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1 水月(草如)1~5，1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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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摘下雲霓作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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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6-02 04: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21 水月(草如)1~5，17F

第一章

東南海域某處，因某人的事跡而被封名為仙海，於仙海上又有一處少為人知曉之地，叫做海波浪。在海波浪裡，除了原有的居民外，平常鮮少外人出入。

多年來，每至暮色將起時分，就有一位年輕人會出現在岸邊廢棄小屋的屋頂上。或坐或臥，甚至有時是站立地眺望遠方，久久不動。而今日他也是在這樣的時間來到，然後不發一語就上了屋頂躺著。

別於這幾天的平靜，今天的浪濤是大了些，年輕人的心情也因往返不斷的潮浪聲而變得苦悶。

潮來潮往，向來有一定的週期，而那人自二十年前離開後，就宛如斷了線的鷂子，不曾有任何音訊捎回來過。

和『永遠』一樣漫長的二十年實是難熬，他卻為了那人的一句話，乖乖等了將近二十年。但若不是情絲纏人，他又怎會甘願被束縛於此地？

如今距離約定的時間已是迫近，如果那人再不回來的話，也許真的會來不及。

『就讓他後悔一輩子好了！』

年輕人這般的想法在他得知自己只有二十六年的生命可活時，就已開始生起。而越是接近當年約定的時間，這樣的想法就越常在他的腦海裡浮現。

是負氣，更是難以再壓抑心裡想早一刻見到那人的渴望。

忽爾，遠處傳來海鳥的驚叫聲，屋頂上的年輕人習慣性地微微起身遙望無垠的海面，斜陽已將海水染成一片金黃。而除了即將西墜的金烏外，也就只有幾隻欲歸巢的海鳥在飛翔，半條船隻或人影也沒有。他碎唸了聲，似是在抱怨，又像是失望。

緩緩的，他再度躺下，闔上雙眼，嘴裡輕嚼著一根小草。那不曾被自己遺忘的往事又隨著浪潮的翻湧，再次上了心頭……
　
　
　
　
『如月！』
水淨雲天裡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叫喚聲，劃破了原本靜似太古的氛圍。正在仰望天際的白色身影於聞聲後，轉過頭對其淡淡一笑。
『小草，你來了。』

穿著一身白衣之人名為一月三身如月影，個性非常溫和。而方才喚他之名者，乃未滿六歲卻非常機伶聰巧的小男孩，名喚天草。

天草提著重重的籃子正朝著如月影走來，他漲紅著臉，氣喘吁吁地說道：『如月，伯公要我拿一些水果來給你。』

六歲的小孩於輩分、於禮節都不該如此叫喚大人的名字，如月影卻習慣也喜歡別人對他直接叫喚。
他看著著天草手裡的籃子，今天仍舊是裝滿了東西，不禁搖頭說道：『太多了，我吃不了。』

海波浪的人多以捕魚為生，若非如月影長年茹素，他們大概會每天送給這位備受眾人尊敬的『仙人』一些新鮮的魚蝦。

『如月，是你自己吃太少了！』
天草斬釘截鐵地說著此話的同時，雙眼也緊盯著如月影。打他出娘胎以來，就非常喜歡看如月影這張不曾改變過的漂亮容顏。

即使海波浪裡的人們都說如月影的年紀已和曾祖父級的人一樣，可是至今他仍是不願相信。即使大家也說如月影會讀心術，聽得到樹語、獸語，甚至是最渺茫不可知的天語，他還是不願接受這種說法。即使很多人說如月影是仙人，具有神通力，他卻如何也不這麼認為。

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如月影真有神力，只要是如月影停留在海波浪的那段時日，海波浪的一切就會特別平安順利，而且如月影也會於有意無意間為村民解惑及提點，間接幫了不少的忙。婦女們更是喜歡自己的小孩讓如月影懷抱，因為她們深信只要被如月影抱過的小孩都能平安長大。

他的友善，使得海波浪裡的人們都非常尊敬及喜愛他。而他的神秘，也使得至今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過他。如此熟悉卻又陌生，宛如其名般，是存在於水中的月影。

明明看似真實的存在，偏偏卻是無人可得到。

天草因為不喜歡他像人們口中所說的水裡月影一樣虛幻，故只喚他為如月，不叫全名。而且『如月』二字聽起來非常親密，像是只會是自己一人可以獨有般。

然而關於他最常被提起的事情，不僅是永遠不老及聽得到天語而已。他的性別與仙海之所以被傳說為仙海的真正原因，更是海波浪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聽說在如月影十六歲那一年，附近海域突然來了一群由北南徙的海賊。一日他們偶見了在海邊散步的如月影，誤以為他是美人而到海波浪來搶親。村民認為海賊欺人太甚，本想集合眾人的力量以斥退這群海上惡客，但如月影為避免村民受到傷害，便讓對方直接進入他所居住的水淨雲天。

