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2 【迹冥】鱼雁不渡（天迹×地冥，七夕day1 15:24，武侠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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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jiun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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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12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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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 【迹冥】鱼雁不渡（天迹×地冥，七夕day1 15:24，武侠paro）

一句话summary：往后我们的名字永远相连，在无尽的江湖传说掌故轶闻里。

cp- 天迹×地冥
by- 薪九
info- 非原剧向，武侠paro，私设有，有很多✓

人设版本的话天迹是玉逍遥（是说黑发，但是天迹两个字会变成江湖名号这样），地冥是无神论（但是武侠风里这个名字真的太突兀了啊啊啊所以称呼的时候会统一成十七）

*☼*―――――*☼*―――――

01.

长风烈烈，燃起的焰梢几乎贴到人面上，火光里那张惯来苍白的面容被映出暖意，冷肃锋利的眉眼在流淌的火色里显出一种稍纵即逝的柔软。

弥天盖地的烟尘里，地冥抬起手中的书册。那卷书显得破败陈旧，若非扉页若隐若现的“血闇”二字，看起来更该被拿去垫桌脚，而非引动江湖风云的元凶。

“地冥！”玉逍遥竭力挣扎，然而此刻内府空荡提不起分毫劲力，纵是心焦如焚却连声音都虚软，只能软倒在地，看那熊熊火焰已烧到地冥身后，“危险！快离开！”

身后是建筑坍塌的轰然声响，被烧透的木梁倾倒时殷天动地，火光猛然一窜，拖曳的焰尾恍如凤凰的尾翼。地冥遥遥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极静，过往的血海波狂澜结在酽紫的眸底，而后抬指抵在唇上轻嘘一声。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地冥的唇形，却见被松开的书卷落入尘埃，天迹心中猛地一跳，嘶声道，“你回来！十七！十七——”

却在此时，林木下始终沉默的无人榜一把扛起天迹放在早已备好的白马，见他不断扭动挣扎，又抽出一卷绳索把人牢牢绑缚在马背上，而后用力一拍马腹。

咴然一声马嘶，白马驰驱如风向前奔去，他拼命扭转视线，也只看得到身后冲天的火光。

高张的赤焰中，是渐次倾圮的冥日之都，无数烟尘与灰烬蒙过眸中火光，玉逍遥恍然想起二人相遇时的水乡。

那日船行悠悠，正过红袖楼，初得“天迹”之名的少年侠客顶着张颇讨喜的脸得了二楼窗口掷下的一串相思子，扬声说一句多谢，一回身却见船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浑身湿透的少年裹在黑衣里，抬起血淋淋的指尖抵在唇上，轻轻比了个“嘘”。

岸上数十个凶悍打扮的江湖客匆匆而过，手中雪亮的刀光扰了水乡日常的恬静。玉逍遥散下纱帐退回船舱之中，本是按剑不动，黑衣的少年一头载倒时，却几乎本能地揽住了对方。

高热的体温与冰冷的湿衣拥在怀中，玉逍遥浑身一僵，一点若有若无的鸢尾气息，裹在腥甜的血气之中，丝丝缕缕盈满鼻息。

耳畔是红袖楼响起的琵琶，有歌女在唱，一春鱼鸟无消息，千里关山劳梦魂。

马蹄嗒嗒声中，玉逍遥被颠得五脏都扭在一起，他死死盯着身后的火光，恍惚地想，原来你我重逢之时，便早已听到了分毫不差的谶言。

那封信，十七……我从来没有收到。

往后，也再不会有了。

你我终究，相错鱼雁，千里不传。

02.

初遇地冥时，玉逍遥尚未有“天迹”这个名号。

彼时的地冥，也并非“地冥”。

如同书楼话本里周而复始的故事，每个江湖永远都不缺声名狼藉的魔教，自然也不缺初露锋芒的少侠，和令人心折的年少意气。

初下云海仙门那一年，玉逍遥尚未出师，比起下山除魔，更像是飘下山巅的一朵闲云，飘向熙熙攘攘的浮华，也飘向万事纷纭的人间。

日后恶名昭彰的冥日教此时连个踪影都不存，能止小儿夜啼的是此前八部妖邪的故事。

那些异域而来的妖鬼会一点点侵蚀人的灵智，最终将人吞噬成只有原来模样的空壳，没人分得清“是我非我”，即便是最意志坚决之人也会在他们的操控下毫不留情地将白刃没入至爱的胸膛。

那是他下山时从说书人口中听到的故事，又听闻不远处有一座终年覆雪的山——这在温暖宜人的水乡本就已称得上是一件怪事——时常有凄惨悲声，入山之人都会迷失在白茫茫的雪色，再寻不回归程。

或许是年少气盛的好奇，又或只是命中注定，堂下的说书人最后一响的惊堂木落下时，玉逍遥正收起新买的一食盒叉烧包，从二楼栏杆处向下望去，“若我去了你说那闹鬼的雪峰还能回来，老伯，请我一壶酒吗？”

