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10 幸福是什麼？〈素、葉、雙少〉已完結，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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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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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05-06-08 03:3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0 幸福是什麼？〈素、葉、雙少〉已完結，5F

素家

春末夏初的第一道驚雷自空中響徹雲霄，時序進入炎炎夏日，閒來無事的人，泡在水裡是消暑的最佳良方，如果能再來點冰涼的飲品，那簡直就是一大享受呀！

「續緣，續緣呀！」白髮儒者聲聲喚著愛子，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都怪屈世途啦！沒事把琉璃仙境蓋那麼大做什麼？害我要找續緣還得找半天！（屈：要蓋那麼大也是你說的呀…以為我喜歡哦？）

「續緣不是說好要跟我去逛市集的嗎？這會兒是跑到那裡去了？罷了，吾自個兒去吧！…可是一個人逛又很無聊，還是上雲渡山找前輩下棋吧！」

素還真留了字條後，便轉往雲渡山去找前輩泡茶聊天了，難得武林沒什麼風吹草動，上次和前輩下棋被海殤前輩打斷了，這次應該不會了吧！

就在素還真離開琉璃仙境，一身淡藍衣裳的少年緩緩走來，手裡還提著東西，正是白蓮之子素續緣。

「爹親，爹親，孩兒回來了」喊了半天去沒人回應，屈伯伯陪青衣阿姨回希羅聖教整理家園，還要順道去看一下優童金小俠，就連小釵叔叔也在陪曾孫玩，家裡只剩爹親一人，怎麼人不見了？

找遍前苑、後堂，就連後山也沒放過，密室也找過了，最怕無聊的爹親竟然沒等自己回來就溜出去玩了，難得有時間能跟爹親一起包粽子說…

「唉！」續緣嘆了口氣，從小到大都沒跟爹親一起包過粽子，以往都是跟屈伯伯一起過節的。

俊俏的臉蛋頻頻嘆氣，和白蓮有一樣的漩渦眉此時也皺成了一團，大概是自己出去太久了，爹爹等不到自己回來，只好自己外出閒遊了吧！

手拎著一團用油紙包著的東西，眼睛直盯著瞧，忽然想到了什麼，續緣猛地站了起來笑著：「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屈伯伯一定沒做給爹吃過」

有了主意以後，續緣回房換了簡便的衣服，將袖子綁上手臂後來到廚房，先是到屈伯伯向來儲藏釀製品的地窖裡拿了甕深褐色的陶罐，一大碗的乾蓮子和一把粽葉，便開始忙碌起來。

而上了雲渡山的素還真，到了才發現前輩根本就不在，看家的小無慾告訴他一頁書師父被請上了笑情山鄉，無聊的素還真只能無語地走下山。

「唉！續緣這孩子都不知道跑那兒去了，還想說帶他來逛逛市集，順便幫他挑個香包…」有些哀怨的素還真想到小釵正在陪小俠，那一副天倫情深，其樂融融的樣子就有些感慨，如果當初自己可以自私一點，那續緣會有個娘，自己會有個佳人等著他回家。

「來哦，買香包哦！」

「粽子耶～又香又好吃的粽子哦～」

「這位大嬸，這塊豬肉好啦！五花肉包粽子是最香的，算妳…」

市集裡的叫賣聲此起彼落，沿街都是粽香、雄黃及艾草的香氣，素還真閒逛著，突然看到有攤賣香包的把攤子擺在巷子裡，比起大街上的攤子可說是乏人問津，因為根本就不會有人到這巷子裡來買東西，疑惑著老婆婆怎麼不在街上擺攤而要在這巷裡，於是便上前問個究竟。

「老婆婆，您怎麼在巷子裡擺攤，不在街上擺攤呢？」一身儒服的素還真彎腰詢問著。

同是滿頭白髮的老嫗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不是跟自己一樣白髮嗎？怎麼看起來好年輕呀？而且還是個俊俏男子。

「沒辦法，街上擺攤會被收保護費，老身沒能賺那麼多錢，只好在這裡擺擺就好，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跟老身一樣滿頭白髮呢？」

「哦，這是天生的，老婆婆，您的兒女呢？怎麼讓您出來擺攤賺錢？」

「他們呀！他們在另一個地方，我們說好了晚上一起提前過節的」老者一想到這裡，便愈加深臉上的笑容。

「這個香包怎麼賣？」拿起攤前一個蓮蓬樣子的香包，淡紫色的蓮蓬上以銀線繡出蓮子，粉色的花瓣還殘留了三片在花托上。

「這個呀，抱歉，這個是非賣品，那是我要繡給我兒子的，真的非常抱歉呀！」

「這樣呀！」難掩失望的表情，整個市集走來，只有看到這個香包是獨一無二的樣式。

「如果公子沒什麼事，老身倒是可以教您縫這個香包，如何？」

「好，就麻煩您了」

廚房裡的少年忙了好一會兒，滿頭大汗地終於可以將包好的粽子放進蒸籠裡了。

「嗯，等蒸好再冰鎮過就大功告成了，趁這個時候來做爹親最愛的蓮花凍吧！」

走回蓮池旁，提運真氣，起身輕躍在蓮池之上，足點蓮葉，身手翻轉間，幾朵粉的、白的蓮花便乖乖地在續緣的手中，猶如凌波仙子，再縱身回到池畔旁，採摘的都是較小型的花朵，少年高興地再步回廚房。

