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3 【螣赦】痛（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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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z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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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1-23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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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 【螣赦】痛（1F完结）

螣邪郎×赦生童子。

以前的旧文。
私设如山，滤镜有城墙那么厚。把好几个脑洞都串进去了，一本满足。
是说我本来只是打算写个“小段子”的，我怕不是对小段子有什么误解哦。
以及没有在这个标题下写一篇痛感play是我最后的良心【。

<痛>

一）
他战败了。
赦生童子想自己看起来该是相当狼狈，四肢百骸无一不痛，简直搞不清血到底是从哪里涌出来的。他拄着狼烟戟想撑住自己，换来的只不过是更多的血争先恐后从他的身体里喷溅出来，随着血液一同流逝的还有他原本拔山扛鼎的天生神力。

赦生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魔君有危险，他能够无事吗？还有兄长……自己还没来得及给他报仇。
疼痛在他体内拼命拉扯，几乎将他撕成碎片。
赦生想，雷狼也受了同样重的伤，它大概也是这样痛。他很想像以往每一次雷狼受伤时一样摸摸它的头，让它知道：没事的，我在。

但很快痛觉就消失了。赦生无力地垂下向雷狼伸出的手，头脑一片空白。
意识恍惚间，似乎有一双冰冷的手如蛇攀附上他的身体，惯有冷嘲热讽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有那么痛吗？小弟。」

「一点儿也不痛。」
如果他还能开口说话，真的很想这样回答对方。

二）
抱着兄长死去的躯体去往断层的时候，赦生童子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
也许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痛”，但他觉得更多的是愤怒。他的兄长一向擅长令他生气，种种言行曾让他不胜其烦。
然而这一次他气的却是自己。

极其不擅长咒术法阵的赦生曾为一种术法私下里勤学苦练。那对他来说相当困难，经年累月的持续修习使他在近期才刚熟练掌握，却在如今的场合丁点儿派不上用场。
原本，别说是对方再次将他推开，就是有一万个人阻挡在他面前，他也有信心在眨眼间运作成功的。
只不过，这种以自己的身体引渡他人伤口的咒术施法条件只有一个：被施术者须是有生命的个体。

一个虚构的声音——或者那是他的心魔——此时残忍地笑起来，用冷酷的声音质问他：我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

赦生童子想起兄长从石封中被解放以后说过一句「死就没意义」。
这实在是一句很有道理的废话。爱恨情仇嬉笑怒骂，一切的前提，那都得你活着才行。
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三）
看起来似乎没有尽头的杀僧取业的修行确实难捱，但再苦也苦不过他得知他受了重伤的兄长为支撑魔界化为木石，而他已经没有机会做这件事的那一刻。
目不能视的赦生童子之所以知道螣邪郎还在血脉之间兢兢业业地做石头、丝毫没有从那破壳子里钻出来的迹象，自然也是拜兄长所赐。

在他决心修行、戴上咒布封住视觉之后，螣邪郎气冲冲来找他。赦生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兄长身上那股杀气腾腾。
「你让我……你让我！」螣邪郎说了半句话，就噎住不知下文。对方不知做了什么动作，衣裳上链子佩环叮叮当当乱响一通。
兄长不是第一次对他生气，但还是第一次气得这样语无伦次。赦生隐隐竟觉得有些得意。

修行一旦开始便无法中途终止。
螣邪郎很快研究出勉强的应对之法，花了半天时间围着雷狼贴了一圈符。雷狼委屈地呜呜咽咽，到底还是没有反抗。
从此赦生便可以通过雷狼的眼睛继续看着这世界。

一个在玄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封印中摇摇欲坠的世界。

修复断层、回到鬼族的领土、磨练自己直到足以继任鬼王的位置，这些事每一样都足以让背负着“仅存的纯血鬼族”重担的螣邪郎焦头烂额。
但都比不上阻止“整个异度魔界在异常的力量中被挤压撕扯直到走向毁灭”来得更具燃眉之急。

赦生死命拽住那个身心皆是遍体鳞伤却一意孤行要去当支柱的兄长，表示“你要去吾便与你同进退”。
「你不能去，留在这儿老老实实杀你该杀的和尚。」螣邪郎尽量平心静气地说出这句话。
赦生无法出声，只能用摇头表达：「不」。
对方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从来就不肯听本大爷的话！」

说得好像你听过吾的话。
赦生躲过螣邪郎以掌劈向自己后颈的一击攻势，谁知那不过是虚晃一招。他心说「不好」，果不其然着了兄长的道，倒在对方怀里沉沉昏去。
等他从天旋地转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赦生在头痛欲裂中发誓自己若去血脉之间看那个可恶的兄长一眼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但他阻止不住雷狼念着螣邪郎喂了它上百年可口食物的情分，一天三趟地往血脉之间跑。
于是他不得不被迫感受那块冰冷的石头中属于螣邪郎的气息。

