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其他布論新世紀 11.02 【葬閱/現代】重逢/早安 2F.3F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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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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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9)

樓主發表於: 2014-03-20 11:0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02 【葬閱/現代】重逢/早安 2F.3F (更新)

第一次寫現代文，人物不小心走型的很厲害……
還請多多見諒 > <

此心安處是吾鄉 (上)

「扣扣扣」
一陣敲門聲打破辦公室內的靜謐

「知書，我說過不用等我沒關係，先下班去過節吧」

猜到來人是誰，閱天機頭也不抬，視線仍專注在眼前的報表上回應著
然而下一秒，門的那頭，卻仍傳來開啟的聲音
閱天機心底暗嘆一聲，想著知書這個愛操心的毛病不知何時能改改
隨著腳步聲來到他的辦公桌前，他無奈的想要再重申一次不用擔心他

「知書啊……」

下面的話，閱天機還沒說出口，反倒是手中的報表被一雙大手奪了過去，輕拋在一旁的公文堆裡
閱天機心中一愣，這才抬起頭看向眼前之人

「魂皇……」

葬魂皇輕瞥一眼在閱天機桌上高高疊起的公文夾
再轉頭凝望著似乎有些心虛而不敢直視自己眼睛的閱天機

「是誰跟我說，他今天會準時回家的？」

閱天機低垂著眉眼，不敢辯駁
原以為今天所有人都會提早下班過節的他，以為這個簡單的謊言不會有被拆穿可能
但……他在心中嘆了口氣，每每面對魂皇，他的計算總是失效

看著似有悔意的閱天機，葬魂皇嘴角微微一揚
他並非氣閱天機騙他，只是心疼眼前人每次為了工作，總是沒日沒夜的在操勞
好像自己這個老闆是多麼喜歡壓搾員工一樣
明明，將他帶到自己身旁，便是希望他日子能過得輕鬆一些
但這人彷彿不知道「休息」兩個字該怎麼寫，每每要他說了重話，才懂得收斂一些
葬魂皇在心底搖了搖頭
這不，才幾天沒管他，人又清減了幾分

只不過，想起今晚過來的目的，葬魂皇的語氣放軟許多說道

「既然你沒有遵守約定，那就該罰」

「魂皇要罰我什麼呢？」

閱天機眼底充滿好奇，這種難得的眼神，讓葬魂皇忍不住想多看一會

「我要罰你……」

「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嗯？」

聽到了答案，閱天機這才注意到葬魂皇的裝扮異於平常
葬魂皇此時身著黑色的真皮夾克，手臂的部分還繪有紅色烈火的圖樣
褲子也非平時所穿的休閒褲，換成了緊身的黑色皮長褲，直入半高筒的黑色軍靴中
一身裝扮，將葬魂皇高大的身影襯得更為挺拔帥氣，甚至還帶點不羈的囂狂氣質
閱天機知道葬魂皇平日有個休閒愛好，便是同炎凰煞鳳等人一起騎著重機馳騁在山道之間
只是，那樣的葬魂皇，他曾未親眼見過

「魂皇這身打扮，今晚不是應該另有約會嗎？」
明知葬魂皇的想法，但閱天機還是半真半假的打趣著

「是啊」
葬魂皇聽了也不生氣，只是繞過辦公桌，一手將仍坐在椅上的人帶了起來
動作雖有些直接，施的勁道卻異常的溫柔
他握住閱天機的手，同時摘下閱天機唯在辦公時才會戴上的無框眼鏡
看著那雙恢復燦然神采的眼眸，他滿意的說著

「我這不是要帶人去約會了嗎」

*** *** ***

兩人走出大樓時，夜色已深
只見階梯下停著一輛重機
猩紅色的車身，一如葬魂皇那頭天生如紅寶石般的紅髮
紅裡，透著晶瑩的光澤
不過仔細看會發現，車頭和兩側車身，都帶有白色狹長倒三角的色塊
紅與白在完美的塗裝下，搭配得非常和諧
閱天機認得那是 HONDA 12 CBR1000RR 車款
雖然他自己不騎，但自家老闆的喜好，基於他所謂的職業道德，仍是叫自己要多加關注
其實，那不過是潛意識想要多了解魂皇一點的藉口吧，閱天機偶爾也會這麼想

