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3 慕蓮全文(完)+前傳─天涯彼方1~7，慕蓮悲劇版結局，484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9.23 慕蓮全文(完)+前傳─天涯彼方1~7，慕蓮悲劇版結局，48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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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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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樓發表於: 2006-02-09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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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仙姬看著也滿慘的啊~
怎麼每朵花都素一樣的數目啊~OTZ
她和劍子還真素有緣無份啊~唉~

那張被素素換掉的藥方子難道是寫著……（是偶想滴那種意思麼）
藥師，六月債報的快啊~XD

頂端

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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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樓發表於: 2006-02-09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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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二十一）

素還真一大早就為了幾天後的家禽大賞做準備。

這幾天，慕小雞和艾小雞吃了油麵粉之後，毛色比以往更有光澤，而且身形也長大不少。而艾小雞也因為吃了麻油麵粉的關係，每天都固定下蛋，而且蛋的色澤大小都比一般外頭賣的還要好。

素還真滿意的笑了笑，拌油麵粉的動作沒有停下。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要在這幾天好好衝刺一番。拌好油麵粉，素還真用圍裙擦擦油膩的手，端著碗提著竹籃往雞舍走去。

拾起艾小雞下的蛋放入籃中，素還真臉上一直掛著笑意。見到兩隻雞寶貝吃得很開心，長得又健康，滿滿的成就感縈繞在心中。提著竹籃走回廚房，用水將蛋殼上的稻草洗乾淨，放在醋中浸泡。

浸泡的空檔，素還真拿出了原本慕少艾需要的藥單，有茴香、丁香、大棗、甘草、生薑、白鹽、沈香等物，除了大棗和生薑白鹽，其他的草藥在田裡都有。不過幸好他老早就計劃好，早在前幾次去市集的時候，就慢慢把欠缺的材料買回，還用了特殊的方法乾燥保存，等等就可以煮一鍋美容湯。

「可以了。」滿意摸著已經變軟的蛋殼，素還真取出一根針，插入殼中將蛋白放乾，並再灌入清水，將黏膩的蛋殼內部洗乾淨。「等腥味去除，風乾之後，就來做蛋畫吧！」

等素還真將羊棚打理好，浴池稍微整理之後，蛋殼差不多也乾了。素還真拿出筆墨，還有硃砂，以硃砂參雜黑墨各半比例，一筆一劃在殼上仔細描繪著。

漸漸，蛋殼上出現大略的雛形。素還真畫得是慕少艾的上半身，手中拿著一朵白蓮花。等到墨汁被蛋殼吸收，素還真拿出前陣子做好的天然顏料。用鳳仙花搗成的暗紅、金盞花的鵝黃，還有蓮花的粉白。細心地上色，寫實的程度，不亞於畫在紙上的圖像。

看著自己的傑作，素還真很滿意。重新拿起毛筆沾上墨汁，在一旁提上幾個字“此情不渝。慕蓮情深”。對不常表達情意的素還真，這樣浪漫的舉動也是考慮良久才下定決心。

凌空將蛋殼擺放在屋稜上，這是素還真能想到最隱密的地點，加上不會曬到太陽，蛋殼不易裂，又可以自然陰乾。

「一斤生薑半斤棗，二兩白鹽三兩草，丁香沈香各半兩，八兩茴香一處搗」將蛋殼放好，素還真一面念著口訣，一面回頭將美容湯的材料放進鍋中慢慢熬煮，過沒多久，就聽見慕少艾的聲音大老遠傳來。

『那麼早？』匆匆把方才的工具也往樑上一藏，素還真脫下沾上五顏六色的圍裙，整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冠。

「我回來囉！」這次慕少艾很聰明，快到小築門口就將藥包藏好，裝做若無其事踏進家門。

「此行“順利”吧？」看少艾滿臉笑容的樣子，應該沒有發現藥單被調包的事。

「哎呀呀！」慕少艾選擇逃避這個話題，今天是順利沒錯，但是順利地很古怪：「又在拌麵粉？不過怎麼味道和平常不一樣？」而且還真上的白髮，怎麼有沾上黃色的……蛋黃？還是……？奇怪的汙漬。

「是呀！慕小雞和艾小雞已經長得很肥大了，相信會在家禽賞得到好成績。嗯──」素還真裝模作樣聞了聞，言道：「聞錯了吧！可能是雞舍的味道。」繼續聞著衣袖做樣子。

「今天彩虹跑來我們家做客嗎？」不只頭髮上，連袖口都沾上紅黃色的汙跡。

果然無法面面兼顧，素還真苦笑：「大概是不小心弄到東西吧！」慌張地想掩飾，還不忘檢查一下，有沒有東西忘記收。

慕少艾在等最適合的時機，將金盒拿出來，給素還真一個驚喜。眼前，就是個好機會。既可以避免尷尬，又可以製造浪漫，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算了，這不重要。你看！」將金盒一打開，醉芙蓉的色澤發出光亮，還有濃烈的香味傳來。「極品的茶色醉芙蓉。」

頭一次看見茶色醉芙蓉的素還真，也傻了眼。圖鑑上的醉芙蓉，也沒有這麼美。色澤不夠艷麗，花萼也不夠翠綠，更遑論是所描述的香氣了。素還真突然覺得，用這般極品來做肥皂，很浪費。

素還真發出讚嘆：「好美。」

「不只這樣。」神秘兮兮拿出藥包，慕少艾的笑容很甜蜜。

「這是？」素還真演得很逼真，猜測藥包中大概是芡實蓮子粳米和鮮荷葉，但還是裝做很訝異的神情：「這是什麼？」

「特別準備的週年紀念禮物。」慕少艾催促著素還真將藥包打開。

「真的？」打開綁在藥包上的繩結，裡頭的藥材一一呈現，素還真很敬業地一樣一樣拿出來，邊拿邊說：「粳米……鮮荷葉……核桃仁……芡實……」

慕少艾越聽臉色越慘白，這跟藥單上寫的完全不一樣。未等素還真念完，慕少艾沒好氣地接過藥包，恨恨言道：「呼呼！怎麼還有蓮子？不是應該是迴香丁香和大棗生薑嗎？」

此時，素還真哭喪著臉，手按心口，倒退三步，低頭一甩，整齊的白髮變為凌亂，言道：「少艾，你怎能如此對我？」說完轉身跑回房，還可以隱約聽到啜泣的聲音。

慌了手腳，慕少艾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先安慰還真好？還是先扒了王妙手的皮好？「唉唉！」就說今天順利到很古怪！

一進房，就看見素還真趴在床上，抖動的身軀凌亂的髮，讓他心好疼。「還真，別哭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素還真沒有回話，悶在被子裡的臉沒有抬起，哭泣的聲音說道：「那是什麼意思？你分明就是看輕我！」

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慕少艾在心裡喊冤。這份藥單是他親自從“奇效良方”上抄下來的──“一斤生薑半斤棗，二兩白鹽三兩草，丁香沈香各半兩，八兩茴香一處搗。蒸也好，煮也好，修合此藥勝如寶。每日清晨飲一杯，一世容顔長不老”。

