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30 [圣邪追忆]那年秋瑟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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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樓蘇蔚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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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6-30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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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0 [圣邪追忆]那年秋瑟瑟(完)

那年秋天，风瑟瑟。
红色的叶子卷着丝丝寒意，被风吹到了我的身上。
有点冷。

你以为这会是一个悲剧吧？因为我的个性。
事实上这不会是一个悲剧，但它也不是喜剧。
它甚至什么都不是。
至少到现在我也没能分辨出，它到底算是什么剧。
真要说起来，我倒宁愿相信某人曾经说过的话。
这是一场闹剧。一场谁都避不了的，可悲的闹剧。
请原谅我不能现在就透露他的名字，因为这会泄露天机。

好吧我承认我一直是在说废话。
但这并不是为了拖延剧情或者别的什么。
说到底，只是因为最近很寂寞，总想找个什么人来听我说话罢了。
因为一个人活着，真得很可怕。

从巨峰里出来的时候，宗主对我说，如果有一天累了觉得自己无法承担的时候就回来，巨峰里会永远欢迎你。
这句话一直到很久之后的今天我仍然还记得。
某天想起了回去看看的时候，我却只能对着满是黄土尘埃破烂不堪的村子和只写了宗主名字的墓碑发呆。
我很迷茫，因为想不出为什么宗主会死村民们会放弃村子。
于是我知道了一件事，我真的，很不适合这里。

抓个一把黄土，用布包起来，带回了魇魅鬼沼。
洒下黄土的一刹那，连我自己都为这样的做法感到可笑。
什么作用都没有。黄土不会把鬼沼填平，鬼沼也不会吞噬黄土。
什么都不会改变。
于是就这样吧，或许我最大的优点便是这样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宗主的那些话。
天下间的罪恶是除不尽的。
点头认同。
然后继续呆在鬼沼里过着杀人碎尸邪恶得冒泡的生活。
我喜欢那些人死前挣扎的表情。那种恐惧，却又万般想要活下来的表情。
三刀，我杀人要砍三刀。
多么难缠的多么柔弱的都一样。
然后把那些停了呼吸的物体一块一块撕开来，丢得到处都是。
在漫长的时间中它们会慢慢腐烂，然后露出惨白的骨头，应着鬼沼上空淡绿色的月亮，很有一幅空灵的感觉。
也许你会说，我应该仁慈我应该大义凌然我应该当饶则饶，至少我不应该那么残忍。
也许吧，时间太长，我已经忘记了。
每天面对的都是阴惨惨白兮兮的一片，我的世界早就没了色彩。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惩恶扬善，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只要每天杀一个人就够了，每天杀一个。
每天杀一个坏人，必须是坏人。
你看你不得不佩服我的记忆力，因为至少这一点我是绝不会忘记的。
不用担心，人选很多。
这世上毕竟还是坏人比较多。

我是不是说的很过分？没有把你吓到吧？
我也就只是叙述事实而已，其实你根本不必害怕的。
或许你可以跟我到我的屋子里我给你泡杯茶喝。泡茶的技术是剑子教我的，虽然本事没有完全学到手，但至少是能喝的。
不了？好吧那就别进去了，这里说也一样。

我曾经劝过剑子，要离龙宿远一点。
可是他不听，结果他陷进去了，越陷越深，无法收拾。
我无法评价什么，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多年之后龙宿找过我，问起这件事。
我只是说了，没有好结果。
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龙宿。
或许是他想通了离开了，也或许是他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理会旁的。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现在想起来，姻缘都是天注定，即使当时的我多么唾弃这种说法。

所以你一定在猜测，红线的另一端到底会是谁吧？
告诉你，没有红线。
但是牵靽是不会变的。
毕竟就是从那时起，我与那人便不停的牵扯在一起，理不清也剪不断。

如果你够聪明，那么我想你已经知道那人会是谁了。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不愿提起他，直到现在也一样。
我想是因为每次提起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久而久之，就连提都不想提了。
提了有什么用，徒增伤心罢了。

哦，我倒是没想到，直到现在我还仍有那种叫做心的器官。
我一直以为胸膛里面，是空的。
我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开心的伤心的都没有。
所以我应该是没有心的吧？
宗主死的时候，剑子失踪的时候，还有被那人杀掉的时候。

我们一直对立，这我是知道的。
在武林正派眼中，他是正，我是邪。
在剑子眼里，我是正，他是邪。虽然他总不愿承认这一点。
相杀，是我们见面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没有什么疑虑。
那段时间我总是标榜自己是大义凌然以杀止杀的剑客。
我告诉世人，兰若经的秘密，他的秘密。
没有人相信我，包括我自己。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迷茫地问自己，真的是他么？
没有人回答我。
整个鬼沼里就只是我。

