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2 【師策七夕】魚之樂(上)，2F(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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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我願歸于平靜的時候陪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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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13-08-08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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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 【師策七夕】魚之樂(上)，2F(下)

策馬天下開始隱約察覺不對勁，是在入宿劍墓二十來天以後。

他眨了眨眼，窗隙邊漏下的光線有些兒白濛濛，許是初破曉。待他再一眨眼，茅草紮成的窗扇不知何時被架高些許，一片亮影明晃晃落在他腰間，隔著薄被，還能感覺到日陽的一絲暖度。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他慢慢醒過神來，坐起身的時候，爬了下頭髮，還有些恍惚。他下意識往旁望了望。

另一邊茅草窗底下，臨時搭建的簡陋木床上，理所當然已經沒有人影，只有疊合整齊的被子和頭枕。

梳洗一番後，策馬天下手裡握著靜心劍，踏出屋門，卻沒有見到師九如平日早晨總在石鼎邊忙碌的身影。心裡有些意外，卻是輕皺一下眉頭拋之腦後了。

師九如回來的時候，天色正漸漸轉暮，策馬天下已經將無蹤劍法練過三遍，正打坐在「劍墓」石碑邊上閉目靜心。

聽到腳步聲，人動也不動，彷彿無有感應，其實暗暗提了心眼——師九如總有些花招擾亂他，美其名曰試探他是否真的靜心——無論師九如說什麼，都不要理也不要睬。

卻未料師九如一反常態，腳下不停，慢悠悠經過他便晃進了屋內。

策馬天下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為什麼要睜開，他也不知道，但就是忍不住。

「可惡……」低咒一聲，蹦起身子，策馬天下腳步邁開也去了屋裡。師九如搞什麼！？

「策馬天下，何事？」見他佇在身後，悶聲不吭，師九如彎了彎一雙眼眸，輕柔問道。

「……你去哪裡？」話一問出口，策馬天下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似乎也很意外策馬天下有此提問，師九如雖面不改色，眼瞳裡閃了一閃，在策馬天下打算轉身走開時緩緩開口：

「前幾日在河川下游處救了一名被蛇咬傷的孩童，今日便是去探視復原的情況，孩童父母為答謝我，請了一頓飯，這才晚歸。」雖然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面對百姓們熱情的問候與真摯笑臉，他總不擅長加以推辭、拂了心意。「他們還送了些水果，我正想弄好，再喚你回屋。既然你已做完『靜心』的功課，便坐下吧，我一會兒就好。」

說著，也不等策馬天下回答，逕自低頭忙起手上的果梨切片，盛了滿滿一盤。

午膳只是草草解決的策馬天下，這時候難免有點受吸引，梨子的香氣又甘甜，嘴唇抿了一抿還是乖乖坐下，等師九如將梨子端上桌，捏了一片起來漫不經心咬下後，卻是越吃越快，幾乎掃去了一大盤。

師九如捏著手裡那片，微微垂睫，動作很緩地吃。

不急不躁的態度，策馬天下沒多久也注意到了，暗暗低哼一聲，繼續毫不客氣將甜梨一掃而空，再不無得意瞥向師九如。

師九如但笑，靜靜拿起空盤子去屋外洗了，回屋便見策馬天下已經坐在床沿邊，手裡拿著布在擦拭靜心劍。

按照習慣，屋外天色暗下，屋內是師九如點燭。

融融燭火，拂亮一室寧靜，偶有婆娑聲。

二人各據一方，卻彷彿是一人獨處，心無旁鶩。策馬天下傾耳聆聽屋外流水聲伴著風葉沙沙響動，間或穿插幾聲蟲鳴，竟恍覺此刻，令人安穩、令人沉溺。

生出睏意，策馬天下慢慢閉上眼簾，不知多久，意識混混沌沌間，感覺到另一邊師九如似有動靜，還是敏銳地倏然清醒。忍不住瞪向那彎身要吹熄燭火的人一眼，隨後在他略帶安撫的笑容中復閉上雙眸。彷彿聽見師九如低低說了句，別怕，未及細想，已緩緩沉入睡眠之中。

＊

一眨眼，意識慢慢轉醒時，才發現屋外天色已經大亮。

策馬天下咕噥著，莫名感到一股冷意，蜷了蜷身子後，又緩緩舒展開。明明身上的被子蓋得很嚴實，卻仍在清晨中有一種莫名不適應突如其來變換的溫度般。又磨蹭了下，才坐起身，懶懶輕展開手臂腰骨，手放下落到眼前時，卻愣住。