「嗯…我想想…哦…屈伯伯說過先把花洗淨，然後是…這個…這個…」專注地調勻碗內的東西，再開火煮沸，此時另一爐的蒸氣白霧瀰漫，續緣連忙將蒸籠打開取出粽子。

「嗯，剛好，再來是冰鎮…」將粽子放在空碗中，再放入一池的冷水冷卻溫度，又忙著將剛煮沸的一鍋透明液體熄火。

「呼！再等等就好了，不知道爹親回來了沒有？」廚房裡的人不敢擅離，為的就是怕沒掌握好時間的話，摘來的蓮花便放不進凍裡了。

無人光顧的巷子裡，白髮儒者正聚精會神地一針一線縫著香包，他選了白緞縫製花瓣，以銀色的絲線在淡綠色的蓮篷上縫製蓮子，老嫗細心指導著，幸好以往衣服破了，自己也有補過衣服，拿個針線倒是還頗順手的，只是像這麼精細的手工就不是很拿手了，這下終於佩服屈世途的手藝，一個男人手能這麼巧也真是不簡單呀！

「嗯…這樣就可以了，以第一次縫香包而言，公子算是很厲害的了」

「那裡，這是婆婆您指導的好呀！」

「公子是要送誰的呢？」

「這…呵…不瞞您說，這是我要送我兒子的，他從小到大，我都沒送過他一樣東西，雖然他很懂事，但總有些遺憾」

「看不出來公子是已有家室之人呀！那令郎一定很幸福」

「幸福？是嗎？有我這樣的爹…他算是幸福嗎？」素還真手裡握著剛做好的香包，有些無奈地看著。

「公子，恕老身多嘴，有時別人認為的幸福並不是我們所想的，只要彼此過得開心就是幸福了」

「呵，多謝您，這是劣者一點心意，就請您收下吧！」從袖裡掏出一錠白銀塞在老者的手中。

老者一看，這…這也太多錢了吧！這只香包怎值五十兩白銀呢？

「這…這老身收不起，沒這麼貴，這香包也只值三兩碎銀，公子別煞老身了，快收回去吧！」

「怎麼說是不值呢？這是您給一個父親表現自己心意的指導費呀！就收下吧！」素還真笑著，硬是要老者收下這一錠白銀。

「老婆婆住那兒，我送您回去吧！」

「怎麼好意思？這麼多錢，還勞您送我回去…」

「無妨，劣者的腳程快，送您回去提早過節呀！」

好不容易把粽子做好的續緣，將粽子和蓮花凍擺放在涼亭之內，等著素還真回來品嚐，只是等到了黃昏時分，仍不見敬愛的爹爹回來，南風消暑，獨坐在亭裡的續緣滿身是汗，風一吹，便昏沉沉地睡著了。

「呵，續緣看到這個不知會有怎樣的表情？」高興的素還真三步併兩步地回到自家，一進前苑便看到愛子睡在亭子裡。

素還真怕吵醒兒子，躡手躡腳地靠近續緣身邊，瞧了瞧桌上擺的粽子和早已回復常溫的冰飲。

這是…哇！滿身是汗的睡在這裡，不怕著涼嗎？這粽子買的？該不會是續緣親手做的吧？
輕手將自己的外袍蓋在兒子身上，落坐在他身旁，解開一個粽子聞了聞…味道…是甜的！
看看粽子旁還擺著一碟蜜膏，該不會要沾這個吃吧？

素還真沾著蜂蜜後一口咬下，仔細撥開粽子一看，裡面包著蓮子，糯米間有些金黃色澤，疑惑著這金黃不知是何物，還在想時，一旁的續緣醒了，外袍也隨著起身的動作滑落地面。
「啊！我怎麼在這裡睡著了？爹？您回來了呀？續緣等您等好久」

素還真笑著拾起地上的衣袍披在兒子身上，「長這麼大了，怎麼滿身汗的睡在外頭？外一著涼了怎麼辦？平常光會唸我，自己還不是一樣」

「誰叫續緣有個傻爹爹呀？做兒子的一樣傻囉！」

「耶，你這孩子倒虧起我來了，這粽子…你做的？」

「嗯，爹，您快吃看看，好不好吃？屈伯伯應該沒做過吧？」

「這個是什麼？」指著粽子裡金黃色的東西。

「那是桂花，我把桂花醬拌進糯米裡，好吃嗎？」一臉期待的樣子，讓素還真只覺得兒子可愛，孩子就是孩子，這麼孩子氣！

「嗯…好吃…那這個是什麼？」從嘴裡嚼著的東西裡拉出一根小小的東西，素還真微笑地看著兒子。

續緣看了看，忽地臉一紅：「啊！這…這…爹親還是別吃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居然把木梗掉在裡頭」