為了找這帖美容湯，他可是費盡心思，想盡辦法抄下來的。已經倒背如流，怎麼會出這種紕漏？

「還真，這是誤會。」

悶在被窩裡的聲音，依然沒有原諒的跡象：「你是故意的。」

慕少艾沒有辦法，只好掏出藥單，這件是絕對是王大夫搞鬼，既然要死，也要拖個替死鬼來陪。

憤怒與歉疚的神色卻在看到藥單上的字跡而變了樣。藥單上的字跡，俊秀風雅，與他自己略嫌潦草的字，完全不同！這種行雲流水，優美到不行，加上還有獨特蓮香的字，全武林只有一個人寫得出來──現在趴著哭的那位。

藥單上寫著：芡實蓮子粳米鮮荷葉。蓮子溫水去皮心，荷葉剪成小塊，芡實除殼，粳米洗淨入鍋，與蓮子芡實荷葉加以清水，旺火先沸，後以文火熬煮成粥。可加白糖調味，具安寧心神，增強體質，改進脾虛遺精早洩之效。

「素。還。真！」怪不得王仔看他的眼神這麼奇怪，原來早就被素還真調包了。丟臉！有夠丟臉！以王仔的個性，恐怕他的脾虛遺精早洩已經傳遍全七賢村！

「哈哈──」素還真從床上彈起，笑咪咪說道：「生氣容易變老喔！」

「呼呼！反正藥師我也不年輕。」慕少艾現下決定一件事，他要證明自己不需要所謂蓮子芡實荷葉粥這種東西！「不年輕不代表不行！」

「嗯──？」在素還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少艾已經將素還真壓在身下，身上燃起危險又迷人的火焰。

「我先前的表現很差嗎？」解開素還真的腰帶，吻點點落下，慕少艾懲罰的意味很濃厚。

「別……別這樣……」素還真被吻得全身無力，就在慕少艾想繼續做下去同時，素還真突然聞道一股焦味，眼一睜，不知哪冒出了力氣將慕少艾推開，拉緊衣袍向廚房跑去。

「又來了！」天曉得他已經忍了幾次？！

「燒焦啦！」廚房裡傳來素還真的大叫。

踱出房門，慕少艾以為素還真又在跟他開玩笑，悻悻然問道：「唉唉！什麼燒焦了？」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先被自己的慾火燒成人乾。

拿起焦黑的鍋子，素還真指指裡面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遞到慕少艾面前，開口道：「美容湯。」

「老天爺認為我們兩個已經不需要美容湯，這是天意。」嘆了口氣，慕少艾接過鍋子，將它往水槽一丟。「我們應該繼續。」

伸手將素還真要拉回房的同時，素還真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掙脫慕少艾的手，腳踩凌波微步，手往樑上一探。

「蒼天！你要玩我玩到什麼時候？」慕少艾很久沒有抽水煙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希望水煙能把自己喚醒。

慕少艾還在自怨自艾的同時，素還真將手中的東西遞到慕少艾眼前。「送給你，週年紀念。」素還真的臉很紅，週年的日子，是從他們倆在峴匿迷谷，慕少艾送他披風開始算的。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有默契，都是從這一天算起。

小巧白淨的蛋殼上，畫著慕少艾微妙微俏的容顏，在手中還拿著一朵白蓮花。慕少艾看了感動不已。除此之外，寫於一旁的八個字，更是讓慕少艾將素還真緊擁入懷。

「此情不渝……永不渝……」

「慕蓮情深……愛情深……」

剩下的，就不用再解釋了……

此時在王家藥舖──

「王大夫，你說得是真的嗎？」一個滿臉痲子，頭上綁著兩個包頭的女孩問。

「人哦，真的不能只看外表啦！」王妙手傳播之餘不忘加油添醋。

「虧慕少艾長得一表人才，奴芳心暗許，想不到……」頭戴金縷瑤，腳踩繡花鞋，用面紗將面容遮住，華貴的裝扮，看起來是富家的千金小姐。

「是啊是啊！」女孩轉身朝千金小姐說道：「小姐，男人啊！還是不能只看外表的！」

「真材實料重要啊！」千金小姐其實很心酸，因為她已經暗戀慕少艾很久了。

原來人在家中坐，橫禍天上來，就是形容慕少艾的窘境與無妄之災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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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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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樓發表於: 2006-02-10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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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謠言可真是讓藥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v=
（不過，說句題外話，為什麼古人要說跳黃河咧？那河本來就是洗不清滴吧~~XDD）
雖然有點小小滴麻煩，不過這兩位還是幸福的冒泡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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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06-02-10 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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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楊柳於2006-02-08 18:36發表的: I5g!c|#y
啊啊，仙姬看著也滿慘的啊~ ET|4a(x
怎麼每朵花都素一樣的數目啊~OTZ wA6<BujD
她和劍子還真素有緣無份啊~唉~ 6!RKZj)
Fx@@.O6
那張被素素換掉的藥方子難道是寫著……（是偶想滴那種意思麼） FdmoR;
.......

其實我那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喜歡寫仙姬的心境|||b
然後就莫名其妙寫了將近兩回的仙姬失戀心路歷程bb
素素當然會好好照顧一下慕少艾囉～
嘿嘿XDD
這樣的退隱生活才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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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樓發表於: 2006-02-10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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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楊柳於2006-02-09 19:16發表的: /? HLEX
這個謠言可真是讓藥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v= .g95E<bd
（不過，說句題外話，為什麼古人要說跳黃河咧？那河本來就是洗不清滴吧~~XDD） 9/R<,
雖然有點小小滴麻煩，不過這兩位還是幸福的冒泡吧~^口^

輿論是最恐怖的力量，而且這是關係到男人最介意的面子問題。不過少艾好像還蠻自得其樂，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Orz
大概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吧～（喂！）
對啊～為什麼古人不說跳長江？一定要說跳黃河？！＠0＠
下次找李白啊～杜甫啊～或者是王羲之問一下～（夠了妳= =）
呵呵～～
麻煩是一種生活情趣啊！！
相信他們兩個都非常陶醉這種退隱之後的悠閒生活～XD（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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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06-02-10 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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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二十二）

琉璃仙境是個很奇妙的地方。

武林上無論發生何事，好的壞的開心的難過的，通常都和琉璃仙境有關。自從琉璃仙境地氣被毀，素還真另尋麒麟穴重建琉璃仙境，進而認識藥師慕少艾之後，入主琉璃仙境的主人，就一直在換。

先是素還真在新的琉璃仙境風光入主，後來再次與慕少艾比試，依照素還真的要求，慕少艾贏了琉璃仙境的地契。不過後來素還真和慕少艾兩人，雙宿雙飛之後，琉璃仙境的暫時主人，變成不敢回豁然之境的劍子仙跡。至於屈世途，相信他永遠會是琉璃仙境最好的萬年掃地工。

