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0 all雅隔江犹把楚声唱 144F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0 all雅隔江犹把楚声唱 14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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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LOFTER：西风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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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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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结束时，银戎的眼睛并没有阖上。

他一直睁着眼睛。
在屈服于情欲的蒙蒙水光中，漠然地看着附近摇曳的光影。

抵抗没什么用处，那他就选择等。
又有什么不能等，在这无法定义的时光。
清醒，昏沉。
从疯到醒，从昼到夜。
然后，再复让人发笑的，好一个大梦初醒的荒唐。

可能是外面的风大了些，有树枝断裂的声音。
又断了一截。
就是不知道，上面干干净净的积雪，能落在哪个路人身上。

银戎想。

离京前，他曾去过这冬天里无所有的树林。
那些在朔风里僵硬的无法相依的影子。
这些陷入过去的树木，隔着那无法接近的距离，冷冷地将对方看望。
显得格外空旷。
他一个人在这空旷里休息了。
点起一两断了的枝丫，有一两缕残烟。
林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他自己没什么一定要做的，一切全是随心所欲罢了。
取一壶酒，自斟自酌，如此便是一天。

但现在，外面的枝丫沾了雪水，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点燃。

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他淡淡地为自己披上了外衣。
仿佛之前那最不堪的样子不属于他那样。

“二哥，麻烦你帮我把东西取来。”
帝王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但赤麟还是轻易地分辨出这孩子要说的话。

果然。
不过，现在还是以这幅语气指使人，未免也太过理直气壮。
似笑非笑地看着银戎，赤麟最终还是照做了。
毕竟，这调令还是要由这人写，才算好看。
自判结果，这样的场景最足以成为笑料。
而他，作为旁观者，从来不介意送上此人一程。

看着赤麟去取奏折笔墨的身影，银戎的神情晦涩。
他身上的痕迹，全都带着施虐的色彩。
绝望不安，却也美得惊心动魄。

换上兵甲的星痕，正冷冷地站在床边俯视半躺着的兄长。
他等着这帝王的带着伤痛后的斥责。

这人也该痛一次了。
没人会一直让着他，顺着他，心甘情愿地把真心奉上去任他利用。

但银戎并没有开口指责。
他看着那落泪的红烛，金发随意地散着，遮住了那难以捕捉的余光。
“你不打算出兵。”
在那层本身就不该指望的侥幸被打破后，银戎再次问道。
但语气，和往日的还是有些差别。
在这个时候，帝王却拿出来他的傲慢了。

这并非是询问曾经为他付出诸多的兄弟，而是审问不忠的臣子。

“是的。”
不躲也不避，星痕沉声答道。
像是要看到这人有波动的神色，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是不会出兵的。”

但星痕有些失望地发现，帝王的神情，还算得上平淡。
此人的所有情绪，都敷衍地在床榻里表现。
但真正的心思，从来都是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是吗。”
银戎淡淡地开口，
“那既然如此，我就把京城附近的，派出去吧。”

他口吻平淡，好像那支兵马，不是他被困在深宫里最后的保障。
他之前从容坦然，就是建立在这最后的基础上。
但现在，这选择做得也算是格外痛快。
——就像是，之前惶惶不安，要找星痕议事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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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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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算是侥幸被打破，接受现实的无奈。
银戎永远能很快地适应当下。
无论是否痛着——如果他还有这种温度的话。
“我已经让赤麟帮忙，取东西去了。”

银戎说。
他的声音困乏，但目光依旧是说不出的带着讥讽的清醒。
察觉到将军冷厉的目光，帝王又轻轻笑了起来。
笑得柔和。
他看着曾经以为一直会站在他身后，会追随他的孩子。
他看着曾经说过永远不背叛彼此，永远效忠他的将军，
“星痕，你还在等我说什么。”
“看你神色，你以为，之前那是羞辱？”
银戎奇怪地笑了下。

“傻孩子，要折辱人，你不该用这种手段的。”
“性格傲慢的人，就要捏住他的脊梁，慢慢地，一点点地敲开那对外的冰凉，逼得他屈膝——再不满也只能这样。”
“怕受伤的人，就要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把荆棘伪装成鲜花锦簇的模样，笑着为他戴上。砒霜可命名为蜜糖。”
“而要是内敛的人，就要哄得他啊，把看重的事物亲自献上。”
银戎伸出手，拉住了星痕曾经和这孩子心思那样柔软的发。
他的力气不大，轻飘飘的，像是连一支笔都握不住。
但星痕还是被他拽得俯下了身。
银戎的语气里，是若有若无的暧昧。
他亲昵地说，
“——然后啊，就像我对你这样。”

银戎抚着星痕的脸，声音是对待那个曾经赖在他床上要他讲故事的孩子那样的温柔，
“所以，星痕，你的折辱手段，对我无效。”
“你觉得这对我算得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早就习惯了。”
“——包括你。”

