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2 【雙秀】魔森之夜（西幻架空，互攻，更至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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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樓主發表於: 2017-02-02 13:3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2 【雙秀】魔森之夜（西幻架空，互攻，更至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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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03-06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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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这就是你的使魔？”黑后半掩面容，尖锐的目光来回打量金发青年，“虽说你与兽族相性不错，本后也想不到你真召只猫出来。”

“请黑后放心，作为高等兽族，他的魔力十分强大。”原无乡展示了凤凰手腕上的魔法印记，确实足够复杂，且蕴含极大的能量。

黑后点头：“既然召唤完成，本后心头也心中有底。下去吧，必要的时候本后会通知你。”

凤凰跟着原无乡走到书房，质问道：“你为什么封住我的声音？”原无乡双手合十：“抱歉，就这一次，不是怕你乱说话嘛。”

“我答应你，就绝不食言。”

“我错了，我发誓，没有下次。”
凤凰未作纠缠，安静地候在桌旁，原无乡也不叫他回避，大大方方地处理家族事务，大到战事纷争，小到日常琐碎，无一隐瞒。凤凰初时还有些兴趣，看了半天觉得无聊，走到窗边向外远眺，只见无数细丝织成一道魔网，包围了整个堡垒，魔丝的构造十分诡异，看来与森狱境界的地气息息相关。

“黑海魔气经过无尽之森炼化造就的天然防护网，杜绝了从空中入侵的外敌。靠近地面有缝隙，所以出入无碍。”原无乡一边低头批阅文件，一边悉心为凤凰解释。

“黑水晶，可以补给魔力。”

“骷髅草，用来解毒。”

……

凤凰终于忍不住了：“你不用解释。”

原无乡还是低着头：“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坦诚以对。”凤凰没有回答，运转体内魔力，原无乡的力量并不像其他魔族一样污浊，反倒有种令他舒适的感觉。

原无乡的面容尚带少年人的俊秀，就像牛奶般的月光，清淡朦胧，很难想象他不但已经成为一名强大的黑魔法师，更是黑海森狱举足轻重的人物。门檐悬挂的铜铃清脆地摇响，原无乡放下手中工作，仆从在得到许可后推着餐车进屋，将两人份的午餐整齐地摆放在圆桌上。

银刀银盘，配上两杯醇香的红酒。原无乡率先对着凤凰虚敬一杯：“请，我的使魔大人。”

“我不饮酒。”凤凰兀自切起牛排，森狱特产的香料带有辣味，远离人间食物太久的凤凰一时不能适应。刚想举杯，又念及刚出口的话，只能尴尬地收手。

好在他有个善解人意的主人，一个响指，凭空变出一杯温牛奶。凤凰默了两秒：“我们的契约包含心灵链接这一环吗？”
“不，只是你的心思很好懂。其实还是有个疑问，你吃这么快，不怕我在食物中加料吗？”

凤凰咽下最后一块牛排：“你会问就代表食物没问题，况且你既要用真情感化我，就该坦诚到底。”

“哈，说得没错。这里的食物合你口味吗？”

“有点辣，但是牛奶很好。”

此后，凤凰三餐的饮料都改为香甜的牛奶。原无乡做完手头工作，就带着他在城堡上下参观，甚至在图书馆为他介绍森狱的各类情报。二人和谐相处，仿若一对契合的主从。夜间，原无乡总是在工作室里做研究，涉猎内容竟有圣族的白魔法，能量中的圣洁之力在凤凰眼中也绝不虚假。

“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原无乡依旧知晓凤凰的疑问，“我非纯血魔族，血脉里有圣族能量。我想知道如果融合圣魔两种力量，能否创造出全新的魔法。”

“你要创造魔法？”凤凰有些惊讶，世界上的魔法原力只有圣魔二类，这位年轻的魔法师未免有些……异想天开，虽说历史上也有圣魔二力合流的先例，可长久以来都没能自成体系。

“总得先尝试，为了在森狱苟活，该有的底牌不能少。你要是累了可以去床上休息，或者我现在给你补充魔力，让你继续陪我熬夜？”