那一夜，守在外頭的村民們焦急萬分，卻因如月影的交代而不敢冒然入內，只好任由那些海賊們在水淨雲天裡停留了一夜。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隔日一大早那群窮凶惡極的海賊們竟然滿臉歡喜地離開。

待眾人進去探望如月影時，如月影和平日一樣，正提著木桶為花草澆水。那不變的微笑與怡然自得的神情，儼然不曾發生任何事。

村民問了他經過，他輕描淡寫地說他結交了一群朋友，要大家安心，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明顯的，他很輕易地化解了這場劫難。

至於那一夜發生了何事，不僅海波浪裡沒有人知曉，就連那些海賊也不曾說出原因，只四處宣揚著海波浪裡有著具有神通力的美麗仙人。

歷經此事後，原本平凡不過的漁村就成為海賊們口中的仙地，而東南海域也跟著被喚為『仙海』。

也由於如月影這『仙人』的聲名不脛而走，吸引了很多特別前來參拜的外地人，造成一向寧靜的海波浪極大的困擾。村民不怪罪如月影，卻杜絕不了來訪的外人，衝突也時見發生。如月影深知此事不妥，便自那時候開啟了他四處雲遊、偶爾才歸來故土的人生。

一開始，來來去去，眾人習慣看到他那張不變的容顏。後來在他四十歲那年，村民雖發現了與他同年齡的人都已隨歲月的流逝而呈現老態，唯獨他仍保持二、三十歲時的模樣，卻以為是因為如月影清心寡慾，無有憂愁，且又長生茹素的關係。

直到他六十歲，容貌依然不曾改變，甚至連身體狀況也和年輕人無異時，村民便轉而相信他真的是一個仙人。否則沒有學習心法，也不曾習武之人不可能如此。

不變的如月影，是他們認識數十年的老朋友。沒有人知道他離開海波浪的那些日子到底居住在何方，以及發生了什麼事。若有歸來，也只是住上數個月，最長半載，即又翩然離去。

例外的是，他在天草出生的那一天回來後，就一反往常的，住了將近六年之久。

『我沒有啊！』
如月影向前走了幾步，接過天草手裡的籃子，天草趕忙甩了甩早已發痠無力的雙手。這一趟路走來不算近，對一個五歲多的小孩來說是辛苦了些。

『還說沒有？你每天都吃那麼少，難怪會瘦巴巴的。伯公說你再不多吃一點，會死掉，死了就真的變成仙。』
天草平常講話時總愛搖頭晃腦，腦後高束起的茂密褐髮就會隨著他的身體而左右搖擺，顯得有點淘氣。

『他真這麼說的？』
如月影相信天草的土豆伯公會說他吃得少，至於後面那幾句話，他覺得是天草自己所加上去。
『我為什麼要騙你？』
天草料想難得到村裡去的如月影不會見到土豆伯公，而且就算遇到了，依照如月影的個性也不會特別問這件事，所以便說得煞有其事般。

『哈！』如月影輕笑了聲，天草不過是六歲不到的小孩，說起話來已非常大人樣，思想及應對是早熟了些。『回去時代我謝過他。』
聽聞如此，天草噘起了嘴。他以為如月影看到自己這麼辛苦，應該會先感謝自己才對。哪知如月影這麼沒良心，只記得感謝送東西給他的土豆伯公，卻忽略了辛苦提來的自己。『這種事不用你交代。』

『怎麼了？語氣聽起來不大對。』天草個性率直且又年紀小，一有心事就很難在如月影面前隱藏得了。
『沒什麼！』他不想為此事向如月影邀功，只回答了句後，便跳到躺椅上躺著。這躺椅是村裡的人特別為如月影所做，不過只要天草來時，就會成為天草專屬的坐椅。『我只是累了，要休息一下。』

『你累了？』如月影將籃子放在一旁的地上，走到他身旁。
『是啊，提了這麼重的水果來，好累。』他兩手互換地敲了敲手臂，嘴裡直喊著累。說是不想邀功，心裡又忍不住希望能引起如月影的注意。

『喔，我還沒有感謝你為了我提這重物來呢，小草，真是多謝你。』
天草斜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笑意，說道：『哼！算你還有一點良心。』

『哈！』如月影又笑了聲，明白天草心裡在想什麼。『為這種小事計較的人，長大後如何當得了英雄？』
『什麼？』一聽到英雄二字，天草差點沒從躺椅上摔下，雙頰也頓時漲紅了起來。他想當英雄的事只有他的玩伴們知道，而且是前天才提及，如月影怎可能會知曉？『你……』

