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0 all雅隔江犹把楚声唱 14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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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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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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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那一块地方，在银戎眼里是特殊的。
在目前谁都不会例外的当下，这还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那里，记载着银戎再也不可能拥有的过去。
烽烟，朔风，冷冽的明月，还有来来往往的，游离的行人与过客。

赤麟对这种事物，并没有太大感触。
也没必要。
他仅仅知道，这是如今帝王遮掩不住的一处软弱。
可能是这孩子母妃的原因，银戎对那个地方，一直都抱有好奇。
孩子小时候总是要有好奇的东西的。
并不奇怪。

而那个女人，仅是一名歌姬时，在外面作为被献出的礼品，无知是情有可原。
但作为宫妃，那可真是，茫昧的荒唐与供外人嘲讽的滑稽。

她亲自为她的孩子灌输了些东西，不争的软弱，以及对那块荒野的渴望。
这还不够。
在最后那个时刻，这将要再也无法歌唱的笼中的，金丝雀，想要回去。
想要回到背离她抛弃她可她依然爱着的那片土地。
但她是一名宫妃。
最终会成为这宫里面的阴森的摆设。

可惜，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么多。
在最后，得知回乡无望后，她阖着眼，慢慢地轻声唱起一曲塞外的小调。
调子并不悲伤，是跳跃的瑰丽。
像是午后的阳光，闪烁着斑驳着。
但却没有留恋地灭下了。

那个屋子里的人很多，在外面冷眼看着，想着接下来的打算的赤麟，还是看见了跪在床前的银戎。
少年低下头，像是说了什么。

赤麟并不好奇，但他还是知道了答案。

那个少年说，我带你回去。
我会带你回去。

这是因为，可能是被那名不再歌唱的金丝雀影响，这孩子也变得茫昧。
他居然不知趣地去请求，让那名女人葬在那向着塞北的方向。
要不是在旁边还要维持悲伤的态度，赤麟估计就要笑出声来。
轻松，讥讽，两者皆有。

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啊，这是忤逆。

这样也好，估计这次下去，帝王会对这个孩子有些失望。
他和银戎走近些，以帝王的自负，估计也不会太过警惕，仅是会想这是失意者的软弱。
而估计这个时候的银戎，也是最好接触的时候。
那么天然的完好的防备，此刻算得上脆弱。

而在后来，赤麟也能因此确定，银戎会去选择救下那名歌姬。
一是那个时候的银戎还是太过软弱，无法选择闭上眼睛。
二是，那位歌姬身上的特征，对银戎来说有着太多其他的意义。
赤麟当时知道是这样。

他满意于轨迹会像他计划的那样发展，却又觉得莫名不太高兴。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就在心里笑了下自己的荒谬，然后，选择平平淡淡地离开。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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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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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个消息，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到帝王那里。
那个地方的荒僻，被喧杂的声音打碎。
隐在后来人群里的赤麟，晦涩地看着那浑身都在滴水的少年。
他想，我不是没给过你其他选择的机会。

当时那么多东西，无论如何，都会被时间摒弃的。
赤麟现在清楚的，便是塞外那块地方，对银戎的特殊性。
在提到那一块地方的时候，无论是冷淡也好，悲伤或是欢喜，愤怒或厌恶，这孩子眼里会有光。
勉强可以分辨的，可能属于已经灭下光火的细碎幽光。

果然，这帝王沉默了一下。
尽管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地恢复平静，但赤麟还是轻易捕捉到了那上面的波动。
“星痕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
银戎低声说。

赤麟觉得好笑。
于是，他便笑了起来.
“识大体，你觉得现在什么会是大体。”
“朝廷，战局，还是，你？”
“你觉得，那个孩子还会信你，效忠你吗——这个时候，你还带着你遮掩不住的傲慢。”
“你以为谁都会爱你，谁都会为你卖命？银戎啊，这个时候，就别开什么玩笑了。”
“老三，你是时候醒来了。”
赤麟伸手，动作轻柔地帮银戎敛起他那散落的碎发。
他缓缓地，带着劝诱的语气，说，
“银戎，我再给你一个，和我合作的机会。”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也不会有太多损失。”
“那个时候，星痕会带兵继续守着塞外，有那么多兵力驻扎，塞外是不会出事的。”
“宫里面，我帮你制约着白帝，你也算是安稳。”

不在意地任赤麟温热的指腹从自己脸上擦过，银戎看着那双金红色的积攒着谁都不信的真诚的眼睛。
他也柔声道，
“二哥，你说我没有醒来——但何尝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醒来。”

