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0 【胤凰】知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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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r玖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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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2-20 11: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0 【胤凰】知味（車）

去年寫了一篇無腦車：，有人表示想看裡面提到的醉酒破處情節，於是拖了半年之後終於寫完了。
寫得有點多。
附上前篇鏈接：
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143120

　　慶功宴上觥籌交錯，人聲喧笑，好一卷君臣盡歡的場景。

　　坐在主位的元皇陛下也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其間頻頻向此次戰役的功臣、並肩王北辰胤勸酒。

　　在向來長於權謀的北辰胤的生涯中，長久保持的警惕心其實原本甚少會放任自己喝醉。這種推杯換盞的場合，也素來是對酒量留有幾分餘地的。

　　奈何此次勸他酒的不是別人，而是元皇陛下，是如今二人關係已經今非昔比的他的愛子，北辰元凰。

　　以前北辰元凰曾經私下裏閒聊時詢問過他的真實酒量，而當時不疑有他的北辰胤自然也悉數告知。也正是如此，才讓此刻的北辰胤嘗到了苦頭。

　　正當北辰胤想如以往一樣裝作不勝酒力而退場脫身時，他的愛子笑眯眯地歪了歪頭：“並肩王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朕。”

　　北辰胤無奈看向元凰因方才動作而相互清脆碰撞的十二垂旒下那雙笑意盈盈卻態度堅決的眸子，只得苦笑著繼續從他的手中接過又一次斟滿的酒樽。他這才意識到，他的凰兒在酒宴方始時對著眾臣子所說的不醉不歸不只是一句場面話，也是真的想讓自己這次真真正正不醉不歸。

　　直到已經能看出北辰胤明顯地力不從心了，北辰元凰這才滿意地放過了他，吩咐宮女將人帶下去歇息。

　　目送了北辰胤離席，元皇陛下轉過頭來朝著餘下的臣子們打趣道：“能見得並肩王大醉模樣的機會，簡直是比佛子破戒還千載難逢，今日朕是終於有幸一觀啊。”

　　面對皇上少見的幽默，下位的眾臣自是識趣地紛紛捧場，一時間席上一片附和的笑聲。

　　慶功宴的主要人物既已離場，宴席自然也即將宣告尾聲。不消一刻，北辰元凰便也離席，臣子紛紛告退，候在一旁的宮人們開始上前收拾殘局。

[ 此帖被jor玖嶙峋在2020-03-01 00: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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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2-2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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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席的北辰元凰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宮，而是讓一二宮人領著，前往了先前吩咐人將並肩王帶至歇息的一處偏殿。

　　早已候在此地的宮女見北辰元凰來到，上前恭恭敬敬地柔聲稟告：“皇上，醒酒湯已經熬好了。”

　　元凰頷首，吩咐他們道：“你們先退下吧，半刻後將湯盛來放在此處小案上。”

　　“是。”

