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21 藍顏˙飛羽˙夢一生序~2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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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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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4-12-10 01: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1 藍顏˙飛羽˙夢一生序~25　END

藍顏˙飛羽˙夢一生（序）

　　茫茫白雪自天上飄了下來，慢慢的覆蓋整片大地，不久之後，靜寂的銀白色大地就此形成，一抹白皙纖弱的身影，不知在何時就這樣躺臥於雪地之中，任那由天而降的白雪飄落於他的身上，闔上的雙眸及不動的身形，若不是有那細微的呼吸聲，怕是讓人誤以為是具已無生息的屍體。

　　只見那白色的人兒似不畏天氣的寒冷，僅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袍，就這樣側臥在雪地之中，享受著這一片的靜寂，這樣的舉動令他心安，每每隨著心跳的趨緩，他得到了想望的安眠，儘管隨之而來的是，清醒於那伴隨著父母責罵的急救之中……

呵！但他就如同上癮一般，愛上了這感覺。

　　沉浸於這一片寂靜的空間之中，原以為短時間內是不會被打擾的，但是，突如其來的陌生氣息，打破了他的希望，他緩緩的睜開雙眸，望向這股不容人忽視的氣息的主人，第一眼瞧入的是一抹藍，一抹在雪地之中看起來鮮豔的藍。

　　「你是誰？」對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眼中閃著感到興味的光芒，他沉穩的發出聲音詢問著。

　　不想回答，雪色的人兒沒有理會他的詢問，被人打擾興致的他緩緩的想要站起身，但是早已被凍的遲鈍的肢體，總是不合作的讓他摔回地面，試了幾次，最終只得放棄，他任由自己躺回那空茫的雪地之中，仍是沒有開口。

　　第一次被人忽視的如此徹底，讓那男子微微挑眉，但見對方似乎有困難，他難得好心的耐著性子，再度詢問對方，「你需要幫忙嗎？」

　　不過，那人這次更絕，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將自己縮成一團，再次閉上雙眼，徹底的將他阻絕於外，不容他干涉自己。

　　「哈哈……」原以為自己會發怒，沒想到湧上來的竟是陣陣的笑意，他忍不住笑出聲音，看樣子，自己這次的出巡，出乎意料的撿到一個有趣的玩具。

　　隨後，他斂起笑意，這次不再出聲詢問，他直接打橫抱起眼前這白色的身影，那落於手中的輕盈重量，讓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你…太輕了，真不像個男人。」他朝懷中的人兒說著。

　　「你…真無禮。」被他突兀抱起的人兒，終於肯正眼望著他，微蹙眉頭的他，僅只是淡淡的陳訴著，沒有歇斯底里的掙扎，甚至連最基本的驚嚇都沒有。

　　「無禮？我想這是你逼我這麼做的。」男子心底為他的冷靜沉著微感欣賞，或許加以調教，會是個極佳的人才。

　　「你可以不理我。」沒有一般人該有的緊張，那人完全放任自己癱在男子身上。

　　「喔？那你可是會死的。」男子為他的話感到有趣，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如此無視自己的生命。

　　「那就死吧！不過，看樣子又死不成了。」那人的視線微移，看向兩人的右方，漫天的塵沙，看得出來有人正往這裡趕來，是家中的僕人吧！

　　男子亦發覺有群人正朝著這個方向狂奔而來，只是不知是來找他，抑或是來找他懷中人兒的人。

　　「這麼肯定是來找你的？」男子感興趣的問著。

　　「如果沒有你，我可以肯定是的。」

　　語畢，已可看見來此的人影，但在看清領頭之人時，讓那人微微挑眉，心中出現難得的驚訝，是父親！怎麼可能？

　　「怎麼了？」察覺懷裡人兒的情緒變化，男子低頭詢問著。

　　「沒事。」搖了搖頭，收起驚詫的心思，他動了動仍有些僵硬的四肢，最後放棄要他放他下來的要求，看情形自己必須以目前的樣子去見父親了。

　　在父親來到面前，原以為自己又要被斥罵時，卻見向來高高在上的父親，竟雙膝朝地上一跪，向他們俯首跪拜，在他尚未意會過來之時，由他父親口中，他得知了原因。

　　「不知軍師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軍師？這男子竟是天嶽的軍師！他訝異的回望著他，被凍得發紫的小口微啟著，像似要說些什麼，卻又遲遲發不出聲音，隨後，想起自己的失禮，他迅速的低垂雙眸，有些著急的想自男子懷裡掙脫，卻被他更加霸道的禁錮於自己懷裡。

　　「無所謂，起來吧！我本來就不希望有人來打擾。」被稱為軍師的男子隨意回著，心思完全放在懷裡的人兒身上，他覺得十分有趣，原本沉著冷靜的他，竟在知道自己是誰後，首次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是懼怕自己的地位嗎？不，應該不是，一個早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豈會怕這個，那是為什麼呢？