“我们都没有醒来，或者说，我们都在醒着。”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还有睁开眼睛的必要吗。”

“二哥，你那个时候为我哭一场，又会是哭给谁看呢。”

并不意外，银戎再次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在当前局势里，他自然不会把手里最后的筹码抛掷。
赤麟想。
他们又扯了些东西来试探，最后这个结果又和过去太多的选择重合。
赤麟早已经习惯。
藏起眼里的锐利，他依旧可以漫不经心地自认旁观。

在雪中，虽然外面披着的是鲜艳的红色，但银戎的身影却显得漠然。
帝王垂下目光，对还没有离开的兄长说了些什么。
他说，二哥，塞外的事情，我奉劝你，以后还是少提的好。

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下，赤麟看着错落的枝杈的影子，突然有点夹杂着恶意的好奇。
他想，塞外那一块地方，对银戎来说很重要。
以至于，让这如今心思难猜的帝王，或多或少有些失态。

但到底会多重要——在真正出事的情况下，会比这人的命，还要重要吗。

此时，赤麟并不清楚这个结果。

但很快地，不久以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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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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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当时说得残忍，
但赤麟没有想到，之前试探银戎的话，会成真。

塞北有急。

他是最早知道这则急讯的。
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火舌一点点吞噬的纸张，赤麟笑得意味深长。
目前这个消息，还是有周转的余地。
帝王还是有时间去调兵。

但，要是再拖上个几天呢。
其他地区的兵马，估计是来不及调用了。
余下的，也无非是那几个选择。

在权衡过一切后，这件事，赤麟做得自然。

毕竟，这在开始被抛弃的孩子，对这里没有归属感。
这所谓的不详，对什么都没有归属感。

曾经，他找不到容得下他自己的地方，
如今，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地方，而做出些什么。

他不爱这块土地。
而这块土地，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做最有利于自己的交换。
这很正常。
赤麟淡淡地想。

可能是这幅场景，或多或少有些熟悉。
让赤麟处于无聊的等待时，开始好奇，自己做这件事这么顺手的原因。

他曾经做过相似的事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把纸条一点点地，放在火焰上。
任那最耀眼的像是光荣的火，把这脆弱的纸张，吞噬殆尽。
徒留下了无法挽回的残灰。

还是和目前那空戴最高处枷锁的那人相关。
好像是，他一不小心，向那些异族，透露下那个意气轻狂的孩子的，某些信息。

虽然，当时算错了些什么。
弄得，这本来就不知好歹的孩子，回来的时候，这么，疯。

尽管清晰地确定，自己那时没有手软。
但赤麟快要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想怎么样的。

在意气里永远的沉睡，有准备的别离。
这种告别，也算是符合过往维持在表面的惺惺相惜的情谊。
也可以成全这孩子对那块土地的喜欢。

赤麟一边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是最完美的对过去的收尾。

但他又觉得，要是银戎这么轻松地离开，这私底下性格恶劣的孩子，对外依旧清清白白的。他难免不太高兴。

这近乎夺走自己可能拥有的一切的孩子——赤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他就是对此不满。
这孩子生得好，神情矜贵，动作雅致。
讨得太多人喜欢。

银戎的名声很好。

纵然之前在京城里传过那么恶劣情况的绯闻，但在银戎自请离京，又立下战功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无非是一个民间里的没人信的笑谈。
仅是风流韵事一件，来验证这孩子的潇洒自在。

就这样，在银戎永远沉睡后，
史册里，估计只会记载这个年少成名的小将军。

一战成名，善谋善断。
智极，雅极。

什么溢美之词，都会往这没有其他可能的人身上放。
反正无论怎么说，这孩子都不会反驳，这他担不起的虚伪的形容。

还真是让人不快。
离京出塞，这次离开，真的是掩下了太多事情。
当时的传闻也不算太过虚幻，好歹是有点正确的。
比如，不伦这一条，算不上假。
那孩子，绝对摆脱不了这些关联。

尽管这件事情的发生，也在预料之外。
赤麟并没有把未来看得清晰的能力。

纵然再有能力，赤麟也不是他看不起的神明。
他的生平，注定要被记录在案。
和少年一样。

在很早以前，赤麟知道自己的打算。
他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且绝不会手软。
他也知道，估计在很久很久以后，自己身后的名声，好不到哪去。
不过，他绝对不是纯粹无辜之人，这个代价他也担得起。
但要是看着不知道是拽下了自己，还是被自己扯了下来的孩子，依旧可以维持他那虚伪的纯白的外形，难免会有些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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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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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怒也要有可以见证的后果。
纸张上的溢美之词，是绝对不该算在这方面的。

