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23 紅塵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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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樓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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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9)

樓主發表於: 2005-12-23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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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 紅塵夢醒

紅塵夢醒(序)
「船燒了，你無路可退。就像渡家的人，無命可走。」
單薄修長的身影，伴隨殘酷冰冷的語調出現在北辰鳳先面前。
看到北辰元凰，北辰鳳先咬牙怒道：「渡家的仇，今日做下句點。」是怒火，也是心痛。
北辰元凰不帶一絲感情的接口：「帝位之爭，今日一見終點。」是憤恨，也是瘋狂。
「鳳悠揚！」
「闕空斬！」
極端的交鋒，北辰鳳先看到北辰元凰秀雅的面容；往事歷歷浮現眼前，猶豫間，只感到胸口一痛，鮮血緩緩流出。
「猶豫，便不是真正的王者。」北辰元凰冷冷的看著眼前曾是自己最愛的人。
「哈，流浪的藝人，心究竟不似天生的皇子。」踩著虛浮的步伐，北辰鳳先苦笑。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嗎？早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是為什麼心如此疼痛。
「明明恨我。確敗於猶豫，你……很傻。」看著地上被北辰鳳先一劍削落的衣角，北辰元凰心理五味雜陳。
為什麼不盡全力？當初不是說要殺自己的嗎？
「血緣是無法從我的身體裡抽去的一部，撇開恩怨，你始終是……」終究是我最愛的人。
凰兒，你是我最愛的人，在讓你心碎之後，我怎麼忍心在傷你一次。
「噓，別說。這兩個字在你我之間是禁忌。」以為北辰鳳先又要說出兄弟這兩字，北辰元凰用手遮去了自己害怕聽到的話語。
我當真傷你如此深！看到北辰元凰用顫抖的手遮住自己的嘴，痛苦的神情讓北辰鳳先揪心。
眼前一黑，是生命流失的徵兆，北辰鳳先身子一軟，卻沒預期躺在地上，而是落到顫抖的懷抱中。
北辰元凰近似瘋狂的說：「血緣算什麼？渡江修、楚華容與吾的感情關係更勝兄弟；你的母親待吾如親子。可惜他們横擋在我的帝位之前，我便將他們一一剪除，也包括你。」血緣！多可悲的名詞，為了血緣這兩個字；你不惜背叛我對你的信任，將我打入痛苦的深淵。
為什麼殺了你，卻沒有想像中的輕鬆。
「你身上的味道，很孤寂、很恐懼。」凰兒，這一切是我所造成的局面嗎？是我讓你活在孤寂恐懼之中嗎？我該怎樣才能彌補？
「孤寂、恐懼，那是什麼東西！」彷彿被說到痛處，北辰元凰白了一張麗顏。
看著北辰元凰泛紅的眼眶，北辰鳳先開口：「你自己去領會，你贏了，拔劍吧。」
「劍一拔，你將馬上絕命。」北辰元凰錯愕。
「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北辰鳳先笑的無悔。
「我還不要讓你死，你還沒對我說，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你必須承認，承認我才是真正的王者。」
我不是要這句，我只要你親口對我說，你還是愛我的，我只想聽這一句。就算是謊言我也接受。
「你後悔你為了帝位的一切嗎？」
凰兒，我後悔粉碎了你對我的信任；我後悔我放棄將你留在我身邊的權利。
「做了就沒有後悔之理,，我的生命不浪費在後悔；我的腳步要不斷地向前進，我後悔，便是對不起犧牲的人。」等不到心中的期盼，絕望染上北辰元凰美麗的雙眸。
原來你沒愛過我，你給我的幸福一切都是演戲！
「元凰，孤寂又恐懼的王者。」胸口突然一陣劇痛，鮮血伴隨拔出的利劍噴出。
眼前腥紅的血雨，染上北辰元凰秀雅的臉龐，朦朧中，北辰鳳先看到北辰元凰的淚水緩緩流下。
伸出手，撫上曾經最愛的人的臉孔，北辰鳳先要將摯愛的容貌深刻心裡，來世在續這段沒有結果的悲戀。
「我在……地獄……等你。」凰兒，別哭。下一世，我們不要在是兄弟；下一世，讓我好好補償你。
望著安祥的臉龐，北辰元凰的心死了，將臉頰貼近北辰鳳先的臉，任憑淚水無聲滑落。
紅塵夢醒(一)黃泉
「北辰元凰。」
「你……」望著眼前的男子，北辰元凰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因為自己曾經有著他的記憶。「你在等他？」他沒死嗎？江湖上不是傳言他已經死了，代替他的好友從容赴義。
「我是在等他，但我也不希望他下來。」男子苦笑了起來。
「為什麼？」北辰元凰不解。
「因為喜歡他，所以希望他幸福。」男子笑的淡然。
「捨得嗎？」
「因為他選擇的不是我，即使下一世，我仍然沒有把握他會在我身邊陪著我。」
英挺男子的話讓北辰元凰心通一慟，模糊的過往又出現在腦海中。
「在這裡，你又能得到什麼？」
「看的到他幸福的模樣，這樣吾願已足。」那樣的笑容是那時光他不曾看過的，為此，自己甘心在此守候，守候那不曾為自己展露的笑靨。
「這是你一直在黃泉路的原因？」曾經的記憶，讓北辰元凰同情。
「你會懂，只是你在逃避。」
男子的目光讓北辰元凰想逃。「逃避什麼？我什麼也沒有，還需要逃避嗎。」是啊，什麼也沒有了。
「往前行吧，說不定也有人在等你。」抬起手，指引北辰元凰該走的路，男子的目光轉回想守護的地方，眼神既依戀又哀傷。
看著男子孤獨的背影，北辰元凰忍不住開口：「你……後悔過嗎？」
「你呢。」男子不答反問。
「我？」北辰元凰一愣。
「去吧。」男子笑了起來，笑容中有著溫柔。
帶著不解，北辰元凰還是往前行，途中見著了許多人，只可惜都不是自己想要見的人。
到底在找尋什麼，北辰元凰也不知道。
「年輕人，你準備好了嗎？」蒼老的聲音喚住北辰元凰迷惑的步伐。
北辰元凰看到一位身著灰衣的老婦人。「準備什麼？」
「準備輪迴。」老婦人慈祥的回答。
「輪迴……」
「是啊，輪迴。」
「請問……我會變成什麼？」步上修羅道的自己，會到六道輪迴中的哪一道贖罪懺悔？
「喝下吧。」老婦人並沒有回答北辰元凰，只是拿了一碗有著芬芳香氣的水要北辰元凰喝下。
看著透明中帶有淡黃的水，北辰元凰知道那便是所謂的孟婆湯。轉頭看著四週，還是沒看見說了要等自己的人。
「果然你還是騙了我。」真傻，自己親手結束了一切，怎能冀望他會在黃泉路等著自己。
