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8 【四奇】并地起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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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19 02:5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18 【四奇】并地起霜寒

封云山上举办着一场盂兰盆会。
说是盂兰盆会，但其实只是墨尘音假借名目发起的一场小型歌舞节目晚会。
赭杉军坐在后台，她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工装短裤，正调试着灯光。不远处是墨尘音和紫荆衣笑闹的动静。她没有特意去听，但零零碎碎的话语还是掉进了她的耳朵里。
“怎么挑了这条裙子？穿身上像穿了一身碎玻璃。”这是墨尘音在问紫荆衣挑选的着装。紫荆衣揽着墨尘音的肩膀，任由后者捏着裙子好奇地打量。
“上次我们一起出去挑的，你忘记了？”
墨尘音摇摇头：“当然没忘，只是好奇你怎么打算穿这身出节目。”紫荆衣捏着脸边垂落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只是突然觉得，今天适合穿它。”
蓝紫色的长发，蓝紫色的妆容，正配她那身闪着斑斓紫蓝的长裙，赭杉军心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觉得紫荆衣整个人都笼罩在裙子的光影里，像溶进了一团模糊的雾中。
旁边的墨尘音不顾还在夏天，穿了披风长衫配长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头长发倒是和往常差不太多，高高束起，发尾落在同色的外衣上，只是指甲上难得涂上了红色指甲油，赭杉军匆匆一瞥，看见她手上的红色，心里一痛，再去深想，却被话声打断：
“你光挨在我边上聊天，怎么不去看看金鎏影？”紫荆衣拿起手边的扇子扇了扇，羽毛微微晃动着，轻轻拍在墨尘音身后背着的琴盒上。
“哎呀，金鎏影努力了这么久，总算争取到主持人，和苍一起上台报幕，这会儿肯定把自己打扮得连我们都要认不出来啰。”墨尘音伸手挡了挡扇子，捏着紫荆衣的手，笑眯眯地调侃着另一个不在场的朋友。
“我想到一件好笑的事。”紫荆衣说。
“说嘛说嘛。”墨尘音配合地合起手，向她恳求。
“金鎏影为了胜过苍，暗地里把话筒改造进了她那把云龙斩里。”紫荆衣举起扇子，挡住了脸上的笑，或许是想给八卦的主人公留点情面。墨尘音倒是直接笑出了声：“那可真是声势浩大呢，'道玄凛凛现金鎏'？”
赭杉军听到她们静了静，最后还是笑成一团。她并没有笑，只是想：“云龙斩表面没有能放进话筒的地方，金鎏影大概也不肯直接贴在刀柄上，那不美观。直接改造，会不会损伤云龙斩？万一在台上断开，她大概又要暗地里气恼了。”
赭杉军想了想，出于对同修的关爱，她决定去找金鎏影。
起身时，或许是久坐的原因，四肢关节有一闪而过的疼痛。
她伸手揉了揉膝盖，这身工装虽然方便行动，但是似乎不太适合夜里山上的温度，后台的空调开得有些太足了，冻得她手都有些麻，手指摸到自己的腿，钝钝的。
后台的出口有块厚重的帘子，暗红的绒面，不知道谁挂上去的，出口附近并不太亮，帘子在黑暗中也跟着变黑了。赭杉军掀起帘子，外面的灯光敞亮地照进来，混着刮来的风，迅猛地往她脸上吹来。她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帘子落下，把身后后台的动静悉数吞没，笑语被那块暗红阻隔在身后。
眼前站了一个人，赭杉军刚从暗处走出，眼睛还没有适应，她望着这人，明明是一身华彩衣饰，却看不清脸，眼中幢幢黑影，好在耳边还是熟悉的声音：“赭杉军？”
她想：噢，是金鎏影。
金鎏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语气有种久违的亲昵。
赭杉军顺势握住那只手，借力往前走了一步，“坐太久了，发晕。”她说。
金鎏影拍拍她，又说了几句，很是关心的模样。
赭杉军眨了眨眼，还是没缓过来，连金鎏影说了什么她也没能听清，只零星听到一句“别去道海之滨”。
于是她说：“好。”
金鎏影顿了顿，扶着她走了几步，才用深思熟虑的口吻说：“赭杉军，虽然你这次放弃了主持人的竞选，但这个上台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到的。”
赭杉军挨着墙，站直了，回答：“这是当然。”
她想了想，又勉励金鎏影：“你的努力，我、墨尘音和紫荆衣都看在眼里。”
哪怕你往云龙斩里塞话筒，我们也不会当面笑出来的。她在心里补充。
这时赭杉军的眼前终于不再发黑了，她打量着金鎏影，深色的晚礼服，披挂着各种红色的首饰，头发显然被好好打理过，连两缕垂在脸边的头发都带着些精心设计的意味。赭杉军总觉得金鎏影不应当是这个形象，但是这身造型本来就是为了晚会特地捯饬的，她不如墨尘音那样健谈，能把金鎏影夸得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好，也不像紫荆衣那样熟练，说着或高深或讥讽的话还能让金鎏影面露得色。赭杉军想，既然她这两样都做不好，那么沉默也是一种肯定。
于是她拍了拍金鎏影的肩膀，以示对好友造型的赞许。
金鎏影的目光从赭杉军的手望到了她坦然坚定的脸上，欲言又止，最后面色微妙地问：“赭杉军，旁边那堆道具，能劳烦你搬去后台吗？”
赭杉军当然答应了。她顺着指引，走到道具旁边，弯腰想要捡起最顶上的那个东西。
周围的光又暗了下去，赭杉军一怔，想：“灯泡坏了吗？”她计划着搬了道具后去再确认一遍灯光，仍继续着弯腰拾取的动作。
拿到手里的东西有种惊人的熟悉，她举起它，返身借着背后的光一瞧：是个断掉的剑柄。
紫霞之涛的剑柄。
四周的光忽然远去，附近的舞台也消融在黑暗中，笑语人声也消失了，周遭一片静寂。
赭杉军站在原地。
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长衫，背后的剑穗悬在眼前，他透过剑穗上的玉坠往前望去，刚才的故人与笑语，原来不过是死前的一瞬幻念。
“苍，玄宗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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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樓發表於: 2024-08-21 22: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来点阅读理解：紫荆衣的裙子，小墨的红指甲和改造过的云龙斩，都是对应退场；不要去道海之滨是和性别一样的扭曲处理；从后台出来的明暗变化大概是对应死前失血受创的体征，而赭杉军对金鎏影的表态使金引导她去面对自己的死亡，或者说，是意识里把同修都见了一面，会有种心愿已了的感觉？然后断掉的剑柄就是回归己身的标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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