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3 【左無咎x香六牙】《假象》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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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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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樓主發表於: 2021-09-03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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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左無咎x香六牙】《假象》end

假象

正值秋日。
時將黃昏。
那一條被落葉重重覆蓋的小徑終於迎來了今日的第一位訪客。
左無咎踩著落葉走近那間小屋的時候，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成真，他卻突然生出一點迷茫。
那真的是他的願望嗎？又或只是他在長久的渴盼中所生出的扭曲幻境？
那一間孤零零的小木屋，在樹林最深處，外層的結界掩去蹤跡，機關重重，是他親手設下。
伸手輕推門扉，他甚至生出一種幻覺，也許，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個夢。
也許，門打開的時候，他的夢就該醒了。
門應手而開，微黃的夕照透過層林把光暈撒落一地，影影綽綽，恍恍惚惚。
木屋很小，房間裏擺設也很少，不過一床一幾一桌一案，兩把沒有任何裝飾的圈椅，很乾淨，也很安靜，除了他輕微的呼吸，竟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窗紗是薄如蟬翼的煙青色，恰好映著落日這一側，層層疊疊的樹影柔化了西照的陽光，投映在窗邊的書案上。
書案是古樸素簡的款式，一列山水筆架，素胎白瓷筆洗，一只天青浮雲凍的端硯半揭了蓋，尤有墨色未凝。
坐在書案邊的人便微微抬起頭，長睫輕揚，琥珀金的眼瞳流光溢彩，柔軟唇邊一點笑意清淡，“無咎！”
他緊緊的盯著那張臉，盯到眼眶發酸，他的手指僵硬，用盡全身之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擁抱那個身體。
雖然從他第一次見他，就忍不住的想靠近他，與他交好，並肩而行……
然而他沒有。
他不敢。
他怕幻影一觸即碎。
不知道過了多少，或許是在房間裏的光線轉黯的時候，他終於回過神，眨了眨眼。
那張臉仍是笑意不變的看著他，“無咎，”他的聲音清冷而溫和，“無咎。”快要褪去的最後一點霞光凝在他纖長睫尖，幻彩迷離，流轉如夢。
入夢。
左無咎便走了過去，他心裏那一點閑愁早已拋諸腦後，只剩歡悅，只餘狂喜。
仿佛一個乞丐終於坐擁了全天下的秘寶，恨不得可以向所有人炫耀，卻又唯恐遭人覬覦。
那可是湯問夢澤的山座啊！
佛道雙修的超先天高手，白象香六牙！
那又如何？
他在我掌中，任我拿捏。
我想要如何便可如何！
想要……如何……便可……如何……
他幾乎是激靈靈的打了寒顫，那雙寒涼陰鬱的眼卻於瞬間燃出貪慕和渴求的火焰，他的手比他的思緒快了千百倍，已落於那雙單薄的肩頭。
冰冷而僵直。
他如遭雷擊般收回手，手指緊握，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張臉。
香六牙恍若不覺，仍是隱隱含笑看他，“無咎。”秀麗眉尖微蹙，琉璃般剔透的雙眸幽光流轉，若有情似無情。
左無咎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柔聲道，“你頭髮亂了，待我為你梳發。”
香六牙依言緩緩轉過身，背影瘦削，肩腰筆直，銀白長髮整整齊齊高束於紫玉冠下。
慣於把玩機關的手指修長而靈活，香六牙一動不動，任由他摘下發冠，散開長髮。
左無咎握住長髮，柔軟、冰涼、絲滑，自白皙指間如初春冷泉一般流瀉而下。
就好像這個人，正順著他的手指悄然而去。
他不由自主抓緊了掌中發絲，受此牽引，香六牙身不由己一仰頭，那雙鎏金瞳眸就那麼直直的與他對望，似望進了他心底最深沉的貪婪。
鼻樑挺直，微啟的嘴唇柔軟而豐潤，秀頎脖頸在層層交疊的雪白衣領下彎出一弧完美而脆弱的曲線，就好像只要他一伸手……
只要他一伸手……
就可以把這個從來也沒有認真看他的，高高在上的白象山座，自湯問夢澤的高峰之上拖下來，墜入泥濘。
他的胸口瘋狂起伏，呼吸急促，他死死的盯著那張臉，那雙眼睛，那雙嘴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愛他，還是恨他。
是愛更多，還是恨更多。
他倏然一低頭，吻上了那雙嘴唇。
會微笑的，會柔軟的喊他無咎的嘴唇。
那一刻，有什麼東西自他心頭一滑而過……
冰冷的……堅硬的……
那是什麼？
他抓緊胸口，慢慢的抬起一點頭，近距離的看著香六牙，他的手，慢慢的，一點點的順著椅背爬上來，輕柔得就像摘去情人鬢邊衰草，握住了那潔白的脖頸。
香六牙仍是微微的帶一點笑，那雙眼裏，清晰的投射著他的身影。
那是生平第一次，他看見香六牙眼裏有他。
只有他。
他閉了一下眼，手指一點點張開，一點點移開。
他還是不能下手殺他。
哪怕……哪怕……
慢慢俯低身，他伏在香六牙靜坐散開的層層衣袂間，他的手指，仍是輕輕的握著那一捧發絲，他能感覺得到，那雙僵直冷硬的腿，和膝蓋。
太陽終於落山了。
風吹過樹林，落葉沙沙的響，一彎尖月懸在樹梢，搖搖欲墜。
有那麼一小會兒，左無咎忽然想要放棄一切，就這麼伏在香六牙膝上，直到天荒地老。
直到，直到……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那長髮垂散後顯露出溫柔的臉，他的手指鬆開，一圈圈纏繞在指上的發絲絲縷縷如水般流散。
“六牙，我要去辦一件事，也許三五天就能回來，也許，也許不能回來……”
“無咎……”那一彎柔軟笑意，那一點眉心輕顰，那一雙眼波裏他的身影……
都是假象，只是假象！
左無咎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伸手將香六牙抱起，那身體僵硬而繃緊，他慢慢握緊拳頭，又鬆開。
把香六牙放在床上躺好，為他理順長髮，左無咎的手指輕撫他眉心，“你會不會想我？”
香六牙長睫微微一閃，眼若琉璃生輝，“無咎……”
“你睡吧。”左無咎伸手掩上他眼瞼，香六牙果真閉目睡去。
左無咎便坐在床頭默然地看著他的睡顏。
最後一點月色也終於黯淡下去，他終於連香六牙的臉也看不清了。
站起身，慢慢走出那間木屋，他伸出手，一波幻光自掌心蕩出，籠罩四野。
“若我不能回來，結界自破，你，便自由了。”
他笑了一下，“自由，呵！”
長長的衣擺拂過落葉覆滿的小徑，冰冷薄月映著他蒼白的臉，寒涼眼瞳深處，是兩簇激烈燃燒的火花。
“總有一日，我會得到你，”他的手指蜷縮緊握，“真正的，得到你！”