所以，无论是不甘心还是其他原因，赤麟还是给银戎留了一条路径。
以俯视的角度。

纵然还可以回击，但惨败这回事，足以是这百战百胜的将军，用一生都弥补不了的污点。
亲自见证着自己酿成的后果，总比快意无憾地闭上眼，要让旁观者欢愉得多。

当时，也是在烛火下。
几分钟就足以做好的决定。
有着可能的路径。

尽管在后来，那条路径被其乱七八糟的原因，偶然或是故意地彻底封锁。
可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它不在赤麟计划里。
当时，赤麟确确实实没打算杀他。

不过，银戎未必会相信，
毕竟，再回想起这件事，赤麟也不怎么相信。

时间总能遗忘些东西的。
打了个呵欠，看着那谁都认不出来的灰。
赤麟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如上面所说，他清楚自己手段不堪，但这又算什么？

人本来就该被利益驱使，那些抓不住的东西，又能值个多少价钱。
谁都来不及后悔。
哪怕在故事的最后，他也不吝啬地落下几滴真情实感的泪。

在计划里，
几日后，塞外的这个信息，才正式传到皇宫。
时间来不及了。

彼时帝王正在为自己斟酒，看起来很是自在，万事不相关。
但很快的，这层假象被破坏。

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那精致的杯盏被打翻。
酒水在桌子上不受控制无法挽回地散开。

落了下来。

滴答。

滴—答。

滴——答。

在这突然的寂静里，这声音清晰到令人发慌。

银戎故作平静，但他发白的指关节还是透露了点什么。

确定了这消息的可靠性，也来不及指责。
在这院子里居住了一段时间的帝王，第一次有了外出的打算。

不意外的，有人拦住该被囚禁，安安静静呆着的银戎。

不是外面那些侍卫。
银戎并没有走出屋门。

那是他的兄长。
是过来友好地闲聊，顺便提及此事的赤麟。

倚着门，赤麟笑了起来。
他语气是少见的轻柔，令人浑身发冷。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能找谁。”
“星痕？”
“你确定，他还会听你的？”
“别傲慢了。”
“除了在床上，你觉得，他还会在什么地方，想要看见你”
“灵堂吗。”

对于赤麟这抓准机会开始的讥讽，银戎并不意外。
他也无心计较那么多，只是坚持要出去。

对于这孩子这无力的挣扎，还有可以预见的结果，赤麟并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

看着还不太明白自己众叛亲离的孩子，赤麟只是笑得奇怪。

扣住那沾湿了酒水，还没有来得及擦拭的手腕，看着那难得显得几分其他情绪的眼睛，
赤麟轻声说，
“老三，你曾经说过，有求于人，应该拿出点有求于人的态度。”
“——而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嘴唇蹭过那脆弱的脖颈，赤麟悠悠地开口，

“所以，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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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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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银戎从来都不介意求人。
他求了太多次了，也不缺这一次。
在利益面前，过去里没必要谈喜好。

但不该是现在。

可银戎挣不开赤麟的手。

他的动作无力，苍白。
在旁人看来，倒像是欲迎还拒。
他对谁都这样，仿佛永远不会拒绝那合理或越界的请求。

如今微弱的象征性的挣扎，仅仅是走个显得好看的流程。

银戎自幼习武，又在外带兵数年，要是真有心开始挣扎，早不是这个样子。

看着那双眼睛里难得藏不住的焦灼，赤麟在心里嗤笑。

虽然就算拼力挣扎，也没什么用。

想来，银戎还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也就没做这些无谓的动作。

他仅仅是垂下目光，想要藏起某种不安，却被颤动的眼睫出卖了情绪。
“塞外要紧，我先去见星痕处理此事。”
银戎说，不去正视那带着玩味笑意的金红色眼睛，
“回来的时候，”
他仰起头，看着俯视他的兄长。
他淡淡地说，
“我任你处置。”

这幅样子，到让赤麟想起来这孩子回京的时候。
或者说，是银戎的禁闭刚刚结束的时候。

那个时候，赤麟清楚，这孩子肯定会有求于他。
虽然对外温和随意，但银戎的性格，那时还傲得很。

总之，就是当时的语气，让赤麟很不喜欢。
也是时候给这孩子些教训了。

进行完一些必要或无关紧要的交流后，赤麟也是这样，倚着门，看着准备离开的青年，笑得意味深长。
“求人从来都不是这么求的。”

