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2儒門中心《記流年》4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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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雁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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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0樓發表於: 2013-08-07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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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正劇來看

阿龍的確用笑掩蓋許多事

比起劍子和佛劍，他真要兇殘起來不比反派

這並非在貶低，他的地位讓他理當如此

對於仙鳳他也是抱著這樣的矛盾吧！（攤手）

歐陽脩《玉樓春》
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頂端

~疏樓梵羽~

坑坑相連到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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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1樓發表於: 2013-08-07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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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0樓(如雁其華) 的帖子

這個人兇殘不了我覺得有80趴可以分類在懶(攤手)
這個人真的要說根本矛盾極端集於一身啊

莫問君過尋惜往,月映千華,見日正當中,輕笑揮毫著托生。

頂端

marillsnoo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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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32樓發表於: 2013-08-07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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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9樓(~疏樓梵羽~) 的帖子

謝謝你的回复～～我會問，就是因為我不想踩到自己的地雷～～我了解了～～

樓主留言︰

地雷??這個嗎...其實本樓的配對應該有龍鳳存在,會雷到嗎?

頂端

聆山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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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0)

33樓發表於: 2013-08-08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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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真得是練文筆啊~

感覺稍微有點沉重的龍宿...

不過..劍子,真得是大家的開心果呢!那串咒語好可愛喔!

仙鳳是被暴雨心奴怎樣了?真是期待呀!!!

人生不若初心時

頂端

~疏樓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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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4樓發表於: 2013-08-08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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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3樓(聆山岳芝) 的帖子

那個咒語是真的收驚歌

只要去看正劇就會知道了,大約就是在他面前虐殺了很多人

莫問君過尋惜往,月映千華,見日正當中,輕笑揮毫著托生。

頂端

~疏樓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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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5樓發表於: 2013-08-10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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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上.白禮】

又過了三日,仙鳳大多數的狀況仍是失神,但已經穩定多了

「龍首」蒙山飛燕來到疏樓一見龍宿「龍首大人說有人會接替穆護法的職務,請問是何人?」蒙山飛燕好奇的問,一直以來處理護法工作的都是穆仙鳳默言歆,言歆死後才由應無憂短暫接手,當時應無憂也只是暫代,誰曉得應無憂也死了,之後這個職務就一直由仙鳳一人執行

「他很快會來到此地」龍宿抽著菸斗說著

儒門天下的護法直至今日無論還在的或是已經離世的只有三個人
特別的是儒門護法都不是武力最強的人,而是稱呼龍宿主人的人
也許他自己也從未研究過自己的想法,但在他心中主人這個稱呼並不是下人的專利

而是那些他真心信任也真心信任他的人

楚君儀曾經對默言歆說"你們無法以武力護持他的"然後又說"你們維護的是無形的意義,所以你一定要把疏樓看好"

不過直到言歆過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不出一刻,兩個人走進了疏樓結界
走在前頭的是一身繡著淺墨鯉魚的白衣青年,雖說是青年,但他的額髮與兩鬢卻參著白髮,他面無表情地走進.後面蹦蹦跳跳的跟著一個七八歲黃毛小孩

「龍首」白衣青年對龍宿行禮以後抓過正在東看西看的黃毛小鬼「黃兒,要有禮貌」
黃毛小鬼才不甘願的打招呼

「龍首,這位是」蒙山飛燕沒見過這個人
「敝人白禮,遠堂堂主」
「遠.遠堂?」遠堂是儒門最偏遠的分部,難道這人是被罰的?
「是,是遠堂」
這個年輕人完全不帶表情讓蒙山飛燕很不知所措,兩個人無言對看一陣
「蒙山飛燕,白禮會接手仙鳳的業務,汝在儒門天下負責引導他,汝先回去,吾有事情要交代白禮」
蒙山飛燕離開以後白禮與黃兒留下了
「白禮坐吧」龍宿說,白禮便在龍宿對面坐下,黃兒此時快速的伸手要搶白禮的玉珮,白禮不經意地一撥,黃兒整個人轉了半圈,連沾都沾不上
「龍首,關於上次交辦的事情」白禮拘謹地說
「說吧」龍宿心情似乎不算太差
「情報打探那件,對方開的金額有點匪夷所思」白禮說
「哦?對方要甚麼」說的是龍宿前陣子為了暴雨心奴的下落暗中交代白禮的任務

