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0 【空燕】Who's in Control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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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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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樓主發表於: 2015-12-21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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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 【空燕】Who's in Control 一

【空燕】Who’s in Control

一、

金黃酒液像是浸染底片的藥水，他把自己泡在酒精裡，一段段本該埋葬土下、面目模糊的記憶，便慢慢浮出了輪廓，濃烈腥紅的顏色自最初母胎裡相擁沉睡的嬰兒，蔓延至撕扯扭打的兩兄弟。

出生時他們披著鮮血緊靠在一起，至今彷佛還沒長大，他們還是要披著血糾纏至死方休。

每次借著酒醉回顧支離破碎的光影，重新砌合的片段總會拼湊出某些規律，某些端倪。

自幼失散，各自成長時相安無事，但相見後便急著要廝殺個你亡我活，相認後被逼著要生死分離，上天似乎很害怕他們待在一起，所以只要他們一走近，就千方百計讓他們失去彼此。

戮世摩羅知道，這種恐懼是有原由的。

所以他也可以預料到災難仍會接踵而來，只是沒想過這次會打破了過往的規律。

「蕩神滅進了醫院，」熾閻天的語氣透露著憂慮，「肋骨碎裂插入內臟，顱骨有開放性骨折，失血過多，幸好曼邪音和藏鏡人及時趕來，但元邪皇的人還是占了我們的地盤，不少部下都變節了。」

「他們想要認祖歸宗，也不是頭一天的事了，這些人我留不住，地盤掉了也沒甚麼，現在要對付元邪皇的可不只我們，吃到嘴邊的肉，說不定明天就給俏如來搶了，總之人沒事就好，記得不要跟他說這些，免得那牛頭尊被活生生氣死，我還要靠他打天下呢。」

戮世摩羅打了個呵欠，也許是因為宿醉，他感覺頭腦發脹，渾身乏力，彷佛是剛打了一場硬仗，快要散架了，他把手機通話切換成擴音模式，下床到洗手間梳洗，「對了，我那個二叔怎麼也來了？難道現在他跟史豔文的關係真有這麼好，好到願意替他出手拯救蒼生當偉人二號？」

「……藏鏡人與史豔文之間仍有芥蒂，但跟雪山銀燕的關係卻不錯。」

正在往腮頰上塗剃須膏的戮世摩羅停下了動作，「甚麼意思？」

「就是雪山銀燕打傷蕩神滅的，聽曼邪音說，他出手比平日兇狠得多，每招都是要殺人的架勢，連藏鏡人也沒討到好，兩人打了一場，藏鏡人直接把人打昏抓回去，元邪皇的人想追他們，被我們截下來了。」

戮世摩羅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精神萎靡，病態蒼白，墨綠短髮亂糟糟的，左眼睜不開，右眼愕然的目光，隨著意識被控制的殘破記憶一頁一頁翻過而剝落，現出了赤裸裸的畏懼。

「還有，他的右眼被紗布掩著。不過元邪皇始終不是前任帝尊，對下屬沒這麼有愛心，曼邪音說他手腳都戴著鐵鍊，看來狀況不太好。」

戮世摩羅的左眼忽然劇痛如火燒，血絲蔓延眼球，鏡中的影像漸漸變得模糊不清，然後又回復清晰，但映出的，卻是眼睛通紅的銀燕。

這一次，終於輪到他了。

X

沉睡中的銀燕被人用皮帶牢牢綁著手腳，躺在病床上，之前跟蕩神滅和藏鏡人的惡鬥已使他耗盡了力氣，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胸腹被繃帶重重裹著，卻仍在滲血。

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然而那人卻像著魔似的，四肢時而抽搐，被皮帶勒得發紅的臂膀冒起了青筋，彷佛意識正在被藥物暫時癱瘓的軀殼裡掙扎著，嘗試衝破困縛。

「他情緒很不穩定，冥醫給他打了鎮靜劑，身上的傷都處理過了，沒大礙——」俏如來說，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仍在不安地扭頭亂動的病人身上，「除了他的右眼，冥醫說那是義眼，似乎很畏光，只是掀開了紗布他就很大反應。」

