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8 【黑獄雙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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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雪不輕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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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樓主發表於: 2021-03-08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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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8 【黑獄雙皇】自由

墮神闕對鬼荒陌生得很，只是養父過世後，這人便自動自發出現，自作主張地決定某些物品的去留。他是不高興過，對方放倒了相片框，『好歹我還跟獄天玄皇同居過一年。』

墮神闕不置可否，自稱養父的男人不過在自己失去雙親後短暫出現半年，再之後的存在是存簿上的數字。

少數時候，幾乎是墮神闕要離開一個地方到下個地方去，他就會出現。比如將同學揍進醫院，坐在家長約談室裡的時候；比如畢業日他一個人走在廊道，沒有任何人搭話揮別的時候。男人的背脊擋住陽光，少年便瞇起眼看他，獄天玄皇輕輕一吹。少年叛逆，背過身去，獄天玄皇嘆了口氣，用手掠過對方髮絲。

除了那些時候，他怎麼鼻青臉腫、怎麼低落頹廢，對方不作表示。早先還有許多投訴向著獄天玄皇去，後來墮神闕學會讓這些人閉嘴。
並不是獄天玄皇對他說什麼，相反地，他什麼都不說，也不做。像是遠遠高坐在上，讓墮神闕自己收拾。

這種相處方式既愜意也憎厭。男人回神，對著空蕩蕩的屋子想自己太無聊了。房子即將要出租，墮神闕對這裡挺陌生，但不省人事的時候就會被送到這裡來。

因為如此，他對這邊的裝潢不熟悉，味道卻萬分親近。現下那些家具都清空了，連痕跡都除得乾乾淨淨，墮神闕皺著眉上樓，主人的氣味淡去許多。

鬼荒本來要讓給他們當婚房，墮神闕嗤之以鼻，也不是買不起。這間房子竟沒有他記憶中老舊，他居然有一點動搖，思考住進這裡的可能性。

主臥室的床和棉被還在，浴室裡有盥洗用具。墮神闕想鬼荒打點獄天玄皇遺物時就睡這裡，陽台可以一眼看到遼闊的天空，此時夕陽西沉。

婚禮舉辦時間在傍晚，是女方要求的，隔日出國蜜月。墮神闕經過了幾日緊張時程，覺得這主意挺好。腦子轉著幾筆生意和順路拜訪的合作夥伴。臨到走出禮堂，他才想起來獄天玄皇那麼一個人，再回頭也突兀，便逕自走了出去。

如他所料，獄天玄皇隔天一早就出現了。每次見面墮神闕都覺得他陌生，今次又更陌生一點，男人沒有以前強壯，抑或自己也抽高許多。

男人給了他幾把鑰匙，但墮神闕沒有記清那些解釋。他累了好幾天，只想躺回床上去。身後新婚的妻子也下樓來打招呼，墮神闕擋住她的視線，說自己要上樓了。他再回頭，養父輕輕推了他胸脯一下，笑著說進去吧。

被觸碰的心口特別灼熱，墮神闕想獄天玄皇體溫跟將燃盡的蠟燭沒兩樣。

餐桌上的蠟燭滾下水珠，新娘的酒窩淺淺一點。
飯店外升起煙花，墮神闕後來就沒怎麼回國了。原來那是最後一面。

沉浸回憶的男人收回遠眺視線，準備走出主臥室。
床側鐵盒斜立，看來是鬼荒打算帶走的東西。有些陳舊痕跡，墮神闕敏感地察覺到什麼。他坐在床上，掃了眼鎖孔，掏出口袋裡的鑰匙串，並揀了一只試試。

很舊的鎖，至少二十年以上了。最上方是些自己幼時的照片，畢業照、證件照這些，連砸人場子被監視器拍到的照片也有。墮神闕失笑，這都什麼垃圾。還有幾張手寫的簡短文字。

「感冒前兆：喉嚨痛。兒科醫生：xxx-xxxo。」

「這次找的女朋友不行，小子臉還比她漂亮。」

「小子磕了桌角，沒傻，沒想起來。」

「婚禮開始時間 16:00。」

照片與字箋在床上擺開。有一段比較長的字箋，紀錄著墮神闕婚禮的一些小細節。那麼當日獄天玄皇也有來參加婚禮了。

鐵盒下方放著信封袋，上頭寫個四個數字，像是年份。某種氣味濃烈起來，墮神闕想自己大概是錯過午餐了，胃液翻攪。

那些泛著黃斑的照片重見天日，一張獄天玄皇斜靠陽台，兩手夾著底片檢視；一張正在蹙眉，視線飄向他方，不明所以，但墮神闕從沒見過獄天玄皇這種表情。

還有一張是男人捲高褲腳和袖子幫站立的幼兒洗澡，是鬼荒拍的？一張是男人微微蹙眉，閉起眼，汗濕的臉頰黏著一綹青髮。墮神闕沒看完，換了個信件袋，上面是17開頭。信件袋裡僅是素描。男人慵懶靠在沙發上，簡單幾筆五官描繪，繁複衣著則被細膩地刻劃，紙張陳舊得無法再經起折騰。

墮神闕往下摸索，單薄織物覆蓋著物件，大塊的金色鱗片、綠松石、金絲刺繡的黑布、顏色綺麗的碧璽。還有一縷青髮。髮色與養父一致，放在年代最陳舊的底層。

夕陽燃盡，沉落地底。
「翻夠了嗎？」

墮神闕緩緩抬起頭，鬼荒單手拎著啤酒瓶站在門口。後者曬得皮膚黑透，灰白捲髮倒顯年輕，輕蔑似地看向墮神闕。

墮神闕顎線緊繃，「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也不是我的東西，能解釋什麼？」鬼荒笑了下，飲一大口。「抽屜裡應該還有吧，一小罐綠色的。不過算了，他也沒有給你喝過。放著吧，晚點我會回來，不用收拾了。」

鬼荒轉身，墮神闕叫住他：「喝過什麼？」
但只看見那人擺了擺手，道：「你自由了，我會幫你燒掉的。」

腦殼像被鑽開個洞一樣痛，墮神闕起身打算離去。
他看見櫃上被放倒的相片框，是的，鬼荒放倒的那個。墮神闕伸手去取，是黑白照，上頭有被捏輾的摺痕，還有一大片紅漬。但橋上那人回視，目光平靜。

這個場景熟悉得難以移開視線，喉管緊束，他想他該喝點什麼冷靜下來。但他在意，站在櫃子前。他開始一一打開抽屜，只有一層上了鎖。他咬牙摸索床上的鑰匙串，一支支試過去，沒有一支打得開。鑰匙碰在匙孔上的聲音在夜裡如此清晰，墮神闕搖搖晃晃起身，他想摸索燈座。燈開的一瞬，他彷彿看見獄天玄皇坐在池緣，那人裸著身，頭髮留得太長，末端能在地板繞個圈。墮神闕不明白為何有個肖似自己的人躺在地上。獄天玄皇起身，帶起了幽綠的水珠。

男人抱起那個肖似自己的人，輕輕在額上落下一吻，往下滑過鼻尖、唇側，直到咽喉。墮神闕的呼吸也漸漸放輕。獄天玄皇再次走下池中，妖綠色的水蒸騰翻滾，彷彿無數鬼魂低語。

即將滅頂之際，墮神闕低啞地喊了句「玄皇」。他想獄天玄皇會回頭，跟以前一樣。
一室寂靜回應他。

<END>

鄧紫棋的《很久以後》很棒。
隱藏設定還是老樣子，各自輪迴後有概率想起來前世記憶，而妖脈則是強制想起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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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追到本命，2019年妖界出本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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