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3 【默俏中心】FATED 23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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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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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0樓發表於: 2014-08-07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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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着又是一个礼拜兵荒马乱，实验室，图书馆，食堂，实验室。俏如来走路都像是在飞，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食堂没法去，只好拜托了郭筝替他带两人份的餐点。
“有一份不要加甜品，菜不要放糖。也不能放辣，他不吃辣。口味最好别太重，太咸太酸吃得不好……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郭筝眼看一脸心焦的俏如来掐着秒表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想要扶额的冲动。

周末史艳文打来电话，同他讨论学业的事宜。史艳文说那天赤羽来找他，说如果俏如来愿意，他想带他到日本深造。赤羽信之介是他们学校友好活动而来的教授之二，是俏如来曾经的导师宫本总司的生前挚友。史艳文客观地分析，目前细胞结构领域日本确实要更强，作为父亲对儿子前途的考量，他认为这是个值得考虑的提议。俏如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拒绝了这份offer。
“精忠，不要逼的自己太过。”史艳文并未过问拒绝的原因，俏如来成长至此，他的倔强和坚毅不会被改变。宫本总司生前希望能研发出有效治疗癌症的方法，如今俏如来正以自己的努力，为敬爱的老师的遗愿拼搏，史艳文感到欣慰而心疼。

“嗯，儿子明白。”俏如来叹了口气，“师尊很好，只是辜负了赤羽教授的好意，我会亲自上门致歉。”

“也好。你去之前顺道回家一趟，前几天我碰见温皇先生，他交给我一盒礼品扇，看样子是让我转交。”史艳文忍不住在电话里叹气，“也不说是给谁。我记得赤羽先生有收藏扇子的喜好，你带过去给他吧。”
俏如来十分同情被心血来潮的温皇耍了的父亲，约定了回家的时间正要挂断电话，俏如来脑中电光一闪，抢叫道，“父亲。”

策凤无兵。孤鸿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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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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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1樓發表於: 2014-08-07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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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重新提起手机，“怎么了？”

话要问出口又显出犹豫，俏如来沉吟了一声，“父亲，当年您瞒着叔父要去外国手术，您……之前有向叔父说什么吗？”
这个问题实在很没有逻辑，看得出俏如来的纠结。史艳文难得沉默，片刻，他咳了一声，“这个么，我也记不大清楚，或者你要去问你叔父。”末了又担忧似得加一句，“精忠……你碰到什么事吗？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有什么事，你告诉爸爸，我可以帮你分担。”

“没什么。只是师尊最近似乎病了。”俏如来暗暗叹了一口气，同他父亲开了个俏皮的玩笑，“和病人打交道的事，或者叔父比较有经验？”
“咳咳咳。嗯，你叔父应该也没什么经验。这个应该咨询专业的，比如杏花先生。”

俏如来心想杏花前辈几天都不知道跑哪个乌起码黑国，我还是去找中谷阿姨吧。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心有点塞。

下午去实验室请假，默苍离却不在办公室。俏如来转溜了一圈，在办公桌上翻出来笔和纸，把便签贴在了默苍离的平板上。他盯着最后一句话，师尊请注意视力，另外，记得吃药。想了想，删掉了后半句。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下午1点18分，午饭也该吃完了，默苍离还是没回来。他和赤羽信之介约在4点见面，从学校到家再到碰面的地点，做公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此前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需要打发。研究生以来还没碰到过这么清闲的时候，俏如来一时感到无法适从。发呆也只能想想课题相关，俏如来最后只好撸起袖子帮默苍离整理办公室。

策凤无兵。孤鸿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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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2樓發表於: 2014-08-07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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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和其他的研究生导师都不一样，他的办公室里没有用来装学术或是装斯文的书，干干净净，和他的人一个款式。俏如来做得很轻松，只需要将桌上的资料按照类别时间整理好，而这些类别和时间又其实都是俏如来帮他弄的，就像是整理自己的房间一样。

就是半个他自己的房间了。俏如来想，开学到现在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要说这里是他的归宿，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哈，是和师尊同样的归宿。俏如来的耳尖在透过窗沿的阳光下微微泛起红色。他从堆叠的资料中翻出一本厚厚的装订资料，扫了一眼，顿了两秒，有些新奇的眨眨眼。