　　「咦！生兒？」那中年男子才一抬首，就發現被軍師抱在懷裡的人，竟是是自己的長子，他忍不住驚訝的叫出口。

　　「嗯……負將軍認識他？」男子頗感興趣的問著，看來這人兒的身分亦要曝光了。

　　「是的，他是下官那不才的孩兒。」負天翔心裡感到非常驚訝，沒想到竟會讓軍師遇到自己的孩子，但他表面上仍維持一副鎮定的模樣，恭敬的回答著。

　　「喔？是你的孩子？那就是下一任的將軍囉？」憑這一副嬌弱的身子，可能嗎？但想想天嶽向來是採世襲制度的，看樣子，天嶽又將多一位空有虛名的將軍了。

　　「這……不，因長子體弱，屬下已上報，屬下之位將由次子繼位，也已經獲得肯定的答覆。」負天翔解釋著，不想讓軍師誤以為負家已無人才。

　　「那這孩子對負家已無任何重要性了，是吧？。」語畢，男子似在沉思什麼，末了，未去理會負天翔的回答，他轉問懷裡的人兒，「你會認字書寫嗎？」

　　被問的人兒起先一楞，隨後微微點頭，「娘親有請夫子教我。」

　　「好，負將軍，我想收令公子為隨侍，你不介意吧？」雖似詢問，實則不容人拒絕。

　　「是，這是下官的榮幸。」雖不知軍師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原以為最沒用的孩子，竟可在軍師身邊做事，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可願意？」男子不忘低頭詢問懷中的人兒。

　　那人兒先望向自己的父親，見著他臉上的欣喜，他只能選擇答應了，讓這無用的身子為負家掙點光，他抬起頭瞧著眼前的男子，「我願意。」

　　「嗯，那你就隨我回城。」說完，他不再理會眼前的一群人，也沒讓懷裡的人跟家人話別，就這樣抱著他離去。

　　回程途中，男子這才想起自己尚未知道懷中人而的名字，「我是天嶽軍師四無君，你以後的主人。」

　　那人一臉疑惑的望著他，他知道他的名號的，天嶽第一軍師的名諱，天嶽之中有誰不曉。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的名字是負平生。」他緩緩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只有負家人才知道這名字的含義。

　　「負平生？負的是誰的平生？」四無君覺得好奇，這名字似乎別有涵義。

　　那雪白的人兒無語，只將視線擺至空茫的那一端，負的是誰的平生？是自己的吧……

──　待續　──

[ 此貼被朧月在2006-03-11 10:03重新編輯 ]

一同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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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4-12-10 01: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藍顏˙飛羽˙夢一生（一）

　　來到天嶽數日，負平生仍未被指派任何工作，無事可做的他，每日只呆坐在被分配的房裡，日復一日，使用著侍僕所準備的一切，這日，他有些出神的朝窗外看著，驀然，一股厭倦這被困住的感覺從心底升了上來，嘆了一口氣，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這是他來到天嶽後，第一次踏出房門，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否被允許……

　　他沿著長廊低頭默默走著，奇的是在這長廊上竟不曾遇見任何一人，不知不覺的，他已走出內院的範圍，來到一座小花園，抬眼那瞬間，原先窒悶的心也跟著舒緩，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奇的走上前去觀賞，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百花齊放的景色，在他的故鄉，那遙遠的北國，是見不著這美麗景色的，那裡有的永遠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雖然，那是他最愛的景象，但總是寂寞的。

　　沉浸於這片美麗景色的他，絲毫沒發現在這花園之中，除了他以外還有著別人，因此，在那綠色人影突然從他眼前冒出之時，他著實嚇了一跳，就這樣與那人兒相望著。

　　「你是誰？為何私闖軍師宅邸？」對方似乎比他更早回過神，抓著他的衣領逼問著。

　　「嗚……」衣領被人猛然一扯，讓負平生一時岔不過氣來，臉色剎時蒼白起來。

　　「快說啊！」對方有些不耐煩的搖晃著他的身軀。

　　「別……別晃了，我說…就是。」負平生終於擠出幾個字，要對方住手，再晃下去，只怕自己還沒說之前就要暈了。

　　「哼！快說。」那人兒終於肯放手，但仍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雖然配上那嬌媚的臉龐，一點兒也看不出有什麼魄力。

　　「我沒有私闖，是軍師帶我回來的。」負平生順過氣後，才緩緩開口解釋著。

　　「軍師帶你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那人兒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答案會是如此。

　　「是真的，軍師收我作他的隨侍。」負平生見他有些不相信，急忙補充說著，就怕被人當成是刺客，雖然，他根本不會武功。

　　「書僮？有這件事嗎？」那人兒歪著頭想著，那模樣讓人覺得可愛。

　　「可能是軍師還未宣佈吧！」負平生想著該如何說服他。

　　「這……啊！小花，你來得正好，我有事問你。」在他還有疑惑之時，附近剛巧經過的一個靛藍色的身影，他急忙叫住他。

　　「百朝臣！我說過我叫煙花客，別叫我小花，那好像在叫狗一樣。」被稱為小花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兩人面前，他扯住百朝臣的衣襟，惡狠狠的說著。

　　「小花，這不重要，你看，我抓到一名刺客。」百朝臣擺明沒將煙花客的話聽進去，他隨手拉過負平生獻寶似的說著。

　　「在哪？」煙花客一聽，神情變得十分凝重，是誰那麼大膽，敢派人來刺探軍師府。

　　「就在你的眼前啊！」百朝臣天真的說著。

　　不看還好，這一看讓煙花客差點沒昏了，在百朝臣手上的，不就是軍師前幾天從北方帶回來的嬌客，軍師還吩咐過要好好照顧耶！怎麼到了百朝臣手裡就變刺客！！！

　　「夭壽喔～～小百，你在做什麼？他是軍師帶回來的人啦！」煙花客受不了的叫著。

　　「咦！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百朝臣一聽，楞楞的回問著。

　　「廢話！他來的那一天你去出公差，後來他也沒出來露過面，你當然不知道。」煙花客解釋著。

　　「啊？那真的是我誤會啦！」百朝臣的臉頰慢慢染上一抹嫣紅，他急忙放開抓住負平生的手。「對不起。」

　　「沒關係。」負平生搖了搖頭，他倒是覺得奇怪，四無君在何時將自己介紹給他的下屬了，為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負先生有問題嗎？」煙花客見他似乎有什麼事想問。

