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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25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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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軍兵】緬焉起情深（重陽賀系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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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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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在晨霧裏躬身侍弄著一朵盛放的白菊，花瓣潔白無瑕，緊簇有力。那花白將四周的空氣也染成白色，天朦朦地朧朧，儘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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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他的白襪和他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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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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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想要抬頭望天，卻被刺眼的白晃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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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低下頭，想看看手中的花，卻忽地怎麼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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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是重陽；放紙鷂，線愛長。”遠處霧中傳來飄渺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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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了？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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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不記得他是怎麼來到的這裏，也不知道他要在這裏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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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一個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風逍遙有些意外，轉過身卻看不清那人面目，只覺得這人身形異常熟悉，讓人提不起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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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喚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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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那人平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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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卻依舊沒有聽清那聲“師兄”前面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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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卻下意識地知道了那應該是哪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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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本已被他捨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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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道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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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跟在那同樣一襲白衣的師弟身後，順著蜿蜒曲折的山道緩緩向上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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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少年之後並未再同他說話，也沒有回頭看過他是否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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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山的路他十分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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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山頂上是神霄殿，殿裏有塊千年的鎢鐵做的匾，蒼勁地刻著“大開大闔”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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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殿上坐著的是他的父親——神嘯刀宗的宗主，並且座下兩旁各有四位護法與四位長老的銅像，分別代表刀中八法：掃、劈、撥、削、掠、奈、斬、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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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覺得一切又是那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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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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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天性愛笑愛鬧，上下山幾乎都是結伴而行嬉笑一路，少有幾次獨行都是運了輕功，耳邊也充斥著呼嘯的風聲，所以從未在這條路上有過如此無聲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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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這滿眼的白，亦甚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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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哪？”風逍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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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弟卻好似沒有聽到，繼續行走在蒼白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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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怪師弟不搭理他，因為這還能是去哪呢？就一條路，路的盡頭他早就熟得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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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自己翹家時間太長，惹父親生他的氣了，令刀宗弟子不要和他講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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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父親總是這樣，將他摸得透透，知道他喜歡熱鬧，喜歡談天喜歡笑，這樣罰他最讓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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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人不讓他喝酒一樣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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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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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腦中突然一閃而過一個金紅相間的身影，卻電光火石般瞬息即逝，眼前依舊是無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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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風逍遙皺起好看的眉毛，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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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為什麼這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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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他的頭髮一直都是這麼短，高高束起後，只剩一小截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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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容易被人抓著捉弄，風逍遙想起小時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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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何總覺得摸起來還是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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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晨鐘響了起來，透過濃霧穿過蒼白，來提醒他腳程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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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父親等急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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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抬眼，面前師弟白色的身影早已走出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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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就在天地的白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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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紅色醒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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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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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搖了搖頭，打斷了自己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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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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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有些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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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那白色的妖嬈是菊花還是月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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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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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好似想起什麼般，突然頭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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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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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少年並不是他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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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一輩的一百六十六名學童全都沒能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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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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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下意識地左腳向後錯了半步，手也摸向後背上背著的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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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卻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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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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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前的白衣人緩緩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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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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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身後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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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武佐。”半山腰有個平臺，刀宗弟子皆在此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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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挺直後背，卻難掩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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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儘量使自己鎮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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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霧氣也恰好幫他遮掩了一些臉上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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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舟一帆渡靜靜地走在前面，他只能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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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來的地門，又怎麼變成了武佐之一，又怎麼走回了神嘯山，他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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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記不清，為何執意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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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間，那平臺早已不見，他坐在石台前，石台立在峭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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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用茶。”