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02 雙王子清水【騎士，王子，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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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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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7-02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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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 雙王子清水【騎士，王子，征服者】

不完全原劇。時空背景請無視。
後半部各種獵奇(O)不科學(O)，有點嚴肅，有點搞笑。
想說的話很多，但我其實不太確定自己寫了什麼><

－－－－－－－－－－－－－－－－－－－－－

【騎士，王子，征服者】

苗疆內戰最終一決，他們這對爺兒倆，終究沒有殺了對方。

他曾經想過，自己執著報仇的理由，有一部份其實是想與這人當面確認：祖王叔……我的存在是原罪嗎？你這樣想我死嗎？是的話，不要猶豫，也不要派其他人，當著我的面，親手就這樣殺了我——

小蒼狼，小王想稱王，錯了嗎？小王的隱忍，小王的才能，你明白嗎？這樣的理由你若不能接受，小王也——

他的刀與他的爪距離彼此要害如此之近，卻沒有誰下得了手。

他終於正視這孩子的存在、還有自己刻意培植出的溫順並不是一種原罪，只是一抹自己跨不過去的心魔。

他亦認同這位長輩的天才絕智終能帶給苗疆更好的未來，這個王權，只要對方比他有能有才，他始終都可以拱手相讓，今天不過相讓的對象是……是自己的祖王叔罷了。

他只是不知該認定他們兩人的領悟是早，或晚。

※

或許你不信，但小……咳，孤王常說你乖得像隻兔子，誇你懂事可愛，都是真心——
你既傷且疲，便把傷治好了、精神養足了，我們，重新開始——
　
內戰結束後，他被苗競王秘密送往隱居在中苗交界的一名怪醫身邊養傷。許是國內政爭甫平靖，新王不欲再掀波濤，故刻意對怪醫隱瞞自己的身分，蒼越孤鳴也就未主動提起。

醫者妙手回春，不出半月，他的傷勢已痊癒泰半，待上月餘，便連行氣運功都一如以往流暢，只是偶爾犯頭疼，其餘都沒有大礙；怪醫並未開口要他離開，只是自己既已傷癒，也不好再叨擾下去，他謝過怪醫的診治準備離開，醫者喚住了他：

「啊，這位壯士，我無意探人隱私，只是，瞧你初來時的模樣，全身盔甲，你是個騎士吧？」

「這……算是吧。」遲疑，因考量到自己現今曖昧不明的身分。前王之子？新王的姪孫？或者內戰叛軍首領？「不知醫生請我留步，又是何故？」

「苗疆內亂既平，你就算是個騎士，現在也不用忙著打仗了，瞧你除了打仗，也不像會別的，所以想……託你找個人……」醫者搔搔頭，顯然為此事煩心已久：「他是我一個後生晚輩，名叫俏如來，在北方黑森林裡失蹤一年有餘，我這醫廬採藥製藥的工作分不開身，想重金委你找尋，最好是能找到他的人，帶來我眼前，若是不行，能得他隻字片語，知道他過得平安便好。」

蒼越孤鳴想，現下回到宮中只怕氣氛古怪，眼下他既無王子頭銜，隻身在外可謂十分自由了，又由衷感激醫者援手，當下便應允了找人的差事，酬金也不多取，只帶了些許盤纏路上好使。

※

他其實聽過俏如來這號人物。

俏如來，原名史精忠，任中原百武會盟主，墨家鉅子的高徒，也是深知淵博佛學的年輕修者。

苗疆歷來有祭司，不興佛道，但俏如來的事蹟不只在中原廣為流傳，苗疆也多有人知。

年紀尚不足而立，但學識淵源，又十分謙恭有禮，武功雖不是絕高，卻深得人望。還有，蒼越孤鳴未曾關注卻仍能聽聞一二的，關於修者俊美到令人屏息的容顏。

一年前，俏如來率領群俠抵禦東瀛西劍流入侵，在大敗炎魔後身受重創，下落不明；有人道，炎魔武功乃幻術邪流，凡醫不能治，俏如來苦於魔氣滋擾；亦有一說：俏如來為領導群俠、站穩盟主位置，修行道走偏鋒，幾欲入魔……