凤凰脸色微变：“不用了，我去睡觉。”

“衣柜下方第二个抽屉有睡衣，记得换。”

凤凰依言翻出一件月白色的长款睡袍，穿上刚好挂到小腿，面料很舒适。曾经带给他噩梦的大床其实也很柔软。魔力不足的凤凰埋在里面昏昏欲睡，直到陷入黑甜。

再次睁眼时，工作室的门紧闭，窗帘的缝隙已经透出一丝亮光。原无乡坐在桌旁，撑着头小憩，凤凰稍有动作就清醒过来。

“你可以叫醒我。”

“没事，我叫人送早餐来。”

在圣族的观念里，森狱是个群魔乱舞的蛮荒之地，若不是被封印在异界，将对苦境有很大威胁。几日相处下来，凤凰对原无乡却有了一点改观。作为当家人之一，原无乡做决断时并不如传闻中的魔族一般残暴狠戾，反而手下留情，动之以理，绝不草菅人命。对待下人也温和有礼，在这个勾心斗角的世家里反倒有种处处隐忍的意思。

凤凰坐在书桌对面翻阅一本森狱图志，他的魔力所剩不多，难以维持猫族形态。但是不拖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愿再次进行尴尬的补魔仪式的。

原无乡抬头道：“玄膑来了。”

怕什么来什么，凤凰无奈地扶额，走到他身边弯下身子：“来吧，快点。”

原无乡捧住他的脸印上一吻，凤凰急切地探进他的口腔汲取，只是这种事急不来的。原无乡勾住他的舌尖，一点点引渡魔力，纠缠间吞下不少对方的涎水，看来凤凰这几天牛奶喝多了，嘴里都是奶香味。凤凰脸上越来越烫，吃够了就轻轻退开。相较而言，原无乡苍白的面色倒显得红晕更为醒目。

玄膑还是一脸病容，缓步走进书房，只见那只使魔与原无乡坐在一处，脑袋搁在臂弯，慵懒地眯着眼，与真正的猫咪有八分相像。原无乡点头，示意玄膑就坐。

玄膑轻轻摆手：“不用了，十八弟送来邀请函，下周在他的庄园举行酒会。”说罢递来一封信函，“你的使魔看来很强大。”

“也很符合它的本性。”原无乡一脸无奈，挠了挠凤凰的下巴：“像只体型异常的……猫。”

玄膑的眼神没在凤凰身上停留太久，交代几句就离开了。凤凰立马站起来离原无乡好远：“你刚才做什么！”

“只是配合你而已。”魔法师的神色十分无辜，“我也想不到你真的扮猫。”

凤凰脸一红：“不是要当猫族吗，我只是……”

虽然没有正式缔约，但是还是很尽责嘛。原无乡似乎有点摸清这位使魔的个性了，对待凤凰，只能软不能硬。早些时日囚禁束缚，他不为所动。反而是温柔礼貌的对待让他有所软化。

真是标准的圣族。原无乡想得出神，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凤凰很不自在，干脆背过身看窗外，一口接一口地喝牛奶，金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随着动作小幅度晃动，在昏暗的阴霾下依旧耀眼如光。

他的家乡一定也充满温暖的阳光吧，在光明中成长的高洁圣族，真诚善良，对世界充满热情。而原无乡一直以来生活在背叛的荆棘中，每一步都是伤痛，走到家族的高点，光鲜的外衣下早就鲜血淋漓。

就算是被黑后庇护的今天也是如此，不想当弃子，就只能把掌控棋盘的人除掉。所以他再疲惫也不敢休息，多停一会儿，就离死亡更进一步。

凤凰半夜转醒，工作室还亮着灯光。被召唤以来，就没见过原无乡好好睡过一觉。他赤脚下床，蹑手蹑脚走到工作室门外。原无乡背对着他，桌上书册稿纸堆积如山。

如果没记错，他还没有成年。自己这般年龄在做什么呢，凤凰记不清了，反正不会这么辛苦煎熬。

“在偷看我吗？”

