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23 【莫离骚│慕容宁】青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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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5-24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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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3 【莫离骚│慕容宁】青山招手

道域实行新制，莫离骚依托留在剑宗。
好在道域外有逍遥游留下的屏障，道域内乱过后没有什么大危险。
每日十二时辰，合眼过一半，睁眼过一半，一日三餐再用掉一个时辰，再指导指导霁子和深渊练剑，吹吹排箫，一日也就过去了。
你问白天天亮怎么还睡得着？
剑雅能一本正经的说出大道理：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午枕觉来闻语鸟，欹眠似听朝鸡早。
道域常有薄雾，春悄悄，夜迢迢，杨花如雪轻飘飘，正是安眠好时候。
睡觉天才莫离骚发现一件大事，不得了，很不得了。
幼时八岁天元夺魁，初出道域能得天剑烟雨赞叹此子仅有八岁，有什么能让天才中的天才天之道感到惶惶不安？
莫非，莫非是血神再临？
不是不是，是比这更恐怖的事情。
莫离骚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有人失眠选择辗转反侧，有人失眠选择一醉入梦，有人失眠选择，吹排箫。
睡不着就去吹排箫，这是莫离骚的生活经验。莫离骚自己找了个小角落，摸出排箫。对莫离骚来说，喝酒和吹排箫的效果差不多。粮食酿造的液体，火辣辣的烫过口腔和食道，从脾胃里传出的火焰把神经灼烧的瑟缩，头脑开始发晕了，意识开始模糊了，人就能短暂的安眠了。吹排箫呢，将空气从鼻腔中呼入，于肺中滚一番，再从口腔中呼出，排箫声呜呜，引起耳中一块小骨颤巍巍的振动，吹缺氧了，人也能头脑发晕，意识模糊，做一个有声音的梦。
在莫离骚看来，两者的区别只是，一个是吞下去，一个是吐出来。
萧声飘飘荡荡，杨花晃晃悠悠，以前在慕容府吹箫，宁会来拍拍他的肩，现在在道域吹萧，只剩夜风于耳边呼呼吹，杨花漫漫迷人眼。
梦魂无拘，杨花似雪非雪，落到莫离骚梦里却尽成了雪。
那年清晨初雪，慕容宁对着雅风小院的门拍打了几下，口里喊着：离骚，离骚，下雪了，出来同吾一起赏雪。
莫离骚眼睛微微睁开，向窗外撇了一眼，一丝亮光刺的眼睛有些发疼，便又紧闭了双眼，将被子扯上，蜷曲了身子，把头闷了起来。
慕容宁仍然在门外喊着，吾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
一
莫离骚把被子角掖紧了点。
二
莫离骚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不等有三，莫离骚的被子已经被慕容宁掀开了。
“宁...我劝你善良...”莫离骚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吾从六哥那里拿了酒，”慕容宁将手里的酒坛子晃了晃，酒拍在坛壁上发出醇厚的吨吨声，“你陪吾去梅树林那里，酒分你一半。”
“快快穿上衣服洗把脸我们就出发！”慕容宁口上兴致勃勃的催促，手上又去帮忙翻找莫离骚的厚披风。
“好好好...”莫离骚的声音闷闷的从脸上的湿毛巾中透出来，带着氤氲的水汽。
“离骚？”慕容宁拿着莫离骚的披风，看着莫离骚仍然维持着把脸埋在毛巾里的动作，随后猛的拍了一下莫离骚的后背。