可能是有些理不清的也无法追究的账，对于之前不止一次发生过的顺水推舟的亲近，银戎很排斥。

赤麟低头去亲他的时候，这孩子浑身都绷紧了，偏过头，咬着牙不让。
说不出是被这个动作逗笑了还是被气笑了，赤麟不耐烦地把这不知好歹的孩子摁在旁边的桌子上——就像现在一样。
酒水把衣服浸湿。

那时银戎的挣扎也算不上什么，他最后还是温顺地放弃了离开。
可能是外面的月光太惨淡，映得那往日里温柔的神色，带着点可能是厌恶的苍白。
也不知道是厌恶谁。

赤麟觉得有趣，扯下最后的遮拦后，他好奇地去摸银戎的脸，却发现，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样，落下被摧毁傲慢的算得上耻辱的泪来。

一滴也没有。
是什么都破坏不了的冷淡。

那双眼睛，在经历过之前的抗拒，不甘后，在那时却平静了下来。
像宁静的不可测的湖泊，心情难猜。

但这也算不了什么。
很快的，这双眼睛，还是蒙上了其他水雾。

说不出是恶意还是作为兄长教导这孩子的坦然，赤麟慢慢注视着这失了方向的色彩。
他手指一寸寸地摩挲着那将要留下印记的地方，发现这孩子腰侧有一道应该是愈合不久的，已经开始变得浅淡伤痕。

好奇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赤麟又觉得问的没必要。
想来也无非是那几个时候。
银戎阖上了眼，带着隐忍的逃避色彩。

这个样子，可笑到荒谬，
赤麟想说些什么，试探或是嘲笑。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看了一会儿那将要愈合的伤口，然后，慢慢地暧昧地去触摸，

以难得的轻柔，将曾经流血的过去再次划开。

留在夜晚的，仅是黏腻得让人心慌的水声，还有算不了多真情实感的哭腔。

不过，当时的寂静，和现在还是有些差别的。

在床榻上任人摆弄的帝王，目光应该比当时要冷冽些。
而那道伤痕，却也消失了。
悄无声息。
仿佛压根就没有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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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19-09-27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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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的情况，这孩子估计也清楚，星痕不一定会帮他。

毕竟，他伤人伤得太彻底，不留任何余地。
银戎做事一直喜欢游刃有余，但在情感方面，却残忍到让人心生恨意。

所以啊，亲自毁了退路的孩子，还抱着什么指望。

将帝王压在榻上，看着他难得的说得上脆弱的情绪波动，赤麟的心情愉快。
这个时候才算有意思。
之前这人平平稳稳游刃有余的样子，无聊透了。
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含住他的耳垂，赤麟慢慢地开口，
他轻声说，你怎么不求我啊。

求我吧。
哭着崩溃着，或无能地恨着。
脆弱到不堪一击，乞求所有怜悯，或宽恕。
来吧，声音嘶哑，狼狈不堪，拼尽一切的情感。
抛弃一切，什么过去身份都不重要，低下头求我。

而作为旁观者的我，将会看得愉悦。
毕竟，你也知道，我不会同意你的请求。
充其量，拿这些来打发漫长日子的无聊。

“赤麟，”
银戎想要厉声说些什么，
但这床幔里的昏沉中，除了他自己，他从来都拿不出些什么来。

他的声音在顶弄中变了调，微弱细碎，更像是某种感情里柔软的呢喃。
不堪落魄，却也美丽。

在月光漠然的注视下，烛火显得既凉薄，又柔软。
更衬得那光裸的肌肤温润细腻，像是一块纯粹干净的玉石。

银戎本身就是一块玉石。
从来都是以那副无害的相貌来掩盖那尖锐到伤人的锋芒。
旁人怪他，怨他，他还是会以这最柔和的方式来进行凉薄的微笑。
但这算不了什么，无需去计较。

