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8 【杏默】仙山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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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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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3)

樓主發表於: 2014-12-28 22: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8 【杏默】仙山杂谈

默老师在仙山无聊地等着杏花的小故事，可能有bug不过别在意啦~
仙山真是个好地方呀。

——————————————————————————————

默苍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如同往常一般，正挨着那棵血色琉璃树站着。
要说起来，他的身体其实是有些虚软无力的，只能勉强靠着站定。他抬起手扶住树干，探出的腕底垂下那幅暗绿色的袍袖，他注意到上方是很干净的，连绣着的纹样都清清楚楚。
他头脑还很清明，想到自己应当是死了，但是切实还存留着意识。思绪一转，便想此处应当是世人所说的幽冥地界，或是魂魄归于之所。人死为鬼，鬼死化聻，世上诸事从来都是如此条理分明，他自认握得住每一道牵连因果的线，亦能摸索出其延伸的方向，可惜这死后的去处，倒确实不在他掌控之中。
衣衫洁净如初，默苍离便下意识地想要摸出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手指往袖中一探，才发觉里头空荡，那面镜子和里头的墨狂一起早就交付给俏如来了。默苍离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心里说不出是不是该可惜那么一下。
也罢，自己那好徒儿大概能把那面镜子发挥出应有的效果来，不论是为铜鉴又或为武器。想想墨狂插进自己胸口的那一下，当真是挟力万钧，要是捅帝鬼时也有那么大力便好了。
他头脑中闪过那时飞溅在自己脸上的血，俏如来下手的动作很是利落，那血大概溅了自己半张面孔，一滴滴都是红的，发着烫。现在回顾起来，除了不可避免地有些疼，自己有那么一刻还在想，自己的血竟是这般热得奇怪。
连带着烤得他的心都轻飘起来，对面前的人也不由软了几分，望着对方一双目眦欲裂的悲痛眼睛，头一次放任自己想，他对这个徒弟是不是真的苛责了些，那么不如就稍微夸奖一下，毕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沉凝的空气中有着无声的风，枝上挂的琉璃珠串摇晃磕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亮声响。默苍离百无聊赖，便仰起头望着顶上的几挂珠串，光线朦胧，那几颗琉璃珠子的光芒却是十分透净，令他想起它们所代表的那些人，似乎也应当是如此光明情貌。翠羽般眼睫微动，默苍离轻合双目，就这么抵着琉璃树坐了下来。
他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无时无刻不在逼迫着自己维持着满张的姿态，随时都能挟风带刺地射出箭来。但是现在，他却可以维持这样一种奢侈的松垮态度，毕竟自己作为智者，已经卸任了。
默苍离觉得很轻松，甚至有些感动。这就是所谓的，退休后的生活吗？
可惜这样的愉快并没有保持多久，混混沌沌地睡了那么一会儿，默苍离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发痛。
死后的触觉应当没有生前那般敏锐，就像是一道冰凉的线在自己的脖颈稍稍划了那么一下。默苍离摸了摸那里，他已经懒得心疼另一个世界中自己的脑袋，这么无可无不可地又睡了回去。

这里确实是人死后会前来的场所，幅员广阔，花鸟虫鱼具有，设施亦是无可挑剔。墨家提倡节用，默苍离要求不多好养活，死后已经被分配那么一棵琉璃树，镜子既然要不回来，就暂时没有其他需求。
他在血色琉璃树旁过了些时间，这日信步出外看看，就撞到了意料之中的人——不，应当是魔。
帝鬼死死地盯着他看，样子望上去十分憋屈。
默苍离保持着一副于己何干的无辜模样，波澜不惊地同他打起招呼来：“魔世帝尊，来此处不知已有几日。”
对方看上去更加憋屈了：“刚来。”
默苍离点头道：“倒是比我想得要晚些。”
“……”帝鬼露出不能呼吸的梗塞神情，“你是有多期盼着朕死。”
“你死不死，对我而言并无所谓。”默苍离理所当然地讲道，“只不过你现在既然来了这里，便证明俏如来并没有让我失望。你对我而言，也只是这点证明的价值罢了。”
帝鬼望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痛苦地别过头去。
他们便这样十分安详地交谈了一会儿，帝鬼刻意地讲及自己交付别人安葬的那颗头颅，默苍离态度平和：“不过死后割头罢了。若说有可惜，也只是让你这般把我的头颅埋了，未能挂在峰顶，看看俏如来发动的止戈流和魔世帝尊的结局。”
帝鬼突然疼痛地捂住了脖子。
“奇怪，怎么这里然像被割了一下一样……”帝鬼说。
默苍离便很受安慰地讲道：“你看，不过死后割头罢了。”