既然被发现，凤凰也不遮掩：“你该休息了。”

原无乡揉着白里透青的眼睑，伸出一只手，开玩笑说：“那请扶我上床，使魔大人。”

那只纤瘦的手腕白皙得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凤凰竟轻步上前，托起戴着手套的手，把原无乡搀到床边。

“你的睡衣呢？”凤凰半跪在衣柜前，头顶翘着几根乱毛，偏头看着他还处于惊讶中的主人。原无乡坐在床边，指指凤凰：你身上就是。

凤凰愣了一下，伸手要脱。

“你穿着，我脱掉外套就行了。” 原无乡解开衣扣，穿着衬衫躺在里侧，拍拍床垫：“睡吧。”凤凰居然没有推却，爽快地与原无乡同床共枕了一晚。当然，盖棉被睡觉而已。

或许是属性的缘故，凤凰的体温偏高。习惯了熬夜的原无乡头一次贪恋被窝的温度，凤凰睁开眼，就不忍再唤醒原无乡了。他苍白的皮肤有些病态，却好似荧荧发光，轻浅的呼吸倾诉了长久的疲惫。

明明眼前是个魔族人，凤凰竟再生不出恶感，甚至想替原无乡分担肩头的重担。他不禁怀疑了，难道原无乡对他用了什么魔术，让他的心有所动摇。

感应了数次，都没有魔力波动，那就是说，他的心动了。

马车颠簸，阴冷的迷雾被小型结界隔在窗外，黑黝黝的树杈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匆匆略过。在原无乡的请求下，凤凰答应随他出行玄嚣的酒会。玄嚣在同辈中战果斐然，成就卓越，是最受推崇的几名世子之一。此番酒会就是他攻下森狱边境部落的庆功宴。

而马车里，正上演着颇为香艳的一幕。银发人扶着金发人的脑袋，金发人搂着银发人肩膀，亲吻做一处，正是原无乡和他的使魔。本来两人不用抱在一起，奈何车行颠簸，不固定好就得磕着牙咬到嘴。原无乡怕滴脏衣服，把人死死按着。一吻作罢，两人呼吸都急促得很。凤凰瞥到原无乡的唇瓣，赶忙移开眼。

原无乡摸了摸嘴，见凤凰脸色不对，又翻开镜子一照：嘴上被啃了俩牙印。

没过多久就到了玄嚣的庄园，原无乡一身银白礼服，身旁是以使魔身份随行的凤凰，化身猫族的他遮掩了容貌，却依然如一颗夺目璀璨的宝石。一进会场，就牵引了无数道目光。人群后走出一位邪魅又飒爽的贵族，白发冷眼，一袭战袍，举着醇香四溢的美酒，向原无乡伸出手：“欢迎光临，银骠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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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7-03-06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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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满目光鲜。两道白影相对而立，一人邪魅，一人清俊。同是白发银装，气质截然不同。凤凰只一瞥便知眼前这人是不折不扣的纯血魔族，气质透邪，眼神带杀。再加上奢华的衣装和骇人的魔气，想必就是酒会的主人——玄嚣。

原无乡面带微笑，握住玄嚣的手：“恭贺您的凯旋，殿下。”

“哈，不过一场小小的胜利，在本殿下看来远称不上凯旋！倒是你银骠当家有不少奇遇，不但魔力大增，还收了只小猫。”玄嚣话锋直指凤凰，目光逡巡，好似在打量一只猎物。

“殿下这就小看他了。”

玄嚣当然不会小看原无乡的使魔，只是习惯性地激将。见凤凰不为言语所动，淡定平视，玄嚣也有所改观，让过身体，说：“那是我失礼了。银骠当家，使魔先生，好好享用本殿珍藏的美酒吧！”

原无乡回礼，领着凤凰深入会场，侧头轻声说：“我记得你不能喝酒。”凤凰却摇头：“喝一点也没事。”