武林暗處有很組織性的的情報市場,當他派白禮前去時碰了很大的壁,因為暴雨到哪都是殺人,很難取得確切的資訊

但是有人卻主動找上白禮,情報市場中的奇特人物,雖然龍宿早知道這個人會找上門

「葬鏡生要的代價」白禮抿了嘴「兩支...糖葫蘆,要穆護法請客的」
龍宿哈哈笑了幾聲「沒了?」
「沒了」白禮自己都覺得有點荒唐,葬鏡生在情報市場中是非常高價位的人物,而且只接有興趣的客戶,要的卻只是兩支糖葫蘆?
「何時取物?」龍宿問
「不知道」白禮嘆氣「葬鏡生只留下支付的代價以後就消失了」
龍宿瞇起眼,摺扇遮了半張臉「白禮,吾問汝」
「何事?」
「葬鏡生的外貌是怎樣的?」
「...與龍首一樣,後來再度見到又是不同的樣貌了」白禮說
「哈哈哈,吾知曉了」龍宿笑
「龍首知道他是誰?」
「知道」龍宿又說「不過白禮」
「在」
「汝可以不必叫吾龍首」他站起身拍了白禮的肩,白禮抬頭看了他,沒有表情的臉好像有甚麼情緒卻不明顯

被白禮帶來的黃兒在亭外閒晃,見白禮沒有注意到自己又伸手要搶白禮的玉珮,但是白禮也同時站起黃兒又失敗了

「龍首,我可以探望穆護法嗎?」白禮問
「去吧」龍宿說,白禮便離開,往仙鳳的房間去
-------------
蒙山飛燕回到儒門天下後一直疑問著那個白禮到底是誰
「飛燕,做事要認真」陸華娥提醒
「陸華娥,你認識白禮這個人嗎?」蒙山飛燕問了比他擔任幹部更久的陸華娥
「白禮?認識啊」陸華娥回應
「我怎麼都沒聽過?」蒙山飛燕問
「因為我們負責的不同,白禮負責的遠堂都是負責兒童學生的教育,算在我們文官的工作範圍內,我多少見過幾回」陸華娥邊整理自己的文件邊說
「他要接手穆護法的工作」蒙山飛燕說
「啊?」陸華娥訝異的說「他是遠堂的怎麼會接這麼重要的工作?!」

「是你們不知道」一個老儒生說「他也是龍首的學生」這話一出讓聽到的人都很訝異
「啥?可是龍首的學生不是只有穆護法跟默護法嗎?」陸華娥問
「孟岳老頭你別開玩笑啊」蒙山飛燕說
「我老孟跟你們開這玩笑做啥?」孟越說「龍首大人當年收的徒弟有三個,前後是默言歆.穆仙鳳,最後就是白禮,不過他好像很小就自己請調到遠堂了」
「為甚麼?既然是龍首的學生應該也會留在疏樓啊」陸華娥問
「他闖過禍嗎?」蒙山飛燕問
「闖禍?!」孟越大笑「這個人別說是闖禍了,他連字都沒寫錯過」
「那他是哪家的啊?好像沒聽過」陸華娥問,他印象中儒門家族沒有這個人
「他不是家族出身的,跟另外兩位護法一樣是龍首帶回來的」
「可是這種名字很像是舊派家族輩分排序取的」陸華娥說
「他原本好像沒名字,喜歡穿白衣服就被白呀白的喊,後來才被添了個禮字,因為這個人很有禮貌,偏偏他沒取名字,大家都說"白衣服那個有禮貌的"莫名其妙地後來才被叫白禮」孟越老頭又說「不過他辦事很可靠,有些事情龍首只會交給他辦」孟岳低頭在關於欲界的報告上用朱砂筆批寫「尤其是那些危險的事」

