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4 熒禍 X 元佛子《醉時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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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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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樓主發表於: 2019-07-04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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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 熒禍 X 元佛子《醉時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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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禍一人獨自在九曜居喝酒，酒液又苦又澀入喉總是一再刺激正愁思之人的神經，他從一開始因烈酒味濃嗆而頻頻咳嗽到後來已對其無感，宛如只是平常飲水一般，一瓶喝完接著一瓶，另一岸的元佛子終是看不下去飛身來到熒禍面前奪酒並將其丟進陰陽雙途川，「你做什麼？離開。」心緒正浮躁的熒禍對於佛者舉動有些不悅，直接下驅人令。

「自從紼兒亡故，你便一直是這般度日，你，放下吧。」元佛子還是不厭其煩的勸之，「元佛子！你又懂什麼？吾是沒你成熟，但也不須你來干涉吾之生活！」熒禍酒氣盈心怒然回嗆，「干涉…，吾只是不願見你如此，烈酒傷身。」元佛子沉著情緒不想與對方爭吵，「呵，佛者，你可曾痛苦過？曾無能為力挽回一切？」熒禍語帶尖銳，眼神冷冽。

「痛苦，吾正全力與之抗衡，吾亦在努力挽回一切。」元佛子話中有話，暗隱玄機，「你是否一日不說這些禪言佛語會身心不快？」熒禍混著濃烈酒氣往元佛子走去「當真病入膏肓。」，「你亦是。」元佛子抬手輕拍魔者肩膀「熒禍，夠了，真的夠了，紼兒感謝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你還敢來吾面前！可真罪無可赦！」只見熒禍眼眸倏然暗沉重推了一把元佛子肩膀，而佛者沒站穩摔倒在地，「佛者殺人該當何罪？」魔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封住元佛子大穴並用其衣袍飄帶反綁手腳，熒禍蹲下身端詳佛者面容，隻手仰起對方下巴「為何你要殺紼兒？為何！」酒氣加成情緒使怒極氣極的魔者揮手狠賞了元佛子一巴掌。

「唔…噗…」元佛子口中溢出鮮血亦感耳畔嗡嗡作響，那一掌下去他似也依稀聽見內心有玻璃碎裂的清脆回音，「為何要這般對吾？為何！元佛子！」熒禍看著腥紅滴落竟衝動湊上去舔吻，被封住言語的元佛子相當驚愕，但也同時訝異自己竟不感厭惡，反而有股情愫慢慢浮上心頭，因此任魔者於臉頰逡巡親吻，熒禍酒意襲心於佛者耳畔喃喃自語「為何…殺紼兒的兇手是你，吾始終不願信…」，不久後魔者不勝酒力昏沉倒在元佛子身上睡著了。

方才是在鬧酒瘋？

吻吾…是為何？單純羞辱吾？

罷了，只能待他清醒，

這點穴力道可真重啊，看來自己是掙脫不開了。

元佛子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魔者不由一聲嘆息，思緒層層疊疊隨著從陰陽雙途川吹來的夜風理成萬條銀絲，他抬頭望著黑藍色佈滿星子的天空，一閃一耀一明一暗似述說各自光年的故事，曾有人言每個人都是天穹上的星宿，你與吾又是同在何處，熒禍，熒惑守心，你是天之凶象？還是吾命中凶厄？

命中凶厄？呵，是嗎？

元佛子視線回到熒禍身上，靜靜地端詳其眉眼，不過會兒撐持不住疲憊輕倚著魔者漫步踏入夢鄉，時辰緩動，日換星移，澄色天光迎來一日初早，熒禍朦朧轉醒感頭部還因宿醉而暈眩沉重，此時移動身體抬頭赫見元佛子蒼白臉色，倏然睡意全消趕緊為佛者鬆綁並解開封穴「怎麼回事？！誰把元佛子弄成這般模樣！」

被解開穴道的元佛子依舊未清醒，周身溫度卻越發高熱，「元佛子…你究竟發生什麼事？！」熒禍趕緊將人打橫抱起直奔草屋，隨後將元佛子小心翼翼放於床，伸手探看了其額溫，但回傳的熾熱讓熒禍內心焦急不已「好燙，怎麼辦！」，魔者強迫自己鎮定，隨後揮袖化初冷水盆，手擰毛巾為元佛子敷上。

「呼…呼…」元佛子每聲喘息都讓熒禍相當憂心，他握住其手心想渡予元力，但都注之不入而潰散，「…熒…熒禍…呼…」佛者喘息聲越發劇烈且夾雜著呢喃，「元佛子，你手好冰冷，但額溫竟是熾熱…」熒禍對於還在昏睡未醒的元佛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懼怕，他怕，他就麼撒手離世。

「元佛子，快醒醒…」熒禍緊握住元佛子雙手亦觸摸著那仍未消的深紅綁痕「到底是誰這般傷害你？」，此時魔者腦海忽然閃過許多畫面，當然還有他酒後猛然對佛者施暴的片段，熒禍回想著身體一顫瞳孔一怔，口中呢喃「竟是吾…傷害了你，吾還…」輕浮了你，你一定恨吾吧…，一幕幕回憶全湧現眼前，熒禍手蘊元力替元佛子癒療手腕綁痕，同時也在內心起了暗誓－往後不可再碰觸佛者。