“你怎么站着洗脸都能睡着啊！”
慕容十三，做事干净，从不拖泥带水！
利利索索的把莫离骚连拖带拽的带到了梅花树下。
潇湘飞雪，片片似鹅毛。
大地为之片白，梅上有雪似玉堆。
一柄利风，一飘寒雪，能解剑雅睡意。
慕容宁点燃银丝炭，架起炉子，将酒放到上面温着。
银炭小火炉，酒热味渐浓，雪偎梅飘香。
莫离骚懒懒的伸着手往炉边靠，汲取丝丝暖意，眼睛定定的盯着酒壶看。
慕容宁探了探酒壶的外壁，温度差不多好了，便给莫离骚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这个吾跟六哥讨了好久才讨过来的，你今天跟吾出来有口服啦！”慕容宁边说边把酒盏往嘴边送。
莫离骚看着慕容宁捧着酒，融融的水汽扑到慕容宁的脸上，柔化了慕容宁锋利的眉眼，又尽数在慕容宁的睫毛上凝出结晶。
慕容宁仰头喝下一整盏，酒气冲得慕容宁皱了一下眉头，液体如火焰从喉头滚下，辛辣的味道颤抖了舌头，嘴唇上留下淡淡的酒渍，晶晶发亮。
“宁，太着急了容易被呛到，这酒很烈。”
“你没喝就知道？”
“我看你喝的样子就知道了。”
慕容宁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莫离骚低头喝酒之际，一团雪直冲其面门而来，莫离骚抬手一挡，雪团由力散开而来，撒了他满身的雪。
罪魁祸首正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慕容十三，有仇必报。
“宁...”莫离骚作势要捧起雪洒向慕容宁，慕容宁张开白面折扇，遮得住上翘的嘴角，遮不住狡黠的笑眼，鎏金眸子印着雪色，有些闪闪发光，里面藏的全是坏点子。
“离骚，快喝酒快喝酒，酒要凉了。”慕容宁催促到，是要转移话题休战的意思。
莫离骚顺了发小的意思，慢慢将盏中的酒饮尽。果真是好酒，入喉虽然辛辣，酒意却绵长。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在府里也没有喝过不好的酒，天天和发小一起生活，吃食上都是极好的。
一盏一盏，酒兴致，舞剑为媒。
劫寒起，万花千雪一剑杀。
不知是风萧瑟，还是酒上头，慕容宁脸上一片淡淡绯红。
酒是好酒，就是太烈，而慕容宁喝的太急。
白雪红梅相问，雪青色的发丝于两色中穿梭，剑光寒寒，卷起一片拂地飞云，挑落数团燎原烈火。
“吾，饮得最烈的酒”
玉液冷，劫寒剑尖挑起酒盏，一点一翻，酒洋洋洒洒抛入空中，又落入慕容宁口中。
酒盏完好落于剑尖，安放在桌上。
“使得最好的剑”
剑光白，剑于空中划圆，慕容宁又转身挂剑，衣袖于雪中翻飞，剑舞逐花雪逐面。
慕容宁轻点脚尖，运轻功直上树顶端，摘花高处赌身轻。
“摘得最美的花”
伸手折去最顶端的一枝花，花枝清脆一响，落于慕容宁手中。
慕容宁酒喝的真的太快了，许是醉了狠的，脚下一晃，竟从顶上跌落下来。
莫离骚微微一叹气，赶忙伸手去接，却被慕容宁扑在地上。
好在莫离骚喝的慢，还很清醒，落地刹那运劲使两人都没摔疼。
“宁啊，就叫你喝慢点。”
莫离骚躺着呈大字形，一边充当慕容宁的人肉靠垫，一边思考着一件事，宁啊，宁，哪里宁了，应该叫慕容闹。
慕容宁脸埋进雪里，被雪扑清醒了几分。
半撑起身来，摸了摸莫离骚的脸，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着莫离骚，手指顺着莫离骚的鼻梁刮下，好像是确认了什么，轻笑出声。
“什么啊，原来是离骚。”然后撑着的胳膊一卸劲，又趴回莫离骚身上。
慕容宁的声音好像混着酒气，湿漉漉的在莫离骚耳边说到：
“你穿成这样红白相间的，我还以为是梅树化成的妖精。”
雪地里有些凉凉的，但莫离骚总感觉耳边热腾腾的，好像是刚刚饮下的烈酒烧上了耳朵，烧的耳蜗痒痒的，心口也有些痒痒的。
莫离骚仰面看天，入目皆白。
“宁听说过树妖的故事吗？”
“桃树妖化为妖艳的女子，为了成仙，吃了九十九对童男童女。”
“我若是妖...”
