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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綠蟾 [全],1~2F [邯盧少主 溫皇.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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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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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綠蟾 [全],1~2F [邯盧少主 溫皇.三傑]
0
綠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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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一、三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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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7.11.by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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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y=HrL]x
近幾年,晝間總有三五人至十餘人群集來去於這座竹樓。二層竹樓裡剩餘的方整景緻,熾白底托著墨綠竹影抖擻搖曳,顯得樓內空蕩蕩益發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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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蓆,一方褥。四色褥上,一個男人盤腿端坐低沉的話音,只傳到他八歲孩兒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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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蠱之研究,終至無力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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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輕扯,似是無聲而笑。「其實,更要緊者,你已提醒過我。只可惜,連他亦停手,我才看清。我們來不及了。」
0W T#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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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短蓆那端的沉默孩童,他的長子,幽邃眼眸微微黯淡了平日流光,瞬也不瞬地凝住父親的臉孔,單薄蒼白的一雙手,兩掌掌心輕貼在兩膝前方,緩緩平俯下腰脊,細細髮絲軟貼在頸窩、耳側與頰邊。
F . K2
y4xT:G/M
男人注視著他的孩兒將身軀低俯,直到這孩子光潔的額首穩穩貼在蓆面。於是男人確實地微笑了片刻,忽爾,他凌厲了眉眼,抽出懸繫腰後的彎刀。
KqM!!
K-J|/eB
@gt)P4yE
成年男子沉重的半身,緩慢地倒向地面。
<u/a`E?
蓆褥削減了低鬱的鈍響,樓外背負著汗水與草屑的族人們什麼也沒有聽見,唯有守候在底層的兩名隨從,覺察到樓板不尋常的震顫。
EKZ$Q4YE
那個孩子搶上前去,一把奪走父親手裡染血的刀,掄刀再斬,斷去尚未分離的最後一段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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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刀,下得既準且狠,刀尖洞穿編蓆,恰恰深陷進樓地板竹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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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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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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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八歲的少主側轉身來,瞇了眼使勁拔出彎刀,口裡喚出自己隨從的名字,「回我屋拿了匣子來。」
B0f_kH~p~
cCM j\H@
他的隨從也不過是剛剛十歲出頭的孩子。這男孩驚得無暇應聲,或許他還不明白眼中所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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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身繞過緊跟在後一起攀上樓梯的族長隨從,他跳下梯子,奔離了竹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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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ivT<
「少主!您──」
c]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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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了。」少主對父親留下的隨從說,「將族長遺體平放此地,不得移放他處,你留在這裡,禁止族人上樓。」
w[ Axs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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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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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親一同,過訪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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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少主一字字說得緩慢,而冷硬,「若我與忌族人一同回返,你要在他們登樓之前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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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tbt.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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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裝邯盧族長首級的木函,已事先備妥。黝黑,樸素,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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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木匣的男孩,一開始抖得好似全身骨節都打著戰。他像往常那樣,亦步亦趨,跟在少主身後,走過停下手邊編織活的老嫗,由田裡攜著竹簍踉蹌歸來的女人,樹林子裡提著獵刀匆匆趕回的男人,被禁止繼續嬉耍的娃兒,以及哆嗦著聚在竹樓外的長老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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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經那些長老以後,男孩兩腿的邁步如同平時,吃苦耐勞,聽憑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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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邯盧族的範圍,男孩的雙手穩定了,彷彿他忘了匣內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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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語地踏入象徵忌族勢力起點的石拱,一路所見的忌族族人愈圍愈密集,變得猶如陣列相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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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族民們瞪著眼,目送邯盧少主主從兩人,走向他們忌族族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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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第四人親眼看見,邯盧一族的少主將何等物事裝進那黝黑的木函,無論邯盧之人,或忌族之人,但他們都已經知曉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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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甚至幾乎猜中邯盧少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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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族長赦免「粗野不馴」的邯盧族人過往種種無狀之處,寬大為懷地接納邯盧人成為忌族新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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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穿胸,殉主而亡的原邯盧族族長隨從,及故主無頭的屍體,依忌族禮俗殮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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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邯盧一族的族長頭顱,醃製風乾後,與其他來歷特殊的人頭獸首,並列懸吊於忌族議樓樓柱作為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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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邯盧少主成為忌族族長的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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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仍用原來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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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當他們沿著來時的路途,引領著少主的義父,忌族族長,以安撫邯盧分支為名返回邯盧地域之時,難以克制的戰慄又佔據了男孩四肢、臟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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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親自舉起油燈先行,再側身讓「父親」探視竹樓裡橫躺的遺體。
CJp-Y}fGEA