今天，琉璃仙境似乎又吹來不安定的風。一個黑袍的道人，氣喘噓噓踩著快速移動的步履，朝琉璃仙境而來，臉色凝重。

屈世途迎上前，疑惑問道：「談無慾，你還好吧？！臉色很差。」趕緊順手搬張凳子，請談無慾坐下。

「吾無妨。」談無慾的臉色的確很蒼白，神色緊張，卻在眉宇間有“終於解脫了”的輕鬆感。極端的反應，讓屈世途不明白發生何事。

「呃……好啦好啦！你沒事就好。」屈世途秉持一個原則──先天人的事情，少問為妙。

「吾要在琉璃仙境待數日。」很黯淡的神采。

「無慾天怎麼了？難道異度魔界……」屈世途一緊張，說話就開始結巴。

談無慾似乎有難言之隱，正想開口，瞥見劍子仙跡從外頭走進，談無慾假裝咳嗽幾聲，把話題帶過。

「好久不見。」劍子開口和談無慾打招呼。「今天吹什麼風？把道友吹來做客？難得難得！最近實在是與好友交陪的好時機。」

他與佛劍分說、疏樓龍宿三人之間有約定，每年的十月底，由三人分別做東，輪流在不解嚴、豁然之境與宮燈幃泡茶閒聊。他吹簫，龍宿彈琴，佛劍吟唱梵音，享受難得清閒。

今年輪到疏樓龍宿。一年不見，劍子剛踏上宮燈幃，發現龍宿退隱之後的裝扮，樸實不少。乍看之下還認不出來，坐在白玉琴前的，是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不只是他，連佛劍都差點佛牒出韒質問身分。好好一場三人相聚，今年變成他和佛劍聯手“關照”龍宿，所以心情特別好。

尤其想到龍宿生氣時的那句：「吾是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不是簡樸窮酸的疏樓巄（ㄌㄨㄥ）書！」就特別開心！

「吾要在琉璃仙境待數日。」談無慾的回答還是一本正經。

「哦？」劍子笑問：「無慾天被骨簫入住，改名情天十二重？」

「咳咳──劍子仙跡，你這句話語帶玄機。」談無慾的臉色一直都很暗沉，聽完劍子這麼一講，簡直可以說是印堂發黑。

「開個玩笑別介意。到底發生何事？」劍子察覺氣氛不對，趕緊見風轉舵。

談無慾眼神環伺琉璃仙境，得知方圓之內只有他、劍子、屈世途三人，低聲道：「此事不過六耳。今天是寒山意與厄厄笑姑娘的大喜之日。」

「啥？」屈世途的語氣，箭步衝到談無慾面前，充滿懷疑的味道：「我有聽錯嗎？呃呃笑？可憐的寒山意……」

「這是怎麼一回事？」劍子仍然保持一貫風度，其實內心已經幫寒山意念了好幾遍往生咒。

談無慾躊躇一陣，方才將事情的始末全盤拖出。「吾答應厄厄笑，如果能與咭咭叫探出異度魔界的出入口，『我的人就是妳的了』。我的“人”，指的就是寒山意。今天趁著黃道吉日，讓他們倆完婚。吾特地滅了燭火，到琉璃仙境避風頭。」

屈世途正要接話，突然聽到笑得很誇張，幾乎快岔氣的笑聲。屈世途看著劍子，劍子看著談無慾，談無慾看著屈世途，三人面面相覷。此時，從門外走進一道黃色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談無慾，你說話的藝術真是高！高！高！」慕少艾不忘對談無慾數起大拇指。

「藥師，你……」為什麼剛剛看半天沒有看到人影？突然像幽魂一樣現身？而且笑就笑，還笑那麼大聲！談無慾實在很想拿拂塵往慕少艾頭上打下去。

慕少艾觀察談無慾的神色，發現談無慾身上有傷。問道：「身上的傷，是厄厄笑姑娘的傑作嗎？」邊說邊拿出一顆九鳳丹，吩咐談無慾服下：「幸好傷得不重，這顆藥丹快服下吧！三天後內傷可自癒。」

「多謝。至於原因，無可奉告。」吞下藥丹的談無慾，覺得體內鬱塞的真氣開始流動，蒼白的臉上終於現出血色。身上的傷，是寒山意堅持不從，發出一道掌氣虛晃一招想逃命的時候，不小心打偏才受傷的。這種原因，要如何啟齒？

晃晃手中的煙管，慕少艾抽了口煙，笑言：「哎呀呀！跟你師兄一樣的牛脾氣。」

「彼此彼此。」三頭牛湊在一起，犇──連字看起來都很固執。
「話不能這麼講，你受了傷，要是我沒治好，回去鐵定被你那寶貝師兄說教，那可是比死還痛苦。」尤其素還真不准他上床睡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為何要提到素還真？」談無慾眼神沒有離開過仙境大門，就知道氣氛有多緊張刺激。

慕少艾聳肩，反正自然而然就講到素還真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心裡總是想著他，想著想著，就自然說出口了。

「咳嗯──我插個嘴。」屈世途一看到慕少艾，就知道一定沒好事，裝做若無其事笑笑問道：「藥師啊！今天怎麼有空來？」劍子在一旁則是尷尬的沉默。

「唉唉！這間別墅的地契還在我手上，算起來藥師我也是半個主人。」開玩笑似的語氣，在餘光掃向劍子時，陡然一換：「順便來觀察一下情敵的動向。」

「呃……」劍子緩緩開口：「此事已經落幕，藥師大人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當作船過水無痕吧！」

完全狀況外的談無慾，一來擔心厄厄笑發現與她拜天地的人，是寒山意而不是他，到時候追來，想要脫身就難了；二來擔心捲入慕少艾與劍子仙跡的風暴當中，開口言道：「三位，吾先進入客房休息。」未等其他三人的回覆，點頭致意之後隨即往房內走去。

「呼呼！說不定撐船之後，船就翻了。」吐了口煙，慕少艾接著回答：「俗諺稱人肚量小，都用“鳥仔腸鳥仔肚”形容，好巧不巧，藥師我剛好屬雞。」

氣氛頓時降到冰點，屈世途像被夾在兩片餅乾中的奶油，不知該幫哪一邊說話。劍子仙跡已經將原由告訴他，他也明白劍子會出此下策，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站在慕少艾的立場，愛人在自己面前被別的男人親吻，是神也受不了吧！

屈世途乾脆選擇沉默，不過腦袋裡浮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如果今天劍子找來的演員是他，如果劍子那一吻剛好被青衣撞見，青衣會怎麼做？屈世途打個冷顫，背後冷汗直冒，心想：『劍子大概命喪當場……』

殺人不過頭點地，橫豎都是死，總比被慕少艾意圖不明盯上，過得生不如死好。

「琉璃仙境好像異常安靜？！苦主──仙姬姑娘呢？」慕少艾打破沉默。

劍子聽出話中有話，知道慕少艾的用意不單純，正想隨便說幾句蒙混一下時，屈世途幫了倒忙：「仙姬姑娘已經離開了。」

劍子心中大喊一聲不妙！慕少艾此番前來，有可能是要探出仙姬的去向。『屈世途，你夠朋友！劍子仙跡現在命如風中燭啊！』

「呼呼！」跟推測的結果一模一樣，現在只要把地點套出來就可以了：「嘖嘖！仙姬姑娘一介女流，如何能躲過江湖的驚濤？」

「她應該是回到……」屈世途話沒講完，就被劍子捂住嘴。

接下屈世途未完的話語，劍子說道：「武林之大，想必師太定有棲身之所。」

「薄倖的男人啊──屈仔，你認為呢？」歪著頭等待屈世途的答案。

「嗚嗚嗚嗚────」屈世途想把劍子的手扳開，但人在情急之下，都會有驚人的恐怖力量。劍子現在就處於非常危急的狀態。

「抱歉，藥師我竟然忘了，有人心虛將你的嘴捂住。」慕少艾的眼光看著劍子仙跡，不懷好意說道：「又忘了說，最近年紀一大，很多事都忘東忘西。來琉璃仙境前，我有去豁然之境一趟……」

