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6 【佛龍】尺牘（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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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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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

樓主發表於: 2020-07-16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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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6 【佛龍】尺牘（短章）

收拾舊信，便想到龍首佛劍魚書問答，於是有這篇，非常短小，感謝你願意過目。

疏樓西風之來信，遞交給佛劍時，素白點金的箋封猶纖塵不染，平整挺括，若貼近鼻端，甚至還能嗅見沉香一縷幽芬，雍容端方，如同剛剛自龍宿本人手中傳下，一紙新墨將凝乾的模樣。

佛劍雙手接信，告謝來使，垂目去看那薄薄一封函。龍宿講究文人的風雅，拆開封皮，當先掉出兩片鮮嫩慾滴的碧桃葉，不知是在拿捏些往年江外拋桃葉的雅謔，還是水流無限月明多的戲言。佛劍習以為常，只將葉片攏在掌心，又從中抽出一張折了三折的鵝黃春盤箋，展開一覽，抬頭落字便是流麗聯翩，教人當下宛見音容。

久阻雁行，乍開魚腹，清風來茲，秋水快慰，喜君之無恙，足舒吾之相思。

龍宿其人，以儒門推崇的溫柔宛轉文飾自身驕縱霸道，是他一貫的樂趣，開篇講得和順，翻譯出來實是滿紙抱怨：汝外出修行久不來信，平安不報近況不傳，難得屈尊寄書一封，疏樓龍宿總算幸能略平牽掛。佛劍那廂腦中同步轉換，卻忍不住也會心莞爾。

往下看去，道是去歲今時趨送行麾，彈指流光，倏忽一載，相睽既遠，相念益深，接著洋洋灑灑一大篇牢騷，甚麼朗月懷人，笛寫梅花之怨，宮燈帷孤館清寒，一分真話九分誇言，然而偏在筆筆俊采橫肆，顧盼飛揚，佛劍分說不善綴文，簡直要覺龍宿落筆之處，滿目都是五光十色的華彩。

再向下去總算有斂容色，講一段正事，將儒門天下近期賑災撫民的動作一一向他告知，又勸誡他西武林幾番動作不得不防，不過正色未久，筆鋒又轉回去笑說劍子回回前來疏樓西風借銀又借人，自己不勝其煩，很不想有通財之義，奈何這邊大門正在修繕，根本攔不住劍子逾墻而入，強擾清閒。佛劍讀著讀著，腦海中就不自覺浮現一個白毛的道士騎一段粉墻黛瓦，下面坐著一個紫衣的儒士懶居胡床，兩個人一上一下，遙遙相對，彼此扯皮推諉，於是便忍不住微笑起來。

書信將終，龍宿的口氣一改笑謔，變得鄭重肅然，佛劍目逐字跡，未曾發覺自己的眼光，也在隨之變得越發溫柔。

樽酒未寒，驪駒載道，念吾良友，每飯不能忘懷。

他想起自己曾經風塵僕僕，遠道而來，過宮燈帷被邀入內飲一杯茶，那時龍宿搖扇指點，口吟成詩，一隻玉壺二玉盅，滾水沸清香，煮茗相留處，疏竹當軒一榻風。

龍宿這樣款款地寫道，相思結遠道，相見復忘言，姑擬數行奉候。

END

追浴沂之風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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