一陣寒風吹來，讓忘了將大衣帶下來的閱天機打了個冷顫
初春的天氣，儘管白日豔陽高照，入夜後的溫度仍是偏低
就在他打算請魂皇讓他回辦公室拿衣服時，眼前卻遞上了一件全新雪白色的皮夾克

「穿上吧，騎車風大」
耳邊傳來葬魂皇溫柔的叮囑

想到葬魂皇事前準備須費的心思，閱天機瞭然的也不推拖，乖乖將夾克穿起

不得不說葬魂皇的眼光非常好
那件白色的夾克閱天機穿起來，無論肩膀、袖長、腰線，每個部分無一不是恰到好處
簡單俐落的剪裁，在拉鍊和肩線的部分用黑色條紋裝飾
讓閱天機原本斯文的氣質，再多了一分英挺精神
彷彿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閱天機滿意的對葬魂皇笑了笑

葬魂皇看著穿上夾克散發出另一種光采，面上還帶著清麗笑容的閱天機
一時倒有些癡了

「魂皇？」

聽到閱天機的叫喚，葬魂皇才回過神來
為遮掩方才看呆了的尷尬，他馬上戴起他黑色全罩式的安全帽，然後也遞了一頂給閱天機
當然，一樣是白色的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迷障，葬魂皇就是覺得，唯有白色才配得上閱天機

確定閱天機將安全帽戴好後
葬魂皇才跨上車，插上鑰匙，半轉著握把
引擎隨即傳來躍躍欲試有力的迴轉聲

「上車吧」

雖然這是閱天機第一次坐重機，但他跨上車的動作卻是非常乾淨俐落
只是上車後，他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
這台重機後方並沒有能讓人用手撐持的部分
他有些懊悔，怎麼記了那麼多重機的資料，就是沒記到被載的時候，手該放哪呢？

葬魂皇從後照鏡看到閱天機左顧右盼，臉上雖然還是平常那副淡然的神色
但雙手有些無措的樣子卻洩露了他茫然的情緒
葬魂皇輕輕一笑
隨即向後牽上閱天機的手，讓他的雙手環上自己的腰
向前的力量，讓閱天機整個上半身不得不都貼到葬魂皇的背上

「抓緊了」

葬魂皇低聲說著，然後放下安全帽上的半透明鏡面
也不等閱天機反應過來，便催動油門，伏下身，驅車開始疾馳

突如其來的速度帶來不小的後座力，讓閱天機的雙手，不自覺得更用力抱住葬魂皇
儘管閱天機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但，現在的他，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一開始，他還會努力讓自己和葬魂皇之間留點距離
可是不用多久，全身肌肉都開始做出反抗而感到隱隱的酸疼

一黑一白的身影，隨著重機朝向近郊的一處山丘不斷攀上
蜿蜒曲折的山道，彷彿都不在葬魂皇眼裡，就像騎在一般道路上流暢的行駛著
即便隨著山勢要左右來回壓車
但在葬魂皇熟稔的技術下，坐在後方的閱天機雖會隨著車身略微晃動
卻沒有因此感到絲毫的不適和恐慌
他突然覺得，此時充滿自信全力奔馳的葬魂皇，就像騎在戰馬上縱橫沙場的霸主
在這片黑夜中，他就是唯一的主宰

閱天機隔著鏡面看向身前這個高大的背影
一股安心的感覺，就這麼緊緊環繞在他身旁
最後，他終於放下那點無謂的執著
輕闔雙眼，將全身的重量都交託給眼前強大而廣闊的背脊
風聲隔在安全帽外聽得不是很真切
但他卻能清楚聽見一下又一下規律的心跳聲
隨著那人的體溫，漸漸傳到自己身上

山中寒風颯颯，但此時的他，卻只覺得無比溫暖而放鬆。

*** *** ***

閱天機不知道葬魂皇騎了多久
睜開雙眼的剎那，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機車已經停了下來
閱天機望見葬魂皇已把安全帽掛在把手上
卻仍維持著方才騎車伏身的動作，讓自己依然能靠在他的背上
引擎和排氣管沒有了發動時的熱度，可見已經熄火一段時間了