在熒禍治療下元佛子雙手深紅綁痕已慢慢消退，他握著他的手感受著病氣的微冷，內心愧疚讓他想乾脆離開陰陽雙途川，因為他不想元佛子轉醒後看他的眼神裡多了一份嫌惡，「元佛子，對不住，吾…也不知為何會做出那種舉動…對不住。」熒禍輕輕浮握住對方手心，但元佛子的手指竟施力緊扣住魔者手指，呈現五指交扣之貌。

「元佛子，你！」熒禍見狀趕緊轉頭探看佛者但其仍還未轉醒，因為沉重的眼皮使元佛子還暫時還睜不開眼，但依稀聽見床旁魔者低聲歉語，那浮握的手讓他有熒禍要不告而別的錯覺，所以才趕緊施力將其握住，「元佛子，你醒了就不要…」不，你還是繼續睡吧，因為吾還沒心理準備好迎接你投來的嫌惡眼神「你好生休養吧，還有放手，吾要去煮湯藥。」

「你…在床旁便好。」元佛子努力睜開沉重眼皮看向一團紫金朦朧的人影，聲調因病而沙啞，「元佛子，你。」熒禍不知該用何種表情面對佛者，他感覺現下神情都相當僵硬，「…熒禍，吾不怪你。」元佛子看不清對方是何神情，但他依稀感應得出其情緒是相當低落的，「吾知道你怪的是吾不聽人話。」熒禍強抑哽咽，因為元佛子曾勸他放下莫要再借酒澆愁，但他未聽都當耳邊風才讓佛者變這般模樣，他內心積壓的愧疚已是字句無法形容的沉重。

「熒禍，扶吾起來吧。」元佛子側著頭與熒禍言之，因為他感身體像塊硬鐵般怎樣都起不了身，「躺好。」熒禍試圖脫開對方緊握的手，因為他想先出去透氣，「你不扶吾，吾便不放手。」元佛子語氣些微強硬，「高熱未退就莫要起身。」熒禍施力掙開被握住的手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草屋，「熒禍…」元佛子感覺手中的那人溫暖已慢慢褪去，他望著那扇門內心不安一層層上竄，亦感魔者方才離去時的背影似乎決定了什麼。

「熒禍，吾真的不怪你…」元佛子內心驀然害怕，他想起身追出去但現下仍高熱未退，頭昏腦脹使他不過會兒便又昏沉入睡，而一直站在門外的熒禍等到房內沒了聲響才輕嘆口氣「你為何不怪吾…那般待你…」，說著他手指緊掐手心，讓這酒醉後的不堪永烙心坎亦時刻提醒自己曾對元佛子悖德舉止。

「咳呼…呼…」此時房內再度傳來病吟，讓熒禍方才鬆懈的心緒又緊繃起來，他剛推門便感一陣熱氣撲面而來，「咳…呼…」床上之人夾雜破碎呼吸聲仰頭喘息，熒禍管不住自己一直往床邊走的腿部，當他看見元佛子蒼白神色，玉白額際佈滿冷汗，心口宛如被重刺一刀遽痛穿遍骨骼經脈。

「誰可以救元佛子…」熒禍口中呢喃，眼眶一顆淚珠滑落臉龐，腦中思緒一團混亂，「熒…熒禍，不要走…」床上佛者無意識囈語手抬於空中浮抓，「元佛子。」熒禍來到床邊將其手臂放入厚被裡，隨後先為其擦拭冷汗再更換冷巾，全程都盡量不去觸碰佛者，但任何細節一點兒都不馬虎，元佛子似乎感應那人氣息，喘息聲也就慢慢沒那般遽烈，這讓一旁照料的熒禍稍微安心不少。

熒禍見元佛子呼吸已平穩，理了思緒決定去附近的村落找大夫，不過多久一位大夫隨著魔者回到九曜居，診探完畢後大夫拿出一張紙與要藥包遞給熒禍「他患風寒又受驚悸，這藥帖蒸煮後予他服下，數日後便會痊癒。」熒禍接過藥帖點頭微微躬身，「放心吧。」大夫伸手拍拍對方肩膀，隨後轉身離去。

熒禍拿著藥帖要去外頭煮藥，但正要離開前卻被拉住了衣袍，他沿著視線望去便見不知何時轉醒的元佛子正攥著自己披風，「放手。」熒禍語調中無任何情緒，平靜地讓佛者漸起不安，「不要。」元佛子依舊緊握披風不放手，「……」熒禍看了佛者一眼沉默地脫去披風，隨後推門出去，「熒禍，你…」元佛子沒想到對方會是這般舉動，他總覺得彼此的氛圍慢慢變了，似又回到他們相遇的那時情景。