不同的說法，均指向相同的目的地，俏如來最後出沒的地點，就是北方黑森林。

黑森林目標明確，從中苗交界出發，不出一旬便能抵達，越接近黑森林，他便能聽到更多關於修者的傳聞：不少左近的居民說，黑森林出現了一名與俏如來形影相仿的修者，同樣衣如月光，髮似白芍，不同的是，這位修者的帽沿從不褪下，甚至周身充滿魔氣，意圖接近者的下場便是身受魔障，口吐囈語，或者意識昏沉，無一例外，歷劫的人們對於事發經過仍顯餘悸猶存，問不出更深入的線索。

地點不難找，尋人更是尋得輕易。

往昔在苗疆狩獵的經驗恰能派上用場，風行草偃，水過留痕；林中草木花果甚多，若有人行經，必會留下蛛絲馬跡，被踐踏過的草地上有不自然的凹陷，灌木叢中新鮮的摺痕冒著尚未乾涸的清冽樹汁氣味……蒼越孤鳴在黑森林裡盤桓半日，遇上傳聞中的身影。

「修者可是俏如來？」

「修者若是俏如來，壯士又是誰？」相隔數步，年輕修者大半張臉果真隱在寬鬆兜帽下，嗓音卻極清晰，「壯士難道未曾聽說，俏如來業已成魔，身患致人瘋癲的血紋魔瘟？」他說話並不響，但一開口，周遭的聲音便很自然地消減，突顯他的話語特別清楚。

「我對己無愧於心，也深信天助自助，總有生路。」在最難捱的日子裡他也未曾放棄希望，若他當真該死，王軍一年的圍剿纏鬥，狼王金爪的蓋世威力，哪一項可能留他至今？「況且，我已允諾他人，無論如何要找到你。」蒼越孤鳴道出姓名，說出怪醫相託之事，並將怪醫形貌做了約略描述。

「不修邊幅，滿臉鬍渣是嗎……」修者表情本是平靜無波，沒有太大反應，在聽了怪醫樣貌後，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哀傷悲憫之色。

沉吟半晌，修者輕道：「煩請向冥醫前輩說一聲，最遲不出半月，我便會前去與他相見，請他多加珍重，對我亦毋須掛心。至於我的行蹤、我的現況，」他向他彎身拜託：「還請壯士閉口不提。」