閱天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雙手還環在葬魂皇的腰上，於是趕緊坐起將手放開

「醒了？」

感受到身後人的動作，葬魂皇回過頭去柔聲的問著
語氣中，沒有任何一絲不耐

「虧得魂皇載人技術高明，讓閱天機不覺酣然一眠」

下了車，將脫下的安全帽遞給葬魂皇，閱天機語帶笑意

「這是我第一次載人」

「嗯？」

「這個位置，只能是你的」

葬魂皇一邊說，一邊俐落的下車將車徹底的停置妥當
低著頭也不看閱天機，彷彿在自言自語

葬魂皇的話常常很簡短，但總是能輕易的在閱天機心湖中，振起片片漣漪
一開始，面對這樣心緒的波動，他很是無措，甚至常想著該如何逃避
然而，所謂一次又一次的功效，就是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的陷溺其中
然後，便是習慣了那無時無刻的溫柔，直到再也捨不得放開

看著走到自己身旁的葬魂皇，閱天機回以一笑

「所以，代表我還有這個榮幸坐到魂皇的車嗎」

「只要你一句話，天涯海角我都載你去」

葬魂皇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眼認真看著閱天機
在那雙眼裡，閱天機看不見任何誇張和虛假
從來，這人，就是說到做到

半晌，葬魂皇牽起閱天機的手，帶著他開始緩步向前

「走吧，我們的目的地不是這裡」

[ 此帖被雪飛飄渺在2014-11-02 11:41重新編輯 ]

此心安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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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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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9)

1樓發表於: 2014-03-20 11: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此心安處是吾鄉 (下)

一邊向前走，閱天機一邊環顧四周的風景
放眼所及，是一片又一片幽暗的樹林
拂於面上的徐風，帶著不同於平地的冷冽與清爽，將人凍得更加清醒

夜色很深，前路有些昏暗不明，葬魂皇始終都緊緊牽著閱天機的手，步伐穩健而熟絡的走著
一路上，兩人沒有交談
唯有一前一後的腳步聲，踏破山中彷若永恆的闃靜

也不知走了多久，兩人漸漸走出幽林，身旁的樹木也越發稀少

「到了」

葬魂皇話語方落，眼前視野忽然開闊了起來

幽林的盡頭，是一片覆著柔嫩翠綠青草的平緩坡地
坡地前沒有任何障蔽物
站在坡上瞭望，彷彿可以看見地平線的另一端，將整片蒼穹收盡眼底
也因為此地位於深山，沒有任何光害侵擾
平時隱身於暗夜中的星子，如今難以計數得，廣佈在遼闊的穹頂，連一點空隙也捨不得留下
如鑽石般璀璨的星光，將漆黑如墨的夜空，點綴得熠熠生輝

突如其來的美景，讓閱天機不自禁的睜大雙眸，嘴角漾起興奮的弧度
他緩步走到坡地上，仰起頭不停的上下左右環視，似要將整片星空納入眼底

「沒想到，還有連六等星都能看得如此清楚的地方」

「真的，好美」

雖然只有簡單平凡的兩個字，但看著眼前人難得興奮的模樣
葬魂皇明白，這是他對眼前這片景致給予的最高讚賞

「魂皇是從哪裡尋得這片仙境的？」

看了半晌，閱天機帶著滿滿的笑意，回過頭詢問葬魂皇
一雙金瞳，像是盛滿了星光，比平日更加的耀眼奪目

那麼一瞬間，葬魂皇覺得，漫天星辰的光采，也比不上這雙倒映了自己身影的燦然美眸分毫

他想起，曾經不只一次，看見入夜加班的閱天機，面朝著辦公桌後方的一大片落地窗
微微仰頭凝望著城市裡暗不了的黑夜，眼神裡充滿著遺憾和懷念
後來他問暮雲知書才知道，閱天機幼時住在鄉下，光害甚少，星夜是只要抬起頭便能輕易見到的美景
也因此培養了他對星象的興趣