說著，續緣便搶過素還真手中的粽子，連同桌上的一盤粽子都要拿去丟掉，卻素還真壓下手，示意他不需要這麼做。

「耶，續緣，不可以浪費呀！而且，這是你親手包給爹吃的，怎麼可以丟掉呢？」

「可是…可是…」真是的，第一次包粽子給爹吃，怎麼就出這樣的紕漏？

「這可是爹第一次吃到你包的粽子耶！就連屈伯伯都沒包過這樣的粽子，你如果丟了，那爹吃什麼？」

「續緣再做一次給爹吃」

「可是爹只想吃這一串！好啦！有什麼難為情的？來，到爹旁邊坐著」拉過兒子坐在身邊，再從袖裡拿出下午縫的香包。

「這…這送你…」沒來由的緊張和臉紅。

續緣接過香包瞧著，看得出來香包是手工不太好的人縫的，小時候都是屈伯伯縫香包替爹親送給自己的，而屈世途的手工是天下第一的，就連街上賣的也不會太差，再看到蓮瓣上有著不屬於布料的微紅，憑著醫生的直覺，那應該是血的顏色。

「爹親，這是…」

「哦，這是爹送你的香包呀！本來想帶你去逛逛市集的，可以買個香包給你，可是你突然不見了，所以爹親只好自己去了」

續緣眼光往下一瞄，爹親的手正安穩的縮在袖子裡，於是不著痕跡地將香包放到素還真的手中說：「那…那續緣能不能要求一件事？」

「什麼事？」

「續緣想讓爹爹替我戴上好嗎？」「好呀」

素還真高興地替兒子戴上香包，還幫續緣把香包調整了一下，突然手便被兒子捉住了。

「爹，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好多針孔？」有些明瞭卻又故意問著。

「這…這沒什麼啦！」

「怎麼沒什麼？不過就是親手縫個香包而已，有什麼難為情的？」一句原封不動地送還給爹親。

素還真一聽笑了：「你這孩子，淨愛抓你爹的話柄呀？」

「爹，謝謝！這是續緣收過的禮物中最好的禮物」

「縫得不好，下次爹再縫個好一點的給你」

「不要，這樣爹的手又要變蜂窩了，爹的手是拿來摸我的頭用的，不可以受傷！」偎進了稍嫌瘦小，卻又是如此寬廣的胸膛。

伸手撫著與自己不同顏色，卻是一樣柔順的黑髮，「難得撒嬌呀！續緣，咱們可先說好囉！這粽子可不許你做給別人吃，爹親要獨享哦！」

「爹親說的，續緣一定照辦，爹，再吃一個吧！」

夏夜，繁星點點，蓮池旁的草叢中也慢慢地出現亮光，在沉睡的花朵間流轉著，與天際的星光爭豔。

幸福是什麼？彼此都快樂就是一種幸福。

[ 此貼被朧月在2005-07-14 10:27 P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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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1樓發表於: 2005-06-08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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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馨~好可愛喔!!

幸福是什麼呢？
還是希望自己所重視的人能平安喜樂的在一起!
即時是一件很微小的瑣事，卻能讓人幸福充滿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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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樓發表於: 2005-06-08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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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
可以跟自己所關心的人在一起，
而且他也安全、快樂，
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真希望可以看到很多有關於霹靂系列的父子檔的溫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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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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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樓發表於: 2005-06-08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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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算是雪的怨念吧....對編劇的怨念！

有人說能夠相擁是種幸福
有人認為能一起吃頓就是幸福
每個人認為的幸福的定義都不同...
但那一瞬間一定是快樂的

雪喜歡給劇裡的人幸福...真是怨念呀
希望這一系列的文章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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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4樓發表於: 2005-06-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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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

篙棘居裡，四個大男人和一個九歲大的孩子正在竹林裡閒坐著，白衣白髮的男子正手撥動著琴弦，恬適的氣息正隨著琴音和檀香氤氳飄散，深灰色袍子的主人和揹著一副刀劍的俠客落坐在石几兩旁，飲著此地主人為大夥準備的香茗，而另一個有著一頭金髮的溫文男子正和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瀟瀟義父，你看，你看」孩子開心地拿著剛剛才編完的蚱蜢，又跑又跳地在灰袍男子面前笑著。

「嗯，你編得很好」

「小釵叔叔，這個是編給你的」孩子天真地把竹葉編成的蚱蜢遞到只能微笑的俠客面前。

俠客愛憐的摸摸孩子的頭，微笑地將竹蚱蜢收起，在石几上寫著：『謝謝，你編得很好』

孩子順勢地爬上小釵的腿上，讓小釵抱著，這是小釵到訪時，孩子經常做的舉動，似乎一切都很合理，小釵也會吹涼一杯茶水讓孩子不燙舌地享用。

「傲笑義父，竹子可以編椅子和好多東西，也可以做成桌子，還可以拿來煮東西，竹葉可以編蚱蜢，還可以做什麼？」小俠問著，天生好奇心重的他，雖然耳不能聽，但小腦袋瓜裡可沒閒著。

「小俠知道端午節嗎？」傲笑紅塵停下指尖，微笑地回問。

「知道呀！佾雲義父有跟我說過，那是屈原投江的故事嘛！啊，對了，竹葉還可以包粽子，對不對？」小手拍了一下腦袋，跳離小釵的懷抱，溜進竹林裡，沒多久就抱了一堆竹葉回來。

