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0 没意思的故事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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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包子

朝阳如梦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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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09-01-2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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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 没意思的故事 …… 1

第三者

1
“几点算完啦？”
一小伙无所事事的家伙杵在巷子口，藉着观看流血斗殴消磨时间，这事很受欢迎，每个人都在大喊大叫，虽然不上场，也指望帮上点忙，至少警告同伙的哥们别漏了气。不过天就快黑了，大家肚子也饿了，便不再把决斗放在心上，骂骂咧咧商量着要去哪搞到下一顿饭。
断风尘是打架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也是围观的小团体中排行第二的阿飞。眼下，他脸色苍白，身上到处是伤，跌跌撞撞地站不稳，背挺得倒挺直的。
他的脑袋猛的向前一压，手按住胸口硬生生把涌到嘴里的血咽下去，滚烫的液体哽在喉头，要咳不咳的，他眼前直发黑，身上倒不觉得痛了。
他握紧拳头，向对手冲过去，好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惜步子虚浮无力，踉踉跄跄地简直要倒在那人身上。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这令他更讨厌那持着扇子，轻浮地笑着的红衫少年。
他讨厌他从大路上走过来的样子；他讨厌他穿的衣服，看起来很贵很漂亮；他讨厌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条街上的人；他讨厌他脸上的微笑，即使受到挑衅也还是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点阴郁都没有的面孔。
他想说几句发狠的话，将对方脸上那恶质的笑容打掉，他盯着他，心里明白再恶毒，再赌咒发誓的话也对眼下的情况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他吃力地在那站着，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血不断从他的胸，腹，四肢的创口涌出来，把他的衣服弄潮了，沿着衣角滴到地上，洇开了很大的范围。
晦王等得不耐烦了，从兜里掏出小刀，想要偷袭这个棘手的外来客，才要动手，华颜无道身子一晃，已挡在他的面前。
“不准你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句“可是”，华颜已经踩住了他的脚。
“不可忘了，这是他们自愿的对决，任何人都不应该破坏这份公平。”少女操着故作成熟的口吻，笑容可掬地说。
“可是，”晦王试探地说，“可是……可是……”
“闭嘴。”华颜看都没看他。
红衫少年看到她在瞅自己，冲她一笑。扇骨在腕上一敲，收起一大半，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这样所有的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了，他蛮诚恳地微笑着，说今天到此为止，我没输，你也没赢，你很厉害嘛连我都有点吃惊了——话题一转，看向观战的华颜，暴风，晦王：“我叫朱武，你们呢？”笑着说的。
结果回话的时候，两个男人——暴风残道和晦王都笑的，只有华颜板着脸，但是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断风尘还不能够连贯地考虑问题，他绷着不动，不明白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朱武伸出手来给他借力让他不至于栽倒下去，他看着那只指甲修剪得相当整齐的手，收拢的扇子覆在手背上，很好看的扇子，隔了一点距离还是有浓烈的薰香味冲进鼻子，这么芳香清甜的味道，他从来没闻过，简直是在做梦。
“滚！”他听到自己说。
但为何并没往日的轻松快意呢？
他仰起头来，摇了摇，看自己是否醒着，两边的太阳穴正在被细针凿穿，同时暗晦得闪眼睛的整块天空旋转着向他压下来了。