「把義眼拿出來，摘去裡頭的晶片，他就會恢復。」

戮世摩羅說得言簡意賅，罕有地沒有搬出他平時那副誇張且讓人煩厭的腔調，俏如來看著他沉靜的側臉，瞬間想起了昔日意識受控的他，也是這般目無表情。

那時候的他受制於人，雖然史豔文與銀燕聯手把他引入了磁場內，使他體內的裝置失靈，但意識清醒過來，不代表就能完全奪回身體的控制權，當時更不可能有人願意私下跟他做摘除晶片的手術。

俏如來知道要摘除義眼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疼，然而戮世摩羅已經死過兩次，如果連死神都管不住他，那小小的機器又怎可能做得到。

「雖然手法相似，但元邪皇控制銀燕只為折損我們的戰力，並非有意要收他為己用……我不排除他還有其他的手段，不過始終是你比我更熟悉魔世的人體實驗，這段時間由你看照他吧。」

戮世摩羅沒作聲，逕自走近病床，銀燕痛苦地深蹙眉頭，閉緊了眼睛，他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人，自然知道固中滋味，那現在的銀燕，是否也如同身陷地獄，正掙扎求存？

他解開銀燕身上的皮帶扣，俏如來擔心銀燕會錯手傷人，本想阻止，但又知道自己的勸言不會有效用，就如同當日銀燕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甚至鋌而走險背著他出逃，他們倆之間，半點也容不得別人插手。

戮世摩羅放輕手腳躺到床上，伸手撫過他汗浸浸的臉龐，銀燕本能地躲開，喉頭發出像野獸要驅趕敵人的嗚鳴，又像是精神崩潰的人口裡念喃著的瘋話，戮世摩羅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貼耳細聽，在那意義不明的嘟囔和喘息之中，偶爾會閃過兩個字。

二哥。
小空。

他的牙關在打顫，彷佛是用盡了力氣，才能把那兩個字擠入絮亂無章的囈語行列之中，然後趁著某過意識佔據身體的瞬間說出來，抽噎的聲音在哀求，在挽留，也許是夢到了眼睜睜看著摰親被擄的剎那，又或是與戮世摩羅決裂的時候。

記憶可以被洗去，意識可以被控制，但有些深藏在骨子裡的恐懼，比失去性命更讓人痛苦的感受，是如何也沒法磨滅的。

過去撕心裂肺的廝殺片段忽然翻江倒海地湧現，銀燕叫喚他的時候，從來到時鏗鏘有力、感情澎湃的，無論是歡喜還是失望，想念還是疑惑，都表露無遺，不曾像現在這樣口齒不清的小聲低喊，戮世摩羅抓住他僵硬且不受控地彎曲的手，搭到自己腰上去，壓著聲音裡的顫抖，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地安慰。

「二哥在這，銀燕……二哥回來了，銀燕，我就在你身邊，就在這裡。」

銀燕的皮膚泛著薄紅，全身都在冒汗，然而身體卻是冰冷的，彷佛連血液都在凝固，戮世摩羅感覺自己像摟著一塊冰雕，冷徹四肢百駭，銀燕沒有反應，依然在反復地低喚，但咬字越來越含糊，最後只剩一堆歪扭得無法辨認意思的哼叫。

血脈把他倆一針一線地縫在一起，現在他就靠著自己的雙生兄弟，卻痛如縫在心頭的線被拉扯得正在一條一條的斷裂，被拉扯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在這條兇險荒涼的人生路上，銀燕喚過他無數次，他終於回應了，而銀燕根本聽不見。

X

寒人的體溫像一支軍隊森嚴地包圍他，連吐息都如喧囂冬風催召著他的命。

他不敢睡，他摟著銀燕，卻總覺得自己摟著的是一具屍體，冰天雪地裡只剩兩人瑟縮在角落裡，燎原滔天的烈焰曾經點亮了他整個世界，繼而無日無夜瘋狂地肆虐燃燒，如今也隨著銀燕的倒下而熄滅。

也許這就是玩火的人的下場。

然而戮世摩羅有一點差錯。

銀燕就騎在他身上，兩手掐著他的頸喉，被壓抑了一個夜晚的狂躁和殺意把銀燕逼得目眥欲裂，一寸寸沉墮死亡深谷的戮世摩羅在意識混沌之際，滿眼都只有銀燕，這個人一如以往的灼熱，帶目光都帶著火，彷彿一旦觸碰他便會化成灰燼，