而在屋外依著醫囑煮藥的熒禍望著火堆發呆，竄動的光芒映於纖長眼睫下淡黃眼眸，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與那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情感，分秒累積卻敵不過現實殘酷，吾一直不願相信紼兒是為你所殺。」，蒸騰的白煙提醒目光正散焦的熒禍藥帖已完成，隨後他熄了火將鍋內湯藥分裝成小碗，待稍溫涼時才端進去給元佛子喝。

「熒禍。」看著熒禍端著湯藥進來，元佛子不安心緒才稍稍撫平，他害怕他會一聲不響不告而別，熒禍沒有回話只沉默地走近床畔將湯藥遞給佛者，當元佛子接過湯碗，熒禍便馬上抽開手，元佛子當然看見這舉動，蹙眉問之「熒禍，何以如此？」，「沒什麼。」熒禍三個字簡單回答也順勢轉過身背對，絲毫不漏洩他之情緒。

「轉過身吧，吾不習慣看你的背影。」元佛子伸手搭著對方肩膀，要求熒禍轉過身，「習慣是數日累積，久了便會習慣。」熒禍平靜地回之，眼角餘光看其手中還未服用的湯藥，側頭以道「服藥。」，「你轉過身。」元佛子緊握藥碗堅持要對方轉身，熒禍輕嘆口氣只好照做，當他轉過去時便見佛者眼眶有些微紅。

「為何避吾。」元佛子直接將難受心緒訴之，「重要嗎。」熒禍語調清冷但隱於袖中的手指緊攥，因為他想探看佛者是否已退燒，也想去觸摸那在橘紅燭火下透著微白的臉龐，「你是否自己決定了何事？」元佛子雖仍在病中，但直覺仍是敏銳，「別再觸碰你。」熒禍一時閃神竟不小心將隱瞞的事脫口而出，過了會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你…」元佛子聽聞那句內心更驀然酸澀與失落，似乎也應證了先前那個吻只是羞辱，「咳咳…咳…」心緒浮動讓佛者不由掩口咳嗽，「湯藥快喝下。」熒禍見狀想餵其喝下但要伸手拿過湯碗時心卻沉了，因為他曾誓言不可碰觸佛者只能壓抑下想伸出的手，看著其咳嗽而無法為他舒緩不適，「熒禍…」元佛子見熒禍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心緒越發難受。

「不必懲罰自己，吾沒放在心上。」元佛子強顏微笑，拿起手上的湯藥一飲而盡，「對不住，吾酒後失態輕浮了你，要殺要剮隨你。」熒禍雙膝下跪於床前向佛者致歉，元佛子撐起身體下床扶起魔者，隨後向前一步緊抱「熒禍，不要再懲罰自己，好嗎？」，「你不嫌惡，吾那般對你。」熒禍語調微微顫抖，雙手不知該放置何處，「吾當下確實驚愕，但…咳咳…」身體還未康復的元佛子不由咳嗽「但吾不厭惡，所以你不要再因此事閃避吾，好嗎？」

「嗯。」熒禍輕應一聲將人打橫抱起放於床上，隨後用手背測佛者額溫，回傳的溫度讓他蹙眉「還是高熱未退，你痊癒前只能待在床上休養，莫要下床。」，「嗯…呼…熒禍…」莫約是方才喝下的藥帖已開始出現效力使得元佛子感覺現下整個視線都是暈眩，他側頭看著熒禍脫口而出了一個他思考許久也頗在意的問題「你…那時的吻是何意？」

「鮮紅是刺眼的顏色，尤其是在你身上。」熒禍隱去內心的真實訴白，神情淡然回應，「……」元佛子感覺熒禍在閃避問題於是決定假寐，而魔者見其無回應趕緊探看「嗯…睡著了。」，熒禍輕撫佛者鵝白瀏海，隨後將被褥往上拉至其胸前，一聲不著痕跡的嘆息從唇口溢出「心悅嗎，或許吧。」，「你心悅吾？」假寐的元佛子聽見心悅兩字，睜開眼望著熒禍，「你，無聊。」熒禍耳際倏然通紅翻身離開床畔，現下的他可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心悅人乃人之常情。」元佛子手撐身子下床，來到熒禍身前，「但你是佛者，吾亦不知為何控制不了自己喜歡上你，吾…」熒禍低頭凝視地板，彷彿要盯出一個洞「你應是覺得困擾吧，放心，吾會慢慢放下這情感。」，「不需要，沒必要，吾不覺得是困擾。」元佛子聽到對方竟要放棄這感情趕緊走到熒禍面前，雙手握起其手腕。

「元佛子，你不應下床，你仍高熱未退。」熒禍透著被佛者抓住的手腕感覺到對方因病傳來的熾熱體溫，「不要轉移話題，熒禍…吾…」元佛子話沒說完便感一陣暈眩使他不由腿軟，「元佛子！」熒禍見狀趕緊將人緊抱並攬進懷中不讓他跌地，「熒禍…不要放棄感情，好嗎？」元佛子眼眶微微泛紅，透藍的明眸染上一層水霧，順著情緒亦道出隱藏許久的訴白「吾亦…心悅你。」

