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2【溫俏】習慣（10F更新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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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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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樓主發表於: 2014-04-10 00:3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2【溫俏】習慣（10F更新下，全文完）

「我……我們分手吧。」

溫皇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那個皺著眉、別過頭、似乎鼓起了一輩子的勇氣才勉強吐出這句話的白髮青年，想知道他下一句話到底還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半點聲響。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假日早晨，他們剛從觀光勝地的五星級飯店用完早餐，半倚半躺在陽台沙發上看湖光山色，如此美景、如此情懷，然後他竟然聽見了青年這麼一句分手。

太殺風景了，他可不是這樣教他的啊。

「理由呢？」

－－－－

俏如來最近很煩惱。

最煩惱的事情是他不知道該跟誰討論他煩惱的事。

其實他的身份實在沒資格分心煩惱，他是這間醫學中心裡唯一一個胸腔外科總醫師，今年八月要考胸腔外科專科醫師執照，然後去年剛考進的臨床醫學研究所博士班又有一堆繁重課業、更重要的是他還選了那位毫無疑問是全醫學院最可怕最嚴格的教授，排山倒海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可是他還是很煩惱。

四年前他還不很忙，路邊一隻流浪白貓黏著他他就帶回宿舍養了，沒多久被迫遷出宿舍、搬進了溫皇的家，理由是宿舍不能養貓。

俏如來一直很納悶到底是誰去跟宿舍管委會告的密，他在路邊撿來的那隻白貓既不吵鬧也不製造髒亂，好端端地養了幾個月都沒事，突然就被管委會下通牒──

勒令搬遷，或是趕走白貓。

『我家有空房，養貓可，房租可以算你便宜點。』向來以懶散著名的胸腔內科主治醫師，看俏如來在胸腔內外科聯合討論會上難得地分神，遂在會後問明原因，然後給了這樣的選項。『而且，我家離醫院很近，說不定比宿舍到醫院更近哦。』

離醫院很近，意味著病人有事可以立即衝到醫院，意味著偶爾事情少些的時候可以回家洗個澡，意味著就算他未來成為外科總醫師，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值班，他還是能偶爾在家裡喘口氣。

可以養貓、比醫院宿舍近、房租便宜的住所，真是太吸引人了。

在俏如來的心目中，溫皇一直都是那樣慵懶閒散的醫生，看病、教學、作研究都一樣，好像那樣隨便作一作也就跟其他人努力的成果差不了太多；平時為人看起來不壞但也不能說是太好，不過如果只是當房東的話，應該沒什麼不可以吧？

那時候，他真沒有想太多。

－－－－－

人算不如天算，搬到溫皇家半年，白貓就跑了。

那時候俏如來剛出門要去上班，突然想到早上開窗澆花時好像沒關上窗戶，回身要關已是太遲。

看見白貓的身影靈巧鑽出窗子、飛躍而出的那一瞬間，俏如來真後悔平時聽了溫皇說什麼貓也要養生的鬼話、沒把牠餵胖到牠跳不高。

他與溫皇兩個人到處貼了尋貓啟事，網路上也公告了好幾個地方，耐心等了幾個月，始終都沒等到白貓回家。

『我想，牠是不會回來了。』俏如來站在白貓那日跳出的窗前，眼神再次不捨地飄向遠方。『溫皇老師，那我、』

應該要搬回宿舍。

俏如來想說的是這個，但話到了嘴邊突然有些說不出口，這近年來溫皇沒有跟他收過一毛錢房租，供他跟白貓吃住還包水電，他值班的日子溫皇甚至幫他照顧白貓，現在白貓跑了他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這行為好像可以用什麼「吃乾抹淨」「始亂終棄」等等的形容詞代入，似乎跟父親自小教育的仁義處事有點相違背。

還是問問房租跟水電費多少錢，趕快還給溫皇然後兩不相欠呢？這好像也不太、

『明日我再給你領隻貓回來便是，別太傷心。』

低涼的嗓音打斷俏如來的千頭萬緒，溫皇拍了拍俏如來肩膀，一樣好整以暇的態度，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決斷。