“那挺好，玄嚣的珍藏还是值得一品。”原无乡招来侍者，添上两杯白葡萄酒。凤凰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你……暴殄天物。”原无乡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们到场时，酒会已经进行了一会儿，正赶上侍者们补充餐台的食物，各色小食甜点精致可口。原无乡放弃了带凤凰品酒的初衷，取了两块树莓芝士蛋糕。凤凰倒是很喜欢的样子，三两口消灭了干净。

或许是天赋异禀，凤凰吃东西一向很大口，同时还能保持优雅的吃相，这让原无乡深感佩服。难道是外形带来的优势？看着凤凰有些炙热的视线，原无乡又叉了两块榛仁奶油小蛋糕。

凤凰再次接过盘子，却是很细很慢地品尝起来。原无乡知道他是碍于礼节，不便放开吃。凑近调笑说：“要不我叫人把这些蛋糕给你单做一份？”

“不用。”凤凰一偏头，脸颊微红。原无乡拿眼神指指他嘴角，凤凰会意，嫩红小巧的舌尖轻扫，将嘴边的奶油卷进口。原无乡看得一愣，隔了数秒才递过手巾。

玄嚣的酒会邀请了不少森狱名流，原无乡只一眼就捕捉了几名值得攀谈的目标。“你随便吃。记得别随便搭理搭讪的人。”说完便旋身投入人群。

其他宾客也不敢轻易冒犯这位看起来高傲难侵的异族使魔，凤凰无聊地在餐台附近徘徊等待。不过这不代表他就能落得清静，极佳的听力让悉索议论清晰入耳：身份的猜测，能力的评估，包括对原无乡的猜疑……扰得他心中烦闷，跟原无乡遥遥打个招呼，转入室外长廊休息。

装潢典雅的长廊挂着几串水晶，有月光经其折射，反出冷暗光辉，晶莹剔透。轻风送来幽幽花香，沁人心脾，原是户外庭院栽种了大片大片的蔷薇，在夜色中柔姿婀娜，魅色传情。

忽然，月光一掩。凤凰放松的心神震荡，警惕转身，恰见一身着暗黑衣袍，脸戴华丽面具的男子，手捧水晶球向他走来。

“酒香固然醇美，但比起鲜花的芬芳，多了一丝腻味。本殿抛下酒会幽会蔷薇，没想到遇见一位抱有相同心意的贵客。”男子停在凤凰三步之遥，也正是凤凰接受距离的极限。

“忘了自我介绍。玄灭，森狱世子。阁下应是银骠当家的使魔了。”

凤凰不作回答。玄灭也是一毒辣之徒，手中血债不比玄嚣少，论阴险狡猾更甚玄嚣。当然，他的实力也与玄嚣不分伯仲，连黑后都避他三分。

“这里的蔷薇是多么繁盛美丽，若是长在外面无尽之森，恐怕早就死在泥层之下。平凡人家也爱蔷薇，可这些高贵的花朵在他们手中，只会显得杂乱平凡，哪会得到贵族的恩宠，家仆的照料呢？”说罢，水晶球绽开一团紫雾，烟雾散去，玄灭的手上多了一支黑蔷薇，仿佛干涸凝固的血之花朵。

“可惜花朵没有选择主人的机会，不像那些骑士谋者，跟随了优秀的领袖，就会有丰厚的报酬。”

凤凰倚靠着石柱，双臂交叠。玄灭献上花朵，似是发出无声的邀请。

渴望这朵蔷薇的森狱人比比皆是，玄灭的赏识是格外少见的，就算是所知不多的凤凰也知道其中意义。

静默无言，唯有黑蔷薇夜露滴垂。忽地月光骤亮，映得凤凰一双金眸光华灼灼，他举步靠近，玄灭勾起唇角。

“合作愉快，使魔先……”

剩下的话语在舌尖挣扎着湮灭，玄灭瞪目，妖魅的黑蔷薇在与凤凰擦肩一瞬化作灰烬，他口中的使魔先生漠然离去，徒留夜风，氤氲满庭芬芳。

酒会濒近尾声，宾客陆续致谢离去。原无乡携凤凰告别时，玄嚣眼神隐晦，意味不明地邪笑：“使魔大人的魅力把本殿下的蔷薇都压下去了，银骠当家，小心哦。”

