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27 【史藏 / 空燕】相對論九完 2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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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xianyu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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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0樓發表於: 2015-12-3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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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后续吗？求后续啊啊啊，相爱相杀什么的

樓主留言︰

XDDDDD有有有，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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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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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1樓發表於: 2015-12-30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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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停在这里……（抓狂中）本来以为又是虐然而后面好甜～藏爹干的漂亮！

樓主留言︰

不虐不虐XD又不是空燕我才不會虐呢(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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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12樓發表於: 2016-01-01 16: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寫的好棒而且SPA手段有點陰啊藏爸親下去了yooooooo 後續期待>///<

樓主留言︰

是啊讓史爸騙了藏鏡人，不過兩人騙來騙去就算是打平手了XDD

永訣。人間有缺，生滅無可說。
彼岸荒吟悲不絕，骨添星髮；
作八月濤聲，十里風咽，滿城兵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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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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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13樓發表於: 2016-01-01 20: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七、

深夜，化工廠十七號倉庫。

藏鏡人泊好他的寶馬後也下了車，史豔文回頭望他，神色有點疑惑，藏鏡人見狀登時臭臉，不耐煩地說：「你的家事我無意攙和，只是我跟戮世摩羅的合作尚未終結，我必須遵守承諾，有必要時一槍噹了你。」

史豔文苦笑，「那到時候就勞煩你了。」

昨日他們回家後，藏鏡人替他與戮世摩羅斡旋，要求出來見面談和，對方本來不由分說地拒絕，但後來又回心轉意，十有八九是屈服於銀燕的堅持下無可奈何，於是相約再次在化工廠見面。

十七號倉庫位落盡頭，外面便是卸貨的碼頭，今天的風浪格外喧囂，跟在後頭的藏鏡人關上了厚重鐵門，隔絕了所有聲響和光線，以免一會出亂子引起外人注意。

貨倉依然黑暗陰沉，貨箱層疊於空地上，廊道有幾輛抬貨的起貨機，機上放了很多雜物，幾卷封箱膠紙、金屬長索帶和大型氣動釘釘機，全都堆在放買貨物的大鐵板上。

礙於光線不足，藏鏡人只看到室內糢糊的輪廓，史豔文倒是毫不在意周遭環境，趨步走上控制台，急不及待想跟兒子們見面，控制台半敞的門透出燈光，但玻璃螢幕卻被人以吸光物料封住，沒法看到內裡的情況，藏鏡人開始後悔當初答應幫助戮世摩羅，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這小子卻遠比他想像中深沉得多。

史豔文推門進內，戮世摩羅和銀燕已經落坐，房內放了一張大圓桌，放滿了賣相吸引的小菜，但看來已經放了一段時間，銀燕見到史豔文立時站起身來，震得一桌子瓷杯碗也哐啷作響。

「父親！」

銀燕欲上前迎接，卻迅速被戮世摩羅抓住了手腕，只好木訥地站在原地，又望望藏鏡人，知道他幫了自家二哥不少，所以也靦腆地叫了他一聲二叔，藏鏡人抽搐著嘴角，但心想銀燕跟自己差不多，也是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便沒有發作。

「銀燕，」史豔文點點頭，又轉望正悠閒品酒的二兒子，「戮世摩羅。」

那人舉杯示意，並一手把銀燕扯回座位上，「終於記得我的名字了。」

史豔文沒答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藏鏡人坐在他旁邊，沒打算動筷，放了一桌子的菜肉卻沒人要吃，氣氛有點尷尬，銀燕又連忙拿筷子給史豔文夾了一大塊梅菜扣肉，「父親你吃了晚飯沒有？」

午夜十二點還問別人吃了晚飯沒有，也真是這頭牛才能問出口的事情，但史豔文也沒說甚麼，道了謝便吃起來，他也給藏鏡人夾菜，後者直說不吃。

銀燕望著桌上四套碗筷，惆悵地說：「如果大哥也在就好了。」

一直只顧著呷酒的戮世摩羅勾起嘴角，拍了拍銀燕的後腦勺，「蠢蛋，他倆來了，你二哥還有活路嗎？」

銀燕皺眉，悶納地咬牛肉片，史豔文說：「可以，只要你們跟我回中原。」

戮世摩羅聳聳，挑眼看向銀燕，「聽到吧？」

銀燕沉默片刻，放下碗筷，神情嚴肅望著史豔文，「不能回去，否則當初我們也不會離開，父親……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十五年。」他平淡地說，「我逮你們回去，替你爭取判刑十五年，銀燕充其量只是窩藏罪犯，最多也只會坐三五年牢子。」

