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0 【楓櫻】到頭來（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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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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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5-07-20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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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0 【楓櫻】到頭來（短篇完）

前言：我只是看到某個道友的段子，半夜興起寫了一段，早上給補完了，信口胡謅，文筆不佳-。-錯別字勿怪，隨便看看便是了-。-~我覺得挺甜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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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岫‘醒’來的時候用了很長的時間來辨別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下了陰間，眼睛看不到全身也動不了，全憑一雙變得敏銳的耳朵來識別，只聽得嘎吱一聲有人推門進來直奔他身邊，一雙手朝他身上摸了個遍，確認他已經醒過來便扶他起來喝了碗楓岫這輩子喝過最苦的藥，完了還朝他嘴裏塞了顆梅糖。
那人也不問話，什麼也沒說就安靜的收拾了碗就要離開，楓岫叫住了他，問對方是誰，他也不回答，只是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接著只聽得門又是嘎吱一響，腳步聲消失了，楓岫知道對方是離開了。
往後的每一天，都是同一個人會在固定的不同時間段出現，都是來給楓岫喂藥或是喂飯的，依然不開口說話，無論楓岫怎麼問說些什麼對方就是不出聲，只聽得見細微呼吸，從對方的觸碰以及靠近的呼吸，讓楓岫確定，自己確實是還活著，而對方也是活著的。對方不說話，楓岫就也不再過問。
楓岫知道照顧他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因為那人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同一種味道，一種像雨後的水氣味道。又過了一段日子，楓岫可以自己一個人坐起來了，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雙腿也是徹底廢了，卻一點也不頹喪，想著自己的‘上’輩子，要說有多轟烈，那也算是轟轟烈烈的過了一回。對於過去，楓岫也不做多想，怎麼活下來的，“死”的那一刻到底是什麼樣的，也不去回憶，醒著的時候周遭是一片黑暗，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每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上”輩子就沒像這輩子這麼安靜過，那時候就算是一個人，也沒像現在一樣如此的平靜過，果然，人失去了一切才會發現，一切都不過是一念執著。
眼下有人伺候的如此周到也算是離開了紛爭重頭開始體驗另一種人生。

後來那個人弄來了輛輪椅，每天清晨都會推著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眼不能明所以只覺得朝著陽光的方向的話，臉上都是火辣辣的。
楓岫學了很久摔了幾次後開始能自己推著輪椅摸索著出門，那天下午就在樹下的石桌旁伴著微風不小心睡著了，就在醒來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與往常來人不一樣的氣息。對方很好的隱藏起自身的氣息，沒有任何味道只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站在楓岫的旁邊，跟每天來照顧他的那個人一樣，什麼都不說問什麼也不答話，就像只有楓岫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一樣。那個人在楓岫的旁邊站了許久，楓岫知道，因為風吹過的風向都變得不一樣……
往後那個無味的人每天也都會來，只要照顧他的人離開他就會出現，但是當另外一個人出現的時候，他就會馬上悄無聲息的離開。
那個人偶爾會盯著他看，就算他已經看不見，也能感受到，他從後面或就站在自己前面，投視過來的灼灼目光。有次楓岫朝著前方伸出手的時候，聽到對方像後退的腳步聲。