如月影不待他的話完全說出，就先予以回答。『我是聽你的玩伴們所說。』
『果然……』天草料得沒錯，是他的同伴們多嘴，才會讓如月影也知道這件事。他本來還打算自己偷偷努力變成英雄，好讓如月影誇讚一番，如今露餡兒了，萬不一未來英雄沒當成，豈不是失面子？『他們來過？』

『你昨天跟著船隻出海時，他們到這裡玩耍。』
『什麼？』天草心中暗罵同伴們不守約定，竟然趁他不在時偷偷跑來水淨雲天找如月影。最可惡的是今早他們一起遊戲時，並沒有半個人提起此事。對於遭受背叛及禁地被闖的感覺，天草打自心裡不高興。『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如月影輕輕搖頭。
『怎會沒有？你剛才不是提到英雄這件事嗎？』

『我是提到了，不過那時我人在屋子裡，他們是在外頭私下談論被我所聽到，並不是直接對我說。』
『如月你……』天草一時語塞，覺得如月影這樣的回答根本是想要把自己給氣死。他想知道的是如月影聽到了什麼，而不是要確定他們有沒有直接對如月影說什麼。『你曾說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好的行為。』天草說道。

『無意間所聽到的，也算偷聽嗎？』
『當然。』

如月影不這麼認為，不過他沒有和天草討論此事的意思，只笑道：『但他們並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
聞言，天草皺起眉頭，心裡著實不快。『是沒什麼重要！』

他溜下躺椅，不再多言，就要離開，如月影問道：『小草，我又惹你生氣了嗎？』
『我才不是那種愛生氣的人！』

明明都已氣得鼓起腮幫子，天草還說他沒生氣，如月影不經意地笑了聲。『哈！』
這一聲笑讓天草覺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似，嗔道：『如月，我真討厭你這種笑法。』

『什麼笑法呢？』
什麼笑法？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漂亮，卻又天草深感好像如月影什麼都知道，自己如何也騙不了他般的笑法。天草不欲言說，只道：『煩死了！我要去找小吉他們了。』

剛才還對同伴的行為不開心，此時卻說要前去尋找，若不是將與他們一番理論，就是在逃避什麼。『你不考慮在此睡個舒服的午覺嗎？你睡醒時，咱們可以一起吃果子。』
他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但此時他只想離開。『和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舒服！』

天草說著心口不一的話，然後也不願再停留，快步跑開。如月影未作挽留，腦海裡忽然浮現天草仍在襁褓時的模樣。

那一年他在天草出世的當日回到故鄉，為的就是開啟兩人之間的緣分。從天草哇哇落地，到現在不時來此找自己，又常氣得離開，最後還是忍不住回來自己身邊，如此的變化是經過了將近六年的時間。

六年不算短暫，只嫌快了些。

『今天你還會再來。』
他非常篤定地說著，然後轉身提起籃子步入屋子內。

水淨雲天又恢復它原本該有的寧靜……

-----

　　　　　　　　　　　　　　緹　PM8:00 6/1/2008

[ 此帖被緹在2009-08-08 20: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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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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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8-06-02 04: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新文啊我好感動是如月跟小草沙，沙發？

許久不見大人新文，非常期待～
小小草真可愛＝w＝
是因為沒什麼重要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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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司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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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

2樓發表於: 2008-06-02 04: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有天草與如月的行蹤!如月會為天草多待五年，想必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所以他想多多陪伴天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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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摘下雲霓作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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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3樓發表於: 2008-06-04 06: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謝過送花給緹的朋友們^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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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洛：

是的，是因為“沒什麼重要”，所以小草英雄生氣了
謝謝妳來賞文及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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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司復活！：

如月確實是想多陪陪小草，所以才停留了這麼久
謝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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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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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4樓發表於: 2008-06-04 06: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章

果然在黃昏時分，天草真的出現了。只是出乎如月影所意料的，天草是掛彩而回。

『小草，你怎麼了？』
如月影走向前，到了天草面前時蹲下身子端視著他。
『沒什麼啦！』天草隨口答道。

『臉上的皮都破了，還說沒什麼。』如月影順手撥了天草零亂的頭髮，一些草屑及泥土掉落下來。
『死不了。』天草答得乾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點皮肉痛。

『你要是死了，你爹娘會傷心。』
『頂多我娘再生一個天草就好了，這有什麼好傷心的？』天草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

『你希望世上還有另一個小草嗎？』
『如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說如果他死了，他的父母可以再生一個兒子，並不是希望有第二個天草出現。

『讓父母傷心是不孝的行為。』如月影搖頭道。
『那如月你會為我的死傷心嗎？』
天草因天生患有心悸之症，每次發作時都會痛得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所以他也明白父母為他心疾之症甚為擔憂，但他最在意的卻是如果自己真的不幸死了，便再也見不到如月影。