说书人愕然抬头，二楼楼梯处正站着一身仙门袍服的少年，背负长剑，风姿白鹤也似，却生一张极讨喜的脸，瞧来顾盼神飞。他未及开口，少年人已展颜一笑，放下银钱翩然而去。

以他的身法，攀上千仞雪峰足非难事。

然而雪峰之上并无妖邪，有的只是纷纷而落的雪粉，玉逍遥只站了片刻，便已落满肩头，也将他来时的足印覆盖，落得一片白茫茫的浩大天地。

石壁上有不畏霜雪的花，他想若说自己孤身闯过雪峰，总该有些凭据，便要以此花为凭，下山后讨杯酒来。

指尖触碰石壁的瞬间，却见原本垂落的藤蔓纷纷散开，露出一处遮掩的石穴。

他向内行去，只见沿途遍布骨骸，那或许是说书人所言再无未踏上归程的亡者，却在此时，听得清泠泠一声，“快离开。”

金属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山穴最深处无光无明的所在悬吊着长发披散的少年，暴涨的血腥气一瞬间掩过冰雪的寒凉，却在此时，神谕乍然出鞘，劈开血水浊浪，锵然一声钉入石壁。

冰蓝的剑光映出另一双极为肖似的紫眸，他听到少年梦呓般的叹息，“玉逍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十七。

共计损失一食盒叉烧包，两根藏作储备粮的烤肠，下山前小妹塞给他的一包糖果。

后来他再上云海寒峰，看到黑衣的少年坐在树梢上，怔怔望着无尽白雪，像一只遗留不去的幽魂。

“十七！”他拎着食盒招招手，然而这次，黑衣的少年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不要再来了。”十七轻轻地说，一点白雾随风雪散开，“父亲发现你来找我了，我不想……让你忘了我。”

03.

通往雪峰的路似乎一夕断绝。

曾行过无数遍的山路，走过无数遍的石穴，成了兜兜转转的迷宫。

与十七的短暂相遇，似乎只是一场幻梦。

江湖上却渐渐有了新的传闻，在八部妖邪之后，因手段酷烈而声名鹊起的魔教——冥日教。

04.

再见十七时，对方已有了新的身份。

那夜河灯随水而泊，映亮星星点点暖色，玉逍遥自他剑尖挑下耳觞，仰首饮尽满口春醪。站在船篷暗影里的地冥辨不清神色，“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素日里他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这句话倒算难得平和。

天外是残钩挂月，缀着零落星辰，他又一次嗅到空气中浮动的梅香，莫名想起十顷清风明月外，一杯疏影暗香中。

许是这一派风月太过温柔，玉逍遥提不起怒意，只是将耳觞信手掷于水中，径自躺在了小舟船板之上。

咕咚一声牵得十七的心跟着跳了一下。

“若你舍得，”分明前一日他们还按剑相向，此刻却周身门户大开毫无防备，天迹望着星斗笑一声，懒散道，“尽可以下。”

舍得什么？是那壶新启的千金佳酿，还是湮于时日的红尘一顾。

恨意能将凡铁磨砺出可斫日月的锋芒，爱意却会摧折神锋，让最不祥的凶剑也化作绕指之柔。

神泣剑尖垂落的瞬间，地冥明白自己此生都杀不了天迹——并非只因今日，很久之前便已注定。

远远传来夜行船的号子，玉逍遥应着船夫悠长的尾音哼起歌来。

说来可笑，若真有周郎顾曲，天迹于曲调上的造诣合该被人以目光刺穿，但那夜地冥倚在船边听了半晌的走板荒腔，听得一颗心也随船行晃晃颤颤，不禁按住胸口只疑心自己是疯了。

却见玉逍遥歌声止息，回首看着他，“不摘面具，便觉得我认不出你是十七么？”

地冥呼吸一窒，“我以为……你早该忘了。”

05.

那双眼眸分明与他相似，是如出一辙的一泓幽紫。他分明也早出过剑，见过血，斩过不祥与妖邪，却与自己深潭般的眸有着相反的明亮。

像永远无法被熄灭的光。

这一瞬，十七想起剑光掠过眼睫的初见，想起纷纷雪落中温暖的手，却在下一刻，被无尽的哀求悲号淹没，如潮的絮语杂音在脑海里沸反盈天。

他早已是一把磨得太利的刀，这一生都只学会了伤人伤己。

地冥自船舷抽身而退，黑衣如墨痕，转瞬氤氲在水波。

06.

