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6 【藏温】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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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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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3-06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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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6 【藏温】冬雪

  苗疆这些年的气候都很奇怪，冬天愈发的冷，夏天倒没有从前那么热了，有人说是地气有变动的缘故。藏镜人回朝的时候，刚踏入苗疆境内就迎头撞上一场大雪，听说已经下了好几天，地上的积雪没至脚踝，路都不大好走。下雪这件事，头几年里苗疆的人民群众都没见过雪，十分稀罕，但遭不住之后年年都如此。原本冬日里灯市宴会之类的余兴活动也取消了，宫里偶尔办一办花宴想活跃一下大家一到冬天就如此疏懒的气氛，但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往往也没什么人去参加。
  便在这样的天气里，神蛊温皇十分应景地生病了。

  藏镜人回朝后先回了静海宫，家里空无一人，连个侍候人都没有，问了隔壁宅子的邻居才知道，姚明月另在西苗附近买了处外宅，秋时就搬过去了。藏镜人懒得去找姚明月受气，又听说温皇病了，干脆来了还珠楼。
  温皇的情况，其实也不能算是生病。只是在试图改良冰蚕蛊的时候不慎被寒气所伤，疏导之后留下了一点跟风寒类似的症状，静养些时日，等残余的寒气自行消散之后也就没事了。
  藏镜人到时，温皇正懒懒地靠在寝台上看闲书，凤蝶忙着给他换汤媪，没工夫招呼藏镜人，让他自己坐，又叫其他侍候人上茶。
  温皇的卧室里热得让人有点难耐，墙壁里裹夹着银骨炭，靠近寝台的地方还摆着两个炭盆，门口的帘栊都垂下来，只有一扇格窗略开了一点透气。
  藏镜人喝了口水，然后绕过帷屏坐在寝台一边：“你怎么样？”
  温皇随手放下书，端起床头的药碗来看了一眼，没喝，又给放下了：“没什么事，中了点寒气，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说着笑笑“你居然跑来还珠楼探病，我受宠若惊啊。”
  温皇的声音虚浮着，笑得有些倦怠，情绪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他病中形容清减，面色略有苍白，眉心的花子仿佛格外艳丽，说话时恹恹的，精神似有若无，那神情落在藏镜人眼中，大约也不太忍心跟他呛了。
  藏镜人半天无话，温皇精神懒怠着，不愿找话题，书扔在一边也不看了，就静静地跟藏镜人坐着。坐了半刻，凤蝶换了汤媪回来塞进被子里，看见了床头上的药，无奈道：“主人你药还不吃？都热三次了。”
  温皇不以为然：“我有数，一会就吃。”
  “你刚才也这么说的。”
  “不吃也不会怎么样，多挨几天罢了。”
  凤蝶利索地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换过熏笼里的药香：“你多挨几天我就多折腾几天，你还是快点吃了吧。”
  温皇叹气：“你真是大了，我生了病多照顾我几天都不愿意，真让我寒心。”说着拿起碗，皱着眉头舔了一下“凉了，再去热热。”
  凤蝶接过碗：“热了你又说烫，要凉一下再吃，凉了又要热，我不如直接拿去给你倒了。”
  “恩，那就有劳了。”
  “……”
