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庄周梦蝶VS蝶梦庄周 hlz/TIP^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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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却尘思吗? XQmg^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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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和却尘思毫无二致的长相、毫无二致的气质,毫无二致的声音。但却尘思是短发,况且却尘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像认识她的样子。那个人说,他是一直认识她的。 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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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无数次想问却尘思,在他们初见前,他是不是曾经留着长头发穿着奇怪的衣服,在一个天色暗淡的黄昏陪一个独自在病房里的女孩说话。但她没有勇气。话到嘴边,似乎黏在了那里。她最多不过问他有没有留过长发,却尘思睁大了眼睛,说至少二十年来他不记得留过。接着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缥缈月只好搪塞过去。 G({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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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猫毛儒的梦中情人是长发。学文学的,不都爱搞个梦郎梦姑什么的?”鹤白丁听到了,说。 ~=<uYv?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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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白丁在缥缈月的划分中是相当三俗的人。他通过司考之后直接在冲隐无为干了一年才继续读研究生,学刑法,他的同学是民警和刑警,脑子里塞满了各种黄暴案件,平时逮着却尘思和缥缈月说得眉飞色舞。遇见却尘思鹤白丁之前缥缈月的世界河清海晏霁月光风,遇见他们之后渐渐脚踏实地,从泥土里开出花儿。 _1WA: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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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尘思出教室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端着缥缈月唯一爱喝的奶茶。 t**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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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你精神不振。给你。” I1s$\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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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不忘问他:“饮料还有外卖?我怎么不知道?” !1A< 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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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却尘思对她笑,“我还是听小鹤说的,他在所里有时叫外卖送饮料。” {<#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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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白丁的外卖员似乎是所里选的,同事们互相打赌,选一个倒霉的从十几楼跑下去卖零食打牙祭。缥缈月心情舒畅,喝着奶茶,连灵感跑到一边都不介意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抓起来静音,想快步出去接,但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时突然就不想接了。那上面是三个字:禄名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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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名封?”却尘思看到了,紧张起来,“赶紧接,不会是儒令气出心脏病了吧?”自从听说缥缈月一家的遭遇后他比缥缈月的想法还离奇。 2OqEy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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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一听,真有这个可能。她手机静音后振动,已经在自习室获得不少白眼。她不情不愿地起身出门,按了接听键。 ,p!I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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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令没发心脏病,但禄名封已经听说了君海棠的事,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只有一个中心思想:你嫁给我吧,别想那个却尘思了。当然他表达得比较委婉,大概是,终身大事很重要,不要和君海棠一样让隐先生生气,考虑一下我这样的人吧。无论缥缈月多少次警告他不要妄想以疏间亲,禄名封总固执地认为除了儒令就数他和缥缈月最亲。缥缈月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自信和迷信。 7(P4Kv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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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尘思见她拉着脸回来,在纸上写:禄名封说什么了?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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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低着头写:让我别跟你好,投奔他的怀抱。写完她突然有了灵感,刷刷下笔。 1=`VaS
却尘思过了一会儿把纸条推回来,上面写着:他不知道我们不在一起吗? nKI?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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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回: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信。 nw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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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很堵。却尘思不喜欢她,无论她如何暗示,他一直温润地笑着,大大方方把话说出来。 ug;~d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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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君海棠遇见同样的事怎么做?她想起暑假和君海棠讨论感情烦恼时君海棠的反应。 \+0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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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的,”君海棠冷笑,“禄名封的优越感全部建立在他自以为很有出息和自以为很爱你上。他那点出息能跟谁比?他对你的爱主要用来感动他自己,他有儒令有却尘思有鹤白丁有我爱你吗?他人品容貌才智和却尘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你脑子又没问题,凭什么你不喜欢却尘思去喜欢他啊?” MD3iW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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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令……”君海棠爱不爱她存疑,其余例子都没错。 IYH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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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令不过是担心却尘思不够喜欢你不够有出息,他宁可你嫁一个狭小的世界中除了你只有钱的男人。禄名封觉得却尘思不够喜欢你,其实禄名封根本没有那么多‘喜欢’的感情,他就算把所有的心都给你也不如却尘思把他天下苍生中的一份心给你你得到的多,何况禄名封的心,其质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先到此为止吧。” ,mC=Mpf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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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去两个月,认识却尘思到现在过去六年,她依旧什么都没说出口。 kLpq{G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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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被打乱,缥缈月放下笔,扫一眼手表惊觉已经过了12点。她刚和却尘思收拾书包走出教室,君海棠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叫她来御清绝家吃饭。 Lw1[)V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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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低声道:“君海棠,你也别太过分了,明明是确立关系第一天。” 0;`+e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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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边传来清晰的琴声,缥缈月明白君海棠开着免提,不禁又牙痒。君海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让她当恶人的毛病。 |2rOV&@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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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快点过来,等你开饭呢。小却和小鹤在的话,叫他们也过来。”最后君海棠先挂了电话。 y0/Fy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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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拉住却尘思:“走,去我的古琴名家姐夫那里吃一顿免费的午餐。” Z+[W@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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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起来。缥缈月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儒令”,顿时头都大了。 cRNVqM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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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不算丰盛但十分美味,缥缈月冷眼数着君海棠不会做的菜,听着御清绝小心翼翼试图讨好她和却尘思,觉得喊这个傻瓜几句姐夫也不亏。 Y>~j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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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棠笑得像只小狐狸。缥缈月想,如果不是自己的剧本里根本没有女二号,一定要让君海棠当此重任。 ?[M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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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机静了音放在桌子上,隔十秒钟振一分钟,来电显示总是“儒令”,听得御清绝如芒在背。