那裡有倒臥於新鮮血泊的另一具屍身,火光照映下,顯得格外隆重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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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獨自站在樓梯旁,泥地裡。他感覺到族人們的眼神,男女老幼,跟白天完全相同的眼神,穿透了濃厚夜色,一道一道重重擊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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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穿透樓板竹隙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肩膀。
WHP;Neb6
Je^Y&a~
忌族族長下樓時,男孩卑微地躬身垂首。接著,按少主吩咐,整理族長屋子,予「族長」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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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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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寫一寫主角好像換人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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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XV
推薦:東野圭吾的推理作,《誰殺了她》、《我殺了他》。
"R23Pi
^!}F%
特別感謝提供三次日記內容給忘記吃銀杏的我的好姑娘流螢飛雪。
\-OC|\{32
E5gl^Q?Z
《綠蟾》為實驗&冒險&正義──前述這幾個字不用當真。
&:No}6
在自家對邯盧少主有個推測,總覺得該趁未被推翻寫一寫,並非寫出推測,而是寫出「指向該推測也行」的解讀。
4[1k\
具體範本是綠蟾蜍和今年的賀歲短片。
EjSD4
參考資料是網路...,著眼在,除了蟾蜍身為五毒之一,綠蟾蜍於自保或躲藏時會變得灰白的這點。
r1G8]agO
配對暫無。(廢話麼~連主角是誰都不曉得,哪來配對啊=皿=)
[ 此帖被吾蓁在2015-04-05 15:39重新編輯 ]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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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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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xS*Xk
其之二、飛光
X`1p'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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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4-5.by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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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已歸屬忌族的的邯盧支系,與忌族人發生嚴重口角,雙方共數十人差點兒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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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由於邯盧氏被要求放著自家獵場及採摘區不顧,優先支援忌族的狩獵與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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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趕步走出藥廬的族長義子,來到衝突的兩方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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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同一家,共享收穫,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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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邯盧氏丁男丁女,「接受保護,遵從規矩,莫遺本分,莫失分寸。才過了月餘,族長的訓示你們忘卻了?」
X+i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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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跟著族長義子出來關切這場口角的藥師、蠱師,上前亦開口勸著他們的兄弟叔伯──別傷和氣,有話好好地說,相信邯盧氏不會存心鬧事引禍,只是講話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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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揀中充人手的邯盧氏終究屈服,各自加入忌族男子和婦女的行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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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亦回到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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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廬內的邯盧氏藥師和蠱師,彷彿不知外頭一度吵嚷喧騰,依舊埋首在枯燥的藥材處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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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耽擱接下來的新種毒蠱研究,他們需要準備足夠的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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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更要把邯盧氏經年累月積澱的經驗,及創制成果,細細傳授予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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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本是巫教毒系之首。忌族族長將醫毒蠱諸事,如此重要的交流研究,責成八歲的義子掌理督管──這孩子原就專長於是,亦為忌族覬覦邯盧族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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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m8ee&,
忌族人對這位小少主的態度倒收斂,自始掩藏了侮慢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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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小少主生父的風乾首級是否仍懸吊在忌族議樓晝夜無寐,族長總是疼小少主疼得緊。非但讓小少主起居留在主屋,父子倆談話若至夜深,還允許小少主一榻同臥。
k1fRj_@WPT
小少主平時恭恭敬敬口稱族長、義父,私下裡偶然喚族長一聲爹爹,族長樂意、得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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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 A'
忌族族長的親兒年歲都大了,自幼及長,更不曾有這義子一半的伶俐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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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舊清澈柔和的眼眸裡,映有忌族族長無限的高大威嚴,只是平添幾許陰霾,黯淡了幾分。
R1'`F{56
「義父,那些老人習慣了舊日生活,他們不懂您重新為他們打算的好意……我會解釋清楚,嚴加約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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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族長板著面孔,沒露出一絲笑容,但他岩石般堅硬厚實的手掌輕輕落在義子肩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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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氣。僅僅相處一個月,難免不及熟稔規矩。找出帶頭一兩人來領一頓申誡該夠了。倒是你,瘦得只剩細骨頭,今後要多吃幾碗飯,還要學習把握零碎時間休息。睡吧!哪有不能明天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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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Q VN_
「是,爹爹也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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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族長當然明白,他這個義子並非單純天真的孩子。不過,總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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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聰明,想得多、慮得勤,一有心事,輕蹙明淨的眉宇,輕噘軟軟的嘴唇,雖作肅穆鄭重之狀、老成模樣,反而愈發顯出八歲大孩兒應有的稚嫩可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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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9#WN.noG
──也難怪幼子顰眉。巫教部族本回聚會,所涉乃天翻地覆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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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教位在苗疆境內,不受苗疆共主苗王之實際統御,但承認王權的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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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崩逝,竟是凶死於王儲,孫王子天闕孤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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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王子殺傷二皇孫後逃離苗宮,苗王子臨危繼位新王。數日間,孫王子復又挾其百代奇才的天賦武功、過人武力回頭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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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苗王通令苗境全域諸部,協助包夾捕殺逆子天闕孤鳴。
(F8AL6
(X}@^]lpa
於巫教,考量的非是押寶幫助哪一邊,而是,幫,或置身事外。