　　「我見過你嗎？」負平生自覺失禮的問著。

　　「不，軍師帶你回來那天，你正昏迷著，所以沒見著我們。」

　　「啊……」負平生這才想起來，因為，回城的路途太遙遠，自己在半途就因為體力不支昏睡了，醒來時，已是到天嶽的第二天了。

　　「負先生怎會到外面來？」煙花客這才想起足不出戶的負平生怎會來到花園來。

　　「我只是覺得悶而已，想出來走走。還有，我只是個書僮罷了，別再叫我負先生了，你們可以稱我為平生。」負平生靦腆的說著，這是他第一次跟人交談那麼久。

　　「說了那麼久，我都還沒自我介紹，我是軍師的屬下，專門負責收集消息的，全名是一字鑑史百朝臣，不過，你可以叫我小百。」百朝臣在知道對方也是自己的同事之後，也就沒什麼顧忌的說著。

　　「嗯。」負平生微微點頭，朝他溫柔一笑，讓百朝臣楞了一下。

　　「小負，你笑起來很好看耶！」像發現寶藏一樣，讓百朝臣興奮的說著，也讓負平生羞紅了臉，這是他第一次讓人家誇讚，或許，來天嶽是對的，他也許可以在這裡找到他生存的價值。

　　「你別嚇著人家，小百。」煙花客白了他一眼，這三八個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改的了。

　　「你叫煙花客？」負平生轉頭望向這一身藍的人，讓他想起另一個身影，但…他們的藍是不同的，四無君的藍像天一般。

　　「是的，我跟小百都是軍師的直屬部下。」

　　「軍師，他……忙嗎？」負平生想起自己已有多日未見到他了，想念嗎？應該是吧！只因是他將自己帶離那個毫無色彩的世界。

　　「最近是比較忙，所以，沒時間回府裡來。」煙花客回答著。

　　「喔。」負平生掩住心裡小小的失望，點著頭表示知道，難怪自己到此時仍未被指派工作，原來是因為主人不在的關係。

　　「不過，再過不久，軍師就可以回來了吧！」百朝臣想了一下，最近的事務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小事而已。

　　「如果沒意外的話。」煙花客點了點頭。

　　負平生聽完，心裡竟有些期待他的歸來，期待？他楞了一下，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唉呀！那我得趁軍師回來之前，趕快把這花園整理好才行。」就在負平生沉思之際，百朝臣突然慘叫一聲，急忙的說著。

　　「這花園是你栽種的？」負平生微感訝異的問著。

　　「是啊！軍師府裡的花園都是我在負責的。」百朝臣驕傲的說著。

　　「那…你可以教我種花嗎？」負平生一聽，突兀的要求著。

　　「可以啊！你想種什麼花？」百朝臣一口答應下來，反正是自己的專長，沒什麼好拒絕的。

　　「我想種曇花。」

　　「曇花？！」那種只開一夜的花有什麼好的？百朝臣有些訝異。

　　「不行嗎？」負平生有些失望。

　　「嗯…不是，當然可以，不過府裡沒這種花，我得去其他地方找，過幾天在給你吧！」

　　「謝謝。」負平生拉起他的手，真誠的道著謝。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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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4-12-10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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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飛羽˙夢一生（二）

　　那日，聽百朝臣提起，他原以為軍師這幾日就會歸來，而他也能擺脫無事可做的處境，但距那天已過十日，卻仍遲遲不見軍師之蹤影，看樣子，似乎是猜測錯誤了，現在，別說是軍師，就連百朝臣及煙花客亦離府數日未歸，讓他只得一個人呆坐在房中，啥事也做不了。

　　呵！現在這模樣跟早先在家裡時有什麼兩樣？負平生趴在桌上想著，一雙眼在不自覺間透露出些微的寂寞。

　　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他能做的一直只有等待而已，等著他人伸出手拉他一把，但是……每一次的結果總是令人失望，最終，他仍是被留在原地，甚至是遺忘。

　　這次怕也是這樣了，位高權重的軍師可能早忘了，他這個由北方帶回來的無名小卒吧！不然，豈會讓他在此空置十餘天而不聞不問。

　　早該知道了不是嗎？自己的存在與否，向來是不重要的，不是嗎？但，怎麼還會感到傷心難過呢？是因為自己以為這次會有所不同了嗎？真的是太天真了，或許，這不過是那個人一時興起罷了。

　　父親怕是要失望了吧！還以為自己這無用的身子，可以為負家掙點光了，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兀自沉思的負平生，忽然感到頰畔一陣溼意，他楞了一下，伸手去碰，是溫熱的液體，是自己的淚水，這認知讓他嚇了一跳，他急忙用手拭去淚水，卻是怎麼也擦不完，淚水像是停不下來似的，直從眼眶裡流出。

　　「小負，我回來了，你瞧！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回來。」百朝臣連門也不敲的，就直接闖進負平生的臥房，手裡還拿著個盆栽，但原先興奮的表情，在看見負平生的淚顏後，轉為訝異，他急忙放下手上的盆栽，來到負平生身旁。「小負，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見到百朝臣，讓負平生的眼淚掉的更兇了，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著頭，斗大的淚珠仍是不停的落下，他像是在海中見著浮木一般，緊緊地抓住百朝臣的衣袖，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百朝臣一陣心慌。

　　「小負，你別只是哭啊！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百朝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向來只有他哭給別人看的份，看別人哭這倒是第一回啊！

