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1 【原無鄉X倦收天】報恩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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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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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11-01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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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 【原無鄉X倦收天】報恩的魚

倦收天靜靜坐在地鐵之內，一手撐著頭，看著自己在車窗的倒影。車外各種色彩的廣告透過車窗映進來，又呼嘯而過，使目光所及，都變得像游蕩在水底看岸上燈火一般光怪陸離。他自己的臉，卻是模糊而曖昧，映不出完整的倒影，隱約有鳳鳥在漆黑的軌道裡撲騰著羽翼，像金色的火焰，在暗夜裡默默燃燒，等待著燎原的機會。
漸漸的，那些光斑逐漸放緩，直至停下凝為固體，廣播裡傳來的女聲像從岸上透入深沉湖底般模糊、愉悅而機械：“各位乘客，元宗六像站到了，請到站的乘客下車，下一站煙雨斜陽，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准備……”
那模糊的聲音拽著他，像是陡然從深沉的山洞衝向蒼穹，終是掙脫了禁錮，他猛的抬起頭，如被蟄了般跳起來，抓起放在旁邊的背包，在車門即將關閉的瞬間衝了出去。車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他閉上眼，不敢回頭。
他又看見了，那個白發的男子站在車裡的樣子，面容俊美神情溫柔，但眼睛裡透出的絕望悲傷，卻如一湖粘稠的湖水一般，直讓人溺入其中，逐漸失去呼吸，最後死於無盡的黑暗。
他明知道這只是地鐵幽靈，長著任何人希望看到的樣子。他卻仿佛再次被那人擁入冰冷的懷抱，被那冰冷的唇舌撬開了自己緊閉的城池，身體也如同沉溺於幽暗的海底。
那種讓人從心底泛著冷，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絕望，包圍住這個驅魔者。
鳳凰撲扇著金色的羽翼，大片金色羽毛像火焰一般燒灼那黑暗，一切回歸平靜。都市繁忙的地鐵系統，帶著各種面具的人，沒有溫度的電子燈通明透亮。
依然是隔絕空間，只有驅魔者和那個無所歸處的靈魂。
“靈，你還是回歸你應該去的地方。”
靈失去了形體，變成透明體“可是我又能去哪兒？又有誰能看見我？”
倦收天遞給靈一只吊墜，上面是靈魂牽夢繞的人：“她說了，她一直在等你。”
靈變成了五光十色的泡沫，滿足地消失了，又引渡了一只亡靈。
終於，地鐵緩緩啟動，他漸漸走出站台，劍袋上叮叮當當的一串金羽毛加小鈴鐺墜飾隨著他的轉身，相互撞擊著發出一串愉悅響聲。
然後他依然看見那個男子，繼續站在車裡。他站在窗邊，一手撐著車窗玻璃，一手蜷曲著握著什麼，依然用那種悲傷絕望的眼神看著他，像看著最後一抹希望沉淪於深海，不復再來。
靈，永遠除不盡，而所以有靈都長著那個人的臉，像是無止境的夢魘，提醒著一個虛幻的影，和殘酷的現實。
而他只能死死的回視，一瞬不瞬看著地鐵緩緩啟動，直到消失在牆壁處。
倦收天依然面無表情，金色長發隨意束起在風中劃出流利的弧線，頭也不回離開那裡……

這個城市裡，是存在妖異的。
既有強悍到能瞬間翻雲覆雨，操縱天像定人生死的大妖半仙，也有早已和人類同化，弱小到要靠著人類身份才能自保的小怪。
而倦收天是經歷過兩種狀態的存在。
卻還有道長這個職業偽裝成人，按那個人說法或許是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雞。