这位身份再高贵，性格再矜贵，却无非是一件珍藏的器物，离不了被人观看，玩弄。
这昂贵的玉石，就该被细细把玩。

就这样，无力无能地，被情欲或耻辱吞噬。
眼睫被泪水打湿，显得脆弱，易碎。

——那就碎了吧。
不必去挽回。

居于最高处的玉石，掷地的声音当要最清脆。
如此，旁观者也不枉花大价钱，来听这最后的声响。

赤麟漫不经心地想。

在这纠缠的此刻，外面突然起了风。
烛火摇曳不定。
在重叠交叉的影子里，，银戎好像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细碎，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拿起一缕被细汗沾湿的金发，赤麟饶有兴致地听着那像是求饶的声音。
无非还是要去找星痕的话语。

过去能说什么，劝他出兵？
——为了自己的大好河山，为了这无情之人难得的念想。
在把一切欺骗利用彻底后。

还真是让旁观者觉得荒谬。

但无论如何，话里像是乞求的哭腔，让赤麟的心情更好了些。

他声音轻柔，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就是这种语气，老三，你多说几遍。”
赤麟轻轻笑了起来，

“——我成全你。”

在情欲里昏沉的银戎并没有理解太多。
他照做了。
然后，当他发现这话里的不对劲时，已经有其他事情发生。

哭着笑着的风，卷席着这燥热屋子里掺着情欲的熏香。

那扇他没有走出的门，在此刻，被慢慢推开。

开门声不算大，但连时光都能听得清晰。
并未卸甲的将军，正沉默地站在这映照着所有属于黑夜事物的月光里。

他可能在外面站了很久，以至于眉目间，铁甲上，都积了层化不开的冷厉寒霜。
曾经在这个相似的夜晚，和那么温柔的兄长一起放河灯的少年，此时冷冷地看着，在床榻上眼睛蒙上水雾的帝王。

星痕哑着嗓子，慢慢地笑了起来。
他低声问，
“三哥，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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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s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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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19-09-27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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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等了好久才看到更新怎麼覺得銀戎慘了星痕應該更火大了吧！還想要後續繼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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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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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56樓(celes89) 的帖子

哈哈哈。之前主要是觉得每次就发一点，倒不如攒着点一次发。
算了，还是写个两三千字就发吧。以及，雅，他是属于那种又惨又拽的。
哪怕什么都没了，也不妨碍他开嘲讽。

不过，漠真得是被他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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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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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月光，慢慢注视着此刻的荒唐。
柔软却冰凉。
此时还未过完冬天，外面的枝丫上，仍停有落雪。
谁要是不小心惊落了栖息在这错落影子里的过往，当迎来一场必须醒来的冰凉。

在以往的日子里，冬天算不上那么料峭。
按照习俗，宫妃会在这枝杈上系上彩色的丝带，和银质的铃铛。
风经过的时候，便会有着清脆的欢笑。
冬季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当时他们还小。
白帝还在屋子里不能着凉。
而大了点的星痕，抱着手里的玩偶，仰头看着他的兄长敏捷地爬到院子里的老树上，系上了在风里摇曳的铃铛。
像是一枚枚欢笑的叶子，在地上错落开轻快的影。

当时的院子里，还有着一座秋千。
冬天将一切冻得僵硬，却无所谓孩子的向往。
他们坐在秋千上，能荡得很高，好像可以掠过系着铃铛的枝梢。
明天可以很轻易碰到。

这个时候，外面可以玩的东西也很多。
仗着白帝年龄小，吸引了大部分宫人的注意力，银戎就经常带着星痕悄悄离开这宫墙。
人来人往，嘈杂平凡却是大多人的一生。
外面的东西太多，太容易让孩子看花了眼。

但他还记得牵住他兄长的手，信任地依赖地，可以说得上是忠诚地，
跟着他的兄长走。

他们去放河灯。
星痕选的灯的形状，银戎亲手为他点上。
看着河中不定的影子，孩子默默在心底许愿。
他的兄长笑着问他，说你写的是什么。

星痕想了想，说，我想要母妃的身体好起来。
他说，我想要让我们几个，没有任何背叛，永远在一起。

当时星痕刚学了背叛这个词，所以就很自然地用上了。
那个时候，银戎也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他仅仅是看着自己的兄弟稚气却认真的样子可爱，便笑着牵住打算一直盯着那盏河灯的孩，带着他去集市上看热闹，买些吃食与新奇的物件。

附近的甜食做得不错，顺便给宫里的母妃和白帝捎一些。
玩具还是算了。
白帝这个时候属于什么都想啃一口的阶段，到头来发现不好吃，惊天动地地哭起来就不好收拾了。

他们离开了这里。
他们忘了回头。

那盏在水上游离的灯火，在突然的风里忽的灭下了。
无声地任冷水覆过一切痕迹。
周围，又慢慢亮起来其他人带着期望放着的河灯。
这里依旧算得上辉煌。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不是现在。
今年可没有谁将丝带系在宫墙里空荡地飘荡。
今年的冬天，是难熬的料峭，行人没有预防，在结冰的路上很容易跌倒，踉踉跄跄。