　　聽見百朝臣關心的話語，負平生抬起淚眸望著他，原來自己沒讓人給拋下，「沒事，已經沒事了。」

　　「什麼叫沒事，瞧你哭的像淚人兒似的，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百朝臣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他拿出手絹替負平生拭去頰上的淚水，一邊擔心的問著。

　　「沒有這回事，我…我只是想家而已。」負平生搖頭否認著，他急忙找了個理由搪塞著。

　　「想家？真的嗎？」百朝臣仍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負平生點著頭。

　　「什麼是真的？」

　　在百朝臣尚未回答之時，一陣沉穩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隨之出現的是負平生熟悉的藍色身影，只是今日這道身影旁，多了兩個人影陪伴。

　　「軍師！您回來啦！這真是太好了，我剛瞧見小負在哭，問他為什麼他又不肯說實話，還是軍師您親自來問吧！」百朝臣一見到四無君，就劈哩啪啦的說著，沒讓負平生有插話的餘地。

　　「你哭了？」四無君聽完，轉頭審視一旁的負平生，在瞧見他有些紅腫的雙眸後，他有一絲意外，他以為這人兒該是十分堅強的。

　　「我……」原想否認，但自知雙眼早已洩漏事實，遂出口之言語亦不了了之，他低垂雙眸不敢直視於他，手更加施力抓緊百朝臣之衣袖。

　　當然，這小動作自也是落入四無君眼裡，但令他玩味的是，負平生是何時與百朝臣交好？看情況，自己不在府裡之時，似乎是發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

　　「百朝臣，你先下去，我有事要同負平生談談。」四無君揮動手中藍色羽扇，要一旁的百朝臣先退下。

　　「是。」百朝臣領命準備退下之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袖竟被負平生抓著。「呃…小負，可不可以請你放手啊？」

　　「啊！對不起。」只見負平生一臉尷尬的放手。

　　在百朝臣退下之後，四無君亦示意身旁的兩位護衛退下，他來到負平生面前的位子坐下，伸手拿起茶壺。

　　「咦！軍師，我來就行了。」負平生見狀，伸手欲接過茶壺，卻遭四無君拒絕。

　　「無妨，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即可。」四無君沒讓他接過手，逕自拿了兩個茶杯倒著茶水。

　　聽完，負平生只得收回舉在半空中的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位子上，一雙眼就是不敢望向四無君，深怕他問起自己哭泣的原因，他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為以為自己被他忘卻了，而感到傷心難過吧！

　　「你這幾日在府裡作了哪些事？認識了哪些人？」四無君將其中一杯茶遞給了負平生，狀似閒聊的問起他的近況。

　　「咦？」負平生楞了一下，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答不出來嗎？」四無君挑眉問著，心底著實有了疑惑，眼前的負平生與他當日所見差別太大了，完全沒了當時那股沉著的感覺，難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錯將朽木當成了良材？

　　「不，我這幾日都待在房裡，除了前些天出房逛了逛花園，另外認識了百朝臣跟煙花客。」負平生很快回過神，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紊亂的情緒，才開口回答四無君的問題，沒想到，一個四無君竟能讓自己十幾年來凍結的心湖起了漣漪，他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有什麼收穫？」四無君察覺眼前的人兒似乎有了改變，那股沉著的氣勢，慢慢顯現了出來，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問著。

　　「得到一盆曇花及友情。」已將情緒控制住的他，心平氣和的說著。他將目光看向剛剛百朝臣帶來的盆栽，負平生忍不住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

　　「咳…咳……」見到突如其來的微笑，讓四無君被茶水給嗆了一下。

　　「軍師？」負平生讓他的咳聲給引回了注意力，他疑惑的問著。

　　「沒…沒事。」四無君揮了揮手，表示無恙。

　　「軍師，我想知道，您打算讓我做些什麼事？」負平生端詳了他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詢問著。

　　「你認為自己能做些什麼？」豈知四無君不答反問，而這也問倒了負平生。

　　是呀！他問軍師打算讓自己做些什麼，卻忘了自己什麼也不會，負平生黯淡了下來，自卑感又跑出來作祟。

　　四無君見他低頭不語，倒也不急著催他回答，一時之間，沉默籠罩在二人之間，他在等，等負平生說出自己的決定，他需要的是忠心的部屬，但忠心卻不是代表著毫無主見。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負平生屈服了，他搖著頭說著，自小，他就因身體上的缺陷，而大病小病不斷，別說是練武了，就連習字也是因上不了學堂，才請夫子來家裡教授的。

　　「然後呢？」聞言，讓四無君微擰雙眉，他又續問著。

　　「然後？」負平生不明瞭他的意思。

　　「既然知道自己不會，就應該自動請益，不是嗎？」

　　「我可以學嗎？」負平生楞楞的回問著，因為從沒人告訴他，他可以做哪些事，伴隨著他的，總是他不可以這樣，他不可以那樣的。

　　「你當然可以學。」四無君這才發現，他帶回來的人兒，似乎長期遭到壓抑，可惜了他蘊含的能力。

　　「但是，我學的會嗎？」負平生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還是個極度沒自信的人，四無君這會兒真的拿他沒輒了，他堅信自己的確是找到了一塊寶石，但卻是仍需好好琢磨一番的原石啊！

　　「負平生，你來到天嶽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擁有十分的自信，記住，我四無君不需要沒有自信的人，接下來，你就跟在我身旁，你必須會的東西，我會一樣一樣的教你，明白了嗎？」四無君不再等他說話，直接決定了他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可是……」負平生遲疑著，他真的怕自己有負軍師的重用。