“我若是梅树妖”
“在这冰天雪地的，光吃童男童女肯定不够”
“得从宁这样精壮的男子下手”
“把宁吃了，走我得道成仙的路”
“哪里这么好心给你当人肉靠垫？”
莫离骚看着压在身上的发小，背后是凉凉的雪地，怀里是喝多了暖哄哄的慕容宁。
“不对不对”
慕容宁贴着莫离骚的耳朵说话
“梅树妖当是看了我刚才舞的剑，看我生的俊俏，又听了我的豪言壮志，”
“跑下来化成人形说”
慕容宁清了清嗓子，用气音捏着说。
“我倾心于公子，公子可愿让我久留在身边？”
莫离骚晃了晃头，想晃走耳朵里轻飘飘的痒感，却是不管用，只能放任那道气音往耳朵深处钻去。
慕容宁翻了个身从莫离骚身上下来，也呈大字形仰面躺在雪地上。
空中虽没有太阳，却仍然刺的慕容宁闭起了眼睛。慕容宁抿了抿嘴，接着说：
“然后梅树妖便如田螺姑娘一般在我身旁陪我...”
慕容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宁？”莫离骚看向旁边躺着的慕容宁，发现他已经睡去了。
“唉，世上没有梅树妖化作田螺姑娘陪你”
“但是有苦命的莫离骚化为田螺姑娘扶你回房...”
莫离骚任命的捞起发小，快步走回了雅风小院，把慕容宁扔到床上，又帮他把雪㓎湿了的外套脱下。
劲使大了，慕容宁被甩了出去，在床上打了个滚。
甩醒了。
慕容宁半睁着眼睛，眯着看莫离骚，不满的说到：
“粗暴的田螺姑娘莫离骚...”
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又闭起眼睛睡去。
“宁，你有些不讲道理。”
哪有人占了别人的床还要说别人粗暴，到底是谁粗暴。
莫离骚也脱去了外衣，把慕容宁往床里面推了推，自己翻身上床。
平和的闭上双眼...
有点睡不着了...
旁边的某人倒是睡的很香...
莫离骚侧身看着慕容宁的睡颜，又在想，宁，宁，他到底为什么叫宁？应该叫慕容坏。
莫离骚想捏住慕容宁的鼻子整整他，最后手却滑向了慕容宁的嘴唇，轻轻摩挲了一下，好像是要刮掉上面残存的酒水。
窗外的雪该停了。
莫离骚醒了，仍然是在道域。
天已经亮了，该去指导霁子练剑。
“我真是个好师傅。”莫离骚想。
白布一铺，往上一躺。
霁云早就习惯了，天才有天才的教法吧！
况且虽然师傅指点不多，但每次指点自己都有进步！
满园的蔷薇绰绰成影，刚好遮住了白天的太阳，莫离骚眼睛一闭，花影绵绵入梦来。
慕容府的初春，莫离骚一般不躺在房中安眠。
他一般躺在花下安眠。
春风拂面，霞色染梦，翩翩花影送春意...
瓦砾清响
花影...花影...渐浓
哦...是慕容宁的影子。
“宁来了。”莫离骚闭着眼出声。
“你怎么又在睡觉？”慕容宁拿扇子朝莫离骚的面上扇了扇，淡淡的花香随风袭来。
莫离骚起身坐起，慕容宁挨着莫离骚坐下了。
莫离骚又躺下了，躺在慕容宁身上。
虽然挨了一下扇子轻敲，不过好在多了个人肉枕头。
“宁来一起赏花。”
“嗯。”
   慕容宁捡起周围落花，往莫离骚头上簪去。
一枝，两枝...
不够了...
劫寒一剑起，斩下半树春。
剑光照空天自碧...
没有树挡太阳了...