「你應是高熱燒得糊塗，你可是佛者。」熒禍聽見對方回應雖內心有些歡喜，但覺得是元佛子病得思緒紊亂才出此言，隨後將人攙扶上床，「…咳咳…呼…吾並未因患病而糊塗…熒禍…」元佛子喘息著一手緊攥身邊人衣袍，另一手摀口咳嗽，「嗯，躺下，別再下床了。」熒禍說著將人放平並化出冷毛巾敷於元佛子額上，之後走到桌旁擰乾木盆裡的濕毛巾，又折返回床畔想給佛者擦身體，他想這樣或許元佛子體溫便不會那麼高熱。

當熒禍要掀開被褥時看了眼元佛子因燒熱緋紅的臉頰，竟感此時的佛者有種說不出的逸美，他趕緊搖搖頭將那奇異思緒屏除於腦後，努力將聲調保持正常「元佛子，吾給你擦身體，這樣應會比較舒服。」，「嗯。」元佛子閉著眼輕應了聲，熒禍聽到回應後將其長袖拉高，須臾見佛者長年隱於衣袍下的玉白肌膚映入眼簾其內心拂起一陣波瀾，魔者小心翼翼擦拭像在對待一項珍品，而他突然覺得自己周身溫度變得異常醞熱。

一隻手擦拭完畢後，熒禍將其袖袍拉下並將被褥輕蓋，隨後半跪於床擦拭另一隻手，此時他在手腕附近看見一條長長的褐色疤痕，熒禍伸手去碰語調變得微沉，雖知道行走江湖身上幾道傷是在所難免，但留於其晰白皮膚上就覺得刺眼「誰傷你。」，佛者沒有回答，因為他早在熒禍告知他擦拭身體時就睡著了。

熒禍輕嘆口氣，將擦拭完畢的左手放進被褥裡，隨後下床洗滌毛巾，當他又回返床畔時想著下一個擦拭的部位，不由一頓「擦身體…呃，方才應該叫他自己脫衣袍再睡。」，熒禍思緒周轉著總覺得要脫元佛子衣袍讓他莫名臉頰微紅與驀然的尷尬「不，還是這樣就好。」，說著魔者重新將被褥蓋上去，隨後出去吹吹風好讓周身熱氣退散「他是佛者啊，吻，或許已是太過…」，一聲嘆息隨夜嵐逸散於天際。

熒禍走到石桌旁將方才分裝的藥帖用內力烘熱，隨後端起進屋，他先將湯藥放置茶几上後才來到床畔，看著那張原本氣色紅潤的臉龐現下變得嬴虛病氣，內心愧疚與時俱增，想伸手去觸但當接近一吋時又收開手，輕嘆口氣「對不住，元佛子。」

「你對吾只有這句話嗎？」佛者緩緩睜開眼，看向一旁熒禍「扶吾起來吧。」，「不行。」熒禍果斷拒絕，神情藉機調整成清冷模樣，視線亦從其臉龐離開，「熒禍。」元佛子伸手按住對方手臂施力坐起身，並要求熒禍看著自己「看…看著吾，熒禍。」，熒禍這才看向佛者，神態淡然「你當真躺不住，患症的你現下別無選擇。」

「咳咳…唔咳咳…」元佛子不理對方說什麼，翻身下床但須臾便掩口劇咳，眼眶盈滿生理性淚水，「元佛子你如此還是莫要下床。」熒禍蹙眉攙扶身體仍嬴虛的佛者，「吾無事，在房內待得悶了，想出去透氣。」元佛子手指緊扣對方手指，「現下夜涼。」熒禍找理由要拒絕佛者出門，因為他不希望佛者因此病情雪上加霜。

「你在，不冷。」元佛子說著將自己手指與熒禍手指扣得更緊，「唉。」熒禍無奈地嘆口氣，伸出另一隻手環抱著佛者腰部，因為深怕元佛子若是突然腿軟還能及時扶抱，「走吧。」元佛子側頭向熒禍露出一抹大大微笑，熒禍應聲揮手化出大棉袍給佛者穿上後才攙扶其出門。

熒禍攙扶元佛子坐於離火爐最近的石椅，「如果生命只到今晚，你會做何事？」佛者抬頭望著一盤明月隨即轉頭問魔者，「你…！不允說這種話！」熒禍突然覺得月華照耀下元佛子臉龐是那般蒼白，「人無一死…唔…」佛者還未說出的話被一片柔軟堵了回肚，熒禍退離元佛子一吋距離，語調已藏不住哽咽，眼淚此時亦順著臉頰滑落滴於佛者手背「吾其實沒你想得那麼淡然…吾很害怕…你會突然…」

「死嗎？這只是風寒而已…」元佛子還沒說完話又被熒禍用一根手指按住嘴唇，「那字不可輕易說出。」熒禍由指觸感應著佛者唇口微涼溫度「你身體未癒，不應出來吹風。」，「華月下，人成雙。」元佛子頭靠熒禍胸前，雙手與其緊扣「只要你在…就算大雪刨飆之夜亦呈夏日暖陽。」，「嗯，只要你在，四季如春。」熒禍將佛者身上大厚袍拉緊不讓冷風竄入，「咳咳…」元佛子努力壓低咳嗽聲音，但還是被聽見。