而月光，依旧以不变的冷漠，将此刻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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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LOFTER：西风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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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59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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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室内没有什么回答，在外面站了不知多久的将军，又慢慢地开口。

“我在这里。”
星痕淡淡地说。

察觉到星痕的带着怪异目光，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的银戎，自然还有些反应。
挣不开赤麟的制约，他便想要挣扎着拽住附近的被衾当作徒劳的遮掩。

但此刻，他的手却被赤麟不紧不慢地扣住。
十指相扣，以亲昵的动作来拒绝这帝王回避的可能。

并不奇怪星痕的到来，赤麟的目光，是拿捏好的温度。
带着点让人以为可以玩弄的真心，藏在注视里的却是讥讽锋芒。

曾经伪装得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在床榻上却是终于显示出来的惊慌。

银戎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却被赤麟掐着腰，再次进入。
本该寂静沉默的空中，又是隐隐的水声。
可能是因为情欲，或是那难得的羞耻，这青年的脸上是藏着苍白情绪的红色。
像是红烛那样艳丽的色彩，会慢慢燃尽的脆弱。

是让人心生恨意的最终落魄。

星痕看着这失了身份的尊贵，不得不承欢的帝王，嘴角噙起了一抹奇怪的笑。
烛火游离。
这凝结的空中只有不受控制的喘息声，以及让外面白霜显得冰凉又炽热的黏腻水声。

在这场还没有结束的情事面前，星痕也不避讳，不躲避。
他慢慢地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我是不会派兵过去的。”
将军轻声说。

知道银戎想要见他的目的，星痕也不介意将帝王最后一丝指望打破。
——就像曾经此人，温柔碾碎了自己最后的小心翼翼不敢破坏的念想那样。
把东西摧毁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星痕并不知晓。
那个时候，他仅听到了自己心里破开的地方里生长的恨意。
而现在，他则是慢慢听着面前此人近乎乞求的哭腔。

又有什么好哭的。

就算谁死在这人面前，这人估计也吝啬那用来敷衍的半分掺假的真心。
他会淡淡地表明自己知情，然后日子照样。

一开始星痕不去猜测银戎的情感。
后来，他也不难猜出银戎的打算。

在之前暧昧的欺骗被打破后，星痕知道，自己一旦将手里的兵马交出，就会被此人再次以其他听起来好听的理由，再次锁起来。
这人会再次获得他想要的权力，然后，在那用太多被摒弃的真心换来的座位上，笑吟吟地将一切肮脏彻底，彻底推到夜里。

此后，便是万事不相关。

不相关——旁人又怎么算得上心甘。

付出到什么都没有的此刻，星痕也不介意去了解，此人最后能开的价钱。

低下头，过去被银戎揉一下头发就要不自然地脸红的孩子，看着银戎那被顶撞得凸起一块的小腹，好奇地伸手去碰。
换来了银戎的一个哆嗦，银戎想躲开面前这人的目光，或是其他可能的故作无知的恶意动作。他有些惶然地想要避开，却被赤麟轻易地摁住。

赤麟此时也是笑着的。
他以难得轻柔的动作，顶弄着这人算得上最敏感的那一点。
他笑着看这人狼狈地浑身难以抑制地发颤。

银戎想要避开。
但他也不知道该避开谁，又能避开谁。
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他攥着的那快湿透的床单，但很快地，他的手指，被轻易掰开。
是曾经站在他身后的孩子。

银戎近乎崩溃地感触着，身后的藏着恶意的粗暴，还有，星痕的手很凉。
但这种冰凉，不如星痕的声音，带着久违的亲近，却让人下意识地进行无所谓的提防。
他捏起银戎的下颌，让那满是泪水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

看着那翠色眸子里无处可藏的惊慌，星痕慢慢地，笑着问，
“银戎，你说，都是在我和二哥身下躺着哭，哪一个，能令你更欢愉些。”

慢慢擦着那留有很深咬痕的嘴唇，星痕的神情是那么好奇，好像还是当时死死地缠着自己兄长问答案的孩子。

但看到银戎颤抖着想要偏过头不去回答，他也不介意，亲自去索取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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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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