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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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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03-20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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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9 [霁无瑕] 雪落奈何
0
ps：去年给霁姐姐的退场纪念，涉及人物随心而写无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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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脚下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炎热的夏天便似一下子入了秋，霁无瑕坐在客栈窗前听雨声，绿叶上的水滴穿成一条线，在地面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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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天帘幕间，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执着一把花伞漫步而来，站到廊下时，抖了抖伞上沾着的雨珠，口出一声叹息：“唉呀！煞雨滂沱，沾上几滴，老人家我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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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声音穿堂而来：“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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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问：“哪里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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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自称老人家，便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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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他摇了摇头，退后两步：“名剑铸手，那是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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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独坐着霁无瑕，她斟了一杯雪顶青往前一推，玉杯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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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含剑韵，气若剑锋，那人不慌不忙侧身闪过，玉杯竟也随之转向，他飞退中举手捏住杯壁，在旋身间化消了百千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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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望茶色：“呼呼！好一招剑若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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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袅袅沁人心脾，饮下时舌尖似感冰川凌冽，忽而又转为暖阳初融，咽下时漫过雪之清芬，回味时覆上梅香幽韵，茶气幻变，连绵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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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在极寒之顶的雪饮梅香，六百年方发一次芽，一次只得十六两，饮之可愈魂。传说茶灵已在冥界消失千年，万般难求，看来霁姑娘是新的有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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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药师，连此物也能如数家珍，果真博闻广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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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谬了，慕少艾有缘，还要多谢霁姑娘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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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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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来了老半天，话是别人讲，茶是别人请，唯独不见店老板，御风楼是改换新的主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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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隔空传音：“慕少艾，你若闲得慌，可以去后厨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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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菜！！”慕少艾连退三步，想到自己复刻的焦饭面糊，摇了摇头说：“昔日高朋堂上坐，今朝沦为下厨翁。你们家鼎鼎有名之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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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假的告假，请辞的请辞，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不介意你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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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看了一眼霁无瑕：“所以，霁姑娘也是你请来帮忙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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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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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到此处，楼外又有一人御剑而来，粉衣玉伞，落地轻盈，明眸盼兮秋水离，桃花面若春绽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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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了伞进到堂中，先看到立在前面的黄衣男子，巧笑道：“药中王者慕少艾！”眼波一转：“这位想必便是闻名遐迩的快雪时晴，在下玉手九针翠罗寒，两位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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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颔首，默立一旁抖出了烟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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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逝，春风寒，剑心照影渡仙山。情犹在，梦回还，黄泉水冷，几多人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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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浅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翠姑娘请入座！”转而又看向慕少艾：“药师不续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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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着了火，摇了摇头：“霁姑娘的圣魂水，慕少艾一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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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不再坚持，倒了一杯递给身边落座之人，解释说：“雪顶青浸出的茶汤，又称圣魂水，可解煞雨之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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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闻言说道：“冥界雨不绝，魂体触之莫不遭到腐蚀，而两个时辰前我途径忘川，黑水怒流，奈何桥毁恐怕就在这几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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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沉目：“投胎的亡灵若没有及时过桥，困进这三千黄泉水，苦境恐怕要添许多死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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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魂灵若不慎沾上几滴，纵使投胎成功，”慕少艾抖了抖手上的烟杆继续说：“来世也极有可能变成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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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我如何做？”翠罗寒手抵着桌面，忧心不已，她站了起来：“慕少艾，霁无瑕，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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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御神风出声打断她：“翠姑娘请稍安勿躁，凡兵在冥府难以发挥，金子陵已经在加紧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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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剑海三连冠的名剑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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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必你们并不陌生，届时奈何桥若被冲毁，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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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御神风的安排，慕少艾说：“雨势范围波及过大，雪顶青数量有限，求过于供，”他想了一下：“若与其它药材相互配合，或许也能在预期中达到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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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明眸粲然：“如此甚好！”她取出一方银盒交给慕少艾：“雪顶青全部在此，期待药师的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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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点了点头，接过后不再多言，转身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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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楼位处仙山脚下，与冥界接壤，难免也受一些邪风歪雨的影响，好在楼外设有佛门净化大阵，可保方圆数里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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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透过窗，正好可以看到停靠在木扶手上的几把雨伞，其中一把上隐隐透着似曾相识的佛字灵光，这不由让她的心海拂起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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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循着她的目光侧头望去，看到她刚刚拿来的那把玉伞，乃是她探查冥河时一位唇上留有戒疤的大师所赠，彼时他正于奈何桥头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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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姑娘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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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故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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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而去问翠罗寒：“翠姑娘在仙山待的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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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嫣然道：“嗯，山上不是好人，便是改过自新之人，比苦境和平宁静多了！”