「元佛子你高熱方才稍退，應入房休息。」熒禍說著起身換了位置為佛者擋風，「你不怕吻吾也將染風寒？」元佛子抬頭望著熒禍問之，「無妨。」魔者淡淡回答兩字隨即陷入回憶中，他望著月光落下的螢輝想起之前他也是在這圓月之夜喝著不知味的酒愁思著，那時…還失控對佛者施暴，現下想起還是愧疚盈心。

「想些什麼？」元佛子脫開自己緊扣對方的手指站起與熒禍面對面，他看著魔者神情亦猜出一二「還在自責傷吾一事？還是恨吾殺害紼兒？」，「你絕不是殺紼兒的兇手。」熒禍歛下長睫隱於袖中的手緊握，「天佛七元相－」元佛子運起內元將自己餘症治癒，須臾周身佛力充沛瑩光點點照耀黑藍天穹。

「熒禍，多謝你這幾日的照看。」元佛子一隻腳站著一隻半跪於熒禍大腿旁，兩隻手按於石桌上將人限制在自己雙臂之間，「你都康癒了？」熒禍看著佛者潤紅臉龐仍有些擔憂，「天佛七元相有治癒患症的功用，只是吾先前因高熱太虛弱而無法自行醫癒。」元佛子如實說明並抬手把玩熒禍兩撮黑紫大捲髮「綁一撮看看如何？」，沒等熒禍回答便動手拆髮飾，不過多久佛者綁好了一大撮麻花辮，元佛子看了會莞爾一笑「好看～」

「你亦同。」熒禍伸手攬住元佛子腰部將其一按，佛者沒站穩整個人跌在他身上，而其與生俱來的馨香盈滿魔者鼻腔「你好香。」，「你…」元佛子對於現下的姿勢與距離感到害臊，使他整張臉一層層地紅了，此時熒禍將人放倒於石椅上，自己再俯身下去趴在佛者身上，耳朵貼著其胸口聽著那怦怦心跳。

「熒禍你起來，這般…」元佛子對於熒禍的舉動感到無比羞臊，說出來的話變得七零八落，「昔日那夜同今月圓，潺潺水聲映照寂滅孤獨，痛苦無處解盈心瀰漫，酒液卻怎麼也熨平不了殤情，吾曾細思是否該無人類情感便不會心慟，不會覺得一切都那般殘忍。」熒禍語調微沉，平靜地說著深烙他心坎上的往事「吾至今仍尋不得殺紼兒的兇手，元佛子你可知道是誰？」

「是吾。」元佛子選擇隱瞞真相，說著抬手輕撫魔者的背部，「絕對不是你。」熒禍從佛者身上爬起將兩隻手撐在元佛子頸部兩旁，淡黃眼眸凝視著佛者眼瞳似看穿其善意的欺騙「別騙吾。」，「……」元佛子沉默地看著纖長羽睫下的陰影灰暗，心念一動抬手去碰，「元佛子，回答吾。」熒禍見佛者想轉移他注意力，於是伸手抓住對方手腕至於其頭部旁。

「熒禍，真相那般重要嗎？」元佛子雙眼凝視魔者，聲調微沉，「嗯，你果然知道是誰，快說。」熒禍鬆開佛者手腕，「紼兒曾言她的父母、親人為魔者一夜所殺，全村只剩下她。」元佛子如實述說也一邊觀察魔者神情變化，「然後呢？」熒禍將人抱起成坐姿繼續追問，元佛子看著魔者沉默，淡藍眼眸透著月光映出一波瑩光，「然後呢？元佛子！」熒禍雙手輕拍著元佛子的肩，語氣有些激動。

「那名魔者就是你，熒禍。」元佛子暗自地吸了口氣，放於膝上的雙手不由緊攥衣袍，「哈哈哈…」熒禍聽聞事實愴然笑了幾聲，眼眶滑落數顆晶瑩「原來讓紼兒無家可歸的人是吾，原來讓她失去笑容的也是吾，吾曾答應為她找出兇手為她報仇，原來那名兇手就是吾。」

「熒禍。」元佛子抬手拭去魔者臉上淚水，亦輕撫那被晶瑩沾濕的臉龐，「而你為吾隱瞞，為吾擔負所有罪責…」熒禍說著單膝下跪，身體不由顫抖「還被謠傳為殺人兇手…對不住。」，元佛子起身扶起熒禍，柔聲安慰「事情已經過去，你已非從前。」，「元佛子，吾要一個人靜靜，夜已深你該你回房休息，方康癒不宜吹風。」熒禍看著佛者在月光照耀下有些蒼白的臉色，擔憂地攙扶住元佛子深怕他突然暈倒。

「熒禍。」元佛子伸手將人緊抱入懷，聲調低沉混雜不明情緒「吾…希望你能放下，此刻希望吾是女子，能將紼兒生回你身邊，因為看你這般痛苦…吾也…難受。」，「不需要。」熒禍輕嘆口氣伸手撫撥佛者雪色長髮，「你不是一直思念著紼兒…吾可用天佛七元相一試。」元佛子退開懷抱抬頭望著熒禍，神情認真。

