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1 【龍劍】塵歸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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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竹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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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3-11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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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1 【龍劍】塵歸夢

幻夢。
劍中破真相后的時間線。

涼風習習，孤月懸空高高掛起，正如來時的人，孑然卻傲立。

秋日夜雨從來都不向人打照面，見四下無聲了便落得瓢潑肆意，雨珠打在傘頂，迸出一串沉悶又急促的響。

修道之人對天色變化察覺尚為敏感，但卻未見行在雨中的白衣道者面露猶疑，他一步一行，穩而有力，向著亮著燈火的亭中走去。忽逢驟雨，是有情未敘，萬事皆被蒙入雲裏，要用手解，要用心解，方能使其縹緲人間。

執傘稍行幾步，劍子仙跡才堪堪作停，抬眼間，他張了張口，一聲輕歎銜在齒隙。

豔紅宮燈，照映明亮的影。杳杳不絕的琴音自亭中傳來，分明是獨奏的曲，反像是只留下了一半的基調，別有意味。劍子仙跡撐傘合目靜靜聽曲，心中卻早已搖頭苦笑：什麼好夢不做，偏偏夢見了這個地方。

是的，劍子仙跡清楚，他是在做夢了。

體感不甚明顯，場景愈是違和，記憶中的十裏燈火亮度未變，只是坐在亭中彈琴的人已是多日未見了。哦，說是多日未免太過於淺淡，掐指算來，與那人對劍訣別已過數不盡的白日，數不盡的黑夜。劍子仙跡皺著眉頭，睜眼仔細打量起宮燈幃的佈置，該說他的記憶力實在很好，連那四盞紅燈籠也記得一清二楚。

是美夢麼？他兀自哂笑一聲，來都來了，就當這是一場美夢。

隨後又是行遊自如了。

擅長化解沉默的老道輕咳幾聲，不過幾聲咳嗽，足以讓彈琴的人不再專注於指尖的琴弦，琴音由此終了。

撥弦的人抬起頭，笑意便潜藏在眸中，偏偏唇角總是若隱若現地上挑，這讓劍子每每都懷疑那分笑容裏十分只摻得一分真。嗯，聯系前因後果，可能真的只有一分，頂多變成三分。

劍子暗自將那笑容在心裡吐槽了個遍，面上倒是一如既往地沉定，等候者亭中人下一句問候。

“哎呀呀。今晚吹的是什麼風？”果不其然，問候來了。

孰管幾分真假，劍子早習慣了這樣的口舌逗趣，自然也能把調侃化作反調侃：“是陣奇風，更是掛念好友之風。”

“是嗎？吾未察覺這陣奇風，反而有人因奇怪的緣由來了。”不用多看，也能猜到此時那人眼中笑意更甚，正不緊不慢搖著手中紗扇，神態悠然。

“唉，這真是好傷人的話。吾心中掛念身處塵俗之外的好友才冒雨前來，看來是打攪了某人興致，費力又不討好。”

劍子說得亦真亦幻，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見亭中人配合地急急開口：“慢慢慢，玩笑過頭就不再好笑了。好友，汝前來的路途想必艱辛，快入亭吧。”

看吧，此人也不算很難搞定。於是在邀請之下，劍子收傘抖淨水珠，把那油紙傘斜斜靠在亭柱邊，不講客氣地踏入亭內。

白玉琴邊是丹青卷，桌上穩豎兩個杯，火爐箱在一旁冒出吞吞的熱氣，好茶的芬芳也從未蓋緊的茶壺中溢出了。紅豔豔的燈籠打出暖色的光，襯在那人精緻的面孔上，仿佛秋日的凉意也隨這張揚的色調一消而散。劍子用餘光不著痕迹地打量眼前人，哪怕是在夢境中，對方也是絲毫未見失態——華麗自如的儒門龍首，疏樓龍宿啊。

想不到，於心口編排數次的談話，是在夢境中初次使出，幻想過無數遍的重逢，竟先屈從於夢中一會。

許是幾分懷念漫上心頭，劍子站在一側看著龍宿斟茶，淺黃清澈的茶湯在杯中注了七分，隨後杯子便被推上前來了，是邀請好友賞面品味的意思。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味淡，茶味濃，入口少澀且有回甘。劍子想起龍宿總誇讚他的茶藝好，但學藝甚精的龍宿自己也有這樣的好手藝。有能力者的捧高用會令人身心愉悅，這往往不再用“阿諛奉承”來概括，而是以“話術極佳”來表揚。

他垂下眼，把茶杯輕放在桌上等候好友的下一杯。

“雨若謫仙，不請自來，卻又兀自沉默。這沉默若是三分，便恰到好處，五分則略顯局促，到了十分，已然是冷漠不近人情了。好友，汝認為呢？”茶又斟上，伴隨著話裡有話的探尋。