「不可能，」藏鏡人忽然插話，「你別忘記他們在這裡也殺了人犯了案，運毒向來是政府重點打擊的罪行，你不可引渡他們回中原受審，運毒加上殺警，裁判結果你自己清楚。」

「我會盡我能力保你們周全。」

「而你我都知道你的能力不過爾爾。」戮世摩羅托著腮，慵懶地望著手中血紅的酒杯，「無能不是你的錯，但總是誇下海口說要拯救人就是神經病，得醫。」

「別誤會，我只是履行公務。」史豔文答道。

「唔，履行公務，史警長，那你是甚麼時候也兼職法官了？我被判十年還是一百年，是由你決定的嗎？還是你想說你位高權重，可以隻手遮天任意左右法官的裁判？」

他忽然重重地放下酒杯，鮮紅酒液濺濕桌布，史豔文卻只是老神在在地抬眼瞥他，眸光不興波瀾。

「你又想說是我誤會了，如果又是我理解錯誤，那你剛才甚麼保我們周全的話都他媽是廢話，用來騙小孩嗎？」

史豔文慢悠悠地喝了一杯熱茶，沉澱了思緒，才再次抬頭轉望銀燕，「你跟他想法一致嗎？」

銀燕從剛才開始就呆愣著不動，手指絞著桌布，壓根兒沒聽到史豔文的問題，只歪著頭苦惱地思考，「你的意思是，就算你知道二哥會被判死刑，也要他跟你回去？」

「不只是戮世摩羅，你也得跟我回去，為自己所作的事負上責任。」

史豔文的語氣越是輕慢，銀燕便越是迷茫。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人非草木，至少他還是會想在史豔文心目中，他們會是例外的，這無關是非對錯，純粹只求對方心中一份感情，為了兒子做錯事傷心也好，憤怒也罷，偏偏史豔文只是冷酷得只如一位公正無私的警察，除此之外，就甚麼都不是。

藏鏡人明白他的想法，也看得難受，他知道如果連一心想要和好的銀燕也動搖，這頓飯就吃不下去了。

既然要逃，那就拼命地逃跑吧，不要因為顧念舊情而回頭，逃到一個史豔文追不到的地方去，唯有如此，他才有放手的理由。

銀燕怔怔地凝望著史豔文，一腔苦澀熬紅了雙眼，「如果母親還在，我會回去，至少那裡仍有我的家，」他咬牙切齒地說，目光被眼淚洗得熾烈如炬，「但現在……沒關係了。」

提到去世的母親，戮世摩羅難得沉靜，史豔文卻倏然拔槍指著銀燕。

「史豔文！」

戮世摩羅迅即舉槍保護銀燕，藏鏡人穩住了史豔文微顫的手，他被藏鏡人那一呼喝及時定了神，終究是沒開槍，只是目光凌厲地盯著銀燕，「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敢提起你的母親？」

「我為甚麼不敢？不敢的是你！」銀燕拍案而立，失控地咆吼：「她生病住在醫院的時候你在哪兒？！她死前想見你最後一面的時候你在哪兒？！她出殯下葬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從來都是這樣，工作的事情比天大，家裡的事情愛理不理，史豔文，最沒有資格提起她的是你！」

「銀燕。」戮世摩羅也站起按住他的肩膀，柔聲勸道：「冷靜。」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談下去了，藏鏡人，」史豔文拉開保險栓，「如果你要下手，就得趁早。」

坐在他身旁的人揉揉眉心暗罵一句髒話，也拔出了手槍。

卻是指住了戮世摩羅。

史豔文眼裡閃過一絲詫異，藏鏡人被這堆破事兒煩得怒火已幾近爆發，語氣冷冽地下最後一道通牒，「放下槍，你倆鬥不過我們。」

戮世摩羅卻只是饒有興味地吹了一下口哨，「如果你年輕十年，也許我真的會考慮你的建議。」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6-05-28 13: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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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6-01-0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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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好让人心疼T.T
史爸让人有爱又恨！！！看来我完全站着牛牛这边了~