　　「我要你對你自己有自信，更要相信我的眼光。」四無君見他仍是一副婆婆媽媽的模樣，不悅的說著。

　　「是，負平生將盡己所能。」負平生閉眼沉澱自己的思緒，再度睜眼，心裡下了一個決定，為了報答軍師的提攜，他願意突破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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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4-12-10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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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飛羽˙夢一生（三）

　　天氣漸漸轉涼，不知不覺已是入秋之際。

　　一陣涼風吹過，讓泛黃的楓隨之飄落，片片枯葉如蝶般飛舞，引得一抹白佇立長廊欣賞，他看得有些癡了，心裡驀然讓眼前的景色牽起淡淡的愁緒。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負平生不自覺的吟詠出聲。

　　「小負，你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些什麼？」百朝臣不知是從那兒冒出來，突然從負平生背後撲上去，讓他嚇了一跳。

　　「小百，我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嚇死。」負平生無奈的睨著他說著，他伸手撫向自己的心口，緩緩調整自己不穩的氣息，試圖緩下心臟的不適。

　　「好玩咩！」百朝臣對他甜甜一笑。

　　「你呀！像個孩子似的，那麼貪玩。」負平生見他天真的笑臉，也只能由著他玩。

　　「哪有！我很認真在做事啊！」百朝臣嘟著嘴，不滿的反駁著。

　　「是～～你最認真了。那可不可以請你先放開你的手。」負平生指了指仍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嗯。小負，你晚上有事嗎？」百朝臣放手並來到負平生面前期盼的問著。

　　「有啊！我得繼續看軍師所交待的書。」

　　「咦？還有啊！你已經看了很久了耶！」百朝臣訝異的說著，語氣中參雜著失望。

　　「書齋裡所有的書，不是一天兩天就看得完的，更何況軍師還要求我要會融會貫通。」負平生微笑的解釋著。

　　「不會吧！軍師要你看完書齋的書！小負，你真是辛苦。」百朝臣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可沒忘記書齋的藏書量之豐，只僅次於藏書閣。

　　「辛苦？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你要不要一起看？」負平生是真的覺得很有趣，書齋中，各類型的書都有，其中又以兵法為最多，每本書中，甚至還有四無君所下的註解，對他的助益很大，尤其體力不行的他，即使學武，也無法突破自己的極限，唯一的功用就只有動腦了。

　　「不用了，我敬謝不敏。」百朝臣急忙搖著頭拒絕，就怕真讓負平生給拖去用功，那些書對他而言，只能當床頭書──促進睡意使用啊！

　　「早知道你不願意了。」負平生只是笑笑。

　　「對了！小負，你剛剛在瞧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已是入秋時節了。」負平生轉頭望向眼前的一片楓紅。

　　「嗯。小負也到府裡半年了吧！」白朝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

　　「大家都說你變了。」

　　「我變了？」負平生不解的望向百朝臣，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變了。

　　「嗯，小花跟武老頭都說你看起來有自信多了，不像之前，總是低著頭。」百朝臣說著從煙花客那兒聽來的話。

　　「是麼？難怪我覺得自己的視野變廣了。」負平生輕聲說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忽地！一陣強風襲來，吹亂了負平生未紮起的長髮，只見負平生隨手撥了撥頭髮，就當整理好了，讓一旁看著的百朝臣，緊皺著眉頭。

　　「小負，我好久以前就想告訴你了。」百朝臣語重心長的說著。

　　「什麼事？」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負平生不由得正色詢問著。

　　「你要好好整理儀容才行，你看看，你老是一副披頭散髮的模樣，半夜出來會嚇死人的，尤其你又只穿白色的衣服，那更是恐怖了。」百朝臣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懷中的小包裹，他打開後，拿出一把扁梳，示意要負平生坐在一旁的欄杆上，讓他動手梳理他的白色長髮。

　　「會嗎？我覺得還好。」負平生見他興致勃勃的模樣，沒有多加阻止的轉過身讓他梳理。

　　「跟武老頭比起來，你是正常多了。」百朝臣偏頭想了一下，隨後即下了這個定論。

　　「小百，就算那是事實，你也不可以說出來啊！」負平生一聽，忍不住笑出聲。

　　「武老頭才不會跟我計較。好了，來看看我的傑作吧！」沒兩下子，一個髮髻已經挽好，並用一根鑲著綠寶石的髮簪固定住。百朝臣從剛剛的小包中取出一面鏡子，放在負平生眼前要他瞧瞧自己的手藝。

　　「小百，你隨身攜帶著些東西啊？」負平生接過鏡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著。

　　「對啊！這些東西很重要呢！」百朝臣可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負平生聽了他的回答，不知該怎麼回話，百朝臣的想法總是比一般人特別啊！他無奈的笑了一笑，並將注意力擺向鏡中的自己，望著鏡中束髮的自己，讓他有些發楞，他已經許久不曾束起自己的長髮了，總是任其飄散於身後，今日這一看竟讓他有些不習慣，眼一晃，瞧見頭上那隻精雕的髮簪，他急忙想拆下來還人家。

　　「這髮簪太貴重了。」

　　「耶！別拆、別拆呀！頭髮會散的，這簪子就當我借給你的，行了吧？」百朝臣著急的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拆下髮簪。

　　正當負平生想再開口時，煙花客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打斷他們的對話。

　　「小百，你在做什麼？」

　　「咦！小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聞言，百朝臣回頭一瞧，不只是煙花客，就連武咸尊也在一旁。

