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6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15+后记，49F，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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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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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9-10-10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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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10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6，19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感谢大家的喜爱，是说这篇写得好辛苦……
写到这章才发觉，这个情况下，我写不出来限的……
所以嘛，改辅导级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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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端

tear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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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9-10-11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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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辛苦您了!
加油喔!
青陽和素素分明是彼此深愛對方的，希望兩人能
破除障礙說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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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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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9-10-1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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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10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6，19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這真的不是虐文嗎?怎麼看起來兩人傷身傷心傷得一塌糊塗...
大人千萬不要虐得順手到最後就變成悲文了~

還是叫青陽放下那無聊的宮廷帶著素素一起逃家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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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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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09-11-04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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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10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6，19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七

是年十二月廿八，新年渐近，素还真踏着厚厚积雪在儒园的园子徘徊，有一丛红梅越过墙头，枝头上全是怒放的火红花朵，淡淡的清香顺着冷风拂在鼻间，远处有稀稀落落的爆竹声传来，似在宣告新春将至。
虽说是软禁，锦衣玉食却不曾或缺，连一向势利的宫人也未有半分怠慢，大抵在这些宫帏中练就的利眼里，他的身份地位并非以官职权势决定。
素还真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肩颈，自从那夜已将有旬余，当夜留下的种种痕迹早已淡去，只是在他心中，却早不复从前的古井无波，似乎在坚定的决心之外，又多了隐隐的期待，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始终横亘在胸口，每到夜深人静便出来作祟。
幼时的两小无猜，到少年时的渐行渐远，青阳子看似一如从前，他却清楚，雄心勃勃的青阳子早早便断了年少时曾有过的种种奢望，之所以藕断丝连不过是因为他尚有他逐鹿天下所需要的智谋才能，以及似有似无的几分不舍，不夜天那一次，是青阳子给他的最后机会，如果他握住了青阳子伸出来的手，他将做为新帝的心腹，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荣耀，以及——只属于他和他的幸福。只是这个伸手越超了他的底线，为了掌权而兴起战火终归非他所愿，哪怕这掌权只是为了平定天下的手段，但将未来系于青阳子一人的贤明之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直至远征魔域前，青阳子亲口承诺若有命回来便许他一个位置，素还真心如明镜，这是青阳子已经默认他战胜后不会归来才会做下的承诺，海鲸岛战败乃至返回王京前的每一天每一夜，他都有无数的机会可以逃走，终究却又选择留下，究竟是为了魔域之战的最终胜利，还是因为自己都无法看透的那一点私心，已经无法追究。
如今青阳子大权在握，根基已稳，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接续从前迫于局势身份而断绝的奢望，只是青阳子要续，素还真便应该让他续吗？
儒园的日日夜夜，素还真常禁不住自问，究竟青阳子许下的那个位置是在何处？朝野？宫帏？或者——只是在青阳子的心中？
从幼时到年长，两人之间的牵绊其实从未断绝，只是这种牵绊，纠缠越久便越是习惯，若要割舍便免不得血肉模糊，甚至是青阳子金刚之身的一处死穴，稍有不慎，他终将是他帝王之路上的绊脚石。
于是，纵有牵绊，也要挥刀斩断，纵有相思，也要若无其事。
一枚皮球骨碌碌滚了过来，撞到他脚边停了下来，素还真抬头看去，儒园的门口正站着三个人，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玄衣少年，左手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年，身前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和儒园门口的侍卫争执。
素还真是被禁止离开儒园的，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弯腰拾起了皮球。
远远的，玄衣少年似乎呵斥了侍卫什么，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躬身让三人通过，玄衣少年镇定自若的带着红衣少年走进了儒园，那个十来岁的孩子踏着积雪，蹦蹦跳跳的跑在最前面，到了近前，却突然脚下一滑，猛的扑到了素还真的腿上。
孩子抬起头，一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睛仰望着素还真，伸出双手笑道：“是我的球。”
他这一派毫无戒心的天真浪漫之态，让素还真顿生喜爱之情，弯腰将球交还到他的手上，又摸了摸他的头，素还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乐真。”孩子欢快的回答。
“乐真，快过来！”红衣少年停在数尺外，不敢再上前，只是提高了声音唤。
乐真子却不急着跑开，仰头好奇的望着素还真，素还真看出他眼中疑问，温和的笑着道：“吾叫素还真。”
红衣少年闻言，全身猛的一震，脱口道：“你就是……呃……”右手腕上被狠狠掐了一把，眼角扫到玄衣少年的神情，意识到失言，他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素还真好似浑不在意的淡淡笑道：“没错，吾就是。”他打量了仍是一脸平静的玄衣少年一下，又问：“你们是？”
玄衣少年望着眼前一身素衣的俊美男子，眼光从对方只以一根丝带松松绑着的白色长发，落到瘦削肩头披着的白狐裘，似是评估了半晌，这才沉声道：“在下是五道子中的旋玑子，这位是广寒子。”
素还真微蹙眉，“五道子？是半年前照世明灯送进宫来的五道子吗？”
“正是。”
“难得，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沉稳气质，太傅果然好眼光。”
“乐真玩性大，扰了先生清净，实在抱歉。”旋玑子微躬身施了个礼，低声唤乐真子：“乐真，过来，该走了。”
乐真子拉了拉素还真的衣角，问道：“我还可以再来吗？”
素还真摸摸他头，笑意蔓延到眼底，“可以。”

