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7 【限制】【劍牛】星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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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tle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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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2)

樓主發表於: 2014-04-27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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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限制】【劍牛】星辰 (完)

上

浩瀚无垠的星海，在透明的机舱挡板外不断延伸。一点蓝色的细小光圈在密若棋布的星子之中隐隐闪动，那是地球，人类早已无法回归的母星与故乡。

剑无极点了一支烟，刚把双腿交叠起来架到身前的控制台上，肩头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掌。

“军事重地，禁止吸烟。”

从震动的烟头上跌落的火星几乎把剑无极的长裤燎出了一个洞来，剑无极赶紧站起来把火星抖落，然后悻悻地把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摁熄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我说笨牛，母舰已经进入了自动操控程序，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地盯着他——难不成，你认为你的脑子能够胜过中央处理器？”

被称作笨牛的年轻军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四维虚拟星图，端正地扣在额头上的军帽在他英挺的眉目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教官说过，就算是在要塞之内也会有程序不能处理的异常情况发生，所以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够麻痹大意。”

“呿，你还真是听话。”

剑无极不屑地转头看向星图上那个代表着母舰的红点，随着红点的缓缓推进，前方操控台巨大的屏幕上也渐渐显示出了要塞入口那高耸入云的智能合金大门。

“要塞ACX-6574，这里是巡航舰JN-2431,任务结束，请求进入……重复一遍，这里是巡航舰JN-2431,任务结束，请求进入……”年轻军人在舰艇进入要塞范围后立即戴上耳麦与门卫通讯，同时双手迅速敲击键盘将一连串的验证信息准确无误地发送了出去。

眼见森冷厚重的要塞大门在舰艇之前慢慢开启，年轻军人才像微微松了口气一般，在紧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神情：“我去向教官汇报这次任务的完成情况，然后再去检查一下甲板上那架有问题的战机。”

“战机的维护交给机械师就好了，银燕，咱们很久没有去‘光河’好好地喝一杯，不如等会我们一起……”

剑无极的话还没有说完，雪山银燕已经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剑无极嘴角抽搐地看着雪山银燕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实在想不通他究竟又在和自己闹什么牛脾气。

“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啊。”剑无极扯松了颈间的风纪扣，然后一脸无奈地独自去了要塞西区的‘光河’酒吧。

酒吧里因为时间尚早只有零零落落地几个人坐在吧台前消磨，留声机吟唱出的轻柔旋律无法像夜晚的迪士高一样刺激人们疯狂的欲望，只能让独坐一角喝着闷酒的剑无极越发地觉得落寞。

自从两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受伤被囚，剑无极就和自己的师弟兼搭档雪山银燕彻底失去了联系。这次久别重逢，剑无极以为雪山银燕一定会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抱住不放，却不料除了初见之时的激动，雪山银燕不知为何这些日子竟莫名其妙地与他疏远，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百思不得其解。

“这只笨牛啊，究竟又在闹什么别扭啊！！”剑无极一遍遍在心中反复猜想——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尽早和他联系？可是自己那时也是身不由己啊！或许是分开久了不习惯再与自己搭档？可是两人行动时的配合分明还是和往日一样默契无间啊！

剑无极想来想去几乎想破了脑袋，一头黑发也被自己用双手抓得乱糟糟的。就在这时，一壮一瘦的两道人影一同走进了酒吧大门，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剑无极顿时愉快地招呼起来：“嗨，剑无极，你回来了，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剑无极抬头一看，朝着自己走来的两人正是同一军区不同舰队的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剑无极与这两个人所在的舰队曾经有些仇怨，不过事过境迁之后，彼此却成了平日还算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能有什么不好？邪马台笑、天海光流，好久不见，看样子你们过得还不错嘛。”剑无极对着两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示意他们坐下来一起喝酒。天海光流点了点头坐到了剑无极对面的沙发上，邪马台笑却嫌桌上剩下的大半瓶酒还不够喝，又自己跑到吧台前面去叫酒。

天海光流长得瘦削清秀但天生不能与人言语交谈，他见剑无极精神不振似乎正在为什么心事而烦恼，于是将一旁的便签取来字迹端正地写道：“很高兴见到你回来，这对我们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我知道，当初你们一定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剑无极看了看光流手中的便签，眼中的神情不禁又黯淡了几分。

天海光流却似没留意他的神色，只是拿起笔来继续往下写：“找到你的战机残骸后，的确大部分人对你的生还都不再抱有希望，但是有一个人在你失踪的这两年之中，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都坚信你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是说……银燕？”剑无极怔了一怔，随即骤然想起了自己那间已经两年没人住过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宿舍，那架本该报废却被人固执地修理完备的战机，那套本该被后勤收回却不知为何仍挂在自己衣橱里的制服，以及那个在两年前的任务中丢失，如今却挂在自己床头的仿佛被人摩挲过无数次而显得有些老旧的小挂件……

“银燕最初得知你出事的消息时天天在这里酗酒，霜和无心都劝不住他，我们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然而几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就砸碎了酒杯发疯一样地在基地里日夜操练起来。他说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搭档，但是我们都知道自你不在之后，银燕就再没有找过新的搭档……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这个笨牛啊！”剑无极在看完便签之后本想和平日一样说些调侃的话，但不知为何入口的酒液让他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后面的话也没有办法再完整地讲出来。

“这次你回来，最高兴的人一定是他，所以与其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倒不如与他喝上一杯，好好地听听他的心里话。”

“呿，你以为我没有叫他一起来这里喝酒吗？明明是他……”剑无极说到这里心头猛地一动，再看看天海光流别有深意的眼神，刹那似乎明白了很多很多。

“……笨牛果然是笨牛，什么话都憋在心里难道是存久了有利息？”仰头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终于解开了疑团的剑无极整个人都变得活跃起来，他随手抓起两只酒杯又将一瓶香槟夹在肘下，然后迎着邪马台笑不解的目光翻出沙发快步向了酒吧大门。