“宁，人来人往，花是主人。”
莫离骚扯过慕容宁的衣角往眼睛上盖去。
慕容宁继续往莫离骚头发上插花。
“之后在外面给你支个篷子。”
“再说，我斩的是慕容府的花。”
诶呦...好吧...小风时雨，不讲道理。
我们大当家真是。
莫离骚叹了口气。
“...宁是主人。”
慕容宁轻哼一声，表示满意。
将莫离骚满头都插满了花，慕容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还有一件事”慕容宁这才又开口道，
“你来做我的二当家。”
莫离骚本想开口，实际上慕容宁在问之前就已经牢牢捂住莫离骚的嘴了。
“我数三下，你没有意见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二，三！”
“好了，谢谢我们二当家！”
莫离骚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慕容宁这才放开手。
人肉枕头，很贵。
慕容宁心情很好的给莫离骚扇风。
风过叹息声。
是莫离骚的叹息。
风过含笑意。
是慕容宁的笑意。
莫离骚睁开眼睛，对上的不是慕容宁含笑的眉眼，而是道域青苍苍的天。
转眼天又黑。
睡不着，又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莫离骚看着窗外一轮月，又想起十六岁时的慕容宁。
风入窗棂，慕容宁在窗外轻轻唤道：“离骚，离骚！”
莫离骚睡眼朦胧的挣扎着起床，挣扎着打开窗户。
“宁，你今天晚上要来我这睡的话，走门就行。” 说完，莫离骚又打了个哈欠。
“不是啦，我要走了！”
慕容宁笑着和他说。
月明光光星欲坠，莫离骚只觉得慕容宁的眼睛好亮，或许今夜，满天的星都落到了宁的眼睛里。
“宁，走是要走到哪里去？”莫离骚轻飘飘的问，好像下一秒慕容宁就要眯起眼睛再笑吟吟的和他说，其实我是山里的精怪，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山里啦！
因为他总觉得慕容宁头上有双狐狸耳朵在晃啊晃，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要折腾他，慕容宁如果是个精怪，一定是靠打扰人睡觉为功法修炼成的。
星眸与明月争光，莫离骚觉得慕容宁今天的眼睛有些过于亮了。
“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回来。”慕容宁答到。
“去哪？”莫离骚问。
“没想好，不过我总会回来的。毕竟慕容府是我家嘛！”
慕容宁向来说干就干，好像上一秒手指星，下一秒就去摘月亮了。
“那宁来，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莫离骚不是不愿意去，只是现在他更想睡一觉再去。但如果慕容宁非要他去，他现在走也可以，还好他白天睡的多。
“不是，我来问你，要不要喝我的饯行酒。”
“我只叫了你一个人来喝。”
“你要喝的对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人所难。
“嗯，宁的饯行酒，我要喝的。”
月明明，酒盈盈。
酒盏相碰声轻轻，恐惊树上夜眠鸟。
酒杯倾，是溪斜山遮，人去也！
“等你听到我的道号能传到府内，我就回来了！”慕容宁走之前趴在莫离骚耳边轻轻说道。
其实慕容宁走之后，那个夜晚，莫离骚没有睡着，跑到屋檐上吹了一宿的排箫。
八岁夺得魁首，八岁离开道域。
那时在道域，人们说他叫天之道。
出了道域，他便能给自己取名。
一人抱着一剑出了桃源渡口，入了天剑慕容府。
慕容宁问：“你叫什么？”
“我想叫离骚”
离骚者，犹离忧也，罹忧。
离，别也，骚，放逐。
“不好不好，你既然入了慕容府，就别想着这种悲伤事，你若实在想叫离骚...”