大年三十，天色阴沉，从下午起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到了傍晚已积了厚厚一层，素还真心烦意乱，举着一把油纸伞坐在儒园的房顶上，望着来去匆匆的宫人在来不及清扫积雪的青石路上急急走过，新年向来是苦境的大节日，依从前圣龙口的习惯，今天必然要大宴群臣，君臣同乐，想来在天地门亦不能例外。一整天儒园都无人照应，连门口的侍卫也不知躲到哪里去避寒，大抵他们也拿准了素还真向无离开儒园的意愿，便放松了守卫。
素还真转头望向琉璃仙境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只有连片的宫阙和茫茫的白雪，他站起身，迈步到屋脊最高处，仍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阵阵寒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啸而过。
天色越来越黑，最后连远处的宫墙也再看不清，天地门里处处燃起了灯，素还真叹息一声，翻身跃下屋顶，点燃了回廊两边的灯笼，借着昏暗的光线，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院子中。
“乐真？”素还真颇诧异，大步上前，拿油纸伞为乐真子遮住风雪，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低声问：“几时来的？为何不唤吾？”
乐真子披着一件厚厚的兔绒披风，白晳的脸仍是冻得彤红，他笑着道：“我知道你想家了，所以不想打搅你。”
心头微颤，素还真伸手抚去他额上尚未完全化去的雪花，叹道：“傻孩子，今上应是正在大宴群臣，你怎样偷跑出来，不怕别人担心吗？”
“我跟广寒说过了。”乐真子笑眯眯的道：“你是不是想念家人了，除夕夜本来是要团圆的。”
素还真眼神更加柔和，低声道：“是啊，想念，想念那些见不到的人。”
“既然想念，为什么要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素还真一怔，“你怎么知道续缘的事？”
乐真子低下头，“我是听人说的。”他手指绞着披风前襟，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一般拧着眉头，半晌才道：“我还听他们说了很多别的事。”
素还真沉默不语，眼神似乎穿越乐真子，投射在遥远的所在。
乐真子打量着他的神情，期期艾艾的道：“不过那些我都不相信。”
素还真似是回神，眼神重又变得温和清澈，柔声道：“谣诼纷纭固不可信，然便是当事亦不知局中真相，外人又岂知其中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妄，哈。”
“啊？”乐真子一脸不解。
“没事。”素还真微笑着道。
乐真子正想追问，这时突然夜空放亮，有焰火在半空中炸开，映得四下明亮。乐真子不由喜笑颜开，“看，是焰火！”
素还真站起身，转身望向院墙之外，一簇簇的焰火带着锐利的尖啸声腾起，“嘭”的在半空中绽放，五颜六色，远远的有隐约的欢呼声传来，他望着夜空中争辉的焰火，出了神。
乐真子仰着头，目光却落在素还真脸上，在焰火光芒的照射下，素还真的脸色平静无波，光影变幻中，他的眼神仍旧清澈宁静，映照着彩色的光芒，无法看出任何情绪。
乐真子却只觉得，素还真是如此寂寞。
远远的，在儒园的门口，赶来寻找乐真子的广寒子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茫茫大雪中，儒园空荡荡的院落中只有两条人影佇立，一身素色便装未曾绾发的素还真牵着个头只过他腰际的乐真子的手，仰望着漫天缤纷的焰火。
寂寞，如冬夜般漫长。