「小俠想包粽子嗎？」佾雲在小俠的面前問著，從小只要是跟他說話便得在小俠的面前，只因為他聽不到，但能看得懂唇語。

「嗯，我想包粽子給義父和小釵叔叔吃，小釵叔叔，我很厲害哦！義父，你們說對不對？」

「是…是很厲害，如果沒把鹽跟糖弄錯會更好」佾雲搖頭笑著。

「嗯，如果沒偷偷地升火把廚房燒了會更好」

傲笑紅塵一想到上次這孩子為了煮個粥給自己吃，差點沒把廚房燒了，怕的是孩子出事呀！誰知他藝高人膽大，三番兩次溜進重建好的廚房，不過現在好多了，頂多是把食物弄焦而已。

「不吃壞肚子更好」瀟瀟擰著眉，他可沒忘掉小俠和佾雲的那一頓愛的晚餐呀！害他跟佾雲鬧了一個晚上的肚子，孩子則是睡得香甜。

「義父，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次不會了啦！」

『好呀！我等你的粽子』小釵以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著。

「佾雲義父，包粽子要準備什麼東西呀？我們去買嘛！」

「瀟瀟，端午也快到了，咱們就帶小俠去買些材料回來吧！就請前輩和葉小釵在此暫等」佾雲和瀟瀟牽起小俠的手準備到市集去採買材料。

「不認嗎？」三個人一走，傲笑紅塵重新泡上一壺香茗，斟上一杯遞給葉小釵，只見小釵搖搖頭。

「為何？他可是你的血親呀！」

小釵手裡握著剛剛孩子送給他的竹葉蚱蜢，心裡想著，是呀！他是我葉小釵唯一的命脈呀！既是唯一，就更不能認，江湖不是他該走的地方。

『這樣比較好』再度寫下。

「你是怕他會因你而步入武林？怕像素續緣、金小開的事發生嗎？」

小釵點點頭，香茗一飲而盡，江湖血路無盡，武林的殘酷和詭譎多變，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是早已經歷到痲痺的了，怎麼忍心讓這稚子再度重演悲劇？

「不讓他知道身世嗎？也好」

『有勞你們了』滿是感激，雖然瀟瀟也愛著自己的孫媳婦，但若不是他護著小俠，可能小俠早已命絕，不可能抱得到他了，有這三位正道人士作他的義父，是他最大的福份呀！

「這孩子很可愛，看來他跟你還滿投緣的，這大概就是親情吧！就如同你與神童一樣，明天你就要回天外南海了吧！」

小釵點點頭，來此探望一下小俠，心裡仍是懸著另一頭那九歲大的孩子，這次如果不是他硬要自己回苦境來探望的話，他還不見得願意離開長河南星的身邊。

「順便帶幾顆粽子給他嚐嚐吧！跟他說這是小俠親手做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還在聊著時，遠遠的稚嫩童聲便傳了過來。

「傲笑義父，小釵叔叔，我們回來了，你看，我們買了粽葉、肉、栗子、香菇還有糯米耶！」

小小的身軀跑著，一個不小心便向前撲去，四個大男人見狀連忙衝向前去要護住孩子，小釵快了一步，大手將小俠撈進懷裡，一點損傷也沒有，反倒是這三位當義父的撞成一團，只顧著要快點護著小俠，沒控制的力道讓彼此倒退了三步，跌坐在地上，瀟瀟和佾雲手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噢，疼…幸好沒買蛋回來，否則這蛋就毀了」佾雲拾起一地的食材，盤算著得加道清洗的手續了。