「不需要。」熒禍毫無猶豫的拒絕，抬手撫開佛者瀏海「男子產孕勢必會比女子更加艱辛且危險，吾不要，吾無法再承受你有任何意外，且你是佛者，若此事傳出必會遭人非議。」，「你…會不會想找姑娘？」元佛子咬著下唇問出內心的不安，「吾有你已足，元佛子。」熒禍雙手捧起佛者臉頰，輕輕於唇烙下一吻。

雙唇相吻，熾情於心，川水潺潺，猶如情心，不曾消卻。

玉盤盈光，映影成雙，嵐風颯颯，葉梢曲歌，譜奏情謠。

熒禍輕輕頂開元佛子齒貝，巧舌探入其口腔汲取津液，而佛者身上與生俱來的清香讓他不由步步深吻，「呼…呼…」元佛子被吻得感覺肺部空氣都被抽空，不由稍退幾步喘息，「你無恙吧。」熒禍輕拍佛者背部為其順氣，並將元佛子帶到石椅旁讓他坐下，「你需要…吾可以。」佛者雙頰瀏海蓋去羞澀，說著語意深長的話「你忍很久了，吾幫你吧。」，元佛子說著動手要拆熒禍腰部繫帶。

「不需要。」熒禍握住元佛子手腕，神情與語調變得嚴肅「你為佛者為莊嚴聖潔，吾不會讓你用。」，「脹著可不適麼？」元佛子淡淡的一句話裡熒禍卻聽見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無妨，稍時便退。」熒禍說著往後退了一步，與佛者稍稍拉開距離，「你轉身背對吾。」元佛子見其反應輕嘆口氣要求魔者先轉身過去，熒禍雖不明所以但也依言照做。

「天佛七元相－」元佛子運起佛元，瞬刻瑩光澄澄漫散天際，「嗯？」熒禍雖能敏銳地感知周身變化，但仍感應不出元佛子弄什麼玄虛，「轉身吧。」元佛子輕聲說道，熒禍聞言轉身但入眼畫面讓他為之一愣，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你何故幻化為女子，就算如此吾也不會讓你弄的。」，「……」元佛子聞言隱於長袖裡的手指緊掐手心，聲調不自主的顫抖「為何…只因為吾是佛者就般抗拒吾...」

「是為一半原因，另半是那物汙濁。」熒禍抬手輕撫元佛子鵝白垂落臉頰旁的額髮也仔細端詳其樣貌，不由一聲輕嘆「換回來吧，這般不習慣。」，「熒禍。」元佛子伸出手攬住對方頸部，側頭輕靠其耳畔旁「你…完全都不會…需要吾嗎？」，「需要你？」熒禍不明白元佛子的意思，依著自己心意回答「吾只希望你安好地陪伴在吾身旁，已足。」

「是嗎…」元佛子聽聞對方回答心情有些微妙，不是難過也不是失落就是某種被拒絕的澀然，「更衣吧，夜風甚涼，女子羅紗不禁風。」熒禍化出絨毛披風給元佛子披上，佛者起身走向水畔脫了鞋履，須臾適應水溫後直接坐在水裡，「你做什麼！夜風涼會染傷寒的！快起來！」熒禍見狀趕緊下水伸手要抱起元佛子，「水裡舒服。」說著元佛子用手撈起一瓢水往熒禍頭頂上潑，「你，幼稚。」熒禍對於佛者的舉止感到無語，但也生不了氣只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元佛子穿的女子羅紗本是輕透，現下泡在水裡更讓玉白皙膚為明顯，原本盤起的長髮也隨著佛者動作散下，人影映於月華下逸美如謫仙，熒禍頓時不知視線該往哪裡放，依稀感覺到腹下有物開始醞熱，因此他趕緊起身離開水畔，他擔心再待下去自己的自制力已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你，隨便你吧。」熒禍聲調有些低沉，側頭看向還泡在水裡的佛者，「你把水泡熱了，尋誰？」元佛子看著熒禍緋紅的臉色意有所指的問，語氣有些吃味，「吾會處理。」熒禍轉過身背對著佛者揮揮手，隨後走進草房用內力將自己烘乾再深呼吐納將體內情慾按下，透著房內小窗往外看那人動靜。

「…為何不需要吾，吾也可以為他舒解…」元佛子靠著大石望著天上月亮嘆氣「…只因為吾是佛者…哈啾！」一陣涼風吹過讓在水中的人不由冷顫，「泡夠就起來。」方才聽見那人打噴嚏的熒禍黑著半張臉從草房內走出來，語調微慍，「嗯…」元佛子看著熒禍神情感覺他在生氣也不再待在水中起身回岸。

