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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 谈素
牆頭: 擎海潮，寒烟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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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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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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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5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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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5 【一頁書/擎海潮】殘像（單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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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時日，素還真會來看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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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那深深淺淺的腳步一路拾階而上來到銀盌盛雪的前時，擎海潮會勉強起身，將那個辛苦奔波的人迎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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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冽鯨濤退隱已久，而江湖風波，他早已無心理會，只是在起起伏伏的世浪中，還有他放不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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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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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到來，素還真都會查看他傷勢發展的狀況，在下一次到來之時，帶來能夠抑制毒患的丹藥，讓他不至於再無邊無際的病痛中沉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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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時間，早已在長久的彼此對峙中流逝了，到了這個時候，與眼前人再一次煮茶論交也成了一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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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素還真從不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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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次，他也都帶來遠方故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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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陰寒，毒性似乎是受到了蠱惑，幽幽的升了起來，縱使一身元功與此地的天然靈氣也無法壓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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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輾轉難眠，最終側過頭咳嗽了幾聲，地上便染上了點滴的血痕，再幾聲窸窣，被沾染上血跡的積雪便快速的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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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烈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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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目光一滯，苦笑起來。窗外的風雪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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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甲泛著白，從底部裂開至指尖，不見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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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素還真說，他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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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看著擎海潮毫無波瀾的面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最終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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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比眼看著自己生命一點一滴的流失更絕望和無奈的事了，但他一直以來都拒絕素還真的方式，用咒術使人沉眠來逃避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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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去承擔這份絕望，也不願意輸掉自己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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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也曾問過他，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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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仰頭，雲上晴空暖暖的有陽光灑下來，他回答：“我只是選擇自己想要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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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事最難得的便是順遂心意，活得任真，越是在性命的末途，便越是不屑無謂的苟延饞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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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無言良久，低低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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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劣者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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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沉吟，“你不必自責，這件事與他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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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沉默著看著對方，猶豫了許久，終於告訴了他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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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帶一個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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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聞言，心中先是驚訝，而後又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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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授意下，多年來，素還真在一頁書面前對此事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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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有他該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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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經綸是洋洋灑灑的渡世修者，他的腳步不該被一個人，一件事束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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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份堅持到了最後，也會有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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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說，一頁書對此事一無所知，他只是覺得不甚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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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當初是前輩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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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素還真的想法為何，只是人非故人，知與不知，見與不見，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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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的眼神帶著溫度和毫不動搖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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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難道就沒有遺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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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很輕帶著溫柔，只有短短的一句，卻拿捏住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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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內心深處，他從來並沒有完全放棄過，縱然已經情義成空，他本以為那等待的心情已然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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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希望，何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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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對方常年無波的眼神裡終於恢復了一點生氣，素還真點點頭，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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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雲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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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蓮華，修得空明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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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對一頁書說，過幾日，如果可以，能否與他一同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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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前輩曾經對武林貢獻良多，于正道大有恩情，卻在最終的那一場大戰中被人暗算，傷重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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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聽完素還真用平靜的語調講完，微微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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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此人，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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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的目光在對方的神色間停駐了許久，最終微微欠身賠禮，不輕不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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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素某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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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當一頁書尚不是一頁書，擎海潮還是擎海潮的時候，素還真將最後的一半解藥親手交給他後，也曾經問過類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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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前輩肯對一頁書前輩維護甚多，到底是因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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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擎海潮看了看素還真，反問一句：“這個答案對你來說，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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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件事的初衷為何，往往能決定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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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魔性之後，有極大的可能會忘記所有入魔時期的記憶，相信前輩已經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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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的話並不是質問，也無任何勉強，只是耐心的等待對方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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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沉思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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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讓一頁書擺脫噩夢，又有何事不可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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