冬天越來越冷的時候，楓岫腰部往下的地方總是鑽心的疼，就算他不說，照顧他的人也知道，因為就算楓岫再能忍，也掩飾不住那臉上的一層汗。那人似乎也沒了主意，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一堆草藥跟藥膏，每天呆在楓岫身邊也更長了，除了給楓岫熬藥，就是給楓岫按摩，那一雙熱乎乎的手，碰到楓岫的腰的時候，倒是覺得挺舒服的，雖然平日他也會給楓岫按摩那早已失去知覺的腿，不過本來就沒有感覺，純粹是為了讓它不至於變得更醜陋而已，但是對方完全不懂得按摩的技巧，所以腰際的疼依然不減半分。
某日半夜裏，那個無味的人居然頭一次出現在楓岫的房中，因為冬天越發的冷，楓岫出去的時候也少了很多，估計是那個人在外頭沒看到自己才進房尋自己的，只是這大半夜的，倒令人難以捉摸。
因為躺在床上的時候多了，所以這會楓岫還沒睡著。那人伸手就按到自己腰側，楓岫只覺得有點癢，不經意的扯開了一抹笑意。那人從楓岫的呼吸聲中就知道他未睡著，便也不客氣的給楓岫翻了個身，撩起他上身的衣服。楓岫只聽得他從身上掏出了什麼東西，手碰到他的身體時，卻是止不住的顫抖。緩慢的，緩慢的，小心翼翼的按揉著他的腰部，但是在碰觸到他身上的痕跡時，卻還是停頓了下。
那晚，楓岫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也不知道對方何時離開的，只是每天夜裏，他又會出現，不止腰，背部的地方，手跟腳都會給按摩一通。楓岫被伺候的異常舒服，想著老天待自己還是不薄，這光景還能享受到生平未享受過的事情，也是一件樂事。
睡夢中迷糊的感覺到那人並未離開，手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再靠近一點就能摸到自己的臉，卻一直就停留在那裏。只覺得床緣動了下，那人似乎就靠著自己對面的床柱，楓岫自顧自的睡著了，依舊一夜無夢。
隔天，無味的人似乎是驚醒過來的，楓岫聽到動靜也咋醒了，對方似乎匆忙的想要離開，門卻從外被推開了，接著便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上被摔碎的聲音。來人似乎想驚呼卻速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天之後，無味的人晚上出現的時候便少了。

楓岫以前是寫書的，現在閑賦的時間這麼長，腦子就越發活絡，只要無味的人一出現，准會天南地北的與他胡說一通，把自己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湊起來，編成一個個活生生的故事，那人會在他說的口渴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泡來一杯茶給他飲下，日子倒也變得不那麼無趣。
有人說話，有人聽，沒有打斷，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不會有人揶揄自己是否胡說八道。

桃花流水又一春，也傍桑陰學種瓜，春去夏又至。
楓岫在藤樹下納涼，夕陽時分，無味的人又出現了，這次站的有點遠，楓岫坐在搖椅裏，手裏搖著蒲扇，活像個退休的的老人。
嗯……也算是了。
“你說，我也不是一個人呆在這裏，卻只有我一個人自說自話，這陣子，我也算給你說了不少故事，你也不評價幾句嗎？”楓岫沒想過聽到回話，也只是隨口的調侃幾句。
那人不答話，身上的氣息也漸淡，楓岫以為那人已經離去時，卻驟散出濃烈的花香氣息，瞬時，風也飄然而起，吹開了楓岫一直綁在臉上遮住結痂的雙眼的布巾。
第一次感受到，有一雙有別於自己溫度的手，蓋上了自己的雙眼，卻是越想克制越強烈的顫抖。
“我已經看不見了，就算沒了那抹巾，也沒關係。反正不外出，也不會有人見到。就算見了也沒關係，他人的反應，我也看不到了。”說著便笑了。
那人就站在自己前面，指尖撫過楓岫眼睛上的痕跡，那裏的曲折，就連楓岫自己也沒有清楚的去撫摸過。
對方微張開了嘴，吐出了氣息卻沒有聲音，張開了又閉上，反復了幾次之後，就在楓岫以為這次又聽不到對方開口時，卻聽到了沙啞而又破碎的不成句的聲音：“世間若無楓岫，便再無拂櫻。”
像早已在心中打了無數次的草稿，楓岫想也不想的回：“若無拂櫻，楓岫又有何意義。”
自此，他第一次伸手抓住了又一次想要從自己臉上溜走的指尖，摩挲著那再熟悉不過的指骨，放入口中張口不留餘力的一咬，對方哼也不哼一聲，只是勾了勾手指。
楓岫使力把原本站著的對方拉向自己，那人撲棱了一下單膝跪在地上，上半身已經被楓岫擁入懷中。
“輪到你償還我了，拂櫻……”
並未期待能聽到什麼回答，又一次自言自語道：“好可惜，居然不能看到你哭泣的臉。”

懷中顫抖的身軀，像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再不能克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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