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2.31 【瓶邪】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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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魔的世界裡，安心的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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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

樓主發表於: 2012-12-31 11: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31 【瓶邪】無題

算是遲來的工商吧...(因為已經是去年的事了..掩面)這篇是給櫻夢的插花文，收錄在《鏡無琊》一書當中，有興趣的親們可以到鮮網站內搜尋”桃花遍地紅”的專欄~
在此提早祝大家新年快樂喔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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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起靈離家後的第三十五天，吳邪又忍不住從抽屜裡把錦袋拿出來摸摸、看看。

墨綠的顏色已經很黯淡，不難推測它的年代甚久，綢緞的布面上繡滿繁複的花紋，層層疊疊的，作工很是精細。

把錦袋放在手上掂量，裡頭的物品不沉，可以算的上輕巧，再隔著錦袋摸它的形狀，是中間扁平、兩邊厚實。

這動作在這三十五天裡已經重複了許多次，想看裡頭東西的念頭也是浮現了許多次。老實說，這錦袋不過是單純的包邊雙層束口，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輕易解開。

但當初收下這錦袋時，錦袋的主人只說了這裡面的東西，是他非常重視、珍惜的東西，所以想讓他收好別弄丟，卻沒說明錦袋裡的東西是什麼。

三十五天前，他從張起靈手上接過這錦袋，仔細看了幾眼，商家識貨的本能就讓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從事古董商好幾年，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貨色，於是便向張起靈問了這東西的來路。

「不記得了。」

當時的張起靈只是這樣淡淡回了一句。

「這樣啊。」當時的自己也是淡淡回應一句。

後來張起靈把錦袋交給他後，便轉身回房收拾衣物，為這趟的遠門做準備。自己應該要過去幫他收拾，但他只是僵在原地，默默地看著張起靈的背影。

他想，張起靈永遠不會知道，剛才那句話會讓他有多難過、多不捨還有，多害怕。

在他們相處的這些日子裡，他最不想、也最不願聽見的就是從張起靈的嘴裡說出句話，因為只是短短的四個字，卻能讓吳邪的心瞬間揪緊起來。

那當中包含的意義太多了，總會讓他往最壞的地方想。

不是沒想過要說出這件事，但如果真的和張起靈說了，原本不曾留意的事，這樣一提，是不是會換成因為顧慮自己的感受而讓張起靈難過、不捨以及害怕？

即使已經在一起那麼久了，但因為太愛對方、為對方而想，有些事反而沒辦法坦率的說出口。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自己才會毫無辦法地在心裡嘆著。

那是不會人聽見的，無聲的嘆息。

吳邪看著手上的錦袋，手指來回在它的表面細細撫著，過了好一會兒，吳邪才又將它收進抽屜裡，關燈睡下。

整晚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

「喂？」

「喂，天真同志，是胖爺我啊。」

「胖子！」本來打算就寢的吳邪頓時打起了精神，「怎麼會給我打電話，你現在不是正忙著處理那件事？對了，你們那邊還好吧？一切都順利嗎？」

「當然一切順利！雖然身上是受了點傷，但那可是男子漢的證明！」胖子大笑，聲音聽來神清氣爽，「本來以為會和那幫造反混蛋耗很長一段時間，你也知道，他們既然敢造反，肯定是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不過有小哥在，收拾起來得速度起碼快了一半！」

「每次一看見小哥，就會覺得時間彷彿又倒退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胖子說到這，突兀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之後他轉了話鋒，又接著說，「哈，自從沒再下斗後，已經很久沒遇上這麼刺激得事了，讓我又回想起我們當年一起倒斗的那段驚險，你說是不是啊天真。」

「你是真的老了還不服老，也不想想自己都一把年紀，還作這些危險事。不過聽到你那裡一切安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真抱歉這次我居然一點忙都沒幫上。」

「唉，說什麼！這點小事還不用你出馬，用小哥的身手就能解決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勞動軍師你來運籌帷幄啊！」

兩個人都在話筒的一端互相調侃大笑。

但是吳邪曉得胖子這樣說，是因為不想害他危險，這次才堅決不要他到北京去。本來已經半居幕後、可以說開始準備養老享福的的胖子，肯定是因為那邊的情況已經失控到極限了，所以才會又出來親自管事了吧。

不過聲音聽起來還很有精神，雖然比去年通電話時，又顯得蒼老了一些。

「啊！我看見了，天真，你等等！別掛！」

「喂？胖子？」胖子的聲音突然飄遠，從話筒裡傳來「扣」的一聲，像是打在什麼硬體的東西上，之後是一陣吵雜，吳邪聽見那地方有類似廣播的聲響喊著某某醫生請到幾號病房。

他這才知道，原來胖子所說的「受了點傷」是必須要到醫院的傷勢！

過了一會兒，電話的另一頭又有人說話。

「吳邪。」

聽見對方聲音的那瞬間，吳邪的手抖得差點拿不穩話筒。

「小哥。」即使已做了幾次的深吸吐氣才開口，說出來的話還是帶了明顯的顫抖，「你受傷了吧？」

「嗯，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礙事，你別擔心。」

「……是嗎。」騙人！「那就好……」對方準備那麼周全，連胖子都壓不住還需要請你幫忙得事情，怎麼可能只會受一點皮肉傷！你們現在人不就在醫院裡嗎！

「現在只是在處理一些後續，再過幾個禮拜，我就回家。」

這意思難道是再過幾個禮拜才能出院嗎！

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想問，但張起靈和胖子又怎麼可能說實話！且明知道張起靈這樣說是不想讓他擔心、本來自己也是真的想順著他的話假裝沒事的，但是…但是……