銀燕在發瘋地咆吼，聲音含著莫可名狀的恨意、怒意，還有深沉的恐懼，暴烈的情緒正一刀刀狠狠地捅入他的心房，戮世摩羅握住他的手腕，忽然不能自已地慘笑。

他甚至掌握不到自己的身體，掌握不到自己的未來，掌握不到留在他生命裡的一切，然而這刻，他卻頭一次覺得自己捉住了甚麼。

他擁抱了自己最愛的人，他掌握住自己的生死，唯有銀燕那一把火才能將他身上所有罪孽燒清光，才能中斷他死而復生的無限輪迴，終結這場沒有勝算的戰爭。

銀燕不解身下之人為何有此反應，直覺告訴他此人有詐，猶豫之時微微鬆開了手，戮世摩羅突然把他扯跌，頭用力撞上銀燕的額頭，後者感到天旋地暈，疼痛中又憤怒地暴吼。

戮世摩羅卻不給他半點喘過氣來的餘地，拽著他的頭髮拖下病床，銀燕被扯得連爬帶滾，心臟劇烈狂跳，他被人拉起來推往鏡面，鏡子裡兩張面孔有著同樣的狠戾，額心的血跡和獨眼如出一轍，這種相似不知為何使銀燕感覺他們像一對怪物，正互相複製彼此經歷過的可笑命運。

鏡子裡的人附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好好看清楚，你是誰，我又是誰。」

銀燕聽不懂他在說甚麼，他甚至分不清鏡子裡哪一個才是自己，分不清那兩隻屬於不同人的眼睛是在笑還是哭。

他想走前一步看清楚，如同海嘯的情緒便撲面而來吞噬了他，把他踩回洶湧混亂的浪濤裡去，冰冷的旋渦爭先恐後地拉扯他，沒有秩序，沒有憑依，沒有方向，他聲嘶力竭地尖叫，揮拳擊向鏡子，一拳又一拳，直至鏡面碎裂，閃亮刺目的碎片刺入他的指掌，痛楚使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覺到在體內膨脹的狂怒隨著傷口流洩出來。

跌在地上的殘鏡如同一顆顆分裂出來的眼睛，每一隻都帶著血凝望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正在激烈地毆鬥，又像是一種另類的抵死纏綿，戮世摩羅從後一手摟著銀燕的腰，另一手與他十指緊扣，染滿鮮血的手曖昧地交握著，扎入皮肉裡的碎片，因掌心貼合而割入戮世摩羅的手裡去。

他越是用力地握住銀燕，兩人就越痛苦，鮮血彷彿嗅到最初一同被孕育的同類氣味，而急不及待地奔湧交融，極欲舔舐治療另一個人遍體的鱗傷。

「銀燕！」

聲音自外頭傳來，俏如來趕到，三五個人立即走上前來幫忙制住銀燕，然而戮世摩羅卻沒有配合，只是死命抱住銀燕，不讓任何人觸碰，以免他被人搶走，俏如來不禁厲聲斥責：「戮世摩羅，你現在是要跟銀燕一起瘋嗎？」

他只不過是稍稍一愕，便已失去懷中之人，俏如來的手下替銀燕注射鎮靜劑，然後把他押入手術室裡去，戮世摩羅像是遊魂一樣，本能地跟著自己遠去的肉體走，卻被俏如來擋住了去路。

「我已經找到機械師了，現在就會跟銀燕做手術，」俏如來望著他茫然失神還沒清醒的模樣，低聲說道：「你還沒冷靜下來，就別進去了。」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5-12-21 02: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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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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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1樓發表於: 2015-12-21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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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篇名是Who’s in Control，我卻一直想到lost control(應該是個詞？)
更明白的說，是介於失控邊緣的感覺，一線之隔，壓抑著不失控，也可能早已失控。

他只不過稍稍一愕，就已失去懷中之人→這句話我很喜歡，很貼切的道出空燕的關係，可以很輕易握在手裡，失去卻也是那麼容易，那麼自然

樓主留言︰

嗯，意思是類似的，主題是 [誰才是受控制的一方]，而失控其實也是被他人控制的一種。 M?}:N_9<J
空燕從來都是在失去和得到之間徘徊……怎樣都無法抓緊對方OTZ

不要害怕OOC，致力創造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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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2樓發表於: 2015-12-21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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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空燕！！！！！！！！一上来就有福利空燕空燕哈哈哈哈哈红红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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