女孩拉著書包的帶子，不時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麼似的走在人煙稀少的路邊，橘黃但冰冷的路燈把她的影子從身後漸漸縮短到消失不見，又逐漸從身前延長，不知是因為背包的緣故，還是因為她披到肩上的長發，她的影子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形狀，幾乎不怎麼像人類，卻像是一條直立行走的魚。
忽然她似有了什麼預感，整個背脊陡然繃緊，猛的往旁邊躲了一下，幾乎是同時，一輛載著人的重型賽摩轟鳴著與她擦身而過，呼嘯而去的賽摩上傳來陣陣興奮的起哄聲口哨聲，接著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愣愣的看著那車消失的影子，孤孤單單的站著原地，直到一根金色泛著淺淡妖氣的羽毛落到她腳下。
“小心！‘’金發男人用冰冷的語氣提醒了她。
原來是他推開了她麼？
“謝謝你。”
“不用。”
她低頭看著看著地上的羽毛，任那羽毛逐漸早昏黃燈光下風化，然後化為一點煙塵消失。那人雖是絢麗的鳳，卻是如冰雪般冷傲剔透。
“你是道長，或者說驅魔人吧，為什麼要救我呢？”
“你，像以前的我。”
“難道你也是……”
“回去吧！”
“為什麼？”
“你不適合這裡。”

現在是平靜又暗潮洶湧的時代，人界和異界相互侵入融合的末日之後。
沒有人，會記得是誰救了他們，他們只會在歌舞升平後吹噓自己經歷的，看不見那些默默努力之人流下的血。
妖怪也一樣。
不會記得，是誰救了它們。
世界和平都是建立在無數屍骨之上。

她就那樣一直恍惚的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地面，直到兜裡手機傳來一陣陣的震動，才停下來，低頭看了下閃動的屏幕，遲疑片刻後滑開解鎖，聲音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陰郁。
——“爸？我沒事，正和同學在逛街呢。”
——“嗯，好的，我會注意安全，遲些回家…徐阿姨來做飯了？”
——“好呀，好呀，我喜歡吃魚，你們先吃著，給我留點就行，就這樣，再見。”
“回去吧，你不適合這裡。”金發驅魔人的話語在耳邊縈繞。
“不，我不走。”
她掛上電話，看著手機屏幕良久，忽然毫無預兆的笑了下，然後又笑了下，接著拉緊背包帶子，轉身往地鐵方向跑去。

倦收天看著那女孩的背影，嘆了口氣。“都是固執的人啊！”

兩個月前，誰也沒想到，誰還能活著。那是大崩毀的開始，世界的平衡開始分崩離析。人與妖物開始用詭異的方式聯系在一起。

傾天大雨和交織雷電似要淹沒整個世界，她緊緊抱著膝蓋坐在山洞口害怕的瑟瑟發抖，昏暗的天空偶然劃過的一道閃電，隱約照出她身後漆黑山洞裡橫七豎八躺著的那些生死未知的人。
穿著淺黃色運動服的少年繞著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誇耀著什麼，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師尊和前輩可是整個修真裡面頂厲害的人啊，前輩是劍神，還長特別特別很帥。嘖嘖，你剛才怎光顧著害怕，都不抬頭看一眼呢。
哎，說起來，你也是妖怪呢，怎麼跟著一車人被猘兒魔掀懸崖下去，還不敢還手。
要不是師尊和前輩在，你和這一車人都要被摔死啦。
喋喋不休的少年，終於停了下來，側了頭仔細聽了聽，然後蹲下和她一般高，故作大人般的動作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警察要來了，你不要害怕，我先去幫前輩了。
忽然那少年向她湊近，用力嗅了嗅，笑著說，你好香。
你好香。
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讓她劇烈的顫抖起來，恨不得把自己縮的更小。
少年似乎認識到自己的失態，伸手撓了撓自己頂頭，隨後站了起來有些局促的笑了笑，然後一步退入雨中，顯出道體，大雨盡數被縈繞在他身邊的道息彈撞出去，像是在他身邊形成一圈蒙蒙雨霧，他聲音愉悅而充滿活力：有我南修真第一的後起之秀在，什麼妖魔鬼怪，都完全不是問題！
少年的聲音愉悅而有活力，她卻只能沉寂在深深的恐懼之中。
你好香，這像是詛咒一樣的三個字，讓她們一族，幾近滅絕。
後來，她趴在警車的後座窗戶上，愣愣的看著遠處天際人眼看不到地方，有道者隕身兵解，有修士重入輪回。
你在看什麼？
陪著她的警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裡除了在黑暗中炸響的驚雷和鋪滿天空的閃電，什麼也沒有。