她看着帘外的雨滴，话锋一转：“只是待的久了，恐怕剑法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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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眉目弯弯，会心一笑。她抬起左手凝指成锋斩向天外，水幕霎时为之一断，百丈切面雪花飞舞，在她收回剑势时，与雨水交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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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时晴，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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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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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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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楼外空地，翠罗寒旋舞掌秋水，雨落不沾身。霁无瑕则是人剑合一，剑意起雪舞雨凝，她身形一闪，带着漫天白雪袭向前方！翠罗寒分辨着空中剑势，不与硬接，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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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姿蓝影矫若游龙，紧追而上，有雨滴飞面而来凝成细针，霁无瑕眸光微凝，旋身穿过其间隙，挥剑斩落一片叮叮当当，两人的剑锋在数百次交击中奏出清脆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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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若剑意力若千钧，九霄灵剑出奇无穷，天地一瞬飘隆冬白雪，一瞬落秋雨潺潺。水蓝绯色翩飞翱翔，如风举云摇一般飞上楼顶翼角，周围剑气绵延，剑意在空旷的天地间激荡出万物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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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御风楼都被包罗在无边剑境之中，慕少艾手上调配药材的动作不停：“呼呼！精巧，精妙，两种剑两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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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者缥缈如风，一者渺远若云，嗯，铸剑一生赠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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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老妖怪，你的剑铸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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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马上！慢急，慢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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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与雪花交击，撞如宣纸上的涨墨飞白。两人倏然停于半空，霁无瑕剑心守一，剑意游走周身，挥手纳气间，凝指成锋浸染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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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则将剑意蓄在雨中，凭空拉出七条琴弦，弦丝如月满弓，剑气化作九种针刺之形，在霁无瑕出招瞬间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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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晴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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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傫·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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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振出华章雪涛，剑光劈破电舞雷行！一招一式，有来有往，或举重若轻，或仙影疾风，雨雪倏地停止在她们最后交击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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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风云急走，日暄映射出天上的虹光！正此时，楼中两柄宝剑横空出世，嘶空长鸣直上九霄，转而又如认主一般分别冲向两人所在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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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飞身接过，剑身长啸，剑若有灵，剑锋有了实质，转瞬间便又走过百势千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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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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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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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异口同声，眼中均是赞赏！剑与剑客乃是一体，名剑铸手适才所锻，能使两人的剑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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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你们两人适可而止，不要拆了我这御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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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和翠罗寒相视而笑，收了宝剑，相携走回大堂，正好看到一位青衫公子哥自后方转出，折扇轻摇，气度不凡，踏步间一派的潇洒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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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拱手道：“多谢名剑铸手赠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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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霁姑娘无须客气，我两世赠剑皆只求知己，不求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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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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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打断他：“噫～翠罗寒，前辈咒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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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掩面而笑：“都住进仙山了，还要计较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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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闻言作痛苦失声状：“这句话插中我的心窝，非常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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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莞尔：“人世一遭，非为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金子陵也会怀念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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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了折扇轻画虚空：“当然啰，苦境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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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仙山老妖再操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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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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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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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年事已高，但方才两位姑娘没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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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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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你这御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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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事情办完，你可以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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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不是还要跟你道一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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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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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此次事了，别忘了我们的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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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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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不说话了，上次某人出老千差点害他把御风楼都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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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转身：“两位姑娘往后若要打麻将，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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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重点关照了霁无瑕，后者刚要说话，被翠罗寒靠近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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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你不要打霁无瑕的主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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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打牌而已，是为平静的生活增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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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麻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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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四人之间进行的骨牌博弈游戏，牌骨材质一般有木头，竹子，玉石等，牌面上刻有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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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如此这般介绍了一番，霁无瑕便明白了大概，她抬眼看向金子陵说：“还未曾有幸向名人请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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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人家骨质疏松，打牌可以，打架免！两位请了！”