這一說就讓陸華娥啊的一聲
「你啊甚麼啊?」蒙山飛燕問
「不笑君」陸華娥說「情報網用的代號是這個,他登記的單位就是遠堂」
「他叫這個代號?那我知道阿」蒙山也聽過這個人,負責的都是隱密的事務但是從沒見過
「很合啊」孟岳說「那個人本來就沒辦法笑啊」然後把一疊比人高的公文丟在蒙山飛燕手上「替前輩送個文件,這些今天內送完」
「欸,這也太多」蒙山飛燕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拿的是毫無壓力,然後一個化光離開
「就幫我這個老頭子吧,難不成你要讓陸妹仔送?」孟岳指的是陸華娥,不過飛燕應該聽不到
「老孟你說那個人不能笑是怎麼了?」陸華娥問
-------------------
黃兒被留在涼亭等,他現在萬般無聊的看著龍宿
「.....喂」他出聲「白禮那個傢伙好像很尊敬你」黃兒的態度要是被其他儒生看見一定會在某層面上造成轟動,這個小鬼大約不曉得笑著的人通常連殺人都會笑
「如果汝早個兩百年用這種口氣與吾說話」龍宿放下扇子看了黃兒一眼,他還是帶著笑臉「吾會讓汝一輩子說不出話」意思是,他現在的脾氣很好了,你可以再挑戰看看

黃兒被這一笑衝的整個寒毛直豎,自動坐直身子手放膝蓋乖乖的閉嘴
「對.對不起」黃兒馬上道歉「可以請問為什麼他那麼敬重您嗎?」
「他是吾的學生之一」龍宿說,但他沒說後面的一句"剩下的只有他們兩個而已"
「喔...」黃兒低頭看著地板,他在街頭成長的經驗讓他立刻了解這個人與他之間的差距,如果他踏錯一步而對方有意解決自己那他連逃跑都不可能
龍宿抽著菸反問「汝搶白禮的玉珮是為哪樁」
「打賭」黃兒說「要是我搶到了他就要放我從遠堂直接畢業,而且還要教我武功」
龍宿笑了,他這次是真的笑,但是反而讓黃兒從腰椎冷上頭頂,他不敢再做任何動作,只是僵在那裡
--------------

龍宿教過三個孩子,最年長的是言歆
當初南武林有大批流寇亂竄,他只是在經過一處山腳時意外的遇到了活人

是的,在那個時候,死人是比較常見的

應該是一村的採買人員中途被流寇攔截了,屍體幾乎都是男性
他本來沒有注意到有個十出頭歲的小孩,因為那時候言歆穿的衣服是暗色的他又站在陰影裡面

「小朋友」當他注意到並走過去的時候喊了默言歆「汝跟他們一起的嗎?」
默言歆點頭
「汝怎麼逃過的?」這批流寇向來是不留活口的
「裝死」默言歆說「從板車上摔下來的時候我就趴著不動,所以沒有死」默言歆手上拿了把鋤頭在看地上的屍塊
「不回汝的村子找人處理嗎?」
「...他們離開的方向就是們家坂」默言歆說「那邊有四個村」

們家坂的四個村彼此間是有血緣的,姓氏也就四個發音近似的,原本應是一家
有默.穆.莫.慕四種姓

「默家莊跟穆家村的方向昨天晚上起火了,先生最好往別的地方去,莫家村已經往北移了,慕家莊比較遠,上個月就滅村了」

「所以回去也沒有意義,直接埋也比較不會發屍瘟」默言歆說「...可是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埋」