樓主留言︰

XDDDDDD竟然站在銀燕那邊了，史爸其實也很為難呢，謝謝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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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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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6-01-01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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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1樓(一字師) 的帖子

……啊啊啊藏爹怎么关键时刻倒戈了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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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DD因為藏爺還是愛史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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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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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6-01-02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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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二叔！」

藏鏡人被戮世摩羅嗆得差點就要擦槍走火，心想你走著瞧一會兒我就把你揍得跪著叫我一聲爺，但被銀燕那麼一喊，自己又洩了底氣，他做人向來簡單乾脆，一是一二是二，哪有像現在這樣被逼得騎虎難下，只能在心裡著急，這回還真是被史豔文一家坑大了。

戮世摩羅見談不攏也沒拖泥帶水，翻手忽然掀了圓桌，碗碟碎滿一地，藏鏡人與史豔文本能地後退，銀燕隨即踩開一直固定在桌下的煙霧彈保檢栓，兩人乘著洶湧煙霧逃走，史豔文沒有追去，只是迅速離開控制室，沿著樓梯跑到地面貨倉，在出口附近徘徊。

他們環視四周，卻始終不見兩人蹤影。

從控制室門縫透出來的光，悄然無聲地熄滅，他們頓時如被黑暗圍困的甕中之鱉。

史豔文並不是頭一次與摯親對敵，早有心理準備，卻沒想過此時此刻會有人作伴。當初找藏鏡人幫忙便只是一場互相利用互相監視的遊戲，但又似乎不止如此，至少在同床共寢的夜晚，史豔文會因為有他在旁，而暫時放下愁緒睡得安穩，甚至揭穿了彼此底蘊後，他們仍可一如以往地上餐館吃晚飯。

他遲疑地瞥了藏鏡人一眼，後者只報以煩厭的目光。

他們之間，累鬥累不是新鮮事，共患難也是平常，當中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他們從來都不在乎。

如果糾纏了大半輩子，還得算清楚愛恨情仇，那就太沒意思了。

何況他們還得糾纏下去。

史豔文還在發愣，藏鏡人已不耐煩地走入貨倉深處，把那兩隻兔崽子揪出來，層層疊疊的貨物整齊排列，兩三輛起貨機停在旁邊，貨物像放在方格棋盤的棋子，騰空出一條條縱橫貨倉的走廊。

黑暗中這裡儼然是一個迷宮，即便是藏鏡人也不得不繃緊了皮，史豔文緊隨在後，此時藏鏡人忽然被一道強光照得睜不開眼，身後的紙皮箱便倏然倒塌！

紙箱滾出一瓶瓶不同顏色的噴漆和油漆罐子，紅紅綠綠的油漆瀉滿一地，兩人被貨物隔開，戮世摩羅從後架著史豔文，用小刀往他頸上劃，放倒貨箱的銀燕迅速回頭，想與二哥聯手先制服史豔文，卻被藏鏡人撲倒在地上，銀燕舉起手電筒重施故技，再度往他眼睛照，可這距離他根本不用眼目，也能抓住銀燕的手腕，直接扳折他手掌甩掉電筒。

「二叔！你不是跟二哥有交易嗎？為何要出爾反爾！」

銀燕推搡著他試圖擺脫箝制，但始終是沒有展開拳腳，看來仍對他抱有一絲希望，這倒是讓藏鏡人不好辦事，只能在地抱作一團，「前一句二叔後一句二叔你現在是叫著好玩嗎？藏鏡人要跟誰合作你可管不著！」

「你當時也反對父親把二哥送去當人質！」

銀燕緊緊抓住他的衣角，顫抖著目光幾近哀求，當日銀燕為救親兄，被邪馬台笑打得遍體鱗傷昏睡不醒的模樣，藏鏡人還記得清楚，他又何嘗不知道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感受，也正因如此，他知道，往後的日子他們也只能孤身奮戰，如果他們就連擺脫他們的能力也沒有，便不用妄想可以逃過黑白兩道的追擊。

「哈，我就隨便說一句。況且你當日救不了他，」藏鏡人掐著他的頸喉，飛揚的眉目盡是輕蔑的嘲意，「我現在放了你，你又救得了他嗎？」

銀燕愣了愣，明白到終究只有相殺一途，目光驟變銳利，此時話聲自後響起。

「Hey，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覺得我需要那頭牛打救？銀燕我事先聲明啊，得手的走打死不救，你自己看著辦！」