慕少艾刻意頓了頓，製造緊張氣氛。劍子的臉色和頭髮一樣白，鬆開牽制屈世途的手，很想古塵出鞘。

「空空如也，快變成廢墟了。」慕少艾看見劍子的臉上有鬆一口氣的表情，心中暗笑。『慕少艾三個字是省油的燈嗎？棒打鴛鴦不是我的原則。劍子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過得很“幸福”！』

屈世途摸著紅腫的臉頰，嘴唇上脆弱的肌膚，因為劍子的蠻力而發紅，隱隱作痛，說起話來也含糊不清：「斯太真的沒回豁仍咨境？」

「哎呀呀！阿屈，覺得說話費力就省起來。」慕少艾抬頭看看天色，笑言：「時間不早，壞朋友話不必多，有仇的話更沒話講。藥師我先離開了。如果劍子需要“囑咐”什麼，儘管開口，藥師我絕對傾囊相助。請了──」說完轉身往回走。

「藥斯──」牙齒還有酸痛的感覺，屈世途拋給劍子一個憤恨的眼神。「就這樣？」藥師有病嗎？特地來琉璃仙境，只是為了下馬威？

劍子知道慕少艾心中的不快，不過料想慕少艾也應該釋懷，只是嘴巴上仍是得理不饒人，面子至上不肯退一步罷了。於是揮手笑言：「藥師慢走，記得幫我和素還真問好。」

慕少艾停下腳步，嘴角勾起計謀得逞的笑容：「放心放心，藥師我“話”絕對帶到。請──」

『既然劍子仙姬沒有在豁然之境，那就是紅葉山莊囉！哈哈──』

就在慕少艾離開之後，劍子突然感到耳朵癢，俗話說耳朵癢是有人在說自己壞話的象徵。

『應該是龍宿，又一邊在衣服上縫上珍珠，一邊念著“再窮也不能比劍子寒酸”吧！哈哈──』

劍子幫自己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台階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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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樓發表於: 2006-02-10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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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二十三）

離家禽大賞的時間越來越近，素還真把握最後機會，忙得焦頭爛額。

市集上已經搭好了比賽的擂台。擂台的規模不大，可是小巧精緻。每年都是由皇竹居的師傅們，用七賢村的特產四方竹，搭起擂台。

更特別的是，每年搭起的樣子都不同，都蘊含師傅的巧思。今年搭起的擂台兩端，有延伸的雙翼。為了這對翅膀，師傅們特別把四方竹堅硬的四角磨圓，再用火烤折出想要的形狀。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展翅的鳳凰。

一大早，慕少艾就告訴他要上街。他對慕少艾的行蹤很少過問，情人間的相處，本來就是信任二字。更何況，他和慕少艾之間的關係，已經超過情人，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已經過金婚週年的夫妻吧！

這幾天素還真的身上，除了麻油味，就是白撲撲的麵粉。濃厚的麻油味讓慕少艾笑他，簡直是坐月子的麻油雞。每當慕少艾用麻油雞笑他，他就會用“呆母鵝”回敬。

原本一天給慕小雞和艾小雞二十顆的油麵粉粒，隨著時間逼近，這幾天餵得份量加倍，改為一天四十顆。送慕少艾出門後，素還真將家中打理一番，正準備動工捏麵粉粒時，才發現麵粉只剩下不到一碗的量。「這幾天用的兇，居然忘了看麵粉夠不夠。麻煩啊──」

別無他法，素還真只好動身前往市集。市集上搭起的擂台，吸引素還真的目光。「展翅的鳳凰啊！」素還真十分佩服師傅們的巧手與構思。

除了外型之外，在擂台的中心點，有兩張小小的方桌。一張上面勘著兩個小竹環，環上有可以自由調整大小的鎖扣，應該是到時候要將雞鴨雙腳固定用的。另一張小桌上，則放著兩頂用桂葉編成的小桂冠，還有兩件上頭繡著“禽王正”三字的紅色小披風。

「真可愛，想不到這場比賽如此隆重。」這個小村莊，好有人情味。

在擂台旁，放著一張客棧常見的四方桌，方桌前擠滿了人。有個人頭上戴著雞毛冠，手拿毛筆蘸墨，正在一本冊子上寫著字。後方放著用竹子搭成的簡易公佈欄，上頭貼了張紅紙，紅紙上有用金砂寫成的“家禽大賞報名處”七個字。

『想不到還要報名。』素還真笑得很開心，走向人群。翩然的風采吸引眾人的目光，大夥主動讓開一條路，讓素還真通過。

「這位小哥，我想報名。」填寫名冊的人，聽到要報名這句話，抬起頭看向素還真，嚇得筆掉在地上，圍觀眾人也對這翩翩公子哥，居然要報名家禽大賞感到不可思議。

「你要報名？你知道報啥名嗎？」印象中養雞鴨的，除了駝背的老頭，還有壯碩的肌肉小夥子，要不就是戴著頭巾，只見得到眼睛的大嬸。有些是外地人，更甚者是別的地方來的小混混，想要分一杯羹。

眼前這位玉樹臨風、貌似潘安、風流倜儻、俊逸清秀的公子，跟他報名家禽大賞？肯定是聽錯！想不到素還真的回答，讓他更為錯愕，連名冊都趴一聲往地下掉。

「一年一度的家禽大賞，不是嗎？」素還真看著後頭寫上家禽大賞報名處的紅紙，以為自己眼花看錯，再三確定之後，笑言：「沒錯，我要報名。」

『奇聞！絕對是今年比賽的奇聞！』書寫員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低頭撿起筆和名冊，以高八度的聲音問道：「名字、比賽項目與金額。」

『為什麼有金額這項？』素還真迷人一笑，有禮問道：「敝人初次參加，不清楚比賽的規矩，可否請小二哥說明？！」

『這男人笑起來比女人還美！』書寫員收起色瞇瞇的眼神，擦擦快流下來的口水，解釋道：「比賽分為兩種，一種比雞，所付金額稱為“雞金”；另一種比鴨，所付金額稱為“鴨金”，金額隨意。可以選擇比鴨或比雞，更有本錢的兩種都比，獲得殊榮的，可以將所有參賽者的金錢收回，重點是得到外地人的賞識，此家的家禽身價可以翻高好幾倍。」

素還真閉著眼，仔細聽完解釋，卻仍有疑惑：「為何沒有比鵝呢？」

頭一次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書寫員楞了半晌，方才結巴回答：「鵝在此地是神聖之物。」

「聽起來很有趣。」對於這種村鎮的獨特文化，素還真總是特別有興致。

「長孫大人最欽佩的人物，就是那個叫做王……王……聽說很愛鵝。」拼命想記起名字，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書寫員結結巴巴，覺得很丟臉。