臨別前，修者贈他一面手鏡聊表謝意。

被人以鏡相饋，一般男子或許會心生彆扭，覺得有被取笑之嫌，但蒼越孤鳴只是慎重接過，收了下來。鏡身繫著的一抹綠流蘇隨風輕盪，盪出修者疑問。

「壯士不擔心嗎？」

「嗯？」

「血紋魔瘟。有時未必需要肢接，靠得很近，也可能致人於死。」

「我不擔心。」蒼越孤鳴認真想了想，道，「若修者，當真是俏如來。」

你，是嗎？

足下微掀碎葉婆娑。

他無聲問他。

而他緘默以答。

※

既已得到修者口訊，蒼越孤鳴加快腳程向南走，趕了數天的路，這日途經山郊，洽有溪澗冷泉，左近又生有皂角樹，他便摘了皂莢，停下洗沐一番。

兼程數日，下顎的鬍渣悄然冒出，沐身過後，他從衣物裡掏出貼身匕首，取出那枚墨綠鎏金的銅鏡，朝鏡中一望，忽爾愣住。

清澈山澗倒影中，他的模樣與常人無異，可是在俏如來相贈的銅鏡裡，卻映出離奇景象：他的頭上生著兩副獸耳，一雙狼耳毛硬而型廓尖聳，一對兔耳細長薄軟。

他想起苗疆久遠以前信奉的神祇：言靈。

有些話，說多了，便成真實。

父親總期許他如狼剽悍，不辱苗疆王血名聲；祖王叔則常稱他兔子也似的馴良溫順。

霎那間，許多感慨一湧而上，腦海崩雲裂岸。

內戰時未能細思的問題浮現心底，如此清晰。

兔子就是兔子，兔子為什麼非得依照大家的意思變成狼不可呢？兔子怎麼了？像兔子錯了嗎？『像隻兔子就當不了苗疆繼承人』這樣的觀念難道不是一種集體意識的霸凌嗎？

或許相形之下，兔子是比狼更為弱勢的物種，但如果他是一隻強壯的兔子，何以不能稱王？又或者，即便他不當苗疆的繼承人，也未必他就不能成為一隻充滿尊嚴與驕傲的狼。

他想了想，伸手擰下那副狼耳朵，以為會有血肉模糊痛楚，誰知半點不疼；他生了信心，連同兔耳一同摘下。張嘴對鏡細瞧，口中果然也有兔子的大板牙，還有狼獸般尖銳的犬齒，深吸口氣，他硬下心舉起匕首想將這些異齒剜落，刀尖還未碰到牙床，那些獸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往旁邊一看．適才擰下的兩雙獸耳也不見。

他極其鎮定的剃完鬚，拍拍塵土站起身，頓時又想起什麼，伸手探入衣裡往身後脊骨末端一摸，果然摸到一把皮毛豐厚的狼尾，還有一團毛球似的兔尾巴，輕扯兩下，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啊，不，還有一個地方——

指尖一摸雙眼，他把角膜變色片也取下。

他想起長輩們所說的關於他像狼，或者像兔子的評語，二十餘年的人生，如今已可在莞爾一笑中雲淡風輕，不管怎樣，那雙眼睛畢竟不是通紅如血，而是無翳影遮蔽般的蔚藍晴空。

約莫是那時起，蒼越孤鳴未曾再犯過頭疼。

※

數日後，蒼越孤鳴將口信帶給怪醫。

醫者眼尖，瞄到溜出青年懷中透氣的綠色流蘇。沒作聲，幾番言謝後，醫者話別送客。

青年前腳剛走，醫廬便又來了客人。來者熟門熟路，竟當醫廬像自家一般。

「你派人去找俏如來。」綠衫中年書生兀自動手斟了茶，半涼微澀的滋味令他皺眉，輕啜一口便不再喝。

「放心，對俏如來，我什麼都沒說！」怪醫知他定有與那黑髮青年擦身而過，否則不會說的如此肯定，當下也不否認，大方坦承。

「……不許你插手幫他。」

「切！最好是你給他出的考驗我能幫啦！我哪裡是要幫俏如來，我是要俏如來回來幫我啊！」

果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從蒼離多了俏如來這個徒弟，一些跑腿聯繫的庶務很自然轉嫁到這位精忠報國好青年身上，有人分擔重擔，幫著伺候默蒼離一切妥貼舒心，怪醫當時只覺得一陣歡喜，豈知輕鬆寫意的日子過久了，在俏如來外出的這一年中，日子竟會變得如此難捱，現在他可是連刮鬍子打理門面的功夫都沒有了啊！「——反正，我相信、我就是相信俏如來啦！他一定會通過你的考驗的！」

「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

「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是俏如來，不是第二個默蒼離！」察覺友人沉默了好半晌，怪醫摸了摸下巴，推測最有可能的原因：「怎麼？難道你發現徒弟把你的鏡子送人了嗎？」

「鏡子給他，怎麼用，但看他的本事。」其實本來沒發現的，被醫者這一說，中年書生心底暗暗生詫。

此鏡任你如何使用，我均無二話——

當初他將那面富有魔力的銅鏡交予俏如來，原是闢了一條捷徑，希望俏如來用此鏡照見本心，順利通過魔考，怎料俏如來並未採用這最速成的方法，而是耗時一年用這鏡子看盡了世間百態，如今又將銅鏡贈與只有一面之緣的黑髮青年。