「以後沒吾許可不准浸川水。」熒禍雖有些生氣佛者在夜中泡水，但還是擔心元佛子會染傷寒，因此揮手化出外袍給其披上，此時元佛子雙臂一攬抱住熒禍頸部，而熒禍明顯感受到其全身顫抖「當真…不需要吾嗎？」，「你何以這般堅持…」熒禍言未畢便被一溫潤唇瓣封了聲音，巧舌撬開其齒貝闖蕩入口腔，他感方才強制按下的情慾又復席捲而來，於是反手將元佛子按於大石上，而剛結束深吻的佛者仍在喘息「熒…熒禍…呼…」

熒禍一手按在大石上腦內理智與情慾正在抗衡，他看著佛者溼透的衣袍透著內在玉白肌膚，沒忍住那一瞬心跳伸手去碰元佛子胸口，那櫻色蓓蕾於熒禍觸碰下挺立，「呼…呼…熒禍…」身體的反應讓元佛子羞臊地別過頭，「呃，先回房吧。」此時微風徐徐吹過倆人身邊，熒禍感夜溫又降了幾度因此理智迅速回攏擔心佛者會受涼，馬上打散旖旎氛圍將人橫抱起回房。

倆人入草房後，元佛子換回原本衣袍，熒禍則運起內力烘乾其雪白長髮「佛者頭髮也這般長嗎？」，「因惦記著一個人的摯情。」元佛子凝視著地面，平靜像在說一段無關己身的話「也不知何時心上安一個人，會想靜靜地守護他，就算他未來有了佳人，吾，亦會祝福。」，「你到底在說什麼？希望吾去心悅女子嗎？」熒禍猛然一拉元佛子手臂將人按於床頭，神情頗為不悅凝視著其淡藍眼眸。

「也無不好，只要你心悅，吾都…」元佛子言未畢便被一柔軟堵了聲，「住口。」熒禍退開一步之距亦鬆開緊握佛者手腕的手，輕嘆口氣「為何要說那種話，若吾真的去心悅女子，你當真不後悔？」，「那是你的選擇，吾…祝福。」元佛子語調淡然地隱去真正情緒，「躺好，休息。」熒禍不想再聽那些話，索性將人放平身體後拉上床帳轉身離開。

「你，這夜深去何處？」元佛子坐起身看著床帳另一邊模糊身影問，「不重要。」熒禍聲調微沉，語畢輕踏步伐離開，「熒禍…」那人剛走不久，元佛子便感周身陡起微寒就連披上厚褥仍感四肢發冷，他伸出手相互搓揉取暖「怎麼忽然這般冷…」，佛者曲起身體不讓體溫散失，他突然好希望熒禍就在身邊用那讓他心安的溫度驅散一室沁寒。

不知過了多久，元佛子昏沉入睡，他在夢裡看見一對人影站於月下，其中一人便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正和一女子談笑風生，爾時還會相互擁抱，他與他們只離了一段咫尺距離，因此他清楚的地看見熒禍臉上展露著他許久不見的笑容，不知為何元佛子突感胸口有些悶痛也漸漸喘不過氣，他好想喊他的名字但卻發不了聲，他腿部不自主地走向熒禍卻換來其一霎冷視與一句鞭進骨髓裡的遽痛。

『這是吾之佳人。』

『熒禍…吾祝福你。』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元佛子抑制不住情緒，晶瑩從眼眶滑落，胸口遽痛一陣陣由內蘊散開來，他轉身大步走離因為他一秒都不想待，手摀著胸口來到陰陽雙途川河畔旁跌坐於那株他與熒禍初識的楓樹下『原來心悅是痛苦的，吾終究不入他眼，哈哈哈…』，元佛子往後靠在樹幹上從袖中取出成對煙息『…吾真的…咳咳！』，張開手心是一片的鮮紅，他仰頭喘息『吾…也該放下了…他已…』

「元佛子！醒醒！」熒禍一進房便見佛者側靠床頭喘息，嘴角還滲著血紅，周身寒冷不已，「…熒禍，你當真…不再心悅吾了嗎…？」一句破碎的夢囈道出仍未轉醒之人內心的憂傷，「元佛子！你醒醒！」熒禍輕搖元佛子肩膀呼喚，此時他發現身體正在發光於是東摸西找，在袖中找到正散強光的成對煙息。

此時元佛子似起共鳴般身上盈起赤紅光影，其影幻化成一把淨渧刀抵於他胸口，「這是做什麼！」熒禍見狀趕緊要化去那把浮空的淨渧刀，但其刀揮而又現，隨後於空映出幾個大字－

困於情，潰於心，滯於幻。

「什麼意思？」熒禍不懂其意，只揚聲喊「淨渧刀，救元佛子！」，聲落，淨渧刀影消於無，「嗯？！淨渧刀呢？！」熒禍不解為何淨渧刀消失不見，此時他轉頭看向懷中佛者，蒼白的神態讓他心疼不已「你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如此？元佛子若你聽得見便快醒醒吧。」

而意識仍困滯於夢境的元佛子仍忍受著一陣比一陣的劇烈疼痛，他頭靠樹幹喘息，思緒裡都是那人身影『熒禍…』，此時一人挾光而現，照得佛者一時睜不開眼，『元佛子。』聲調從光芒中透出，溫暖氣息環繞元佛子周身，『你是...熒禍？不可能…』熟悉的音調讓元佛子還能未調整心緒，眼眶便蓄起淚液不自主滑落。