赦生觉得不该是这样，那感觉好像心中被开了一个洞，在漫长的年月中逐渐变得更深更广。在他被那种莫名的缺失感吞噬之前，总算得到魔君的命令，可以将兄长从石封中解放出来。
那自然不会是什么感动人心的久别重逢。
他猜螣邪郎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了解倒乂狼烟交锋的力度——兄长经常这样做，不是会见血的真刀真枪比试，甚至连切磋都算不上，只是一种单纯的试探。

倒乂邪薙向他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时候，赦生童子觉得：
这才是他魔生的正轨吧。

四）
螣邪郎天生神勇，他年少拜将，手持倒乂几乎锐不可当。人们都说他是鬼族年轻一代中最有希望成为战神的种子。
奈何一道天雷袭向在多年战争中损失惨重正待修整的魔界，击断了异度魔龙的脊柱，致使露城尽失，鬼族战士全军覆没。精神身体都深受打击的鬼王长子最终无缘战神之争——是的，甚至不是在那场斗争中落败，伤重的他根本没有站上擂台的资格。

赦生童子知道那个推说养伤闭门不出的兄长其实连药都不肯吃，想也知道对方是为什么在痛苦。
吾会与你一同为修复断层想办法，至于那个头衔……吾早晚替你争过来。他这样想。
可终于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赦生思虑半晌，提出一个能问的问题。

螣邪郎沉默半天，挤出俩字，「太苦。」
赦生默默把药碗推到兄长面前让他快喝。螣邪郎瞪着他又原样给推回去。
「谁会喝那鬼东西！本大爷不吃药一样会活很好。」

众所周知，赦生童子的耐性实在不怎么好，和对方推了两个回合，他端起药猛灌一口掰开螣邪郎的牙关就这么直接嘴对嘴地喂了下去。
那药确实又酸又苦，难喝得很，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尝不出药的滋味。

螣邪郎很快反客为主，捏着他下巴含住他的舌头狠狠吮了一口，这才松开，然后就舔着嘴唇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赦生被他看得一阵发毛，「别这样看着吾！是你上次说这样会甜。」

眼见螣邪郎笑得抖筛一般，赦生恶向胆边生，上前揽住对方的脖颈就是一口狠的。
他疑心自己咬得过于深，不然那个该是疼得龇牙咧嘴的人怎么还能笑个不停？
那显然是傻了的征兆。

五）
赦生童子觉得自家兄长对自己实在很不实诚。他意识到这一点，是他发现“对方受伤以后对他从来都是能瞒则瞒，导致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之后。
这天，他隐隐约约又听见有人谈论鬼王的大皇子的伤势不轻，受伤的原因似乎还与二皇子有关。

凭雷狼兽的嗅觉，他很快找到螣邪郎。那人非但没有好好躺着养伤，居然正坐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上吹冷风。
赦生放雷狼去玩，自己往螣邪郎的方向走近。

他从兄长身体蓦地僵住的变化中得知他已经察觉到自己。不过对方仍然一动不动，静等着他走到跟前。
赦生停住，着实不知自己该不该生气，慢慢地开口。
「听说你受伤了，还是为了吾。」

螣邪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小弟。」
赦生心里蹭地蹿起一把火，「你为什么不说？」
你若说了，吾还需要靠“听墙角”知道？

螣邪郎语带嘲讽，「说什么？跟你这种小鬼有什么好说的。」
赦生气得几乎发抖，转身想走，却见对方没撑住咳了口血，只好过来扶他。
兄长在他手里挣了挣，强吊着口气冷笑，「就说你是小鬼，连这也信，骗你的。」

赦生没动。

「你还不放手？」螣邪郎不满道。
赦生看着他不说话，暗地里准备发动那个偷偷练了一万遍的术法，咒语还未默念完，反被扣住手腕推了出去。
「跟本大爷耍这点心思，早了点吧，小弟？」

螣邪郎站起身，披风被山风吹得鼓起来，宽大的衣袂翩然如飞。

赦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认输般叹了口气，吹了声口哨。雷狼听见以后从远处撒欢一般飞奔而来，行到近处又放慢速度，轻轻地蹭了蹭螣邪郎，伏下身体。
螣邪郎能拒绝赦生，但总归拒绝不了赦生的狼，他只好坐上去。