『我自你出世就認得你，我們做朋友也快六年了，你以為呢？』
這話的意思是如月影會為自己傷心，只是不知會是何種的程度。『會像我的父母一樣傷心嗎？』他好奇地問著。

『生死問題我從來就看得淡，不過你不會讓我傷心。』
『就這樣？』如月影說話經常點到為止，這讓年幼的他覺得很困擾。因此他期待自己快點長大變聰明，這樣就能完全明白如月影的心思。『如月你很狡猾呢！』

聽聞天草的怪罪之語，如月影也不回應，只道：『你先坐下吧！』
『你要幫我療傷嗎？』
他來此不是這個用意，他只是想在回家前再來看看他。下午因為自己的秘密被如月影知曉，一時覺得難堪，又惱怒著如月影說自己的志願不重要，才會匆匆離開，以致於未能和如月影說到什麼話。

『小草是希望我視而不見了？』說著，他牽著天草到椅子前，讓天草坐好，然後再走入屋子裡，取了瓶創傷藥膏出來。
『當然不希望。』天草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如月影自懷裡拿出手巾，於一旁的水桶內弄濕，擰乾後，來到他面前蹲下為他擦臉。才輕碰到傷口，天草馬上叫著：『痛啊！真痛！如月你小力一點……』
剛才他還覺得這點皮肉傷不算什麼，此刻如月影一碰到後，才知是這樣的痛。
『要當英雄就得忍受皮肉痛。』

天草覺得如月影像是在取笑自己，才想抗議，卻因看到如月影眨眼時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禁被這樣的如月影給吸引住。

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認識如月影，都知道他住在這裡，他還真想把如月影藏起來，成為自己一個人獨有的朋友。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喚了聲：『如月……』
『我知道你很疼，忍著點吧！』如月影沒有抬眼和他對看，只顧著為他處理傷口。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英雄了，你會覺得我很厲害嗎？』
『也許。』

『只是也許？』天草有點失望，常常當他興高采烈地問如月影一些事情時，如月影的反應總是這般的冷淡，感覺沒有很重視他的事。
『小草，你知道什麼是英雄嗎？』

『知道。土豆伯公說能以自己的能力保護所愛的人事物，就是英雄。』
如月影覺得這樣的定義太過簡單，然而若解釋太多，以天草現在的年紀絕對無法完全聽得懂，反而會把他搞糊塗。『你愛海波浪嗎？』

『愛！』沒有猶豫，他馬上回答了如月影。
『所以未來你會好好保護這裡？』

『不保護這裡要保護哪裡？』天草說得理所當然，此時如月影正好將藥塗在他的傷口上，天草叫道：『啊！如月……』
『要保護好這裡，就要有一輩子不離開這裡的決心，小草你做得到嗎？』

『小事！』天草皺著冒頭回答，心裡埋怨如月影真是無情，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喊痛。
『很好。』

『什麼很好？』
『保護了這裡，就等於保護了村裡的人，那麼小草就是眾人心中的英雄了。』

聽到只要做了這樣的事即是眾人心中的英雄，天草不由得信心大增，再次問道：『那到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偉大？』
『當然，我會覺得你很偉大。』

本該為此答案高興的天草在發現如月影還是沒有看他就予以回答他的問題時，不由得感到失望。他認為兩人的眼睛沒有對上，就代表著如月影可能心不在焉。
『如月，你真是如此想的嗎？』
如月影發覺他的語氣不大對勁，不禁看著他。突然眼前的天草不再是平時所見的稚嫩面容，而是一張成熟男子的臉，正用著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

輪廓、神韻與此時八分相似，那該就是未來天草長大的模樣。

如月影沉默半晌，眨了眨眼睫毛，欲言又止。機伶的天草馬上察覺如月影有異樣，急問道：『如月，你怎麼了？』
『如果我說我看到以後小草變成英雄的樣子，你相信嗎？』

『你騙人！』天草認為他一定是不想告訴自己真正的答案，才會隨便說說。
『我沒有啊！』

『你！』一時間天草也疑惑了。雖然大家都說如月影有神通，他也知道如月影從不說謊，卻還是很難相信這種事。
『餓了吧，晚上可要留在這裡吃飯？』

『我不餓啦！』
『想當英雄，飯不能不吃。』

『我回家吃就好了。』
『可是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吃飯。』

聽到是如月影所希望，天草馬上忘了剛才的事，急問道：『你是真心希望我留下來嗎？』
『我不說假話。』

『好吧！那你今天要請我吃什麼？』每當如月影說要一起吃飯時，天草就會馬上問他這個問題。
『差不多就你愛吃的那幾樣了。』

雖然沒有天草最愛的魚、肉，可是只要是如月影做給自己的，他都覺得喜歡。『光聽我就覺得好餓，如月你可要多煮一點。』
天草心情轉變得快，該是對於能留下來感到開心，如月影答道：『嗯，我會。』