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個人忘記一切，他之記憶仍在，兩人義氣相交的過往便不能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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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默然注視著對方，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劣者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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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在最恰當的時刻讓一頁書解除最終的魔性，擎海潮選擇在決戰中伺機讓他服下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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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最終的合作驚天動地，但是本來籌畫好的戰局，在實際發展中卻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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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尚未真正發揮效力，他與一頁書便造暗算雙雙受創，更嚴重的是，一頁書身中一種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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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專為克制一頁書功體所制之毒，兇狠至極，百世經綸即使立即封住七竅，也終於不省人事的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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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與素還真為找尋醫治之方，各自奔波，最終卻仍然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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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頁書被那寒毒折磨數月，終於難以久持，擎海潮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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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毒無解，那能否用洗經換脈的方式將此毒轉移至他人之身？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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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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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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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繼續說道：吾與一頁書不同，功體屬寒，能此毒之傷害將降至最低，一時不能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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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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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事情仍然有轉圜的餘地，不到那一步，前輩無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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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江湖風波，萬般由人，所謂的那一步來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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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魔性與毒患盡數解除的一頁書重新在眾人的關注之下醒來時，他終於回歸了百世經綸本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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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個不再黑髮赤眸的人，再背過身去，離開的雲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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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事已了，他也該從紅塵中抽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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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推開柴扉，屋內半臥休息的人下意識的轉頭，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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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波瀾，沒有怨懣，沒有驚喜，沒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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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若初見般的神情，為這長久的陌路之後的唯一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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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仍然清楚的記得這個人的神色是如何的傲骨剛直，一如他清楚的記得與這個人最後一次相見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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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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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的唇因寒毒發作而烏黑顫抖，卻不住的掙扎，擎海潮勉力才壓制住了對方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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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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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再加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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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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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去忘記的記憶，也不願意再提起的記憶，即使再重新拿起，也是黃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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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忽然發現，原來時間已經將彼此改變了那麼多，或者並不是他們改變了，只是那些時光一去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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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來者禮貌的點頭，聲音有幾分沙啞：“百世經綸一頁書，擎海潮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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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人亦回禮，答道：“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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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眸裡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只有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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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尚在，情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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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為擎海潮查看了傷勢，再一次證實了素還真對他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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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入心脈，無藥可醫，雖然靠元功勉強壓使其不至爆發，但年歲已久，能夠堅持到今日，已經是一項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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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低眸沉思，而床榻上的人只是輕輕抽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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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無能幫你緩解傷勢，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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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搖頭：無妨，對吾而言，一切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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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選擇自己想要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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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臥病的時日裡，擎海潮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知道結局如斯，他會不會這般堅持的走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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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這般下場，可曾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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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本不需要刻意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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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一生磊落，不曾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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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悔，也是悔自己不能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不能阻止，不能陪想陪伴的人走得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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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對一旁站立無言的素還真說道：能不能陪吾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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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皺起眉：“前輩，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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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擎海潮的目光從一頁書的面孔上掃過，再落到素還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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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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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看著素還真幫助那個人披好了外衫，再扶著他步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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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個瞬間，他覺得這些動作十分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經做過很多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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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感覺又飛快的逃走了，而他並沒有真正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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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神，那兩個人的背影已在雪中慢慢的行得遠了。一頁書握了握手中拂塵，加快腳步敢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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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素還真說，你尚有傷勢，讓吾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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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抬頭，看了一頁書一眼，再低頭去追尋擎海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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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沉默著，並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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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隻溫熱的手臂便環了上來，比素還真的手更加有力，只是輕輕一托，便讓他穩穩的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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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多少年，他沒有像這樣支持過他，甚至這熟悉的觸感也變得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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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溫度也是絲毫未變，只是，他們都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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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的雙目合上，再重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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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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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整整齊齊的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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