他的徒弟手腕生澀，閱歷也淺，至今尚未出師，卻已有很多特質，比他這個作師父的，更加堅強出色。

※

離開怪醫居所一里有餘，蒼越孤鳴在前方即將因日落顯得暗紅似火的田埂邊上，見到白衣白髮的修者，竟是專程在等他。

「壯士……可是蒼越孤鳴？」白髮修者見到他，竟愣了下，有些遲疑。

蒼越孤鳴很快醒悟過來：是因為眼睛的顏色吧。他曾聽說俏如來在投師鉅子門下後，思維談吐觀察力，均十分謹慎而仔細，他們畢竟只有一面之緣，眼瞳顏色差異明顯，也難怪對方感到疑慮。

他想了想，說：「我若是蒼越孤鳴，你可是俏如來嗎？」

俏如來一怔，雖被帽緣掩著看不清表情，瞧那唇線如風輕揚的弧度竟是笑了。

他們相偕行至幾無人煙的郊野。

「蒼越孤鳴，」俏如來忽爾問：「我好看嗎？」

「好看。」他不知修者如此問他是何用意，只是坦誠以告。

「可有人見了這身皮囊，所思所想，不只『好看』而已。這個，」俏如來轉過身，將兜帽往後扯，首次在一個人跟前露出完整的臉面，指尖摸上暗黑帶紅花紋，複雜的表情裡哀傷肅冷，亦有憐憫：「實不相瞞，這不是血紋魔瘟。這是我的身體，我畫上這些紋樣，並不是要傷害生身父母賜予的的軀體，相反的，這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自我……保護？蒼越孤鳴知道自己的臉上定是露出困惑的神色，因俏如來的嗓音沒有停下。

「——我的長相怎麼了？都是人生父母養，我這副長相錯了嗎？」修者的疑問一句接一句：

「只因為眾人見我俊美，便認為我脆弱，需要憐惜保護、或者認為我易於被凌辱侵犯，可以將我與任何人做出各種性關係的聯想與意淫，就算沒有實質凌辱於我，這難道不是一種思想強暴嗎？」

「今日苦主是我，難保明日不是旁人為之苦惱。」視人如己，這亦是業師欲給予他的考驗之一。「我的身體不是任何人的宮殿。」尤有甚者，任何人的身軀，都不該由人宰制。

一身袈裟念珠的修者打扮仍阻絕不了各路人馬對他的覬覦與妄念，那些語帶雙關的戲謔，言詞露骨的調笑，存心惡意的碰觸，還有、恃強凌弱、更醜陋的——

他簡直不堪其擾，終於質疑起人性善惡。

他的業師通通看在眼底，沒有安慰，只有更嚴厲的鞭策：

你知道你這次犯了多少錯嗎？
你知道帶著情緒上戰場會害死多少人嗎？
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了，如何處理眾人之事？

