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5 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劍佛)2017-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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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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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15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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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 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劍佛)2017-12-31

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劍佛)2017-12-31

〈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劍佛)

劍子仰望著巍峨的山巖，雲霧瀰渺中錯落的寺塔飄忽露出一角，天際灑下來的數縷光束虛幻地映射在那那重重的樓閣及山陵線上……片刻凝視，劍子停止了步伐，有那麼一瞬想著：停在此地甚好。

再上去，是千重山、萬重山，山遠天低江水寒……不知那人在樓閣之上所看到的天下，是否江山如畫？亦或者是……不可避免的滄海桑田？

道士笑了一笑，恐怕那人，是比自己更加清楚高處不勝寒之理……隱身在佛門清淨之地，日日參禪守意，該是比這世上所有的人還要明瞭繁華似錦一朝露盡的道理……

劍子又笑著搖了搖頭，罷了，且上山去看看和尚有沒有乖乖做早晚課，有沒有按時打坐散發佛光普照眾生？

萬聖巖。

劍子爬山爬了一半，就覺得這不是個人居的地方，空氣稀薄不說，連呼吸也不由越加急促起來……他暗自調節內息，將道元提上，數著階梯又一步一步邁步跨上去，到了山門在即，夾道兩旁樹木青蔥蒼鬱，恍無人跡……到了一個，如不是標樣性的石作山門佇立在眼前而自己或許還不知道抵達了的時候，仿佛還要錯以為仍身在雲霧飄渺中。

劍子聳了聳白眉毛，心想：佛劍就在裡面。

踏入山門，由知客僧引入，一路靜悄悄地，佛門聖地果然靜謐得很，偶爾錯過身打過照面的身穿木蘭色僧服的僧侶也只是默默地點頭示意，並沒有人開口出聲打個招呼或什麼的，只是依著自己的步伐各自執事去。

劍子心想這與道門有所不同。

倒也不曾真的著意，只是……這一班和尚守著禁語的戒條，又能度得了誰？劍子難免如此地思考了。

隨著知客僧到了佛劍的僧房前，知客僧也點了一點頭，右手微微伸向前指示，身體恭謙地半彎著腰。

依規矩，一般施主來訪佛寺應該要由知客僧引到大殿或者寺裡各處塔院參訪，但因劍子先與書信予佛劍，而佛劍早知會知客僧若有樣貌類同此人者，請直引入往見佛劍，於是，此時劍子就站在佛劍分說門前，不知該不該敲門與否？

不待劍子沉吟，門扉軋然一聲打開，一人站在門後，這不是佛劍又是誰？

劍子先是微笑了，唇瓣掀了一掀，佛劍卻已發話道：「久見了，劍子。」

劍子怔了一怔，久不見他……倒有點，說不上話來？

半晌，劍子好不容易才像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久見了……佛劍。」

見和尚銀眉橫畫，意態如初，頭上舍利子越加光亮了起來……啊不是，以上是腦補，劍子更正心態，是看見和尚依然健健康康、活活潑潑，沒有成為他想像中深入佛門就會變成臉孔面癱、喜怒不興的硬梆梆的和尚……

劍子打了個寒戰，眼瞅著和尚正瞧著自己，只好把腦補收斂了歛，正色對佛劍笑了一笑，擺出自己最拿手的笑容道：「佛劍啊──」

說著就要擁抱了上去。

佛劍推了他一把，於是劍子識趣地摳了摳臉，佯聲道：「都多久沒見了，這麼生份，連抱抱也不給一個？」

佛劍簇了簇眉，雙手合掌道：「你還是一個樣兒。」

劍子權當這是稱讚，愉快地對佛劍道：「不請我入內嗎？自數十年前分別之後，你我就沒有再相見了，不妨徹夜來個秉燭夜談？」

「......劍子，現在是白天。」佛劍正顏道。

劍子笑了一笑，「你也還是如以前一樣......」那麼正經八百，威儀天成，有魄力得往往讓我......

