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29 蘭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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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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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06-30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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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 蘭墨影

淌血

沉重的面具沉重的擔子，禍因自己而起而這罪也要自己所贖，穿上古色素衣之後那骨子裡的赤色之像該被抹滅了，

悅蘭芳，聞於中原正士之間的他是如此極惡不赦，＂奸臣＂、＂奸臣＂、好個腐臭的名聲，在被寬恕之下的行為義舉有誰知道呢？定風愁望著水盼這玉潔冰清的臉，受眾人矚目愛在的臉，這是素還真的臉，披上一身白道服就該知道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只是為了贖罪的人

清溪不染濁中流，寒曲朝來月吟風，孤雁豈識人間愁，回首揚州夢成空

一層層假象，自己又是誰該以什麼身分活下去？『素還真』吹著一段日子沒吹的笛，心萬分沉寂，幽咽的旋律引來更多悲愴；眼前來了清秀的友人，一樣是不管對誰都不吝嗇的笑容，對方執起藍扇好聲喚到「打擾了，素還真」一慣水藍色的寬服此次換成一抹純白，不失高雅的氣質，更脫出莫召奴典雅之氣，莫召奴更近一步上前與『素還真』同坐水畔。

「莫召奴，找素某有事嗎？」

「難道找素還真的人都得有事嗎？」莫召奴見『素還真』欲收長笛之際止住了對方的手，

「嗯？」淡聞一聲，是不解

「素還真可否再續一曲？為音而來為愁而奏，豈可失個知音者。」

「見笑了」幽長的聲調，每聲都是心中無奈，知道莫召奴話中之意，不知他是不是看出自己是誰了，應該不知道！素還真才學八斗、學富五車、掌握文武半天邊，這等小曲他也會吹吧。

久久，曲落，莫召奴一同遙望江面看日月沉淪，

「在塵雲盦外就聽聞此樂，聲聲哀調不知素還真有何心事，會獨吹起笛子來？」

「哈！不也是武林紛紛擾擾讓劣者身心擔憂。」不，這只是一部份而已，『素還真』笑道「莫召奴覺得劣者這樣不妥嗎？」

「沒有不妥，人人都有抒發情緒的權利，只是很少看到你拿樂器抒發而已。」

「是嗎？」

「悅蘭芳」

震之，『素還真』明顯的振動看在莫召奴眼裡，「怎麼了？」

「唉…沒有，想起他素某不知該說什麼，莫召奴為何提起他？」好久違的名子啊！

「他音訊全無很久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種人沒有必要去理他吧。」不是怒氣而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說著別人的事，平淡的。

這是在為我擔心嗎？還是什麼？擔心….哈哈！像我這樣的人哪有人會＂擔心＂！『素還真』面具下層層的他是被封在最裡面，不可能在出來了，我只是定風愁，亦真非真定風愁。

「素還真你是恨他的吧…我也是，他讓東陵慘死，瀟瀟行蹤暴露，非凡捐軀，中原潰不成軍，降在天策真龍旗下，還有續緣…….」握拳，「那時只有我和他沒有投入旗下，他說：＂現在只剩我們倆，同舟共濟，我會站在你這邊的＂我很欣慰，那或許是一句假話，但是我信了，那個非常時期，我連好友東陵都防了何況他？而後來我也知道他早就是個背叛者，一直以來都是但是我還是信他。」

傷口一層層揭開，『素還真』繼續聽著也不打算離開，聽過很多人說自己的事是非非，惟獨莫召奴這個同是四公子，同是戰友的一份情誼上，同是素還真與他合作情況下，也是洗清罪惡下，他的話令自己感受最深。

「說這做什麼，你覺得很不值得嗎？」

「是的」

答案很明顯，『素還真』心裡切笑，這種人沒有原諒的資格吧。

「素還真，你認為他去哪了？」

「他曾是汗青編御主想投靠紫星眉、天策真龍、妖刀界，再來是策謀略，這樣背信背離的人不值得一問。誰知他下一個目標是哪裡？」『素還真』坐起，「莫召奴，時間已晚我想你應該回心築情巢了。」

「恩，打擾了。」

他往他的塵雲盦，莫召奴看向那一方的白影，又開口

「火紅的夕陽照在素還真你身上，好像一朵紅蓮啊！」

『素還真』怔怔然回了頭笑了一下，只見莫召奴又說「我不認為悅蘭芳罪不可赦。」

「你說話很矛盾」

「不該一直把罪攬在身上，這責任太沉重了」喃喃自語很小聲的，沒頭沒尾的一句，白髮道者懵懂了。

「我累了，不送。」

丟下一句，回到宅內頭也不回。

＊＊＊＊＊＊＊＊＊＊＊＊＊＊＊＊＊＊＊＊＊＊＊＊＊＊

遙遠的夢遙遠的記憶，在寒冬裡玩耍的小童互相堆雪人，鮮豔的朱影黃影穿梭在汗青編，汗青編素來凝重的氣氛多了鶯語綿綿的嬉笑，稚嫩不懂人心的兄弟倆，好到回想起來令人鼻酸。