『為了公平起見，以後等我長大了，換我煮給你吃，免得你說我佔你便宜。』
『哈，我會期待小草英雄的履行承諾。』如月影為天草拂去身上的灰塵，接著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何會和別人打架。』

天草以為如月影忘了此事，還好在來此的途中他已想好如何回答。『他們說我患有心悸，當不了英雄。我討厭被詛咒！。』他不喜歡大家都認為他活不久，這種感覺得差。
雖然童言無忌，這般之語還是會傷了天草的心。『所以你動手了？』

『他們就讓我煩啊！』
天草也知道自己先出手不對，但事實上他會和同伴們吵架的原因不只為了此事。若不是他們笑自己根本分不清如月影是男是女，就像男生愛女生一樣愛戀著如月影，他也不會一時間覺得忍無可忍而出手。

其說到愛戀如月影，其實他從沒有想過這種愛不愛的事。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歡看到如月影，只要看到他，就會覺得非常安心。而且他也因為不希望如月影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才會不自主地常來這裡陪他，當他的朋友。
『煩也不能出手打朋友，莫非你是在我這裡受了氣，對他們遷怒？』

『反正我就是脾氣不好，你要罵就罵。』
『我不會罵你，我知道你不會隨便打人。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廚房，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留在這裡。如果你想幫我的話，那就跟我入內。』

不生氣也不說教，彷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般，這又讓天草不禁好奇到底有何事可以讓沒有情緒的如月影情緒波動。『我人都受傷了，你還要我幫忙工作嗎？』
『我只是怕你在這裡睡覺，會著涼。』

『如月，如果我因此生病了，你會不會照顧我？』
『如果你人待在這裡，我就有義務照顧你。』

『不是這樣！』天草所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急問道：『如果我忽然有好幾天沒來了，你會去我家看我嗎？』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從以前到現在，每次自己生病時，如月影就會託人到家裡問他的情況或送藥去，卻不曾為了此事專程到他家探望。『那如果我不幸生病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話題又遶了回來，如月影明白天草只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但患有心悸之症的他老是把死掛在嘴上，也不是什麼好兆頭。『你想太多了。』如月影搖搖頭，還是沒有回覆他的問題。

『是你又顧左右而言他！』天草碎念道。
『要幫我，或不幫？』

天草無可奈何，只好不再追問此事，轉而開起條件。『如果我幫你的話，今晚你會讓我在這裡睡覺嗎？』
天草經常在這裡過夜，水淨雲天等於是他另一個家，而他也是唯一能於此夜宿之人。
『你沒有告訴你爹娘此事。』如月影不介意他在此過夜，僅有的條件是必須經過他父母親同意。

『我要小吉幫我說了。』
實際上天草只是要小吉告訴他的爹娘他來找如月影，並未提及此事。但照往例，如果他來這裡而夜裡沒有回去的話，他們就知道他是留在這裡過夜。
『原來你早在來這裡來之前，就已打好如意算盤。』

『你不會希望我今晚回去被我娘打吧？』天草裝可憐道。
『當英雄的，又哪怕那一點痛？』

說是不怕痛，也只是在逞英雄的那個當下，事後其實還是會疼，而且他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情被母親打。
『如月果然是冷血動物，不顧朋友情義，想不到我會結交你這種朋友。』

如月影也不回應他，笑了聲後就走入屋內，天草跟著進去，急道：『喂！如月，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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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緹　PM10:40 6/3/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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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8-06-09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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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草做了個惡夢，他夢見在水淨雲天裡找不到如月影，心焦如熱鍋上之蟻。撒然驚覺，發現如月影不在身旁。

他伸手摸了旁邊已不再有餘溫的床舖，不加思索就急下床穿好衣鞋，直接往廚房裡跑去。於不見如月影之下，又轉往屋外。直到瞧見如月影正蹲於花草處時，天草才鬆了口氣。
『如月……』
靜謐的水淨雲天裡平時只要不說話，即使是極細微的聲音也能聽見，更何況天草的腳步聲如此倉促，早讓如月影注意到。如月影不解為何天草會這般慌張，問道：『小草，你怎麼了？』

『我找不到你。』天草脫口而出。
『我這不就在你面前？』

天草知道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只會讓如月影摸不著頭緒，又不肯與如月影多談那個令自己不愉快的夢，邊走向如月影邊問道：『如月，你在做什麼？』
『我在看露珠。』

原來如月影一大清早蹲在那裡，就只是為了這件事。『露珠有什麼好稀奇的？』
『晨曦初現後，露珠會因為被柔和的光線照射而變得晶瑩剔透，看起來非常圓潤可愛，像是陸地上的珍珠。』