居然是西文。和目前国际统一的英文书写或者学界惯用的拉丁文书写都不一样，这份资料是完全由西语写成。曾经史艳文在遭遇车祸落下腿疾，为了不让在同一场车祸中受到轻伤的司机，也就是他的小弟内疚，他瞒着罗碧到了西班牙治疗。俏如来是陪同他前往的唯一亲人。史艳文在西班牙静养了三个月，三个月中俏如来照顾他起居，几乎就要学会西语了，过了这么多年，这偶然习得的技能倒还剩了不少有用的部分，俏如来随意将资料翻了两页，大致认懂这是份阐述一种新的食道癌疗法的论文。俏如来对这种疾病不陌生，简直可以算是最常见的一种癌症，他在研究课题的过程中接触了不少患者，他们有的恢复了，有的最终去世。

俏如来放下这份论文。从心底生出一种排斥感。他自小受信佛的祖母的影响，对死亡心怀悲悯。活着已经很痛苦，最终却还要更加痛苦地死去。他曾经的师尊宫本总司来自日本的一个癌症多发地区——致癌的因素有很多，这个地区的病因恐怕要归咎于建厂于此的、西剑流的重金属分支产业——他不愿意再看到有无辜的居民死于痛苦和折磨，便希望研究治疗癌症的有效手段。只可惜他最终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俏如来揉了揉脸。他并不喜欢这些不愉快的事，这让他沮丧，而这样的状态又让他的师尊不愉快。他将论文收到了最靠里的未分类的隔间里。将地和桌子都清理完，又看了一眼时间，计算还有充裕的空闲，俏如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带上了门。

和赤羽信之介的会面异常轻松，那位教授像是料到他会拒绝这份提议一般，在俏如来万分抱歉地回绝时，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和总司很像。”离开前，赤羽信之介说，“你是他所有学生中，最像他的一个。”
俏如来笑了笑，“希望我也能有和老师一样的造诣。”
赤羽点点头，“十年。十年后，你或者会是令我也敬佩的人。”俏如来没有再接话，将手里的礼品盒递了出去，“那天家父遇见温皇先生，先生请家父转交教授。”

赤羽信之介一开始没有反应这是何物，接过手掂了掂，脸色霎时变化的很好看。

“教授？”
“嗯。没什么。替我转告温皇，感谢他送回了我的收藏。”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俏如来发誓，他还听到了教授最后的一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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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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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4-08-07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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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貼便籤提醒老師注意視力也太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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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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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4樓發表於: 2014-08-08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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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3樓(四喜) 的帖子

XDDD俏俏好孩子总是温馨懂事的小太阳！~~

是想说他删掉最后一句话是因为那句话看起来很像“师尊不要放弃治疗，来张嘴吃药”……

策凤无兵。孤鸿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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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5樓發表於: 2014-08-13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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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实验室，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俏如来一个人。默苍离依然没有回来。

这是件稀奇事，或者可以说，已经是件稀奇的令人恐惧的事。俏如来放下背包进了办公室，和他离开前分毫无差，甚至贴在平板上的便条也没有被人翻看的痕迹。俏如来的心剧烈的跳起来，他带上门，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小跑下楼，耳边始终是忙音。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仿佛遮蔽月空的乌云，让他整个人都灰暗起来。

他拨通了冥医的电话。
“前辈，是我。”他一边跑一边气喘道，“您现在和师尊在一起吗？”
“啊，俏如来啊，我不是和你说最近我很忙吗，昨天出差到外地了。”电话那头的杏花君才注意到他问句中隐藏的含义，“你的师尊怎么了？他哪里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俏如来扶着一颗树停了下来，喘一口气，在脑子里迅速的过着所有默苍离可能在的地方，“师尊不在办公室。他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我打他的电话，没有接听。”
他此刻身处校园内最热闹的地方，四周来来往往的学生，嬉闹玩笑，愉快的气氛却在俏如来三步之外就被冻结，他觉得自己此刻正处在一个风眼，满目所见都是暴风雪。

“这样啊。”冥医想了一下，“他会不会在竟日孤鸣那里？你师尊以前认识竟日教授，你可以找他问问。”
俏如来在杏花说出竟日教授名字的同时锁定了他要找的目标，“好的，我正这么做。”
挂断电话，俏如来走向了目标的那个人，“你是苍越孤鸣，是吗？你好，我是俏如来。”

用从苍狼那里得到的联系号码，俏如来拨通了竟日教授的电话。
“默苍离？他上午来过一次，我让他和我下了一盘棋，大概中午他就回去了。怎么？他没有回办公室吗？”
“或者是的。”俏如来叹了一口气，“多谢您，打扰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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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4-08-13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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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日孤鸣的办公楼在西南边，但他却给自己的实验室起名叫北兢，俏如来觉得这位教授不是地理特别差，就是心和普通人不一样。其实师尊和他倒是同一款人，不过好歹竟日教授手机能够正常使用，不会把自己弄丢。

