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5 【吞雪】彼夜之梅彼之暗香（十二國記paro） 1~2 劍雪無名出場生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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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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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樓主發表於: 2019-02-2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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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5 【吞雪】彼夜之梅彼之暗香（十二國記paro） 1~2 劍雪無名出場生日賀

（一）

方才海面上突然激起的那場暴風巨浪，似乎正在和來時一樣毫無預兆地平息下去。

在天與海的盡處，那從月亮而來的，仿佛覆蓋了一切的銀白色光圈，正隨著海水反射著亮光的圓形波紋漸漸消退。到了最後，波紋輕柔地散開在海岸邊的沙灘，剛好在岸上那個站立著的身影腳邊大石頭前退去了。似乎一直注視著海面許久，海風吹動他披散的紅色長髮和束起的紅色外袍，等到月與海與風都恢復到原先仿佛與時間一樣靜止的樣子，那個紅色的身影才有了動作，他抬起手臂，將長髮隨意梳理成高高的馬尾，月光靜靜照著他因紮起長髮而露出的臉，那介於孩童到少年時期的面孔上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懷念而感慨的神情。

“已經過了這麼久遠的時間，”那紅髮的小少年這樣想著，“此地卻還是一樣的光景。”他微微低頭，目光從海面轉移到腳邊可以坐下休息的大石頭上，“北域的梅花應該也都盛放了。”

之後他轉過身，在突然閃耀起的紅光裏，向著北方疾馳而去，只留下一道轉瞬而過的火色光焰。

海浪湧過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又退下去了，月亮隱匿了原先照在他身上的光，又再升起了，只是那倏然來倏然去的，天幕下巨大而吸引人前往的銀白色光圈，卻沒有再出現。

時間已過了數日。

而在那天海之際，月亮光幕的另一邊，是難以跨越的世界盡頭，是傳說中的異界國度，在月光照耀下翻湧著相似海浪的地方，被稱之為虛海。

虛海的最北面，那紅髮少年即是從此而來。深夜無人之處的極北端，寒風呼嘯的虛海海面引發一場小型的蝕，所幸沒有影響到睡夢中的玄州百姓，這是這個異界之中，身為麒麟與生俱來的仁善。

即使在那紅髮小少年的心裏因此時常產生微小的矛盾心情，但在行動上，他還是會這樣去做。這個國家目前所存在的，就是這樣的麒麟。而他所在的國家，那裏的人稱為柳北國。

沿著最靠近虛海的玄州向南一直走，如果使用騎獸，最短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朔州，而朔州的首府芝草，同樣也是柳國的首都所在地。

深吸著清新而冰冷的空氣，從外圍的山道跋涉而下，沿著青綠的開闊山谷與翡翠色的湖蔓延開來的市鎮，白色山石砌成的建築止步在萬仞之高的淩雲山腳。在目光無法仰望到的頂峰與天穹之上，是柳國的王宮，芬華宮，王與麒麟與臣工的所在。

[ 此帖被helluin在2019-02-26 00:15重新編輯 ]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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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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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1樓發表於: 2019-02-26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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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玉一般的白石築成美輪美奐的宮殿散佈在峰頂的雲海，此時已是深夜，內宮正殿的窗口還亮著燈光，照見經過回廊緩步走來的一名女官婀娜殊色的身影，另一名身穿黑色盔甲身形高挑的人跟在她的後面，兩人在殿前止住了腳步。

女官溫柔的聲音響起了：“別見將軍，主上們就在殿內。”

被稱作別見將軍的人點點頭，拉低覆蓋著她半張臉的盔甲護具，神情嚴肅的姣好面容變得和緩了一些：“多謝你，月官長。”在互相致意之後，她便腳步不停地向正殿而去。

那位月姓內官長卻沒有馬上離開，她望著別見將軍進入正殿，回想著自己方才說的話。

虛海與蓬山之間一共十二個國家，由捨身木上長出的，該國的台甫麒麟選出一位王，王被尊稱為主上，卻只有這一任的柳北國，王竟然是兩位，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因為麒麟是無法對王以外的人效忠的仁獸，那麼他或她所任由駕馭的，一定都是不容置疑的真正的王吧，所有人這樣想著，也就在且等且看之間，將一貫而來“主上”的稱呼加為“主上們”，不知不覺兩位王所在的柳國已輕易地越過了最初的十年關節，向一山邁進。