古有约战紫禁之巅，而今轮到有人与他约战日月之顶。

邀战的战帖雪片子也似，席卷整个江湖。地冥行事极端，那封战帖着人誊抄了千百份，由他那跛足的义子夜鸦般于暮色中遍投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到后来几乎人人口中都听得到那封战帖的内容，人人口中都是这一场正邪之决。

纵然天迹想眷顾旧情，此刻也骑虎难下，由不得他不接。

最后一封，由邪说亲自奉上。

轰然叫好声中，神谕剑锋一挑，穿透邪说手中的卷轴。

那剑锋几乎抵上傀一的眼睫，然而面色惨白的少年不为所动地抬起脸，唇色妖冶，艳丽得竟似妖鬼。那双殷红的薄唇抿起，而后拉伸成弯曲的笑纹，少年缓缓抬起手，细白的线牵着他掌下的柏奚，咔嗒咔嗒地动起来。

小小的木傀随少年灵巧的指尖跳跃，如同欢快的舞蹈，而后他一牵无名指，那只柏奚折断般向后仰倒，如同死去。邪说的唇丝毫未动，一道无温而刻板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眩者已随战帖将血蛊遍布苦境，你若未能败我，也是无妨……但看冥日教将这天下变成血泥肉窟便是。”

天迹神色骤然一凛。

所有人都看过身中血蛊之人的死法——这是冥日教扬威的利器，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一瞬之间，被奇诡的力量撕裂成赤裸血肉，脑浆与心脏成为蛊虫的巢穴。

剑锋斩碎木傀，天迹冷声道，“告诉他，神毓逍遥会来一试神泣锋芒。”

07.

那一夜，乘月而来的魔头立在墙边，抬指叩响了天迹的窗棂。

他隔着窗看那人墨色的影，笼一点烛火的暖光，显得温润明亮。

神谕就在枕畔，但天迹连将指尖探向剑柄的动作都无，只是困倦地支起身，推开窗看着他。

“有的时候，”玉逍遥想了想，又说，“好吧，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树影婆娑摇曳，地冥站在月色里，肩甲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好似披了一身星子。

“我来向你讨一物。”他说，“不是向天迹，是向玉逍遥。”

他抬手把十七拥进怀里，像是着数十年的光景都在这一拥抱中洪流般泄去。地冥回抱了他，慢慢闭起了眼睛。

08.

火烧起来的时候，天迹终于明白了昨夜那一吻。

苦的并非是十七的唇，也非滑过脸颊的泪，而是藏在舌尖的毒。

09.

自火场奔驰而出的白马一路跑回了云海仙门，在玄尊陵寝尘封的手记中，他终于拼拼凑凑出整个故事。

这件事给玉逍遥的刺激有点大。

但也没有那么大。

武林盟主是反派之类的故事，话本里也早写过无数回，只是没想到这回落在了师尊头上。

壶中薄酒酹于坟茔之前，玉逍遥抚过石碑刻字，轻声道，“这次，食言的是你呀，小骗子。”

10.

他只是在想，当年水乡船舶之上，红袖楼的靡靡之音里，十七带着一身伤蜷在船舱，眼眸却是极有生机的晶亮。

“若我能离开冥日教，会寄信给你。”他被玉逍遥扎紧伤处的动作疼得猛地皱了眉，下一刻却轻声许诺道，“那时，我请你喝酒——”

11.

后来一日玉逍遥临街打那浮梁春酒时恰听到响木一拍，酒肆中响起说书人正在讲的江湖奇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神毓逍遥挽起剑光，好一式天道归元一剑真！只见那口宝剑顿时一化十、十又化百，最后竟成千千万万剑，照得一片雪亮剑光，尽纳天地日月之威，向那魔头径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玉逍遥不禁瞠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神谕还能有这般能耐，更不知原来天道归元一剑真好似更该叫甚么万剑归宗。

堂下酒客的哄然鼓掌叫好声中，却也只好无奈一笑，自语道，说得这般活灵活现，倒是有谁看见了？

“您说什么？酒打好嘞！”小二打断了他的话，将酒葫芦自柜台后递出来。

清甜酒香扑鼻来，勾得肚中馋虫又起。玉逍遥留下银钱，就着葫芦嘴忙吞下一口，新打的春醪竟在舌尖泛起苦涩，他不自知地皱起眉咋舌道，这酒真苦。

见他说自家酒苦，小二眉毛一竖，待要骂人，又见他随身双剑做江湖客打扮，只好连连解释，“客人说笑了，我家浮梁春打从祖辈卖了百来年，最是甘冽不过，怎么会苦？”

那位说书人的故事也将到尾声，只听他咳一声肃然道，“那火连烧三夜，撕开长夜无垠的冥日之都，生生烧出了个天亮，一代魔头就此伏诛！”

“至于那天迹大侠，一剑斩魔后又翩然而去，从此逍遥而行，听说……”

玉逍遥低头看着那只葫芦，系在葫芦腰间的如意结犹带血迹，舌根苦味不散，那葫酒他饮不下去索性倾了洗剑，剑锋上酒液滑落时耳畔蓦地响起另一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 像你这样广交天下的大侠，今日闯龙潭明日进虎穴，江湖上阿猫阿狗都认得，岂非转眼就能把我抛在脑后？

十七。他摩挲着那片血痕想，你看，往后我们的名字永远相连，在无尽的江湖传说掌故轶闻里。

再不会被遗忘，也不会分离。

—— 终 ——

- 遥和十七在春江题壁上对应的那句是“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 私心让论见一下黑遥嘿嘿，冥身上西洋风明显的人格没有表述，成长只有十七-无神论这样

- 友：你笔下的冥能换个版本吗（九：下次一定，鸽俩好.jpg）

[ 此帖被xinjiuneko在2024-08-21 17: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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