归途中原无乡一路无言，撑着下颚闭目养神，看不出是在小睡还是有所思虑。蔷薇花香浸透了衣衫，在静谧的马车中悄悄挥发。凤凰蹙眉，魔族世家的明争暗斗他不齿一提，可心中好似因为一车浓香起了丝丝隐忧。

“怎么洗这么久。”

凤凰没回答，面朝床外默默躺下，熄灯闭眼。原无乡半卧在他背后，伸手勾起一缕湿漉漉的金发：“头发要擦干才能睡。”

“轰——”凤凰默默释放魔力，一头秀发瞬间蒸干。

……

“其实你一身蔷薇香挺好闻的。”原无乡俯下身，“玄嚣和玄灭从我小时候就斗，挑拨离间都是老套路。刚才车上我忙着梳理酒会上商谈的内容，抱歉。”

凤凰睁开眼，翻身面对原无乡：“你们从小就这样？”

“严格来说是他们魔族世子从小斗到大，我是半路出家，要不是黑后大概已经埋进乱葬岗了。”

“黑后？她为什么救你？”

“他需要一个外人帮他夺取家业啊，这些个世子各有派系，唯独我最好把控。”

“玄膑不行么？”

“他一直体虚懦弱，若非年龄最长，恐怕也争不来现在的地位。”原无乡眯起眼，目光晦暗不明，“反正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凤凰听得头昏脑涨，他向来光明磊落，对森狱的角斗半是不解半是鄙弃，然而对身处其中的原无乡，凤凰仍是独留一份心思。

过了些天，玄膑旧疾复发，搬去别寓疗养。黑后不知动作些什么，一连许多时日不见人影。原无乡就让凤凰小心点自己转悠，好在家底雄厚，足够凤凰消遣。

城堡的花园修剪了一处灌木迷宫，中间陈设稀奇古玩。凤凰随性走动，见一尊猎豹雕塑巧夺天工，便驻足细赏，忽觉这只猎豹不太寻常，仔细查看，猎豹身上的纹路别有玄机。

怪异的是，凤凰越细看，头脑愈痛，仿佛有奇异的幻光乍起乍灭。接着，细碎砂砾从黑暗中涌现，汇集，凝成一幅银豹抱日图腾。凤凰身不由己地咬破指尖，点上豹身，顺着特定轨迹一路描画。随着最后一笔完成，血迹骤然消失，猎豹震动旋转，露出一条地道。

凤凰倏然转醒，怔怔盯着走道，反复斟酌还是恢复了机关回转城堡。原无乡见他神色不虞，出言相问，凤凰一五一十回答了，原无乡琢磨好久都不说话，最后轻轻一叹：“我知道那里，那个地道……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凤凰瞪大了眼睛，原无乡拉着他坐下，又接着说：“森狱的世家都有奴隶，阎王也不例外。这些奴隶有战俘，也有孩童——有的是孤儿，甚至还有具有魔法潜能的孩子，被他们抓来当作奴隶驯养，我也是其中之一，大概三四岁吧，就被关进那处密室。说是密室，其实更像训练营，我们被烙上魔法印记，受阎王家族的人驱使。我算幸运，受到黑后赏识，不但抹消了奴隶印记，还被授予阎王家族的勋章……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会误会的。”

“你……”凤凰欲言又止，转而低眉盯着原无乡的手套，繁复蕾丝镶边一直包裹到手腕以上，他似乎没见过原无乡脱掉手套的模样：或许这与他的经历有关。刚想询问，一阵莫名异感窜过大脑。

“铃铃——”随着铜铃骤响，凤凰眸光一变，倏地起身，原无乡也察觉一股威压逼近，透过窗口只望见一队人马远远压来。两人匆匆赶往门厅，却是玄嚣到来，他在魔网外下马，仅带着一名亲信昂首步入。

未等原无乡开口，玄嚣抢先道：“黑后在吗？”