饭吃得差不多,缥缈月安慰道:“没事,我爸就这样,见我不接电话就一直打。” N|Z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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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先生为什么不打给海棠?”御清绝问。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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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我知道我姐在哪儿。”缥缈月冷笑,“如果今天闯祸的是我,他就该骚扰你的海棠了。” r}:U'z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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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棠抗议:“喂,老爸找不到你打的都是却尘思的电话好么?” 8s-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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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决定看在君海棠新婚燕尔的份上宽容她这一次。大一时儒令心血来潮打电话给君海棠问缥缈月在哪里,君海棠直接给出却尘思电话说小月和这个男生出去了,儒令意外讨厌温文尔雅的却尘思,无数次向缥缈月暗示哪怕鹤白丁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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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心血来潮,那次不是你用了老爸书架上的书没放回去?”君海棠不依不饶。 ]#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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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书是你拿给我的,你怎么不说清楚儒令还让放回去!” Rtl1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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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给你拿书你不感谢我一句还来怪我,我这个姐姐真是好伤心啊。”君海棠说着就要倒在御清绝怀中。御清绝赶紧推开她,正襟危坐:“缥缈月,你今年也要毕业了吧?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 m@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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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毕业。”缥缈月挑刺,“没有打算。”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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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试出国留学……” imh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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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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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对于小姨子明显的冷淡继续贴热脸:“打算申请什么学校?我可以帮你们修改个人陈述。” :C,}Dy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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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们。缥缈月不甚领情,道:“先帮我姐吧。” /WK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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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棠轻快地起身:“你下午不是还要去自习吗?清绝文笔不错,中午改完不耽误你下午的计划。我反正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改都行。” %[az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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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站了起来:“海棠说得对。” *Ue#S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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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也不客气,起身打开电脑调出文档。君海棠贤惠地收拾餐桌,却尘思想帮忙,被君海棠拦住:“儒令去学校开会了,几个小时才能回来,你们去帮我把东西搬一下。” [8oX[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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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当然知道“你们”是谁,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君海棠,适可而止,小道他下午两点就上班了!” Xh/BV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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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下午出庭,打车迟到不了。你俩快点。” Z,M2vRj"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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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眼疾手快地扶住桌上的水杯,君海棠哼着小曲开始洗碗,却尘思应了一声准备出门。缥缈月见事成定局,对却尘思的背影喊道:“书别拿错了,告诉小道他敢乱动我的东西我跟他没完!” [kqO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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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租的公寓是二居室,各带卫浴,君海棠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其中一间。缥缈月三人帮她把上百斤的书一趟一趟搬上搬下,鹤白丁忍不住抱怨:“猫毛儒,都怪你在小说里叫咱仨什么‘三足天’,我才会一直给你姐跑腿。” y6MkaH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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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叫什么?三重天?还有,那是剧本不是小说。”缥缈月回敬。 LW">9;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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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叫三凶天,要不是你没胸……” jyidNPL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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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向后狠狠一撞,鹤白丁险些连人带书滚下楼梯。君海棠推门出来,叫道:“我的书!小心!” Co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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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白丁稳住身形,吼道:“你至少应该说帮你搬书的人小心!儒令什么家教,一个两个都这样!” 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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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鹤白丁捧着书跟在缥缈月后面进了门。君海棠偎在御清绝胸前,委委屈屈地说:“清绝,我妹妹的朋友凶我。你说该怎么解决?” \]\h,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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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盯着鹤白丁:“男人之间的事只能以一种方式解决。” Sbsdu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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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听了挽起袖子打算三对一。君海棠道:“算了吧,你打我妹妹的朋友我妹妹心疼我也不开心。” )M(//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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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垂眸看君海棠,问:“我以为你妹妹的男朋友是却尘思?” P4c}@M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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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抱着书进来的却尘思脸马上红了。缥缈月讽刺道:“御先生,别以为是个人都和你一样看到异性只能想到爱情。” ]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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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清绝皱眉:“缥缈月,我并非如此。” G%h+K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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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棠立马做伤心状:“清绝,那你看到我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Nn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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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眼看他们又要腻歪,抢先说:“我要回去了。”君海棠啊了一声,放开御清绝,正色道:“你还回去干什么?你和我一起住下啊。” =eh!eZ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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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缥缈月说,“我不喜欢和你一起睡,已经忍你很多年了,我住下要单独一间卧室。”她是讽刺君海棠,御清绝的公寓不过两室一厅。君海棠却面不改色:“行。”这次御清绝脸红了。 ZuP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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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住宿舍。”缥缈月只好反悔,她翻了翻君海棠的书,“何况我也不想再被你拉着考试了。我除了被正义集注注疏折腾还在折腾《摩诃婆罗多》,没空陪你准备末代司法考试。” `q1-yH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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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读,不是好书。”君海棠说。 uOZS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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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儒令似的?下次关心我记得表现得诚恳一点,我上个学期就读完了,现在只是找点相关资料深入一下。” oDG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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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月一手拉起却尘思一手拉起鹤白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