「瀟瀟義父、傲笑義父、佾雲義父，疼不疼？我去拿藥給你們擦」轉身便要往屋子裡跑，被小釵一手攔下。

「小釵叔叔，我要去屋子裡拿藥啦！」

『拿藥可以，別再用跑的』拿著竹枝在地上寫著。

「小俠，義父沒事，你不是要包粽子嗎？快幫忙撿東西呀！」佾雲笑著，這孩子八成跟他父親有一樣的潛在個性，毛毛躁躁的。

「哦，真的沒事嗎？」懷疑地問著，剛剛義父們的速度都很快，一定很痛才對呀！

「沒事，快去吧！」瀟瀟拍拍身上的土塵，給了難得的微笑，那是給小俠的保證。

『我也來幫忙』小釵捲起袖子，主動地提著食材往廚房走去。

瀟瀟和傲笑紅塵見狀，會心一笑說：「佾雲，處理完前置作業，就來喝茶吧！也該休息一下」
「我知道」笑著，這一大一小也許只有此時才是幸福的時刻。

在佾雲和小釵弄好所有的材料後，開始教小俠包粽子，不過小手實在是拿不穩粽葉，一下子粽便又鬆開了，惱得小俠氣呼呼地直說不包了。

「小俠，包粽子可是你說的哦！這樣吧！你幫小釵叔叔挾料，小釵叔叔包好不好呢？義父出去一下，待會兒再進來」

「好」

小釵和佾雲相視而笑，小釵點點頭道謝，佾雲則是微笑離去，留給他們一段獨處的時間。

廚房裡不時傳來小俠的笑聲，顯示著兩人的愉悅，戶外品茗的三個人則是被感染著這份快樂，嘴角亦掛上笑容。

「葉小釵不打算跟小俠相認嗎？」佾雲問著。

「他說這樣比較好，是擔心舊事重演」

「隨他，反正我本來就當小俠是我兒子」

「瀟瀟，你呀…」眼前的男人是甘願、是癡戀，不過也因為這個孩子，瀟瀟不再那麼偏激、封閉，這算是好事吧！

「義父，義父，你們看，這是我跟小釵叔叔包的哦！」小俠蹦蹦跳跳地拉著小釵，小釵手上則是端著一盤剛蒸好的粽子，白煙爭相告誡貪吃的人要小心燙口。

「辛苦了」『不會，我很高興，謝謝』

「義父，你們快吃看看嘛！」小俠拿起粽子要給三位義父，卻忘了粽子可是燙得很，才剛碰到就哀了一聲收回手。

「有沒有怎樣？」瀟瀟第一個蹲到小俠面前，拉著小手端詳著。

「我忘了粽子很燙，沒事」

「還說沒事，都紅了」小釵遞上了不知從那摸出來的冰塊，瀟瀟接過替小俠敷著。

「不痛啦！義父，你們再不吃，粽子就涼了」

「好，義父這就嚐嚐咱們金大廚的手藝」佾雲替另外三個人和小俠各剝了個粽子在碗裡。

「好吃，佾雲，你的手藝真不錯」傲笑紅塵難得輕鬆地笑著。

「前輩，佾雲只負責米飯的部分，這調料可是出自小釵之手呢！」

「哦？沒想到小釵的手藝也不賴呀！」

小釵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那有什麼好？不過是把東西拌一拌而已呀！

『小俠才厲害』抱起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小釵笑了。

『我也該回天外南海了，我不放心南星一個人』

「啊，小釵叔叔這麼快就要走囉！」小俠抬頭望著小釵的面容，一副不捨的樣子，讓人還真難說要離開。

「小俠，小釵叔叔還有人要照顧，下次再來陪你玩」

「那…小釵叔叔等一下哦」小俠一溜煙進了屋子，沒多久提了個布包出來遞給小釵，「這裡有粽子和我編的蚱蜢，還有我特製的粽子是給你的」

「特製的？什麼粽子呀？」這下可是引起了三位義父的高度注意，好小子居然只有葉小釵有？

「義父也有呀！不過…我還沒做好，晚上再給你們」小俠笑得天真，傲笑紅塵、瀟瀟和佾雲也只能笑笑說就等晚上。

『勞煩各位了，告辭』臨走前又抱了一下小俠，才邁開步伐離去。

回到了天外南海，還沒到家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香味，小釵連忙進了屋子，桌上擺著一壺酒、兩個杯子。

『南星，你在做什麼？』走進廚灶便看到小小的身影已經是滿頭大汗，專注盯著爐灶上冒著熱氣的蒸籠。

「葉小釵，你回來了，我在蒸粽子，記得娘教過我，所以想做看看，應該可以了」伸手要掀開蒸蓋，卻被小釵一把抱到外面。

『我來』方才小俠被燙到的一幕還沒忘，小釵連忙把一樣是孩子的南星抱到外頭，自己將蒸籠裡的粽子端上桌。

「這是什麼？」長河南星指著桌上的布包。

小釵笑了笑答：『幸福』

打開布包，裡頭有兩個粽子、兩隻竹葉蚱蜢，另外還有一個以新鮮竹葉包的粽子…形狀不是很好，內餡露了出來，那是小俠趁著小釵在忙時，偷偷包出一個粽子，明明就綁好了，可是進去拿時卻都散開來。

「他包的？」小釵點點頭，拿起一隻蚱蜢給長河南星，再剝開粽子放進碗裡。

『為何趁我不在的時候做？受傷怎麼辦？』

「就是因為你不在，我才能做，不然你都不讓我動」有些任性地說著。

『剛剛吃小俠的，現在吃你包的』咬了一口，味道不若自己拌時來得重，比較清淡，還有一點點花香，仔細一看粽葉並不是竹葉，而是天外南海的一種特殊花朵的葉子，與竹葉很像，都是長形的。

「這是我在湖邊找到的，這裡沒有竹葉，所以我用這個代替，好吃嗎？」

『好吃，南星可知這是什麼花葉？』「不知，只知道它的花很白、很香」

小釵抱起南星，『它叫野薑花，是飛不起來的白蝴蝶，像我的妻子一樣，想飛卻飛不出去』

「過去了，我們把那顆粽子吃了好不好？那是小俠特地為我們做的」

『嗯』…剝開粽葉，同享著這份味道，有些冷了，但卻更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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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06-1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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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少篇

武林上的風風雨雨，在經歷過了葉口月人與嗜血魔族的侵略後，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當時因戰引退的人不計其數，算是命大吧！

萬丈懸崖下的小屋住著四個許久未現江湖的人，曾經是意氣風發、狂傲不羈，曾經在武林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曾經是一殿之主、一朝之后，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回歸平淡。

依然是一襲雪白衣裳，依然是冷峻的臉孔，高高地站在崖頂領略著風中的快意，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

崖底兩名少年，有著尖耳、黑髮的少年光裸著上身泡在溪裡消暑，白髮白衣的人兒則是盤坐在一塊大石上，不遠的木屋裡，卸下華服的妖后拿起針黹，替外頭愛闖禍的兒子縫補衣裳，為了他，她寧願放棄逐鹿中原，一統江湖的夢想與野心，只求兒子安好，尤其是失去過一次的她更能體會失去摯愛的痛。