「王羲之。」素還真笑了笑：「東晉書法名家。」

男人拍了下桌子，誇張的動作讓人覺得是刻意表現出來的：「就是王羲之！聽說長孫大人，特別喜歡王羲之的字，尤其喜歡鵝的奇聞，更是讓長孫大人著迷。」

「以鵝之姿，體會書法運筆之妙。」素還真再笑，原來不比鵝是這種原因。

「不只這樣呢！」男人驕傲地挺起胸膛，說道：「聽說王羲之有一次得知有座道觀養了許多鵝，希望道士將所有的鵝賣他。結果道士提出了“抄寫道德經”來換鵝。長孫大人每次一提到這件事，都笑說“如果我是道士，也要請羲之先生寫幅墨寶，還要在紙上畫幾隻鵝”。哈哈──」

素還真靜靜地聽著男人說著長孫毓因為仰慕王羲之，轉而愛屋及烏迷戀王羲之著迷的鵝，覺得很有趣。男人說的故事，在李白的一首“王右軍”詩中也有提到。

從袖中掏出十兩銀子，素還真開口言道：「右軍本清真，瀟灑出風塵。山陰過羽客，愛此好鵝賓。掃素寫倒經，筆精妙入神。書罷籠鵝去，何曾別主人。」

男人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什麼跟什麼？」

「想必長孫大人一定心神嚮往紹興縣。」素還真不想解釋太多，指指報名冊說道：「比雞，這是十兩雞金。」

懶得過問，反正講太深的他也不懂。書寫員收下錢，卻遲遲沒下筆：「公子，名字。」

這下可苦惱了。素還真不想在公開的場合，將自己的名字大喇喇公諸於世。一來可能會破壞現在安逸的隱居生活，二來可能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皺起眉頭，素還真苦思一陣，緩緩開口：「素……素續緣。」

『續緣，你要原諒爹親。』

「你是素續緣？」男人的口氣很訝異，周圍的人群也開始鼓譟。「你是大名鼎鼎素還真的兒子──素續緣？」

「呃……」素還真渾身不自在，尤其聽到『你是大名鼎鼎素還真……』這句，通常人會出名，不是大好就是大壞，希望他是屬於大好的那一類：「素還真正是家父。」

圍觀的眾人，眼神閃耀出見到偶像的光芒。有些女孩失聲尖叫，有些男子則是露出嫉妒的眼光，一個大嬸牽著個大約十三歲的女娃，從後頭衝上前，指著頭低低，不停玩著手指頭的女娃，興奮說道：「我女兒！我女兒嫁給你好嗎？」

「呃……抱歉。」素還真啞口，剛剛不是氣氛還挺不錯，怎麼突然之間變調？

大嬸沒有理會素還真的不知所措，繼續滔滔不絕說道：「怪不得，我還在想這位公子爺怎麼那麼俊！原來是素還真的兒子！」大嬸一邊說話，一邊踩著不熟稔的蓮花碎步，繞著素還真轉：「帥啊帥啊！能和素還真結為親家，啊──」簡直快頭暈了，誰來救救我？

「娘──人家素公子還沒答應呢──」女娃長得很清秀，雖然年紀小，但舉止已經有成熟女人的嬌媚。不過在素還真的眼中，卻有如玉面羅煞。

『娶啊娶啊！』『七賢村之光啊！』周圍的村民很鼓譟，好像能與名人的兒子沾上邊，是件很榮耀的事。

「呃……著實抱歉，素某已成婚。」素還真決定早點把話說清楚：「家父曾幫吾算命，命盤一妻無子，齊人之福素某無福享。告辭！」

語畢，腳踩八卦迷蹤步迅速逃離現場。留下錯愕的眾人，議論紛紛。而女孩更是哭得梨花帶淚。

匆忙回到小築，才進門就看見慕少艾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素還真對於在市集上發生的事，感到心有餘悸。慕少艾察覺素還真神色有異，開口問道：「呼呼！難得見到素閒人有驚恐的表情。」

「是哦！」素還真一掌往慕少艾不安份的手打去：「有人硬要嫁我，你覺得我應該要笑笑接受，還是要趕緊逃回家？」

聽到這句，慕少艾再好的修養，也馬上破功：「哎呀呀！誰這麼大膽？住哪？家中幾員？種田還是做生意的？」

「你想做什麼？」打聽那麼清楚，居心叵測。素還真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想娶？我看看──」手指順著慕少艾的額，一路往下摸到鎖骨：「瞧這張迷人的臉龐，精壯的身材，恐怕沒有一個女人不心動的。好友，你與素某不分軒輊啊！」

「唉唉！很有深度的讚美詞。」將素還真手反握：「可惜藥師我迷人的臉龐與精壯的身材，只給你一個人看，當然也只對你動心。是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為何要上市集？」

「麵粉這幾天用得兇，上街採買時，剛好家禽大賞要報名。」素還真說得很簡略，而且只說前半段。因為他還在思考要怎麼把後半段的事情講清楚。

「然後呢？」這和有女人想要嫁給他有啥關係？

「報名比賽要名字，我不願再次暴露行藏，用了吾兒續緣之名。就突然有個大嬸牽著女兒衝到我面前，說要和素還真結親家。」

慕少艾聽到“用了吾兒續緣之名”這句，已經快要忍俊不住。在聽見“要和素還真結親家”如此妙語，再也藏不住笑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說還真啊，你還想得真周到。我一定要寫信送去東瀛，告訴緣兒這個消息。」

「慕少艾！」別鬧了。如果續緣知道，可能會反過來和慕少艾聯手整他。

「是說……」慕少艾突然轉為正經：「續緣年紀也不小了。假設！我是說假設，有天續緣大婚，那我的身分是？」主婚人？證婚人？介紹人？這個問題慕少艾已經想過很多遍了，他想要素還真親口說出的答案。

『……』為什麼慕少艾一定要在這種小地方鑽牛角尖？「啊！只顧逃命，忘了買麵粉！」素還真扯開話題。

「哎呀呀！藥師我很正經在問，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我真的忘了買，等我從市集回來再回答好嗎？我保證！」素還真一溜煙往門外跑去。

站著不動聲色的慕少艾，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素還真離開的背影，聳肩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早跟續緣商量好了，你和我當然是家長。我的身分是繼父，嘿嘿───」

路上的素還真，不知道已經被慕少艾和自己的兒子賣了，依然非常慎重思考著：『少艾的身分……應該是繼母吧！』

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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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樓發表於: 2006-02-10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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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二十四）

自從上次慕少艾去琉璃仙境試探劍子仙跡，一連隔了數天，不但沒有慕少艾的消息，甚至連半點風聲都沒傳出。

劍子認為自己多想，經過多天的風平浪靜，也覺得是自己多慮，終於展開許久不見的笑顏。

「屈世途，休息一下，要不要喝茶？」今天泡得是武夷岩茶，不同於以往的鐵觀音，可以看出劍子心境得轉換。

悶著不吭聲，屈世途對劍子當天捂住他的嘴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拿著竹掃帚，連畚箕都沒準備，屈世途只把葉子掃成一堆一堆。假借掃地之名，行不理會劍子之實，有時候笨的人也是需要反擊的。