掌心捏了捏，再鬆開，如此三遍，確定了手中的物事不是一個幻覺。

策馬天下微微瞇起眼。掌中是一小縷長長的頭髮，柔軟順滑，淡褐色的。心裡一突，後是濃濃的疑惑——在他睡著的床上，在他手上，怎麼會一醒來就有這不該存在的東西——師九如的頭髮。

幾天光景裡不對勁的事情，從隱約、到如今顯著，卻還是令人疑惑重重。

心裡生出一股氣惱，怎思怎想，都有種被戲耍的感覺，策馬天下也不顧梳洗，外袍匆匆一披，抓著那幾根師九如的頭髮就直往屋外衝，一邊吼著：

「師九如！」

師九如方將一柄修復的劍放入水中，回身的動作因這聲怒吼頓了頓，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晃，已經被策馬天下扣住肩臂強硬地扯過身去。他輕皺眉頭想薄斥一番暴力的不適宜處，卻在看清策馬天下凌亂的模樣時忍不住先勾起嘴角淡笑。

「不准笑！！！」

策馬天下磨了磨牙，惱羞成怒，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必然狼狽，差點就想衝回屋裡對那礙眼的笑容眼不見為淨，若不是他更在意手上緊握不放的疑惑的話。

手裡施勁將策馬天下的拉揣從身上卸下，師九如稍退半步，斂下笑容，眼眸在策馬天下身上巡了一巡，落到他攥緊拳心裡的頭髮時，心下便明白了過來。

他微微垂睫，掩去眸中一絲明亮。「你的憤怒，所為何來？」

「你明明看見了！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看著他裝傻，策馬天下怒氣更盛，直接將那縷頭髮攤開在師九如眼前。

「嗯，我的頭髮，怎麼會在你手上？」師九如問得極無辜。

策馬天下氣得差點吐血！問題反而砸到他身上來了？！他怎麼就忘了師九如這人臉皮有天高一樣厚！

「你……！你要氣死我！」

策馬天下隨手一甩，也不管質問了，揮拳就想往師九如臉上揍，卻教他截住，反手一扣，身形瞬移站到了策馬天下身後，將他兩手都禁制在腰後不得動彈。

「你先冷靜，聽我說。」

「放手！」策馬天下徹底炸毛。

師九如淡淡嘆了口氣，卻是左臂一展，竟將策馬天下整個人輕輕摟住，往懷裡帶。

「！」

策馬天下愣了半晌，回神的時候，已經被帶回到屋裡，師九如讓他坐在床沿，正執梳低頭細細理著他的髮。

策馬天下一驚，下意識拍開他的手。木梳掉落地上的聲音很輕，輕得蓋不過一剎那凝滯的沉默。

師九如的手背慢慢浮起一片紅印，指節上木梳尖處刮過的細痕也滲出淡淡血色。策馬天下的頭皮很疼，卻不知怎地彷彿也疼入了心底，一陣陣縮緊。

「唉……別激動，會傷了自己，牽一髮而動全身，為何要自惹苦頭。」師九如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裡有絲譴責，眼神是溫柔的擔憂，說完，拾起地上木梳，把拉扯斷的策馬天下的頭髮一條一條抽出。

師九如轉身將木梳放回原處，默了默，慢慢走回策馬天下身前，沉穩而安靜。

策馬天下理了半晌頭緒，冷冷開口問道：「你晚上跟我同睡一床？」

「是。」師九如輕聲地回答，淡淡眸光流轉。

策馬天下皺了皺眉，雖已經有幾分篤定，聽到肯定的回答時，心裡滋味一時難辨。「怎麼可能，我……」

「你心性敏銳，我有絲毫動靜你便草木皆兵，不得已，我點了你的睡穴。」

策馬天下回想起來，確實這幾晚入睡，他都是一時間陷入了沉眠，一覺到天亮，往日的噩夢纏身、不得安寧，竟都悄然不見。

他原以為，是因為終於有嗜殺者一絲下落掌握的可能性，才有幾分安穩、又或許是這幾日靜心的效果顯著、又或許是睡夢前安神一般的自然音律、又或許是師九如日日耳邊念經一樣的大愛道理，煩不勝煩之餘讓他再無心想起往日噩夢……又或許……什麼。卻未想過是被動了如此手腳。