赦生也翻身上去，还没坐稳就被突然转头的兄长蹭走一个轻软的吻。
「说句实话，你学那个不如这个管用。这个才甜。」

赦生心里翻个白眼：痛死你算了。

六）
赦生童子为了印证有雷电符加持的狼烟戟威力无匹，向魔君请求与兄长一同作为先锋出战，魔君应允。
这场仗他最终虽打赢，却也受了不算轻的伤。

战事收尾，螣邪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间便用术法把他的疼痛渡到了自己的身上。
赦生霎时又急又怒，声音都变了调，「你干什么！」
螣邪郎说，「别乱动，如果你不想害死本大爷。」

赦生不能确定这句话的真假，但也不能为了万一的可能去做一万的冒险。他强忍着没动，术法结束后立刻说，「快点还给我！」
螣邪郎扭头就走，完全不理会他。
赦生气得喘不过气。可谁叫他并不擅长咒术法阵，别无他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妥协道，「起码一人一半。」

螣邪郎笑了一声。
「你想痛，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痛，不用着急。」

七）
赦生童子初得狼烟戟，有个人比他自己还开心——自然是他那个随年龄上涨日渐忙碌的兄长。
螣邪郎自从拜将，一半时间都耗在演武场，剩下一半，除去吃饭休息，就是在研究他的符咒术法。

近日兄长又不知在写什么，伏在案上，符咒撕了一张又一张，始终没能成功。
赦生许多天没找到空当与他亲近，见他坐着写字，忍不住去打扰他。
螣邪郎把他扫开，「别闹，本大爷在为你的武器写一道雷电符。」

大约是因为兄长总对自己视而不见，赦生心中一痛，「不要你管！」他说了这样的话，骑着雷狼就窜了出去。
希望跑到天涯海角、到一个再也见不到兄长的地方！赦生愤愤地想着。因雷狼疾行而带起来的风令他格外舒适。

雷狼起初跑得确实飞快，只不过跑着跑着就偷偷回头看自己，见自己没有反应，悄悄放慢了速度，然后趁他不注意突然调了个头开始往回跑。
「你这叛徒。」赦生在心里嘀咕着，却没有阻止雷狼的意思。

回到书房，仍然见兄长在那儿奋笔疾书。
赦生挪上前，语气闷闷的，「不是吵架了吗，怎么还在写。」
螣邪郎抬起眼睛，好像听见了很好笑的事情那样看着他，「是吵架了。」

他继续慢慢地说道，「吵架了，你就不是我弟弟了吗。」

八）
赦生童子知道自己生来便与兄长不同：头发有杂色，没有尖耳就算了，连火焰图腾也没有。
虽然兄长刻意瞒着，他多少也知道对方一整个少年时代究竟为了自己血统不纯这档事跟人打过多少次架。

终于有一天螣邪郎把他抱到一张高椅子上，说他苦心的研究总算有了成果。
紧接着三枚火符便印上了赦生的额头两颊。他疼得哀嚎挣扎，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又硬生生咽回去。

螣邪郎按住他。
「别动，本大爷不会伤害你。」
说着念了一串咒法，然后丢给他一面镜子。

赦生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也有了鲜红的火焰图腾，内心雀跃不已。他蹦起来挂在螣邪郎身上，紧贴兄长的额头。
这不仅仅只是个简单的烙印。他们二人图腾相接，会有一瞬间的灼热滚烫，是真正的鬼族特征。

「你也流淌着鬼王银鍠一脉的血，别因为外表不同就忘记根本。」
螣邪郎这样告诉他，又带着笑意说，「刚才忍着干嘛，哭了又不会笑你。」
你明明就有笑。赦生跳下来，扭过头去不肯理他，身体却被风托着慢悠悠漂浮起来。

「好玩吗？」螣邪郎问。

赦生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好像在飞。这体验过于有趣，他一时忘了生气，开心得喊，「兄长，再高点！」
螣邪郎摆摆手，让赦生从半空中降落，「还没控制地很好，怕摔疼你。」

「兄长，赦生什么时候可以像这样厉害。」赦生拽住他的衣角问道。
螣邪郎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中不无得意，「本大爷的小弟日后可以召雷唤电，我等着那一天。」

九）
赦生童子生来便有记忆。
这种情形于人类而言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对魔来说却稀松平常。

总而言之，赦生自降临魔世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头发酒红色、额头两颊有着火焰图腾的少年正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然后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他极力扭动着身体反抗对方的暴行，企图从那双魔爪的摧残中挣脱出来。

当然，那时的赦生童子还不知道这种感受叫做「痛」。

——完——

[ 此帖被wayzlin在2022-01-24 08: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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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5-08 09: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种暗戳戳的兄弟情感怎么可以这么好磕！浅磕一口螣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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