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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啊……” %nF\tV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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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去打盆凉水替离经冷敷,没想到才出了儒生们的寝居院落就辨不清方向,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vyG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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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并非门内学生授课学习之所,你有何……啊?!云忘归?!” ygt)7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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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忘归正苦恼该去哪找个人问路,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却看见一名锦袍华冠的温文青年正神色惊讶地望着自己。 Z"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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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忘归一时不明状况,只站在那儿不说话。那紫衣青年快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手势轻柔不似擒捉,倒好像是确认着什么。见他眼神犹疑,青年笑了笑,不多说什么,只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若有疑问稍后再谈,此处不宜久留,先随我来,可好?” {][7N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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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和暖温柔的笑意勾进心坎里,云忘归未及出声质疑,脚步已经不由自主跟人离开了。 f`=T@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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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到德风古道的时间没多久,还是能认出来那青年走的路都很偏僻,最后两人落脚处也是在德风古道附近某处,桃花烂漫,流水潺潺。 @ibP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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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陌生之地,云忘归纵有满腹的好奇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他直觉这青年似乎不想太多人见到他,既然他不想说,云忘归也不会刨根问底强人所难。 j)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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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还有些事要处理,让云忘归在此稍候。怕他一人无聊,还特地召了个麋身龙尾头顶有角的家伙来陪他,说是他家自养的,叫鬼麒麟。性情温顺、通晓人言,最近常在德风古道帮着看家什么的,让云忘归不必害怕。 O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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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稍后再谈”,果真迟迟不返……云忘归闲极无聊,只能在这附近转圈溜达,眼神时不时就瞟向在一旁的鬼麒麟。 })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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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着云忘归时不时望过来好奇中带着渴望般眼神,鬼麒麟自暴自弃道,“你要是想摸就摸罢。” /C2f;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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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 _x1[$A,G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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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就却之不恭啦!”欢快的声音未落,少年那双追过风执过剑的手已经虚虚抚上了鬼麒麟的背。 x`vs-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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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聊天中知晓鬼麒麟的年龄已不可数后,云忘归由衷的肃然起敬。 '?3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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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算什么,”鬼麒麟一脸淡定的接受了少年的赞叹,“天行有常,命数皆定。” (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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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好险,我刚刚差点就要喊他哥哥了,”云忘归却拍拍胸口,彷如虚惊一场,“看他的样貌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没想到他已经和师尊差不多年纪。” q)x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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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麒麟:“…………” (jM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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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好像听你叫那个人的名字,是离经?” 5=h'!|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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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过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玉离经,他现在是德风古道的主事。”而你还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半大小屁孩。 6cT~i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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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离经长大后会成为这里的主事?”少年的关注点显然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我们离经果然不管到哪儿都很厉害!” |$?Ux,(6
鬼麒麟决定收回前言,无论哪一个云忘归,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性格! 'Mx 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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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知道云忘归是个待不住的跳脱性子,所以等他回来时,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在附近找一找人的准备。却没想到,一到此处就看到少年立在桃花树下,正眉飞色舞跟鬼麒麟说着什么,说至忘情处,还折了根树枝比划。 + >gb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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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犹如刚出鞘的淬锋名剑,迫不及待要斩恶除秽以试锋芒。 &DQ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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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谈兴正浓,玉离经稍稍停步驻留,不欲打扰。他在粹心殿外撞见云忘归时,只觉恍如昨日,直到此时这才发觉,原来时间早已划下一道滔天洪流,将他们生隔两岸。 A~G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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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在不远处站了一会,才提着酒走上前,“你倒是比我想的性格更沉稳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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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来乍到,自然应该客随主便。”见他回来,云忘归朝他笑了一下,神情温暖而真挚,“而且你让鬼麒麟陪我,时间并不难打发。” ={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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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背后定有考量。我或许无法帮到你,至少不应该成为你的拖累。 }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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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推拒回来的酒坛,玉离经难得惊讶地微微挑眉,“还未尝过,就已经知道此酒不合你口味?” }#W`<,*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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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绑发的流苏带着几绺头发垂下来,柔柔地搔在肩上,“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去,若是带着一身酒气去昊法修堂,师尊怕是要生气了。” Q^MXi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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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了然,原来此时的云忘归已经闯过昊正五道,成功拜法儒尊驾为师了。 