知道屈世途還在氣頭上，劍子挑了挑眉，當作沒問過剛才的問題。恰好看見談無慾走出，劍子轉為招呼談無慾喝茶。

屈世途更氣了！難道劍子就不會主動拿杯茶請他喝，既可慰勞他的辛苦，又可以賠罪嗎？胡亂揮動著手上的掃帚，掃好的成堆落葉又隨風亂飛。屈世途一時的情緒宣洩，換來的只是再掃一次地的下場。

「劍子，今天的茶香特別濃郁。」談無慾要走到亭內，經過屈世途身邊時，被飛起的落葉打了一身。在劍子對面坐下，拍拍身上的塵土，冷然望向屈世途說道：「但太過剛烈，與某人的情緒不謀而合。」

啜了一口，劍子抿唇笑言：「岩茶可釋躁，怡情平矜，太過剛烈之故，可能泡到大紅袍，太火熱！」

「哈──」談無慾感覺發出笑容，可是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今天讓談無慾替你二人做公親吧！」

語畢，談無慾將桌上的四個空杯，都斟滿茶，放在茶壺的左側。「屈世途，選一杯茶喝吧！」

放下掃帚，屈世途走上前，看著談無慾斟茶擺茶杯，還要他選一杯茶喝？！實在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先天人嘛──就是這麼麻煩。「喝哪一杯有差嗎？」

「按照常理是有，端視你與劍子是否有默契了。」談無慾一席話，埋了很多個伏筆。

『按照常理是有』，偏偏他屈世途和常理就是無緣。『和劍子是否有默契』，如果真的有默契，慕少艾來下馬威的時候，兩個人對師太的去向就不會牛頭不對馬嘴。不過這四杯茶，透露什麼玄機？不會從左而右數起來，分別代表：一拍兩瞪眼，三人四種心。要和解免談！這種意思吧？！

「談無慾，你不要玩我吶！我選……最左邊那杯！」屈世途將最左邊的茶杯拿起，一飲而盡。卻瞄到談無慾帶著偷笑仍然保持一臉正經，劍子卻對他帶著一臉感激？！哈──喝對了喝對了，這杯保證是盡釋前嫌茶。

「屈世途，吾感激涕零，委屈你了。」劍子鞠躬做揖。

屈世途撐起胸膛，腰桿挺得筆直，驕傲言道：「哈哈！不委屈不委屈，好不容易有先天的感覺。」往劍子靠近，屈世途還是一臉得意洋洋：「這杯茶喝得直得啊！」

在旁沒吭聲的談無慾，突然出聲了：「你知道這杯茶的涵義嗎？」

「反正就是我原諒劍子前日的行為，不是嗎？茶嘛──哪有什麼涵義？」跟先天人說話真的很累，該不會連喝茶都有一番大道理可講吧？！

「此茶陣稱為『四忠臣陣』，飲下不同杯茶，代表不同的意思。喝最靠近茶壺的，表示可解決同伴為難；右邊數來第二杯，表示可拯救同伴性命；左邊數來第二杯，則是同意金錢上往來，至於你剛才喝得那杯……」

面露難色，劍子知道談無慾不知如何解釋那杯茶，趕緊接口：「這杯茶是救命茶，吾對屈世仔你的義舉，銘感五內。雖然實質上的名份不同，但勉為其難說得通。」

真的有大道理！談無慾茶杯的位子沒有亂擺，只是一個茶壺外加四個茶杯而已，想不到其中真的大有文章。不過屈世途很懶得去理解，喝哪杯茶代表何種意思，反正聽起來都是對朋友兩肋插刀，幫忙幫到底的意思嘛！

「好啦好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諒劍子了。就算有什麼事，也不要當下告訴我。再見再見！」屈世途匆匆將話題帶過，畢竟很少有機會，能夠沉浸在成為先天人的喜悅中。找個藉口和劍子以及談無慾道別，屈世途決定好好犒賞自己，準備去茶店吃一攤豐盛的。

「請。」劍子的態度一直很難以理解，雖然有禮，但刻意過頭，只是在興頭上的屈世途沒有察覺。

「劍子你的心機的確深沉。」談無慾閉目沉思。

「哈哈──談無慾，你也不差啊！」劍子替談無慾重新倒滿茶，笑答：「如果你沒心機，怎麼會將解釋最後一杯茶的機會，留給我呢？」

「喝茶吧！」再出江湖也不是件輕鬆的事，現今的武林，比上過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

初冬的風，吹來格外冷冽，紅葉山莊一片蕭瑟。

換回灰白色的衣袍，劍子仙姬的心情，明顯平復許多。原本有如廢墟的紅葉山莊，再經過數天不眠不休的打理，已經稍微恢復以往的面貌。可是已經遠離的故人與富麗悠閒的景象，卻怎麼也無法回復。

仙姬不改樂觀的天性，除了將周圍環境整理地有條不紊，還在山莊內掛起兩排紅燈籠。仙姬很喜歡紅燈籠，在道觀的時候，她怕黑，喜兒姊姊會在離開房間時，在門口替她掛上兩盞紅燈籠。

搖曳的燭火，溫暖的象徵。只要見到紅燈籠，她的內心就很有安全感。不管是在豁然之境，還是在紅葉山莊，她一定會掛上紅燈籠，替自己孤單不安的心找到指引的方向。

慕少艾暗中來到紅葉山莊觀察很多天，發現仙姬一個人安靜歸安靜，可是常常不知道想到什麼，會不由自主地傻笑。像現在，仙姬一個人坐在亭子裡，望著天空發呆。

「抱歉打擾了，仙姬姑娘。劍子要我向妳……」雖然很不想去招惹她，可是為了讓劍子知道慕少艾的爆發力，該做的還是得做。

仙姬聽到慕少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身看見慕少艾就站在她身後，三步當作兩步從亭上跳下來，露出嬌羞的表情言道：「藥師，是你！你來看我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難道……藥師啊！雖然我才剛失戀，可是目前還沒有辦法接受新的戀情。或許再過一陣子我就可以忘了劍子……」仙姬一邊說，還一邊在慕少艾身旁繞著圈圈，好幾次還想靠在慕少艾的肩頭，幸好慕少艾閃得快。

仙姬說得喋喋不休，慕少艾伸出一隻腳『真想給妳踢下去！』，不耐的表情寫在臉上：「呼呼！拜託一下，藥師我目前幸福快樂，不想成為你口中的受害者。」

「什麼？！」仙姬原本快樂的面容，一下子黯淡下來：「蒼天啊！難道我劍子仙姬，這輩子註定得不到幸福嗎？」

『頭一次遇到這種有理說不清，搶話比秦假仙快的。』如果不是為了一口氣，他現在就想掉頭走人：「唉唉！藥師我來，是來做妳的愛情顧問。」

「什麼愛情顧問？」仙姬用袖子遮住一半面容，只露出一隻含羞帶怯的眼，看著慕少艾。

「首先，把妳打量我的眼神收起來。」仙姬的動作讓慕少艾打個冷顫：「我問妳，妳喜歡劍子嗎？」

「這……」仙姬誇張地轉了一圈：「這要奴如何啟齒？」

『還奴咧？這樣溫婉的稱呼從劍子仙姬的口中說出來，實在有種認錯人的錯覺。』用水煙管勾住仙姬轉圈飄起的衣帶，慕少艾感覺頭頂上有烏鴉飛過：「呼呼！喜歡或不喜歡，哪一個？」