　　「剛回府沒多久。」煙花客沒留意一旁的身影，逕自向百朝臣說著。

　　「去過軍師那了嗎？」

　　「剛從那兒回來，所以才跟武老走在一起。」

　　「咦？武老頭你什麼時候外出的？我怎麼不知道！」百朝臣聽完，直覺詢問著。

　　「小百，我說過很多次了，別叫我老頭，沒禮貌！」武咸尊瞪視著他說道，心裡怨嘆自己的教育失敗，「還有，誰規定一定要外出公差，才能進書齋找軍師的啊？」

　　「你本來就是老頭子嘛！」百朝臣不甘願的在嘴裡碎碎念著，讓一旁聽見的負平生感到莞爾。

　　「對了！小百，你有沒有看到小負？」煙花客突然想起軍師交待的事，為了節省時間，他問著跟負平生交情最好的百朝臣。

　　「小負？他不就在這兒？」百朝臣一臉莫名其妙的將負平生拉至身旁，讓另兩人看得更真切。

　　煙花客二人這才發現一旁的男子原來是負平生，換了髮型的他，讓他們一時之間竟認不出來。

　　「好看吧！是我剛剛的傑作喔！」百朝臣十分得意的說著。

　　「能讓小百親自動手幫你梳頭，看來小百很喜歡你喔！」武咸尊心有所感的說著。

　　「因為小負來了以後，我覺得像多了一個弟弟。」百朝臣興奮的說著。

　　語畢，一旁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他，心裡想著同一件事：

　　〝誰才是那個弟弟呀？〞

　　「小花，你找我有事嗎？」負平生轉頭詢問煙花客。

　　「不是我找你，是軍師要你去一趟書齋。」煙花客傳達著四無君的命令。

　　「軍師找我？那我得趕快過去。」負平生聽完，轉身就要離去，卻像是想起什麼事一般，又停下了腳步，「對了！小百，謝謝你，髮簪我明天再還你。」

　　「不用急著還我啦！反正那東西我多的是。」百朝臣不介意的說著。

　　負平生微微一笑後，又急忙向書齋的方向走去，讓留在原地的三人有所感嘆。

　　「每次只要扯到軍師，小負總是這樣急急忙忙的，跟一般時那溫吞的模樣完全不同。」百朝臣說出自己的發現。

　　「是呀！小負可以媲美小天跟絕燁了，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的跟在軍師身旁。」煙花客點了點頭，贊同的說著。

　　「唉～～要是你們可以像小負一樣那麼勤快就好了。」武咸尊說完，馬上引來另兩人不滿的眼神，「怎樣？我有說錯嗎？」

──　待續　──

一同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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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4樓發表於: 2004-12-10 01: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藍顏˙飛羽˙夢一生（四）

　　知曉四無君召見自己，負平生急忙的往書齋走去，遠遠的就看見天之翼與絕燁兩個人像門神一般，直挺挺的站在門外，他遂停下匆忙的腳步，改以沉穩的步調走向前去，都還沒有開口，就見眼前的兩人自動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

　　「謝謝。」

　　負平生柔和的微笑，讓向來冷酷沉默的兩個人，不由得也點頭回應。

　　「軍師，打擾了。」負平生恭敬的敲門，並佇立門外等候回應。

　　「進來。」

　　「是。」聞言，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第一眼望進的是，坐在案前的那道藍色身影，輕闔上身後的門，靜默的站立在一旁，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沉默很快蔓延在兩人之間，四無君仍低首批示案上的公文，自負平生入房開始，未曾抬頭觀視。

　　而負平生則靜立在一旁，他的視線停留在四無君的身上，算一算，他已有一個多月不曾見到他了，想念他嗎？不能否認，心裡是惦記著他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去想他，在遇見四無君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情緒，這對自己而言，是好？還是不好？這答案暫時是無解了……

　　「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四無君不知在何時離開位置，移動到他的面前。

　　「不，沒什麼。」負平生望了他一眼，隨後輕搖螓首一語帶過，他的心告訴他，絕不能讓眼前的男子摸透自己的心思，不然……不然會怎樣？他不知道……

　　「喔！是我不能知道的事嗎？」四無君挑眉問道，似乎對他所想之事，感到十分興趣。

　　「不！那只是些瑣碎的小事罷了，無須軍師煩心。」負平生三言兩語的想打發掉四無君的詢問。

　　「但是，我很感興趣，畢竟，它讓你失神良久，想必讓你十分困擾吧！」如果這樣就放棄，他就不叫四無君了。

　　「……」負平生抬眼望進四無君的雙眸，那眼眸中了然的目光讓他心驚，被發現了嗎？被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已佔滿了他嗎？他有些困窘的別開眼睛，不敢再與之相望。

　　「既然你當真認為沒有說的必要，那就不要說了。」見他別開雙眼，四無君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也不再逼問他，但視線膠著在他頭上的髮簪。

　　「謝軍師。」負平生一聽，著實鬆了一口氣。

　　「你只要告訴我，你頭上的髮簪哪來的就行了。」綠色的？該不會是百朝臣的吧？四無君望著那礙眼的顏色說著。

　　「是百朝臣替我簪上的。」負平生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照實回答著，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拿下來，那一點也不適合你。」果然是他！從負平生一來到府裡，就纏著他不放。四無君微擰眉頭說著。