生活无波无澜，一派和平，自然不必再为诸事操心。虽说外面风景颇佳，默苍离依旧喜欢每日挨着琉璃树，眼睫微垂遮覆双眸，望不到多少内里神情。
镜子很快也回到了他的手里，这物件能发挥的效用已经结束。自从有了镜子，默苍离的生活很快就又多了不少乐趣。挨着琉璃树沉默地擦拭着铜镜的时候，默苍离忽然记起以前冥医总同他说，每天擦这个镜子做什么，是会照得美一些不是？
绿衫青年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把铜镜略略举高，他仰起面颊，光把洁净的镜面照得透亮，他在里头望到了自己沉静无言的脸孔。
又过了段时日，这里忽然来了不少人，这来人的密集度有些出乎意料。里头有两个他记得，是曾属于西剑流的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扛着大刀的男人一到就扯着嗓子喊：“这里还真不错，难道是中原人说的仙山？”
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这倒是个好称呼。默苍离在琉璃树旁无声无息地闪出身形，把邪马台笑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跟鬼一样！吓死我！”
“本来就是鬼了。”默苍离幽幽地说。
对方一拍脑袋，看上去又要说许多话，默苍离便止住他说：“收起你的长篇大论，情况简单一点地说，我能听得懂。”
可惜并不能阻止对方情绪激动地讲了一大堆。
“我们和其他人被魔界的大军冲开了，哎，真是运气不好，撞上什么……什么三尊，反正就这么过来啦。”邪马台笑摆摆手道，“不过你在这里有看到其他人吗？有点担心他们啦……哦，我记得，冥医他也被冲散了……”
默苍离抬起眼睛道：“我并没有看见他。”
“这魔世来势汹汹的，撞上要逃可就难了啊！”对方提高了声音，“希望他不要跟我们一样才好。”
“他不会死的。”默苍离淡淡应声，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继续擦拭着镜子。
“你一点都不关心他？”邪马台笑挺生气，“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同样是好友，你看看我和光流——”
“他不会死的，还要我重复说一次？”默苍离停下手，抬起眼，一双眸子如静水无波。
对方给他一噎，抓了抓头发，一旁的白发青年对他叽里咕噜地说话。
邪马台笑便无奈地说：“好啦好啦，我们走吧，风景不错，去四处看看。”

冥医不会死。
他当然是不会死的，默苍离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自己让他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会做到，哪怕他不想。使用亡命水那时是这样，而现在，默苍离需要他，他不能死，也就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去。
杏花君向来是个靠得住的人，把事情交托给他，自己确实很放心。就好像只要杏花君还活着，那么默苍离也就一样活在这世上。
琉璃珠串摇曳不定，响声如铃清脆，无故传出几分温柔意味。默苍离凝视着手中的镜子，闭上眼睛，慢慢地擦拭着，似乎在他的想象里，已经把这枚铜鉴摩挲得十分干净，干净到可以透过那光亮镜面，望到想见的另一段风景。
他轻声舒了口气，想，你必须办完我要你做的事情。
——所以尽可以慢慢地来见我。毕竟我一点都不急。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仙山，带来一些人世的消息，但毕竟自己是管不到，也就任其自然地交给后辈发展。默苍离整个人都不可控制地怠懒起来，每天除了待在琉璃树擦镜子，就是擦镜子，和擦镜子。
“你就没有一些别的乐趣吗？”
仙山里的人们由于同病相怜，关系彼此都缓解了不少，邪马台笑便这般真诚地问候过他。
“比如？”默苍离问。
“我和光流要去外头喝喝酒，好像刚来不久的苗疆那两个也要跟我们一起喝。”
默苍离果断地拒绝了。
对方走后，他看见令狐千里在一旁悲哀地探出脑袋，摇摇头很能理解地讲道：“都是一对一对的，我去凑什么热闹。”
见人不说话，令狐千里又说：“要不要干脆我们搭个伙？虽然我死了有你一份功劳啦，不过我可以不计较的。”
这次默苍离拒绝得更加果断。