『吾就在你身旁，快醒來吧。』說著熒禍走近元佛子並用雙手環抱，『你的佳人呢？』元佛子愣然一問，他感覺一切都那如夢般不真實，『什麼佳人，吾之佳人便是你，元佛子。』語畢，熒禍將人牢牢抱於懷中並吻上那片柔軟唇瓣，『熒禍…』元佛子聽聞其言，眼淚掉得更兇幾乎沾濕了衣裳，他閉上眼將對方的體溫刻劃於心板上，此時兩人周身環繞起紫金光芒。

待佛者再度睜開眼便見一人放大版的臉擔憂地朝著他看，「是…你，熒禍。」元佛子坐起身倚靠床頭故作鎮定朝熒禍揚起一抹微笑，「你別再嚇吾了。」熒禍簡單一句說著束手無策的恐懼與害怕，「吾怎麼了？」元佛子疑惑地揚眉一問，「你…陷入夢魘，吾怎樣叫喚你都不醒，吾那時當真害怕你醒不過來。」熒禍語調中還含著顫抖，伸手去緊握佛者手心。

「吾夢見你有了佳人，夢中的一切是那般清晰，尤其是從胸口竄出的遽痛，還有你那淡漠的眼神。」元佛子回想起夢中的種種仍止不住渾身顫抖，「吾只心悅你一個人，元佛子。」熒禍張開手臂環抱元佛子，隨後在其唇上輕點一吻，「吾亦同，只心悅你，熒禍。」元佛子說著伸手與其十指緊扣，將此刻心情一筆一劃刻印於心坎上。

「你感覺如何了？」熒禍退開懷抱，仍擔憂著元佛子的身體狀況，「無恙了，多謝你。」元佛子淡淡一笑，覺得周身不再那般寒冷，感一股溫暖氣息充盈胸口，「你還是多休養，方才真是嚇到吾了。」熒禍伸手上佛者臉畔，元佛子伸手握住其手掌放於自己胸口「放心，還在跳動呢～」

此時元佛子另手悄悄蘊氣於手心並放於熒禍下腹，「你做什麼？放手！」熒禍感一股股熱意於腹下流竄，「熒禍…」元佛子微傾身親吻熒禍，靈巧的舌尖撬開齒貝與其舌共舞，「你…不要，吾會…」熒禍理智與情慾正在拔河，感下腹那物因其手蘊溫氣而逐漸挺立，隨後元佛子退開了吻，脫去熒禍衣袍與褻褲，碩大登時挺立眼前。

「元…元佛子，不，不准弄，弄了吾再也不理你！」熒禍使出力氣推開元佛子，用毫無威嚇的語氣言之，「吾認為情感與佛修是兩回事。」元佛子說著自己的想法，伸手要去撫握硬物卻被熒禍一掌拍掉，「你這般對得起你的佛嗎！」熒禍有些慍怒，伸手穿起自己褲袍，「…修佛一定都需無任何情感嗎？你就這般…抗拒吾嗎？」元佛子撫著被打得微紅的手背，語調顫抖又夾雜哽咽「…是吾躁進了…對不住。」語畢起身離開草房。

「吾又…傷害他了，唉。」熒禍看著自己方才在情緒上揮手打其手背的那隻手，不由嘆氣「吾認為，佛者乃聖潔，不應沾染那物，吾錯了嗎？」，熒禍愣愣看著地板又望著被風吹開隙縫的門扉，這才想起今夜風大，那人竟還未著外袍便跑了出去，他擔心佛者受寒趕緊推門出去。

「你…，今夜風寒，不應踏水。」熒禍開門便見元佛子坐於河畔旁，雙腳浸於水，「……」佛者未言任何字句，周身散發著清冷氣息，「你…手如何？讓吾看。」熒禍捺不住低迷氣氛又問，「……」佛者依舊未回應，靜靜看著月華下水光波影粼粼，「元佛子，吾方才是情急下打了你，對不住。」熒禍走近元佛子身邊並化出一件厚袍上讓其穿上。

「或許吾是女子你便不會這般抗拒吧。」元佛子一句話說得又輕又冷，如打水飄般咚咚咚滑過水面後沉入水底，「就算你是女子，吾依舊不會讓你弄。」熒禍直言自己的堅持，說著伸手去碰佛者的手探看方才的傷勢，「那吾不弄，你…給吾，可否？」元佛子話說得隱晦含蓄，轉頭等待熒禍回應。

「你…，就一次。」熒禍望著佛者盛滿希望的沁藍眼眸也不再拒絕，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元佛子失落的神情，得到許可的元佛子脫去披在肩上的外袍鋪在地上，隨後脫下衣袍與褲袍，此時熒禍伸手將其衣袍披回佛者肩上「等等等等等等，你不回屋裡嗎？」，「就在此，月華下，讓這裡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見證我們的摯情。」元佛子一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害臊，臉上也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