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9 【日月】近黄昏（1~10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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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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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

樓主發表於: 2016-10-29 23: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29 【日月】近黄昏（1~10 1F）

/現代paro

1

談無欲睜開眼，正午的陽光透過淡黃色的窗簾映了進來，依舊晃眼，他花了幾分鐘重啟了下自己的大腦，顯然裏頭的酒精還未全部消退。坐起身，揉著眉心深呼吸，空氣裏性液的味道亦沒消失，這下逼得潔癖全然清醒過來，背脊上有些細微的痛感，不想也知是素還真給他留下的好禮物，不過介於他也沒有少回禮，談無欲並未因此而不爽。

起身，裸足踩在木質地板上依舊有幾分涼意，徑直走近浴室，熱水騰起白霧，舒適地灑在身上，洗去壹身惹人不適的蓮花味。換上幹凈的衣物，談無欲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沖了壹杯咖啡，在餐桌上發現了素還真留下的便條。

——開會，晚些回。

瞥了壹眼，將淡紫色的便簽紙揉成壹團隨手扔進廢紙簍，三明治在微波爐裏轉了壹圈，熱乎乎地冒著熱氣。

素還真上回癱在沙發裏說，再過幾年，就把公司丟給年輕人，自己去搞個推車上街賣三明治去。

談無欲好笑地塞杯熱牛奶給他，為什麽不是攤蛋餅，比較適合妳。

蛋餅這手功夫怎麽比得過樓下那大爺，三明治還洋氣點，小白領愛吃，談兄妳要是跟我壹起去，保準兒賣得好。

想都別想。

談無欲甩他白眼，素還真笑盈盈地瞧著他，嘴唇上沾了圈牛奶，於是談無欲又低頭去吻他。

真不去？

不去。

2

最後談無欲還是被拖去了，回顧下歷史，似乎總是這樣的結局。

談無欲在心裏給素還真比了個中指，然後把沖好的咖啡遞過去。

續緣無心從商，素還真自然也沒能那麽快地把公司甩手給別人，不過壹輛早餐推車還是相當好弄的。他戴著塑料手套有條不紊地做著三明治，談無欲在壹旁沖著速溶咖啡。

素還真，這是速溶咖啡。

嗯？速溶咖啡，怎麽了？

妳再明知故問試試。

赤……哈……師弟，我們總不能賣個早飯都那麽奢侈地用現磨吧。

既然是速溶，還義正言辭地拖我出來，妳這是想相殺了。

談無欲把攪拌棒往素還真脖子上直直地戳去，千鈞壹發之際，素還真將平底鍋壹顛格擋住攻擊，煎得剛剛好的荷包蛋行雲流水壹般地越過弧線落到面包片上。

那個……能不能先把三明治做好再打情罵俏。無辜的路人忍不住地出了聲。

3

天氣正晴朗，時不時就有壹二顧客，臨近下午的時候，素還真和談無欲把推車弄進了公園裏，坐在長凳上歇腳。

多奶少糖。

這是速溶，素還真。

素還真伸胳膊夠了夠，從雞蛋筐子裏翻出了壹份文件，遞給談無欲。後者壹臉慘不忍睹地接過三明治味的企業機密，翻看了兩下。

北辰元凰不肯跟妳合作，關我什麽事。談無欲把文件還回去。

素還真長嘆壹口氣，談兄，同梯，無欲，什麽條件，妳開就是了。

談無欲慢悠悠地押了口速溶咖啡，下個月家務全部妳做。

壹個月？

不然妳也大可用清香白蓮的美名去感化北辰元凰相信妳的為人。

壹個月，壹個月。素還真長嘆壹口氣。

4

無欲，那邊有只貓。

哪兒？

聽聲音應該是樓梯下頭。

談無欲皺了眉，瞥了眼他。打什麽主意呢？

抱回去養吧。

素還真，這種橋段，太老套了，零分。

耶，經典橋段也是經典嘛。素還真拖著人走近了去瞧，是只臟兮兮的小三花。走啦走啦。

師弟，可愛啊。

妳搞清楚主語再說話。

養吧養吧。素還真邊說邊用指尖摸了摸貓咪的耳朵尖，那貓倒是意外地親人。

可別覺得每次使這招都管用。談無欲說道。

那這次可管用不。素還真笑盈盈地看他。

後者不耐地側開了臉，那也得看它樂不樂意跟妳回去。

素還真知曉同居人這就是答應了，伸手便去抱貓。談無欲剛在心裏期待著素還真被抓壹爪子，那三花兒利索地壹扭身，跑了，跳上樓梯間的通風口，甩著尾巴尖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談無欲笑得岔氣。