年关渐远，冬日的寒气也慢慢消退，素还真倚在窗口，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书册，许久始觉双眼酸涩，便合上书册望向窗外，却看到乐真子低着头在儒园门外徘徊，看他神情，似已在外许久，素还真又坐着等了片刻，见他全无进来的意思，便掩了窗，推门而出，扬声唤：“乐真，进来吧。”
乐真子又犹豫了半晌，才迟疑着进了儒园，门口侍卫因上次之事，也未敢阻拦，乐真子便慢腾腾的挪到了台阶前，垂着头不吭声。
素还真也不问他，只俯身拿臂弯中狐裘披在他身上，牵了他手，拉着他到儒园的后花园里转，儒园的后园里种着许多花木，在冬日里却尽皆凋零，只余几丛杜鹃在寒风里结着花苞。
乐真子握着素还真冰冷的手，跟着他在花园里转，转了半天，素还真才指着墙角杜鹃笑道：“乐真，你看，就算在冰雪之中，这杜鹃也在孕育春天的生机。”
乐真子若有所思的听着，点了点头。
“乐真，你觉得今上如何？”
乐真子歪着头想了想，才道：“他们都说今上智谋过人，治国有方，不过我只觉得今上令人敬畏。”
素还真摸摸他头，道：“为今上效力，你可甘愿？”
乐真子点点头，朗声道：“太傅要我尽忠辅佐，但我效忠，不是因为我应该如此，而是从心中敬佩今上。”
素还真蹲下身，望着他冻得红扑扑的脸，温和的道：“既然如此，乐真，你不应因小小困难便退缩。”
乐真子瞪大眼，“你怎么知道？今天……今天旋玑骂我，好凶……”
“旋玑为何骂你？”
“他说我书读得不好，可是我许多不懂的地方他又不肯解释，他说他没有时间管我，广寒又忙着习武，晏虚和威临最近很少在宫里，他们哪个都不肯教我，却又要求我许多，我觉得很委屈。”
素还真默默以手梳理着他的头发，无言以对。
乐真子突然抬起头，眼中似有泪水，“若我有父母健在，是否就不必受委屈？”
到底仍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又是孤身一人身处风云变幻的宫帏之中，素还真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脸，低声道：“乐真，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若真正伤心，便哭出来也是真性情，吾看不到，听不见。”
他这一说，乐真子两滴泪水便掉了下来，用力眨眨眼，将眼中泪水又忍了住，乐真子挺胸道：“我不哭，旋玑说再苦再痛也要咬牙坚持。”
素还真俯身将他抱起，一边往回走，一边笑道：“今天庖厨送了杏仁酥来，你想不想吃？”
乐真子点点头，又道：“我自己会走。”
素还真却不肯放他下来，一路抱着他进了屋子，放他坐在厅中坐榻上，拿了点心和茶来，看他闷闷不乐的小口吃着，这才低声道：“乐真，并非父母健在便不会受委屈，这世上，人总要受这样那样的委屈，若总是逃避，将一事无成。”
乐真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素续缘也受委屈吗？我听说灭境由儒圣统治，十分平静。”
“但凡活着，哪有不受委屈？”素还真缓缓斟了一杯茶，望着热气在杯口上缓慢升腾，“你们五人被送进宫来，将来要成为今上信任的左右手，必然要比寻常人多吃些苦，这些在来之前，想必太傅都交待过了。”
乐真子点点头。
“你年纪尚小，会选中你亦有其原因，今上身边能全然信任之人不多，再过几年，你将被倚重。”他顿了一下，又淡淡道：“课业上若有不明，便来儒园吧。”
乐真子喜上眉梢，连声应是，两人沉默片刻，乐真子吃完了手上杏仁酥，抬头却见素还真以手支颌，望着窗外出神。
乐真子凑上前，靠着他胳膊，低声道：“你一个人在儒园，一定很寂寞吧？”
他瘦小身躯的温度隔着衣物透了过来，这一次，靠在身边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虚空中的想像，不是梦境中的幻影，素还真轻声细语的道：“续缘若在身边，应也快有你这样大了。”
乐真子依偎到他怀中，没有应声。

[ 此帖被竹渺恨在2009-11-04 16: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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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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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4樓發表於: 2009-11-04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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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4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7，23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想念續緣的素素~~真是叫人心疼!!!