仙山不知时日，只有新来的死者能更新此处的信息。其中一个提及冥医又在江湖出现，后头还跟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默苍离想，这倒确实不错，就是不知杏花君带徒弟是怎样的。
以前冥医对俏如来十分照顾，关切的劲头几乎让他想问究竟那是谁的徒弟。若他性情如初，想必对自己的徒儿也是这般好。
拭镜的手顿了顿，默苍离想起了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抹光景，存留着琉璃树下闪过的那道蓝色身形。耳边似乎还响着谁一遍遍的哭喊声音，在问为什么没有牺牲他？为什么留他一人在世上？
只不过自己当然不会回答。
默苍离很快找到了事情可以做。仙山什么都不缺，只不过黄金珠有些难找，默苍离难得走出血色琉璃树的范围，顺手从人那里捞了一个金色穗子回来。
当初冥医摇头晃脑地跟他讲，代表自己挂在枝梢上的那串定是要与众不同，比如明晃晃的黄金串，保证夺目灿烂，任谁第一眼望见琉璃树都要往那串上头看。那说话的利落劲头就好像用了稍次一些的材质，都是亏待了他。
黄金串，确实也是不错。默苍离看着掌心光芒湛湛的珠子想，他不是说自己贵得很，要收一大堆诊钱，黄金串其实也挺适合他的。
时间并不着急，默苍离就在琉璃树底下不疾不徐地串着那条链子。黄金珠一颗颗光润剔透，他随手拿起一颗对着光照了照，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
垂下的流苏也是金色的，默苍离给它打了个结，他盯着这成品看了看，耳边简直要响起杏花君无比委屈的抱怨声音。
“苍离啊，你这是在打发我啊。”
默苍离板着一张面孔，解了结，理好穗子，一脸纠结地把绳子都系成了蝴蝶。
这已经是自己破例再破例，若是还要不知满足，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他把黄金串提溜起来，衬着后头的琉璃树看了看。
只是就在那么一瞬，他的手臂忽的一颤，就似胸口给什么狠狠撞了。这一抖来得毫无征兆，猝不及防地让他的手指一松，珠链摔在地上，结本就没系好，珠子一颗一颗蹦了出来，滚得他脚边都是。
他忽然意识到，是自己想得岔了。
这东西确实到了应该给出的时候。
绿衫青年俯下身，慢吞吞地一粒粒捡拾着散开的珠子，手指划过地上的泥土，然后缓缓收拢握住。他想，自己本来就说过，每一个人都会死。
自己会死，很多人都会死，当然杏花君也是要死的。
收拣完全部的珠子，这次默苍离重重地打了个死结。

那算是个如常平静的一天，默苍离靠着琉璃树，十年如一日般擦着镜子。外头邪马台笑拉着天海光流在喝酒，大声地嚷嚷什么。夙一声不吭地倒着酒，不过也不需要他说话，因为他旁边的撼天阙在说。
令狐千里一脸伤感地躲在一边，帝鬼看上去比他还要伤感，七位魔世的烈士闷声站在帝尊的后头。
这一天默苍离依旧有事可做，因为他在等人，而且他很快就能过上每天都有事情做的日子了。
血色琉璃树就要到来第二个常住民，虽然那人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甚至还在抱怨：“怎么死了都还是这棵树啊？”
默苍离在心里想，当然还是这棵琉璃树，难不成杏花君还期待着自己为了迎接他，把满枝的琉璃串都换成黄金的。
一串就够自己受的了。
默苍离从树后站出来，他朝杏花君侧过脸，挥袖把手里的东西掷了过去。
对方怔怔地接住，默苍离注意到，当杏花君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一瞬间被照得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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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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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5)

1樓發表於: 2014-12-29 20: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仙山上的溫馨小故事太棒了qq
覺得默教授是真的把杏花看作特別的存在，那個黃金串真的QAQQ
但總之最後都在仙山過幸福快樂的日子啦！琉璃樹下總有人相伴的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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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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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3)

2樓發表於: 2015-01-29 19: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樓(凌冽) 的帖子

劇里看到黃金串的時候真是被狠狠一戳，眼淚都掉下來，這真是個萌與虐並存的梗……
仙山是個好地方呀，希望再無拘束與煩惱的他們能夠在那裡永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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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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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1-30 20: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文~ 千瘡百孔的心就這麼給作者大治癒了
默教授領便當那段，不論看幾次都會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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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巫_夜蘭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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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

4樓發表於: 2015-08-07 18: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人都到齊了，所以是要在仙山演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嗎？(被毆

這樣"懶散"的師尊也令人挺心疼又欣慰的，希望仙山上一切安好><

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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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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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 【杏默】仙山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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