「皇兄，下來玩水啦！你不熱嗎？」黑衣趴在岸邊的岩石上，想不透這麼熱的天，皇兄怎麼還能安然自若地坐在那裡？

「心靜自然涼」

「你怎麼還是跟師尊一樣？唉，好無聊哦！皇兄，以前你曾經遊歷江湖，說點那時候的事來聽聽嘛！」

「你想聽什麼？」想到那時，那不過是自己心緒煩躁時的衝動，第一次離開師尊和黑衣的身邊，只想藉由遊歷的歲月來消磨自己親手弒親的痛楚，卻發現自己怎樣都逃不掉那個夢饜。

「什麼都行！」

「那你先擦乾身子，穿好衣服，免得著涼就不好了」

「不要啦！泡在水裡比較涼呀！」

「穿好衣服我才說」抓準了皇弟的好奇心比誰都重，要是再讓他繼續玩下去，今晚妖后和自己鐵定又要失眠了，這可不是照顧一晚就能了事的。

「好嘛！」悻悻然地起身著衣，再坐到白衣身邊。

「你知道現在是幾月嗎？」

「五月呀！開始變熱的時候…」以前在魔劍道或妖刀界還不覺得熱，中原果然是四季分明的地方，一到暑季便是熱得嚇人。

「在中原，五月裡有個故事，傳說有個忠義之士叫屈原，因懷才不遇，又遭人陷阱被發配到邊陲地帶，所以抑鬱而亡，百姓為了紀念他，將當初的划船找屍體的舉動變成了賽龍舟的習俗，將米飯投入江中以免魚蝦啄食他的屍體的舉動，成了每到此時便會包粽子紀念」

「粽子？長什麼樣子？好吃嗎？」

「好吃，我在江南時吃過一次，有甜的也有鹹的，是用葉子包起來的米飯料理」

「皇兄會不會做？」

白衣搖搖頭：「不會」

細長的尖耳微微垂下，顯示著小主人的失望，突然黑衣一躍而下，拉著白衣往谷口的方向跑。

「黑衣，你要去那？」

「去市集呀！市集裡的大嬸一定知道怎麼包粽子，皇兄，我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母皇一定沒吃過，走啦！」

「好好好，你別拉呀！」

木屋裡的女子完成最後一針才放下手中的衣服，開始準備午膳，望著窗外的天空，妖后回想著過往，從下嫁諸天開始，到自己創立妖刀界要與諸天一較高下，進而統一中原，再回到犴妖族，最後是被冥界天嶽追殺入了鬼樓，再出後的一切是如此地變換迅速，可憐了自己的女兒…如果長大了，應該也是個標緻的美女。

「妖后，妳的飯要焦了」

「啊！」連忙熄了火，鍋底已是一片焦黑。

「妳失神了，想什麼？」

「沒有，沒想什麼，只是一時想到過往，想不到妖后也會做如此失神之事呀！」

「隱居是妳的決定，既然決定，過往便不需再留戀」

「風之痕，你真能不留戀過往？包括…憶秋年？」

聞言一怔，過往…他只是不去想，不去想當初的見面竟是在一場誤會相遇，更不想提起這一位至友對手滿身鮮血、利刃插身的那一幕，只是不想，算不算是不留戀呢？

「風之痕，人若無過往，便無現在，更不會有未來，不是嗎？」

「妖后，妳變了」「哦？那裡變了？」

「妳不再是以前那個狠厲果決、強勢專橫的妖后」

「呵，原來吾在你的眼中是這樣的女人呀！為了黑衣，要吾如何改變都無所謂，好了，叫孩子用膳吧！」

風之痕轉身找尋兩名徒弟的身影，屋內的女子失聲笑著，變了…是變了…變的不只是我呀！

來到鎮上的市集，正午時分，毒辣的火舌驅不盡市集上努力賺錢的人們，白衣和黑衣來到鎮上，走了好一會，卻都沒見到有人在賣粽子。

「怎麼都沒有人賣？」「可能是未到端午吧！」

黑衣衝到一名婦人面前問著：「大嬸知不知道怎麼包粽子？」

突如其來的問話，問的人還有著奇怪的尖耳，婦人嚇得把採買的魚肉掉了一地。

「皇弟，你嚇到人家了，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弟弟，行事衝動，嚇到您了吧！黑衣，還不趕快跟人家道歉」白衣撿著地上的東西交還給婦人。

「呃…你們是…」

「對不起，我們想問粽子的事」黑衣改了口氣，好生問著。

「哦！你們要買粽子呀！今天阿蘭的粽子都賣完了，明天你們再來吧！」

「在那裡？」「前面那攤呀…看到沒…布簾上寫個蘭字的那個」

「多謝」黑衣跨著步伐，走近婦人指的攤子。

「對不起，我的粽子賣完了，明天再來吧！」一名女子彎著腰收拾攤子上的東西準備回家，只察覺到有人靠近，以為是來買粽子的，連頭也沒抬就直接回答。

「我要買粽子」

「客倌，粽子已經賣完了，請…」女子一抬頭便見到一位黑髮少年手叉著腰，一名白髮少年則是站在身後，才一抬眼便被這兩人莫名的氣質給吸引住目光。

「黑衣，你這樣會嚇到這位姑娘的，很抱歉，請問什麼時候才有？」

「喂…看什麼？本太子最討厭人家這樣看我」

「啊…對不起，兩位不是本地人吧！看你們的氣質，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才對，何需要自己親身來買？」家道中落的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