「我當然知道！」

銀燕咬咬牙，曲膝頂撞藏鏡人腹部，後者輕易抓住了他的膝蓋，他便乘機整個人都掛到藏鏡人身上借力，另一腿夾在對方腰側，扭腰直把身上之人翻到地上去。

藏鏡人見他開始認真，自己也收拾心神好好跟後輩玩一把，一手掄拳擊向銀燕頭臉，另一手麻利地解開自己的皮帶，銀燕旋身躲避，下一秒卻被對方扯住頭髮，皮帶便往他頸上套住，繞圈勒緊，那嫻熟俐落的動作使銀燕沒有任何還手的空隙，藏鏡人把他勒緊後，便一腳踹開他，起來越過地上一大灘油漆，去看看史豔文跟自家兒子戰況如何。

那邊廂的戮世摩羅也沒比銀燕好很多，被史豔文過肩重重摔到地上，藏鏡人正想走去給他補一腳，便被爬起來的銀燕自後勒住喉頸，史豔文見狀立時上前幫忙，這正合銀燕的意，舉手便噴了他一臉白色油漆，然後在藏鏡人反擊之前，迅速抽身回到戮世摩羅身旁。

藏鏡人用衣袖替史豔文抹去沾在眼上的油漆，毫不留情地恥笑他：「才熱身就搞得這麼狼狽，看來你真是老了。」

銀燕聞言有點內疚，抿抿嘴想道歉，卻被戮世摩羅拖著手拉去了。兩人吃過苦頭，也知道只有二對二才會有勝算，近身搏鬥佔不了上風，腰間的手槍派不上場，只好再次改變策略，史豔文煞時追去，也不忘玩笑般的回答藏鏡人：「不會老，老了就沒人跟你鬥下去了。」

X

窸窣步聲在黑暗中格外響亮，剛才紙皮箱裡的油漆罐被他們踢得到處皆是，染得滿地七彩。

銀燕和戮世摩羅自不同貨物的縫隙中蹦出然後又逃去，像極了溝渠裡亂竄的老鼠，藏鏡人的皮帶到了銀燕手上倒成了武器，準而快的出手鞭得史豔文背後火辣辣的痛，戮世摩羅力氣不夠銀燕大，耍瑞士軍刀卻耍得靈巧陰險，攻擊角度甚是刁鑽，讓藏鏡人身上頻頻掛彩，兩人一左一右到處閃躲，然而一成不變的攻擊對於兩個老油條來說都只是繡拳花腿，沒兩下史豔文便摸到銀燕的套路，扯著鞭來的皮帶把整個人扯出來。

藏鏡人接手壓著銀燕的頭顱，給了他一記膝擊，後者立時鼻孔血流如注，可他也沒善罷甘休，一口氣抱著史豔文和藏鏡人的腰，竭盡了一身蠻橫力氣，把人撞到貨箱上去！

「二哥！」

戮世摩羅應聲而出，朝頭淋了他們一大罐紅漆，拖著銀燕又想躲入黑暗。

可史豔文已經厭倦了這個追逐遊戲，從貨箱旁的起貨機摸來了一卷封箱膠紙，藏鏡人隨即知道他的意圖，輕輕撕開封箱膠紙的紙口，一人把膠紙尾段纏在手上，一人握著膠紙卷，追去拽住兩隻小老鼠，然後兩人用力往反方向一扯，撕出一張厚長的封箱膠紙，把人貼到貨箱上去。

堅韌的膠紙把銀燕和戮世摩羅綁得死死的，上半身和手臂都黏在貨箱上無法動彈，藏鏡人站在他們面前，把自己臉頰上黏膩嗆鼻的紅漆，抹到兩人的臉上去，「現在你們當我們是畫布嗎？要打架就給我站著打！」