北辰元凰眼睛染上一層水霧，以致來不及看到朝他急奔過來的身影。
捧著瓷碗，北辰元凰帶著心死的絕望，毫不遲疑的喝下孟婆湯。
「凰兒！」來遲一步了嗎？北辰鳳先慘白著一張臉伸出顫抖的手，撫上日思夜想的秀雅面容。
「你是誰？」北辰元凰看著慘白著一張臉的人，語調是如此平淡無波。
一句話，轟的北辰鳳先站不住腳。「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將你傷的如此沉重嗎？」摟住纖細的身軀，北辰鳳先心中此刻只剩下絕望。
「請你放開我，我該進入輪迴了。」皺著眉，北辰元凰漠視心中異樣的感覺，硬是推開臉色慘白的北辰鳳先。
看見北辰元凰的反應，老婦人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凰兒！」看著北辰元凰頭也不回的走入輪迴，北辰鳳先無力的跌坐在地。
「你也該進入輪迴了。」
「不。」北辰鳳先拒絕。
「年輕人，何苦呢？他有他該贖的罪啊。」
「贖罪？凰兒要贖什麼罪？」不是死了一切就煙消雲散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喝下吧。」
「我不想喝。」凰兒已經忘了自己，他不想連自己也忘了凰兒。
「唉。」老婦人輕聲嘆息間，一掌將北辰鳳先送入輪迴。
情這一字，誤人太深。願你莫執著過往，好好把握幸福。
落入輪迴間，北辰鳳先依稀聽見柔柔的嘆息。
紅塵夢醒(二)輪迴
「北辰元凰，還我命來！」
「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們是誰？不要過來！
「凰兒，為父帶你殺出重圍。」
爹親，凰兒不要離開你，凰兒只想跟爹親離開紅塵！
「我在……地獄……等你。」
為什麼要騙我！
「凰兒？凰兒醒醒。」柔和的嗓音輕喚。
「啊！」北辰元凰由睡夢中驚醒。
白皙的手輕撫上北辰元凰的額頭。「凰兒，你做惡夢了嗎。」漂亮的眼眸有著擔心。
「玉爹爹，爹呢。」對上熟悉的墨綠，卻沒有讓自己安心的黑，北辰元凰下意識的找尋。
玉階飛搖搖頭笑了起來：「你忘了你爹有事情出去，我們說好今日要去接他的嗎？」
「凰兒忘了。」低著頭，北辰元凰小臉紅了起來。
「都是那個惡夢害的啦，凰兒才會忘了。」嘟著嘴，北辰元凰把頭埋在玉階飛的懷中。
輕輕把北辰元凰小小的身子抱在懷中，玉階飛柔聲安撫：「好好好，是什麼樣的夢讓凰兒害怕呢。」
隨著凰兒的年紀增長，凰兒做惡夢的次數漸趨頻繁，這個情形讓玉階飛擔心了起來。
「唔……」皺起秀麗的眉，北辰元凰偏著頭努力回想。過一陣子，北辰元凰哭喪著仰起小臉：「玉爹爹，凰兒想不起來。」
奇怪，明明是很可怕的惡夢，為什麼自己想不起來呢？
「呵呵，那我們去接你爹，凰兒快去梳洗一下吧。」玉階飛巧妙的轉移北辰元凰的注意力。
「好。」北辰元凰乖巧的離開玉階飛的懷抱，自己梳洗更衣。
看著北辰元凰嬌小的身影，玉階飛的眼中有著疼惜。
「玉爹爹。」
「嗯？」
「玉爹爹不要打瞌睡，凰兒想趕快去接胤爹爹。」
以為玉階飛想睡覺，北辰元凰趕忙拉著玉階飛往外走。
「好好。」牽起北辰元凰的小手，一大一小的身影往村外走去。
一路經過市集，北辰元凰瞪大了眼睛看著熱鬧的人潮，小手緊緊抓牢玉階飛，深怕一個不注意就走散了。
「階飛、凰兒。」淳厚好聽的聲音有著欣喜。
「爹！」北辰元凰高興的往聲音方向跑去。
「凰兒小心點。」玉階飛笑著提醒，也加快自己的步伐往那道挺拔的身影走去。
「凰兒有想爹嗎？」順勢抱起北辰元凰小小的身子，北辰胤的眼神盡是疼愛。
小手攬著北辰胤的脖子，北辰元凰高興的回答：「有。凰兒每天都好想爹。」
「是啊，每天都在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玉階飛捏了捏北辰元凰的臉頰，順便遞了一跟冰糖葫蘆。
「那你呢。」
北辰胤突然貼近玉階飛的耳際，優雅淳厚的嗓音讓玉階飛紅了臉。
「你……」氣的白了北辰胤一眼，玉階飛微笑的嘴角洩漏心思。
「爹爹，今天是廟會嗎？」偏著頭，北辰元凰不解的看著笑著曖昧的北辰胤。
「是啊，晚上帶凰兒來看廟會可好。」
呵呵，他的階飛還是那麼容易臉紅。
「嗯。」一聽到晚上要來廟會，北辰元凰興奮的眼睛都亮了。
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的回到翠篁居，北辰元凰便識相的跑去溫習書冊。
「階飛，此次我回去放棄了一切。」
「可惜嗎。」
「不，只要有你跟凰兒，北辰胤已經沒有遺憾。」將墨綠色的人影摟在懷中，北辰胤心中只有滿足。
「胤。」感動的靠著北辰胤溫熱的胸膛，玉階飛紅了眼眶。
「對了，此次我打聽到凰兒父母的下落。」
「那他們要把凰兒帶回去嗎？」玉階飛有點不捨。
「他們夫妻去年死於瘟疫。」
「啊。」
「你會反對我把凰兒留下嗎。」
「不會，我疼愛凰兒一如往昔。」
玉階飛知道，北辰胤疼愛北辰元凰，即便今世他們已不在是真正的父子，他相信北辰胤仍會為了北辰元凰付出一切。
「凰兒似乎被業障所苦。」皺起眉，玉階飛有著擔憂。
「他還是每日被惡夢嚇醒嗎。」
「嗯，但是醒來後他又不記得夢中的一切。」這才是他跟北辰胤所擔心的事情。「不過凰兒這次倒是不斷重複，為什麼你要騙我這句話，讓我覺得很奇怪。」是誰讓輪迴過後的凰兒念念不忘。
「有沒有可能是北辰鳳先？」這是北辰胤唯一能想到的人。「我不希望凰兒在跟他扯上關係。」想到北辰鳳先，北辰胤的語氣就不自覺的不快起來。
「你有偏見。」玉階飛笑了起來。
「或許吧。」聳聳肩，北辰胤無奈。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帶凰兒去廟會了。」摟著所愛，北辰胤笑的滿足。
紅塵夢醒(三)初遇
「鳳先，你在這啊。」
「母親。」看見母親，北辰鳳先趕忙放下手中的筆。
「你在畫畫。」渡香蝶趨前看著畫中的人，畫中的人有張秀雅的臉孔，美麗的眼睛有著哀傷。「這是哪家的姑娘？」渡香蝶有點好奇，因為自己從未見過畫中的人。
「這……我也不太清楚。」北辰鳳先尷尬的笑了起來。
是姑娘嗎，北辰鳳先有著疑惑。直覺畫中的人對自己很重要，但是無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
「今日北村有廟會，你要跟江修他們一塊去嗎。」
「出去走走也好，那母親，我先去找江修他們。」
「去吧。」看著北辰鳳先離開，渡香蝶嘆息了起來。
鳳先這孩子好像一直在找些什麼，小時抱在懷中，也不時左右張望，就好像在尋找很重要的人一樣；偶然機緣下有一位灰衣老婦人說能讓鳳先靜下心來，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便讓鳳先喝下老婦人給的水，鳳先出門不安的情況就只有偶爾才會出現。唯一讓自己不解的是，當時要鳳先喝下老婦人給的水時，鳳先激動哭鬧不休的神情，渡香蝶到現在仍無法理解。
在次看著鳳先筆下的人，渡香蝶感到熟悉，覺得畫中的人彷彿背負著無盡的枷鎖。
…………………………………………………………………………………..