U:|H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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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達成的結論是,各族自行決定動員,不得以巫教名義出兵,並須周知各族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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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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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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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難色。眾人合議,你的不滿,何不當眾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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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人說,孫王子勇悍非常,能征慣戰,打下苗疆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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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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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幾位長輩甚至認為,孫王子可能威脅到新苗王的寶座、性命。巫教長年不涉外界事務,不幫孫王子乃理所當然,但也沒有必要冒險為新苗王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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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麼認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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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認為,義父一族之長,領我忌族實力於巫教翹楚,堪為巫教表率,尤應慎思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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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保守言論,忌族族長不由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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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義子似未留意他的神情變化,繼續陳述著:「但長輩們忘了,無數曾經矗立苗疆邊境外的山頭,數年間赤紅染青丘,成就了苗疆。如今苗疆的江山半壁,是屹立在孫王子刀下的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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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現時袖手旁觀,一旦教孫王子成為苗疆共主,會怎麼對待獨立於苗王統治外的巫教?屆時,教內地位數一數二的我們忌族,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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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新苗王既然通令各部,想必有所期待。真能不回應這份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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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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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子清秀稚嫩的臉龐,逐漸遍滿了掩抑不住的憂慮,相對地,忌族族長卻是一掃凝鬱,展顏而樂。他頂天立地,恍如重現盛年時豪情萬丈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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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忌族,不怕天闕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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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屈膝蹲在義子身邊,壓低了聲,道:「──亦不怕苗王。由我們忌族為首,替巫教爭公道,爭取真正的獨立於苗疆之外。」
L11L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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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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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細細的眉眼,彎彎描畫無限驕傲;細細的手臂,環抱在他勇敢的、偉大的義父的脖頸,好像將要環抱住這寬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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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月,大勢底定。天闕孤鳴伏誅,苗疆戰神夙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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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亂,苗疆國力損失逾半,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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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教忌族傾力助戰,幾近覆滅,族長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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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三名驃悍英勇的子女亦亡。
y1,5$0@G
族長身後,只餘留守族中、年齡最幼的那一位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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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l_\5s2
9<cOYY
丑月,巫教迎來一場隆冬大雪,恍如密布的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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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迎接了苗王的使者,使者帶來苗王所賜的豐厚奠儀。出身邯盧氏的忌族少主,帶領人丁零落的族人,致祭犧牲在天闕孤鳴之亂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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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K[(ou'rl
D4Sh9:\
四年後,恰在同日,巫教族長的聚會,忌族少族長因為忙於臘藥製備,必須缺席會議,遣了他那年少的隨從代為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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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族少族長年僅十二,他的隨從也不過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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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表對此會的尊重,徵得主持部族同意,再委任一位學識、德行可受託付的邯盧氏長老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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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c/(P
這兩名邯盧氏的少年和老者,在出席之時,另攜了一名年輕而憔悴的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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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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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去的丈夫,是已故族長指派監視邯盧氏製藥的藥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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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D^^$
四年前,忌族族長率族中壯員參與討伐天闕孤鳴。
RvW.@#EH0
忌族族長不願同樣、甚或更加善於毒蠱的他族搶先脫穎而出,則動員全族戰力求取速勝。忌族邯盧氏自然惟有默默殿後支援的份兒。
\ X$)vK
忌族精擅於毒。當年的少族長,為義父擬定以毒為主的編伍列陣,意圖在極盡所長,攻克天闕孤鳴的驍勇神話。
9} *$n&B
og-]tEWA1
天闕孤鳴抵禦不了忌族的奇毒,然而,忌族奇毒始終沒有機會觸及天闕孤鳴。
JEHK:1^
CEqZ:c
少年隨從描述,「前方傳來噩耗,少族長便通知留守的忌族老幼,要他們二擇一,替父兄親人報仇,或者吞下這筆帳。少族長派我帶著選擇復仇的那些人,與後援的邯盧氏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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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少族長要我們邯盧氏,幫這最後一批人整裝前往戰場後,解散隊列,脫離苗兵陣線,放棄忌族人,暗中回返邯盧族待命……等待苗王終結內亂的消息……」
cU+>|'f&
E1W:hGI
「那時我剛懷了身孕,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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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族長待我們和邯盧氏實為一視同仁。」
M 9"-WIG@h
「少族長待我們和四年前沒有差別。但是,我怕……總有一天我會保不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I:t^S.,
這個忌族母親說。
0<&M?^
「我想保住我的孩子!啊啊……求你們……」
]{Ek[Av
她渾身顫慄,終於無力站穩身軀,跪倒在邯盧氏長老腳邊。
QS\ x{<e/
「我無法信任少族長,他彬彬有禮,面帶微笑,只令我感到恐怖!」
},PBqWe
「求求你們……」
H8i+'5x,?
她眼淚化作哭號。
:[?!\m%0
「求求你們……我不知曉會在哪年哪月,但總有一天……」
hW%p#g;
「……總有一天,少族長會趕盡殺絕!」
sqG`"O4W
`Zf9$K|
族長們默默無語。
Wk[)+\WQ?
忌族名存實亡,這般下場,他們不是沒有看見。四年來,僅剩忌族少族長這等名號,提醒著巫教眾部,忌族曾經強大,以及,曾經的邯盧族少主讓它的威嚇付出幾多代價。
EUZq$@uWL
他們曾見邯盧族族長父子同出同入,這聰明的長子,著實是做父親的的驕傲。
8c).8RLf
他們亦曾見忌族族長與這位義子同進同出,親近地像他倆原本便是一家人。
XV5`QmB9
他們可以理解復仇。
7@P656{
但那孩子主演的這齣復仇戲,戲中他初無憤怒,後無喜悅,親疏人命,全不關己。他們不能理解。
Z| L2oce
那孩子正領導著他的族人,成長,壯大。總有一天──
.)`-Hkxa
終於,他們問:「你們究竟需要什麼?」
$ !5f"<FCB
N84qcc