  凤蝶说不过他，端着碗，下意识地看着藏镜人，大约是想让他也说点什么的意思。如果在的是千雪，那父女两个早就磨着温皇吃药了，但是藏镜人的话，凤蝶跟他不亲，也不太好意思说这些。
  藏镜人感受到凤蝶的目光，也觉得就这么坐着有些尴尬，没好意思看回去，板着脸道：“吃药。”
  温皇似乎是想笑，但还不等出口就先咳了两声，摆手道：“吃，吃，没说不吃。”
  凤蝶见藏镜人开口了，才放心地去热了药。
  药端回来，温皇果然嫌烫，搁在床头上，就当没这个事了。他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闲闲地同藏镜人说话：“你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
  “姚明月买了外宅搬走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买美人阁的事没跟你说吗？”
  “……”看样子是没有。藏镜人不愿意提起姚明月的事来，遂换了个话题：“千雪呢？”
  “天冷，竞王爷身子不舒服，把他叫过去了。”
  “身子不舒服不叫医官叫他去干嘛？”
  “那你找他不去他王府来还珠楼干嘛。”
  “……”
  把藏镜人怼回去，温皇的心情看起来稍好了些，又同他聊了些别的。
  片刻后，藏镜人突然说：“药凉的差不多了，吃了吧。”
  “……”温皇也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愣了一下“……一会吧，不想吃。”
  “赶紧吃了。”
  温皇还想推拖，但看藏镜人的样子，恐怕再不吃他就要掐着脖子灌了，用来搪塞千雪和凤蝶的那套对藏镜人来说完全不管用，没办法，只能端着碗低头啜了两口，咬了咬牙，仰头一口气干了。不远处正在调香的凤蝶看见了，似乎是轻轻笑了笑，扔过来一块蜜饯，温皇接着，不太想吃，皱着眉头挨了一会儿，苦的实在遭不住了，几乎要干呕出来，才不情不愿地含了蜜饯压口。

  晚时温皇没什么胃口，凤蝶问他吃什么的时候他说随便，可等凤蝶随便地做好了，他又说想吃点甜的。
  病中的温皇十分喜欢来回折腾人，对此凤蝶仿佛习以为常了。温皇说要吃别的，她也不抱怨什么，招呼藏镜人来吃饭，自己很快地吃完了，去厨房重新给温皇做甜粥和点心，等做完了端上桌，温皇又说想吃山楂糕。
  凤蝶盛了粥给他，神情厌烦：“天寒地冻，外面还下着雪，我去哪给你买山楂糕？”
  温皇拿勺子搅合着碗里的粥，半天也没吃一口，一副不要好好吃的样子：“你义父要是在，现在已经出门了。”
  “义父不在。”
  藏镜人吃完饭，转过帷屏看见温皇又在跟姑娘耍混蛋，冲口道：“不吃饿着，你哪来那么多毛病啊？”
  温皇抬眼看了看他，不说话，低头吃了小半碗粥，碗一放，说吃不下了。凤蝶有意劝他再吃点，他说吃多了要吐，凤蝶说了半天，才又勉强吃了半块酸海棠做的饼。
  藏镜人在旁看着，觉得这人病着的时候那德行实在欠打，不由得让人想把他直接铲到锅里煮了。可转念又想，温皇么，就算是身边的人，三年五载也未必能得见一回他的病容，在这样的时候，他耍个混蛋作点妖，似乎也没平日里那么惹人厌烦，硬要说，就像是难得地有了点人味儿似的。
  吃了饭，温皇又躺了一会儿，身子忽冷忽热的有些难受，遂披衣起身走动了下。
  他绕过帷屏，偌大的屋里空荡荡的，凤蝶不在，大约是去后面忙别的了，藏镜人在靠近格窗的矮几旁抽烟，见他起了，就把烟给熄了。屋里点燃的药香刚刚被换过，气味浓郁，凤蝶刚刚学会配香，还不大精通，他被那味道熏的昏昏沉沉的，自己倒了杯茶水来喝，接着打开帘栊，在外廊走来走去的吹风。
  外面静静地下着雪，还珠楼内院的石道两侧次第亮着宫灯，院子里药草蔓生，入目皆是白濛濛的一片，近台阶处摆着数盏玲珑剔透的白昙花，被薄雪覆上，仿佛将要开放的样子。
  温皇在廊下站着，藏镜人出来看了看，说他不能见风，叫他回屋里躺着去。温皇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动。
  是时温皇只披着件浅蓝色的外衣，衣摆垂在地板上。没有束发，漫长的头发垂下，被月色铺满，仿佛披着一段化不开的霜雪。明月当空，万千飞雪轻细而下，簌簌覆上院中的草木苍苔，一片雪光浩荡中，他站在廊下，神情淡淡落落的，偶尔有雪片扫过风檐，落在他头顶和眼睫上，没了那些揶揄暗算的表情，一眼望过来，四目乍然相接时，那冷冷清清的样子，未尝不教人有些心动。
