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4 翡翠志（沽翠有，冠羽翡翠/碎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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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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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3-05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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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4 翡翠志（沽翠有，冠羽翡翠/碎無淚）

離開瞭解鋒鏑所設漫天風雪的幻象，碎無淚內心鮮明的只有報仇這一指向，思緒中更多的乃是不知何去何從的茫。她任自己無目的地走著，好似仍在九月飛雪的九輪天，而讓她停下腳步的，是當與如今的雀陵臺一模一樣的斷壁殘垣。
陌生的坍圮城墻，喚醒的是熟悉的幻象。記憶中的和平朝代、繁華景致和撫上已經野蔓攀援的斷壁帶來的真實冰涼衝擊，碎無淚已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或者，一切不過是蒼天一筆寫下的玩笑，哪一日他膩了，所有的又改變。
哈，碎無淚無聲地笑了，如今的她還怕什麼，她還有什麼能失去呢。
也許又是蒼天的自作多情，驟雨急來，碎無淚不避不躲，一隻手撫著城墻，在一片朦朧水幕中走向廢墟的深處……
不知是誰家簷梁懸掛的鈴鐺作響，一聲一聲，直擊碎無淚的心弦，叮鈴之中猶摻著不明朗的戲腔——“……不相離，奔波紅塵……誰料……魂魄去……哭三更斷腸詩……野草閑花滿地愁……”
她未聽明白唱詞，卻被戲者曲調中的哀絕染了個透。或許她該走近些，但那又有何意義呢。雨打屋簷聲聲滴答，傷情的曲詞迴蕩悠悠。
人吶，千百年同樣的雨和天地，千百年不會止的淒切。
回不去的雀陵臺，曾經冠羽翡翠的故鄉；而如今碎無淚仃立的荒城廢都，又是多少人夢葬的地方呢。
雨水打在發上，匯成一絲一絲的細線淌過面，讓人分不清是因夢碎的故鄉而落淚，或者只是處身在了天地的無情中。
戲聲停，風雨也停，日光又如常照向殘都人孤影。太刺眼的天光催促了碎無淚的腳步，她背對著天道而行。
復仇，一時的駐足又如何，碎無淚已經沒夢了，她的名，她的命上，刻的只有仇。魔息，魔息，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他在何方？
方向茫然，但腳步堅決，碎無淚循著記憶中九輪天與苦境相連的位置而去。
行向的終點，她沒找到魔息，卻遇見了阿邇琺，曾經的星海傳說，也是她的半個師者——他的面上，一派的安寧。
在九輪天墜落的怪販妖市，她聽說了，天譩與魔息和解，九輪天泰半子民都定居在了此處，阿邇琺追尋月之熙亦來到了這。
碎無淚該感到憤怒嗎，擅自點燃戰火，將原本的九輪天摧折殆盡，如今又玩笑一般地言和，她該感到不解嗎，同樣是被魔息國度侵略的國度遺民，國家之殤阿邇琺卻能輕易放下。
她不會，碎無淚沒有這麼多的無關情感；她不會，久遠之前的冠羽翡翠已知道阿邇琺從未丟失他真正想守護之人，不像碎無淚，一無所有。
所以她只是問了一句“魔息在何處”，得不到回答後，便頭也不回地又往向了未知。阿邇琺伸出了手，想說些什麼，對著她寫滿了孤獨與決絕的背影，卻什麼也喊不出。他是幸運的，漫長歲月後，月漪還在，但是冠羽翡翠呢，碎無淚呢，除卻仇恨，她還剩下什麼？
沒有來地，阿邇琺想到了那個刻意將自己困住，只為了訓練碎無淚的沽命師。那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他會就這樣放苦心栽培出的鬼華離開嗎？
答案很快就顯現了，雖然阿邇琺沒看見。
找人，情報必不可少，所以不喜聚群的碎無淚進入一家甚是熱鬧的酒肆，尋了個僻靜角落坐下，隨意點了幾個菜做個樣子後，端起盛著清水的杯子，開始仔細地聽周遭人的對話——如果不是那道墨鏡也遮不住的銳利目光一直看著她的話，碎無淚或許能更專心。
其實方才走近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了沽命師的氣息，但她與他，在夜魂的那比較以後，互不虧欠，如今相逢也不過路人，何必在意。
不過沽命師似乎不這麼想，他在肆意打量夠了後，端著杯子徑直走到碎無淚一旁落座，杯中的水無一絲漣漪。
“好穩的身法，他的實力始終深不見底。”碎無淚暗自驚歎，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只飲清水的習慣，也是隨著沽命師養成的。酒讓人麻痹，茶使人沉醉，這都不是泯滅生門的人該慣習的。
握著手中裝滿清水的酒杯，碎無淚真不知該作何感想。
沽命師壓了壓帽檐，說：“你該回到吾身邊了。”
碎無淚只當他講了讓人笑不起來的俏皮話，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沽命師又推了推眼鏡，道：“九輪天沒了，泯滅生門只剩下吾們兩人，你早已無處可去，還不回來嗎？”
碎無淚放下了茶杯，手按在刀柄上，回道：“我不記得我欠你什麼。”
黑衣黑帽黑眼鏡的男人嘴角一扯，竟然笑了。他說：“你是吾的，不是嗎。”
理所當然的話語落下，杯中的水無風而動了——殺氣，是收放自如、貨真價實的殺氣。碎無淚也笑了，笑自己仍然天真，面前這人要殺人，向來與被殺的人無關。
一旦入了他的眼，沒有獵物能逃脫。
碎無淚鬆開了握刀的手，一字一句道：“吾還有恨未了。”
沽命師輕輕托起她的手，好似多年前托起冠羽翡翠的那樣，用和那時同樣的語氣允諾：“吾會幫你。”
寧靜的語調，耐心而可靠的態度，當年的冠羽翡翠是用她的潛能換來這樣的溫柔，如今的碎無淚又能讓他期待什麼呢。
沒再給碎無淚更多的時間思考，沽命師就這樣拉著她的手，領著碎無淚離開了。
要去哪裡，碎無淚沒問，沽命師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麼走在曠野。
此時天色已然全暗，月宮靜默不語地照出一對相連的影。
碎無淚覺得她又看到了虛無縹緲的幻覺，這樣被沽命師拉著徐徐而行，很像當年被他領會泯滅生門的時候。那一段路，很漫長，很寧靜。她才從厄運與絕望的漩渦中脫開，也還沒來得及與流離相識相別。
那是作為她作為冠羽翡翠的人生裡，最後，最平和的一段路。
而如今，為她領路的人仿佛心情不錯似的，用空閒的手掏出一段短笛吹著。
“想不到你也會樂器。”碎無淚語中不乏譏諷。
沽命師仿佛沒聽到似的，不作回應。
聽著聽著，碎無淚覺得心仿佛被曲調化成的線緊緊纏繞——《白蘭裳》，雀陵台還安穩無憂的日子，冠羽翡翠向不死鳥禱告時靈光一閃而作的曲，旨趣是什麼她早已忘卻，久遠後再聽，只覺得蒼天一筆，寫的盡是讓人不能言的悲聲。

【PS：並沒有《白蘭裳》這個曲子哦】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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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04 翡翠志（沽翠有，冠羽翡翠/碎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