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8 【刀嬋】清明暮雨墳草青【續】（下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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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door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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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7-30 14: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8 【刀嬋】清明暮雨墳草青【續】（下篇，完）

【第一人稱視覺】
CO71111太太的《清明暮雨墳草青》的續篇，感謝太太不嫌棄肯讓我寫續篇！

（1）

  當素還真和幾個我不認識的人將義父送回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義父渾身是血，氣若遊絲,一直昏迷不醒如果不是胸口還剩點熱氣我都以為他就要不行了。

  素還真請來幾名聞名苦境的神醫聖手來為義父治療，我幫忙去脫掉義父的衣衫料理傷口時才發現義父的傷比想像中還要沈重，內傷有多重就不用多說，單是大大小小的外傷就已經遍布全身上下都快要沒半塊完整的肉！

  治療以後義父仍然昏迷著，幾位神醫都說他雖然生命力強但這回的傷勢著實嚴重只能聽由天命。

  之後我一直膽戰心驚地守著義父，每天掙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義父醒過來了沒，除了繼續練功，處理衣食三餐我是半步都不敢離開義父的床邊，我怕我一走開就是跟義父的天人永隔了。

  期間義父醒過來一次，但不是很清醒，我只聽到他在斷斷續續地說：「……將我…葬在……苦…竹籬…和…她一起……」

  然後義父就又再一次昏過去了。

  那一瞬間我真的為自私感到內疚極了，說不定義父早就等著回去他所有親朋好友，回去他摯愛的義母身邊已經很久很久了，明明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但我卻在害怕，害怕義父這個唯一親人離開我，獨留我一個在世上。

（2）

  義父的情況到底好轉起來了，他開始從昏迷時也會說話，到後來偶爾會清醒一會兒，昏迷時他說的話含糊不清，而他通常是喊著一些人的名字，一些我認識，一些我不認識。

  喊得最多的還是義母的名字：「慕容婵。」

  有一次義父從昏迷中醒來，竟是兩目無神地哼起歌兒來：「……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

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義父唱得有氣無力而且聲音嘶啞又斷斷續續的，我聽了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上蒼竟是如此殘忍！為何要將義父義母這樣深愛對方的一雙人硬生生奪去一個？讓另一個獨自存活在這個世上，從此以後一個人忍受世間所有孤單寂寥？

（3）

  義父最終還是好起來了，但他受傷太過沈重，就算痊愈也留下很嚴重內傷。

  但對我來說義父還活著就已經足夠！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想也許有點對不起義母。

  醒來的義父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才恢複過來，看到他如此傷心仲從我有千般疑惑也問不出口。

  之後我們繼續以前的生活，每天練習內功與刀法，與義父互相切磋，衣食住行柴米油鹽與街坊鄰裏家長裏短。

  有時義父喝醉了才會講起一些他複出那段時日的經曆，這樣我才知道，原來義父身邊又有好幾個朋友與世長辭了。

  「這就是江湖，每天都在殺人的江湖。」

  義父這樣說的時候已經喝到有點上頭了，我終于壯起膽問：「義父，你還是沒能跟義母團聚你會覺得可惜嗎？」

  義父低頭喝悶酒，沒回答我。

  我以為我不會得到答案時，將酒都喝光了的義父突然開口：「……是你義母舍不得我太早去見她。」

【待續】

[ 此帖被greendoor59在2016-12-29 07:01重新編輯 ]

紅塵歸寂狂猶在，刀嬋相依永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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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1樓發表於: 2016-08-28 13: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中篇）

（4）

  在平靜的日子過了好幾十載後，有一天義父突然將一把刀交了給我，他說這把刀是作為我的出師禮物。

  「你的內力、力法都已有小成，現在你欠的是經驗和自己領悟。」

  義父一邊說一邊將刀交給我：「這個江湖你到底是要自己走一遭你才明白的，才會有所體悟。」

  「宿兒，你要記住，永遠不要仗著自己身懷武藝就去傷害比你弱小的人！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奸淫掠殺、殘害忠良的事情我就親自動手清理門戶！你要記著你是我亂世狂刀的傳人，記著，你的刀鋒是為了打倒強敵守護你所重視的一切而出。」