這文~~看了真叫人~~心口隱隱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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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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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09-11-05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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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4 明月辧花（青素）（更新7，23F）（狗血白庒閦廷㑽，慎之又慎入）

越寫越好看耶....這一章尤其動人....
前面幾個乍看混亂的場面一一串了起來,串成了素還真心中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個結.
無論如何,回到宮裡,說明素還真到底是對青陽子有情的...
但是今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殺不得,放不得,難道就拿人關一輩子了事嗎.....
大權在握時,才想到再續前情,這樣的青陽子好壞....可是又覺得這樣才像青陽子阿...-_-
派素去魔域,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等到素還真回來站在他面前時,偏偏又下不了手...
在天下面前,他什麼都可以殺的,獨獨殺不了素還真.....
縱有牽絆,也要揮刀砍斷,縱有相思,也要若無其事....
這樣糾結的感情,讓人看了都覺得心裡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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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葉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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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09-11-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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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4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7，23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雖然素素都不願意表示什麼
但是,看的出來其實還是很在意青陽的
所以才會願意乖乖的留在儒園裡
青陽會把素素留在儒園中,能私心是想青陽還是希望能保護好素素
不希望素素沾染到太多皇宮內的事情嗎
只是,身處皇宮之中
總是會遇到會面對到很多事情
而且,也很掛心在外面不知道怎麼樣的線伯和續緣吧
不知道線伯和續緣是不是很平安

希望素素能有和續緣父子能夠見面並一起相處的日子能早點來到

吹拂起溫柔的風,它會帶來幸福和希望的種子

歡迎大家來我的小屋玩

新增相簿:.2014新北耶誕城

蜜兒的小屋:戀蓮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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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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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09-12-07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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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4 明月芦花（青素）（更新7，23F）（狗血白烂宫廷戏，慎之又慎入）

八

转眼到了玄天十年，乐真子长到十二岁，天真浪漫渐褪，善良体贴的个性在素还真的羽翼下却未曾被宫帏生活磨灭。
“乐真，这篇武皇谋略论完成得很好，有不足之处吾都标注了，你拿去慢慢看吧。”素还真倚在坐塌凭几上，淡淡道。
乐真子恭恭敬敬的拿回了文章，仔细收好，躬身道谢。
素还真以手支颌，低声道：“为吾吹笛可好？”
乐真子应了一声，在书案前坐下，拿出青笛凑到唇边，悠扬的曲调如水般流淌，就如乐真子善良活泼的天性一般浑然天成，素还真半躺半倚，闭目浅笑。
旋玑子就踏着这一曲走进了儒园，见到这一幕不由屏息佇立，待到一曲终了，素还真睁开双眼，笑道：“乐真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了。”他微侧头，挑眉道：“旋玑是来接乐真回去？”
旋玑子微躬身，“这孩子又麻烦素贤人了。”
“无妨。”素还真打量了旋玑子的神色，悠悠道：“你可有烦忧之事？”
旋玑子一怔，白净的脸突然微微泛红，“素贤人怎知……”
素还真眉头轻挑，道：“若非有事烦忧，你又何必亲自来接乐真回去？”
旋玑子似有窘色，继而苦笑道：“总是瞒不过素贤人，旋玑确有一事不明，不知素贤人可有良策？”
“说来听听。”
在宫中历经了两三年的洗练，旋玑子越发显得沉稳，他在厅中踱了两步，蹙眉道：“今上现正为万俟焉将军之事操烦，骠骑将军骁勇善战，只是性格稍嫌急躁，又是前朝旧臣，信之恐其易受人挑拨，疑之又难免落人口实，故左右为难。”
素还真轻轻一笑，道：“天道公主陆慈心也已到婚配之年了吧。”
旋玑子眼睛一亮，喜道：“谢素贤人指点。”
素还真挥挥手，“明白了便去罢。”