　　待得宮人們都已經聽吩咐離開後，年輕的皇帝終於無聲吐了口氣，身上令旁人如履薄冰的威嚴也悄然鬆懈了。

　　側身走進一旁的小室，內中早已備好多件合身宮裝。款式紛雜不一，但可以看出皆是適合宮女穿著。

　　元凰垂下的手虛虛握了握，才動作緩慢地抬起，伸向了頭頂的旒冠。

　　旒冠解下的一刹，平日總是細細束起的玄金長髮也失了束縛，前赴後繼地紛然跌落，柔順地垂在了臉側垂在了耳邊，襯得一張幼秀的面龐更顯得雌雄莫辨了起來。

　　褪去華貴的金碧龍袞，只著一身單薄中衣的北辰元凰對著這些宮裝挑揀起來。

　　被自幼以太子的身份養大，直至成人所受的盡皆是男性皇族的禮法規訓，一時間讓他改換女子的裝扮自是心有掛礙、萬般不適。

　　太過陰柔的紅粉衣裙皆被棄在一旁，最終能讓他勉勉強強接受的仍是一襲月白色的織錦長衫。

　　系好衣帶，他又披上一件料子輕薄的香色斗篷，將自己額前那簇簇金髮掩住。

　　此時已近晚秋，加之北隅天寒，殿內著斗篷雖稍顯無禮，倒也不算過於怪異。

　　元凰自知自己那燦燦金髮實在是太過醒目且有辨識度，若便那麼明晃晃地過去，就算北辰胤已經全然醉了，也保不齊會一眼便認出他來。若是尚未開始便被識破，那就完全得不償失了，元凰曾經設想了幾個應對於那種狀況的解釋藉口，卻都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待得他穿戴整齊轉出小室，一碗醒酒湯已被下人備好，盛在了側旁的小案上。

　　元凰面色自若地伸手探入懷中掏出一香囊，取出藏在香囊內中的蠟丸，將其懸於藥碗之上二指捏開，不起眼的藥粉簌簌而落，融入湯中轉瞬即化，無色無味，難以讓人察覺。

　　做完這一系列準備，他便端起這碗湯，頂替了本該前去為北辰胤送醒酒湯的宮人，進入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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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2-20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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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殿光線昏暗，只餘一盞宮燈小燭靜靜燃在其中，這同樣也是北辰元凰先前特意囑咐下人所做的佈置。

　　元凰如宮女一般雙手端平湯案小步轉入內殿，瞥得北辰胤正靜靜坐在床前。燭火搖得光影顫動，襯得人的神情晦朔不清。哪怕先前已經確認過對方已然醉了，元凰仍是不由得心裏打鼓。

　　他盡力鎮定地捏起嗓子，模仿起女子柔柔弱弱的聲音：“醒酒湯已經熬好了，請王爺服用。”

　　元凰聲線本就清幼，再刻意矯仿，一時間倒也有那麼兩三分閨秀之感。

　　北辰胤聞言轉過頭來。視線即將交匯的前一霎，北辰元凰低下了頭，堪堪錯了開去。

　　數息未聽得北辰胤的回應，不知是否發現了端倪。元凰騎虎難下，也只得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在只聞呼吸的靜默中，將湯案端了過去。

　　北辰胤看著眼前這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宮人遞來藥湯，也未刁難，順勢接了過去。

　　元凰見北辰胤接過湯碗還未稍感放鬆，便猝不及防被一只骨節粗礪的大手扣住了下巴，拽到了北辰胤身前，被迫與他四目相對。

　　踉蹌中元凰手上的湯案摔落在地，撞出了一聲悶悶的鈍響。

　　元凰渾身僵住了。他看著眼前北辰胤似醉還無的神色，一時間氣都不敢出。

　　“玉娘？”

　　片刻的僵持過後，北辰胤遲疑地喚了一聲，若有所思，卻倒也放開了元凰。

　　元凰恍恍惚惚地看著北辰胤將另只手中方才一番動作卻一滴未灑的藥湯端起，小口飲下。他感受著自己背後的冷汗，卻仍未能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他死裏逃生。

　　玉娘是誰？元凰腦中急轉。他歷歷數過自己所掌握到的北辰胤現如今的關係網，卻未曾記得有任何名中帶玉的女子。

　　現今已無，那便是不在人世了。元凰忽然了悟了。

　　念及此，便不再如先前那般如臨大敵。借著自己宴時所飲下的半分酒意壯膽，元凰試探著挨著北辰胤坐上床榻，見他並未做出任何訝異或反感的反應，心下更是篤定。

　　元凰心知，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待得北辰胤飲完藥湯，元凰便細心地幫他將空碗放到一旁的案上，回身搭上北辰胤的手，靠著他的肩，和他十指相握。

　　北辰胤沒有回應他的親近，卻也是靜靜由他握著。

　　元凰也不介意，依偎著，耐心等待時間流逝，等待藥效發作。

　　片刻，他便感覺到北辰胤側過身，吻上了他的唇。

　　元凰並不驚懼，摟上他的肩他的頸，回應了過去。

　　一時唇舌交纏，涎液自間隙中悄悄滴下，喘息間，好似熏起了一層曖昧的霧。

　　他順從地任由北辰胤將自己推倒在紅羅大被中，軟軟地吐出一聲不屬於他的稱呼。

　　“夫君……”