“光流，谢了，我先去看看银燕，改天等我将他带来，我们再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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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通风不良的机库里空旷而闷热，雪山银燕换上了机械师的制服，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支棱着两根冒汗的锁骨。

他用起重机械将战机的机身费力拉起，然后蹲下身来拆卸着起落架上的一个轮胎，一滴滴热汗不断沿着他轮廓分明的面颊滚落，但他始终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手里的工作，丝毫也没有因为环境的不适而分心。

剑无极来到机库的时候正好看到雪山银燕严肃而专注的侧脸，他虽然比任何人更清楚雪山银燕一丝不苟的个性，但是久未见到的情景还是让他在刹那之间恍了恍神。

雪山银燕一直都是个呆板认真到毫无趣味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雪山银燕却总是能不自觉地吸引住剑无极的所有目光。剑无极找了个低矮的工作台随意靠着，然后把带来的酒水分别倒进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中。他没有惊动正在修理战机的雪山银燕也不想打扰到他，他想等雪山银燕的工作告一段落，再与他好好聊聊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

雪山银燕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起落架上的滚轮彻底换好，他直起身来擦了擦汗，一只从旁递来的酒杯却使他猛地一惊。

“就算是在基地的机库里，你的防备也太松懈了。”剑无极趁机揶揄了几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整杯酒水灌进了银燕嘴里。

雪山银燕被呛得猛咳，本就因为热意泛红的脸庞，此时变得更加地红烫。

“咳……剑无极!你……你不是去酒吧了……咳咳……”

一些酒液从雪山银燕的嘴角溢来，为他刀削的双唇舔上了一抹美酒般诱人的色泽。

剑无极莫名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于是赶紧移开视线，一口吞下了杯里的酒水：“我是去了酒吧，不过想到师弟你没酒喝就专门带了瓶好酒过来看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关怀师弟的好师兄打着手电也找不到？”

剑无极故意歪着脑袋与雪山银燕打趣，但雪山银燕皱着眉头转身看也不看他，让他在尴尬之余只能无奈地另找话题。

“咳，想不到，你还会修理战机。”剑无极走到银燕刚刚修理过的战机前面看了一看，他可不记得雪山银燕曾经还学过这样的技能：“说起来，我那架损毁的战机也是你把它修好的吧。”

提起两年之前损毁的战机，雪山银燕的面上顿时闪过了一丝不易擦觉的波动。剑无极却没有漏看这一瞬之间的情绪，于是他猛地抓住雪山银燕的一只手，强将雪山银燕拉着向前走去：“走吧，我们这就去验收验收你的修理成果。”

雪山银燕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剑无极大力带出了好几步。他立即挣扎着甩开了剑无极牵引自己的手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剑无极来到机库深处一架闲置了许久的黑色战机面前。

“我真没想到，你竟能将它复原到这种程度。”

虽然只是想找个借口来融洽彼此之间的气氛，但是看到曾经专属自己的战机几乎是完好如初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剑无极还是忍不住意外地赞叹了起来：“它看起来真棒，简直就像从来都没有被损坏过。”

不过事实上这架战机当初损毁得有多厉害剑无极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也比任何人更加了解银燕是花了多少心血，才能将这架他最心爱的战机彻底修复。

“……咳，不行，我一定要立即上去驾驶试试。”

剑无极本来是想向银燕道一声谢，可是当他看到银燕比起往日消瘦了不少的面容，又觉得只一声谢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他像多年前一样身手利落地攀进了黑色战机的驾驶机舱，然后又将银燕强拉上去，坐在了他身旁的副驾驶位。剑无极对于自己的东西一向有很偏执的占有欲，这架战机的副驾驶位除了银燕，他谁也没让坐过。

雪山银燕无奈地在副驾驶位上坐好后，剑无极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摸索起驾驶舱内那些看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设备来。要说重新坐上这架战机后他一点也不兴奋是假，但是更让他深感怀念的，却是雪山银燕像当初一样与他坐在一起两人并肩作战的感觉。

“其实两年前的那一天，我真的以为我再也回不了基地……再也见不到你了……”

仿佛突然被人戳中了心底最深最痛的伤口，雪山银燕的脸上骤然失色，他双拳紧握地沉默不语了许久，突然猛地推开舱门纵身往舱外跃去。

剑无极却抢先一步抓住舱门的把手重新关闭了舱门，随即将雪山银燕重重压在冷硬的舱门上再不让他逃避。

“我说笨牛啊！你还要这样压抑自己多久？！”

剑无极与雪山银燕面贴着面，彼此的气息都融进了对方的呼吸里。

雪山银燕避开了与剑无极的对视，只哑着嗓子低吼：“放开我！剑无极！”

“不行！这一次我必须让你好好地看着我！”

剑无极从来没觉得如此气闷，但看着雪山银燕不知暗藏了多少伤痛的双眼，他心里又觉得分外的不是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这只笨牛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为他如此的心痛呢……

真是混蛋！

剑无极猛地伸手环住了雪山银燕的肩背用力将他揽入怀里，然后贴在他的耳边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不管你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内疚、怀疑、忧虑与恐惧，总之我回来了，银燕，我不会像幻境一样突然从你面前消失，也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痛苦，我是真的回来了，银燕，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未曾预料的表白仿佛霹雳惊雷一般震撼着雪山银燕的内心，雪山银燕一时还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现实还是梦境，便被剑无极扳住下颚，狠狠吻上了他死死紧抿的双唇…..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