  他在外廊站了一会儿，藏镜人叫他回去他不听，全然不想理会的样子，藏镜人不想管他，可是也不好就放他在这里站着吹风，没毛病都给吹出毛病来了。藏镜人进屋想找件披风什么的给他披着，但打开衣柜，里面基本都是轻衣薄衫，没什么能御寒的，最后干脆从他寝台上扯下一床大被给他捂上了。
  这么一捂，暖和是暖和了，可之前那点清贵卓然的形容也给捂得一点不剩。温皇不情不愿地拉了拉身上的棉被，重新递过来个鄙薄的目光，看在藏镜人眼里，心动瞬间化作心烦，又重新觉得他讨厌起来了。

  不知道是蒙着的被起了作用还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单纯的叫藏镜人给吓的，总之将到中夜时，温皇体内的寒气有了发散的征兆。他躺在寝台上，内中混沌不清地难过着，并不觉得冷，但身子的确是冰凉的。
  凤蝶担心他，熬着没睡，在一旁问他觉得怎么样，不行就再吃一帖药。他自己说，这是要好了，睡一觉等寒气发出来就没事了，让凤蝶先去睡。
  凤蝶拗不过他，不太放心地走了，临走灭去了屋内的银灯，只留了温皇床头的一盏夜明珠。
  屋里重新剩下了两个人，藏镜人道：“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走了。”
  温皇躺着，伸手拉着他：“我还病着，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
  “你不是都要好了吗？”
  “眼下也还没好。”
  藏镜人神情很不耐烦，但却没了要走的意思，在他寝台旁坐下。
  温皇得寸进尺地摸上他的手，他的手心炽热，那温度让温皇感到很舒服，于是把自己的手整个塞进去，给他握着：“别走了，睡在这吧，不闹你。夜里我要是不好了，总不能叫凤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过来折腾。”说着，还自己向里挪了挪身子。
  藏镜人大约是考虑了下，解了外衣在他身旁躺下，握着他的手，闭上眼，一脸正经真的要睡下的样子。
  藏镜人眼睛刚闭上，温皇就贴了过来，一手搂上了藏镜人的肩头，靠在他胸前。藏镜人开始不想理他，但没多会儿，他的身子就似有若无地蹭过来。藏镜人隔开想他让他消停，他自己又蹭回来，反复了几次，藏镜人给他蹭的心烦气躁，刚想发作，却发觉掌心握着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他睁开眼看了看温皇，只见他淡淡垂着眼睛，眉心微攒，嘴唇青白着，看过去的确不太好的样子。
  “你冷？”
  “……还好。”
  藏镜人不说话，解开中衣，翻身侧卧，将他拥过来。
  温皇的身量跟藏镜人差不多，只是单薄一些，藏镜人也没法把他整个包在怀里，只搂着他，二人的双腿也交缠在一起。温皇大约因为寒气发散的缘故，身子的确是冷的，冰凉的体温赤裸地贴上藏镜人的身子，一时间几乎让他觉得烫。
  屋内一时静谧，温皇低低气喘着，双手拥着藏镜人的背，难受的时候，就用指甲轻轻抓他。清浅急促的呼吸扫过藏镜人的颈间，微微有些发痒。藏镜人忍不住睁眼看他，那尖秀的下颌给夜明珠隐约的荧光映照着，显得他的脸庞格外清瘦美好。
  温皇不烦人的时候，那色相的确是没得说的。
  温皇仿佛感受到藏镜人的目光，抬眼望过来。二人就这样看了一会儿，藏镜人心念微动，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低头亲吻下去。
  那一刻温皇仿佛是笑了笑，幸而藏镜人情动之下没有细看，但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苍白笑容被口舌交缠隐去，并不分明。
  藏镜人一手撩开他中衣的前襟探进去，触手的冰凉却仿佛让他清醒了一下。他把手撤回来，放开了温皇的嘴唇：“……你睡吧。”
  温皇抿了抿嘴，声音低低的，还有些沙哑：“没事，也不是什么大病。”说着，一手从藏镜人的背上滑出来，探到他腹下，轻缓地撩拨着他已经灼热起来的器官“你要是想，就弄吧……”