「姑娘，抱歉，吾弟性子急了些，口氣失禮了」

「我要到明日清早才會包粽子賣，可以的話，請兩位公子明日再來吧！」

「教我包粽子！」「黑衣」

「這種事會弄髒公子的手的」

「不管！」「黑衣，別強人所難，明日咱們再來吧！」

「公子堅持？」黑衣用力地點點頭，白衣見黑衣固執，也拿他沒輒，從小只要黑衣固執起來，沒人勸得了他。

「那待會兒奴家要去採買材料，公子就隨我來吧！」

「好」黑衣笑得燦爛，白衣只能搖搖頭。

「什麼？黑衣不見了」等著風之痕帶兩個孩子回來吃飯的妖后，等到飯菜都涼了才看到風之痕一個人回來，而回來的消息竟是孩子們不見蹤影。

「兩個孩子有能力自保，無須擔心」

「但只有他們兩人，萬一…」

「放心吧！吾對他們有信心，難道妖后對自己的孩子這麼不相信？」

「這…」「吃飯吧！」

黑白雙少隨著名叫阿蘭的姑娘採買著包粽子用的材料，順便當人力菜籃。

「還要買多少呀？」怎麼包個粽子要買這麼多東西？

白衣的手上提著五斤的圓糯米和五斤的長糯米，還外加五捆竹葉，黑衣手上則是提著豬肉、香菇、乾栗子、蝦米、豆沙餡，阿蘭的手上提著幾袋辛香料和糖、鹽、醬油等東西。

「買完了，請兩位公子隨我回家」

「姑娘不怕？」白衣問著，一個女子能這麼大方地讓兩個不知來歷的男子跟她回家？

「我相信兩位絕非惡徒」

「姑娘應該也是千金小姐，怎麼會…」

「之前嗜血魔族肆虐，害得我家的莊園一夕之間成了廢墟，我和我弟弟躲在地窖之中，始終沒出來過才逃過一劫，直到有人挖地，才知道嗜血魔族早已消失」

「抱歉，提到妳的傷心處」

「沒關係，我家到了，小佑，我回來了」女子揚聲喊著，屋子裡走出一名十多歲的少年。

「姊，妳回來啦？這兩位是…」

「哦，他們說要學包粽子，所以就跟著我回來了，先別問那麼多，還不趕快去幫兩位公子把東西提進去，葉子摘了嗎？」

「摘啦！我都洗好了，正在晾乾，等等就去收進來」

「皇兄，他們姊弟的感情跟我們一樣好耶！」

小佑端著一個大竹篾，上面擺著綠油油的葉子，應該是清晨採下的。

「包個粽子怎麼要用這麼多種葉子呀？」黑衣望著桌上買來的乾竹葉，光是竹葉就有三種，現在還多了一種，看了就頭大。

「這個是月桃葉，拿來包肉粽用的，另一種是用這種黃褐色的竹葉包肉粽，因為葉子不一樣，粽子的香氣也會不同，這種葉子是包豆沙粽用的，這種綠竹葉較小，是包鹼粽用的」

阿蘭一一解釋著，和弟弟分工將買來的竹葉和香菇洗淨、肉切塊，黑衣盯著姊弟倆手上的動作，又是炒糯米、又是炒肉塊和香菇。

「你們為什麼要學包粽子呀？」小佑俐落地將炒過的糯米倒進大鍋子中，另外有一部份的糯米則是洗淨放在一旁。

「我想做給我母皇吃呀！」

「啊？噗…哈…哈…就為了這個…哈…」小佑很沒形象地狂笑著，幸好手上沒東西，否則一定被灑了滿地。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被笑得發怒的黑衣拳頭握得死緊，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笑他過。

「哈…對…對不起…是我不對，不笑，不笑」小佑停下了笑聲，接過姊姊遞過來的熟糯米和鹼水仔細調配著。

「這是鹼粽，是沾糖吃的，你一定是從小叛逆，現在才想要做給母親吃的吧？」

這一問讓黑衣原本微紅臉的更紅了，死小孩，我可是比你多活了好幾十年的人，居然被你調侃！

「能親手包給母親吃…真好…」

「小佑…」

「沒事啦！好了，配料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包了，喂，你不是要學嗎？還不過來？」

微微地感受到小佑的傷感，黑衣頓時也傷感起來，小佑一喊，連忙答聲坐到他身邊去，白衣也跟著落坐，阿蘭則是坐在白衣身旁教他包粽子。

「我跟我姊姊分工合作，她包鹹的，我包甜的」

「風之痕，能請你去找黑衣嗎？」妖后在屋子裡等著，直到日落西山仍不見黑衣的蹤影，雖然他復原了，但不表示能單獨應付外面的一切，她怕，怕又有一天舊事重演。

「好吧！不過妳得待在這裡，別亂想」

「嗯！」現在的妖后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要不是為了救黑衣，把自己的功力全給了他，還有高人相救，恐怕此時她還在為愛子之死自責難過。