『啊，這……』問題不是貓……

『就這麼辦。』他決定的事情向來沒甚麼好商量，溫皇關上窗，把俏如來推進客房。『現在，去休息吧。』

－－－－－

那之後俏如來又得到了一只白貓，但在他工作日漸繁重之後幾乎無暇打點，幾年下來第二隻白貓根本成了溫皇的貓。

但除了白貓與白貓的事以外，俏如來實在說不上來他是怎麼跟溫皇走到一起的。

包括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親密接觸，他都說不出來到底是怎樣的情境下發生的。

每一次都是溫皇溫柔地那麼做了，每一次溫皇都給他一個拒絕的機會，每一次都是他沒有選擇溫皇給他的拒絕機會，每一次都是他想著反正也不討厭就那樣配合了。

他愛他嗎？他愛他嗎？這是個他不敢細想的問題。

他不覺得自己有多麼深愛溫皇，不過就是在一起生活久了，近水樓台；不過就是他不討厭溫皇、溫皇也不討厭他，所以在一起。

他也不覺得溫皇有多麼深愛他，不過就是習慣了，溫皇那樣懶的人，不過就是習慣了現況、習慣了屋簷下兩人一貓相處的日子，所以在一起。

萬一事情不是他想的這樣。

萬一他其實很愛溫皇，比溫皇愛他多很多。

萬一溫皇其實很愛他，比他愛溫皇多很多。

萬一他們彼此非常相愛，萬一他們彼此一點愛也沒有。

他不敢想。

他原本以為，感情，會像電視或小說上的那樣，就算沒有轟轟烈烈，至少也要有情愛眷戀，像是什麼我愛你你愛我這樣的情話不就也得多少說些嗎。

沒有，都沒有。

俏如來很忙，非常忙，忙到他根本毫無空暇去細思這些事；談感情需要時間與心神，他的一切都給了醫院，剩下的就只能順從習慣、順其自然。

就算想到的時候常常覺得有些不妥，他也沒有多餘心力做出改變。

他想，是因為他太忙，是因為溫皇太懶，他們兩人才會在這樣的關係裡長久留駐。

至於他與他到底是不是真有感情呢，還是這從頭到尾都只是段自以為的關係呢，他實在不敢想。

－－－－－

俏如來並不是很喜歡親密接觸這一回事，雖然溫皇從來也沒勉強過他，但只要溫皇抱他，他從來沒推開過。

不喜歡的關鍵自然是這關係無法定位，但雖說心中始終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感情，但男人本來就不是非要有情才能上床。

他一直以為他已經配合得夠好了。

除了會在歡愛時不停地出神思考這到底算是情感交流、房租交易還是各取所需之外，他覺得他已經很努力配合了，縱然溫皇看起來從來沒有滿意過、卻也沒有抱怨過。

不喜歡的事情，當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當俏如來突然驚覺溫皇好像已經有段時間沒碰過他的時候，距離最後一次他的記憶竟然已是一年多前。

溫皇還是一如以往會看著他躺到床上，摸摸他的頭髮說晚安，然後等他閉眼才起身離去，微彎的嘴角上有他自以為理解或根本不理解的溫潤笑意，一如平時望著白貓吃飯時的表情一樣。

如果他的記憶無誤的話，這段時間不只是沒有上床，甚至是沒有親吻。

如果，一對情侶沒有親吻。

－－－－－

俏如來非常地煩惱。

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溫皇攤牌，又不知道他到底該找誰商量此事。

跟自己比較親近的人……醫院同事通通不行，會被笑死。

父親？不可。博士班指導教授？萬萬不可。三弟？算了吧……

沒想到自己待人平時不差，人緣也不錯，可到了要講真心話的時候竟然一個人選也沒有。

「史醫師。」

綁著馬尾的女孩把便當塞進發呆中的俏如來手上，溫熱的觸感讓俏如來嚇了一大跳。「鳳蝶？」

「老闆說你最近看起來特別憔悴，叫我給你送個午餐。」

鳳蝶是溫皇的助理，但其實整個醫學中心的人都私下稱鳳蝶是溫皇的女僕，舉凡餐點打理、電話代接、行程安排、服裝配置、文書整理、公文往返、病患追蹤、研究統計……反正只要是在醫院裡的日常活動，幾乎都是鳳蝶給溫皇全包了，俏如來常想這溫皇實在是無人能及的懶，所以才需要鳳蝶這樣的全能助理。

原本俏如來以為溫皇回了家以後也會是個生活白癡，這些年跟他同居下來的結果倒不是這麼回事；那些家務什麼的，做飯洗衣掃地，溫皇竟也是打理得有條不紊。

終究不是不會，只是懶而已。

就因為溫皇太懶，鳳蝶不得不做個嚴厲的助理，三天兩頭需要拉下臉來督促她老闆做這做那。「照我看來，史醫師你看起來真的很累，你多久沒照鏡子？就算食宿老闆都幫你包了，你也要自己偷空休息吧？這樣過勞能撐多久？」

「呃……」看著眼前明顯帶著關心卻又不假辭色的女孩，俏如來突然覺得他或許可以跟鳳蝶詢問他心底的困惑。「鳳蝶，我有個問題……」

「嗯？」

「溫皇老師，有情人嗎？」

鳳蝶在心底翻了好大個白眼，難道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俏如來不知？「老闆的情人，不就是你嗎？」

「真是我嗎。」

－－－－－

俏如來有點後悔他聽信了鳳蝶的建議。

『老闆不可能對你沒興趣，也不可能另有對象。他不是你，不是勉強自己耗過一天又一天的人，再懶他都不會放任不喜歡的人在他家走來走去。』斬釘截鐵地打斷俏如來的三千種猜想，鳳蝶想著溫皇交代她給俏如來送便當時的神情，那分明是個極度寵溺又不捨的表情，怎麼可能會另結新歡。『是不是你太忙了，沒給他親近你的機會？你要不要製造點機會給他？』