※

那一年……劍子入道門滿三年，脫離拿掃把的見習小道士，綰了巾，正式成為道士；那一年，佛劍也入佛門滿了三年，脫離在伙房幫忙的沙彌職，點了戒疤，正式成為比丘......

那年倆個只十七八歲，劍子束了髮髻，而佛劍新剃了光頭，兩人哈哈一笑，指著對方捧腹，劍子說：你看起來挺寶相莊嚴，佛劍說：你看起來挺仙風道骨；兩人說笑了一回，各自擊掌為誓，要成為能護衛天下眾生的依靠，要成為萬民百姓的依歸……。

那時劍子仍舊頑皮，道心不堅，摳了摳鼻頭，說：「此去，萬一，我成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啊不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道尊，你可別忘了這個兒時玩伴？」

佛劍聞言微微勾笑，道：「那萬一吾成為了……」

「停，」少年劍子止住他，撇撇嘴道：「我可不想看見一個為了眾生涉世紅塵而變得乏味無趣的佛劍分說。」

佛劍仍是微微一笑，「不管吾變作什麼樣的樣子……」

那時兩人站在郊外的野嶺上，忽然一陣大風襲過，劍子攤開掌心護住自己耳朵道：「嗄？你說什麼？喂──我聽不清──」

他只看見佛劍嘴唇一歙一合，那人扳正著臉道：「……──……」

櫻花樹下，兩人站在散落的花雨裡，佛劍像是一尊石地藏，巍巍地站著不動分毫。

大風過後，劍子再問他：「你方才說什麼了？」

佛劍卻是閉目不語。

那時也許是鬼使神差，致使劍子覺得合掌閉眸站在花雨中的佛劍，美得像一尊佛那般不真實......

劍子輕盈地走過去在他嘴畔吻了一下。

佛劍張了開眼，劍子已立在櫻花樹旁，撫著樹幹說：「我要把這世界最美好的都給你，如果你愛的是眾生，我就跟你一樣愛眾生；如果你非得捨身，我就跟你一樣捨身……」似是在說一個誓言。

佛劍瞬了瞬眼，凝視著劍子仙跡，有那麼一瞬間恍惚劍子也要以為佛劍想要開口了，然而劍子盯著佛劍的口，卻連見到嘴角的皺紋也沒有。

劍子於是苦笑道：「或許是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此去一別經年，若是日後我雲遊四海、仗義救人的時候，萬一不小心我自己技不如人......嗝屁了......我怕我會後悔我不曾說過......」

佛劍仍是聽著他說話，但聽到此處，嚴肅的眉頭皺了起來。

劍子道：「如果，你的眼中不曾有我，我就把我的眼中裝滿你……直到，你肯認真看我一眼，不要回覆，如果你不願意，你把我扶塵的麈尾扯下來一根，丟在地上，我就知道了？若是......若是你願意的話，」說著劍子臉紅了紅，「我不願意破壞你的清修道行，但如果你願意......哎，你知道我說什麼，」

佛劍卻搖頭，「吾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得很認真。

劍子貼著櫻花樹幹的手離開了。

「自此後，你我要分別一段時間，不知何時我的道果功成你的佛法證道，我只說這麼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劍子走過去，幾乎是踮著腳尖，靜悄悄地不要驚動佛劍那樣，挪過身去以掌扣住佛劍的後頸，將自己的脣湊上，貼著佛劍的脣瓣；佛劍仍是巍然不動，那他所吻著的，不曉得有沒有跟自己一樣覺得尷尬？

劍子紅著臉，退了兩步，摳摳鬢頰道：「我說完了。」

佛劍愣了愣，但臉上仍是波瀾無驚。

劍子低了頭，垂下眸，苦笑微微泛上嘴角，「你仍是一樣不動如山......不管我如何地調笑你，你總是沒反沒應，若不是入了道門，我還真想再像小時候一樣那樣捉弄你......但是這次不是捉弄，我是說真的，所以如果有一日你我佛道功成的話，你願意......時，把你的頭髮......哎呀，說錯，和尚哪裡還有頭髮？你那是鬢毛──」

劍子自己打趣搓圓了場，佛劍確實跟著笑了笑，便道：

「劍子，你有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了，我在聽。」

嗯，果然是知友莫若和尚......

