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02 臥銀《春秋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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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紅少

巧智終歸庸俗，雄謀只餘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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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樓主發表於: 2005-06-02 14: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2 臥銀《春秋以後》

【布布】臥銀

──那些逐漸被人遺忘的過去，你還記得多少呢？

──可否記得那年你我相遇的情景？

──哈，我想你是不記得的。

──不過半條臂膀的你，能記得些什麼？

──你還能記得些什麼。

如果你問銀狐他們是什麼，他會回答你什麼都不是。

銀狐的心在哪你永遠摸不透，只有他才懂。

他叫秋山臨風臥江子。

但是若你問臥江子他懂什麼，他會高深莫測地告訴你：

「哦？我應該懂些什麼嗎？」他笑著輕搖手中綠色的羽扇。

問題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丟還給發問者。給這件事情下一個定義名詞的話，應該可以稱作默契。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也許有人會這麼說。

銀狐跟臥江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銀狐會對他撂些狠話，諸如：

「少管我，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或者：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不需要你多事！」

每當銀狐這樣說的時候，臥江子也只是一笑置之，只要不妨礙大局，大多時後他都由著銀狐去了。任性如他，都是多虧了臥江子的放縱。

有時候臥江子會突發奇想地講起古來。他到底活了多久沒幾個人算得出來，活得短的算不完，活得長的連自己活多久也忘記，哪有時間管他人存活多久。總而言之銀狐知道在自己有意識的時候臥江子就存在了。

像怪物一樣一點都沒有變老。

「你小的時候啊，真的像一隻小白狐，可愛極了。」接著臥江子會摸摸銀狐的柔軟細長的髮。

用著銀狐覺得有些噁心的慈愛目光。

「別再提起過去，我已經長大成人了。」銀狐撥開臥江子的手，有些嫌惡。雖不知自己厭惡些什麼，但他就是討厭這樣的感覺。

彷彿自己永遠是一個孩子，再臥江子眼中。

「嗯？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這麼厭惡我的手嗎？它們可是將你一手帶大的呢──」

「住口！我就是討厭你那雙手啦！」

然後銀狐就會莫名其妙地對臥江子發起脾氣來，好一點是生生悶氣，過兩天就沒事了，壞一點就是打個十幾二十招，然後再冷戰個兩、三天。

久而久之臥江子也不再這麼提了。

那雙陪伴著銀狐走過好幾個秋冬的手，就這麼消失了。

再也沒碰過銀狐的髮。

「為什麼？」他這樣問。

「不為什麼，因為你討厭啊。」臥江子仍舊笑著這麼回答。

「那乾脆剁掉算了！」反正在自己眼中那雙手也沒其他用途。

「這可不行。」臥江子繼續笑：「這上面有我最好的回憶呢。」

他曾經擁有銀狐一輩子的回憶。

雖然那終究只會是回憶。

一場宮廷間的紛爭，臥江子入世，不再作世外高人，不久後銀狐也接著走了。走到一個比臥江子所在還要遙遠的國度，那裡叫做苦境。

「在哪裡玩得還愉快嗎？」偶爾取得了聯繫，臥江子就會關心地這樣一問。

「還不差。」

「……那比起天外南海如何？」或許話前的沉默，只是因為真正想問的是：比起待在我身邊如何？

他卻只能硬吞，免得破壞了彼此的友誼。

「這裡刺激許多。」打打殺殺的生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極致快感。而銀狐未曾說出口的是：只是沒有你臥江子這裡顯得奇怪。

他們隱瞞了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支撐他們聯繫的只剩默契而已。

故事的後來…會怎麼樣？

到底是怎麼樣，銀狐記得不怎麼清楚。因為他想忘，所以那些片段，都已經遺落得差不多了。

唯一還記得清楚的是他死了。

秋山臨風臥江子永遠辭世。

狐耳動了動，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回應。

狐耳再動一次，仍然接收不到任何回應。

狐耳動了最後一次，接收不到任何回應成了既定的事實。

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回應。

沒有回應。

「你不是說過你手上有最好的回憶嗎？」銀狐輕聲對著他的墓碑說道。

「我還沒死，你那算什麼回憶？！」

──不完整，不完整，你說謊！！

雨上是一片烏雲。冰雨冷冷地、無情地拍打著銀狐的臉。他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死寂。