“哦？你要朕将天道公主下嫁骠骑将军？”青阳子饶有兴味的问。
旋玑子俯首道：“骠骑将军爱慕天道公主之事，天地门几乎人尽皆知，一旦成为驸马爷，万俟将军自然要为陛下效命，再无二心。”
青阳子放下手中书册，半眯了眼睛道：“旋玑，你为此事烦忧数天，因何能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联姻之法？”
他的语气殊无责问之意，旋玑子却觉背后冷汗泠泠，忙跪地回禀：“臣万死，臣今日无视禁令，向儒园素贤人请宜。”
“果然是他，难怪竟和朕不谋而合。”青阳子冷笑一声，“素贤人？你这样称呼他？”
旋玑子头俯得更低，“朝野现今皆如此称呼。”
“贤人……冠在他身上倒是再贴切不过。如此说来，朕将他一介布衣囚禁宫中，反而让他如鱼得水了？”青阳子沉默片刻，又问道：“你怎会想到去儒园求助？”
旋玑子咬咬牙，低声道：“三年前，臣甫入宫时，曾因乐真玩耍误入儒园。”
青阳子挑起眉，“朕记得，儒园是禁止出入的。”
“儒园只禁素贤人离开，却未曾禁人进入。”
青阳子哈哈大笑，“旋玑啊旋玑，你倒是会挑朕的语病。”
“臣不敢。”
“旋玑，这三年你似乎往儒园跑的次数不少吧？”
旋玑子心头一颤，低声道：“臣确曾数次向素贤人请宜。” 又等了半晌，不见青阳子再度发问，犹豫了片刻，旋玑子突然俯首道：“陛下，臣斗胆直言，素贤人智慧谋略皆远超常人，久困内宫未免屈才，若无大过似不宜将之长期软禁。”
书房之中一片静默，似乎连呼吸声都放轻，僵了半晌，青阳子竟绝口不提儒园之事，只摆手道：“起来罢，传朕旨意，将天道公主陆慈心赐婚骠骑将军，择吉日完婚，婚仪之事交宗正操办，务必隆重。”
待旋玑子退下，青阳子以肘支于书案上深思片刻，低声唤道：“晏虚。”
晏虚子悄无声息的从墙角阴影中脱出，俯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记得你曾提过，如今儒园偶有访客，其中不乏朝野重臣？”
“是。三年来乐真常常拜访儒园，与素贤人形如师徒，如今乐真才能已有所显露，朝野传言皆是儒园素贤人之功，故曾有人造访请宜。”
青阳子手指轻扣案面，沉声道：“去夸大这传言，让素贤人之名响彻朝野。”
纵然沉静如晏虚子，乍闻之下也不禁大吃一惊，抬头道：“陛下？”
青阳子垂下眼帘，眸中神情不可辨读，只摆摆手道：“朕意已决，你退下吧。”
满腹疑惑不安却不敢发问，晏虚子领旨默默退下。
青阳子重新展开案上书册，提起笔来，自言自语道：“素贤人吗？就让朕看看你能走多远吧。”

玄天十年四月，天道公主陆慈心与骠骑将军万俟焉大婚，宫中喜庆却对儒园全无影响。初夏将近，儒园的牡丹盛放，一如从前圣龙口般灿烂，素还真半躺半倚在亭中美人靠上，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破坏了这份难得的平静，素还真微睁双眼，只见一人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素还真叹息一声，慢吞吞的道：“何事竟让南宫大人惊慌至此？”
“素贤人救吾。”南宫布仁声音颤抖，面如土色。
素还真微蹙眉头，“大人快起来吧，堂堂悲山郡守却来跪吾布衣草民，岂不笑话。”
“素贤人若不救吾，吾命休矣，又哪管旁人说笑？”
“起来吧。”素还真拂袖起身，看也不看跪在脚边的南宫布仁，径直往屋内而去。
南宫布仁见他似有相助之意，不由大喜，起身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进了屋子，素还真示意下人奉上热茶，待下人退下，这才漫不经心的道：“请坐吧，详情说与吾听。”
南宫布仁一付拘束之态，半侧了身坐下，低声道：“大司空参吾收受巨额贿赂，今上震怒，命吾十日后进京叙职，吾不知如何应对。”
素还真啜饮一口清茶，笑道：“吾深处内宫，亦曾听闻悲山郡守家有广厦百间，良田无数，金银财宝堆满了整间仓库啊。”
南宫布仁呐呐不能成言。
“唉，既然有心人指点你来找吾，吾也指一条路予你，或可行之。”素还真放下茶杯，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已久，兵将战力衰退，今上正为此烦忧，吾听闻悲山境内有奇工巧匠曹百哀，手握千子弹密图，正欲择人献出，岂非正是散尽不义之财的大好机会？”
南宫布仁瞪目以对，半晌方才悟道：“素贤人的意思是……”
素还真抬手止住他话头，半挑了眉毛，道：“耶，大人意会便可。”他顿了片刻，见南宫布仁仍是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便又慢悠悠的道：“近日吾听闻今上正为御史中丞孤愁架空大司空一事操烦。”
素还真沉默片刻，见南宫布仁一脸疑惑，只得更进一步道：“长驻悲山非常道之监御史殁神金疆似乎与御史中丞大人十分亲近，其中内情，想必郡守大人比素某更为了解。”
南宫布仁呆坐半晌，眼光闪烁，许久才悟出素还真语中之意，不禁面露喜色，连声道：“素贤人是要吾参……”
素还真抬手，冷冷道：“素某一介布衣，岂敢对郡守大人指手划脚？功劳皆出自郡守大人一片赤胆忠心才是。”
南宫布仁会意，连连道谢。