劍子自己點了點頭，將頭揚起，高高興興地道：「若有那麼一天，佛劍你什麼都不要說，把你的鬢絲取下一根來與我的白毛打在一起，我就當作你......」

「嗯，」佛劍應了一聲，卻再無下文，劍子把眼睛瞪大了，都說到這份上了佛劍還是一般般一樣樣反應，果真有定力......

劍子無奈地哂笑，將手搭在佛劍胸口上，輕挑地抬起白眉毛道：「佛劍，你究竟有心否？」

佛劍把眼又閉了起來，道了一句：

「聖行無悔……」

「喂……」

劍子輕笑著嘆了一聲，仍湊過去，告別似地在佛劍嘴邊啄了一下，然後理理他鬢邊的銀髮，笑盈盈地說：「佛劍，到時，別忘了我。」

※

然後，那人從此走入萬丈紅塵中。古塵無私，天下無雙。

※

劍子走後，少年佛劍分說在櫻花樹前睜開了眼，滿樹燦然，紛緋花片如火似荼，究竟，在遇到劍子的那刻，是不是就是某種自己不能分辨的心魔進駐？云何，他的眼、他的身影、他的口吻……都像是，寸寸折磨著自己的心，離開稍時會疼，見到的時候卻又覺得疼得更甚。

感覺自己周身片片的血肉都在剝落，呼吸仿若停滯，眼見那人的白衣袍在自己眼前飛舞，眼見那人談笑風生，眼見那人顧盼神飛……霎時，佛劍有種身在塵寰身不由己的感覺，云何，止當相遇，便已失卻全身？

少年佛劍在劍子離開後，才敢吁出一口氣，彷彿每次面對劍子時都要全神關注，只怕自己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言行便會叫對方瞧出端倪，又或者是，一剎那間的失神便會毀了自己所立的誓言或道行……

當身為戰爭孤兒的自己，在人世間看到了慘絕人寰的景象之後……小小的佛劍就在佛前指天立誓，他希望這世間的苦痛全部消失──

若是……能將這世間所有的不幸都消除，這世上不再有人得要承受這些苦痛一絲一毫……吾，無悔。

像是一個對自己的諾言，佛劍希望自己能夠在自己有生之年，為眾生做點事，不要再有如同像自己一般的戰爭孤兒那樣，頓失依怙，無親無靠，只能在塵寰中流離失所的……看了叫自己刺痛了眼、刺痛著心的人們而已……

但是劍子……卻始終是他心中，無法對自己交代的一個存在。

佛劍把眼閉上，進入無生禪境。

耳中，聽見有聲音在問：

你是什麼？

若欲為魔，魔為何者？

若欲為佛，佛為何者？

佛劍在禪境中感到悠然無住，他聽到那聲音聽起來平淡恬靜，他對那聲音說：吾，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這是自己決定踏上這條路之後，漸漸在自己心中成形的想法，既世人無知、無感、無覺……那麼便要以非同一般的方法來使世人覺醒，如若世人聽，便分說；如若世人不聽，那便不分說；如若世人執意為惡，那便不由分說！

佛劍對自己暗自下了誓言，那聲音聞言，清淡地笑了一聲，而後渺無聲跡。

佛劍睜開眼，櫻花樹下，仍舊滿目燦然。

佛者冷眼所觀的人世，熙熙攘攘，塵寰萬丈，無人不是汲汲營營，無人不是渺渺茫茫，無人不是身後只餘丈尺墓地。

人之一生，就如同櫻花一般美麗而短暫。

若吾該當聖行，那吾就為聖行；若吾當入地獄，吾便入地獄，如果那能夠在吾每一個不錯失的環節，都能恰如其分地接住即將墜落的眾生，那麼吾，即使你將你的情意攤在吾眼前……吾……