「鳳先，你又在發呆了。」楚華容看著東張西望的北辰鳳先忍不住嘆息。
「你怎麼東張西望的老毛病還是改不掉啊。」渡江修忍不住插嘴。「你到底是在找什麼？」真是搞不懂北辰鳳先是在看什麼東西。
找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突然北辰鳳先看到熟悉的身影，心，彷彿被投入一顆石子般，激起陣陣漣漪。
是他！我終於找到你了。害怕失去的感覺在度湧上心頭，北辰鳳先不加思考的往前跑去。
「鳳先？你去哪啊？」看著北辰鳳先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楚華容趕緊拉著渡江修追去。
「玉爹爹，凰兒想吃糖葫蘆。」北辰元凰拉著玉階飛的手撒嬌。
「好。」看著北辰元凰的可愛模樣，玉階飛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爹爹去買糖葫蘆，凰兒要抓好爹爹的衣服喔。」玉階飛囑咐北辰元凰避免被人群衝散。
「凰兒知道。」一直到玉階飛挑好糖葫蘆時北辰元凰都乖乖的待在玉階飛身邊，直到遠方出現北辰胤挺拔的身影，北辰元凰便忘了玉階飛的囑咐，跑向北辰胤。
「凰兒你的……凰兒！」沒看到北辰元凰，玉階飛大驚失色。
「爹……」爹呢？北辰元凰在轉頭「玉爹爹……」看不到讓自己安心的兩道身影，北辰元凰嚇呆了。
「爹……玉爹爹……嗚……」看著週遭的人來人往，北辰元凰害怕的哭了起來。
「凰兒！」
「階飛？怎麼了？」
「胤！凰兒跟我走散了。」玉階飛急的不得了。
「什麼！我們分頭找，一刻鐘後在這裡碰面。」聽到愛子走丟，北辰胤也急了起來。
北辰鳳先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不知道為什麼，直接開口叫出彷彿在也熟悉不過的名字：「凰兒……」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北辰元凰轉頭。
真的是他！我終於找到你了。「凰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大哥哥你是誰？」看見北辰鳳先，北辰元凰並不如北辰鳳先那般激動，帶淚的小臉因為看到是北辰鳳先而失望。
「我是……」
北辰鳳先來不及開口，便被北辰胤打斷。
「凰兒！」
「爹！」看到熟悉的身影，北辰元凰哭著飛奔到北辰胤的懷中。「嗚……爹……凰兒好怕……嗚……」小手緊緊抱著北辰胤的脖子，北辰元凰哭的悽慘。
「凰兒乖，我們去找玉爹爹好不好。」看著愛子哭的傷心，北辰胤本想責備的言語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嗯。」
大掌輕拍愛子的背，北辰胤輕聲安撫。「你玉爹爹看你不見急的不得了，凰兒下次要聽話喔。」「我們去找你玉爹爹。」臨走前，北辰胤看了北辰鳳先一眼。
北辰胤！乍看北辰胤，北辰鳳先呆住了。他們今世仍是父子！北辰鳳先無法消化這個讓他錯愕的訊息，只能站在原地看北辰胤離開。
「凰兒！」看到北辰胤帶著北辰元凰出現，玉階飛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玉爹爹對不起。」低著頭，北辰元凰紅著眼眶。
「沒事就好，爹爹很擔心呢。」
「階飛，我們可能要離開這裡。」北辰胤的臉色有點難看。
沒想到北辰鳳先那小子還記得他兒子。
「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北辰鳳先。」
「你不想他們在一起。」
「我只是不想凰兒在受傷。」誰知道北辰鳳先會不會又傷害凰兒。
知道北辰胤還無法釋懷前世，玉階飛也不在說什麼，他相信如果北辰鳳先真的深愛北辰元凰，就會克服一切，如同他跟北辰胤一樣。
紅塵夢醒(四)再會
「為什麼要騙我……」
凰兒？你在哭嗎？別哭啊！我會心疼。
「你是誰？」
凰兒……你不記得我了嗎？
「凰兒！」爭開眼，北辰鳳先知道是夢。「凰兒……你到底在哪裡……」自從廟會一別，轉眼已經過了十年。
這十年間，任北辰鳳先怎麼找，北辰胤他們宛若由人間消失一般，無人能知道他們的下落；而北辰鳳先十年間就做著同樣的夢，看著夢中的北辰元凰哀傷的哭泣，自己卻無能為力。
執起畫筆，畫中的人兒依舊，只是現實呢？人海茫茫，又該到哪裡找尋？
「凰兒，你現在過的可好？如果我們在次見面，你會記得我嗎？」望著窗外白雲，北辰鳳先一遍又一遍想著北辰元凰的容貌。
「回魂喔！」
「你就不能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叫我嗎？」一回神就看見渡江修放大的俊臉，北辰鳳先有點無奈。
「我有啊，我叫你好多次了。」渡江修無辜的回答。
「什麼事情。」明白自己可能想事情想的出神，北辰鳳先也就不好意思在說些什麼。
「北村有廟會，要去嗎？順便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渡江修明白剛回神的北辰鳳先絕對不會幫自己倒茶，所幸自動一點，避免自己渴死。
北村的廟會？「北村不是很久沒舉行廟會了？」北辰鳳先有點訝異。
距離上次已經有十年未舉行，為什麼又開始舉辦廟會？
「好像是新任的村長舉辦的吧。」渡江修努力回想是誰告訴他這個訊息，但是任憑自己想破頭，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告訴他北村舉辦廟會。
「嗯，對了，你說要介紹誰給我認識。」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死都不能說是變相的相親，不然北辰鳳先一定不去，萬一不去，到時候對蝶姨就不好交代了。
「晚上見。」為了怕自己說溜嘴，渡江修趕忙離開。
「廟會嘛……十年了啊……」看著畫中的人兒，北辰鳳先笑的苦澀。
……………………………………………………………………………………
「咦！今天有廟會啊。」
在回故居，沒想到又碰巧遇到廟會。
「好久沒回來了，不知道翠篁居變的如何了。」不會變成荒地吧！玉階飛實在有點擔心。
知道墨綠的人兒在擔心什麼，北辰胤笑了起來。
「笑什麼？」彷彿心有靈犀般，玉階飛白了北辰胤一眼。大有翠篁居變成鬼屋你就慘了的意味。
「害怕就走快一點，用你的眼去確認我說的話。」
「哼。」
「爹，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翠篁居。」北辰元凰重回故居，秀雅的臉龐有著欣喜。
「要我讓你先跑嗎。」即使愛子已經長大，但是看在北辰胤眼中，仍是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孩子。
「說不定你會輸給凰兒。」玉階飛拐彎說有人已經老了。
「是啊。」
北辰胤無奈的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一搭一唱的在損自己，表情雖然是無奈，眼神全是寵溺。
結果這場比賽又是在一副天倫和樂之下宣告無疾而中。
「這……」看著跟十年前相同的景色，玉階飛有點不敢相信。
「我沒騙你們吧。」看著瞪大美眸的兩個人，北辰胤笑的得意。
「爹，我想去找朋友。」看著兩人你儂我儂，北辰元凰識相的不打擾這對數十年感情始終如一的愛侶。臨走前順手帶上房門，不讓滿室的愛意降溫。
………………………………………………………………………………..