「目前,些許想法,恢復三途蠱實驗也在考慮之列。只是,少族長主管一切毒蠱研製,我們無法深入討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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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盧氏長老回答,「我們需要少族長離開,離得愈遠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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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護衛垂頭,開始安撫那名忌族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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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在哀泣,泣訴四年不敢聲揚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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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少族長會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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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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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vlr 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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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趕上兒童節當天,就算應景兒童節兼清明節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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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z3 f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惟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我一直很喜歡這幾句。
:<UtHf<=k
5Hy3\_ +
……距第一篇過了快兩年。果真是「飛光」。
-t>Z 9
已經確定邯盧少主是溫皇了,所以不太確定當初要試寫的推測是哪個OTL
l $w/Fz
不過,沒影響~當初還不任性,因此第一篇本來就有意繞過每個推測的差別。
[ 此帖被吾蓁在2015-04-05 09:25重新編輯 ]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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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04-0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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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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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三、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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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5.by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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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仔,你曉得三途蠱?那傢伙說得活靈活現,天花亂墜,也沒見拿出來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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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在遍身青藍的友人背後,烏地銀線龍紋袍服如暴風雨傾軋來襲般洶湧翻騰,只是,這陣暴風雨尚不能沾著一片藍天衣袂,晴空湛藍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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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乾脆大嚷:「喂喂喂你幹嘛愈走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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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收聲。你留在外頭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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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什麼風吶!倒說說我要警戒啥,往哪兒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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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苗王知曉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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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防苗兵就對了。我講我沒事來這兒散步,你們慢慢巡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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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說得出口,當然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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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身材修長、形容斯文的青年,晴藍冠服,靛青衣襬,陌生臉貌,卻像是理應如現下般站在此地,手捧藥廬簿冊,徐徐瀏覽,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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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景,不曾見過,卻異常熟悉,太──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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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盧族蠱師一眾聚在藥廬半掩的門口,未敢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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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歲數與那生客差不多的,二、三十歲的青年男子,聞風來至。蠱師們讓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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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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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讀罷手裡這冊紀錄,隨手擱下,取了另一本簿冊,溫皇瞥眼望了望難能可貴的發話者,便正顏相對,黛眸微暖,唇角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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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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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那人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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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退半步,或者,他以為自己至少退了半步。是他霎時空闊曠寂的腦袋,誤認了背後某人踉蹌奔遠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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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你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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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問著,卻不在意對方有否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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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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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十五年前,他問「為什麼」,而幾乎每一雙眼都避開了他。在寒冬冷澈的靜默裡,從唯一願意正視他的這雙眼,他讀出了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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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的印象他已經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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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他曾仔仔細細端詳每個人的表情,試圖記下每張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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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他曾不止一回,意欲多瞧故鄉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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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蒼茫天空不斷撒落白雪,紛飛迷離,阻礙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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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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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發生了什麼,他印象倒深。想起後來的事,他不禁微笑搖頭。他的心思回到了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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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當今苗王的王弟,堂堂千雪王爺,號曰狼主,狼族之主。