呃，什麼叫做『他不是你，不是勉強自己耗過一天又一天的人』，難道他俏如來看起來真的是這麼勉強自己的人嗎？……好吧，他承認偶爾是有一點啦。

『製造機會？』人都住在他家了還不算製造機會嗎？

『是啊，你已經連續一年半都沒有放過假，就算在家也是隨時盯著公務手機，不能請兩天假、關掉手機陪陪老闆嗎？或者是……你有考慮誘惑他嗎？』

於是俏如來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安排了這個旅遊行程，天曉得他是多麼艱難才央求到早已升主治醫師多年的學長幫他代兩天班。

卻求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夜晚溫皇走進浴室時，俏如來正從熱氣蒸騰的浴缸中一腳踏出，滴著水的滿身緋色於是便順理成章地推給水氣太熱；溫皇只是笑了笑，給俏如來裹上大浴巾。

他在大床上滾進溫皇懷裡，感受到男人的手在他白髮上輕柔撫摸，像是平時安撫白貓一樣，卻僅止於此，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如果這都不算機會，如果這些都不算誘惑，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更大膽到什麼程度。

他在清晨醒來，面湖的房間裡有陽光灑落，黑髮男人早已清醒多時，坐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睡眼惺忪。「俏如來，早安。」

「早安。」

假意揉了揉眼睛，避開溫皇的眼神，俏如來爬起身，一張大手摸上他的頭，他彷彿聽見男人低不可聞的嘆息，又像是幻覺。「梳洗一下，待會去吃飯。」

他想，他對溫皇而言，也許只是大隻點的白貓。

也許分手，比較好。

＿＿＿＿＿＿＿

我竟然寫了，我竟然，我竟然.......（掩面）
距離上一次寫文已經整整過了五年了，作文程度回到小學二年級，只寫得出斷簡殘篇。

其實作者cp是冷門到不行的赤溫（被毆），但是寫不出赤溫只好放棄（再被毆）
其實也不是只萌溫俏，但是溫俏的態勢特別適合這種斷簡殘篇。（意思是坑了也沒關係）（被毆死）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14-04-12 03: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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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rener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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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8)

1樓發表於: 2014-04-10 00: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白猫！哦哦求不坑wwwwww

是说大白猫咪什么的嗷嗷~好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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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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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2樓發表於: 2014-04-10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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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這樣的文完全沒法拒絕，求不坑(☆_☆)

凡人皆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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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m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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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3樓發表於: 2014-04-10 09: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溫皇居然能忍一年!!連俏哥暗示他都不為所動......
天下第一劍你還好嗎?你看你都讓俏哥煩惱成這樣了,快好好疼愛他啊!!
是說告密的人該不會是溫皇吧XDDDDD
同求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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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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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4樓發表於: 2014-04-10 1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俏俏啊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妥妥的就是那個動機不良的傢伙告密的！
不過，溫皇也挺體貼的，俏俏這一年多基本上是被擦擦給往死里訓練吧。
好期待後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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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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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26)

5樓發表於: 2014-04-10 12: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些東西正是習慣容易忽略而消失的
正是會茫然呢><
文中俏俏的心境描寫很入裡，俏俏就是這麼逆來順受(?)的人啊XDDDD/////
是說溫S可以這麼君子也很帶感WWWWWWWWW
快點揭曉一下雲開月明啊啊啊啊!!!!!!!!!!!!!

大白貓的形象.....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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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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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6樓發表於: 2014-04-10 12: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說溫皇居然可以美人在懷卻無動於衷（（如果是我的話早把人給吞了）），我相信溫皇是認為精忠不愛肉體之歡才不碰他，而精忠誤會溫皇對他已經冷感……
如果是這樣的話，必須好好的冰釋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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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弦映月

此身如朝露，唯惜與君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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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7樓發表於: 2014-04-10 13: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曉得為什麼，剛看了開頭的一段就覺得樓主這文好可愛…
尤其看到

『明天我再給你領隻貓回來便是，別太傷心。』
『啊，這…』問題不是貓…

的時候忍不住笑了xDD 感覺就是簡簡單單的小情侶的同居日記(喂!

還有鳳蝶翻了白眼那一段：
『難道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俏如來不知？』

雖然這麼說有點惡劣，但看著不同於劇中，
不用思考江湖大事，卻被生活瑣事與平凡的感情惱的不知所措的阿來，
就覺得各種溫馨甜蜜~

期待下文~~~

賦雅風流戲花叢，銀弦一曲醉情愁；
水映星宿無盡願，盈月一笑泯恩仇...
──雅弦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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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mi

溫/任俏至上不解釋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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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4-04-10 17: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俏俏好可愛喔~~~~溫溫不再碰俏俏是為了讓俏俏想清楚嗎?這篇的溫溫很認真啊...

拜託別棄坑啦哭哭喔，很喜歡這樣思緒清晰的文章，平淡中有些甜味又有些苦澀，這樣的溫俏，很美好。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簑煙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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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wish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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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4-04-10 17: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拜託別坑!!雖然可猜出溫皇是故意把發球權給俏如來，讓他真正自己思考兩人的定位關係是否己願，但真坑了...溫皇會爆炸的!!
文很好很有感覺，跪求樓主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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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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