「然而在這城市裡，那片熟悉，卻怎麼樣也尋不到了」閱天機曾這麼對暮雲知書說
同時，也一字不漏傳進恰好經過茶水間的葬魂皇耳裡

暫停了回憶，葬魂皇慢慢走到閱天機身旁，拉著他一同坐到草地上

「這是我有一次不小心迷了路，無意間發現的」

為了找一片星空，無數個在重機上迎接朝陽的夜，就這麼讓他輕描淡寫的說了過去
也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最後，終是讓他尋得那人懷念的風景

「那閱天機要感謝魂皇如此的 "不小心" ，今夜才有美景可看」

「你不信？」葬魂皇沒有忽略閱天機語氣中刻意抑止的笑意

「閱天機沒有懷疑的理由」

這話他自然是信的
只不過啊，他也找到那個彷彿有著無窮精力的魂皇，前陣子上班竟偶爾會出神或打瞌睡的原因了
但既然魂皇不願說，他也不會戳破

「給你」

隨手的動作，好像手中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物
葬魂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紙盒交給閱天機

「吃了會暖一點」

常年跟在魂皇身邊，閱天機知道有時候面對魂皇的要求不需要多問，乖乖聽話就好
反正，總是對自己有益無害

於是，他仔細而小心的將繁複的包裝拆開
盒子裡頭，放著六顆形狀大小不一的巧克力

「有人送的，反正我也不愛吃」葬魂皇依舊直視著星空，似是補充什麼的說著

閱天機笑了笑，也不多想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理，拿起一顆放進嘴裡

初入口有些苦澀，但待最外層的巧克力漸漸融化後，嘴中卻開始流淌出一股酒香
是自己最喜歡的烈酒巧克力，但這味道……
閱天機心中瞭然，不禁笑著開口說道

「能吃到魂皇親手做的巧克力，是閱天機的榮幸」

聽到閱天機的話語，葬魂皇似有些不滿的說道

「嘖，怎麼什麼都會被你看穿」

「哈」

葬魂皇不知道的是，教他全程製作的凌霜節，今日上午才拿一盒送給閱天機
所以，從那相似的調味，再加上明顯比較不完美的形狀，線索已經很充份了

閱天機看著眼前的巧克力，輕聲說著

「我能看穿的，只有謊言和欺騙」

「但真心，卻是我怎麼樣也看不透的」

看著閱天機瞇起眼，專注品嚐的樣子，讓葬魂皇被看穿的抑鬱散去不少

「我絕對不會騙你」

「閱天機明白」即便有時候他們會隱瞞彼此一些事情，但，那並不是欺騙

「所以，每次魂皇都能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啊」

說完，閱天機又拿起一顆放入嘴中細細品嚐

的確，凌霜節的巧克力無論形狀或比例都比魂皇做的要來得好
但，魂皇的巧克力即使不完美，吃下後，卻會讓他整個人從心底暖了起來
吃完一顆，馬上會想再吃下一顆，彷彿成了癮般
讓人不斷想要索求裡頭的溫暖

以手撐地坐著，手和抬起的脖子難免有些酸疼
葬魂皇側過頭原想讓閱天機靠在自己肩上，卻發現他已經整個人呈大字型仰躺進草地裡
看著那人闔上雙眼，卸下平時精明卻淡然的神情，露出孩子般放鬆愜意的樣子，葬魂皇覺得很滿足

這樣的閱天機，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儘管夜空一片清朗，沒有任何雲霧遮掩，但山中溼氣畢竟還是偏重，草地上漸漸佈滿了晶瑩的露珠
即便穿著保暖的夾克，閱天機還是能感到一陣陣寒氣自地面慢慢滲入體內，鑽進骨節間的細縫裡
體質偏寒的他，不一會的功夫，十指都被凍得有些蒼白
可是恰到好處的視野，還有充盈在鼻間青草浸潤露水後的清香
就算已經冷得有些難受，但閱天機就是捨不得起來

「坐起來吧，地上寒氣重，你身體受不了」

雖然捨不得破壞眼前人的興致，但擔心那人太過單薄的底子，葬魂皇還是選擇出聲

「我不要」

簡短而堅決的回答，讓葬魂皇驚奇得愣了一愣
雖然建議被否定，但葬魂皇的嘴角反而噙起一抹笑
他沒想到，原來也有看到閱天機如此任性的一天
摒除所有理智，只是將心底最真實的感覺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對那人來說，該是多麼困難的事
葬魂皇無奈的搖了搖頭，面對這樣的閱天機，他發現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