俏如来挂了依旧忙音的电话。靠在树边，思考。方才门卫的保安告诉他，默教授没有出校的记录。

默苍离是个思想很复杂的人，但他却又异常好懂。因为不爱动，又不在办公室，不在食堂，不在下围棋，没有出校，那他的处身之所基本只剩下一个地方。只是俏如来没有想明白，他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

晚上9点50分，俏如来绕过了大半个校园，回到东楼，在琉璃树旁的岔口拐弯，在唯一亮灯的两所房子中的那一栋前认命地掏钥匙。

默苍离在家。或者说，他在自己的宿舍。

俏如来寻着亮光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一口气总算是彻底的放下来。他靠在门边，觉得有点虚脱。原地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回到客厅，从放在桌上的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药袋和一个塑料的小盒子。药是冥医交给他的，盒子是他下午拜访中古医生是拿的。他将不同的药放进盒子中不同的隔栏，对着药单检查一遍，倒了一杯水，端进默苍离的房间。

他在门口顿了顿，“师尊。”昏暗的光线照在默苍离的脸上，他垂着眼，俏如来不敢再向前。
“你回来了？”他说这话的声音沙哑，不知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是因为在病中。
“嗯。很早就回来了。先去了实验楼一趟。又去找了竟日教授。”

默苍离点头，他不需要追问俏如来这么做的理由。此时他才慢慢抬起眼，门边的俏如来莫名觉得心一紧，端着水杯的手指都泛白。
“师尊醒来了，就吃药吧。”他将水杯先递过去，再递去药盒，“以后我会提前把药放在盒子里，若是我忙忘记了，师尊要记得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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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7樓發表於: 2014-08-13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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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抬头静静地看了他一阵。俏如来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两句，就看见他默不作声的将药吃了下去——没有抗拒。俏如来想起冥医说的那句话，眼底发酸。

“师尊……”
“嗯。”

俏如来沿着床边滑下去，蹲在了默苍离的面前。他的师尊一如既往的清冷，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俏如来突然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就像是年幼的时候他不能控制自己在看见二弟被送往加护病房时的悲伤。

“师尊……”

突然刺啦一声，光线全灭，视界一片黑暗。俏如来几欲脱口的问话被黑暗压了回去，他站起来试了试开关，又到外面去站了一会儿，回来冷静地道，“是停电。”

“俏如来。”默苍离开口，声音仍旧沙哑，“不要问我你对我重要不重要。你要是这么问我，只要你这么问我，我们师生关系断绝。”
俏如来低下头，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沉默。

半晌，黑暗中一声轻笑，“是，我不会问。请师尊放心。”
他垂下眼，将涌到眼前的热意又压了回去。他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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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18樓發表於: 2014-08-13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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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来。”身后的那个人说，“到我这边。过来。”
俏如来轻轻摇头，“我不打扰师尊休息了……”

“过来。”

俏如来咬住了下唇。无声的对峙。最后，他轻手轻脚的又走回去，走到床前，走到默苍离身边。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响，默苍离为他挪出了半个床位。俏如来躺上去，四周都是方才的人留下的气息。默苍离身上没有味道，连药味都没有，但俏如来就是能辨认出，这个气息是他的，独此一家。

他闭上眼，脑中那条线越发清晰的浮现出来。他想起下午看到的报告，那种排斥感和悲伤再一次的席卷上来，俏如来压制得很辛苦，他侧过身，轻轻抱住身边人的腰。

默苍离没有动。

“我看了你的报告。”他的声音沙哑，思维还是一样的冷静，直接，“很好。你完成了我近期的要求。下一个部分可以提前开始了——你要介入临床。”
“是。”
“该怎么做，你自己安排。”
“是。”

默苍离停顿了一句，“我会替你安排一个病例。你用这个病例的数据来完成你最后的研究。”
俏如来抬起眼，略微震惊的样子。他沉默了三秒，“是。”

“俏如来，我会为你磨砺你的才智，但接下去的，我不会替你做，你要靠自己。”
“……是。”

“俏如来。”说完这一句，是长久的沉默，俏如来再次抬起眼，问话带着鼻音，“师尊？”
“没什么。你睡吧。”

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入睡。明明是体温相互传递的接触，他却觉得心底更冷。俏如来也不知道，最后盖在他脸上摩挲的手，和那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到底是真实的梦境，还是虚幻的渴望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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