“黑后要事缠身，殿下可有急事？”原无乡隐有不祥之感。

“玄灭兄长突发疾病，昨夜去世了。”

“什么！”原无乡后退一步，声音颤抖：“殿下……您说玄灭殿下……他……”

玄嚣作悲恸状，说道：“玄灭兄长昨夜病逝，请银骠当家通报黑后，商定下葬日期。”

原无乡怔在原地，喉结鼓动，拳头捏紧又轻轻松开。

“我……知道了，殿下。”

玄灭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森狱，一时间风云巨变，隶属各位世子阵营的贵族寝食难安，各思前程。三日后，包括玄膑在内的森狱世子，森狱名流皆来参加玄灭的葬礼。玄嚣离开时，身后的人马倍增，浩浩荡荡地凯旋归去。

原无乡沉步缓行，神色凝重，他也料想不到玄嚣动作如此之快，之前的对策得一并推翻才行，必要时刻必须冒险行事，趁早掐断玄嚣的前路。凤凰亦是不轻松，他心中异感愈来愈强烈，这座无尽之森近日似乎有什么突变。

“你——”

“我——”

两人齐齐愣住。

“你先说吧。”原无乡抬手示意，凤凰道：“我这些天总有异感。在城堡时还好，越靠近这座墓园，异感越强。”

原无乡神色一凝，问：“你还能感受到异状的方向吗？”

凤凰闭目感受，指向玄嚣离去的方向：“在那里。”

“追。”

“你确定？”凤凰惊疑，原无乡不像会冒险的人。

原无乡却很坚定：“追吧，不能再错过任何关键了。”

凤凰默应，转换回原本的人形外貌，拦腰圈住原无乡，一跃升空，接着树木掩护紧随玄嚣人马，悄声说：“就在马车里。”

“玄嚣向来骑马出行，今天乘车绝不寻常。”

一路追至庄园，望着紧闭的大门，凤凰由半空飞入，见地面有人影靠近，迅速闪进二楼一扇大开的窗户。谁知刚落地，房门就被推开了。

两名女仆提着水桶进门，手脚利落地清洗桌台，擦着擦着就聊起天来。

“听说殿下带了个人回来？”

“不清楚，神秘兮兮的，该不会……”

“哎，还是别说了，被听去要受罚的！”

女仆天南地北地聊个不停，可苦了原无乡和他家使魔。

——房门大开的一瞬，凤凰果断拽着原无乡藏进衣柜。眼下狭小的空间内，原无乡正撑在凤凰身上，两人身躯贴得极紧，紧到凤凰只能曲膝夹住原无乡。原无乡一条大腿被两面夹击，又热又软，随着呼吸起伏轻微挪动着。轻浅又急促的喘息被困锁在他们之间，灼热的水汽间或扑面。

刚才的长途飞行急剧损耗了凤凰的魔力，让他难以把持躯体。外面的动静渐渐接近，原无乡屏息，没来及犹豫就捂住凤凰的嘴。凤凰躺在原无乡身下，只露出一双异色眼眸，在黑暗中流光溢彩，宛若星辰闪烁。那对星星明灭数次，最终一齐隐入黑暗。水汽湿润了手套，让布料轻薄起来。原无乡的手格外冷硬，抑制了他的呼吸。

然而过了快十分钟，女仆的脚步离衣柜却更近了。原无乡压低身体，挪开手掌，轻轻吻住凤凰。凤凰顺从地微微张嘴，吮吸着丝丝缕缕的魔力。涎水来不及咽下，悄悄溢出他的嘴角，被原无乡涂抹干净。这一吻太过长久，半阖的异眸不禁凝了一层薄雾。以至于女仆离开后，光线一探入，原无乡就因这片雾出了神，恍惚迷失在了其中。

凤凰抓着原无乡的手，窸窣战栗：他不痴傻，前后联系起来，已然猜中几分。而眼前原无乡无神的目光，却如一根利针扎进他的心脏。方才开门刹那，耳旁似有若无的话语，在心中反复酝酿发酵，渐渐震耳欲聋：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此帖被emdfx96在2017-04-01 18: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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