青阳子翻阅手中奏折，脸色喜怒不明，如往常般隐匿在暗影中的晏虚子不由忐忑，抬头望向呈上奏折后便垂手侍立在一旁的旋玑子，正与旋玑子的目光相对，见旋玑子微微晃了晃头，心下稍定。
果不然，不消片刻，青阳子便出声低唤：“晏虚。”
晏虚子上前数步，低声回报：“数日前悲山郡守南宫布仁曾往儒园，于园中向素贤人跪求，离开天地门后又前往琉璃仙境拜会一线生，之后返回悲山，重金从曹百哀手中购入千子弹图纸。”
青阳子冷笑数声，又拿起奏折端详片刻，啧啧有声的道：“好个素贤人，哈！”
晏虚子和旋玑子俯首不敢应声。
青阳子放下奏折，起身绕着书案踱了数步，负手道：“朕想除孤愁久矣，如今却是南宫布仁呈上罪证，岂非让朕左右为难？”他半侧过头，笑问：“旋玑，你的意见？”
旋玑子从容道：“悲山郡守献千子弹图纸有功，虽有大司空参其收贿卖官在先，也不宜马上治罪，何况若降罪于悲山郡守，则御史中丞和监御史二人之罪便难办，如何处置，想必陛下已有盘算，不需臣赘言。”
青阳子点点头，又道：“这倒不惧，只是素还真为南宫布仁这般谋划，倒似刻意与朕为难，着实可恨。”
旋玑子暗暗在心中衡量青阳子这番话的轻重真假，字斟句酌的道：“素贤人此举看似为难，实则为陛下解决心腹之患，陛下圣明，应恤其心。”
青阳子笑笑，未予置评，只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
旋玑子和晏虚子俯首退下，两人皆默不作声，却十分默契的一同行向旁边小径，走出了一段距离，晏虚子才开口道：“旋玑，去一趟儒园吧。”
旋玑子顿下脚步，挑眉道：“哦？”
“这三年来吾随侍今上身边，对今上所知恐怕远超你四人，今上将素贤人软禁在儒园，看似不闻不问，其实儒园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今上耳目。”晏虚子低下头，神色微窘，“监视儒园的任务，便由吾负责。”
旋玑子点点头。
晏虚子见他神色如常，叹了口气，又道：“素贤人之名能至今日之盛，泰半要赖今上之令，今上心思深沉，吾亦不能猜中其万一，只是近来素贤人所为愈加逾距，今日之事便是素贤人背后出谋划策，今上这般喜怒不露更使人担忧，素贤人多少算是乐真授业恩师，吾不忍眼见他身陷险境。”
“你是要吾去做说客吗？”
晏虚子又叹了口气，道：“在天地门许久，想必关于儒园的流言你也听闻许多，流言是真是假，为人臣子不便置喙，但若恃宠而骄便不是明智之举。”
旋玑子哈哈大笑，拍拍晏虚子的肩头，笑道：“晏虚，这你便错了，无论如何，恃宠而骄这四字都冠不到素贤人头上，不过你所担忧之事也是吾近日来担忧之事，吾这便往儒园去一趟。”