  我含淚接過義父遞過來刀，心裏雖然萬分不舍，但終于還是拜別義父。

  是的，我會永遠記著，我，是亂世狂刀的傳人！我的刀鋒是為了打倒強敵而出，我的刀鋒是了守護而出！

（5）

  在行走江湖日子我終于明白義父所說的那句：「每天都在殺人的江湖。」的意思。

  這個江湖雖然佑大卻始終逃不開恩怨情仇，青山何處無白骨？這些白骨裏原先又有多少驚才絕豔的武林高手？又有

多少如花紅顔？最終不過通通變成一捧瘦骨，一把黃土。

  入了江湖，我也有了自己朋友恩人，有了自己敵人，有了自己的愛恨情仇。

  我始終沒跟任何人說起來我師承于赫赫有名的亂世狂刀，我覺得我不能讓自己的恩怨去打擾到義父。

  只是最近我特別想見義父！

  初入江湖時我還不時跟義父通信，後來身上背負的事越來越來，路也越走越遠，寫信給義父的時間就越發少了。

  而我這麽想見義父是有原因的！

  我，愛上了一名女子。

  她卻不愛我，她只愛她那位無論才智樣貌武功樣樣都不如我的未婚夫！

  我向她表達愛意，她卻說：「公子錯愛，奴銘感五內。但奴的心裏已經有了他人，只能辜負公子情深。但公子大恩大德，若有奴可報答之萬一，奴定當以死相報。」

  「我不要你的報答，我只想要你的心。」

  「公子，奴的心只有一顆，奴早就已經將心給了他，再也給不了別人。」

  被拒絕的我既然傷心又郁悶地離開了。

  明明就連她身邊所有人都說我跟她更配！她卻沒選擇我！

  身邊的人都勸我看開點，可是感情之事那有這麽容易就放下？

  被糾結萬分的心情一直影響著，連帶修行也遇到了瓶頸！我下定決心要回去看看義父，說不定他的看法能有益于我。

  可等我回去家裏，卻發現家裏人去樓去。

  幸好我發現的我的房間有一封義父留下的信，原來義父在幾年前已經搬回苦竹籬，只是當時我在苦境到處流浪沒能收到他的信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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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12-29 07: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6）

我沒想到等我去到苦竹籬會看到這麽尷尬的事。

義父仍舊健壯如昔，只是看上去更添滄桑了。

而在義父面前站著一個女子，那位女子長得不算特別但也算得清秀，看她的呼吸動作應該是個不會武功的尋常女子，由衣著打扮來看應該是住在附近的人家。

那個女子神色淒苦，淚眼盈盈地嗚咽著：「為什麽！我不過想要妳一點點愛，那怕，那怕妳只是同情我施舍我……」

「坦白說，除了我妻子，我的心已經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她都死了！」

那個女人聲嘶力竭地尖叫，淚流滿臉地放聲痛哭。

「是的，她死了。」

義父的語氣滿是希噓卻又如此堅定：「可她仍舊在我心中，我無法讓自己停止去繼續愛她。」

那個女人最終大哭著跑開了。

等那女子走遠，義父喊了我的名字，我只能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7）

我沒向義父提起剛才那件尷尬事，即使我很想問。

我與義父喝著酒交流著分別的後情形，大部份時候是我在說，義父偶爾插上一兩句聽完再給點意見。

我向他說起我被心儀的女子拒絕的事。

義父長嘆一聲然後感慨：「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宿兒，妳老實跟我說，妳是真的愛那名女子還是只不過不甘心自己輸給她的未婚夫？」

「我……」

我覺得自己有點回答不上來，她是我頭一回喜歡上的女子啊！可是她心中偏偏有了別個他！那個他還不如我！

義父沒再問下去：「義父也是情路上過來人，當年為了妳的義母而做的傻事妳都知道吧？」

我那裏會不知道？就算現在還能時不時在酒樓茶館裏的說書人嘴裏聽到「亂世狂刀為愛成魔，一日三千斬」。

「所以義父曉得，那名女子拒絕妳並非因為妳不好，而是在她心中她的未婚夫仲然不夠好，但他仍舊是她最愛的人。」

聽完義父的話我胸口一窒，我思索了很久很久，而義父一直陪在我旁邊沒有離開。

「我，也許我真的只是有些不甘心……」

我終於說出自己不是很想承認的話，但說完之後心裏的確放松多了。

「不要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的話就去找個妳更愛她她也更愛妳的女子回來，日後當妳遇這個見這她的時候，一定要更加全心全意的愛她，守護她，然後妳回過頭來看，妳就發現自己早就放下了，現在妳被拒絕的事根本沒什麽大不了。」

義父的話令我向往，但同時我又懷疑，我真的會像義父找到義母親那樣找到一個我深愛她，她也深愛著我，一個讓我為之傾盡所有，不惜與全世界為敵都要跟她在一起的女子嗎？

就算遇上了，我愛她而她也愛我，但如果，萬一有一天我也失去了她呢？

光想想都覺得全身發冷，再想到義父這些年都是在思念義母中度過的就更覺得不容易了。

（8）

我喝了個大醉，醒來的時候是趴在桌了上的，我身上蓋了一張薄被。

我突然想到來義父什麽都沒準備，估計這薄被還義父自己的。

雖然我知道以義父的功體根本不可能因為蓋少一兩晚被子就有什麽傷風感冒之類的毛病，但我就是擔心。

只是屋內空無一人，義父根本不見影蹤。

我對苦竹籬附近一帶不是很熟悉，但我知道義父最有可能去了什麽地方。

我沿著那條路一直行一直行，終於看到義父和……義母墳塋。

夜色雖暗，但對於習慣了在苦境四處流浪的我來說黑暗中視覺和聽覺都不是問題，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義父將手輕輕地貼在義母的墓碑上，而他的聲音更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昨晚我又夢到妳了，妳還是那麽美，妳是我妻子，我的妻子當然就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我夢到我們以前在楓橋一起賞楓的時候，妳送給我的那塊紅葉我還保存得好好的……」