「爹他們的感情還是這麼好。」倚著茶樓的欄杆，北辰元凰百般無聊的看著因廟會兒熱鬧的人群。
自己不在是十年前的孩子，所以爹也不在擔心自己會走丟，想著總是在小時候自己走累了，北辰胤就會將自己抱在厚實的懷中；偶爾自己也會讓玉階飛背著，靠著玉階飛溫暖的背睡著。想到過去，北辰元凰忍不住嘆息。
突然有抹粉色身影閃入視線，好似一名女子有著困難。北辰元凰付了茶水錢後往女子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幾名醉漢在調戲一名女子。
「你們……」女子顯得有些驚慌。
本來是想早點到茶館等人，沒想到半途遇到這些醉漢。
「小姑娘別這般冷淡嘛！」
「救人啊。」女子尖叫出聲。
「住手！」北辰元凰出聲阻止。
「喲！沒想到一下子就有兩位美女。」
聽到醉漢說自己是女子，北辰元凰氣紅了一張小臉。「你說誰是女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長相，但是因為長相被調戲還是第一次。
「小美人別害怕，大爺會好好疼……」醉漢話還沒說完，就被北辰元凰打昏在地。
「這美人是個嗆辣子啊。」看著同伴被打昏在地上，其他人的酒醒了大半。
「把她抓回去，說不定爺會給我們賞賜呢。」
「是啊，嗆辣子的美人，說不定比柔弱的美人更讓爺高興。」
看著大漢一人一語，北辰元凰氣炸了，平常跟玉階飛所培養的氣質也消失殆盡，北辰元凰忍不住怒斥：「看來不打醒你們還真是愧對我自己！」
「公……公子……」粉衣女子輕喚。
「妳還不走。」被醉漢們氣到氣質全消的北辰元凰對女人大聲起來。
「好……」粉衣女子被嚇了一跳，本來想開口的道謝全忘了，趕快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
「蝶衣！」謝天謝地找到人了。不然找到北辰鳳先，不見了胡蝶衣這還像話嗎？
「江修！」看到渡江修，蝴蝶衣宛若看到救星。
「妳跑到哪……欸！別拉啊…….」渡江修還沒說完，就被蝴蝶衣拉著跑。
「江修快，快去幫人。」不知道剛剛那位公子會不會有危險。
「欸……鳳先救我啊……」被蝴蝶衣拖著跑的渡江修開口求救。
北辰鳳先只是快步跟在他們身後。
「這小美人還挺有兩下子。」
「找死。」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醉漢在調戲女子，誰知道並非如此，如果是一對一對北辰元凰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但是人多應付起來就有點吃力了。
來到蝴蝶衣方才受到騷擾的巷子，北辰鳳先聽到熟悉的聲音。
凰兒！可能嗎？北辰鳳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凰兒。」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北辰元凰愣了一下，卻忘了交戰中分神是大忌，頓時右腕被利刃劃傷。
「唔！」北辰元凰吃痛的哼了一聲。
「凰兒！」看到北辰元凰受傷，北辰鳳先大怒，抽起隨身配劍加入戰局。
「你怎麼不去幫忙？」胡蝶衣瞪了在一旁看戲的渡江修一眼。
「不用啦。」剛剛那個叫凰兒男子一個人就足夠應付了，現在北辰鳳先也加入戰局，應該沒多久就結束了吧。
果然如渡江修所預料，沒多久那群人傷的傷逃的逃。
「凰……」
「公子你沒事吧。」胡蝶衣一看醉漢都跑光了，趕忙跑向北辰元凰，也打斷北辰鳳先的話。
「妳沒事吧？」象徵性的問一下，北辰元凰只想趕快回去包紮受傷的手。
「小女子胡蝶衣，請問公子大名，改天好前往答謝。」
看到胡蝶衣害羞的模樣，渡江修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不用了。」
「欸，男子漢別那麼小氣嘛。」
「北辰元凰，翠篁居。」本來想拒絕，但是在聽到渡江修調侃的語氣後，北辰元凰不自覺說出自己的名字。「如果沒事我先走了。」冷冷丟下一句，北辰元凰頭也不回的離開。
「時候不早了，我們送妳回去吧。」看著表情怪怪的北辰鳳先，渡江修決定先把胡蝶衣送回家。
只是明天要怎麼跟蝶姨報告今天的事情啊。
…………………………………………………………………………………….