　　今夜，便由他來頂替自己那緣慳一面的生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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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2-2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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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2-2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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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2-20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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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胤在第二日清晨醒轉時，便察覺到了身側有人。初時他還以為是宮中的婢女，趁他酒醉為了攀高枝爬上床，或者便是他的愛子殷勤送來的陪床侍女。這樣的情形並不鮮見，無論是在朝中、出巡或是邊關，都不會少有這類由權力滋養出的衍生品。對於此，他並非來者不拒卻也不會避之如蛇，給個面子收入府中也是常有。

　　——但這一切預設的可能，在他看清這熟悉的幼秀面龐時，被稀裏嘩啦碎了個乾淨。

　　北辰胤乍然清醒，一個激靈翻身坐起，審視這混亂而荒唐的景況。此時天東方尚殘留著澄淨的魚肚白，室內不久前的汗氣與腥氣也尚彌留未散。

　　血跡，精斑，二人赤誠的身體，共同指向一個昭然若揭的答案，一個北辰胤不敢去想的恐怖答案。

　　他只覺得難以置信，事情荒唐得難以置信。這般未有任何預兆而猝然木已成舟的情境，讓他直覺般地懷疑這是有心人的陷害。然而又有誰會去做這般陷害呢？又有什麼目的，是會偏偏需要這般荒唐的陷害來達成？而且已經逐漸回歸的模糊的記憶片段也在無情地提醒著他，這便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實。

　　北辰胤還難以理清思緒，而他起身的動作就已經牽扯到了二人糾纏不清的青絲，讓被扯痛的北辰元凰也已經逐漸醒轉了。北辰胤注意到他皺眉的動作心頭一緊，思緒暫時放到一旁，不敢錯目地扭頭看向這個當前已不知該如何稱呼的人的反應。

　　他看到北辰元凰睜了睜紅腫的眼，似乎看清了是他，雙唇輕輕翕動。北辰胤凝神去聽，卻沒有聽到發出任何聲音。

　　他半露在外的肩正巧被從窗隙透來的光芒射到，在北辰胤眼中折出了不真切的暈來。那支肩稍稍動了動，卻又停下了。

　　那雙眼複又合上了。似是又睡去，似是閉目以養神——大概是已經疲憊到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了。

　　想像中難以回答的問並沒有被道出，這本應可以讓北辰胤松一口氣。但他看到的眼前愛子脆弱的狀況，卻讓他的心仍仿佛被狠狠攥住。

　　漫長的靜默仿若凝固，終被殿外隱隱傳來的鵲鳴擾亂。

　　天光終將大亮，殘局也總要善後。

　　北辰胤幾經探出而又縮回的手，經歷了內心艱難的掙扎，終是小心翼翼地搭上了遍佈紅痕的斑駁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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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2-20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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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沐日的巳時，午門的西側門緩緩開啟，車駕聲碌碌駛出了禁宮。稍知朝內局勢的人不用細辨便可知這車駕主人的身份——皇朝經歷一系列兵與血的政變後，尚可從屬於宗室王公的西側門出入的，就只剩如今的並肩王北辰胤了。

　　在暗處眾多視線的注視中，並肩王府迎回了它的主人。無心朝政的看客只道三王如今真是獨得聖上恩寵風光無兩，自由出入宮中乃至留宿也是無人敢置喙；而對內情略聞一二的飲茶人聽到他們的感歎會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嘴上不語，心底為自己“高於常人的眼界”暗暗自得，自認佔據了消息的高地。

　　實際上，這之中的無論哪種人都只是沉浸於自己自以為是的推論，任誰也無法真正猜到皇宮的昨夜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北辰胤也絕對不會讓他們猜到的——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讓任何活著的人知道。