是只好貓。他評價道。此貓善辨是非，定是個通靈性的，素還真，妳眼光不錯啊。這個橋段我給滿分。

素還真假笑連連，好氣噢，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5

截稿日快到了？素還真問道。

嗯。談無欲喝著茶看報紙，簡單地應了壹聲，等人後話。

那今晚再做壹次吧。

咳……談無欲嗆了口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素還真妳臉皮更厚了。

等到飯後，立場對調，素還真在沙發上讀著晚報，談無欲洗完了澡只在腰間別了浴巾走出來，未擦幹的水珠順著鎖骨下滑，清瘦而肌理分明的身體上浮著帶著余熱的水汽。

素還真眸色微深，壹楞。

不是妳說要做的麽。談無欲諷笑著帶些揶俞。

回房間？

嗯。

6

談無欲對情事十分大方，雖然只限心情頗好之時。

無欲。素還真壹邊用指頭揉開人下頭那軟穴，壹邊啞聲喚他名字。在浴室弄過了？

哈……就妳廢話多，素還真。談無欲身上沾了層薄汗，擡起雙腿圈上人後腰邀請，擡眼應上視線。可以了，進來。

素還真頂進去的時候，他放任幾聲低吟從喉嚨裏泄了出去，有獎有罰，再往素還真肩膀後頭抓了兩道。

師弟，疼啊。

我疼妳疼？

妳疼。素還真輕笑，下頭還漲著疼，不跟他逞口舌，手掌嫻熟地在人身上幾處撩撥，揉搓著幾處穴位肌肉，又吮下幾個親吻。好些了麽？

談無欲沒應他，低喘著，垂著眼，嗓音也啞了，又把腰擡高了些。

師兄，妳動動。

7

除了喝多了酒，或者相殺到了床上，兩人很少弄得狠了，年紀大了以後更是如此。

素還真有時候也會回想下自家師弟被逼狠後的模樣，心裏還是有幾分暗爽的。不過也就想想而已，且不說那隨之而來數以年計的報復，年輕時學不會愛人，上了年紀學會了疼人，好歹也是好事壹樁了。

素還真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談無欲手裏的煙只剩了最後半截，輕吐了壹口白煙，給掐滅了。

淡煙，沒癮頭，被隔壁龍大老板傳染的毛病。

腰還疼麽？素還真問他。要不要給妳揉揉。

明天八點打卡上班的人似乎還不打算睡覺？談無欲反問。

唉。素還真長嘆了壹聲，還是談兄妳有先見之明，早早脫離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當個有夜生活自主權的自由作家。

談無欲關了燈，扯上被子。素還真，妳是打算繼續講單口相聲還是睡覺。

睡覺。素還真應道。腰還疼麽？

不妨事的。

明早多睡會兒。

啰嗦。

素還真笑起來。晚安，無欲。

晚安，素還真。

8

同大部分作家壹樣，熬夜效率是平日的兩倍，死線前效率是平日的十倍，所以死線前熬夜趕稿何樂不為。

談無欲直接住進了書房，隔著兩扇門素還真也能在睡前隱隱約約聽見敲打鍵盤的聲音，等到晨起，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看，那人又睡得昏沈，素還真偷偷同他討個親吻，去確保冰箱裏食物儲備尚夠，再出門上班。

等到壹日他推開門回家，聞到的是晚餐的香味而不是千篇壹律的咖啡味，便知道談無欲的趕稿狀態結束了。

吃什麽？素還真掛好外套洗了手，再去廚間拿出壹副碗筷。

煎小黃魚，土豆絲，冬瓜湯。

素還真盛了碗湯，喝下暖了半身。談無欲剛好吃完，擱下碗筷回屋拿了壹個文件夾丟給他。

素還真看了眼，沒翻開，繼續吃飯。妳怎麽說服他的？

新書發布的時候幫他做個產品推廣。

就這樣？

就這樣。

北辰元凰應該還有別的要求吧。素還真咬著筷子擡眼看他。

素還真。談無欲揚了揚眉梢，言下之意就是——我辦好事，妳閉上嘴。

是了是了，不說了。素還真聳聳肩，吃完了飯，自覺去洗了碗碟。

9

早些的時候，公司方起步不久，談無欲也沒離職，尤其難搞的大客戶幾乎都是被談無欲簽下的。論舌燦蓮花的功夫，素還真雖也不差分毫，但偶爾也有拔不下去的釘子。

聖蹤這個人有問題。談無欲坐在沙發上翻著電視頻道，突然頭也不轉地開口道。

嗯。素還真應了壹聲，洗完碗擦幹凈了手，在他身旁坐下。兩人抵著肩，壹個百無聊賴地摁著遙控器，另壹個百無聊賴地看著他摁。

前些年，素還真也有想要問談無欲，是否願意再回公司，但答案了然於心，再問似乎也無意義。互相了解得深了，話卻是少了，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笑什麽？談無欲瞥他壹眼。

想壹件好事。

素還真的好事，定然是談無欲的壞事了。

哎呀，我同師弟不是共同進退的麽。

得，十年前我們就拆夥了。談無欲悠悠然地壹邊看著新聞播送，壹邊拆他臺。

素還真剝了個橘子，掰了半遞過去。挺甜的。

談無欲心不在焉地嘗了瓣兒，酸得壹哆嗦。

素、還、真！

10

素總監，吃橘子不。慕少艾從辦公室出來，正好遇見他。

不吃。素還真表情微微壹僵。

慕少艾眼尖，心說壹聲有戲，立馬扒住素還真不放。真不嘗嘗？可甜，阿九都說好，我特意拿了幾個來給好友嘗味兒，不能不給面子呀。

素還真苦笑，也不打太極了，直接攤牌。別纏我了，昨天被同梯硬塞了兩個酸橘子，還反著胃。

哈。慕少艾心滿意足地松了手。哎呀呀，知道妳們感情和睦同進同退友誼天長地久，老人家就放心了。

慕少艾和素還真是高中同學，同壹棟宿舍住過壹年上下樓。大學畢業以後壹個去搞醫院，壹個去搞公司，壹來壹往倒是有了業務往來。

對於素還真這個人，慕少艾原本只是覺得他奸，在認識了談無欲之後，不由地拍了拍他肩膀，談兄，怎麽還沒有把素還真做掉？要不要醫科生大大教妳如何毀屍滅跡。

談無欲盯著他看了壹會兒，問道。絕命毒師裏的氫氟酸管用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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