人，無法看見的世界。
她只記得銀白色的巨龍和金色的鳳凰在空中翱翔，在無邊的暗夜混沌中撕開一道裂縫，有金色的陽光透下來，整個世界都染成明亮的金。
絕望希望，像孿生子一樣相互偎依，如影隨行。

她驚慌失措的跌倒後，整個世界仿佛都鮮活了起來，在她身邊的人迅速散去，廣播裡優雅的女音變得清晰，熙熙攘攘的人聲陡然浮現，連周圍對她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的人聲也分明起來。她縮瑟在地上往後退了退，顫抖的手指碰到地上的小藥瓶，似被什麼驚醒一般，她猛然抓起地上的白色小瓶子，惶恐的握在手中，像是握著社麼稀世珍寶，在車站乘務員趕來之前，落荒而逃。

還是，沒找到他。

——你聽說了麼？倦收天要死了。
——啊，就是那個劍修？他不是已經大道將成了麼，怎麼忽然就要死了。
——據說在之前的魔禍，他本來當場就要死了，不知他那名同修用了什麼逆天的法子，硬生生拖到現在，不過遲早也就這個月罷。
——你們的版本落後了，後來逆轉了，倦收天被同修救活了，據說飛起了一只金色的鳳凰，而那只守護的巨龍卻倒下了。
——那不是又輪到倦收天開始為他同修奔波？這又是何苦呢！
——那倒真是可惜了。

她慌張的捏著手裡的小藥瓶，在地鐵出口彳亍著看一片燈火通明的城市。
要到，哪裡去找他呢，要怎麼樣才能把藥交給他？

——爸，有個……嗯……警察，救了我，我該去感謝他麼？
她停下筷子，面容在昏黃搖曳的電燈下晦暗不明，門外樓梯上傳來小孩追逐的嬉鬧聲音，讓這個局促的家顯得更為破敗。
——當然，人，要知恩圖報，就算我們家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用來報答的，但至少，你要當面去感謝他。
中年男人擱下手裡的碗，借著昏暗的燈光，溫和的看著她，看的她目光躲閃，不敢與這平凡而普通的人類對視，看的她另一只手在桌下悄悄握緊。
——可是……有人說，那是他的責任，他應該做的，我們並不需要去感謝什麼……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在能知道感恩。不然，又與禽獸何異？
——是，不然那又與禽獸何異。
她忽然笑了起來，像是忽然得到了什麼，又放下了什麼。

是，我與它們，終究是不同的，是能夠不同的。
出租車滑出好幾米後，終於停了下來，司機緊張的下了車，在車前車後找了幾圈，又探出身子去看了下一旁的池塘，什麼也沒有。
“你到底撞到了什麼啊？”車後的乘客有些不耐煩起來，把手伸出車窗拍了拍車門，“撞人了就趕緊自首去，可別連累我們。”
“沒，什麼也沒有……”司機疑惑的又繞到車前，看了下彎掉的保險杠，上面沾著幾片帶血的魚鱗，“我明明看見……”
“撞鬼了吧你！”乘客再次不耐煩起來。
聽到這麼一說，司機頓時打了個哆嗦，想起這段路不遠，便是在夜班司機中怪談不斷的水族館。車前燈在漆黑的路上探出去，仿佛絕望的陷入無盡黑暗，又似在黑暗中破出一條希望的路。

“女孩，我說過了，你可以有後悔的機會。”金色的鳳凰掠過她頭頂，化作了那個金發的劍修。“回去吧！”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
“可是……他，等不了吧？”
“你！都知道了？‘’
”我的命，也是你們救的，所以如果他需要的話，就給他吧！‘’女孩子意外地堅定起來，雖然她渾身浴血。
“他……只有三天可活了。”
“因為你是鳳凰，而他是龍吧，水火並不相容的，如果你強行救他，只會重復救一個倒一個的尷尬局面吧？”
“這你也知道？”
“我們族很弱的，因為弱，所以更需要情報來保證生存。”
“可是你會怎麼樣？”
“至少我不會死呀！而且我相信前輩你能保護我安全呀！不，也許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
“我不能輕易剝奪一個生靈‘生’的權利。你受了傷，雖然我幫你止了血，治療了傷口，可你離了藥生存都難，請回吧！‘’那高傲的劍修，同時也是翱翔九天的金鳳，此時眼中只剩下破碎的悲憫。