　　「……是。」聽見四無君的話，讓他楞了一下，但還是聽話的將髮簪拆下，任由一頭雪白的髮絲傾洩而下，但他那小心翼翼將髮簪收起的動作，還是讓四無君感到不悅。

　　「把那髮簪扔了吧！晚點我會差人送新的髮飾給你。」

　　「這……但這是百朝臣借予下屬的，屬下豈能輕易扔之。」難得的，負平生出言反抗。

　　「不過是隻簪子。」四無君不以為然的說。

　　「對我來說，這簪子不只是隻簪子而已。」

　　「喔？要不然是什麼？」四無君的口氣有些不悅，沒想到負平生竟會為了一隻區區的簪子反抗他。

　　「這是百朝臣對屬下的心意，我理當珍惜，更何況我還必須將髮簪物歸原主，如此一來豈能輕易丟棄。」負平生堅持的說著。

　　「既然是要歸還……天之翼，去叫百朝臣來見我。」四無君朝門外之人命令著。

　　收到命令的天之翼不發一言的離去。

　　「軍師為何要喚來百朝臣？」負平生不解的問著。

　　「你不是要歸還手中的簪子？」四無君瞧了他一眼，才說出他的理由。

　　「軍師！」

　　「還有什麼問題嗎？」四無君沉聲問著。

　　「你並沒有必要將百朝臣喚來。」負平生微擰雙眉，略為不滿的說著。

　　「你不高興？」四無君對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感到十分不悅，他伸手勾起負平生的下巴，讓他與他相視，雙眼閃著危險的光芒。

　　「屬下怎敢。」負平生閃躲著他的視線，技巧性的斂去眼中的情緒。

　　「但你所表現出來的，似乎與你說的不一樣。」四無君瞇起雙眼說著。

　　「是軍師你太奇怪了，不過是隻簪子罷了，為什麼那麼在意？」負平生忍不住問出聲，但在見到四無君挑眉後，他隨即後悔了。

　　「理由很簡單，我不喜歡我的東西染上他人的顏色，你了解嗎？」四無君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負平生一聽，下意識的反駁著。

　　「是或不是，不是由你決定的。」四無君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裡，在他耳邊說著。

　　「不……」負平生抗拒著，不願自己沉溺於他的氣息之中，一旦陷落就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你抗拒的了我嗎？」四無君自信的說著。

　　四無君在等待，等待懷中人兒的心神皆為他所擁有，到那時，將是他統一冥界大計的開始，負平生，將成為他四無君最重要的棋子。

　　「我可以的。」負平生掙脫他的懷抱，眼神十分堅定的說著。

　　「是嗎？」對於他的反抗，四無君只是勾起一抹笑。這樣也好，畢竟太容易馴服的寵物，養起來也太沒趣了。

　　見四無君自信的笑容，讓負平生忍不住心生懼意，在心裡早已烙下他的影子的自己是否回答的太果斷了？到最後，自己真能保有自我嗎？亦或真的如他所說，成為任他擺佈的傀儡？

　　「軍師，你找我啊！」在沉默籠罩書房時，百朝臣連門也不敲的直接闖進來，一進屋就覺得屋內的氣氛怪怪的，他好奇的雙眼在兩人間來回觀望著，他錯過什麼好戲了嗎？

　　「已經沒事了。軍師，我與百朝臣先告退了。」負平生顧不得禮儀，匆忙的丟下一句話後，就拉著百朝臣就往書房外走去，而四無君並未加以阻止。

　　「咦！小負，等等啊！我才剛來耶！」百朝臣覺得莫名其妙的說著。

　　負平生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拉著他猛往房外走，眼神亦不敢再與四無君做任何接觸，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有了什麼變化似的，令他無法控制。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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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5樓發表於: 2004-12-10 01: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藍顏˙飛羽˙夢一生（五）

　　一早，望著桌上那盒憑空出現的髮飾，令負平生有些怔住，他隨意拿起一個觀看，盒裡面全是同他手上這個一樣，都是些價值不菲的飾品，而且還都鑲上了頂級的藍寶石，他不由得擰起了眉頭，雖然沒有屬名是誰贈送的，但全天嶽也只有他會這樣做，一番思考過後，即使明知會惹他不高興，但負平生還是闔上蓋子，捧起木盒便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卻只見房內空無一人，讓負平生原先不悅的心情霎時飛散，他楞楞的望著空蕩蕩的房內，心裡有著一絲絲的失落。

　　「不是昨日才剛回府裡嗎？怎麼今日一早又出門了。」負平生將木盒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上，人也往身旁的椅子坐下，嘴裡喃喃的唸著。

　　此時，負平生原先的怒氣已然消失，他呆坐在書房內，有些惆悵的沉思著，自他來到天嶽之後，實際與四無君相處之日，其實寥寥無幾，所以，他一直是很珍惜這些日子的……

　　畢竟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第一軍師，而自己呢？不過是一名默默無名的小卒罷了，若非遇見軍師，只怕自己僅能消逝在那片白茫大地，而無人知曉了。

　　望著無人的座位，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

　　呵！曾經空白的心版上，早在初次相遇之時，就映上了一抹藍，一抹桀傲不遜又令人無法碰觸的藍。

　　對他，說自己不動心是騙人的，心早已陷落於那片藍中，但即使如此，並不代表自己會任由他擺佈，因為尊嚴是決心為他奉獻一切的自己唯一可保有的。

　　一陣風襲來，吹醒了他的思緒，他攏了攏披散於身後的長髮，站起身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至於歸還物品一事，就等四無君下次回府再說吧！

　　闔上書房的門，正當負平生要離去之時，恰巧望見武咸尊等人圍在中庭，疑惑之餘，他舉步向前想一探究竟，來到人群外圍，透過縫隙望見一抹小小的人影，讓他楞了一下。

　　天嶽何時有這麼一個小孩子？他出聲喚著武咸尊，想了解目前的情況。

　　「武老。」

　　「是小負啊！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武咸尊一見負平生出現，如獲大赦一般的拉著他說著。