缺舟一帆渡沒抬眼，茶杯憑空出現在風逍遙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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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盯著他的臉，沒有應，沒有接，沒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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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酒讓人醉生夢死，又何不放下飲茶。”缺舟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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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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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茶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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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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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未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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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甜的，茶是苦的，需要靠嘗才能辨別的，就不是酒，就不是茶。”風逍遙將手放在臺子上，茶杯被他推還至缺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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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茶就是酒，酒就是茶。心中無差，物自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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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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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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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快意、快馬、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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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門，這些都有，並且沒有痛苦、迷茫、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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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風月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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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無生死醉夢，何須無邊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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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現在也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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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午夜夢回時對於父親的虧欠、刀宗的失望、弟妹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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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風逍遙氣極反笑，“你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真的覺得虧欠、令人失望和抱有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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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山頂之上，風逍遙一身雪白，背著手俯瞰著山腰上那些結對練習的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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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天師殿中的鐘聲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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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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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縱身一躍，飛下茫茫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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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雪山銀燕提著嘯靈槍搶上前來，卻被一個蒙著面的紅斗篷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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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紅色更加醒目些，風逍遙站在臺階上抱著手擺了擺馬尾，卻總感覺太短甩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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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麼？我並不叫那個啊。”風逍遙笑眯起眼睛，只一瞬就從幾丈開外騰挪到雪山銀燕面前，手中短刀重重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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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銀燕一驚，已是反應不急，長槍太長，無法瞬間擋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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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相碰之聲震醒了雪山銀燕，一個黑色的身影橫劍替他當下那雷霆萬鈞的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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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風逍遙也衣袂一翻，退回數丈之外，背著手笑眯眯地看著眾人，仿佛剛才的攻擊是場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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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錯。”風逍遙盯著墨雪不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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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警惕地橫劍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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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一擊只是試探，風逍遙已知曉那笨得像頭牛一樣的傢伙和他旁邊生了角的藍衣少年功夫一般，這藏在暗處的黑衣劍客反應還算可以，而那抱著胸紋絲不動的傢伙才最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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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什麼？”此時那紅衣人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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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臥逍遙夜，夢裏酩酊天。也倒是有幾分意思，反正名字不重要，你們認為我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風逍遙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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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風逍遙倒真有幾分返璞歸真離境坐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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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兵韜皺了皺眉頭，他還是喜歡他那因為一丁點風月無邊就撒嬌個不停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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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補風呢？”墨雪緩緩開口。方才那一擊，風逍遙手中的利刃並非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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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什麼？”風逍遙歪著頭，看著墨雪，心想著那個長度的馬尾應該可以甩個痛快吧。“你們怎麼總是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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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刀比補風短了一寸，用起來不夠順手吧。”禦兵韜向前緩緩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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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一愣，自他有記憶以來，一直用的是手中這柄刀，卻正如眼前這人所說，有那麼一點的不夠順手，卻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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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也很久沒用過醉生夢死了吧。不稱手的刀，又怎麼使得起刀宗絕學。”禦兵韜還在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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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兵韜軍人作風，走路大步流星，那僅僅幾丈的距離又經得起他走幾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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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卻皺著眉頭沒有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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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方才使得是小碎刀步，你認為墨雪有幾分把握能攔住你？”這話雖不中聽，墨雪卻一點異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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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快刀，恐怕也無法快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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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收到的命令不是儘量拖延麼？但是你其實是想儘快解決戰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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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快意，快馬也變慢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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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你真的快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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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的鐘聲突然響起，卻又突然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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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閃著銀光的短刀，深深嵌進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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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仔，不是說好要快速解決戰鬥麼？為什麼你剛才扯了那麼多。”風逍遙掛在墨雪後背上勾著他的脖子，嘴裏叼著酒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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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皺著眉頭，生怕他濺了酒在他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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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我那麼多天沒飲，一滴都不會浪費。”風逍遙似乎知曉墨雪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腦袋，又莫名嫉妒起他的頭髮比自己長，於是順勢揪了揪那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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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直接掏出風月無邊就好啦。”風逍遙笑嘻嘻地鬆開墨雪，一翻身又攀上禦兵韜的肩膀，雙腿還勾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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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紅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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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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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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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舟一帆渡與俏如來有約定，送三個人進來，如果每個人都能自行恢復記憶，且不留戀地門安逸，便再給俏如來製造一次反攻地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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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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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成功喚醒，那無疑是白白給地門送了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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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俏如來又無法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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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自告奮勇地當了第一個，因為對禦兵韜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對風月無邊有信心，對他們之間無間的信任有信心，對他們緬緩而起的情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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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魚仔那邊如何了？”風逍遙喝夠了，用腦袋蹭了蹭禦兵韜的頭頂，終於正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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