這也許是內官長月無波以外的官員們的看法，但在她自己看來，如今坐在御座右方的那位王是曾經在她最絕望之時解救她性命的恩公，而恩公與他唯一至交一同成為柳國的新王，是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了，想到這裏的月無波終於動身往來時的回廊走去。只是……

只是選出了現在坐在御座上的兩位王的台輔，那位在麒麟中毛髮顏色罕見的赤麒，目前算起來已經失蹤，不，已經暫時離開芬華宮快半個月了。

據說，面對御座旁那赤色的麒麟本該在的空位，百官們並不敢在大殿上發出質疑，御座上掃視過來的目光，來自左方的那雙赤金眼眸冰冷犀利，來自右方的那雙藍綠眼眸沉靜深思，這都讓百官們在冒然奏請主上詢問台輔安好之前，選擇了更謹慎的做法。

台輔為何連續數日無法出現在大殿，最近並無需要台輔遠離王宮所辦之國事，這幾天臺輔是否一直都在仁重殿內，台輔近來是否身心安好，最重要也最令人關注的是……

這樣私下議論著的官員，轉過身便會發現塚宰劍僧玄蓮正笑眯眯地搖著扇子看著他：“哎呀，今年柳國麥子的收成繼續超出預期，不是嗎？豐收年啊，礦石玉木的成色也一直最優，說起來，閣下有興趣邀山僧過府，煮一壺新釀的酒嗎？”

“是塚……塚宰！當然，當然。”

雖然說台輔多日不知去向，兩位主上也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作為朔州侯的台輔所需要處理的政務也都自然而然地由主上們代勞了，更進一步說，兩位主上根本沒有表現出臺輔不在殿上的違和之感，但是既然兩位王似乎並無絲毫反常，作為六官之長的塚宰看起來也好像成竹在胸，那麼就這樣當做一切無事也是沒有錯的吧。雖然想知道台輔到底在哪里的疑問心情還是存在著，但在柳國一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前景下，每天努力而舒適的生活，就沒有任何事物是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作為內官長的月無波在前段時間會遇到狀似無意，遮遮掩掩向她打探台輔是否還在芬華宮的無聊之人，這些時日也逐漸消匿了，新年正月的振奮與歡喜之氣繼續，宮人們如常忙碌。

“也許等台輔回來，大家會聽他說到之前在何處遊歷吧。”月無波這樣想著，穿過回廊的步子也因此變得輕鬆了。

下弦月升到了空中，將靠近殿后的門窗鍍上一層銀白的月色。

柳國其中一位王正坐在殿內上方的御座中執筆書寫，燈與月照見他紅色的長直髮高高束起，除了皺著的眉，冷而俊美的面孔看不出喜怒，最後他擱下指間朱筆，轉過頭，視線準確地捕捉到殿后外面月亮投射下的大殿暗影之處，些微笑意彎起在他的嘴角，他合上了奏摺，站起身，拾起寬大的座椅旁搭著的一件玄色皮毛披風，繞過禦案右側一碗對方喝完了的梅花甜羹，負手向殿外而行。

深夜雲海濕潤的風吹動他白紅色寬鬆的常服袍子，以及外層的紅褐色皮毛披風，他走下臺階，朝殿后暗影方向繼續踱去，那裏已經有一人在了。

那人顯然是柳國的另一位王，還穿著白天處理政務時與官員見面所穿的玄色服飾，現在正靠在柱子上，望著不遠處庭院裏叢生的梅樹。

一縷縷幽暗的香氣浸入了寒夜，紅髮的王走近，可以看見另一位王半披下來的暗綠色長髮，蓬鬆彎曲的髮絲仿佛流淌入黑色王服中墨綠的暗紋，這鬱鬱青蔥讓對方看起來似乎比從前更為玉樹臨風，想到這裏，那紅髮的王便稍稍停下了腳步。