　　自清晨到現在的二三個時辰，北辰胤一直在忙碌著收拾殘局，直到此時才打道回府。他有心詳查卻不敢在宮中多留，怕因過長時間的逗留宮中反倒被有心人覺出不對，只能此時便出宮，與尋常的一次宴後留宮、睡至日上三竿無異。

　　幸運也是異常的是，他前夜所留宿的那處偏殿周圍並無任何守著的宮人；詢問負責輪值事務的女官，也只道是皇帝提前將人調開。這與他在殿中偏室所尋到的、皇上前晚宴席上所著的那身龍衣相佐，將他所不了解的內情都指向了還在半昏迷狀態的北辰元凰。

　　可是他急不得。北辰胤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的孩子現在最需要的是調養。他吩咐內官，至下次朝會前再通知官員皇上身體有恙，儘量避免讓人有所聯想。

　　只是這上藥之事，他不敢假手他人，只能自己親力親為。好在他發現凰兒實際上傷得並不重，只是過度勞累、氣血虧虛占多，所以上藥也就只今日便可。若是等凰兒蘇醒之後，他便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面對那……

　　北辰胤腦內又閃過那白花花的一片玉來。不等畫面成形，他便生硬中止了念頭，將思緒移到別的方向。

　　直到此時他回到府中，才有空好好清理一下自己。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情況要好了很多，只是身上的抓痕與精斑，提醒著昨夜的狂亂。

　　半解開上衣的北辰胤微側過身，於銅鑒中看到了的自己背上整齊的紅痕。但不太尋常的，卻是隨著抓痕的方向而留下的、同樣是一道道整齊的精斑。

　　這略顯奇異的精痕讓北辰胤一時沒有控制住念頭，去回想痕跡的由來。

　　他一瞬間便後悔了，但為時已晚，迷亂的畫面已經張狂地撞進了他的腦海。

　　那是小心翼翼捂住自己的陽具、生怕被父親發現自己身份的少年；那是被歡愉掌控、身不由己地白濁滿手的少年；那是緊緊抓住他的背、發出婉轉的低鳴而隨他沉淪的少年。

　　北辰胤闔了闔眼。

　　他看了看眼前泛著氤氳白汽的熱水，吩咐下人去準備一桶冷水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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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0-02-20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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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後續

　　北辰元凰一連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這其中的第三日，也就是他能自如地開口說話了的時候，北辰胤曾經來過。

　　再次正面北辰胤，北辰元凰第一時間竟連打招呼的話都沒說出來。那夜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記過於深刻，以至於在看到北辰胤推門進來的一瞬間，他的腰便自動自發地軟了。好在此時他是被下人攙著坐起、半倚在床前，有墊枕支撐著，才沒做出什麼比較誇張的行徑來，比如說軟骨一樣靠在眼前人的身上什麼的，雖然北辰元凰自己也的確是想這麼做。

　　這也許是他們二人自那夜之後的第一次、在雙方都神志清楚的情況下見面。北辰元凰可能不會這麼認為，他現在一看到北辰胤，腦中就仿佛是被糨住了一般，又仿佛被一些彩色的東西充盈著，暈乎乎地好像要飄起來。

　　北辰胤被他的眼神怔怔地盯得不太自在，但與他做一些人前的寒暄時他也是照答與往無異，便只做未覺，循著先前的來意將下人遣走，準備詳問他那夜究竟的前因後果。

　　在知曉了北辰胤著實是對那段記憶朦朧不清、且仍足夠信任自己後，北辰元凰最後一絲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多分神去編織言辭——事實上，他現在還是飄飄忽忽的狀態，只覺自己的口舌仿佛在縹緲天邊，隔著很遠的距離才能遙遙指揮。縱是這樣，他仍是憑著本能的信口雌黃，捏造出了一個倒因為果的故事：是北辰胤先將他錯認成了三王妃，再自己拗不過、又出於一片“孝心”才會效仿古人行那戲彩娛親之舉，才會陰差陽錯、釀成如此結果。

　　北辰元凰不出意外地收穫了父親強烈的愧意與自責。我真是有夠無恥，他想。

　　“沒有關係的。”他柔聲為父親開解，而這副不責怪的寬容模樣只是更增添了北辰胤的自責：“……凰兒莫再多言了。”