天草聞言後，蹲在如月影身旁仔細瞧了瞧地上的小草，幾乎每片草葉都啣有露珠，確實也如他所言皆因晨曦照射而發出亮光，不過天草卻覺得它和海裡的珍珠相差甚遠。『明明只水珠而已，根本無法和珍珠比嘛。』
如月影不訝異天草作如是想，笑道：『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對我而言它和海裡的珍珠一樣可貴。』

『為什麼？』他覺得如月影個性奇怪，常對大家認為珍貴的東西沒感覺，反而特別喜愛那種不起眼之物。
『天地萬物對我們都有著很好的啟示，如果用心，你會發現它們存在的價值非凡。』

『我不懂露珠會有什麼啟示。』
『露珠於夜裡凝結而成，當太陽初昇時，會因為光線的照射而綻放短暫的絢麗，不久後又會被太陽給蒸乾。有時候它們也可能還來不及見到陽光，就因故落入塵土，自此消失。而人類數十載的生命不管是燦爛或慘澹，待靜下心回首時，必會發現過去的種種其實也都只在眨眼之間。於是古人才會將人生比喻成如朝露般短暫，要我們好好珍惜性命，不讓今生有所後悔。』

天草無法完全理解這樣的事，但此時他較在意如月影提到不讓今生後悔這件事。『不要有所後悔嗎？』
『嗯，人的一生就怕後悔。』

『那如月你後悔過嗎？』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天草皺了眉，如月影這種答案實在太模稜兩可。『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每次都說這種難懂的答案。』
『哈！』

如月影這一笑更讓天草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生氣道：『早知道也不要這麼早起床聽你說這些！』
『生氣了？』

『沒有！』天草站起身子，粗魯的動作使得衣角碰到地上的小草，露珠沒入泥土後就消失不見。陡然，一幕影像快閃而過，竟是如月影的手從自己手心脫離，天草驚叫了聲：『啊！』
如月影不解他何以突然此叫，抬頭問道：『怎麼了？』

天草愣愣地看著一旁的如月影，柔和的陽光照在他那剔透的肌膚上，就好像剛才草葉上發光的露珠一樣，天草頓生不好的預感。
『露珠消失了……』
如月影早習慣他大驚小怪的反應，笑道：『無妨，即使不沒入土裡，晚一點也會被太陽蒸散。』

『但是你不是喜歡露珠嗎？』天草不明白為何如月影對自己覺得珍貴的東西會如此沒感情，他不喜歡如月影這樣的冷淡。
『生與滅是自然不過的事，毋須太在意。』如月影淡聲回答了他。

『但我不喜這種事！』天草搖著頭。
『人生在世，討厭與喜歡的事往往不能隨順我們的心意，所以只能學習接受。』

每個人都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牢牢捉住，好好保護，只有如月影會這麼說。『如月你真討厭，老是喜歡說這些我聽不懂及不想聽的話。』
『等你長大，學會思考了，就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我人傻，不喜歡思考。什麼事都想那麼多，一點也不快樂。』天草耍脾氣似地翹起雙唇，嘴裡說不喜歡思考，內心裡卻氣著為何他不快點長大，好瞭解如月影此時的想法。
如月影站起身子，說道：『看來我真的惹你生氣了。』

『我沒有那麼愛生氣！』
天草說著心口不一的話，如月影則知道如何能讓他氣消，笑著問：『如果小草英雄沒有生氣，那陪我去散步如何？』

一聽到如月影說他是英雄，天草臉紅了起來。『你真的想散步嗎？』
『嗯，我想到林子裡走走。』

『我是可以陪你去，但是你不要再說我討厭的事給我聽。』天草摀著耳朵，對如月影說那種讓他覺得失望的事表示抗議。
『好。』

如月影轉身，天草馬上拉著他寬大的袖子，和他並肩同行。
幽靜的小徑裡不時傳來鳥鳴聲，也飄來花香。天草告訴如月影這幾天村裡所發生的事，並且和他討論今天早上要吃什麼比較好。

於返回水淨雲天的途中，天草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如月……』
『什麼事？』

『人的性命真的和露珠一樣短暫嗎？』在他小小的心靈裡依然認為人明明可以活很多年，不是那個只存在一個夜晚的露珠可以譬喻。
如月影看著他，剛剛要自己不可再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並且自言討厭思考的人，原來一路上心裡還在意著此事。
『那只是一種比喻，如果你珍惜的話，就會無悔，那麼生命也就能夠變成永恆。』

聽完話後，天草沉默不語，待走了一小段路後，又問道：『沒有了呼吸，是不是就像露珠掉入土裡一樣，從此就消失不見？』
『也可以這麼說。』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我說過你不會讓我傷心的。』