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二分法？！喜歡──就去追，不喜歡──就放棄！有那麼難回答嗎？雖然說女孩子家會有矜持，可是這兩個字應該在劍子仙姬身上不會出現。

仙姬思考一下，害羞回答：「喜歡。藥師，你直接這樣問，人家會不好意思！」藥師都這麼直接嗎？好歹她也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遇到這種事也是心跳加快小鹿亂撞手足無措啊！

『夠了！妳會不好意思？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慕少艾非常非常想一腳把劍子仙姬踹飛，可是他要忍辱負重，過了這一關，“享受”的就是劍子，他就可以雨過天青：「仙姬小姐，愛就要大膽，愛就要勇敢，女追郎隔層紗，纏久了就是妳的！」

「可是……他和素還真……」仙姬手足無措地想要表達當天的錯愕。

慕少艾臉色一沉，面無表情說道：「唉唉！當天的事情不要再提，再提下去妳的劍子不保。藥師我開天窗說亮話，其實那是一齣戲。和素還真在一起的人，是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藥師慕少艾！」

「真的？！」仙姬一臉不敢相信，想不到這一切居然是劍子想要擺脫她的計謀。眼淚滾滾流下，原來自己在劍子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

「要不要，一句話。」同樣的二分法，慕少艾其實沒什麼耐心。劍子可以把忍耐當作修養，可惜他做不到。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有可能會用別種辦法報復劍子，否則先崩潰的一定是他自己！

「要！」仙姬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很好。」慕少艾放下一百二十個心：「附耳來。如此……這般……」

湊上前去，慕少艾在仙姬耳邊說了一些話，仙姬面露難色與不安，但仍然難掩雀躍之情。「藥師，這樣做好嗎？」

「放心啦！記得，七天後在琉璃仙境外，道上七里等我。」慕少艾話說完，開心地化做光影離去。

劍子，有句話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仙姬不美，但這關更難過……

（待續）

註：屈世途喝下的那杯茶，有“答應幫友人照顧妻小”的涵義，故劍子說“雖然實質上的名份不同，但勉為其難說得通。”。另外，如果拒絕友人所求，則將四杯茶的順序隨意調換之後，再喝其中一杯茶即可。另有“單鞭陣”，放置一裝滿茶的茶碗與茶壺，表示向同伴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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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78樓發表於: 2006-02-10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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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
少艾你要整死剑子呀!
不然你塞个剑子仙姬给他干嘛?
疑问?好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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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9樓發表於: 2006-02-11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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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二十五）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已經到十一月初五，家禽大賞比賽的日子。

一大早，天還沒亮，擂台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潮。有的是純粹來看熱鬧；有的是外地行商，想要把得獎的家禽買回家的旅人；有的則是報名家禽大賞的參賽者，驕傲地提著自己養得雞鴨，尚未正式比賽，就在台下互相比較起來。

素還真手提著竹籃，將慕小雞和艾小雞放在裡頭。雖然已經到了市集，卻選擇離人群較遠的茶店的二樓歇腳。一個人坐在方桌前，叫了杯錫蘭紅茶生悶氣。

這是素還真第二次喝西洋茶。第一次喝到西洋茶，是在金子陵前輩的寂山靜廬。素還真不太喜歡喝西洋花茶，味道聞起來濃烈，入喉卻嫌黏膩，而且香味留在齒間的時間極短，不若茶葉泡起來甘甜。

「說話不算話的慕少艾，詛咒你越來越胖，食言而肥！」素還真氣鼓鼓的，腮幫子漲得向牛蛙，卻讓人覺得很可愛。用手動了動茶包，實在很不習慣這種沖泡方式，一個不小心，素還真把網狀的茶包弄破，裡頭的花瓣與茶葉順著杯中的水流，在杯裡上下飄著。

「糟糕！」素還真想把茶包的破洞給補起來，誰知道今天做起什麼事都不順，手肘不小心把茶杯撞倒，這下子茶包也不用補，連茶也不用喝了。「都是慕少艾！」

素還真很期待這場家禽賞，從準備開始，就跟慕少艾說好要一起參加。誰知道昨晚，提醒慕少艾明早要早點起床，慕少艾居然反問他為什麼！還很訝異的問道：「家禽大賞不是十一月初八？」初五初五！講了多少遍，為什麼少艾會記成初八？！

以往的慕少艾不是這樣的！『難到少艾有了新歡？還是已經厭倦我了？還是少艾父母逼他成婚？急著抱孫子？』素還真開始想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測，越想心情越沮喪。

此時，敲鑼打鼓的熱鬧聲響，讓素還真暫時停止無謂的想像。往樓下看去，是一列隊伍，最前頭的兩人負責點砲，後頭的兩人稱著兩面旗，兩人之後是一隊吹嗩吶打鼓伴奏的樂團，好像在迎親。樂團後，有個人騎著頭牛，沿途接受眾人的歡呼。在隊伍的最後頭，有兩個人扛著一頂小轎子，轎子看起來應該是木頭製的，裡頭有隻身批五彩袍的公雞，正探頭探腦地朝外看。

素還真被這大陣仗嚇到了，轉頭問在一旁冷眼旁觀，身著華服的公子，拱手問道：「請問小哥，這是？」

來人的眼光很輕蔑，驕傲地挺起胸膛，口氣很自傲：「這可是去年的禽王正，你是哪來的？居然連豹頭也不認識！」

軋然，啞口，素還真目送誇張的陣仗離開，接口言道：「在下搬到貴村不久，對於家禽賞的傳統尚未完全了解，請海涵。」

「算了，今天爺兒我在興頭上，不跟你計較。嘖嘖──多威風！想不到可以因為一隻雞而平步青雲。」一旁看起來沒什麼主見的小廝，一直點頭稱是。男人這時吹了一聲口哨，有個橫眉粗目，皮膚黝黑，身上的衣服斜披，在胸前掛了一個特製的棉袋的男人，從樓梯口緩緩現身。

「今年的禽王正，一定是爺兒我！」眼神示意，黝黑的男人動作粗魯從袋子裡抓出一隻雞，雞兒受到驚嚇，不斷啼叫。男人接下來的舉動讓素還真傻眼──從雞的咽喉一捏，無法呼吸的雞不斷拍動翅膀，最後頭無力下垂。男人和一旁的公子，都露出得意的微笑。

素還真看不下去，出聲道：「閣下想必是利益薰心之人，此番競賽應是良性競爭，牲畜若能言語，想必反擊。」

「你有種再說一次！」公子怒目揚，手中的折扇啪一聲甩開，不悅道：「爺兒要怎麼做，你有什麼權力干涉？畜生就是畜生，要不是看在還有點用處，爺兒我才懶得花銀子照顧這群畜生。」