「好了，現在只要等它蒸熟就行了」小佑和阿蘭將辛苦包好的粽子一一放進蒸籠裡，小佑還特地用紅漆標示線頭是黑衣和白衣親手包的。

「你們是從那裡來的？黑衣的耳朵好奇怪哦！」小佑伸手要碰觸那一對尖耳，黑衣連忙跳開躲到白衣的身邊。

「呃…他不喜歡人家碰他的耳朵，抱歉」

「小佑，你又開始捉弄人了？」阿蘭從內室掀開門簾走出，正巧看到弟弟伸手摸黑衣耳朵的一幕。

「我沒有啦！只是好奇嘛！」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別那麼好奇行不行呀？上次才害隔壁的李大嬸丟了一條牛，就因為你好奇去拉了牛尾巴，你還鬧不夠呀？」

「唉呀，我怎麼知道那條牛跑那麼快？」

「真笨耶！要是人家往你的屁股點把火，看你會不會跑快點？」

黑衣和白衣見到這對姊弟兩個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黑衣更是沒形象地笑趴在地上。

「呃…忘了你們還在…都是妳啦！姊，這下我都沒形象了」

「反正你本來就沒什麼形象，公子，抱歉讓您看笑話了」

「不會，你們很幸福」

「幸福？失了父母的孩子會有怎樣的幸福？」

「幸福是把握當下的每一刻好好活著，讓彼此快樂而沒有遺憾，即使父母不在了，只要你和小佑快樂平安，也是一種幸福」

「白公子…我知道了，粽子好了，小佑，去把公子包的那一串拿來，小心點呀！」

小佑拿了個布將熱騰騰的粽子包好，免得燙手才交給白衣。

「謝謝妳今天教我們，這是謝禮」白衣掏出一釘小銀元寶遞給阿蘭。

「這次就不用了，就當作我放長線釣大魚吧！以後不用親手包粽子，直接來跟我買就行了」

「我姊包的粽子可是鎮上最好吃的，黑小子，你要吃的話，隨時來隨時有，我跟我姊姊給你貴賓待遇」小佑拍拍胸脯豪爽說著。

「誰是黑小子呀？我叫黑衣，我皇兄叫你收下就收下，別在這裡婆婆媽媽的，煩！要吃的話會來啦！也不用什麼待遇，又不是皇親貴族」

黑衣搶過白衣手上的銀子往桌上一放，拿了布包、拉了白衣一下子便不見人影了。

「哇，沒想到這兩個跑起來跟風一樣耶！」小佑望著門前的塵埃笑著，黑衣，你的母親一定會高興的！

回到木屋已是二更天了，妖后焦急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地板差點被磨出個洞來，找不到人的風之痕則是冷酷地坐在一旁。

「妖后，師尊，對不起，我們回來晚了」

「還知道要回來？」一見到人是欣喜的，但妖后還是板著臉，冷冷地問著兩人。

「我們…」黑衣搶先答話，卻被後面的一連串責罵給堵了回去。

「黑衣，你一聲不響地就出門，直到快三更天了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母皇的擔心？你師尊出去找了兩三回，都找不著你們，到底去了那裡？」

「妖后，控制妳的情緒，黑衣，你手上的布包是什麼？」風之痕在人一進門時就注意到了。

「這是要給師尊跟母皇的，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黑衣攤開布包，粽子還是熱的…

「出去這麼久就為了這個？」

「反正是給你們吃的就是了啦！」想說又不好意思的黑衣，索性丟下一句話便跑走了。

「黑衣…」

「白衣，說吧！就為了這個晚回來？」風之痕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還是得聽聽徒兒親口說明。

白衣將早上黑衣要自己說四處遊歷的事情，到學綁粽子的事全都告訴妖后和風之痕。

「所以…這是黑衣包的？」妖后拿起一顆粽子，是淚也是笑，她的黑衣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只會任性耍脾氣的太子了。

「妖后，該妳自己去了，吾幫不了你，白衣，那個是你包的？」風之痕拿粽子左看右看，想分辨那顆是白衣包的，那顆是黑衣包的。

「黑衣，原來你在這裡」妖后點了燭台向溪邊尋來，這是他習慣來的地方，溪水潺潺，流螢點點，像是天上的星落入凡間一樣的美。

「嗯」「是母后太急了，只是吾是真的擔心你」

「我知道」「不抬頭？要把自己悶死嗎？」

「呸呸呸，妳自己都說不能再提這字，又提？」黑衣抬頭正好一顆粽子落進眼裡，燭光搖曳，將沾了蜜糖的粽子照得發亮。

「這是你包的對吧？」「嗯」

「不跟吾說說？」「說什麼？」

「說說你下午在想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吃粽子就好」

「嗯」咬下一口，滿滿的笑意漾在妖后的臉上。

「那個…那個…母皇…那個…好吃嗎？」眼睛直盯著前方的黑影，就是不敢看妖后。

「好吃，黑衣親手做的怎麼會不好吃？這是母皇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誇張」

「你不吃嗎？只有吾一人享用很無趣，吃吧！」

溪邊的笑語不斷，屋子裡的風之痕還在猜那個是誰包的粽子，白衣只是搖頭微笑，他想就算吃到自己包的也不打算告訴師尊，因為自己還想看看師尊這麼可愛的樣子，皇弟…你沒瞧見真是一種損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