「凰兒怎麼還沒回來？」玉階飛站在門外張望。
「階飛，你先把湯熱一下吧，我怕凰兒回來肚子餓。」
「好吧。」
看見玉階飛走近屋子，嘆了口氣，北辰胤無奈的開口：「出來吧，要讓爹擔心嗎。」
「爹……」北辰元凰像個孩子似的低頭不敢看北辰胤。
「剛才就聞到血腥味，受傷怎麼不先包紮。」
「玉爹爹他……」北辰元凰漂亮的眼睛佈滿乞求。
如果讓玉爹爹知道自己受傷，玉爹爹一定會大驚小怪，想到這裡北辰元凰就頭痛。
「階飛那裡我來說，你先回房吧。」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問題。」柔和的聲音響起，隱約散發著怒氣。
「階飛。」
「玉爹爹。」
糟糕！這下死定了。這是北辰胤父子此時心中共同的想法，溫和的玉階飛不生氣則以，一旦真的生氣，北辰胤父子也只有聽話的份。
「階飛時間不早了，先讓凰兒休息吧。」
瞪了北辰胤一眼，玉階飛漂亮的臉上明顯告訴北辰胤父子兩個字----別想！
「玉爹爹……」北辰元凰輕輕搖晃玉階飛的袖子。
「要睡也要先把傷口包紮好才能睡。」對北辰胤父子，玉階飛就算生氣也通常沒辦法氣太久。
「我就知道玉爹爹最好了。」明白玉階飛並不生氣，北辰元凰鬆了一口氣。
「會疼要說喔。」細心包紮北辰元凰的傷口，玉階飛仍然捨不得的叮嚀幾句。「真是拿你沒辦法，下次要小心點啊。」雖然知道北辰元凰已經不在是當年的小孩，但是玉階飛仍是喜愛輕捏北辰元凰的臉。
「快去休息吧，明天可要把事情經過告訴我們。」看著愛子已經有倦容，北辰胤催促愛子快休息。
「凰兒知道。」
回到了房間，也許是真的累了，北辰元凰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紅塵夢醒(五)命運
午後的陽光宜人，渡江修卻苦著一張臉走在街上，身後還跟著死纏不放的胡蝶衣。
「江修，你陪我去翠篁居嘛。」
「不要。」自己還要想理由跟蝶姨報告昨天的事情，哪還有心情去什麼翠篁居，更何況跟人家不熟，是要拿什麼理由去啊。
「小氣鬼。」胡蝶衣不滿的嘟起嘴。
天啊！這女人怎麼那麼囉唆，囉唆到他開始想念華容損他的聲音，嗚……誰來救我啊！渡江修翻了翻白眼，在心中不斷抱怨。
「江修？」
這聲音！「華容！」看到楚華容，渡江修頓時感到一道曙光劃破黑暗。「華容救我，啊……鳳先！」太好了，可以交差了。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渡江修決定死拉住楚華容，他快被胡蝶衣煩死了。
「買東西。」不要一直拉住我啦，楚華容努力想甩開渡江修。
「我也要去。」嗚~~不要丟下我啦。渡江修用眼神苦苦哀求。
「我們要去拜訪朋友啦。」不要想拖我下水。
「你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對吧，鳳先。」
看著渡江修哀怨的眼神，在看看死拉著渡江修不放的胡蝶衣，北辰鳳先用眼神詢問楚華容。
「不對。」好不容易甩開渡江修的手，楚華容惡劣的回答。
不會吧！你們兩個這麼沒義氣。渡江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們要去拜訪誰？」不管啦，就算不認識我也要去啦。
「我師尊啦。」楚華容沒啥好氣的瞪了渡江修一眼。
然知道渡江修平日話就很多，但是今天會不會太煩了一點。
「渡江修。」不想在看渡江修跟楚華容在唱雙簧，胡蝶衣終於忍不住開口：「快點陪我去翠篁居啦。」
翠篁居！北辰鳳先第一次注意胡蝶衣。「月吟荷！」怎麼可能！
胡蝶衣柳眉上揚，語氣有點不悅：「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月吟荷姊姊。」為什麼大家的心中都只有姊姊，相似的臉為什麼注意的都是月吟荷。
「鳳先，你認識月吟荷？」渡江修有點吃驚。
怪怪，鳳先怎麼會認識月吟荷。
「這……」
「算了，我自己去。」胡蝶衣轉身跑開。
「蝶衣的脾氣真倔降，跟她溫柔的姊姊差好多。」擺脫麻煩的渡江修又恢復了一貫輕鬆的語調。
真搞不懂，相似的一張臉，怎麼個性南轅北轍？
「江修，你把人家氣走了。」楚華容有點同情胡蝶衣。
搔搔頭，渡江修苦笑：「我下次在跟她賠罪好了。」
「哼！」冷哼一聲，楚華容拉著北辰鳳先離開。
「欸！等我啊。」看著有點生氣的楚華容拉著北辰鳳先離開，渡江修趕忙追了過去。
…………………………………………………………………………………….
「可惡！」跑到河邊的胡蝶衣眼眶泛著淚水。「我跟姊姊長的那麼相似，為什麼大家的話題都是姊姊？」委屈的拿起顆石子奮力一丟。
「哎！」北辰元凰痛呼一聲。
「啊！」糟糕，丟到人了。
胡蝶衣考慮是不是要溜開，突然間看到被石頭丟到的人正是北辰元凰。
這是怎麼回事啊？不過到河邊洗把臉也會有事。北辰元凰轉頭想尋找兇手，卻看到熟悉的身影。
「怎麼又是妳？」不會吧！又是這個女人。
紅著臉、低著頭，胡蝶衣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咦……」原本以為北辰元凰會生氣，卻看到北辰元凰遞了條手絹給自己，訝異的抬起頭，北辰元凰漂亮的臉上帶著無奈的微笑。
「小花貓。」看到胡蝶衣委屈的小臉，本來想生氣的情緒消失，北辰元凰笑著調侃。
接過染有芳香氣息的手絹，胡蝶衣心中一陣暖流，因為她知道眼前僅有一面之緣的北辰元凰在安慰自己。
「沒禮貌。」胡蝶衣笑著回嘴。
「開心了？」
「謝謝。」看北辰元凰有準備離開的跡象，胡蝶衣想也沒想抓住北辰元凰的衣袖。
「有事？」
糟糕，要講什麼呢。「那個……你的手絹……我洗乾淨在還你好嗎？」
「不用了。」不過是條手絹。
「那……那……」
偏著頭，看著胡蝶衣的表情，北辰元凰笑了起來。「我送妳回去吧。」說真的，自己並不討厭眼前這個倔強的姑娘。
「好……」意識到自己一點也沒有姑娘家的形象，胡蝶衣的臉更紅了。
「哈哈哈，妳真的好有趣。」
「你太過分了！」知道北辰元凰在取笑自己，胡蝶衣氣的跺腳。
「抱歉抱歉。」口頭上雖然倒著歉，但是還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叫胡蝶衣，你叫我蝶衣就好了。」
「那妳也叫我元凰吧。」
「好。」北辰元凰真誠的笑容，溫暖胡蝶衣的心。
「謝謝你昨天救我，你手上的傷好多了嗎？」
「我已經處裡過了。」笑一笑，北辰元凰要胡蝶衣別放在心上。
「好奇怪，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你。」對著北辰元凰，胡蝶衣脫口說出自己的感覺。
「說不定前世我們認識吧。」對胡蝶衣，北辰元凰有著奇異的感覺。
「是嗎。」胡蝶衣有點高興。
「蝶衣？」
「姊姊！」
「真的是妳，遠遠看我還有點懷疑呢。」月吟荷溫柔的笑了起來。「這位是……」看見北辰元凰，月吟荷忍不住詢問。
「北辰元凰。」北辰元凰有禮貌的自我介紹。
月吟荷呆了一下，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姊姊？」胡蝶衣有點不安。