于是我决定无耻的放纵自己一回。
我拿来一块干净的布，把那块自从戴上面具就一直被我扔在角落的铜镜擦得干净净。
还好当初没有直接砸了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暗暗地想，究竟有多少年了呢？
点朱砂，系发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镜子里的人影脸上阴森森。
白得泛青。

走出鬼沼的时候，风吹在我的脸上。
很冷。没有面具我真的不习惯。

悬浮奇谷，很有灵气的地方。比我的鬼沼好了不知道千万倍。
多年后回忆起那天，我总是会想如果当初我们的角色翻了个儿，我会不会像他那样一脸淡定。
后来的无数个岁月证明，我不是那个顶着一脸凌然正气云淡风轻的圣踪，我只是邪影，仇差一步剑差一分含恨而终的一步天履·寻。

那天，秋风瑟瑟。
当他的鼻息不可避免的喷在脸上时，我才想起来原本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唉，刻意的打扮，我还真是够可以。
撕扯着圣踪的衣服，我一点也不会客气。
他的头发披散着，浮尘掉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笑。
那张淡笑着的脸，竟让我想起兔子。
不知那张永远天高云淡的脸上若是露出扭捏别扭的神情，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被拥入怀里的时候，我不争气的这样想。

于是，我想说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就算就这样让我死掉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是个一身蓝色头发盖帘面部凹陷的家伙的时候，我还是后悔了。
为什么不是他呢？
就连最后也不给我能回忆的东西么？
就这样放心的把我交给这个勺子脸处置么？
我甚至已经记不清，那灰色的背影下衬托出的是怎样一副身子，怎样的眼神。

于是就这样吧，反正我一向是如此的。
没必要什么两两相忘，也绝不可能什么牵手偕老。
死掉就好了。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真的。

这并不是悲剧，所以我还活着。
从带着腐臭气息的泥土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很庆幸我还能够呼吸。
至少我不是诈尸，我只是又活了。
不知原因的。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忆我的过去。
然后我就想起来了。
所以我必须要佩服我自己的记忆力，好到不想忆起的也一并忆起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4800次，每天一次。
所以在13年又一个月零21天后的现在，我仍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我不敢步出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把自己拘束在荒无人烟的这里假装自己只是个山野村夫。
偶尔我会梦到什么，只是淡淡的灰色影子。一晃便不见，甚至来不及看出脸上的表情。
然后我便会圈起身，直到天亮，了无睡意。
我总是告诉自己，有什么被我遗忘了。
那总是淡然的微笑着的脸上，到底是怎样的眼神？
我甚至记不起它曾经笑过。
每次想到那透着些寒意的眼睛，我就会不住的头疼。
于是时间长了，我便不再想。
我把自己封闭在心里，不再理会旁的任何。
我只想活着，我只剩下活着。

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
似乎这一直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即使逃到如此荒凉的地方，也没能避得过他的消息。
13个年头，足以改变一切。
辗转听说，剑子断臂，龙宿退隐。
以及多年前的，他的死亡。

13年的生活足以让我学会淡定，学会云淡风轻。
只是我学不会那不顾世间一切的淡然。
我，终究不是他。
即使再怎样努力，我仍是无法变成他。
我不再点朱砂，我不再系发带，我戴上面具，让几乎到脚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自己身后。
我时常回想那夜的情景，回忆那夜他披散的长发，肩膀上的抓痕。
所以你看，人其实是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的。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谢谢你听我说完。
你真的不喝我泡的茶么？曾经三教先天亲自教导的结果，我想应该不差才是。
这个故事很悲？很悲么？我怎么没有觉得。我感觉不出。

好吧好吧这根本不是悲剧。
这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好了，外面已经不下雨了，你可以回去了。
故事？以后再听罢。
顺便帮我个忙吧。
帮我把这个铜镜拿去给他好了。
就是你们村口不远那间茅屋里住着的那个人。他穿一身灰色的衣服，中分发，很好认的。
你就和他说，茶泡好了。
天不早了，再不走你就回不去村子了。
请记得帮我带话，还有，有时间来喝茶吧。我的手艺真的不错的，你不要不相信。
再见。

（完）

后记：
一时手欠的脑抽之作，完全是某人背景音乐影响。。。

以后再也不半夜听曲儿了~~~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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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0 [圣邪追忆]那年秋瑟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