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9 無情葬月（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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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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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4-19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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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無情葬月（風月）

他是國王最聽話的獨子，是傳承血的劍與毒之人，是一生被束縛捆綁，無法救贖的靈魂。
而他只是誤闖進城堡花園的過客，為久遠不變的石制建築點亮一絲遙不可及的光明，隨後又追逐著自由去往遠方。

飛凕本以為他會按照已經可預見的軌跡，平靜而安然地渡過一生，直到像許多的先人一樣，死於無法解除的血劍詛咒，但一切，就是從配著刀的少年偷偷闖入起，就改變了。
彼時兩個互不認識的人，在鮮花盛開的薔薇拱廊下相遇。飛凕看著那人在拱廊間行走時，被刺蟄得跌跌撞撞，一副忍疼的樣子舉刀欲毀去叢叢鮮紅。
飛凕說：“住手。”
這是他喜愛的花園，栽滿了與他同樣不自由的生命。
見旁人在，持刀的少年也收刀回鞘，打量著飛凕，問道：“你是誰？”
“飛凕。你呢？”
飛凕？意義含糊，但可真好聽的兩個字。一身灑脫裝扮的少年摸著鼻頭，想了想父母為了好養而給自己取的賤名，眼珠快速打幾個轉，回答道：“我叫風逍遙。”自在逍遙，如同風一樣不受任何拘束，這是他內心願望最真切的寫照。
少年的人啊，成為朋友不為任何目的，或許就是因為談話時的自在和相處的愉悅。
傍晚的時候，風逍遙才想起自己該回家了，他問目送他離開的飛凕道：“你不走嗎？”
“走？”飛凕偏著頭，輕輕一笑。
“這就是我永遠的家，我還能走到哪裡去。”
夕陽的餘暉從巨大城堡的側面灑落，給一切鍍上不知是金黃還是斑駁的痕跡。風逍遙眼中，飛凕站在拱廊的另一端，身上的光線被錦簇的花枝遮擋後更加昏暗，好像他就是嵌入一副繁花圖的人影，肢體皆被掩去，唯余玉白的面容。
三兩下翻上了城牆的風逍遙在高處的風中回頭一看，歷經了不知多少歲月侵蝕的雄偉建築仿佛生長在地面上，而被高牆圍住的花園，則是半點風也吹不進的安穩。
太……冷清了。好像與外面廣闊的世界隔絕開一樣。

隔天，風逍遙神秘兮兮地對常和他在一起玩的昊辰和盈曦說：“陪我去找一個新朋友。”
然後，一段持續數年的友情就此展開。
十五歲的時候，風逍遙的父母終於答應他常年的請求，承諾來年便准他外出遊歷。風逍遙喜形於色地與飛凕分享這個好消息，談話間，他注意到對方右耳掛著的銀質耳環。
混跡於坊間的風逍遙如何能不知道這蘊含的意義，想著多半是自己會錯意，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那過於顯眼的耳飾，同時笑著問：“飛凕，你什麼時候喜歡起了女孩子的東西？還有，是不是忘戴另一隻了？”
在風逍遙的手到達之前，飛凕快速往後退了一步。他搖了搖頭，保持沉默。
“你懂不懂你的身份和這樣的什麼意思？”風逍遙催促自己問道。
“我明白。”飛凕的神色無一絲玩笑。
“那你還……”話說一半，飛凕卻突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說出來，好嗎”，飛凕認真地看著風逍遙，“什麼都別說出來。”