回過神的月吟荷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先回去，妳可別太晚回家喔。」朝北辰元凰輕點頭算是告辭。
看著月吟荷離去的背影，胡蝶衣有點落寞。此時溫暖的感覺撫上自己的頭，是北辰元凰漂亮的手掌。
帶著溫暖的笑意，北辰元凰說：「不要想太多，這樣妳會比較快樂。」
「元凰……下次我可以去找你嗎？」
「這……翠篁居的路程，如果是姑娘家會有點遠……」
「這樣啊。」胡蝶衣有些失望。
「我離開這已已經十年了，下次妳介紹我些好吃的東西吧。」
「沒問題。」知道還會在見面，胡蝶衣已經很滿足了。
「走吧，我送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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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甫進門，北辰元凰習慣性的叫著北辰胤。
「凰兒回來啦，換件衣服用膳吧。」看見北辰元凰回家，玉階飛要北辰元凰換件衣服好一同用膳。
「凰兒你好像很高興。」看見愛子心情愉悅，北辰胤感到好奇。
「爹，我認識了一位很有趣的姑娘。」
姑娘？北辰胤劍眉上揚。
「一位叫做胡蝶衣的姑娘。」
胡蝶衣！聽到胡蝶衣的名字，北辰胤筷子差點掉到地上。北辰元凰沒發現北辰胤的動作，玉階飛發現了。
心有靈犀何需言語，眼神的交會便可以傳達一切，玉階飛將北辰胤對愛子的關心看在眼中，並沒有將疑問說出口。對不熟悉的過往，玉階飛知道自己了解太少。
紅塵夢醒(六)錯誤
「年輕人。」
「啥？」渡江修看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灰衣老婦人。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可以請你買下這把弓嗎。」灰衣老婦人拿出把製作精美卻好似經歷戰火年代的弓。
「這……」渡江修有點為難。
這把弓是很漂亮，可是自己又不會用，買了放在家中給蜘蛛結網嗎？
「就當幫我這老太婆一個忙吧。」
恍惚間，渡江修便掏出身上的錢，買下老婦人的弓。再回神，已經來到跟楚華容他們相約好的茶館。
「渡-江-修-你遲到了。」楚華容刻意強調渡江修的名字，表達對渡江修的遲到有所不滿。
「等等茶水錢你付。」
知道自己理虧，渡江修只能接受楚華容的提議，此時突然看到手上拿的弓，才想到身上沒錢了。
「那個……鳳先……可以先幫我付嗎？我沒錢了。」渡江修笑的尷尬。
「嗯。」
「你該不會睡過頭忘了帶錢吧。」
看著笑的有點刺眼的胡蝶衣，渡江修趕忙澄清。「哪是啊，還不是這把弓害的。」奇怪，明明就沒有要買的慾望，怎麼會把錢都給那個老婦人呢？
「你買這東西做什麼啊，你會用嗎？」楚華容的眼裡有著懷疑。
蒼龍弓！「江修，你跟誰買的。」北辰鳳先想知道是誰把蒼龍弓賣給渡江修。
跟誰買……「我忘了耶。」渡江修竟然想不出老婦人的容貌。
「好漂亮的弓。」月吟荷忍不住讚嘆。
「上頭有字？蒼龍。」楚華容皺起眉，直覺不喜歡這把弓。
「江修，你買多少。」
「幹麻？」
「賣我好不好。」
「妳會？」渡江修用著極度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胡蝶衣。
「我要送人。」
「送人？」送這種東西給人家好嗎？
「我要拿去送給元凰。」胡蝶衣在跟北辰元凰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知道北辰元凰會使用弓箭。
「好啊。」渡江修爽快的答應。
「妳要自己送去？」這些日子自己並不是沒有去找尋過北辰元凰，只不過朝思暮想的人兒沒見到，每次都被北辰胤趕走。
看著有些重量的蒼龍弓，胡蝶衣有些猶豫。
「我幫妳拿吧。」如果有胡蝶衣一起，應該可以見著凰兒吧。
「那我們先去找元凰。」聽北辰鳳先要幫自己的忙，深怕北辰鳳先臨時改變主義，胡蝶衣趕忙催促。
「我們也一起去吧。」楚華容提議。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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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蝶衣小姐，還沒到啊。」渡江修抱怨了起來。
肚子好餓，早知道就把剩下的茶點包走。
「前面就是了。」
「元凰！」
北辰元凰正坐在數下看書，光線透過樹葉落在北辰元凰身上，朦朧的讓北辰鳳先感到不切實際。
「蝶衣、吟荷……你們……。」看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北辰元凰有點訝異。
怎麼連他也來了？北辰元凰很喜歡跟楚華容以及渡江修聊天，惟獨不願意跟北辰鳳先一起。自己跟北辰鳳先並沒有過節，可是就是不願意接近他。
所以當北辰鳳先出現在翠篁居，自己總找一堆理由藉口要北辰胤幫忙阻擋；但是在看到北辰鳳先離去的背影，總是有股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
「我拿東西來給你喔。」
「凰兒，請客人近來喝杯茶吧。」恰巧散步回來的玉階飛無視北辰胤的不悅，要北辰元凰請客人喝茶。
「謝謝。」
「要吃點東西嗎。」
「好。」得救了，渡江修感動的看著拿茶點自己的玉階飛。
「元凰你看。」胡蝶衣高興的由北辰鳳先手中拿出蒼龍弓。
「蒼龍弓！」北辰胤錯愕。
北辰元凰乍見蒼龍弓，有種莫名哀傷的感覺湧上心頭，忍不住伸手撫上蒼龍弓。手上一陣暖流流過，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中出現，多的讓北辰元凰無法承受。
「啊！」北辰元凰痛苦的尖叫出聲。
抱著蒼龍弓跪倒在地，北辰元凰痛苦的近乎昏厥。
紅塵夢醒(七)重疊
「渡香蝶，祝聖上千秋萬世、國運昌隆。」
不是的……蝶姨……不是的……
「我可以為你而死，但是我要你親眼看我喝下這杯酒。」
對不起……江修……對不起……
「凰兒。」
娘……原諒我……凰兒是不得已的……
「我累了。」
太傅……連你也不要凰兒了嗎……
「凰兒，為父帶你殺出重圍。」
爹！不要丟下凰兒……求求你……不要丟下凰兒……
「萍生……」
萍生……那是……
「你後悔你為了帝位的一切嗎？」
後悔…..我……我不能後悔……
「我在……地獄……等你……」
是誰……我想不起來……心好痛……是誰……
像破碎又似完整，屬於北辰元凰的思念，屬於北辰元凰後悔，午夜孤寂的過往，正在侵蝕北辰元凰。
「啊~~~」殘缺的記憶、片段的過往，北辰元凰頭痛欲裂。
昏厥的同時，口中所唸是誰的思念？「萍生……」
「凰兒！」北辰鳳先趕在北辰元凰倒地前一刻將北辰元凰抱住。
北辰胤對嚇呆的眾人說：「你們先回去吧，北、辰、鳳、先你留下。」滿是怒火的語氣讓人無法抗拒。