耳邊傳來衣物細碎的磨擦聲，讓閱天機睜開了眼
卻見葬魂皇伸出一隻手放到他背後把他上半身扶起
另一隻手將自己脫下的夾克鋪到被閱天機壓出一個人型印子的草地上
然後再輕輕抽回手，讓閱天機慢慢躺回去
夾克上，還留有葬魂皇身上的體溫，隔去一地寒氣

「我不希望明天有人要跟我請病假」

看似嚴厲的語句，配合溫柔的動作和語氣，其實沒有什麼威赫力

看著只著一件毛衣的葬魂皇，閱天機也為自己一時的任性而有些愧疚
他伸手拉了拉葬魂皇的衣角，並挪出一半的夾克，示意葬魂皇也躺下

「兩個人躺在一起比較溫暖」

葬魂皇低頭看向半個身體又躺進草地裡的閱天機，微微蹙眉
於是，他先將閱天機整個人又挪回夾克內，這才仰躺到閱天機身旁

和自己相反，葬魂皇一年四季，體溫都比常人還要高上幾分
葬魂皇一躺下，閱天機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縈繞在自己身側
一點一滴驅走那刺骨的寒意

兩人就這麼並肩躺著，任由閃爍的星子佔據他們所有的目光
天地無聲

半晌，閱天機出聲打破沉默

「魂皇也喜歡星空嗎？」

「嗯」葬魂皇點了點頭

「看了一次之後就愛上了」

「比起城市的夜景，我更愛看這片星空」

葬魂皇將一手枕到腦後，用他獨有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

「曾經，我懷疑自己的故鄉是天上的某顆星星」

「所以，在地球上才會沒有任何牽絆」

「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也不明白自己的出生被賦予怎樣的期待和意義？」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閱天機側過身，望著眼底略帶孤寂的葬魂皇

他知道，魂皇是個孤兒
這些年，他私下未曾間斷的試圖尋找關於魂皇雙親的線索
但到現在，仍舊一無所獲

葬魂皇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天空

「看著星空，最少我不需要面對萬家燈火中，並沒有屬於自己那一盞的事實」

「最少，我可以想像某顆星星就是我的故鄉」

「那麼也就不會孤單了吧，我曾這麼想」

像要攫取一把星辰的手，卻被另一雙白皙而冰涼的手掌交疊緊握住

「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耳邊，傳來閱天機清冷的嗓音

葬魂皇喚回視線，看著側身緊靠在自己身旁的人
感受著那人偏低的體溫，他輕輕回握那雙柔嫩而冰冷的手，眼中最後那點孤獨，也隨之散去

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他像現在這樣望向身側
閱天機的身影就會映入他的眼中

就像一艘漂泊在汪洋中的船筏
尋到了一盞永恆佇立的燈塔
指引他踏上歸鄉的路

葬魂皇伸出雙手，將閱天機整個人摟進懷裡

「是啊，我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在一片星海中，他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盞燈火

*** *** ***

他們就在那片星空下躺了一夜
直到太陽就要從地平線那端升起，兩人才準備離去

「魂皇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在重機發動前，坐在後方的閱天機忽然出聲問道

「我想對你好就夠了，哪需要什麼理由」語氣裡沒有絲毫猶豫

「但，我沒有什麼能回報魂皇的啊」

「我從來就不是要你回報什麼才對你好」

「如果你真要說回報……」葬魂皇微微側過頭看著閱天機輕笑

「就是回去後再也不準給我熬夜加班」

「哪有老闆不讓員工加班的道理？」閱天機仍試圖辯駁

「我說有就有」

被葬魂皇的任性弄得哭笑不得，閱天機只好暫時投降

「那微臣在此拜謝吾皇英明」

「這才像話」

聽到滿意的答覆，葬魂皇才開始發動引擎

這一次，閱天機很自動的將雙手環上身前那高大的背影
將全身的重量都攀附上去

「謝謝你，魂皇」

嘈雜的引擎聲，並未掩去閱天機最後這聲謝
葬魂皇嘴角勾起一抹笑

「只要你開心就好」

喜歡有你在身旁的溫暖

喜歡看著你的笑容

就只是喜歡你，還需要什麼理由。

[ 此帖被雪飛飄渺在2014-11-02 11: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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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11-02 11: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重逢