倦收天推開房門，有些恍惚的繞過地上擺放的凝魂陣法，一步一步，逐漸顯出了妖身——那只華美的金色鳳凰，直到床前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他悲傷且絕望的看著躺在床上人，原無鄉的傷情更重了隨時都可能形消魄散，倦收天有些無助的伸出手覆上他手背，跪坐到床前，看著床上日漸枯瘦的人，“你為何要救活我，為何要把那些傷全部轉移到你自己身上？你以為我會高興麼？”
沒有人回答他，床上那人依然安安靜靜的躺著。
他苦笑了一下，低頭用臉頰貼上他冰冷的手指，“你說，她無辜，可你又做錯過什麼呢。為何又總是那麼多兩難選擇推給我呢？”良久，似自言自語又似對那全身經脈骨骼盡碎的人輕聲低喃，“無鄉，沒了你，我的生命毫無意義。”
老舊的擺鐘哢嚓哢嚓的響過，聲音回蕩在這古舊的老宅裡，倦收天閉著眼睛緊貼著他無機質的手指尖，溫柔的像是懷抱著他的整個世界。
篤、篤、篤
輕淺且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夾雜在午夜老舊擺鐘的抱時裡，顯得縹緲而不真實，被忽然打擾到的倦收天猛然睜開眼睛，浩大夾雜著妖異的真元猛然暴起，金色鳳凰呼嘯著扇動巨大的羽翼，只一眨眼，金鳳凰已經出現在了門口，羽翼一揮，木門頓時碎成一片，大片金色羽毛像火焰一樣飄落。
門外，清清淺淺的雪色月光傾瀉而下，照著台階上一個沒有擰緊的白色小藥瓶，精純似實質的靈氣從藥瓶縫隙裡緩緩流瀉而出。
而台階下，一縷帶著鱗片水痕蜿蜒著沒入草叢消失不見。

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在倦收天的照顧下，原無鄉已經漸漸能下地行走了。
那一截四色蓮梗仿佛給原無鄉枯竭的身軀注入一股生機，接引他經過秋日的枯亡，熬過冬日的沉睡，然後在春天同萬物一起蘇醒。畢竟失去了龍珠，要完全恢復比較慢。
而倦收天卻為了還那女孩子的恩情，去了趟水族館。央千澈的極地水族館也准備重新開張了，離開張還有幾天的時候，倦收天瞞著重傷初愈的原無鄉離開家，說是外出去央千澈那逛逛，散散心，也懷念懷念故人。
逛到央千澈水族館的那條魚溪的時候，倦收天發現，被重新裝修了一邊的魚溪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知道央千澈去哪裡拉了個有錢的贊助商，整個的財大氣粗有錢任性，把橫跨小溪的九座木橋全部重粉了一遍，顏色從以前的源出自然的木色變成了雕花鏤砌的朱紅，而溪邊在去年魔禍中被毀了的楓葉林則換成了層層疊疊的桃梨杏，在融融春光中一層層一疊疊如雲似錦的堆砌起來，艷粉紅白格外好看。
過幾個月後的果子，想必也異常好吃。
央千澈見他喜歡，就去一旁那遠風塵那要了些魚食，同他一起在橋上喂魚。
出門匆忙的倦收天散著一頭長發，斜坐在橋上，捏著魚食有一下沒一下投入水中，惹的下面錦鯉一群群聚在橋邊，爭先恐後的搶食，而他卻被春日的陽光熏的昏昏欲睡。
“對了，我是想恢復一條小魚的修行而來。”倦收天突然清醒過來。
央千澈有些心疼地著他，細心為他摘去落在發間的花瓣，“唉，我就知道你那脾氣，不過你也該知道你要恢復她，你恐怕很長一段時日都無法保持人型了，只能在夜半三更日陰氣最重時才能恢復人型，卻要忍受被燒灼之痛。”
“我只想講一個故事.”
“嗯？”
“關於一條膽小天馡魚報恩的故事……”