往山道上方看去的話遍地的屍首,默言歆站在一輛壞了的板車邊,板車底下有半個人,另外半部好像在後面,一些手腳頭顱內臟甚麼的也沿著山道散落

默言歆表情很呆滯,但是口條還是清楚的,龍宿在心中是很讚賞這個孩子的冷靜的

「不如先回汝的村里看看,說不定一切安好」龍宿說

「我.我去穆家村看看」默言歆雖是這麼說,但是走了兩步又慌張地四處張望,然後猛轉頭對上站在原地的龍宿正好四目相接了
「吾跟汝一同走吧」反正他閒著也閒著,不如看看這一帶的狀況
他走在言歆後面,他一直等速的走在兩步之外,言歆也很緊張的不斷回頭,生怕是這個可能的靠山會不見

當他走到穆家村門口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這裡不會有活人了

[ 此帖被~疏樓梵羽~在2013-08-10 12: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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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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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36樓發表於: 2013-08-11 15: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接著兩章看下來

總覺得心裡沉沉的啊.....

那樣的笑.....

感覺好孤寂啊......神碼時候才能發自內心的笑？

權力鬥爭下總是得犧牲點什麼？

不識君誰憐天下為誰研月貌花容如今我已擁有花容天下─《花容天下》天籟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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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樓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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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7樓發表於: 2013-08-11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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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6樓(心之所歸) 的帖子

這個嗎...(抓頭)
俺不能保證以後會很快就輕鬆,不過一定會有輕鬆的部分的
比如說前面劍子說的拜佛劍

權力鬥爭是很黑的啊~比如裹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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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38樓發表於: 2013-08-13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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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下.信】

如果真要形容這是什麼樣的景象,那就很像是有人把人體拿來當藝術裝置擺設了

人頭從村子門口一路沿著小路兩邊排放,樹上掛了一些條狀的東西龍宿不看大約也曉得那是哪個部份的內臟

一些被切開的軀幹四處散落,地上的血液都乾燥碎裂,但是有些地方比較低窪積了很多血倒是都還沒乾,變成黏稠的漿狀

他走在默言歆後面,這個本來不敢快走的小孩現在到處衝到處跑
「三舅.舅媽..穆凡.穆安.二叔...」他邊跑邊喊,喊的是人頭的名字「還有沒有人.還有沒有人啊...」這聲音是鯁住的哭腔

龍宿看這手法不是第一次,這批流寇的其中一個頭就很喜歡這麼玩

穆家村不大,言歆跑得又快一下子一圈就繞完了,言歆力盡的伏在地上

龍宿站在他旁邊,手上的扇子無意的輕搖著,風從路的一端吹過來帶著血腥氣息

"叩"
「有人」龍宿聽力敏銳聽到了這極微小的聲音一個閃身,推開一間柴房的門

出乎意料,不是死人不是盜匪,是一個大概九歲的小女孩,他左手抓著右手臂往自己嘴裡按,咬的一袖血,臉上掛了兩行大大的淚珠,退到牆邊角還在蹬地,想離多遠就離多遠

「活口...」龍宿很訝異這個小孩居然沒被抓出來,他蹲下來拉了拉女孩咬住的手,但是他咬得很深,硬是扯恐怕會讓傷口出血「汝鬆口會對自己比較好」他把手放在小女孩頭上安撫

「鳳兒」默言歆喊那個小孩,小女孩馬上鬆口跑過去攀住默言歆

後來這兩個孩子被帶回儒門,楚君儀問過龍宿為什麼會做這個決定
他拿茶的手停在嘴邊後放下冒著淡煙的茶杯
「大概」他修長的指滑過瓷胎杯的杯口「大概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甚麼吧,那個時代沒有的一種東西」
楚君儀似懂非懂地聽了這答案,愣了一下,然後兩個人默默的繼續喝茶

------------------
「穆護法」白禮敲仙鳳的房門「穆護法」沒人回應「我進去了」
白禮推門進入,仙鳳穿著白色的便衣坐在床上無神的看著自己的手

「穆護法」他走過去叫了仙鳳「你還好嗎?」
仙鳳完全無視了白禮,白禮嘆氣以後在床邊抱著膝坐下仰視仙鳳「穆姊姊」
仙鳳這才轉過頭來看著白禮的臉,但是眼神還是渙散的

「穆姊姊」白禮無表情地看著仙鳳,不同的只有他的眉眼神情似乎很放鬆
仙鳳突然伸手摸了白禮的頭讓白禮稍稍嚇了一跳然後淡然的說「穆姊姊你要快點好」
仙鳳沒有回應,只是摸摸白禮的頭「穆姊姊,你一定要好起來,龍首...主人他已經很累了」白禮垂了眼說「他現在連笑都裝不好了,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白禮站起來以後仙鳳好像又看不到他了,繼續看著自己的手,像他從沒來過