「劍子仙跡，雖然你是一個白毛烏骨雞，但是真正是使我差點動搖啊……」

佛劍抿了抿笑，手指撫上自己的脣……總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而行，偶爾會有驚人之舉，叫人有時不知該怎麼樣面對……的白毛烏骨雞，確實是把自己直剖地呈現在自己眼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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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後，劍子造訪萬聖巖。

佛劍端視著眼前的劍子，已儼然成為了道門高覺先天，雖還有那麼一點輕挑無行，然而眼前的他，一臉悠然，仍舊是那個樂天無憂的劍子，佛劍心底覺得釋然慶幸，劍子依然是劍子，無損於他的道行高妙。

佛劍臉上無波地道：

「你看起來別來無恙？」

「你也不差啊……」劍子呵呵呵地笑。

佛劍溫柔地笑了笑，「果然是劍子。」

語焉狀似不詳，然而劍子也笑了笑，有種討皮想被揍的淘氣感，眨了眨眼，問道佛劍：「如何，你肯回覆我了嗎？當年我曾說過的約定……」

雖然佛劍不記得什麼約定，但大約劍子指的是當年在櫻花樹下所說過的話，佛劍笑了一笑，也道：

「當年吾也曾說過。」

「喂──有嗎？」劍子嚷了一下，忽然想起，是了，當年曾吹過一陣大風，叫劍子錯過了佛劍在風中所說的話……

「還記得當年……」佛劍語音頓了頓，劍子莫明緊張了一下，佛劍接著道：

「在大風中吾所說而你沒聽到的……」

劍子屏息。

佛劍繼續說：

「櫻花樹下吾曾說，如果吾成為了……」

「嗯。」劍子嚥了一下唾沫。

「不管吾變作了什麼，希望吾跟你永遠是朋友。」

劍子腳下滑了一下，立馬站起指著佛劍道：「等了這麼久只聽到你這種回覆？我當年呢？我說過的那些這些，把你的頭髮跟我的頭髮，欸──！」劍子摔足了一下，一臉死灰，果然戀上和尚是個詼諧的錯……

「嗯，」佛劍說，「吾記得，你還說和尚沒有頭髮有鬢毛……」

我去！怎麼就這個記得這麼明？

劍子臉都綠了，又聽見佛劍說：

「你說，叫吾不要回答，只要給你個表示，你就明白了……是這個意思吧？」

劍子點點頭，佛劍又道：

「你說，要拒絕你的話，就把代表你的麈尾扯一根丟在地上，代表不接受你的心意，對吧？」

劍子掩住臉又點了點頭，心想但是幹嘛要說出來呢……

「但是，」佛劍說，「吾並不想要踐踏你的心意，用捨棄的方式來對待你的心意……另外，你又說，如果吾願意的話，就把代表吾的鬢毛……和尚已無三千煩惱絲，只剩下霹靂造型師為了偶頭好看些，在和尚角色的耳朵邊貼了些鬢毛……」