素还真伏在书案前细细描绘一幅牡丹图，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直到门上突然响起轻轻敲击声。
素还真抬头望向门口玄衣黑发的青年，笑道：“原来是旋玑，进来坐吧。”
旋玑子走到书案对面坐下，问道：“素贤人近来安好？”
“很好。”素还真埋头在牡丹花瓣上添上一只蝴蝶，漫不经心的道。
片刻沉默，旋玑子又道：“素贤人不问吾来意？”
素还真微微一笑，“你每次单独来此皆是相同来意，又何必问？吾现在便可回答，吾之答案与上次并无不同。”
旋玑子叹息，“今时不同往日，悲山郡守之事恐令今上极为不悦。”
素还真提笔之手微顿，手指轻抚微微起皱的画纸，半晌才又道：“今上心思难测，只怕并非不悦。”
旋玑子蹙起眉头，“素贤人，你应知儒园一举一动皆在今上掌握之中，若真惹怒今上，却不是一句玩笑便罢。”
饱蘸了墨汁的画笔停顿在画纸之上半晌，一滴红艳艳的墨汁滴落，染得画上蝴蝶一片火红，素还真放下画笔，叹道：“唉呀，可惜吾一番苦心，如今只好弃如蔽履。”
旋玑子眉头蹙得更深，“素贤人，你明知锋芒太露要招惹不幸，又何必如此，若掩去几分智慧，或可解决目前困境。”
素还真轻轻摇头，“旋玑，你不懂得，这个困境解不开，除非……”
“除非什么？”
素还真轻笑，却不肯说了。

渐入初夏，夜风也开始在凉意中带上了些微的燠热，素还真坐在书案前，就着灯光端详数日前所画的牡丹图，轻抚过画纸上晕开的一滩火红，喃喃道：“这番苦心，当真要舍弃吗？”
他对着画纸怔怔入神，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有脚步声近，房门轻启，微风拂面。
是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他心头微颤，头却似有千钧，竟无法抬起看上一眼，怔了半晌，突然低笑道：“以帝王之尊却深夜独行，成何体统？”
“体统于吾，亦是浮云。”
“狂妄。”素还真忍下鼻间突如其来的酸涩，笑着评论。
“多谢夸奖。”青阳子不假思索的回嘴，打量着灯光下的素还真，微笑道：“披发跣足，你不也同样无视体统？”
“披发跣足不正适合待罪之身？”似乎终于在谈笑间找回勇气，素还真抬头仔细端详青阳子，近三年不见，青阳子更见沉稳，眸光依旧锐利，额上却已早生华发，素还真心头微痛，仍淡笑道：“怎么突然过来？”
青阳子欺近，在他身边席地而坐，一边打量着他手中画纸，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许久不见，来看看你。”
素还真微微歪头，“不对，将吾搁置如此之久，若非有事，岂会深夜驾临？”
青阳子抚掌大笑，“哦？听这话，莫非是在嗔怪吾冷落你？”
素还真低头不语。
“这脸色是否说明吾一语中地？” 青阳子转头打量着他的脸色，笑着戏谑，见他面有窘色，话锋便又一转，“已经毁了的画，还留着作甚？”
“终究画了数日，不觉可惜？”
青阳子从他手中拿过画纸，从中撕作两半，又揉成一团，笑道：“你一笔一笔，现实那张画比之这一张，却好过太多，留之何益？”
素还真侧头淡淡一笑，“拿来提醒自己，错一笔便坏全局，岂不甚妙？”
青阳子一哂，又道：“戏弄朝野重臣于股掌之上可有乐趣？”
“吾一番苦心，只为解你烦忧，怎可说是戏弄朝臣？”
“布衣草民却为朝堂大夫出谋划策，逃避责罚，还真，你这不算趱越？”
素还真狡黠一笑，“借那贪官不义之财得来千子弹图纸，再借他之手除去朝野恶瘤，不也是功德一件？”
“胡闹，如此一来，吾却如何治他罪？”
“耶，要治罪却不简单？私造兵械难道不是谋逆之罪？”
青阳子冷笑一声，“却不知是何人向南宫布仁提起你，真是害人不浅。”
素还真却只是笑，“嗯，你看，吾就知你是有事才来，却还妄想欺瞒吾。”
青阳子哈哈大笑，伸手抓住他下巴，戏谑道：“你呀，只顾得拿朝臣取乐，却苦了吾，不知将你置于何处才好。”
“你心下不是早有计较？”素还真眼波一转，脸上却不由微红。
“嗯，这倒是，但也要看你肯不肯配合。”顿了顿，他凑得更近些，“不过，你这脸色倒有些让吾情不自禁。”
素还真下意识的想要闪避，身体却似着魔般不能移动，瞪大了眼看着青阳子的俊脸欺近。青阳子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一吻，叹道：“真是不解风情，闭上眼睛！”说罢，双唇又贴了过来。
青阳子的吻极尽温柔缱绻，扶着他后脑的手也坚定有力，素还真闭上双眼与他相濡以沫，心中却不由困惑，今夜的青阳子，依然霸道，可是内中又似乎又什么东西，悄悄的变化了。
这个漫长的吻终于在两人的喘息中结束，青阳子若有所思的揉搓着素还真微微红肿的双唇，半晌，似乎有所决定，他俯身抱起素还真，起身大步向内室走去。
素还真微慌，挣扎道：“你……”
青阳子手上用力，制止了他半真半假的挣扎，绕过屏风，将他放在床上，自己在床沿坐下，低声问：“这些年来不曾相见，可有思念过吾？”
素还真凝望他深沉的眸子，笑道：“若吾说没有，你会相信？”
青阳子摇头。
“你心中早预设答案，又何必问吾？”
青阳子凝视他片刻，伸手轻轻挑开他领口，露出一片光滑的颈肩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暗沉的眼眸渐渐染上明显的情欲，在他目光下，一直谈笑自若的素还真突觉羞窘，伸手欲将他推开，却被他抓住手腕，微一使力，带倒在床上。
素还真伸手扶住他肩膀，掌心感应到他肩臂肌肉绷得紧紧，不由心慌意乱。
青阳子伸手拂开他额头碎发，细密的吻从他额头一路落到颈项，不知不觉中两人已是衣衫尽褪。
他的手需索不停，素还真微微畏缩了一下，他的动作稍停，附在耳边低声许诺：“这次，不会伤到你了。”
他的低声承诺似有神奇的抚慰效果，素还真身心放松，扶着他肩膀，仰起头接纳了他的侵占。
夏夜清冷的风中，他断断续续的低声呻吟和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在斗室之中回荡，淡淡的莲香混着窗外透来的牡丹香气，似是让两人皆醉了。