而也因為這止住的步子，讓那位綠髮的王轉過頭看著來人，英俊的面孔上有些疑問和好奇，“吞佛，”綠髮的王這樣喚紅髮的王，“在想什麼？”他隨意發問。

名為吞佛的這位紅髮的王卻轉移了話題：“汝還是跟從前相同，對小事執著，對要事反而隨便，雲海之上氣溫雖好過山下，但也是嚴冬深夜，你睡著與醒時一樣，都不記得要蓋好禦寒之物，劍雪。”

被稱為劍雪的這位綠髮的王便覺得肩頭一重，同時吞佛也已經繞到他身前來，他微微低頭，看吞佛修長的手指在他衣襟前系好他披風上的帶子，不同於黑色皮毛帶來的另一種溫度融在他眼睛裏。

“劍雪。”

“嗯？”

“你在看什麼？”

“夜梅初開。”對方不答反問，明知故問，劍雪卻好好地回答了，又想到對方剛才滯留在殿內的原因，便寬慰道：“算起時日，朱厭即回。”

“是啊，他朔州侯的任務，吾一手完成了。”吞佛說著，做了個手勢。

明明是炫耀其工作速度的語氣，但劍雪卻覺得：“聽起來，語帶抱怨。”

“然也。”吞佛肯定道，“虛海這邊的異空間所使用的是小篆，比之苦境通用的字體，寫起來不夠快意。”

聽到這話，劍雪卻微笑了，手放在下頜上：“不用草書，是耐下心性。”

吞佛看著劍雪的眼睛，知道劍雪一定想起了蝴蝶君與公孫月曾經在來信中指責的話：“哼，說起陰川蝴蝶君與公孫月，你我寫信請其出使舜國，於公此兩人作為柳國的太傅與太保，是應盡之責，於私兩國互通商貿，他兩人為引自是從中得益，其人竟還敢漫天要價。”

劍雪卻不這麼看，他離開大殿一角的柱子，從月影中向外走出兩步，看著月光下吞佛修長挺拔的側影：“萬兩黃金，在商言商，是他一貫規矩。”

吞佛聞言轉過身：“這是你首肯的原因。”

劍雪回看他金色的眼睛：“是同你心中所想，也是柳國礦石玉木最優去處。”

前半句話實是讓他願意一聽，吞佛便緩和了語氣：“也罷，當務之急，是與之合作，疏樓龍宿與劍子仙跡所在的舜國，確實是眼下十二國中最富庶之地。只不過……”

劍雪看他危險起來的眼神：“何況，三公之職，曾經並非他兩人所願。”

“哈，禁軍與地官長他兩人確實不想做，三公之職無實權不需勞心勞力，但職位甚高，是為其在南方諸國做生意大開方便之門罷了，你我相熟之舊不多，蝴蝶君與公孫月是為其二。”

“相交之義，通商之需，使者已定，生氣無益。”劍雪說完，篤定地靠回大殿柱子。

出乎劍雪意料之外，吞佛迅速轉移了話題：“哼，吾生氣了嗎？”

劍雪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既無生氣，陪你飲酒，可嗎？”

吞佛頓感趣味：“哦？劍雪，莫非汝終於想要飲酒了嗎？”他笑著調侃道。

劍雪好心情地打開套路：“你飲酒，我陪你。”

吞佛笑了，他也有他的步調，“哈，既如此，不知今夜吾是否有幸一飲，你愛茶之人的手藝。”說完，他隨手一指庭院裏精巧的石桌。

“好。”劍雪自然同意，他從暗影中重新來到月光下，與吞佛向著庭院那株最早開放的梅樹下走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