想從我這裡學到東西，先把你私人情緒與問題處理好再來——

業師的叮囑言猶在耳。

如今他終是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解決辦法。

他以藥入墨黥面，只要人不犯他，與他保持距離，自然無害。如與人相遇交談、或者肢接碰觸，若對方毫無歹心，他也會暗中施以解藥。

至於魔氣，那只是讓刺青不易褪色殘缺的藥水氣味。若是不知解毒之法，此氣味又聞得久了，便會出現幻覺、四肢抽搐等後遺症，狀況維持數日之後，症狀便會慢慢輕微，終至無礙。

蒼越孤鳴靜靜聽他說明，其中未置一詞。

「你很安靜，莫非有什麼疑問嗎？」

「如你所說，也該有人與你相遇後全然無恙，為何坊間未曾有此類消息？」

「是啊，確實未曾有此類消息。」俏如來牽扯嘴角，明明是向上的弧度，卻與稍早他們確認身分時微笑不同，微微帶了冷意：「你覺得，為何？」

蒼越孤鳴凝神思索：是因為少數無恙者，不敢開口嗎？或者……

思及那有可能最接近真相的答案，黑髮青年微微變了臉色，不寒而慄。他突然明白為何看似溫和有禮的俏如來，目光盡處總蘊含著犀冷與悲憫。

無人在遇上『身染魔瘟』的修者後能全身而退。
因修者至今未曾遇上一個不帶任何狎玩之心的人。
所以，那些逢魔歸來的人們才會吞吞吐吐，甚至閉口不提——

俏如來一望及知，蒼越孤鳴已經想通箇中關竅。

此鏡可以照見人的本心。我將它交給你，任你如何使用，我均無二話——

他知道他可以用這枚銅鏡看清自己，卻不想採取這樣幾乎是投機的手段去看清，雖然有些不該，他仍忍不住質疑業師給予他銅鏡的用意。

他質疑，他嘗試，他以己身去驗證，想去找一個理由支撐自己兼愛天下的理想，相信這個世界、這些黎民，總有好的一面，值得他捨身守護；哪怕他的信念在明鏡一次又一次彰顯出來的真相中消磨侵蝕，他仍不放棄找尋那極細微的，或許僅存一絲的可能性。

那些事，你親身經歷過，你最清楚；知你傷重便想出賣你的百武會內奸，假意援手卻另有圖謀的不世高人，這樣的蒼生，你也能無分彼此去珍惜嗎？

這才是業師想要他思索的，真正課題。

然後他遇見他。

思之無邪。

所想所做，表與裡，均一無二致，真誠無偽。

「你毋須感到難受。」他對默然不語的黑髮青年道：「如果我真的期待救贖或援手，在盼望他人拯救前，難道己身不該付出最大的力量試圖自救嗎？」而早在他決定跨出黑森林時，一個辦法已在他心中成形。

天助自助，人救自救。

他們在某些觀念上，相合得宛如重疊。

「俏如來，只是俏如來。」俏如來溫聲說：「今時今日，盟主不需要騎士，公主不需要王子，而俏如來，更不需要自以為是的征服者。」話中卻已有些輕鬆玩笑的意味。當初面臨人性醜惡之態所產生的矛盾掙扎，如今他已能坦然以對。

蒼越孤鳴輕笑：「你應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征服者；如今更非王子貴冑，」他猜俏如來對蒼越孤鳴四字已有了最基礎的掌握。「至於騎士——行俠義之事，或行善舉，專為一人而行的『俠義』，恐怕也已失了俠義的真諦了。不是嗎？」

俏如來眼中笑意更深：「你既要為眾人行俠義，那可否，容俏如來一事相託？」

接著，俏如來將心中盤算說與他聽，竟是準備重返江湖。

「你想先至百武會？不先與家人聯繫嗎？」蒼越孤鳴問，「雖為自保，你畢竟有朋友，還有家人。畫上了這偽裝，一年的時間，就連天倫也難以相聚。你當真……半點都不想與人靠近？」