  “……”
  温皇贴近他的耳侧，带着些细碎的喘息，又道：“你身上热，这样贴着，我也舒服些……”
  藏镜人抓着他的手，又放回背后：“你睡觉，别闹。”
  温皇略笑着，真的闭上眼，仿佛要乖乖睡下的样子，可是头却仍贴着藏镜人的耳后，微凉的呼吸不断刺激着他的皮肤，双手在他后背来回游移，指甲不时刮一下，修长雪白的腿也在被褥下缓缓磨蹭着，甚至若有若无地碰触到他的腿间。
  藏镜人心里快要烦死了，原本不想碰他，可是被他撩的身上都要烧起来了，按捺不住时，终于欺身将他压在身下，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你别作死。”
  温皇睁开眼，愉悦都满满地写在脸上，双手勾上藏镜人的脖子：“哈……”
  大约是因为病中的缘故，温皇的身子并不如以往那么敏感，被进入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润泽，也没感到多痛。藏镜人心里虽然多少不情愿，但到底顾忌着他身子有恙，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放开了折腾他。
  温皇的双腿紧绷着挂在藏镜人的腰上，底下夹着藏镜人的阳物进出，藏镜人撞一下他便迎一下，直捣得他里头钝痛起来，方觉痛快。他身上蒙着一层细细的薄汗，给藏镜人摸在手里，居然觉得这身子有了些热度，遂抱着他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自下而上地顶弄他。温皇仰起头，目光迷离着，咬不住的低吟自唇边流出，落在藏镜人耳中，说不出的低沉销魂。二人的浊液自他下面细细渗出，藏镜人进出愈发顺畅，温皇略吃痛，喘息声顿了顿，抓着藏镜人的头发：“你……慢点……难受……”
  藏镜人觉得他烦，但仍放缓了动作，细细研磨着他里头湿软的肉壁。温皇颤抖着身子，头埋在藏镜人肩上，漫长的鬓发流落在他胸前，闷不住呻吟出声，没能忍多一会儿，就哀哀泄了出来。
  半场风月下来，温皇虽然没说，但身子却的确吃不消了，前端那性器无论藏镜人怎么拨弄都不见要抬头的样子，人也昏昏欲睡的伏在藏镜人怀里，垂着眉眼，仿佛已经睡下。
  藏镜人将他放下，拉了两床被给他盖上。
  温皇半睁开眼看着他：“我帮你弄出来吧？”
  藏镜人没理他，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下床：“你别毛病了，睡觉。”
  温皇在他身后低笑了声，翻了个身向里，拉好被子，便没有管他了。

  次日清晨，千雪披着一身风雪大咧咧地推门进屋，鞋袜也没有脱，蹬着一脚雪水踩上地毯，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温仔哇！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温皇看上去刚起的样子，随意不拘地披着外衣坐着，凤蝶站在他身后为他簪头发。听见门口的动静，凤蝶回头看了一眼，同千雪打了个招呼。
  千雪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看温皇的气色如常，甚至还有点春风满面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生了病的：“你怎么样了？就说你平时也要起来多动一动嘛……”
  温皇看着镜子，自己拿桂花油梳了梳发鬓，心不在焉的：“我没事……你小声点，罗碧还在睡。”
  千雪一怔，这才注意到寝台前的帷屏还没有撤去，心中十分疑惑：“他怎么睡你屋啊？”
  温皇放下梳子，在镜子里望了他一眼，略笑笑：“昨天他在这留宿的。你别喊，他病了，让他再睡会儿吧。”
  “啊？到底谁病了，他又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啊？”
  “哈……没什么，风寒吧……”
  “……？”

應劫而來，隨緣而去。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