「為什麼……？」策馬天下瞪著師九如，口氣沉悶，氣自己一時大意對師九如竟無防備，也氣師九如的卑鄙。

「你會作噩夢，不是嗎？」

於是策馬天下夜宿劍墓的第五天夜裡，看著沉睡中仍噩夢纏身，在床上掙扎輾轉的身影，師九如尋思片刻，便毫不猶豫，將內力悄悄灌入事先準備的小紙削上打住策馬天下昏睡穴，卻見他一時半刻依舊不甚安穩，顰眉不已，最後抱著姑且一試之心，脫鞋上榻，將顫抖不住的人輕覽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安撫策馬天下獨自逞強的不安。

當策馬天下終於在他懷中漸漸安穩，平靜熟睡的時候，略顯稚氣而祥和的臉龐，教師九如心裡抑是一陣觸動，往後，便是整整十多個夜晚的相擁入眠。

「……」策馬天下被噎得說不出話，一偏頭卻仍是低吼：「不用你管！」

說罷，頭也不回衝出劍墓。

師九如知道，他是去到南方三里那處深林，怕是好幾天的不歸了。

獨處於劍墓的第六天，師九如想，策馬天下應已冷靜下來。遙望小徑片刻，沉吟著何時去尋他，卻見多日未歸的策馬天下慢慢從路徑的那一邊走來。

「哼。」策馬天下看也沒看他，越過他走進屋裡時只淡淡撒了聲鼻息。

師九如垂眸微笑，明白這是餘怒未消，卻已無大礙的意思。看來，連日靜心養性的薰陶，確實讓策馬天下漸入佳境。

入夜，策馬天下盯著師九如熄燭的身影威嚇，「不准點穴也不准靠近我！」

「……是。」師九如微微欠身道。

那一夜，策馬天下卻沒有睡好，又或是說，並沒有完全入睡。雖然噩夢已經消匿無蹤，卻不知何故，如何輾轉也睡不下去，索性不再翻身，閉目假寐。

他在天濛濛亮的時候，眼瞼微動，憑感覺去捕捉師九如醒來後無聲的一切動靜，直到屋內感覺不到師九如的氣息，才睜開雙眼，茫然坐起。

一夜一夜復一夜，將近半個月，皆然如此，他也試過點自己睡穴，卻仍睡得並不安穩，醒來後總有幾分說不上的悵然與寒意。策馬天下將自己牢牢裹在被子裡，想隔開清晨低溫的冷意，隱約明白著什麼，而更覺氣惱。

難道一但身體沾染上什麼壞習慣，都不容易戒掉？

師九如見他近日脾性又趨暴躁，只是笑笑著將靜心論一遍復一遍不嫌膩地提起，策馬天下恨恨瞪著他，魔音穿腦，不過如此。

這天晚上，策馬天下心裡頗是一番掙扎，在師九如熄燭前開口喊他：「師九如。」

因著躊躇，話語有一點兒咬音不清，師九如愣了一愣，才回過味來策馬天下是在喚他。

「何事？」

策馬天下沉默一會兒，說：「……過來。」語氣僵硬，卻很堅定。

師九如微微偏頭，似乎是在咀嚼這兩個字，策馬天下瞧得咬牙切齒，又不想說第二遍，狠狠剜他一眼，被子拉高到頸，背身過去面牆，身子卻朝裡挪了幾分，言下之意清楚明白。

策馬天下閉著眼默數，數到七的時候才感覺到身後動靜，師九如緩緩躺倒在他身邊挪出的空位上，不可避免貼在一起軀體，同樣是寬厚的背部。策馬天下咬了咬唇，說不出是鬆一口氣、還是憋一口氣。

但是感覺著身邊溫熱的氣息，與如此靠近的平緩呼吸，不知不覺間他睡意也受感染似騰了起來，不多久，已經沉入睡眠。

(未完待續)

本來因為同居三十題而有一點兒想法，想段子段子的完事，結果寫著寫著長了就把題目揀著塞進去做梗用(.....)於是依然拆上下篇...
肉什麼的....七夕再說有沒有~~

[ 此帖被蘭無攸在2013-08-12 20: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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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ka66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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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1樓發表於: 2013-08-08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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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心能平靜
有你.方能入睡
九如牌鎮定劑.讚

所以九如的頭髮是策馬睡夢中扯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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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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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2樓發表於: 2013-08-12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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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之樂(下)