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重新孤身回到銀盌盛雪之後，拜託他人替他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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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些人都不在了，但是雪崖孤寂，仍舊能夠用這種方式聊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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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的視線慢慢掃過去：鬼谷藏龍，惜夫，鬼谷晏，老酒蟲，千鐘少，白塵子……最後，他的目光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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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過頭，看到一頁書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注視著鬼谷藏龍的墓碑微微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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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不知道素還真是如何向一頁書解釋他入魔時的過往，只是相信清香白蓮的才智與機巧，能夠將一切說得圓滿無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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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痛楚雖然仍是刻骨，但卻是重未有過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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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彎下身去，將一柱冷香置於墓前，青煙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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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曾經，或者現在仍然重視的人，他為他們擔心了一輩子，到了今天，才總算覺得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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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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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與素還真將擎海潮送回了銀盌盛雪內休息，他們則坐到屋外涼亭內交談，忽而一頁書鳳目中閃過一點不知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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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素還真：多年前他從魔化中恢復過來時，為何會身帶餘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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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沉吟，答道：前輩曾遭人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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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吾所中之毒與擎海潮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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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他所能記憶起的細節，“這僅僅是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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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轉頭，“如果只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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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擎海潮前輩是為了救一個人才身中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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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看著素還真，對方面上勉強的笑意讓他有些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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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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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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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講講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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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放下茶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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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吾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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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記憶已丟失，這讓他如何解釋，那曾經兩人之間的恩怨相纏，情恨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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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麼都不說，他又覺得這對一個人太過不公，對一個人又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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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只能苦笑一番，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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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素還真對擎海潮告了別，身後站著一頁書，黑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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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擎海潮的床前，瞪著這張有幾分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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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告知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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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覺得自己的呼吸滯了一滯，忙用眼神詢問著素還真，素還真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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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的人，他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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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想啞然失笑的衝動，好不容易忍住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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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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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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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眼，“梵天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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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百世經綸啞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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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覺？還是衝動？或者，只是心中悸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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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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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終於笑出來，他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下去，開懷的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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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承梵天吉言，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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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讓我最後這一段路，不至走得太寂寞，太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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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擎海潮向素還真的方向看去，扯了下嘴角，輕輕動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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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看得清楚，是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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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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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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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帶他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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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最後一次來到銀盌盛雪的時候，擎海潮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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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的風雪越下越大，良久，才對來人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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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才明白，佛經中所言前塵已逝，俱是虛妄，色本是空，執著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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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陪坐在旁邊，輕聲說道：不強求，不執著，便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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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的面孔瘦削而蒼白，但脊樑仍然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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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頁書的記憶無法恢復，就永遠不要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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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沉思，再問道：“前輩，你恨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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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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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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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愛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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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海潮的眼睛慢慢眯起，這一世為人，盡是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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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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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現在，前輩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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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閃閃爍爍的燭光漸漸黯淡下去，然後，有一絲風從窗戶的縫隙溜了進來，將它撲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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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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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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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在叫他的名字，或是生氣，或是溫暖，各種情緒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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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終究沒有想起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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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有大雪紛飛，將整個雲渡山湮滅在一片皓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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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看了許久，忽然覺得這一場雪來得太過詭異又太過猛烈了，有些惹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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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痛，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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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6*SaTk