“你就叫莫离骚，莫字压头，以后你就不为离愁困扰啦！”
“嗯，好听。”
“你很会起名嘛，慕容吵。”
“你...看剑！”
行令剑围是他八岁之前就创的剑招，剑阵一开，墨色浮空。
离骚何尝不包含了他对道域制度改革的期望。
如今他再回道域，见到的是以前被天元抡魁所困的人，以及现在被天元抡魁所困的孩子们。
他不是没有在意过，正因为在意，才会因为一封信回到道域。
他被慕容府的大家一路牵着走过来，但其他人还被困在那里，他理应去了却这一桩因果。
回到道域，见到的仍然是旧的剑阵，旧的剑气，呼吸到的仍然是旧时的空气。
他在慕容府做梦时，总梦到桃源渡口长满的芦苇，剥不开，掰不动，斩不断，随着年岁越长越高。
如今道域事了，万象更新，云散日郎。
他再在道域做梦，梦到的却是慕容府的点点滴滴。
离，别也。
光一个莫字，压不住。
莫离骚看着空中，夜宁静，杨花飘飘。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是点点离人泪。
他走时，宁问他，你什么都不在乎，那大哥呢？
他突然很想知道，为什么宁不拿自己留他？
莫离骚又想起慕容宁十六岁离家出走时。
他那时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宁不叫他一起走？
其实那时他很想叫住宁，和宁说：
“宁，你再看看我。”
还是想再看看宁？
如今已没有分清的必要。
小风时雨过境，留下一片潮湿。
道域的人仍然唤他天之道，但是莫离骚是天剑慕容府的人。
他这时才想明白，离开前宁说慕容府永远有他一把椅子，小胜雪说别忘了回家的路。
短短几个字，是牵挂，是回家的路。
思绕天涯。
留信一封，留剑一柄，天明时，莫离骚已出了桃源渡口。
他出府时细雨斜斜，郁郁树林如珠帘隔断，青山招手似挽留，他却不曾回头。
如今天晴好，东风力，留他如客，送他如梦，青山招手又似欢迎，他亦不曾回头。
八岁前的梦醒了，往后三十余年的梦却仍然是要梦下去。
只盼船再快点，青草漫漫铺满地，他却怕草木零落...
回府时，慕容宁正在桃树下饮酒，桃树却是新栽的。
少时能说醉后何妨死便埋，如今却只敢潜饮薄酒。
慕容宁有时会想，死有什么可怕，等到了冥河渡口，慕容家的人都在棺上刻了字，下面说不定一堆人浩浩荡荡的等着自己。
希望慕容家的兄姐们都在下面和好了。
他还要告诉二嫂，他忍的很辛苦，他见到殊天九恨不得一剑劈死他，却还是为他赐了剑招，写了介绍信。
但是他又觉得，死太可怕了。
他害怕慕容胜雪一个人站在他棺前落泪，他还记得小小慕容胜雪在母亲的葬礼上窝在他怀里，抽泣说，宁叔要长命百岁，要一直陪着胜雪，要教胜雪练剑，念书...
至于莫离骚，贪梦好，这才是能长命百岁的家伙...
夜色冥冥风微动
“离骚回来了。”慕容宁听到动静，却没有转头看莫离骚。
“雅风小苑一直给你打扫着，现在就能去睡。”慕容宁接着说到，却仍是没看他。
“是雅风小苑地段好，尘不到，时时自有春风扫。”莫离骚也看着桃树说。
“是我托人给你打扫着吧？”
“嗯，宁是春风。”
这时慕容宁才转过脸来看他。
“宁，抱歉，回来晚了。”
宁会怨我吗。
其实是怨的，但慕容十三爷怨得起，也放得下。
可能有满腔的怨言，但到嘴边也只剩一句：“还记得回来就好。”
莫离骚坦白道：
“我在道域睡不着。”
莫离骚靠近慕容宁，闻到熟悉的熏香，又牵起慕容宁的一缕发，“只能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慕容宁却拿酒壶挡住莫离骚的唇，看着莫离骚的眼睛，只见深潭沉沉，落花浮水，碧波微动，“回了一趟道域怎么就学的这么腻歪？”
莫离骚回望慕容宁的眼睛，即见星浮水面，银波微碎，继续说到“低头处处是青草”
如何忘记绿罗裙。
   “大家都很想你。”
   “宁呢？”
   “我也很想你。”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