H(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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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已拜师,那就以此酒贺你如愿以偿,岂不正好?”他脸上挂着三分笑意,手指吊着酒绳来回晃着,像极了诱捕小兽上钩的猎户,“此酒是你手酿珍藏,如今只剩了这两坛。若是换了旁人,我还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真的不要尝尝你以后的手艺吗?” "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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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这样说了,再推脱就不是云忘归了。少年接过酒坛饮了几口,人放松下来,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71#@^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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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间聊起在德风古道的近况,少年有些忧心地问,“昊正五道的规矩,须得接下守关者三招,方能视为过关,那我跟师尊学剑岂不是每次去都要闯一次关?” 29i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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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愣了愣,以前从没听云忘归说起少时还曾有过这种担忧。他出身支部文风谷,以游学之名初来德风古道就直冲昊正五道,于是乎,初出茅庐的张扬少年在未来同窗与师长的见证下,被法儒尊驾从头到尾好好教了一遍怎么做人。 Rg?{?q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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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玉离经不由得笑出声,他提起酒坛跟对方碰了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昊正五道自建立起的规矩就是如此,要不然以法儒尊驾在儒门如此赫赫威名,何以长久以来门下空虚?” [UJEU~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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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少年心事重重,连眉毛鼻子都皱起来了,他又话头一转,“不过,据我所知尊驾曾对你酿的酒颇为赞赏,你以后拿着酒去找他,或许他一高兴就让你过关了呢。” iJZ|[jE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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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师尊很喜欢我酿的酒吗?”少年有些将信将疑。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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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儒尊驾自把守第一道以来,谨慎自持,铁面无私。”玉离经不紧不慢道,“他都首开数百年来的先例,收你为入门弟子了。破例饮你酿的酒也不算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不是吗?” ksu}+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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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忘归就这样被说服了。 c:llO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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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身形守在一旁的鬼麒麟听得对话,忍不住抬起前蹄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Gin_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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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饮,酒意微酣。 a/QtJw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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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甘冽的酒香让少年不由得好奇问起酿酒之人现在何处。 <Qce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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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酒欲饮的手微微顿了下,玉离经慢慢放下酒坛,想了想说,“后来的你,担任司卫一职,平日久离本门,在外游历。若是有事自会传讯召回。” v@fe-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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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本来我还真有点担心以后一辈子都留在德风古道呢!”少年莫名舒了一口气,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抹抹嘴说,“师尊可是在昊正五道守第一关守了几百年,才遇到我这么一个乖巧贴心聪明可爱的弟子来陪他。要是我以后也只能对着那道大门,几百年见不到个活人,想想就要发疯了!” *2,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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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被逗笑了,手撑着额头,笑得险些将酒坛脱了手。他似是突然想起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此地如何?” r=~WMD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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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环视四周,点点头道,“此地在德风古道外围,却清幽雅致,又有活水流经,落英缤纷,是个动中取静的好地方。” t['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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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的笑意一直从嘴角盈到了眼睛,像沉落在缥碧潭水下的点点星光,他看着少年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0%xR<<g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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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忘归心里一动,虽说眼前这个也是离经,但是却不是与自己朝夕相对的那个离经。 #`jE%O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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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自己年长许多,更经历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虽尽力掩饰,他仍看得出来离经的眼里承载了太多感情,然而却不是给自己,而是那个远游在外的云忘归。 }+91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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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舒徐闲逸的人,云忘归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挂念那个尚在病中的少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心中那些连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情愫,像是隐而未发的种子,迟迟等不到破土而出,让人莫名心焦。 eyeNrk*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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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NP 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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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心下了然,却并不打算开解少年一时的纠结,反倒起了逗弄的兴趣。他喝了口酒,俯身凑近少年,用轻轻吹起一片羽毛般的力度将声音送入耳中,“别想太多,你就是他。我喜欢云忘归自然也就是喜欢你呀。” jM5_8n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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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平时调笑无忌,忽地听见如此直白的话语,少年还是红了双颊,离他很近的玉离经几乎都能感受得到他脸上烧腾热度。只听少年磕磕巴巴道,“我和离经,才、才不是……像你们这般……” omM&{ }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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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澄碧的眸子饮了酒之后愈发显得水光潋滟,玉离经不依不饶盯紧了少年欲躲闪的眼神,呵气吹散垂落的发绺,露出早已烧的通红的耳朵,“真的……是我误会了吗?” RAIVd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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