落葉層層落下，腐爛入泥，年復一年。
那條幽深小徑早已不知所蹤。
樹林盡頭的小木屋，仍然安靜如初。
沒有人再來過，也沒有人離開過。
夕照日復一日的映著窗紗，影影綽綽，恍恍惚惚。
側坐窗前的人低首瞑目，等著門被再一次推開。
沉落的晚霞微光給他素白的臉染上一點暈紅，在那極致的安靜中，忽聞一聲輕響。
是他的臉，裂開了。
他恍如不覺，靜坐不動。
細若發絲的那一點裂紋，慢慢擴大，油彩斑駁剝落，直到露出裏面的木質。

end

PS:就是神雕坊那只精雕偶被左無咎搬回來上了關節什麼的，然後就可以醬醬釀釀了啦！但是左無咎一碰到他的身體就會想起這不過是個贗品，是個假象
此假象，彼假象，都是假象。

[ 此帖被seemuch在2021-09-04 17:04重新編輯 ]

那边走，这边走，只是寻花柳，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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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3)

1樓發表於: 2021-09-13 20: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得我呼吸一滯，沒特別想過要吃這對，但是這文的窒息感……左無咎的愛恨都很深，想要卻得不到，好虐，要是香六牙眼裡有他，故事恐怕還是不會改寫吧，但起碼左無咎不會更加瘋狂，希望他們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