渡江修眾人便被玉階飛半推半趕的離開翠篁居。
「胤……」第一次發現怒火中的北辰胤，玉階飛替北辰鳳先擔心。
「我很抱歉。」看著昏厥的北辰元凰，心，滿是懊悔。
冰冷的眼神注視北辰鳳先，望向玉階飛時卻是溫柔。「忘卻是一種幸福，你卻將凰兒的幸福奪走。」
北辰胤的話像把利劍，準確的刺入北辰鳳先的心。
看的是朝思暮想的秀雅容顏，抱著是所愛纖細單薄的身軀，北辰鳳先跪了下來，淚水，延著玉雕般的線條落下。
「凰兒……」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放手讓你自由。
輕拉北辰胤的衣袖，玉階飛知道，北辰鳳先的眼中，有著北辰胤當時的痛。
「萍生……」
「凰兒？」是夢囈，萍生是你牽掛的人嗎？那是否證明我將永遠失去你？看著昏迷中的蒼白麗顏，北辰鳳先的眼神有著心碎。
「嗯……」羽睫輕顫，北辰元凰張開眼。
「凰兒。」
北辰胤看見愛子清醒，悄悄與玉階飛離開。
「北辰……鳳先，你是來殺我的嗎？」掙脫北辰鳳先的懷抱，北辰元凰語氣平靜的讓人心碎。
為什麼？北辰鳳先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人。
「如果是我該償還的業，我不會逃避。」誤以為不說話的北辰鳳先是要自己償還前世的債，北辰元凰眼神平靜。「可是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去見一個人。」我想見那個人，那個看不清面貌的人。
那人……是你口中的萍生嗎？抬起手，輕輕碰觸北辰元凰的髮：「凰兒，我怎麼忍心傷你。去吧，但是可以請你答應我，見到他之後再見我一面好嗎？」讓我知道你是否幸福。
「謝謝。」
北辰鳳先不敢在看，怕自己無法放手。走出翠篁居，夜空竟也飄落濛濛細雨；仰頭，已經分不清楚，臉頰上的冰冷，是雨、是淚。
………………………………………………………………………………………….
「唉……」人海茫茫，你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我看不清楚你的臉？那夜北辰鳳先的表情，為什麼讓自己的心隱隱作痛。
「小二給我桂花糕。」
這聲音！北辰元凰猛然轉頭。
「這東西下酒奇怪。」
「你可以喝苦茶。」
「不用，我不想屈就桂花糕。」沉穩的男聲有著不贊同。
「請問……」是你嗎？
「嗯？」
銀白色的髮，靈動的眼，記憶中不曾改變的美麗容顏，誰的記憶？昏倒前，北辰元凰清楚聽到自己的聲音。「萍生……」
「喂！」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理由，慕少艾。」接過昏倒的北辰元凰，瞇起眼，語調中有著醋意。
喲~~生氣了。「朱痕你在吃醋。」慕少艾靈動的雙眼閃過欣喜，為的是情人的反應。
「你想太多。」儘管俊臉微紅，朱痕仍不承認。
「呼呼~~朱痕你有時候真可愛。」
「可愛這句話可以用來形容慕姑娘。」
「真不老實。」算了，來日方長。
「朱痕。」
「嗯。」
「該來的還是要來，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甜甜的笑容讓朱痕目眩，讓朱痕心甘情願被任性的人兒使喚。
「我記得前面有廟。」
「那走吧。」
…………………………………………………………………………………….
「萍生，這場賭注我終究是輸了。」
萍生？誰的記憶？傲然孤寂的黃，求不得的愛戀。
「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慕少艾溫和的笑顏。「你是萍生？」
「那是很久的過往，萍生早已不存在，你眼前的是慕少艾。」慕少艾笑的雲淡風清。
「慕少艾……你可以借我抱一下嗎？」
「好啊。」美人要抱自己，哪有拒絕的道理。
不顧一旁氣炸了的朱痕，慕少艾將北辰元凰抱在懷裡。
抱緊慕少艾，北辰元凰開口：「萍生，你幸福嗎？」
「是的，我很幸福。你……怨我嗎？」是你嗎？透過北辰元凰，慕少艾彷彿看到了那抹傲然不悔。
「即使時光倒流，我仍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交纏的視線，記憶中重疊的容顏，得到的答案仍是心碎。心，不在疼痛，豁然中只有些微的失落。
誰的記憶模糊？誰的愛恨強烈？忘了誰？又想起了誰？模糊的面孔逐漸清晰，若真的是業，也該面對。
告別慕少艾，北辰元凰不再遲疑。
紅塵夢醒(八)釋懷
回到翠篁居的北辰元凰並沒有馬上去找北辰鳳先，而是先找北辰胤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爹。」
「回來了。」
「我可以問爹一件事情嗎？」看著玉階飛，北辰元凰有點猶豫。
察覺北辰元凰的猶豫，準備離開的玉階飛卻意外的落到溫暖的懷抱。
「問吧。」
「爹，你愛娘親嗎？」
不意外愛子的詢問，北辰胤淡淡的訴說過往：「我跟你娘是因為利益的關係才在一起，所以我幾乎連她的容貌都記不清楚。我雖然不愛她，但我卻很愛你。」
「凰兒，每一位母親都很美麗而且偉大，我相信她愛你的心意並不輸給我，至少在斷氣前她流露的是為人母親的不捨。所以我要你記得，你有一位很愛你的母親。」
「那……她是我今世的娘親嗎？」
「很遺憾，我並不清楚。」看著愛子的失落，北辰胤有著不捨。
「爹……當記憶交錯的時候，你痛苦後悔過嗎？」
「當所愛的人不在記得自己，怎麼會不痛，即使結果會不完美，至少不會留下遺憾。」看著愛子，北辰胤意有所指。
大掌撫上愛子的頭，「凰兒，你母親的墓在皇陵江旁的水月庵。」
「爹……」北辰元凰跪了下來。
重疊的記憶，一樣溫暖的大掌，關愛的眼神。唯一的不同，自己終於可以父子相稱，不在遺憾。
「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爹都永遠支持你，去吧。」
流著淚，北辰元凰看著自幼疼愛他的兩個人，奪門而出。
「凰兒！」
「階飛。」伸手拉住泣不成聲的玉階飛，「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背負的業，凰兒有權選擇自己的路。」
「你後悔過嗎？如果我當初的選擇不是你，你還會願意背負著記憶繼續找尋我嗎？」
「我不會後悔，如果那是你選擇的幸福，我願意背負輪迴的記憶等你原諒我。」四目相對，是不悔的誓言。
……………………………………………………………………………………
「皇陵江……」這裡是自己生命終結的地方。
重遊魂斷故地，北辰鳳先沒有恨，只有記憶中的漫天紅雨，以及那絕望傷痛的容顏。
「少俠，你有心事。」
轉頭的北辰鳳先愕然，一位有著美麗容貌的灰衣女子在自己身後，細緻的臉竟跟北辰元凰有點相似。
「你似乎背負著記憶啊。」眼見北辰鳳先不語，灰衣女子輕輕的笑了。「每個人生來就有屬於自己的業，無論好壞，是早就決定好的命運；一生的是非功過，在回歸塵土後就該煙消雲散。留戀過往是沒有意義的舉動，唯有放手才能得到自由，為有遺忘才能重新開始。」