「……我本來是打算在這裏種一片妳最喜歡的黃薔薇送給妳的，可是我太笨了怎麽種也種不好，我再怎麽小心地照顧它們最後都會枯萎,我就是這麽笨，妳不在身邊什麽都做不好……」

「……妳知道嗎？我今天拒絕了一個對我有意的姑娘，我知道她是個好的，可是再好也總歸不是妳……」

「……我曾經連累了一個對我有意的好姑娘，又差點耽誤了另一個，所以我總是想就算我不能回應她們的心意至少也應該護她們周全……結果我還是那一個都保不住，現在我已經不想再害第三個了……」

「……玉嬋，我的心很小很小，我將它給了妳之後就再也裝不下別個了……」

「……我知道妳總是不舍得我太早去見妳，妳不想，我便好好地活著，妳說什麽我都會聽的……」

「……只是妳一定要等我，妳說過的會等我的，我也信了，妳說什麽我都會相信的……等我！這次千萬不要再把我丟下……」

「……我每晚都有給妳吹奏四孔簫，妳有聽到嗎……」

我默默地離開不敢再聽了，眼眶一熱，鼻底一酸，不知怎地就忍不住哭了。

到底像義父義母那樣遇上彼此成為摯愛，卻又被天公硬生生折去一半這樣的經歷是幸是不幸？

我有點不能理解，我陷入了迷惘中。

（9）

在苦竹籬住了好一段時日，我終於打算重新出發。

我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有什麽好難過和不甘心的呢，我那點的破事跟義父的比起來連個屁都不算。

「義父，義母離開這麽多年，妳一直這樣下去不苦嗎？」

因為再次離別在即，對著送別我的義父我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傻孩子，妳又怎麽知道這不是甜呢？」

甜嗎？義母的離去令義父如此孤單，往後天地再大，世間風光再美也不過是冗長和寂寥罷了，這真的會是甜嗎？

「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一生能擁有最大的幸褔。」

義父開口：「能認識妳義母，能跟她相愛相守，就算剩下的日子只能在余生不停地懷念她，我也已經足夠幸福了。這一生，我都擁有著她，從來未曾失去過。她，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褔。」

義父說的時候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中有一種我不能理解的甜蜜和堅定，仲然我不明白為何義父的對義母的愛能如此堅定和豐盛，但我能看懂這是一份絕對無法被摧毀的愛意，而這份愛強大到可以抵抗時間的流逝，抵抗命運的侵蝕，令義父獨自面對半生寂寥也不為所動。

所以，就算日子再孤零，能一生都懷念著義母對於義父來說就算再孤寂亦是未嘗不是幸褔。

突然之間，我好似又有點明了，義父得到一種我不能理解的幸福，他與義母的愛情填補他生命中所有傷痛，即使這份愛是陰陽分隔的，但仍然可以用思念連系彼此的心靈，只要義父仍舊在想她，愛她，義母就一直存在在義父親的生命中，永不離開。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雖然我也許能義父義母之間的感情的一部份，但不是全部，因為我未曾經歷這種愛。

「等妳找妳的那個‘她’妳就明白了。」

「我要找一個個平平凡凡的，我不用太愛她，她也不用太愛我的女子來共渡一生。只要我倆能一起過偕老，我難過痛苦的時候她能在我身邊就好，一起相守沒有分離的人就好。」

我這樣對義父說。

失去摯愛去必然會很痛苦很痛苦，我害怕我自己沒義父那麽堅強。

「哈。」

義父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看到我做了什麽糗事一樣。

「感情的事那裏由得妳來選呢。」

“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我和妳義母會一直在這裏等妳的。”

“嗯。”

我向義父重重地拜了一拜，就像當像我離開義父身邊去闖蕩江湖時一樣。

我會重新出發，我會永遠記得我從義父義母身上領悟到的愛情，將來我也會好好地愛著我的她，，也許我未必會像義父深愛著義母那樣愛著她，但我會守護她與她一生偕老，不會分離。

（完）

因為網絡的問題今天才能登上三十六，下篇遲到了這麽真對不起。（真的有人看嗎？）
可能用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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