2
断风尘躺了好几天，一直在睡觉，享受这一刻朦胧安静的好时光。他一直想着朱武的事，想着他们的初次见面，那天风很大，朱武的红头发发被吹得飘起来，像一团火，极红极红——除此之外，具体日期记不清楚，细节全部模糊……他随便什么时候回想，最后总是定格在那个红头发上，好像一回头就看得到。
他身上破了皮，骨头断了好几根，哪也去不了，窝在家里，怀着模模糊糊的期望——有谁会突然大刺刺踹开那扇总被老鼠啃的破门，将冷风灌进来，扫去里面又闷又潮的气味。
后来他再也受不了，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要走在太阳光下，兴高采烈地回到一帮死党中间，只有在这个位置，才能让他摆脱慌不择路的感觉。这是他的心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一个人的时候，呼朋引伴的时候，或者仅仅走过某个街角，茫然看向四方，不知何去何从，强烈的想要迸发的某种情绪袭击了他，而他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假装很镇定，身子又硬又僵，迈不开步子。
肋骨还在隐隐作痛，痛让他感觉敏锐，按捺不住。他跑出门，沿街踢着路上的垃圾，一路扬起灰尘，溶进暮色之中，溶进他呼吸的空气中。
在烟薰雾撩的酒馆，他找到期望的东西，他们——老伙计暴风，华颜，晦王，加上新来的朱武——围在一个桌子旁推杯换盏，笑声很大他在门外都听得到，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他走过去嗨了一声，马上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们冰冷冷的眼神不对劲，而且换了新衣服，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跟他们讲，他的伤已经好了，绕过隔在中间的华颜，快速地打了一下晦王的肩膀，后者手里的杯子没拿稳，连酒带杯掉在了地上。在短暂的安静中，他哈哈地笑着。
晦王迟钝地看着他，下意识去掸他摸过的地方：“你打我做什么？”
其它几个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看着，他回答：“看我回来也一点表示没有吗，兄弟？”
晦王擦着手上的酒液，粘粘的感觉让他皱着眉头，他重新倒上一杯，一口喝了，含在嘴里，嘟哝着：“我不喜欢你突然这样闹我，就算是兄弟也不行。”一些透明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他迷惑不解地说：“我不再是你的兄弟了，我不是任何人的小兄弟。”
“那好！随你。”断风尘说，他迷失了方向，拔脚要走。其实不是真的想走，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
“你信他乱嚼舌头，他喝太多酒啦。你不是来找我们的吗？”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回身来，是朱武。
“来，为你干杯。”朱武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杯子，他就接住了。
“为蝴蝶伤愈干杯。”暴风说。
“为二哥归来干杯。”华颜说。
“为好兄弟干杯。”晦王慢吞吞地说。
他连喝四杯，空空的胃火烧火撩，血直往头上冲，心里的漏洞越来越大。他不是很喜欢酒的味道，闹哄哄地一个劲儿说着醉话的同伴也不并让他开心，那种欢天喜地的样子看了真烦。他想吃点饭菜，可桌上只有酒，每个人都在豪饮，他也不能例外，还得假装很享受，其实拘紧得不得了，手脚施放不开，明明是自己撒野的地盘，少顾了三两天，整个气味都不同了，变成了别人的专属领地。他心里暗暗冒火的思量，怎么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都不怎么看他，但不得不看，因为朱武也太显眼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讨厌他，践踏他，反过来对他驯服，但就是无法对他漠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样纠缠不休的感受，他一点也不了解，忍不住偷窥的欲望。
这个陌生人是从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来的，举手投足都跟他们不一样……他以前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朱武不会提高嗓门，但只要他在说什么，永远会是众人的焦点，他说到露城，天魔池，式神，都是他们没听过的词语，没见过的东西，听起来过着他们想都想不到的优越生活，像传说一样——传说只是些发霉泛黄的纸张或者说烂的话题，而朱武居然有亲身经历过，朱武用不屑的口气形容这此把戏“统统无聊透顶”，就更令他们艳羡了。
活了十几年，他的活动范围只在这条街上，睁开眼睛就看得到这条街的尽头，道路两边歪歪扭扭搭了几间破棚子，流浪汉，野狗，还有人家放养的鸡鸭走在一条路上，垃圾没人打扫，一起风到处乱飘，气味难闻。倒是有几间小楼，那是白天做生意的商铺和晚上开张的妓院，参差地凸在中间，远远望去颇像生癣的皮肤。更远的地方他没去过，有时也肖想，也起哄过要去外面闯荡，终究只是说说，并没那个胆子。再说肖想终归是肖想，超不过他的见识眼界，沾上了他那间破棚子的霉味，馊味，想起来就很泄气。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重新发现这个世界，他隐隐约约眺望到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模糊的轮廓，他不再苦闷，不再慌不择路，靠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他拼命抓着这感觉，相信自己不会再死在这个死水般的街区……他走在白天的太阳光下，闻着路边淡淡的野花香味，觉得朱武也不是那么陌生了，甚至似曾相识，朱武描述的一切自己潜意识里早有期待，只是嘴上说不出来，现在只是寻回自己早有的东西罢了。朱武伸出手来，让暴风他们重新接纳了他，这件事也让他觉得熟悉，像捉迷藏，他跟自己寻找已久的某个人碰面。这个人老是带着某种使人信任的眼光，但他无法当做这是对自己的友好，他那野兽的直觉提醒他这是个陷井。
但是他无法拒绝，他需要这个机会，无法拒绝。

[ 此貼被林包子在2009-01-21 00: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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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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