如月影再次給予相同的答案，令天草更為疑惑。因為就算他沒有心悸之症，在海波浪裡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活得比如月影久。所以如月影這樣的話可能是在鼓勵及安慰自己，也可能他對與自己之間的感情看得淡。然而相較於此事，現下他更擔心的是剛才不小心抖落草葉上的露珠時所看到的影像。
『我不喜歡後悔的感覺。』
『不想後悔，就要把握住機會去做每件你想做的事，以及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

聽到此，天草本是拉著如月影袖子的手忽然轉而緊握住如月影的手。他想他這輩子最珍惜的人就是如月影，也許只有這樣緊緊握著不放，如月影才不會像露珠一樣掉落土裡，消失不見。
『你要捉住我，我才不會像露珠一樣消失。』天草說著與心裡所想完全相反的話。

如月影訝異天草的反應，未及開口，忽然眼前再次浮現天草長大時的模樣。如月影轉為靜默，就這樣和天草牽著手往水淨雲天的方向回去。
　
　
　
　
數日後……
『如月！』
天草神色緊張地來到水淨雲天，如月影正仰望著屋前的大樹。那樣的他和平時所見沒什麼兩樣，看在天草眼裡卻感到莫名的不安，似有什麼事正在蘊釀。
『噓……』如月影緩緩轉過頭，手指輕觸自己的脣瓣，示意要天草安靜。

『如月，我……』天草根本安靜不下來，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巴得早一刻由如月影的嘴裡得到證實。
傾刻後，如月影停止了聆聽萬物之語，微笑問道：『又發生何事了，讓你一大早就這麼大驚小怪。』

『你……』他本不願意相信這件事，但因為是土豆伯公所說，他才會半信半疑。說來他也真是矛盾透頂，心裡明明要自己不信，卻又擔心不已，非得如月影親自否認了，他才能安心。『我我聽說你……』
如月影見他支支吾吾的，已了解他為何事而來。『看來是你的土豆伯公告訴你了。』

天草聽聞後，心涼了半截，如月影這樣的說法等於間接給了他答案。『不會吧……你真的要離開？』
『是。』

『為什麼？』天草急著問。
『因為上天對我說我與其他地方尚有緣分，如今也是我該前往之際。』

如月影說得理所當然，對此地，甚至是對自己像是一點眷戀之情也沒有，天草感到失望和傷心。『天說天說，我從來沒有聽過天在說什麼！你根本就是胡言亂語的神棍！』

村裡的人都說自如月影開始雲遊四海後，這是他第一次長住下來。會長住，就代表他不會再離開。而且昨天來找他時，他也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為什麼才經過一夜就有此變卦？

還有，就算要離開，又為何他不是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他是和如月影最親近之人，結果還是由土豆伯公嘆氣時脫口而出，他才知道此事。一定是因為自己年齡小，常常不能完全明白他在說什麼，所以如月影才會不把自己當作可以談心的朋友看待。

『小草你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神棍。神棍是假藉神鬼之力騙人之人，我不曾騙過你。』
天草不想聽如月影的解釋，他認為如月影是騙了自己的感情後，就想要溜走，不負任何責任。『你現在就是在騙我，明明是你自己想離開這裡，卻說是老天說的。如月，這裡哪裡不好了？每個人都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們。你曾說你這輩子最愛的地方是水淨雲天，為什麼你還是要走？』
天草沒有說出如月影的離開會讓他很傷心，也會很寂寞。

『人生飄忽，我本就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只是這裡是我的出世之地，所以我對這裡特別有感情。就是因為特別有感情，所以無論我到哪裡，都不會忘記這片故土。』

去意堅決的如月影就像是那天被自己不小心碰到的露珠般，將從自己的手心消失，天草急道：『我不准你離開！』
『那你要與我一起走嗎？』如月影問道。

『我……』他曾答應如月影要守護這裡，當這裡的英雄，況且他的父母也絕對不會讓他跟著如月影離開。
『我並不是永遠離開，二十年後我會再回來。』

『二十年？』天草以為聽錯，睜大雙眼。他連一天都不願意見不到如月影，更何況這可怕的二十年和所謂的永遠幾乎沒什麼差別，同樣都是算也算不盡的難熬。萬不一自己的命短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如果你相信我，在你滿二十六歲之前，我一定會回來這裡。』

『為什麼要等二十年？』
他不要等那麼久，他要如月影去去就馬上回來，甚至哪裡也不要去，永遠就待在這個水淨雲天裡。
『因為你我的緣分在二十年後才會再次開啟。』

『話都你是在說，你不走的話，我們的緣分便會一直繼續，不用再次開啟。』
『小草，我在這裡住了快六年……』這是他開始四處雲遊後，第一次於海波浪停留這麼長的時間。會將二十年內與此地的緣分提早用完，是因為天草的關係，而此時會選擇離開也是為了天草，及讓自己的心情有沉澱的機會。『未來二十年內，我與此地並無緣分。』