幽深的溪底，一條脊柱彎曲的魚忽然似受到驚嚇般擺了下尾巴，鑽入水草叢中。

一切善行，終有所償。

“對不起，吾來晚了！‘’
我這就把屬於你應有的人生還給你，無名的女子……

原無鄉坐在輪椅上有些無語地看著那只黃色的小雞揮揮小翅膀，跳上他的腿，竟然還張著嘴向他索要食物，沒好氣地扯了燒餅塞入那鳥兒嘴裡。鳥兒心滿意足地叼了燒餅，撲騰著小翅膀，嘰嘰嘰地叫著。
今天風和日立，陽光明媚。
原無鄉看著鳥兒又貪婪地張了小嘴，想討要手中剩余的燒餅。心中估摸著康復的那天，會好好算一筆總賬的！
六陽焚夜，她用豎琴彈出九陽的時候，那些作惡的妖精們都嚇得四處逃串。
這本是那個金閃閃的人的招式，可惜現在全部被轉移到她身上，她再也不是那個膽小又沒能力自保的女孩了。
可是那人呢？當她恢復了形體也恢復了神志時，只看到那水藍色的水族館園長。
“請問，那個倦劍修呢？”
“他太累了，再後院休息呢，不過雖然你現在有他的功體，但是這功體修行起來需要循序漸進，絕對不可燥進。由我來指導你一段時日吧！”
“可是他沒了重要的修行……”
“他沒事的，畢竟他的修為深厚，調養一段時日就好，只是不能親自輔導你了，而且這個世道光有善良還是不夠的。‘’
“可是我真的能繼承這麼重要的力量麼？”
“你不需要承擔什麼。你只需要能活下去，好好保護自己和你要保護的人。”
“可是……”
“這是他的希望。這把九陽琴，也是他以前彈過的，只是他一直覺得男人彈豎琴太女氣就沒彈了。‘’
她顫抖著接過那琴，金色的海妖琴托，是報恩的人魚尋找著心中的王子。五彩的泡泡緩緩從琴身冒出，又消散。像極了她小時候躍出水面帶出的水花，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光。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殘存的族人被安置在安全區或者平靜安定的生活，她背起了琴來到了道真總部。

她想把琴還給那人，如果有可能那套九陽也還給他，只有那人運起九陽，才是那麼光芒萬丈，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曙光。

她依然沒見到那人，這段時間她努力修行，也行俠仗義，只為了能再次重逢。
“你終於來了麼？倦劍修一直很關心你呢！”沒有看到那金色的人影，只有一只美麗的金色鳥兒，靜靜躺在一銀發人懷裡。那是多麼美麗的鳥呀，和那人一樣美得耀眼，卻只是慵懶地蜷在那氣質溫柔的人懷中，聽到聲音才張開眼，用銳利的眼神望向她。
“可是他人呢？我想……還是覺得九陽最適合他了，我……並不適合這門武學。”
“沒有適不適合的說法，只有你想不想接受它的想法，既然現在九陽是你的了，你就更應該好好運用它，去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那他沒事吧，我想看看他。”
“他很好，目前閉關修行很快就可以恢復了。先說說你吧，你的修為還需要再注意一些，來吧，我帶你切磋下。”銀發人起身，懷中的鳥兒有些不情不願地從他懷裡跳出來，站在他肩頭。
“這鳥好通人性！”
“我的寵物嘛……哎呦，好痛！好了你別拔我頭發了，都快被你拔禿了。”他捂著耳邊的兔毛。那鳥才放開他，跳上身後的石榴樹。

那只鳥兒停在枝頭看著兩人一來一往切磋招式，展開雙翼，在湛藍的天空中盤旋著。
有金色羽毛飄落，是重生的鳳羽或者是青鳥的虛影？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