當天晚上，聽聞風逍遙被批准外出遊歷的消息後，昊辰和盈曦興奮地和他討論著豐富多姿的未來。
“要不要替你想一個更好聽的名號？”昊辰善意地建議道。
“名號哦……”
爛漫的少年人心思，想到的是旖旎無邊的風花雪月四個字。
第二天，風逍遙來找飛凕的時候，意外地沒見到期待的身影。
此時，在城堡的最深處，這一任的國王正把象徵著力量與詛咒的邪劍血不染正式交托給自己的少子。
玉千城用仿佛吟唱咒語的聲音說道——
“這條路盡頭為何，你只能自己去看，無人能可為伴。”
“你接受一切，需承擔一切，庇佑一切。”……
接過血不染飛凕，深深低著頭，順從地回答：“是，父親大人。”
觸碰的血不染劍身的那一刻，飛凕突然懂了：原來，所謂的“詛咒”是這樣一回事。
一幕幕的畫面快速閃過，那些畫面中，許多飛凕不認識，但都身佩血不染的人在城堡裡煢煢而立，他們的周圍人來人往，但最終被囚在這兒，孤獨逝去。他看到風逍遙，從不掩飾對外界嚮往的他神采奕奕地談論著對未來的憧憬。飛凕甚至能看到自己注視風逍遙時，眼中的迷戀與追逐。
這時，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他會離開，而你的心思，於世不容——
你會永遠被束縛在這裡。
見飛凕陷入出神狀態，玉千城默默離開了。他知道，“血神”已經開始侵入獨子的心神，剩下的問題，就是飛凕能堅持多久——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然後在無法承受之前，與血不染隔離，或者像無數中了它的毒的先人般，寧可發狂致死也不願撒手。
畢竟，在這能吞噬心神的傳統與歲月中，血不染的陪伴，也許是孤獨的唯一解藥。那滋味，玉千城切身地體會過。
這天，風逍遙在花園裡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人，天黑之前他在拱廊的顯眼處留了張紙條就走了——
“飛凕，我們組一個風花雪月，你想一個最後是‘月’字的名字
風留”
月到中天的時候，飛凕才抱著血不染從清輝下城堡的陰影中步出。
他一直在和“血神”談話。是的，談話。
本該是來自被詛咒的劍的單方面精神侵蝕，飛凕卻不覺得有那有多可怕。血神給他看的畫面，他一早就知道。不用旁人提醒，他也早就明白：人世一場，修羅一夢。
所以，血神的話反而讓他覺得親切，覺得自然，就好像是另一個自己在審視明知是夢，卻仍然留戀此世的自己一樣——後者像一個孩童般躲在永暗城堡裡哭泣，伸出手去夠那遠遠不可及的光，名為風逍遙的飛馳的光，而血神從包圍孩童的黑暗中伸出赤色的絲綢來，將他層層包裹為隱秘不可見的內核。
永遠隔絕的孤獨，與安寧。
當飛凕讀完風逍遙留下的字條後，一瞬間，只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無邊風月四個字，隨後這十六畫如雲散無影，取而代之，深深鐫刻於腦海中的，是血神充滿了諷刺的字句——你啊，最該無情的多情人，埋藏在月下等待救贖，卻永遠無法被救贖的靈魂。
第二天風逍遙再來的時候，他留下的那張紙條還在，而上面多了四個字：“無情葬月。”
“怪怪的四個字。”，風逍遙不禁皺著眉說道，總覺得看上去意思就不怎麼好，但想到飛凕本來就讓人感到一絲涼寒的本名，又覺得可以理解了。
風中捉刀，荻花題葉，玲瓏雪霏，都是寄託了祈願的名字，風逍遙哪裡會知道，風花雪月裡，只有無情葬月四個字，是對本心的埋葬，是對自己的無情。
又或者，他讀懂了，卻無能為力。風是自由的，它無差別地吹拂過一切，卻帶不走任何東西，又何況是那麼高遠的月呢？

飛凕故意躲著風逍遙，他們從此再無相逢。在後者像重耳一樣在他鄉奔走了十九年中，城堡內外逐漸傳起的風聲，是所有人對少君的讚歎：承襲了被詛咒的力量十九年，他還保持著清醒的自我，在邪劍血不染的歷任主人中，或許只有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終將超越先人吧。
每個月出的夜晚，飛凕都會懷抱血不染靜靜立於城堡的陰影內，他不願走到月下，被照出自己真實存在於此世的姿態。他開始喜歡佩戴遮住整張臉的面具。
“你在逃避。”分不清是血神，或是自己的意志講出了這句話。
飛凕敲了敲血不染的劍身，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道：“但我從不放棄。”
就算是與血不染的意志高度融合的如今，他也絕不會放棄——不管是現在的自我，或者是，那份只能埋葬，卻不能遺忘的回憶。

【PS：月的單只耳環戴在右邊我真的很介意啊……到底造型組知不知道有那個意思……】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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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9 無情葬月（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