「我既已做出了決定，親疏遠近，都得一視同仁——」拋棄所謂的差別心，採用相同準則。「世上罕有人能離群寡居。與人靠近……我自然是想的。」他說著，站至黑髮青年跟前。

「你……」

噓……這個字，俏如來沒說，只是將食指豎於雙唇前，示意黑髮青年不要出聲。蒼越孤鳴聽見他說：我這不就同你靠得很近、很近嗎？

俏如來想，他確實不需要騎士、王子、征服者。

卻想得一真心人。

俏如來常年禮佛，沉香、檀香、烏木香的氣味在並肩而行時隨夜風淡淡縈繞鼻尖，蒼越孤鳴想起一些關於俏如來的傳聞。

因修者溫文貌美，不少人將他比做芙蓉，芍藥或者白蓮花。

實則蒼越孤鳴覺得木本的辛夷更加貼切。含苞時，如筆收鋒含蓄簡練；待得花開，沒有嬌弱之姿，而是堅強剛硬中，猶有軟韌柔情。

「你在想什麼呢？」

蒼越孤鳴沒有隱瞞，如實說了感想。

被人以花喻之，一般男子多半會心生不快，覺得深受其辱，但俏如來只是很安適自若接受了這個譬喻。然後笑：你可知道辛夷花分二色？

霜白雅致，紅紫華紛。

※

他們話別後，蒼越孤鳴想起那面古怪的銅鏡。

這面銅鏡，如今於他，和其它的鏡子沒有什麼分別，他已經不需要了。

下回相遇，他想把鏡子還給俏如來，並與俏如來說說自己初次照鏡的經過。然後他想問：當初在黑森林哩，俏如來在鏡中所看到的他，是什麼模樣？

他取出懷中鏡子，再照一回。

鏡中的蒼越孤鳴毫無異樣，看起來不像狼，也不像兔子。

他只是他自己。

就像那個人說：俏如來，只是俏如來。
他只是蒼越孤鳴。

都是本來面目。

※

復數日，江湖道上傳出消息，百武會盟主俏如來重現江湖，召開武林大會。

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將臉上暗黑黥面昭示於人。

面對種種傳言指控，他自清臉上紋彩既非修練邪術，亦非入魔，而是讓異心歹念者一一現形的符咒，心思純良者，不受其害。

當初在黑森林周遭詢問當地居民，一步一履追查修者蹤跡的黑髮青年成了最好的人證。

質疑的浪濤很快沒了聲音。

天地鬼神之力，儒家斥為無稽，但若能導民知善惡，讓百姓相信有獎善罰惡的神祕力量存在，又有何不可。

他們還很年輕，他們或許有責任符合多數人對他們的期待，但沒有誰能限定他們要用什麼樣的姿態或途徑
去達成；圓滿這些期待，是他們不可推卸的義務，但保有最初的自我，是他們無須放棄的權利。

至於，對於他們的作法、樣貌、個性，大家不喜歡？

他們不認識廢蒼生，也尚不知曉黑水城這處神秘的所在，他們自然也沒聽過廢蒼生在黑水城裡最廣為人知、最跩酷帥一把的名句，但他們的行為已足堪作為廢蒼生理念的代言人：

你不喜歡？——那是你的事情。

(完)

[ 此帖被瑾璃在2014-07-02 12: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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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7-02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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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叔不出場也帥了好大一把！！！
唉唷只是靠得很近我就心兒怦怦跳///
這樣的蒼狼內心平靜多了
教授也很幸福的樣子
杏花花天生勞苦命～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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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7-0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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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俏如來和蒼狼都好讓人心疼呀嗚嗚嗚
不過最後他們都能找到了最堅定的自我真是太好了！O///O
杏花跟蒼離也都好可愛 >///艸//<
原來杏花想將俏如來找回是想要有人幫忙跑腿嗎 XDD
是說廢叔人明明沒出場卻好有存在感，這種超帥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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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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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48)

3樓發表於: 2014-07-05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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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歸太和 ^^

沒錯！廢叔一刷存在感，輕鬆將兩小輩甩開好幾條街！

唉唷只是靠得很近我就心兒怦怦跳///
↑↑
哇噢～～～////////
能讓酩酊心兒怦怦跳，我黑皮～～～
我覺得這兩人很適合那種彬彬有禮中的若有似無曖昧XD

蒼狼不當苗王~~不吃碗糕~~去找俏如來，
一直是我心中腦補XDD

教授杏花兩人根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無誤～～

日音^^

對呀，這兩個年輕人，在戲裡我也覺得負擔很多。
不管他們最後走上什麼樣的路，都希望他們的心是自由的，不被外在的眼光或老舊觀念束縛＞＜
沒錯，杏花找俏如來就是為了把小幫手找回來啊XDDD
俏如來很清楚教授折騰人的本事，所以聽蒼狼講起杏花得憔悴也為杏花感到默哀（喂
廢叔講那句話真的深得我心，不能更帥！幾霸婚！！
謝謝回覆>//////<

謝謝kanousotsu、啞陶朱、小歪、雁行、柒千貫、夏燈、一夢千秋、紹千妃諸位的小花～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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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02 雙王子清水【騎士，王子，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