白禮離開前從門縫又看了一次仙鳳,嘆著氣關上門
-------------
「那個白禮剛來的時候臉上包著布,每天都去找醫官換藥」孟岳面對陸華娥,手指從兩邊耳朵滑到嘴角說「他臉上有一道這麼大的傷痕,幾乎是毀容了,後來可能是他體質好,很神奇的沒留下傷痕,但是後來他的臉就像現在這樣,沒有表情」

「怎麼會有那種傷」陸華娥很難相信「也太恐怖了」
孟岳表面上說不知道以後繼續他的公文

其實他也問過這問題,他直接問了那時候已經在遠堂掌事大概十五歲的白禮
那時候他們倆正好在一個書閣遇上
「孟前輩您好」白禮對著孟岳點頭
「你好你好」孟岳也回禮,他有個孫子就跟白禮一樣年紀
他們一起找書也聊了些家常,後來孟岳終於忍不住問「欸,白禮啊,老頭子我問個問題你別在意啊」
「請」白禮說
「那個...啊就是你剛來的時候臉上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傷啊?我老人家就是比較三八點,你不想說也行」孟岳問了以後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多嘴作啥
「如果不嫌故事長,我可以說」白禮說「這個跟我出身有點關係」

「耶?是怎樣的關係?」孟岳問
「我是在青樓出生長大的」白禮淡定的說著「前輩不用在意我說的,因為我也不在意」

孟岳很意外這個後來由龍首帶回的孩子是這麼早熟

白禮手上繼續找書整理書邊說

他的母親是個青樓女子,講白點就是個妓女
雖然被賣到青樓去不是好事,但是那個年代至少可以不用餓死

他的父親是誰自然有點難追究,只知道是某個恩客就是了
反正不管怎樣他就是被生下來了,老鴇看到是個男的還很嘔氣

後來他也在青樓長大,也會打打雜當當跑腿的後來也被教導彈琵琶一類樂器,什麼人都看過,就他看來無論是哪種君子上了床是禽獸的也大有人在,一些莽夫大漢有時候反而比較有禮貌點

「附帶一提,我只在那裏待到七歲」白禮說「前輩可聽過三水城?」
「聽.聽過」他聽到這種有點驚悚的內容有點發傻,不過那個三水城他知道是曾經十分繁華的城市,許多地方的人都會在此來往經商,也因此有了惡德城的別稱,人人利益當頭根本無視道德觀甚麼的

但是那個城後來被流寇滅了,跟當年滅們家坂人是差不多的一批
「滅城的時候我母親他們被活抓」白禮還是繼續整理書「反正是青樓出來的,他們抓了也就該幹甚麼幹甚麼去,其他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比較可憐了,哭得很慘」

孟岳邊聽邊裝淡定,這種話題從一個十五歲小孩口中聽到真的很嚇人

「他們人多,有個帶頭的還有點良心所以不殺小孩,不過沒幾天那個傢伙不知道是馬上風還是喝多了,掛了」白禮說「後來換了個喪心病狂的,喜歡看人痛苦打滾的樣子...」

「你不想說就別說了」孟越想換個輕鬆的話題來聊聊
「我娘就死在他手上的」白禮說「本來他是要殺我的,只是他拿大槌敲我肚子的時候我娘正好擋了他的路,反正...你知道人的腦漿是白的嗎?」

「知道...」他好後悔開了這話題

「我臉上的傷是我自己弄的」白禮下意識地摸了臉「他拿一塊燒過的鐵塞到我嘴裡把我嘴燒合了」他把書塞回架上的力道無意的加大「我很難呼吸,後來就暈了,大概是以為我死了,我醒的時候已經在城郊了,後來他們到下個地方去了」

