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19【黯光】安樂死之歌1~8 [杏默][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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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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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10-1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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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黯光】安樂死之歌1~8 [杏默][現代]

安樂死之歌

1

「冥醫」這個綽號，原是個嘲諷。

2

恩師幽冥君成立的醫學組織「萬濟醫會」，二十餘年前幽冥君宣布卸任後，陷入混亂和萎靡。

當時幽冥君指定接替主持醫會的人選，年僅十八歲，剛剛考進醫學院，這未成年的小朋友就連證明自己適合唸醫學系都還早，遑論統整、引領或說服醫會成員什麼。

萬濟醫會曾經在幽冥君主導號召下奠定的聲望，每分每秒加速崩解消弭；醫會數十次召開所獲致的實績，逐漸化為可遺忘的過去。

3

杏花君實習的第一天，便被安上了「冥醫」這稱謂。冥府醫師。此後少有人呼喚他的本名。
拜諧音之賜，這不懷好意的揶揄，在病患、病患家屬面前，甚至毋須噤聲迴避。
『別介意，幽冥君醫師不也正有「掌生握死」的美譽嗎？好好以Jr.為目標邁進吧！』揶揄者展現著他們身為前輩的親切，說。

二十八歲的杏花君，擁有博士學位和醫師資格，正式行醫數年，幾項獨立研究並獲得期刊背書及學術認可。
他接手空轉十二年的萬濟醫會，耗費整整一年光陰推動醫會重上軌道。
翌年，杏花君以萬濟醫會主持人的身分，受邀至德國法蘭克福參與一場研討。這是萬濟醫會重返國際舞臺的開端。

4

飛往法蘭克福機場的班機上，杏花君後知後覺地發現，鄰座乘客與抵香港轉機前的隔壁座是同一人。
當時由於對方生人勿近的氛圍──不意外地此時氛圍如初──那人的長相，杏花君沒瞄一眼。只是，機上有一回合的送餐服務，那人的應對杏花君記得很清楚。
那人以重複空服員提供的第一項選擇為選擇，餐點被擱置至原封不動被收走，「嗯」之外沒再多說一個字。
現在，食畢德航午餐，對收拾餐盒的空姐道謝後，杏花君聽見靠窗的鄰居說了聲「嗯」，又一份餐點原封不動被收去。

個性差沒禮貌還則罷了，暴殄天物是可忍孰不可忍，杏花君當即發飆，騰身而起，張嘴就鬥：『好呀你……！』

同時，那人竟再度啟口：『光線刺目。』

『你──』

5

杏花君忿忿地扯下機窗遮陽蓋，擋住美好的日照。

杏花君把終究沒吼出話來的理由，歸於欠罵的對象埋首死啃的德文書過分厚重，醫者仁心到頭還得自個兒幫他去醫。
絕不！決不！才不醫這傢伙！杏花君遵從內心的吶喊，是以放棄與之起衝突。
……唉……十個鐘點的路程哪……

6

下午茶的馬鈴薯蛋沙拉堡夾心奇妙地包含素肉，倒不難吃。

晚餐的雞肉通心粉和豬里肌燴飯，杏花君選了前者。雞肉略澀，但也沒啥可挑剔的。
一覷隔壁──
『你怎麼還不動叉子！不想吃就別讓人送！不對，我不容許你午飯午茶晚餐都不吃，看你瘦到皮包骨根本營養不良轉眼餓死在天上……！』
杏花君一鼓作氣蹦子兒快快說完，立刻抽走那部德文理工專書，『理科人不是機器人，快吃飯！』

『我選的不是飯。』

『啊、囉唆，吃你的雞胸肉南瓜泥筆管麵！』一邊隨手抄了免洗餐具的塑膠袋給這塊書磚當書籤，杏花君一邊應答著忽然唬了一跳，『你在跟我說話？』
於是乎，杏花君確切地得到一個白眼，和一張輪廓清爽、五官明朗，卻因膚色蒼白而顯得銳利難親的臉孔。

杏花君盯著他吃飯，確認順口斥責的皮包骨三字完全命中。
有那種細得可以一下喀擦折斷的手腕，算個男人嗎？

『喂，你的名字、你的聯絡方式，你會在法蘭克福附近停留嗎？啊這是我要住的飯店，和我的號碼，這我的行程……』

『搭訕？』

『搭訕個頭！我一定要訓練你正常吃飯！』

『研討會，就在飯店。』

『是啊！你按時過來，我請客。』

『我們出席同一研討會。』

杏花抱著資料夾呆然三秒。
『……你學醫？』
騙誰啊！

『不，我的程式，被應用於臆病判讀參考。』

『……反正，我會三餐盯著你。我叫冥醫。』

『手冊記載你名「杏花君」。』

『那是本名啦！欸？你早知道是我？』

『出席的華人，可能搭乘這航班的，只有你我。』

『是嗎？隨你叫。』杏花君緩緩氣，將書挪到自己背後緊靠著，『別忘記把你的晚餐吃了，否則管你是誰，書不還你。』

『哈迪斯，我的姓名在此。』他翻過手冊一頁，指著其中一個名字。

「默蒼離」。
『默蒼離。』
杏花君讀出它。『誰是哈迪斯了？』

『你。冥王哈迪斯，比「冥醫」適宜作為化名。』

『我要化名做甚、那是別人喊出來的外號！你以後還會聽見，知道他們講的是我就好，我也聽慣了。』

7

每段會議結束，杏花君都立刻去找到默蒼離，遞咖啡遞點心，或者拽他去餐廳。

杏花君發現默蒼離比自己更熟悉德國。
默蒼離計畫最遲後年以前拿到行為科學、數學、信息學、哲學四個博士班學位，研討會一結束，他就要南下海德堡。

默蒼離採用貼面吻，向隨後亦要前往機場搭機返國的杏花君道別，導致杏花君沒能好好組織完整的辭行章句。

8

「十一年前你光是啃書，不吃不喝也能活；現在為檢查前忌口跟我嘔氣，觸控手機滑不停。」杏花君大手蓋住默蒼離的手機螢幕。「默啊蒼離，你是變了一個人，還是沒變沒長進？」
沒使什麼勁兒，便從默蒼離手裡拔除掉手機，杏花君忽感狐疑。
杏花君湊近默蒼離，「你是怎樣了？有氣無力，又不肯睡，一點了，要生氣也不用找自己麻煩。檢驗報告出來以後我也要看。」

「餓。」

「你要禁食，明天檢查完就可以恢復正常飲食了，再忍忍。」

「渴。」
默蒼離說。
「我在忍，睡不著。」

「……閉上眼睛，休息。」
杏花君關掉電燈，坐在默蒼離身邊。

TBC

吾蓁於20131019

「安樂死之歌」是卡牌遊戲《Unlight（暫譯：黯淡之光）》角色卡片沃肯的技能第四招名稱，官方介紹為「人偶們的歌聲使對手陷入永遠的長眠」，效果為「ATK=0，使對手ATK-3，DEF-3，自壞5回合」。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9-07 19: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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