劍子仙跡明了疏樓龍宿話中的含義，對方顯然是在不滿他的沉默。

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他並不想把好友此刻的心情搞砸，不忘斟酌用詞，緩緩介面：“五成溫酒為宜，七分熱茶為滿，十成十的人立在亭中，雨聲蓋不過琴聲啊。”

“嗯，好一個人在此處。只是人心已經尋著秋風不見蹤影，汝想用一招‘以退為進’來作托詞嗎？”

“言重，也嚴重了。用在好友身上就不再稱是手段招數了，最多是小小技巧。不過，吾心正不偏不離地貼在胸口跳動，怎麼會又隨著蕭瑟冷風去了？”

“哈哈哈，看來是吾誤會汝了嗎，”龍宿這才話鋒一轉，未待劍子鬆口氣說些什麼，又率先開口，“細紋繡在眼邊，褶皺鎖在眉頭，心事寫在臉上。”

“有嗎？”劍子裝作不明白。

“在吾面前，汝還用再裝弄神秘嗎？”龍宿歎了口氣，“直言罷，又是為了什麼才找上門來？未見底數，吾心不安啊。”

為了什麼？這一點如果換作往日，劍子當然是給了臺階就順著坡下了，斷定直說。但如今是從夢中來，要尋個妥帖的理由……

他想了很久，低頭答：“沒啊。”

“沒有？”龍宿手中的扇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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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1樓發表於: 2021-03-11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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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茶的人放下壺，眯起眼睛打量劍子，像是等待下文。冗久過去，茶凉了，只聽見劍子才再開口，語氣添了幾分連他自己也無法被打動的真摯：“只是為了看探好友而來，這個理由不值得相信嗎？”

龍宿失笑：“吾沒說不相信汝，只是若為了看探，這眉宇之間的哀思，實在不像是那位順境逆境都一笑置之的劍子仙跡啊。”

唉，你也說了，這是哀思。劍子在心裡揣摩起龍宿話中的含義，那不是打趣，還真是有幾分篤定的——有這麼容易被看破嗎？知心之交能明了心意，固然是件好事，但此時的哀思正與這知心之友環環相關，又如何能讓他知曉？

思考得過多了，劍子猛然醒悟這是在夢裡，他略有自嘲地將杯中剩下的半杯冷茶一飲而盡，寒流從喉頭躥至肚中。

怎麼還不能醒，饒是劍子仙跡也不禁有些不滿。

“倒是把這杯茶喝出了酒的氣勢，瀟灑快意啊，好友今日氣勢真高。那龍宿便以茶代酒，該‘借酒消愁’了。”龍宿見狀也不多問，主動抬手替劍子將茶又斟上。

只存在於夢中的疏樓龍宿，性子還是一如既往，剛柔並濟。

劍子感歎一聲：“好友，這灌酒的架勢是想讓吾‘一醉方休’嗎？”

“是啊，一醉方休，方能一吐為快，”龍宿不慌不忙地承認，“吾期待著真有人能在酒後，哎，是茶後吐真言。”

劍子並未開口反駁，一杯又一杯地喝茶。就當是難得再飲百年鐵觀音，難得再嗅千秋香檀木，難得再賞亭邊夜曇花，難得再享泊舟歸岸的片刻寧靜。

古塵能斬斷崇邪，卻斬斷不了心中掛懷，等美夢醒來，不知口中是否還留有茶葉清香。

落雨滴答，杯盞偶爾擱置案頭的細微脆響擾動人的心弦，當劍子又要再舉杯時，手腕被有力地五指捉住了。

他動了動腕，一下子竟沒能掙開。

“再喝就當真要醉了。”龍宿的低語從極近的眼前傳來，不知何時，已是傾身上前來止住劍子的動作。

劍子任隨龍宿把他手中的杯子取走又放回桌上，面色俱靜，心跳如擂鼓。醒酒的茶怎麼會讓人生醉意呢，分明是景色醉人。

當龍宿冰涼的親吻落在他唇邊，劍子只覺得亭中的煙氣也變得曖昧空蒙。

就著回甘津液，唇舌交織發出纏綿靡響，又是另一方重要戰地，劍子從未與龍宿這般親切接觸，一切卻又像是順其自然，沒有違和。果真是醉了嗎，在營造的夢中，是奪不回身體的主控權，還是不想奪回？

“既然好友汝有心探看，便讓吾來好好招待一宿，以禮還禮。”龍宿伸指一點，白衣道士的衣袍便被褪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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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2樓發表於: 2021-03-11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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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0)

3樓發表於: 2021-03-11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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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真的把那段要去找龍宿之前的糾結寫得很棒啊啊啊！兩人再次相會真的看哭我了

可以來噗浪找我玩
https://www.plurk.com/ching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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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

神莫腦殘粉小心(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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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2)

4樓發表於: 2021-03-1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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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在lof看過ＸＤ
很喜歡夢境與夢境之間不斷穿插的寫法
很夢幻很糾結超喜歡的
最後還接到了要見龍宿之前的故事

死亡即為新生，融合之心將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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