「屬於……自己的業？」北辰鳳先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業，要看你如何解釋，對我而言，情，似乎也是一種業。」灰衣女子望著遠方，眼神有著依戀。
「情這一字，誤人太深，為愛受傷的，往往不只一個人。太過執著過往，反而會迷失自己。」女人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一切。「有時候遺忘，並不是殘忍，而是一種慈悲；如果重疊記憶的交錯是一種痛苦，為麼不選擇重新開始。」
「忘卻是一種幸福，你卻將凰兒的幸福奪走。」北辰鳳先茫然，腦中浮現北辰胤對自己說過的話。
「凰兒……」是不是，我注定會失去你。
……………………………………………………………………………………..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業，也許是前世、也許是今生；既然做了就不能後悔。」
「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成就任何一件事情都會有人受傷，這就是命運，不會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無暇。」
「你就是你，不需要背負任何人的過去而執著。如果想改變，就放手去做不要在乎後果，至少你對的起自己。」
「每個人生下來就有罪，這就是因果輪迴。」
慕少艾跟朱痕的話在北辰鳳先腦中徘徊，北辰元凰深吸一口氣，迎向皇陵江。
不具名的墓碑雖然有著歲月的痕跡，因為北辰胤交代水月庵的人代為打理，即使有著痕跡卻也整潔。
忍住奪眶的淚，北辰元凰開口：「娘，凰兒來看您了。很感謝娘讓凰兒來到人間，這些年凰兒過的很幸福。娘，您到底長的是什麼模樣呢？爹說凰兒跟您長的很像很像……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想像……娘親的模樣……我都只能把娘親的臉跟長孫太后的重疊……娘……您可以原諒凰兒嗎……娘……」
手指輕觸平整的墓碑，淚水還是順著臉部優雅的線條滑落。「爹說娘親很愛凰兒，可是凰兒連娘親的名字都不知道……娘親會怪凰兒嗎？您當初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生下凰兒呢？」北辰元凰對著冰冷的墓碑詢問著今生無法了解的疑問。
身後的腳步聲吸引北辰元凰的注意，迷濛間，北辰元凰瞧見了一張記憶中讓自己懷念的面孔。
紅塵夢醒(九)夢醒
糾纏的視線是兩種不同的心思，北辰鳳先開口打破沉默。「凰兒！」
「北辰鳳先。」
「你……」你已經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你是來殺我的嗎？」
「什麼？」北辰鳳先再度錯愕。
迎向北辰鳳先的目光清澈如水。「對於前世的記憶，我了解有限，但是我知道我似乎傷害了很多人，所以我願意面對我所該償還的業。」
北辰鳳先白了一張臉。「你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為什麼獨獨遺忘了我們的過往。
見北辰鳳先笑的苦澀，心竟有一絲疼痛。閉上眼，北辰元凰表情平靜，只希望償還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沒有預期被長劍刺穿身體的疼痛，反而落入讓自己悸動莫名的懷抱，唇上的溫熱觸感，讓北辰元凰瞠大了眼。
映入自己眼簾的，是北辰鳳先溫柔卻哀傷至極的眼，唇上的溫熱，是北辰鳳先傾盡一生的思念，痛苦而揪心。
「我放不了手，凰兒。我知道該讓你自由，可是我放不了手；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我不想放開你的手，告訴我，我該怎麼才能讓你自由。」看著自己深愛的容顏，北辰鳳先掙扎。
看著溫柔卻哀傷至極的眼，北辰元凰瞬間明白了那個記憶，那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只是因為太相似而誤解。那是屬於另一個真實的記憶，屬於傲然孤寂王者的記憶。
那是傾盡一生無悔的愛戀，縱使早知道結果是痛苦，仍然有如飛蛾撲火，只為換取片刻虛幻刻骨的記憶。得不到，卻又捨不得毀壞，甘心黃泉沉浮。
跨越陰陽的一吻，思念且哀傷。那抹傲然孤寂的黃，最終仍是放手，讓羈絆的心自由。只因……太愛那記憶中的鵝黃，所以甘心放手。
「愛過，就是無悔。因為認真愛過，所以不曾後悔。就算不捨、就算悲傷，最終仍因愛而放手成全。」
誰的記憶不在執著？誰的記憶不在悲傷？只有愛過的無悔，思念的感傷。北辰元凰明白了，北辰胤看玉階飛的溫柔眼神，朱痕與慕少艾相處時空氣間流動的溫柔。因為明白無悔是什麼，才會珍惜現下的所有。
頓時，刻意忘懷的記憶不在模糊不清。反手，抱住記憶中冰冷的身軀，北辰元凰明白，這次將不會有漫天血雨陪著自己心碎。
「鳳先……」將頭靠在懷念的胸膛，任憑淚水滑落，這次的淚水不在是心死的哀傷，而是重逢的喜悅。「鳳先……」
「凰兒……在也不放手可好。」懷中的人輕頷首，北辰鳳先明白，幸福得來不易，所以不能輕言放手。
「有時候遺忘，並不是殘忍，而是一種慈悲；因為唯有放手，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唯有遺忘才能從頭。」
剎時北辰鳳先明白灰衣女子想告訴自己的意思，遺忘不是殘忍，而是上天的慈悲，交錯的記憶會讓人猶豫，不如忘卻過去重頭開始，這就是輪迴。
「凰兒。」輕撫摯愛的髮，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盈滿北辰鳳先的心。
「嗯？」
「你的父母很愛你，不管過去還是現在。」
「嗯。」靠在溫暖的胸膛，北辰元凰溫柔的笑了。
娘，凰兒跟爹都很幸福。
微風吹起北辰元凰的髮，宛如慈母溫柔的手。
依稀間，北辰元凰聽見風中傳來了溫柔的聲音。
凰兒，要幸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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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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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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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 紅塵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