　　“真的沒有關係的。”北辰元凰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挪動身體，仿佛是坐得難受了想換個姿勢。北辰胤見狀，連忙上前去扶他。

　　北辰元凰便借勢反手扣住了他。

　　我真是有夠無恥，他心底念道。

　　宛如憑空生出的大力將毫無防備的北辰胤險險拽了個踉蹌，緊接著他的唇就被貼上了兩片溫軟的玉。

　　小舌迅捷而靈巧地撬開了他的牙關，逡巡著他的唇齒間，勾著他的舌同他眷戀著起舞。

　　猝不及防被襲擊的北辰胤終於能夠作出反應將人推開的那一刻，他看清了面前人眼底的光，純粹而明烈的光。

　　那光芒一直映到他的心底，炙得他一瞬間仿佛要被吞沒。

　　這從二人對視開始的那一刻就存在於北辰元凰眼底的光，北辰胤看到了，看清了，看懂了。

　　北辰元凰看著他，輕輕地說：“真的，沒關係的。”

　　從二人口間牽扯出的涎絲輕輕掙斷了風，縱身一躍，投入了綾羅布匹之中湮沒無跡。

　　北辰胤喉頭滾動，艱難地將字句吐出：“皇上……請自重。”

　　“父親，父親。”北辰元凰仍這麼一聲聲喚他。北辰胤置若罔聞，又或者更是在躲這句稱呼似地，一步步向後退去，而轉身急欲離開此地。

　　北辰元凰生怕他就此離去，情急之下尖聲喝道：“並肩王！”

　　已半推開門扉的北辰胤頓住了動作。

　　見喝阻有效的北辰元凰在他身後念頭急轉，打定了個主意，便又放低了嗓音。

　　“並肩王，離去之前……且替朕更衣。”聲線愈放愈低，話尾捎帶了些顫音，宛如似有難言之隱。

　　他知道北辰胤不想將此事讓任何外人知曉，所以若有什麼，便只能親自處理。他拿捏住的便是這般心理。

　　揭開厚重的錦被，一股鮮明的臊氣撲鼻而來。濕黏的褻褲貼在腿根，除了透明的水跡並無其他髒汙。——北辰元凰在看到北辰胤的一瞬間，身體便自動自發地情動了。他在和北辰胤說著話的時候，在北辰胤不知道的地方，正悄悄溢出汩汩淫水，於腿間浸透。

　　氣氛似是尷尬到沉凝了。北辰胤看在眼裏，除了無言的沉默外實不知如何對待。北辰元凰也沉默著任他動作，揚起纖巧的脖頸，似是由於羞恥而將手背擋在眼前。良久，才又低低說了一句：“並肩王，你叫朕如何自重。”

　　北辰胤的手有些不穩了。

　　半晌，他才也艱難回道：“一切……一切，是臣之錯。”

　　“朕不怪你。”北辰元凰又這麼說道。

　　……

　　“朕不怪你。”

　　北辰胤直到站在殿外時，還在沉默出神。他回想起這二十年來。

　　在一切的最初，那個帶雨的夜裏，從那逐漸冰冷的女人身下抱出這個浴著血的啼哭嬰兒時，便已發現了他陰陽雙身的事實。只是計畫的齒輪早已開始有條不紊地轉動，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猶疑，只得仿若未知般，與長孫皇后共同保守這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而直到現如今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幾經坎坷北辰元凰也成長為他最自豪也是最疼愛的血脈繼承，也只是把他當做兒子，別無他想。更遑論……

　　下人謙恭的請示讓他回過神來。簡短吩咐了幾句後，北辰胤被簇擁著，步出了宮門。

　　只是他的腦海中，仍徘徊著那支纖巧的脖頸，那恥於承受注視的人，苦笑著，問他如何自重。

　　北辰胤的腳步回蕩著一聲聲的沉重。

　　……吾把凰兒毀了。

[ 此帖被jor玖嶙峋在2020-07-18 07: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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