「兄長！」又被悅蘭芳打的雪球擊中，爍黃的衣服都是雪白一地，不知幾次跌個坑了！手一握轉身回擊！

「哈！經天子，汝還嫩的很！」操儒家口音，調聲調氣的悅蘭芳，很邪惡的又躲到樹後，左閃右閃，不時還拿出鑲上紅玉禽羽的扇子擋著。

「有種你就站在那給我乖乖打！」經天子雙手抱拳狠到。

這樣就被激怒了？

悅蘭芳這才跑出來「哪有人笨蛋乖乖被打啊！」嗯？經天子呢？難道跑去惡人告狀嗎？還是….要玩的人也是他怎麼又不見了，昨天玩時還玩到池塘的薄冰破了，整個人滾入水中今天又要搞什麼花樣了？

悅蘭芳沿著經天子的小腳步走，一路上看到底下的下人，問了也沒有什麼答案，每次都和經天子這般躲躲藏藏，想是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吧，誰也不好得罪，慢慢的走著走著來到了偏僻的後院。

未踏入之前悅蘭芳已經在設想，經天子會從哪裡跑出來陷阱從何生出，「經天子，吾不管汝在哪，快出來。」

一腳踏入門檻放輕腳步，一到黑影閃過，回到源頭，那個小鬼應該是在屋簷上吧！蹤跡都沒有藏好，悅蘭芳索性踏著朱住，步步登上老舊的屋簷，腐朽的藍瓦不住皺上眉頭，經天子的輕功進步如此神速連這裡都可以健步如行，簷瓦上的瑞雪只有點點零星的腳印，悅蘭芳不勝唏噓，哈哈！對一個小娃頭還用什麼心機？還是先當個好哥哥吧。

「經天子，汝出來！為兄讓汝打好不好？」

悅蘭芳躍下身子站到四壁房倉之中，經天子在上方得意的看著，柔順的舞動雙腳，將屋頂上盡數的厚雪翻向悅蘭芳，突如其來的大雪由天而降，悅蘭芳及於閃躲往另一邊遁形，誰知經天子手中數條的麻繩一扯，對面的瓦片齊飛，喀啦喀啦，大雪兩邊夾擊將悅蘭芳，歿頂，

「哈哈哈！看你還能躲去哪！」響亮的笑聲是在有意識之前聽到的笑聲。

＊＊＊＊＊＊＊＊＊＊＊＊＊＊＊＊＊＊＊＊＊

是夜

『素還真』頻頻出汗，引動著全身的傷勢，接下魔佛波旬重重的掌氣＂吾想吾的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了吧……＂無奈的含笑，夢囈中不是紅蓮還真也不是定風愁，回到最初的他，那抹傲骨氣節的紅衣男子悅蘭芳。

「唉…」拭汗，床榻旁的男子從那場險境將他救回，看著『素還真』夢咽和可怕的傷口，想是活不暸多久了吧……連睡夢中都還在笑，這時刻不便打擾。

嗚……

是什麼？溼溼的

是淚嗎？

酸澀的眼睛被那個哭聲，好奇的睜開眼，自己有沒有聽錯，在哭的是那個倔強好面子的弟弟嗎？

悅蘭芳抓住被哭濕的手，給個微笑「汝哭什麼？這麼想吾死嗎？」

「笑什麼？你去死啦！」經天子用力甩開那個冰冷的手，哭花了臉

現在還置身在雪地裡，悅蘭芳抖動身子牙齒已經冷冽了，週遭的雪比自己高，在看向經天子的手，不是蒼白可以了事，而是淤紫的顏色，上面還有淡淡凝固的血色，想必是徒手挖我出來吧！？活動自己的手一個傾身，握起小手在掌心搓揉。

「你幹嗎？很噁心耶。」

「噓，汝不叫人自己赤手挖雪，汝是笨蛋嗎？」

「你才是笨蛋，這樣不被父親罵才怪！」

「喔，汝還真誠實。」調侃幾句，悅蘭芳專心搓揉，「汝沒想過……汝如果挖太慢吾會死掉嗎？」

「你最好去死，我才不救你。」

「為兄真傷心。」想做捧心狀但是很不符合形象，打消這蠢念頭「吾如果是被汝害死，吾一定拉汝來陪葬。」

「哼！少說風涼話。」

動作，持續了很久

「夠了沒？」經天子甩開悅蘭芳的手，站起跪坐很久的腳，有些不穩的晃動，拍拍塵雪但是無功餘返，自己早就溼了一身忍不住打個寒顫，坐在雪上的悅蘭芳也是如此，齊聲打嘍嗖「哈啾！！！」