白禮一蹬把一大疊書放到最高的架上「我嘴被封死了連喝水都辦不到,幾天後都快死了」他照著他曾經受傷的地方用手指劃過一回「反正有很多碎瓷甚麼的,我隨便撿了一塊照著河水劃了,不過裡面的肉也糊在一起了,我把嘴扳開把那塊鐵拿出來的時候也帶了一層肉」

孟岳的臉越來越蒼白,白禮看了一眼後說「我還是說到這就好了,我另有他事,下次見」

後來他也有幾回跟白禮共事,他永遠都很難忘記,當初書閣白禮所說的一切
------
「汝不可能搶到的」龍宿真的笑開了「別說速度,汝想做甚麼他都看穿了」
「哪可能!」黃兒反駁
「吾說的是真話,白禮的專長就是看人」龍宿說「所以汝要明白他花時間在汝身上有多苦心」
黃兒聽了傻愣在那兒,有點難理解龍宿講的話

「龍首」白禮回到亭子「黃兒你先去把這個送到登龍道」他給了黃兒一個信封,黃兒就跑了
「白禮,汝看怎樣」龍宿問的是鳳兒的狀況
「我收留的小孩除了像黃兒那樣的街頭孩子,另外也有很多是在戰亂中失親的孩子」白禮自動拿起茶具沖茶水「...我可以問穆護法的過去嗎?」

-----------
白禮他知道他的命是穆仙鳳撿的
當時他為了喝口水差點丟了命,龍宿跟仙鳳.言歆正好經過附近

小女孩總是好動點,跑到河邊就剛好看到了白禮
「主人!這裡有人!」他驚呼,還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找龍宿,他才因此獲救,不然就大夫的說法他要是再多出一點血就可以直接上西天了
他比仙鳳小了三歲與言歆又差了六歲,加上本來就比較矮小,對著默言歆與仙鳳就喊哥哥姊姊,但是後來他就不喊了,直到他知道言歆死信的時候去弔祭木著臉等人都回去就寢

「默哥哥,一路走好」

他們三個都有自己的過去,他對自己的過去很坦然,反正也不會有更不堪的人了,不如講出來讓別人好過點,仙鳳從來不想說她自己的過去,也因此拿高處東西時總是用左手而非慣用的右手,因為要是舉起右手袖子就會滑動,手上那個咬痕就會被看見,然後又會被追問那是怎麼來的?
不過因為仙鳳跟言歆過去也是相關的,所以默言歆也從來不說他的過去
--------

「汝問鳳兒的過去?怎麼突然問這個?」龍宿問
「因為他的症狀跟我照顧過的一些孩子很像,...穆護法以前是不是有看過自己的熟人被殺死?而且是殘殺或是屠殺」
龍宿想起了當初見到鳳兒那天
「...有,鳳兒應該有看見」他說「那汝有辦法嗎?」
「有,我剛剛交代黃兒去登龍道的藥師那裏抓凝神香的藥方,他的腳程不慢,那帖香很有用,不過最好能有人陪穆姊..穆護法」他發現自己差點叫仙鳳姊姊馬上改口
龍宿沒漏聽這段,笑得很明顯,白禮看得出來那是真的在笑更不好意思
「汝放心」龍宿說「把護法的工作處理好,吾會留在這裡」

白禮的眼神很激動,但是他的心情是無法用面部表示的,緊握著拳頭,他向來覺得他不配留在疏樓

因為這個人這麼高貴,對他而言龍宿是個很重要的存在,他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站在他旁邊,該在那裡的是言歆.仙鳳那樣的人,他只要看著就很好了

他只想看著就好

只要看著他們他就覺得一切安好

好像祭拜過神祇以後就會覺得終生受到庇佑一般

他開始學習以後知道了這個詞

那叫信仰

莫問君過尋惜往,月映千華,見日正當中,輕笑揮毫著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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