(下)

他眨了眨眼，朦朧入眼的是一片白色，待他再一眨眼，已清楚眼前所見，微微抬睫，毫無懸念望見線條優雅圓潤的顎骨邊緣。策馬天下不由輕笑出聲。

「嗯？醒了……唔！」冷不防頸上一記微微吃痛，師九如低吟出聲，在策馬天下雙唇沿著頸線吻上他唇片的時候，啞然失笑。含著寵溺縱容，也含著無盡溫柔。

靈活舌尖帶著挑逗的意味，敲開齒列後長驅直入，舔過口腔內每一寸黏膜，舌尖深入到彷彿會頂入喉口，輕輕弄了幾下，撩得師九如一絲難以忍耐的顫抖後，才捲住對方同樣濕軟的舌肉，一陣交纏舔吻，然後慢慢引導到自己口中，細細吸吮。

任策馬天下嬉戲般變換角度纏綿相好，師九如也依樣畫葫蘆徹底回敬了遍，相互追逐、相互索求，直到彼此都感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且吻且退，終至分開。

「怎麼了？一醒來就……」師九如喘著氣，一手輕撫策馬天下泛紅耳廓，語氣裡頗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夢見以前我們剛剛同床共寢的時候……」策馬天下緩緩回答，一邊躺回師九如懷中平復呼吸，順勢躲開騷擾著敏感耳朵的手指。

從那一夜開始，習慣了身邊溫暖的身體，總在熟睡後自動向熱源趨近，好幾次背對背著入眠，清晨時卻在師九如懷抱中睜眼醒來；其實師九如本可避免面對早晨他暴怒的脾氣，動輒打罵推拒，偶爾就要見傷，卻更不想見他因自己的動作而驚醒，擾了一夜酣睡。因此總是等他自己清醒過來，帶著微笑，和晴空一般明亮無垠的眼神，迎接策馬天下每一次懵懂甦醒。

儘管策馬天下無比懊惱，甚至發誓要改掉這種多餘的習慣，卻在夜夜難眠的苦果下屢戰屢敗，最後妥協了師九如的幾番柔聲勸哄，心安理得作為「靜心」的功課之一。

曾經偏離人群，敏感多刺的心性，也確實因此，慢慢接納了旁人的靠近，再無半分牴觸。

策馬天下想著，就算後來才明白，所有藉口裡認定的習慣，僅僅是為了掩蓋那份不知何時竟對師九如產生依賴的心意，也到底改變不了，他如今已經將師九如刻入骨髓的感情。

似乎，莫名其妙被拐騙了，卻傻傻地很心甘情願……

不禁磨了磨牙，偏首往師九如喉結上啃了一小口。

「策馬……」再次遭遇襲擊，師九如低低歎了聲，虛心反省，自己近日是不是做了什麼讓策馬天下暗暗不快的事情，才會在夢見從前的晨間對他又咬又啃，發洩情緒。

還沒等師九如想出頭緒，策馬天下已經攀起身，一手撐在他耳畔，一手緩緩游移在師九如胸前，慢吞吞解著扣子。每至情動，他總份外愛看師九如被他擁抱時動情難耐的樣子，同樣也愛極師九如在他身上得到歡愉而失控的模樣。

策馬天下眼神裡含著一簇亮光，嗓音微啞。他說，

「師九如，抱我。」

如此明顯的暗示，又或者該說是明顯的挑逗，教師九如一愣，心底深處，卻同時被勾動了什麼而輕輕騷動著。他微瞇起眼眸，手掌緩緩探向策馬天下往他胯間蹭近的臀峰，一陣若有似無的摩娑。

即使心意相屬以後，他們之間也極少做那檔子事，一來師九如本身並無這方面的顯見需求，二來策馬天下也總有用不完的精力在旁事上，四年裡真正水乳交融的次數十根手指也能數過來。仔細想想，那極少的次數裡，確實都是策馬天下主動提起……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他見著出浴的策馬天下，隨手將衣襟一攏，卻並沒有遮掩住肌膚，反而讓他注意到了鎖骨上滑落的水珠慢慢隱入領口，遁向他又陌生又熟悉的策馬天下的胸膛。想起自己曾經用唾液溼濡那處挺立乳首的風景，而引起一波不小的躁動。

是不是，相對之下他有點過於忽略年輕氣盛的策馬天下，其實壓抑了很久？

「喂、師九如，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