他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閱天機的畫面

那時，他才剛在業界闖出一些名號，同行中的老大冥靈帝，看中他的才能，有意延攬他進入旗下
當時他便聽過閱天機的名字
有人傳言，冥靈帝能有今天的成就，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人的功勞
無論才智手段，都是業界爭相求取的能力
只是不管他人出了什麼樣誘人的條件，那人都不為所動，依舊為冥靈帝效力

那天，見他的，不是冥靈帝，而是閱天機

助理帶他進入會議室時，偌大的空間裡只有閱天機一個人站在窗邊
強烈的陽光，在他身旁鍍上一層光輝

他一步一步走向窗邊，在閱天機的身後停了下來
或許是聽見腳步聲，此時才見閱天機慢慢轉過了頭

被鏡片隔絕起來冷靜淡漠的雙眸，卻讓葬魂皇尋到不曾有過的熟悉
那是和自己一樣孤寂的眼神，上頭還覆著一張冰霜般的面具，讓人看不清最真實的情緒

不自覺的，他伸出手將閱天機面上的眼鏡摘掉，也不管這樣的動作對初見的人是多麼失禮
明明，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但心中泛起的感覺，卻彷彿是歷經了幾千年時空的輾轉，陌生而熟悉

面對他的動作，閱天機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依舊淡然凝視著他

「你，累嗎？」

他沒有忽略閱天機平靜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波動

心底湧現一股陌生的不捨，讓他拂上閱天機漸漸蹙起的雙眉，輕輕將它們揉開

「跟我走吧」

不為那一眼蒼穹的能力，他單純只想擁有眼前這個人，沒有任何理由

後來的事，成了業界最神祕的奇譚
對於那場密談內容，有各式各樣不同版本的說法

但其實，當時的閱天機也不過只是說了一個字

「好」

他們就像兩顆迷失的孤星
在宇宙中寂寞的運轉著，一日又一日

沒有其它的原因和理由，就是那樣，彷彿天生註定好的
他們遇見了彼此

共途的那一剎那，他們才終於找到那條

真正屬於自己行走的軌跡

*** *** ***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等，但，究竟在等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那似乎是生來便存在的本能，如同呼吸那樣的自然

等著一天又一天

他想，他等的，或許是一個人，一個他欠了的，也欠了他的人

一份相欠相還的情，或許才能執著到，即便意識不明，身體卻還殘存著記憶

那便等吧，即便總是理智的大腦判斷不出這樣的等待有什麼意義

但難得的這次，他只想聽從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直覺

一個宛如來自遙遠時空的聲音，告訴他

等吧

比起看得太透的世事，有這麼一個值得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不也挺有趣的

他想

然後，為了見到更多的人，去增加那一絲遇見的可能

他爬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只可惜的是，來到他眼前的人很多，卻都不是他在等的人

沒有任何判斷的依據，他只是知道而已

直到那一天

冥靈帝請他接待一位最近剛出頭的新秀，最好能將他延攬至公司裡

他平靜的接下任務，雖然他依然還在等，但已經漸漸少了最初期待的心情

然而，會議門關上之後，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卻像是踩在他心上

如此的熟悉

聽見腳步聲停下，他壓下有些起伏的情緒和失速的心跳，轉過身去

如火一樣銳利、熾烈的身影就這麼倒映在他眼底

看似冰冷狂傲的眼眸與他對視

他卻只感到一股暖流，融化他刻意與這個世界保持距離的冰層

他放任眼前人不算禮貌的逕自伸手拿下他的眼鏡

讓自己真實的樣子曝露在如鷹隼般的視線裡，他卻不覺得緊張

反而，一直以來空落落不斷在漂泊的靈魂，彷彿終於找到真正的歸所

那樣安然

「你，累嗎？」

只是一個動作、一句話

原來這世上，真有人能如此輕易就看穿他所有的偽裝

他輕輕蹙起雙眉，努力保持鎮定才沒有讓情緒洩露

卻不想，那人修長的指尖竟是覆之其上，輕輕的揉著，將屬於自己的溫度傳到他的眉尖、心底

伴隨而來的目光，他看到一抹不捨和心疼

「跟我走吧」

明明他們從未見過彼此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但他們卻像是久別輾轉不知幾世，而終於重逢的故人