他走上前去，將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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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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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將那個人安葬在他最喜愛的花樹之下，再斟上了薄薄的一杯酒，敬予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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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走來，點滴看在眼裡，他不是不能理解這個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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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選的那條路，過於至情至性，需要更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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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他很羡慕能這樣純粹的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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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多多少少，能夠牽起他自身的際遇，也在思考，如果自己也能足夠灑脫的對待自己的感情，會不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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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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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他要替那個人，將這段記憶永遠保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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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身為至交的他忘記了，便失去曾經存在過在這世間僅有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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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如何，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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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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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江湖，每一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但能讓他停留片刻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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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世人來說，那個曾與百世經綸齊名的名號，那場驚世駭俗的海天決的，傳說也罷，故事也罷，都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無人發現在這個來人往的江湖之上，曾經悄然消失過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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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下腰，把這久遠之前的荒墓清理了出來，又重新立了一塊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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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花樹早已因時光的流失凋敗，又因昨晚一夜的風霜，枯枝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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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樹枝上曾經懸掛的短簫沒有失落，只是被淺淺的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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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它從積雪中重新取了出來，放在了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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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世界，你也會愛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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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他指尖的縫隙穿過，那短簫似乎也隨之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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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逝去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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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去，忽然看到一個人緩緩步上了故地，目光對接的刹那，來人手中的花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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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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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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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書閉上眼，又睜開，神色中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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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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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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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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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那麼明媚晴朗的日子，明明是那麼美的景色，明明是應該慶倖的結果，為什麼只是站在那裡，便會讓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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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撿起地上的花束，站到了那個人的身邊，慢慢的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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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另一個人的目光流連在那個名字上，久久未曾移動，心中也慢慢壓下了從驚喜到悲傷的所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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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無人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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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落花，天地俱靜，這一世悠長，終究，盡付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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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像•完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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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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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5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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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很淡，卻感覺很美。
6 N4~~O
喜歡這種既悲傷又無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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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過程不盡如人意，幾十年風雨過後，只要往生那一刻是幸福的，不就夠了嗎？」
[ 此帖被巫鴉子在2011-03-07 09: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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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y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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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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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是萌这个配对的，但是看下来还是有些感动……
[ 此帖被lsy33在2011-03-06 23: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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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兩:-5(晏雪) CP屬網路用語~速改並請充實回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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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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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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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巫鴉子
@]j1:PN-
^-^这篇文章主要写的就是这种无憾和从容的感觉，我想表达潮叔淡漠江湖又重情重义的一面。我喜欢道友的最后那一句话，确实在往生的时刻，万般成空，最终所持的那份带往下一世的心情才是能够保留的。
rp$'L7lrX
>6T8^Nt
TO lsy33
'DR!9De
多谢道友的支持，虽然道友不萌这个配对，但是人的感情都是互通的，我很高兴自己描摹的情绪能够引起道友的共鸣^-^
s[jTP(d)8
qPNR`%}Q
另外多谢 巫鴉子，nightlord， 闇之夜痕 ，wto1120， 藍石， 一柳六位道友的小花 >///<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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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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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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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狗血嘛，我以為道友真的會寫我愛你、你愛他、他愛她等類型….：P
D*jM1w_`
S jqpec8
但這是篇很棒的文章。
@d'j zs
/uc>@!F
我自己很喜歡素還真在說與不說之間的那段。
dO'(2 J8
「但是什麼都不說，他又覺得這對一個人太過不公、對一個人又太過殘忍。」
z/-=%g >HA
不知道兩個「對一個人」指得是兩人還是一人？如果是一人，也是很感傷的一種意境。
#qk i
|yCMt:Hk
我想最後素還真的抉擇是正確的吧。
M`_0C38
:#Wd~~d
sJZ iI}Xc
承擔一個人的劇毒，慢慢看著自己為他的生命消散，很深情、也很漫長，不能說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但這就是人的承擔以及決定。
_BufO7 `.
&C}*w2]0S
擎海潮有個很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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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塵與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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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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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8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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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央歌
8*X4\3:*N
}MySaL>
呵呵，我肯定是写不出那样的N角恋的，主要是自己觉得太扯了囧……
"]*tLL:`
多谢道友能喜欢，这也是我爱小莱那个MV刺激之下写出来的，也是源自我一直以来的直觉，就是当一页书从魔化中恢复了，潮叔就完成了他的天命，他们之间的友谊并不能长久，但是潮叔是个特别重情的人，纵然如此他也会好好珍惜这段情，这个人，因为这是他仅存下不多的重要的人了。
iZmcI;?u
至于那句话，我本意是写的两个人，呵呵，但是理解成一个人的感触也未尝不可。
PCA4k.,T
这个结局本是我也不愿意看到的，就像道友说的，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但是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一条路，也是最有意义的选择。
?,/ }`3Vw
Ry&6p>-
另外谢谢uchan0609和泣璃琴两位道友的小花^-^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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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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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08-2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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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是个外刚内柔的人，我喜欢的就是他的重情。最后书大应该还是恢复记忆了吧？虽然这篇文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美好的结局，但是楼主真的把它写的很美~
l (o~-i\M
u*R_\ *j@
素素书大和钗公都是心有天下的人，他们的爱博大�茖p，可是大舅并不是个有大爱的人，他更加注重小爱，在乎的也就是心里这么点人。知道直到遇见了书大，虽然书大魔化的时候变得很任性【书大：恩？？筛子吼！】，但是他的一切仍然是为了天下大同而努力，这些都很触动大舅，让他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即使世界大同这个目标和理想太过虚��缥缈，但是仍然有书大这样的人去为之努力，他很敬佩并且希望和书大成为好友。
*8q.YuZ
所以我想如果大舅最后能够活着，即使书大魔化恢复了，他们两个依然会是最为默契交心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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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是非多，笑看红尘过。
世间心有千千结，皆是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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