随即优雅作别，翩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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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目送金子陵背影消失，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霁无瑕对翠罗寒说：“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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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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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不像仙山有日月轮转，四季分明，它沉在深渊之中，千万年黑雾弥漫，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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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撑伞御剑飞行，到了冥河上空，河道两边已经被堆满了某种黑色的矿物，用以加高河堤以防被越涨越涌的冥水冲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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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鬼城，两人下到地上，霁无瑕看到远处门楼上挂着两只大红的灯笼，雨幕里撑伞的鬼影匆匆，城楼守卫正忙着给进城的鬼魂检查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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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到另一处阵门之前，门楣上方立刻张开一只鬼眼，扫了二人的仙山玉牒后放两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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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并不如何寂静，好多家店门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两人好奇上前，原来是许多魂灵们住的房子遭不住煞雨侵蚀，出现了破损，佛道两派的人正在为它们施加净化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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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听到旁边的魂灵队中有一道老者的哀求，不由望了过去，只见他手上捧着一个屋顶漏了个七七八八的房子，站在一位小和尚面前凄然道：“大师，你帮帮忙吧，我就只有这一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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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大，皱着眉头犯难：“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施主的房子损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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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该怎么办？”他哽咽道：“人间已经许久不曾寄东西给我了，更别说有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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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抿着嘴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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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后面的鬼众见此情形，有等得不耐烦的：“老头，房子破了就闪开，别杵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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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好心的鬼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店：“那里有卖新房子的，你去买一个吧！听说都是施加好净化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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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会出主意，看他的情况，像是有钱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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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没听他说已经好久不曾受过供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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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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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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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鬼魂七嘴八舌，老头孤零零的站到一边，惶惶怆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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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曾有一句话，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被别人遗忘。当一个人不再被想起提到，也许消散于无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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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眼前此情此景，何尝不是一种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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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老者面前，手中幻化出一座崭新的房屋：“老伯，这是我在人间的朋友送我的，我住不上，便予你遮风避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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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寂灭的眼珠似重新生起亮光，颤颤巍巍地接过，正要道谢，远天外一声炸雷，登时将众鬼惊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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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暴风旋即呼啸整座鬼城，掀翻了许多魂灵手中的伞，一时间，各种物品满天飞，甚至有鬼魂亦被抛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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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当风而立，翻手作诀，四下乱冲的气流倏然停驻，天上乱飞的事物如被定住般静止不动，旋即被拉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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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翠罗寒立在半空，看着远处冥河的方向，冲她喊了一声：“霁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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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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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身影顿时消失不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冥河决堤啦！快跑啊！”城中立刻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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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游身而上，清澈的嗓音瞬间响彻整座鬼域上空：“大家莫慌，城中尚有佛门大阵护守，切勿乱走沾染煞雨冥水，且冥河两岸已有援手，会保大家平安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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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众鬼魂，霁无瑕来到冥河岸边，看着黑水中怒浪滔天，河中无数鬼怪随着水势浪卷不住沉浮，历经折磨无尽凄嚎，也许很快便将化成拍打在石头上的一片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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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立在桥边的寒渊石上，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奈何桥大半已沉没在水中，暴涨的河水掀起狂澜，不停地拍向岸边。数位同志正严防以待，不断修补着溃堤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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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片惊涛巨浪不断狂击的轰然声中，亘古屹立的奈何桥寸寸断裂，霁无瑕等的正是此刻！她宝剑出鞘，纵入河中，霎时一柄巨剑穿起断裂的碎石，气势如虹，以一己之力将奈何桥重新擎出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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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运使的剑气韧如钢丝，飞身游走间固定好桥身，两人配合无间，不久之后，奈何桥除了高出河面一大截，竟看不出丝毫断裂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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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神风：“有劳两位姑娘出手！桥石上古老的符文需雨停之后方能着手修复，在此期间，辛苦二位撑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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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和翠罗寒：“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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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项极为考验灵力与耐力的工作，稍有差池，蓄满剑意的石块儿便有可能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届时没了奈何桥，冥界与人间恐怕都要出些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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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罗寒：“霁姐姐，你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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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嘛，”霁无瑕羽睫微落，再看向翠罗寒的眸中有灵光闪动：“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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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下起了一片一片的雪花，有温柔之风吹拂，雪似化作灵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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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凡是在那几日走过奈何桥的人，皆忘不了那场雪。纵使喝过了孟婆汤，转世在梦里，也会想起自己曾踏足过一座漫天飞雪的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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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落在手上不会融化，而是飘飞向远处，像来自冥河彼岸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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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煞雨终于停了，待奈何桥的符文修复完毕，两个人才得以从桥中解脱出来，各自回了仙府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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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无瑕再出来游玩的时候，已是仲春时节，仙山不愧是仙山，不是人杰就是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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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提了一壶好酒，转至一处柳暗花明，听清泉石上响叮咚，远处忽有琴音淙淙，穿过了漫天花雨，她走近一方水榭，正好与抚琴之人隔岸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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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笑意盈风：“霁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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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
《不可予妖》非常喜欢，五羊太太挖坑不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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