只需要一眼，便能將彼此望進心底

了解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每一道呼吸……，一切的一切背後所有代表的意義

契合得什麼都無能隱藏，亦無須隱藏

就是他吧

他聽到自己在心底這麼說

其實早在聽見那道腳步聲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不需要任何條件，他就是知道

漫長等待的盡頭，執著在這世上生存的理由

只因眼前人，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好」

他將手交到另一雙乾燥而溫暖的大手裡

或許，他們曾在一次次錯過中，不斷渴求著彼此的存在

而今，猶如久旱之後所穫的甘霖，他們汲取彼此身上的溫度，再也不願放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在隨著那人腳步前行的剎那，他腦海裡，驀然地，只浮現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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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4-11-02 11: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早安

黑沉的意識漫無邊境，卻漸漸開始滲入一絲清明

葬魂皇在床上睜開眼，看向一旁床頭櫃的時鐘，指針準確的指向六點

時已入秋，天亮得比較晚，隔著如薄紗般輕柔的白色窗簾，僅能透出一點光線，不至於擾人安眠

但多年來的養成的習慣，還是讓生理時鐘準時的喚醒他

簡單的洗漱，並換好衣服之後，他走出房門準備下樓做早餐

走到樓梯轉角時，廚房的方向卻傳來磨豆機運轉的聲音，並伴隨著一股咖啡豆剛磨開的濃香

他刻意放輕腳步走到飯廳

不同於一般整套設計好的廚房，高貴的外表常配上一張冷冰冰的大理石桌

他們一同設計規劃的房子裡，僅有一張淺色木頭長方飯桌，以及兩張同材質的木頭椅

堅實的外貌看來非常普通，雖然和兩位主人難以估算的身價有著極大的落差，但卻勝在能自然散溢著一股安人心神的溫暖

擁有一份屬於家真正的味道

隔著一個長形吧臺，葬魂皇看著兀自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初秋早晨的已經帶有一些涼意，只見眼前人穿著素雅的白色長袖襯衫，袖子因為要方便進行料理而上捲了一些

襯衫下襬整齊的紮進卡其色的休閒褲中，將整個人修長的身形與腰線簡單俐落的勾勒出來

過肩的銀白髮絲並未束起，僅是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偶爾隨著手邊的動作而輕輕晃動著

似是感受到打量的目光，閱天機一邊翻動平底鍋上煎的培根，一邊側身回頭對上葬魂皇的視線，嘴角微微勾起，清澈的眼眸中帶上溫和的笑意

「早安」

「早」

葬魂皇也簡短的回答了一聲，平靜而自然

他拉開椅子坐下，支著頭看向廚房裡的人

只見閱天機將熱水注入盛裝在濾紙內的咖啡粉中，並順手將瓦斯爐上的火轉小，邊翻動著平底鍋內的食物

一雙手同時做著許多事，卻絲毫不見匆忙與凌亂，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人看了就覺得寧靜舒適

「今天怎麼這麼早？」雖然非常滿意眼前的畫面，但葬魂皇還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口