　　「找我？有事嗎？」負平生一頭霧水的問著。

　　「是這樣子的，早上軍師出門前有交代，要你暫時代為照顧一個人。」武咸尊瞄了一眼那位孩子。

　　「是那孩子嗎？」負平生亦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頓時了解的問道。

　　「是的。」武閒尊點了點頭。

　　「他叫什麼名字？」負平生雖然疑惑為何四無君要他照顧這麼一個孩子，但他還是接受了這個命令。

　　「別說是名字了，軍師什麼都沒交代，就只是要我將孩子交給你照料，而那孩子也不肯開口說話，所以到現在我們對他還是一無所知，只知道是軍師從天外南海帶回來的。」武咸尊劈哩啪啦的說著。

　　「天外南海？是境外之地啊！」負平生低頭沉思，揣測四無君帶他回來之意。

　　「嗯，也不知道軍師在想什麼，竟然帶無冥界血統的人入府。」武咸尊冷哼了一聲。

　　「軍師自有他的用意，這豈是我們看得透的。」負平生一聽，臉色有些不自在的蒼白，但他仍自持冷靜的說著。

　　「也是啦！」武咸尊沒發現負平生的異樣，點了點頭附和著。

　　負平生望著那面無表情的孩子，他移動身子走了過去，蹲下身與他平視，當他望向他的雙眼時，被那空洞的眼神牽動了心底的柔情，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讓這樣年幼的孩子有這種表情？他愛憐的伸出手替他拂去頰旁飛舞的髮絲，突然驚覺這孩子身上竟染著血腥！他有些了解了這孩子所經歷的事，忍不住的，他伸手將眼前的孩子緊抱入懷，任那孩子身上的血染上自己潔白的長袍。

　　那孩子沒有掙扎，只是任由負平生抱著，他將頭埋入負平生的懷中，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籠罩著他，即使這副臂膀沒有很寬厚，但卻令他感到溫暖。

　　「唉呀！小負，你別抱他啊！你看你的衣服都髒了。」百朝臣見負平生將那孩子抱入懷中，忍不住叫了出聲。

　　「沒關係的，衣服髒了再洗就好。」負平生微笑的說著。

　　隨後，他站起身抱著那孩子跟眾人辭退，逕自往自己居住的別苑走去，他得先將這孩子清洗一番才行。

　　但才走沒幾步，卻發覺懷中的孩子推拒著自己，他不解的望著他，只見他彆扭的開口說著。

　　「髒……」

　　「我不是說沒關係嗎？你不用太擔心，髒了，洗掉就好了。」負平生溫柔的對他說著，沒有放下他，依然往自己的寢居走去。

　　「……」孩子沒有再開口，只是皺著眉頭，望著負平生身上被他沾染的污處，他不喜歡，不喜歡眼前這個溫柔的人染上這污穢的紅，但是，他也不想離開這個溫柔的人，他讓他感到安心，只有他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

　　「到了，這裡是我的寢居，你以後暫時跟我住，好嗎？」負平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那孩子環視了房間的四周，這是一間很樸實的房間，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除了基本的家具外，竟沒有任何華麗的擺飾。

　　「跟你一起嗎？」

　　「是啊！」

　　「嗯。」那孩子點了點頭。

　　「來！我先幫你清洗身子吧！」負平生將他抱至房內一道幕簾之後，入目所見竟是一間寬廣的浴池，而池中之水仍冒著氤氳的水氣。

　　「你也一起洗。」

　　「我？」正替他解開衣裳的負平生楞了一下，他停下手上的動作。

　　「髒了。」那孩子指著他身上的血污。

　　「是嗎？那我也一起洗好了，不過，我得先幫你洗乾淨才行。」負平生說完，繼續脫著那孩子身上的衣物，而他也發現他所著的衣物雖然已經佈滿髒污，但仍可看出是極好的料子做的，看來這孩子的來歷不簡單。

　　他拿起一旁的皂塊，溫柔的抹在他的身上，替他洗去身上已乾涸的血跡及汙黑的塵泥，一連洗了兩次，才還他本來的面貌。

　　出現在負平生眼前的，是一張仍顯稚氣卻俊秀的面貌，但那早熟的雙眼卻不搭調的出現在這樣的一張臉上，令他感到心疼，而那一頭素白的髮，更是讓他心驚，他的遭遇想必令人心寒。

　　「孩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負平生讓他坐入一旁的浴池裡，溫柔的詢問著。

　　「我不記得了。」卻見那孩子搖了搖頭。

　　「不記得？」負平生微擰眉頭。

　　「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只知道我一醒來，人就在這兒了。」那孩子將自己的身子蜷捲起來，那是對現實感到不安所發出的訊號。

　　「既然如此，我替你取個名字可好？」

　　「替我取名字？」

　　「是呀！我總不能老是喚你孩子啊！」負平生微笑的說著，眼角瞥見那被仍在一旁的衣上似乎繡著什麼字，他起身拿起那衣物瞧著，隱約看見一個冰字。

　　「那你要喚我什麼呢？」

　　「就叫冰兒吧！」負平生直覺認定這個字與他的名有關，所以就這樣定了下來。

　　「冰兒嗎？這是我的名字。」那孩子略微露出笑顏，有些高興的說著。

　　「嗯，那就是你的名字。」負平生第一次見他露出笑顏，心裡感到一絲欣慰。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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