喂喂，劍子心想這樣的寫法能行嗎？

佛劍又繼續說：「所以你要吾把代表吾還有凡念的鬢毛拿來跟你結髮……」

劍子再度掩目，簡直是直白地都說出來了。

佛劍合掌，「假使吾聖行無悔，有時會把你丟到一邊，你也願意嗎？」

劍子愣了愣，張口結舌。

佛劍合掌又道：「假使吾聖行無悔，有時枉顧你想見我，把第一順位給了眾生，你願意嗎？」

劍子呆了呆，瞠目抖指著他。

佛劍合掌再度說：「假使吾聖行無悔，有時把你的真心假裝視若無睹......劍子仙跡，你願意嗎？」

劍子不可置信地道：

「佛劍……你可知？感覺你這三個所問的你願意嗎？問的都是同樣一件事，就是願不願意你為了眾生會把我先擺到一邊的意思？」

佛劍正顏道：「劍子，你問吾的，正是吾也想問你的，你要吾的回答，但是吾所想問的你卻從來沒有聽過，雖然吾心中願意，但是若是你不願意的話……」

劍子忙點頭：「我願意！你何時曾聽見我說不願意了？」

佛劍臉上忽然一動。

劍子臉紅無措地對佛劍道：

「我是說……我原以為，你是無動於衷的……」

佛劍盯著他，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鬢毛拆下一根，走到劍子面前，撩起劍子耳鬢的一根髮絲來打了個結。

這發展也太快！劍子沒有心理準備，支支吾吾地道：

「你、你這是──？！」

「給你吾的回覆。」

「是？」劍子居然是疑問句。願不願意這此類的話可是他先提起的，他自己倒像忘了似的。

「吾的回答，以及吾的問題……劍子仙跡，你願意成為吾的明妃嗎？在你吾道果功成之後？」

(註：藏地男性僧侶結婚的對象稱為明妃)

劍子有種被搶白了的感覺，「等等！是我先求婚的啊──！」

「那你到底是願意不願意呢？……」

等等，這句話好熟……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五十年後我再告訴你……」劍子存心地道，「誰叫你讓我等了也如許久？到時候，你把你頭上的舍利子拔一顆下來送給我，我就知道了……」

佛劍：「……」

五十年後，劍子古塵劍穗上配了一顆明珠，十分燦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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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後，佛劍與劍子又回到了櫻花樹下……

看著他，佛劍有時仍會感到心痛到無以復加，彷彿當年那般……把那個人白衣的身影裝進自己的眼底，那些相處的點滴歲月，驀然入了心……佛劍不再問，因何入塵寰？只因自己明白清楚自己愛著眾生，也愛著心中的那一個人……

劍子背著古塵懸在背後，劍穗上的明珠清明透亮，他站在山嶺上的櫻花樹下，對佛劍招招手，要他過來、過來、再過來……

佛劍踏前數步，一步、兩步、三步……

劍子掌心攤開伸前拖住他的銀鬢髮，賊兮兮地道，「這次換誰說呢？」

什麼含意？

……佛劍分說無語，望向劍子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輕輕地傾身向前，湊在劍子脣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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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關於題目，為什麼取作〈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呢？這是因為設定上是，兩人在郊外山嶺上獨棵的櫻花樹下分手，各奔前程(哭)佛劍成為了和尚，而劍子為了成道而努力……因為很年輕的兩個人，其實對於道門或佛門也還不是很清楚，(聽說有很多人還俗的)，年輕人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所以對於分別總是有一種不知何年何月會再相見之感，當然聽說出了家之後(不管是佛教或道教)，除非為了執事，或是至親過世，都是不可以隨便出山門的……

雖然設定是這樣的，不過內容中完全沒提出來XD

而又，日本人認為櫻花是極短暫美麗的，像是人的一生，但是取作〈山頂上的櫻花樹〉這也太平乏了……在我所想，我想給它一個更深的含意，海市蜃樓是沙漠裡因為光線折射所造成的虛幻影像，在兩人分別長長數十年後，這株櫻花樹就像是一個寄託彼此心意的象徵，虛無飄渺得彷彿繁華落盡後，美景已經不會再來……兩人都在回憶裡看著那棵櫻花樹、心裏有著那棵櫻花樹，但是卻只能像看海市蜃樓一樣地看著它……

大約是如此，所以隨手就批了題目〈山頂上的海市蜃樓〉……

到了文末，兩人又重回櫻花樹下，已經又是一個數十年了……時序上讓兩人又置放在同樣的空間裡，但是當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年輕人了，時過境遷的兩人再度站在一座山上，還記得當年否？於是有了兩個人之間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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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15 山頂上的海市蜃樓(劍佛)2017-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