青阳子微侧过头，透过半敞的窗棂望着微微泛白的天际，又扭回头。
他的手伸过怀中人的腰际，抓着对方的手，虽然对方背对着他，他仍然知道对方和他一样，整夜不能成眠。
“恨吾吗？”青阳子低低的问。
素还真一动不动，半晌轻轻笑了一声，“吾应该恨你？”
“你有足够理由。”青阳子与他十指交握，将头靠在他颈间，似笑非笑的道：“只不过吾比谁都清楚，你绝不会恨吾。”
背对着青阳子，素还真的双眼染上了他看不到的温和笑意，“哦，这么有把握？”
“会恨吾，就不会让吾近身。”
“为人臣子，岂敢违抗君命？”
青阳子哈哈大笑，“还真哪还真，在你面前，吾可从来没觉得这身份有过权威。”
素还真微微一怔，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想来是吾一直纵容你，君不像君，臣自然不像臣了。”青阳子平躺下来，仰望着床顶幔帐，眉头微蹙，“吾却不能以君命要你与吾站在一处，还真，为何如此固执？”
素还真翻过身，将头枕上他胸口，低笑道：“这般臭脾气不也是你纵容的？”
“吾不能明白。”
“青阳，你真不明白吗？你想借强权平定天下，可须知强权是以统治者贤明为基础，人久居高位，其心会变，眼耳都易受到蒙蔽，此后国之走向又将如何？将万民福祉系于一人的贤德之上，岂非太过冒险？”
青阳子不语，只是心不在焉的将他一缕白发在指间缠绕。
素还真以手指拢着青阳子披散的红发，轻抚着他额上新增的华发，柔声道：“吾知你心中必不服气，吾也相信你能做到不偏不倚，可人力终有尽时，若你百年之后，又将何以为继？”
青阳子若有所思。

[ 此帖被竹渺恨在2010-06-05 15: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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