不同於一般的情人，他和閱天機雖然住在一起，卻各有一個房間

這是他們兩人獨有的默契

分房睡怎麼聽都像是貌合神離的情侶在做的事

但對他們而言，這不過是想給對方保有一處屬於自己空間的體貼行為

而且如果其中一方要工作到比較晚，如此也可免於吵到另一個人的安眠

雖然，另一人也總是在確定隔壁房內熄燈後，才會真的臥床入睡就是了

其實心若相依，又何需夜夜共枕來證明彼此的情感？

反正兩人房裡擺放的都是雙人床，隨時想去誰那睡了，也都可以的

保有自己的空間，也是對對方自主的一種尊重

他們在一起，並不是要對方改變自己來遷就這份感情

就因為這樣，所以今日閱天機比自己早起來，葬魂皇在下樓前並沒有發現

而且，他們的早餐，一向都是他來掌廚的

雖然閱天機多次間接和直接的表示可以輪流，但葬魂皇始終堅決早餐要由他來準備

只因他深知閱天機即使熄燈入睡，腦子裡還是會不斷轉著許多事情，以致於睡眠品質總是不太好

為了能讓他多休息一下，葬魂皇很理所當然的接下準備早餐的工作

而且在外冷靜自持的閱總經理，其實有非常不符合這個形象的小小賴床習慣

那也是剛和那人在一起時，他才發現的

每當鬧鈴響起，閱天機都會馬上將鬧鈴按掉，隨即整個人縮進被窩裡一動也動，直到五分鐘後，才會準時睜眼翻開被子，完全的清醒過來

難得在閱天機身上看到稍微任性和孩子氣的一面，葬魂皇一點也不想因為早餐這種小事而讓它消失

「昨天比較早睡，今天也醒得早」閱天機將煮好的早餐裝盤，連同咖啡一起端到餐桌上，「而且偶爾，也該換我幫魂皇準備早餐不是？」閱天機帶著淺笑，在葬魂皇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葬魂皇沒再多說什麼，而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還冒著熱氣的精緻餐點

純白色的圓盤內，盛裝著四片三角形的吐司，吐司沾滿蛋汁被煎得金黃香脆，上頭各撒上剛煎好，切成細丁的培根，最後再淋了一些煉乳

簡單的餐點，從視覺、嗅覺到味覺，同時滿足了三種感官的享受

「這是我第一次做，味道不好還請魂皇多包涵呀」葬魂皇一如既往聽到閱天機自謙的說詞，眼前人做料理的實力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便拿起一旁的叉子，將熱騰騰的早餐送進嘴裡

培根的鹹味與煉乳的甜互相中和，吐司吸飽了蛋汁酥脆中帶有濃郁的香氣，豐富的滋味在嘴裡化成和諧的味道

最後再啜上一口黑咖啡，用咖啡的香與苦，解去油膩後留下清爽的回甘滋味

葬魂皇闔上雙眼享受這一切融合得恰到好處的美好時刻

閱天機靜靜地看著葬魂皇有些沉醉的神情，滿意的笑了一下，每當葬魂皇吃到自己非常滿意的食物時，都會露出像是孩子討到糖吃，心滿意足的表情

不用更多的話，只要一個這樣的表情，對做菜的人而言，就是最大的鼓勵與讚許

所以閱天機也低下頭，開始品嚐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

兩人吃飯都不太多話，但飯桌上卻從來沒有尷尬清冷的氣氛

葬魂皇抬起頭，望向正拿起咖啡杯的閱天機

從客廳那端落地窗逐漸透進的晨曦，剛好灑落在兩人身上，一切是這樣的平凡和寧然，帶著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早安」葬魂皇忽然出了聲，讓閱天機準備就口的咖啡杯停頓了一下

似是讀出那雙剔透的眼眸中難得浮起的疑惑，葬魂皇微微一笑，認真的望著眼前人說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能像這樣和家人說早安，真好」

閱天機看到葬魂皇滿足的笑意，卻為這笑意背後掩藏的過去感到微微的心疼

從小便沒了家人的葬魂皇，即便很多人向他說過早安

卻始終不是他的家人

每個還在父母羽翼下成長的孩子，或多或少都還能得到父母兄弟姐妹的一聲早安

那或許平凡無奇到沒有人在意

但卻有人一出生，便註定失去這些平凡無奇，而獨自走在這個世界裡

這些葬魂皇沒說，他卻能懂

當然，他更懂得，葬魂皇需要的，並不是那些無謂的同情

閱天機放下咖啡杯，帶著剛拿過咖啡杯的餘溫，輕輕握住葬魂皇的手

「早安，魂皇」他同樣認真的回應葬魂皇的視線，並清晰地道出每一個字

在對視的眼眸中，他們都看見一抹相似的笑容

未來每一天的開始，都想和你說這一聲

早安

*** *** ***

曾經，他們睜開雙眼，面對的，是少了另一人的世界

而今，他們睜開雙眼，面對的，是一起開始的每一天

此心安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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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02 【葬閱/現代】重逢/早安 2F.3F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