「罵我啊！！」他突然對著墓碑叫囂起來。

「教訓我不該淋雨啊！！」他重重垂打大理石作的墓碑。

「起來炫燿你的養育之恩啊！！！」直到鮮血染紅雙手。

「我什麼話都還沒對你說啊！！…」

西陣飄來的冰雨沾濕一切，但那雙手離開了。它們曾經替自己在雨天撐過傘，曾替自己燒過菜，曾經在冬天為怕冷的自己搓熱手心，曾經…曾經撫著自己的髮，稱讚自己的俊美優秀。

那些銀狐說過的任性話，現在想來是如此可笑。

可笑，可笑，可笑至極！！

銀狐放棄了。

──嗯？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這麼厭惡我的手嗎？它們可是將你一手帶大的呢──

「如果你可以再問我一次的話…」

他會這麼回答：

『我…一直感謝著那雙手，感謝著你…』

──你小的時候啊，真的像一隻小白狐，可愛極了。

「如果你可以再說一次的話…」

他會這麼答覆：

『若非是你，我也不會這般好了…』

有生以來銀狐痛恨著自己的口是心非。

「沒有你在有誰可以讓我任性？」最後一次他輕聲問著冰冷的墓碑。

──那些逐漸被人遺忘的過去，你還記得多少呢？

──可否記得那年你我相遇的情景？

──你還能記得些什麼。

「我能記得些什麼？…哈……」銀狐失笑：「我記得你欠了我一份溫暖，而我，欠了你一輩子情債。」

最後一次，他卻連乞求那雙手撫摸銀髮的機會都失去。

他，銀狐，還剩下什麼。

一把永遠無法放下的刀，一個永遠不敢回去的天外南海。

一個永遠離開的人。

如果你問銀狐臥江子之於他是什麼，他會回答你……

那永遠也無法說出的三個字。

他再也說不出了。

銀狐的心在哪你永遠摸不透，只有他才懂。

他走了，銀狐的心也隨著他，風化了。

風化了。

皆化為塵土了。

╳×著作權所有，請勿抄襲、任意轉載×╳

悲傷過度下寫出來的文…
自己看完之後發現我根本是在…自殘||||||Orz

[ 此貼被朧月在2005-12-04 08:48 A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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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3)

1樓發表於: 2005-06-02 14: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怎麼想也猜不著臥江子是以此方式收尾...
腦中還記得他甫出仕幫助傲刀靑麟的情景
還意得他與銀狐之間的相處情形...

編劇，著實狠心...

玄空島，銀狐爲見臥江子不顧性命闖入
即使白衣染血，他依舊心心念念臥江子
見此情景，怎不讓人心酸...
不禁讓人淚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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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06-02 2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的真好

我看到後面都感到好悲傷
所以當對方還在世的時候有什麼話要快說阿
現在剩下的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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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3樓發表於: 2005-06-02 23: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紫墮於2005-06-02 01:29發表的: G8}k9?26(
怎麼想也猜不著臥江子是以此方式收尾... -V7dSi
腦中還記得他甫出仕幫助傲刀靑麟的情景 {{qu:(_g
還意得他與銀狐之間的相處情形... ;X, A|m$(
a[I :^S
編劇，著實狠心... $i1$nc8
.......

悲傷的非是死亡，
而是在死亡前的無能為力，
腦中浮現的所有都無法重來，
那些點滴活在心中，但最後也隨著身軀化為虛無。

其中最讓人無奈的也不是死亡，
而是他非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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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4樓發表於: 2005-06-02 23: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xelf於2005-06-02 10:32發表的: fqjBor}
寫的真好 CFC15/yU
gFqF&t
我看到後面都感到好悲傷 FY<Q|Ov
所以當對方還在世的時候有什麼話要快說阿 _o[fjd
現在剩下的是遺憾...

謝謝X大的欣賞…
對一個執筆者而言最大的讚美就是「寫的真好」。(笑)

他們就是不夠坦白，
否則也不會到了最後什麼也辦沒法說。
感情的支柱消失時，
應該是比絕望還要寒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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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5樓發表於: 2005-06-03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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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江…Ｑ︿Ｑ
看到闍城血印裡…看到臥江死翹翹…
好難過！
這篇好像把銀狐跟臥江的心聲都說了出來…
就是不夠坦白惹的禍…
留下的…只剩說不出口的悔恨…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城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莫！莫！莫！

　　－－釵頭鳳

某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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