整個苗疆難覓一個比千雪孤鳴更靜不下來的主兒,今日,正是他被單獨晾在巫教邊緣一又半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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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半個人也沒有。沒苗兵,沒巫教人,沒溫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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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唉!我為何要答應溫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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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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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教方向有動靜,千雪孤鳴立即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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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紅髮青年,時而東張西望,時而匆匆邁步,一路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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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倒也一頭惹眼紅毛,暗棗色,不像這人髮色紅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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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一時提起了濃濃興致。可惜那人再度起腳,朝巫教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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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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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反悔了。「被溫仔唸不會少塊肉,」他喃喃自語著走出藏身的樹叢,決定進巫教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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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溫仔,巫教裡頭該沒哪個高手有本事察覺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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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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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忽起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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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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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雄渾的暗湧,無盡激流,遠遠由地面下奔騰威壓而來,噴發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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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躍身上樹,間不容髮地躲過穿透出地面的無窮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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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這都劍、劍幾來的?啥事值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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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一緊,千雪孤鳴直著眼便要進巫教援手,卻見,隨之而來的另一波寂靜殺意疾劇瀰漫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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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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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竄身躲向更高枝枒,急點要穴,護住心脈,千雪孤鳴掏出解毒丹服了,想想,雖然這瓶丹藥重複使用應該無效,但底下的毒目測稍微有點嚇人,加服一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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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莫非這就是三途蠱?溫仔、溫仔,老溫拜託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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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所擔心的友人,溫皇,可以說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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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的,一向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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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到了警訊,藥廬外,至邯盧族外,不安,恐慌,蔓延得比劍氣更快,比毒瘴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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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皇擱下紀錄冊的一刻,不知是誰,大喊一句「他回來了」,爾後,亦不知誰人,自戕引動了寄宿體內的三途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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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蠱的屠戮範圍迅速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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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死去三途蠱,從混沌的夢裡甦醒,牽引呼喚著牠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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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中,蒼穹陰翳,蔚藍褪色,溫皇翻手化出無雙劍,銀髮如煙,灰袍如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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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稱呼這個劍者身分為「任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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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飄渺,紀念著已然不存於濁世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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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虛無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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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嘆無益。溫皇不曾喟嘆,只覺一絲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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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顯示三途蠱試驗遇到瓶頸,未能完成。三途蠱半成品傷不了溫皇,但已無必要急在一時覽遍所有的實驗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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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剛跨出邯盧族界,正撞上急馳前來的千雪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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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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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溫皇與千雪孤鳴撞了滿懷,謔道,「三途蠱滋味太濃,王爺何必趕來親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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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搞啥?我怎麼跟王兄交代?要命!快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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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苗王莫來,十年內尋常人觸之即死,你我也不宜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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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在慢吞吞?龜腳溫仔你未免玩太大……」千雪孤鳴一路拖著溫皇望外走,心裡計較著這次可能要被王兄揍十拳,不,十五拳……都怪溫仔啦!老是這樣,哎!他狼主千雪孤鳴一世英明,真是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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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囉!喏,你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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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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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討五味粥喝,就聽和尚說你天沒亮昏在附近,不知是凍昏還是餓昏,反正你快點將就吃,吃完想要燙一點的我再去要第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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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日。