「是嗎？」素還真臉上的表情不慍不怒，笑言：「口口聲聲畜生畜生，閣下的修養有待加強。或者閣下自詡與口中的畜生同類？」

聽到素還真的嘲諷，袁少荒怒火攻心。從小到大，只有他使喚別人的份，今天這個看起來文弱的書生，居然敢教訓他？仔細瞧瞧素還真的模樣，還長得挺不賴。袁少荒淫笑，對著身邊黝黑的男人說道：「炎刃，教訓教訓他！記住，別傷到他了，爺兒我要帶他回府裡，好好疼愛一番！」

炎刃點頭，外掛一脫，胸膛與下腹是結實的八塊肌，出手對素還真打出一拳，素還真體態輕盈，輕鬆閃過。「勸你打消任何壞主意，還有退出家禽大賞。」身形飄忽，炎刃無法確定素還真的位置。

此時，素還真隨手拿出繡帕，如拂塵輕掃，往炎刃和袁少荒身上打去。「這一掌打你的腦，希望閣下不會痴愚。」袁少荒喊痛不及，素還真往胸口又是一擊，素還真故意惡狠狠地說：「這一掌打你的胸，如果殺人無罪，敝人倒是希望挖出你的心，看看是紅是黑。」

語畢，繡帕往炎刃手指上打去，只是輕輕一擊，卻聽見明顯骨頭斷裂的聲音。炎刃痛地失聲大叫，自顧自逃命去。素還真冷言：「勒住雞兒的頸項，軟骨會慢慢因外力而裂。直接將你的手骨打碎，對你而言是極輕的懲罰。」

炎刃連滾帶爬離開，素還真轉頭看著臉色發青的袁少荒：「怎麼？想繼續逞口舌之快嗎？敝人樂意奉陪！」

見到自己的侍衛，只顧自己逃命，袁少荒的臉色很難看。落下一句狠話：「走……走著瞧！」離開的腳步是顫抖不已，甚至還尿濕了褲子。

「對萬物沒有仁慈心的人，不值得同情。」細心抱出在袋中抖個不停的小雞，素還真輕拍著小雞的背，輕聲說道：「別怕別怕，沒事了。」

軟骨受傷的小雞叫不出聲，但在素還真的懷裡很安穩，緊張的情緒也漸漸緩和。素還真將小雞放進竹籃，笑言：「時間不早了，也該朝會場出發。至於你的名字嘛──」有慕小雞，艾小雞，那……素還真再笑：「你就叫少小雞！」

素還真提著竹籃，喚來小二哥結了帳，踩著輕鬆地腳步往擂台走去。

＝＝＝＊＝＝＝＝※＝＝＝＝＊＝＝＝

慕少艾一個人走在前往琉璃仙境的道上，心情跟素還真一開始的低落差不了多少。年紀大歸大，關於素還真的一切，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這一次，居然會把日期給記錯了？

他和劍子仙姬約定的時間，好巧不巧正是初五。原本他的計劃是，花一天跟劍子鬥智，再花一天讓劍子和仙姬好好相處，最後一天剛好可以和還真解釋，然後很美滿的，剛好接到初八的家禽大賞。誰知道計劃居然被自己的豬腦袋打亂。

「唉唉！該不會真的年紀大了，頭腦開始不靈光？」抽了一口水煙，慕少艾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盯著煙管瞧了一陣，懷疑道：「難道是煙抽太多？該戒了該戒了！」不過話說得簡單，還是忍不住抽了一口。

「等還真要生小孩再戒。」煙霧裊裊，慕少艾笑的若有所思。其實，如果陰陽可以逆行，他倒是很希望，能擁有與素還真一起“製造”出的孩子。只是世上他尚未發現能讓男人懷孕的配方，換種說法就是他永遠不必戒煙。

一路前行，道上安靜無聲。時間入冬，雖然位於中原，但氣候已經開始轉涼，甚至偶爾還會吹起刺骨的冷風。慕少艾就這麼一邊想著素還真，一邊找著劍子仙姬的身影。

不久，到了離琉璃仙境七里之處。大老遠慕少艾就見到一抹灰白色暗沉的身影，坐在石頭上，兩手撐著頭打著盹。『果然還是這個“癡迷”的樣子！』

「仙姬小姐，醒醒。」慕少艾雙手在仙姬面前揮啊揮的，終於讓仙姬回神。

「啊──」仙姬一開口，慕少艾又有放棄要同她說話的念頭產生：「藥師，我剛剛有夢到出塵絕世的劍子，他好英俊，看得我都癡了。藥師，你確定劍子現在人在琉璃仙境？難道劍子不會回豁然之境嗎？還有……」

「停！暫停！拜託停！」慕少艾頭一次見到，說話可以滔滔不絕，而且說出來的話還沒什麼內涵的人：「妳一次問那麼多問題，藥師我要怎麼回答？還有，等等到琉璃仙境，請妳一句話都不要說。」早上與素還真算是吵架的不愉快情緒，加上仙姬在耳邊的疲勞轟炸，讓慕少艾的情緒不太好，於是當下決定，這筆帳一起算在劍子頭上。

拿出一件黑色披風，頂上接著車有兔毛的帽子，帽子最前緣還有一塊黑紗遮起面容。雖是披風，卻在下排縫了一排釦，服飾的模樣很古怪，說是大衣不若毛氅溫暖，說是內袍又顯得格格不入。「穿上吧！」慕少艾拎給仙姬，要她把披風給披上，並叮囑把釦子全扣上，以免暴露行蹤。

穿上披風的仙姬，從頭到腳都是一身的黑，最突兀的就是帽子上頭白色的兔毛。遠遠看就像個黑色的圓柱體，上頭有圈白色的蓋子。仙姬黑紗下的聲音很雀躍，完全不受這怪異裝扮的影響：「現在要去琉璃仙境了嗎？藥師，我的心跳得好快！簡直快不能呼吸了！」

「呼呼！人是動物，心會跳才正常，肺不能呼吸的話，妳可以學魚用鰓。」慕少艾擺明不太想搭理仙姬。

「嗨！劍子仙跡，藥師我來找你，可以進來嗎？」敞開嗓門，慕少艾很沒形象地大喊。這一聲，純粹是提醒劍子仙跡。琉璃仙境也是慕少艾的家，根本不需要經過劍子的同意才能進門。

在內院泡茶的劍子，聽見慕少艾的聲音，覺得訝異非常。今天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武林內也沒有大事發生，為何藥師會突然找上門？更不解的是，為什麼進來琉璃仙境還要大肆宣揚？深怕他沒聽到一樣？！

走到蓮花池旁的小亭子，慕少艾一見到劍子，就客套地不像話：「唷！劍子，今天天氣晴朗，怎麼沒出門郊遊踏青？」

劍子微笑以對，眼神卻定在慕少艾身後的黑衣人上。「吾孤家寡人，實在沒有郊遊踏青的興致。敢問藥師，今天什麼風吹來大駕？這位是？」後頭的黑衣人，砰砰的心跳，是出乎意料的緊張。

「呼呼！春風。另外這位……」慕少艾抽了一口煙，淡淡說道：「心……中所景仰的偶像站在面前，緊張是必然的。」

劍子微微搖搖頭，笑言：「讚謬了。兩位請，吾方才泡了一壺凍頂烏龍。」

有聽過引狼入室嗎？就是劍子現在正在做的行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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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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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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