「吳邪？吳邪，你在哭嗎？」

「……」

「別哭。」

「誰跟你說我在哭了！」胡亂擦掉眼淚，努力壓下一直不斷從喉頭湧上來的哽咽，吸吸鼻子，一點都沒好氣的吼道。

「……嗯。」

話筒的另一端沉默起來，但吳邪明白張起靈絕對還有話要對他說。

於是他也不急，靜靜等。

「我離開前給了你一個錦袋，裡面的東西你看過了嗎？」

居然是說這件事？「沒有。」

「我以為你會好奇而打開。」

「因為你說裡頭的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你交給我時也沒說我可以打開，所以我沒動。」遲疑了一下，「難道…你希望我看？裡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也可以選擇不看。不過你看過之後，便會明白為何錦袋裡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別跟我賣關子張起靈。」他吳邪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吊他胃口，「那不過是個束口錦袋，如果裡面是件好貨，我就把他高價賣了，再給你裝個贗品進去，搞不好你都還不知道。」

「會知道。」張起靈沉著嗓子柔聲說話，聽起來似乎還帶著笑，「如果你真的看過裡面的東西，我會知道的。」

那是…什麼意思？

「時間快到了。」看了一眼電話上顯示金額的螢幕一直閃動，「我不多說了。現在日夜溫差大，要多注意，別著涼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比以前了，不要讓我擔心。」

「你也是。」

「嗯。」張起靈簡短回答，下一秒電話傳來嘟嘟聲，吳邪也掛上電話。

那一天晚上，吳邪難得一夜好眠。

※

今天是張起靈離家的第六十天。距離上回那次他們在醫院的唯一一次通過的電話，又過了二十四天了。

吳邪又從抽屜拿出那個錦袋來。

其實在那天通完電話後，他對錦袋裡頭的東西更有興趣了。但每每一拿起，想到張起靈說得話，他又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把它原封不動地收回抽屜裡。

直到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

放在手上，對著它發呆了許久，最後吳邪才慢慢打開。

雖然內心夾雜了許多情緒，但拉開束口的動作平穩，沒有任何遲疑，直到掏出裡頭的東西，吳邪的雙手碰到那物品後，手指才開始微微發顫。

那是一面鏡子。

正確點來說，那是一面樣式仿復古看起來很古樸的一面古鏡。

吳邪端著它，左瞧右看，除了鏡面看起來材質不錯、兩邊鏡柄以古銅鏤空雕了一隻孔雀相當精緻漂亮外，這似乎…怎麼看…

都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是故意耍他玩得嗎？！

不相信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吳邪職業病又犯，拿起鏡子左敲敲、右壓壓，想找出鏡子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或蹊蹺。

努力了半天，最後得到的結果───

依然只是一面樣式仿復古的普通古鏡。

吳邪無力得趴在桌上，手指輕輕敲著鏡子，開始思考為什麼這面普通的鏡子會是張起靈最重視珍惜的東？難道背後有什麼故事？且為什麼只要自己看過這面鏡子，就能明白這個原因？

看過這個鏡子……

吳邪雙眼盯著被他放倒在桌上的古鏡。鏡面相當平滑，清楚地映出自己的面容。

鏡中的他，氣色看起來有些憔悴，應該是最近身體狀況不佳的緣故。原本滿頭的青絲，隨著歲月的推移，開始有了幾根白髮，此時在燈光下越發明顯，眼角瞇起來時，也有了很淺很淺的紋了。

輕輕撫著鏡中的自己，平時不常照鏡的他，現在仔細一瞧，這才深刻的體認到，自己真的已不再是年輕的了。當年倒斗發生的那些所有大事小事，甚至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對話，即使不翻看自己寫得筆記，他也都能記得相當清楚，彷彿歷歷在目。

但那些事現在都已經離他很遠了。

現在的他，只想和張起靈一起守著這間古董店，當杭州裡最平凡不過的一戶人家。

吳邪端起鏡子，發愣似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不管他再怎麼看，看了那麼久，鏡子也沒出現其他變化，張起靈重視、珍惜，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根本都沒出現，從頭到尾就只照映出他自己……

剎那間，吳邪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原來…就是他自己。

原來是自己。

原來對張起靈來說很重要、重視珍惜的東西，是自己。

原來就是，吳邪。

吳邪看著鏡子。鏡中的吳邪此時正開心的笑著，很幸福，很驚喜的那種，然後因為太幸福了，眼角還留下了淚，一滴兩滴得落在鏡面上。他嚇了一跳，怕把鏡子弄髒，趕緊找了張面紙輕柔地擦拭乾淨，但才擦乾，又有更多的淚珠滴在上面。

吳邪終於再也忍不住，把鏡子擁在懷裡，把所有壓在心底的情緒、完全毫無顧忌大聲的哭著發洩出來。

張起靈是正確的。

關於吳邪如果看了裡面的東西便會明白，以及知道吳邪是否曾打開看過。

因為吳邪已經決定在張起靈回來的那天對他說，他也是自己最重視，想要珍惜，很重要的東西。

他還想對張起靈說，不管未來如何，不管張起靈和他會變成怎樣，他都只想和他一起過。

吳邪捨不得把鏡子裝回錦袋裡，一手攬著古鏡，一手抓著錦袋，躺在床上想著等張起靈回來要對他說的話，直到眼皮越來越重，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睡著了。

朦朧間，他似乎聽見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有個熟悉的聲音輕聲叫著他的名字。但睡意來得太快太濃，他沒精神回應，心裡只來得及想著一句話：

「歡迎回家。」

[ 此帖被悠揚在2013-01-01 10: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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