「Ok，遵命。」

這時候的戮世摩羅特別聽話，提腿就給了藏鏡人一記狠踹，史豔文見狀把他的腳踢回去，銀燕乘機踩著戮世摩羅微曲的膝蓋作墊腳，後背抵著貨箱拗腰，旋腿飛踢史豔文頭臉。

兩人都吃了這對毛頭小子的攻擊，痛得心裡叫苦，但臉上又不能表現出來，而銀燕二人落於下風，自然是不敢鬆懈，四條腿像車輪一樣不停踢彈，每一下都帶著死勁，地上的油漆都被踢得四濺，他倆只好稍稍後退，史豔文索性把起貨機的釘釘機也拿來，戮世摩羅乘這空檔，用瑞士刀在膠紙上割出一個口子，肩頭再用力一擺，膠紙便被撕開了大半。

藏鏡人下一刻便掐著戮世摩羅胳膊，把他壓回貨箱上去，然而他半身已脫出制肘，翻手便用瑞士刀捅藏鏡人腰腹，史豔文抓住二兒子的胳膊直接卸了，聽得二哥痛哼一聲，銀燕把心一橫，提腿踩上瑞士刀，整把刀子當即沒入皮肉。

「藏鏡人！」

戮世摩羅趁機把銀燕也扯出來，史豔文臉色頓變，扶起了藏鏡人，隨即跑去拽住銀燕衣領，腳尖勾住他腳踝，把他放倒地上，釘釘機便往他手背上一釘。

手指般長度的鐵釘，把銀燕的手釘在地上，他試著把釘子拔出來，卻只痛得無發用力，史豔文緩緩站起來，抬眸凝望著已走遠的戮世摩羅，「現在就剩下你了，門口就在那兒，還要不要逃？」

戮世摩羅勾唇冷笑，拍掌稱許：「Wow，amazing，對著那邊那位同樣十惡不赦的親兄弟，你還懂得心疼他；可對著你那個憨厚的好兒子，你卻能毫不猶豫地把他釘在地上。」

「最後一次了，」史豔文疲倦地嘆了一口氣，「仗義，跟我回去吧。」

戮世摩羅只是微笑，手上握著一個點燃了的打火機。

史豔文心下一沉，看了看地面。

——都是易燃的油漆，從一開始把貨箱放倒，把漆罐踢開傾瀉，弄得滿地油漆，帶著他們繞圈子，都是戮世摩羅替自己準備的後路。

立起的火場隔開了他和史豔文，他望著火場另一面，伏在地上仍嘗試把釘子拔出來的雙生弟弟，「銀燕，你看，我就說過，不會成功的。」他平靜地說，被雄雄火光照亮的笑容有幾分慘淡，「也是時候說再見了。」

他倆一路以來，掙扎逃跑，終究還是要分開。回想起來，這段逃亡的日子滿是兇險，無時無刻都在擔驚受怕，不能安睡，卻又是他們重逢後珍貴又短暫的相處時光。

銀燕索性抓緊自己被釘緊的手，然後直接把手掌從釘中拔出來，任由血肉被釘子撕扯得鮮血淋漓，他疼得紅著眼睛痛叫，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地上垂死掙扎，那嘶啞的咆吼聲像哭泣般傷痛絕望，又充滿了憤恨與不甘。

「銀燕！」

史豔文與戮世摩羅同時喊喚，前者立即上前按住他的手，停止他如同自殘的行為，而戮世摩羅只能遙遙望著，再也無法靠近。

「史豔文你放開我！二哥！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再掉下你的！我們一起走！」

「你看清楚情況好不好？不是你要掉下我，是我要掉下你。」

「二哥！」

呼天搶地的喚叫在耳邊回盪，戮世摩羅執意不理會，轉而瞥了瞥坐在地上的藏鏡人，又望了望史豔文，「現在到我問你了，門口就在那兒，你要逃不要？」

幽深的黑眸隨即映出熾烈的火光，蔓延的火勢變成一個被精心設計的火牢，圍困三人，史豔文望著孤身立於黑暗之中的戮世摩羅，他幾乎認不出此人是他的二兒子，這個人長得這麼消瘦，面容這麼蒼白，天大地大，哪裡都容不下他，連他的親生父親，也想方設法驅逐他。

「放過他吧。」藏鏡人在史豔文耳邊說，乏力的身體半靠在他身上，「也放過你自己。」

這句話，當日史豔文救出被苗疆圍剿的藏鏡人時，也曾經說過，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做起來是這麼難。

「戮世摩羅，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看著那人默默地從火光之中遠去，消失，那些從沒說出口的千言萬語，也隨他的離開，在黑暗中殆盡。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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