握住扇子，悅蘭芳說：「扶吾一把，吾沒力氣。」

經天子倔強又好面子，當作是隻刷子在手上摸，自己惹了悅蘭芳成這樣不拉一把就怕悅蘭芳告了自己的狀。

真氣一提，全身醫團熱流，熱流旋身奔流四周，看向四周瑞雪高出自己七丈，低於樓房一半，＂啊～拂天光！懸流定氣！＂，

話一出，堆雪受熱氣所逼，爆發四散，開通了出路，震動整個後庭園，經天子駭然接住冰冷的身子。「喂！」

「吾不要緊，快離開」剛剛的振動想必汗青編堂前的父親已經感受到了，寧願等等好了點在被受罰也不要現在雪上加霜。

兩人都很清楚現在不要去房裡，要趕快離的遠遠的，經天子攙扶著悅蘭芳竄入小道，偷偷溜了出去；眼前的屋子好像沒人，經天子毫不客氣踹門而入，把悅蘭芳置在躺椅上，開始翻櫃東翻西找，丟了條毛巾過去。

「現在在別人家，動作快一點！」好不容易翻出兩套布衣，經天子嗤之難看俗氣，其實也還只是他太挑了，脫去黃衣裸上乾淨的衣服，兩人穿的衣服都是褐色的寬衣，不是不好看而是看不慣，互相看看對方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兄長，你好俗喔！跟你的紅髮一點也不配！」

「哈哈！！汝不也是，更像個小鬼。」

擰乾被雪溼透的錦衣，悅蘭芳有禮貌的放上碎銀在桌上，留張字條和經天子往別處去。

一路上怕被認識的人看到，所以各解開頭飾把衣物用粗布包好背在身上，兩人走進小攤子相坐而下，丟上幾碇銀子，攤開濕掉的衣服命小二給他用火烤乾，喚了一壺茶水。

悅蘭芳的赤色流蘇沿下黑色長長髮尾飄逸，披上方才是乾頭髮的薄黑色毛巾，配身上的茶色衣物有種換個人的清新感覺，內斂含蓄；而經天子黃髮及前後髮全黑烏溜及腰，和同色系的衣物搭偁，小小年紀有種不可傲人霸氣，經過的人都會看一眼，感覺極為對比。

「喂！看什麼啊！」霸道的語氣，沒有人敢接近，經天子瞪了旁人一眼，圍聚的人嚇的一掃而空，「又不是說你們！你！你到底看什麼！？」

「汝不也在看吾。」

「看你奇怪。」

從來都沒有這個打扮，任經天子怎麼習慣不管，就是看不慣，眼前的奸商兄長怎麼那麼含蓄！？

經天子撐著頭，手中的茶水染上雪花，「下雪了。」說話的是悅蘭芳，兩人靜靜的坐著，任雪飄在身上，小二看兩個小孩默住不言也不敢打擾，可能是那家紈褲子的吧？氣勢那麼嚇人

不知多久經天子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要突出來一樣看著悅蘭芳，悅蘭芳才回神過來噗滋一笑，「看吾做什麼？汝也很好笑啊！」

經天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這真是自己多年來認識的御筆丹青悅蘭芳？

「別一直看吾，汝自己也不像自己啊。」悦蘭芳話一說完被經天子一使勁的拖到附近江面坐下，破開冰層，低首看看讓經天子楞住的樣子是什麼。

此時，悅蘭芳愕然，前髮被雪覆蓋白髮屢屢，頭上黑巾與黑髮在晃蕩江面上模糊不清，看似本來就有一頭烏溜的長髮，這一身穿著，透露出自己古道清風的一面，活脫脫不是自己悅蘭芳，含蓄而沉穩。

「汝不習慣吾這樣子？」

「就是不習慣！跟你的個性一點也不配！你最好不要給我變成那樣！！！」

悦蘭芳笑之

吾不會變成那樣，那樣的是定風愁啊......

＊＊＊＊＊＊＊＊＊＊＊＊＊

「啊！你醒了」身旁的男子露出笑顏，攙扶著床榻是傷的他

呵呵！「想不到救我的竟然是你」莫召奴

「保留元氣，素還真不會如此莽撞。」莫召奴的白衣看起來好亮眼啊.......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誰？沒有人知道我是誰，即使接下這個面具我還不是我，骨子裡的他是真正的他，被世人唾棄的他。

「我知道你是定風愁，你一直為武林奔波。」溫柔的話語這時聽起來好酸澀

「哈哈！我也希望我只是定˙風˙愁！」吐出鮮血胸口的不適悶躁在這時一倂結束了，

「定風愁！」

嚥氣之時眼角的淚悄悄的滑過，流進血泊中，沒人看到，即使是莫召奴也是，就這樣以定風愁的身分死去也是件美事。

薄紗漫下露出纖細的手臂，上面的三個字刺痛了心，

＂啊！悅蘭芳！"

虞付凌雲萬丈才，一生襟袍未曾開；鳥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哭鳳不來；良馬足故無主腕，舊交心力絕絃哀；九泉莫嘆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沉靜的睡容是那樣得安然，獲得寬恕的悅蘭芳，含笑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許是過去的錯誤，折磨過他的精神，但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經不存在任何的遺憾了。

就這樣以定風愁的身分吧........

其實不管是誰

我還是我啊

拂天光，照汗青，一步人生終不悔；石中火，夢中身，羽扇輕搖任風流。

[ 此貼被昊西在2007-03-05 23: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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