原來已過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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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討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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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瞅板床邊這頑童,野性難馴模樣,卻是細皮嫩肉,衣著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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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童頓時氣鼓鼓,『今日施粥,人人可討,憑什麼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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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接過粥,勉強喝了幾口,但覺食不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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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忙於預備族中臘八驅疫之刻,他的族人密談著如何請走他這尊瘟神。是這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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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糟糕,莫不是你病了?』頑童的小小氣惱,吹了去九霄天。『你沒處可去,外面又下雪,乾脆跟我回家,我幫你找醫生,我的衣服給你穿,我家的飯菜管夠!啊!對了!我叫千雪孤鳴,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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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孤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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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是啦!你曉得啊?那好辦,本王子命令你跟我回家。不過,你不准叫我王子,要叫我千雪,千──雪,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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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小王子說話快,動手更快,話沒說完已把人連被單一同抱下床……只礙著個子小,扛不走這支瘦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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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居然比我高!詐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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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孤鳴不依不饒堅決拖著溫皇走,一面接著計算,假使回去得太遲,聽聞他倆在巫教出事,不僅王兄,羅碧也要踹自己兩腳。羅碧從來不修理溫仔,說溫仔弱不禁風難耐打。騙鬼咧!溫仔那個是天生的細身板,裝一副仙風道骨來佔便宜!剛剛那式無窮無絕輪迴無休的,弱不禁風能使得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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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稱,劍九便作『輪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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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連劍招名也撿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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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巫教邊陲,他們瞧見個女娃娃臥在毒霧裡,未有心情繼續拌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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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陡一頓步,「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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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飛身掠近,攜她一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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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說明,小女孩亦是三途蠱寄主,幸運的是沉眠體內的蠱蟲尚未復甦,千鈞一髮,鬼門關前娃兒撿回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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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論起女孩之暫時失憶時,千雪孤鳴早已把先前目送離了巫教的紅髮青年忘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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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與養女,最是緊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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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溫皇記起,他父親的頭顱可能仍懸在忌族的議樓裡。……可能族人已將頭顱由樓柱卸下,慎重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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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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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存於世,已經很長一段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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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招‧終(綠蟾‧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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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應景。(想再兼個復活節應景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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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有意給溫溫兒洗白,但有時不由自主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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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前一天被趕出巫教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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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意(誤):造成小朋友的心靈傷害也要分對象,搞出這麼聰明的蛇精病,最嚴重是九界要倒楣啊!(劇中感覺倒楣到的上看四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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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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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和默蒼離是確實確實很像,可是,默蒼離遇到了好老師,成為墨子那樣有膽魄資格說「我有天志」的人(雖然默蒼離沒說),但溫皇沒有遇到自己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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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身上壓著受託整個西劍流的責任;競日背負了孤鳴王族代代累積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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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最自由,但是他沒有志向,他的人生幾乎可以說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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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博學而質精,管管還珠樓,丟下還珠樓唸唸佛,輕易擺布炎魔,勘破天書之局,鬧赤羽,助羅碧,養小鳳蝶,欺負劍無極,隨手救人順便幫中原、幫苗疆……溫皇能做很多事,能辦成很多事,他並非真的全無目標到處玩耍,但他就是沒有人生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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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很純粹。但追求劍術是執著,不是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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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執著,連玄狐那種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的不知什麼東西,都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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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連執著也沒有,沒有志向的溫皇,也許早幾百年前就真的無聊死了。~於是他目前維持無聊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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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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