『你又騙人！』世上沒有這種事，所謂的緣分也全都只在於如月影想留或不想留而已。
『我並沒有啊。』

『你……』每次只要如月影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每次只要如月影那張無辜誠懇的臉出現，天草就很難不去相信他所說的每句話，只是他更不願意接受如月影要離去的事實。『哼！如果我二十年內死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他負氣地說著。
聞言，如月影一笑，天草出此言語，簡直和威脅自己沒什麼兩樣。『我保證這二十年內你不會死，所以我回來時一定能夠看到你。』

『你憑什麼保證？你又不是神。』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會等我。』

如果如月影不離開，他會很高興如月影將自己視為朋友，偏偏此時聽起來像極了在敷衍自己。『我們真的是好朋友的話，你就不該讓我等！』
『註定好的事並不是我改變得了。』

『怎麼說都是你占便宜！』他好氣如月影什麼都是上天說，什麼都是命中註定，從來都不是如月影自己心裡所想。
『你不會和你的好朋友計較吧？』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
『為什麼？』

『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好朋友，就不該離開我，更不該把這麼重要的決定先告訴別人。』
『我本來昨天下午要告訴你，可是你睡了一覺後就匆忙趕回家幫你母親做事，我錯失了機會。黃昏時分我到海邊散步時剛好遇到你的土豆伯公和他的孫子，於閒聊中，我告訴了他這件事。』

『你！』天草為之氣結，他認為如果如月影重視自己的話，至少該第一個告訴自己。『你要走就走，我會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別以為我會等你！』
如月影明白他的感受，但許多話他不能說，只能放在心裡。既然此時已是該離去之際，他如何也不能再生眷戀。『那我要開始準備傷心囉。』

天草看如月影嘴裡說要傷心，態度卻不是那麼一回事，頓時覺得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以前他不明白村子裡的人為何常說如月影雖是這裡的人，卻不完全屬於這裡，如今他已經明白原來連自己也留不住他，他的心不會被任何人綁住。
『你會傷心才怪！』天草氣得轉身就離開，跑了數步後回頭說道：『你最好是在外面被鬼給捉走，永遠別回來！還有，我也不會去送你這個騙人的神棍，更不會等你！』
瀟灑地說出趕如月影離開的言語後，天草旋即轉過身子要走離。然而一看不到如月影的臉，馬上感覺到充塞於胸口的是他宣洩不出的悲傷難過。

他想起大人們曾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所以假使如月影真的要這麼無情拋下他的話，他也絕不能在他面前掉下半滴眼淚，更不能再次開口對他挽留。

『也好，那咱們就二十年後再見面了。』

天草清楚聽到他所說的話，卻沒有再回答什麼，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離開水淨雲天。

站在屋前的如月影靜靜地看著天草小小的身影自眼前消失，心裡明白此次之後要再見到天草，是得在二十年後了。

-----

謝謝送花的朋友^^

　　　　　　　　　　　　　　夜叉　PM7:36 6/8/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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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a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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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1)

6樓發表於: 2008-06-09 12: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咦，楼主这里的设定是小草也有一定的预见未来的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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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

摘下雲霓作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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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5)

7樓發表於: 2008-06-12 06: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朋友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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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asaga：

沒有，這是“偶發”狀況（預感）
天草曾說他人傻沒智商，所以沒有這種能力（笑）
感謝妳來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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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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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8樓發表於: 2008-06-12 07: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其實一直認為他們這一對真的算是有緣無份
相聚的時間分開的時間還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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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9樓發表於: 2008-06-12 07: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大大寫文的方式，自己也自掏腰包買了笑夢風塵和袖風不染。
還記得買袖風不染的時候，被攤位的人突如其來地問說：這是ｂｌ小說，有男生在看！？
我心想：也對，很少有男生去接觸ｂｌ小說＠＠｜
我回說：沒有，只是喜歡看作者的文筆而已，至於配對不懂～︿︿～
那兩位小姐好像被我給嚇到了＠｜＠喝喝～
後來再買笑夢風塵，想說要作者的簽名，沒想到作者去上廁所了，只好作罷，不過＠｜＠
那位小姐好像是上次賣我袖風不染同一人，她也好像認出來，還是一副很驚訝地表情看著我。

呵呵，這次大大寫了如月和天草～
讓我有股衝動想留言，所以就這樣囉︿︿～
希望大大能繼續寫下去︿︿～

在下的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canon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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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21 水月(草如)1~5，17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