这人，一直把这种事情，当作是勉强？
他有什么资格说。
他一开始就没有推开！
默认地给人留了残想。

冷冷地挣开帝王的手，星痕也笑了起来。
他从小就皱着眉，银戎想方设法都抚不平。
但他曾经要是笑起来，目光的欢喜是无法隐藏的璀璨。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眼中有幽幽灯火。

星痕以为，这种事情，开始是怀着感情的忐忑欣喜，后来便成了某种柔和的交换，到后来，就成了这样。
他仅仅是想要这人，撕心裂肺地痛一场。

但他现在才明白，最开始的感情忐忑欣喜，全都可能是假象。
“你现在还要说这些吗，银戎？”
摁住银戎的肩，他厉声问，
“说这些，对您有什么好处呢，我的陛下。”

“我觉得有意思。”
银戎答道，他依旧噙着笑。
那是让太多人恨得不行的微笑。
“我说了，你以为之前的那些，对我算得了什么啊。”
他声音微弱。
但里面最伤人的锋芒，从来都不会有半分隐藏。

“傻孩子，知道你不会发兵后，我最多会觉得你们耽误时间。”
“至于其他的，尽管我有些吃不消，但这说白了，也无非是帝王榻上的欢愉。”
“临幸，恩宠，你想要哪一个说法呢，好孩子。”
“在你这么纠缠后，我该给你什么名号——星痕，说吧。三哥答应你。”

看着气得发抖的孩子，银戎笑得欢愉。
他身上没有任何被那场情欲折磨的阴影，他仅是懒懒地躺着，看着这动怒的孩子。
他意犹未尽地打算再补充些什么，却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放下了东西，看着室内僵持的两人，赤麟挑眉，
“我打扰你们了？老三，体力不错啊。”

“二哥多想了。”
身体依旧酸软无力，但不妨碍银戎笑吟吟地继续开口，
“不过是看到你们两个这么辛苦，我再不表现下，就显得太过无情了。”
“所以，二哥，你想要什么名分——这东西，我还是不会吝啬的。”
“不过，”
之前被泪水打湿的眼睫，此刻乖巧地垂下，显得这人极为无辜。
“在得到了名分后，二哥，按照礼法，”
“——你会每天过来，跟我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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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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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银戎的语气，赤麟的反应却平淡些。
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星痕，他想着平日里银戎和这孩子相处还算是温和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星痕对这帝王还有什么指望。
“名分？老三，让你起不来的名分吗——你倒是好兴致。”

“怎么，祸国的名分，你们真不考虑一下吗。”
银戎饶有兴致地问。
“你们若是想，我也不介意昏聩一次。”
尽管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凉薄，帝王的声音里依旧是不怎么在意的戏谑，
“反正也都这么荒唐了，不差这一次。”

“银戎，你真的没有激怒我的必要。”
星痕冷声道，
“别扯什么名号，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呆在深宫里。”

“这倒不是，白帝应该挺乐意陪我的。”
银戎客观地纠正道。
他打了个呵欠，
“虽然和不想看见你一样，我也不想见到他。”

“停。”
“老三，你这话说得可算是无情。”
“——之前狼狈地疯了一样求我，哭得断断续续地说，”
“说二哥，我求你，我要见星痕的那个，不顾廉耻跟我上床的人又是谁。”

无视星痕可能有的神情，赤麟刻意加大了声调，放柔了语气，将气氛渲染得夸张。

“我说我要见他，又没说我想见他。”
不在意赤麟语气的恶意，银戎平淡地解释。
“更何况，我现在又不想看到他了，”

他接过来那些写调令的东西，语气毫无波澜。

“——这倒是和二哥你不一样，我一直不想看到你。”
“所以，星痕，帮我向宫人要一壶酒来吧。”
“看在你的待遇要比二哥好些的份上，好孩子就没必要跟我计较了。”

“银戎。”
星痕恨声道，
“你能不能摸清楚自己的情况，现在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是在我写完这个调令后，我才可能会什么都没有。”
银戎温声道，

“所以，反正是最后的时候了，就不能让我自在一次吗。”
“好孩子，给我这个一无所有之人，斟上一杯酒吧。”
“无所谓你想还是不想。”

银戎显然是想把话语说得伤感，带着面对将来的落魄的绝望。
但他失败了。
无论他说什么，语气都是不变的藏着讥讽的温和。
没有波澜。

星痕不打算和这人再说下去。
他冷着神色，勉强地为此人倒了盏已经凉透了的茶。

读出来银戎目光里的指使，赤麟也不打算在此刻跟他计较。
在挨着床的桌子上，将锦帛慢慢铺开。
纯粹的墨色，调得鲜艳的朱砂。
无论如何，银戎在之前被折腾惨了。
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握不住稳笔。
字写得潦草。

到最后写年代帝号的时候，墨已殆尽。
银戎不打算等着再让谁来磨墨。

他有些不耐地直接蘸了朱砂，没有任何顾忌地直接写上了自己的称呼。
像是待诛的肆意嚣张的罪人，终将委落的在风里绽放的荆棘中怒放的花朵。

不符合他以往对外的形象。

仗着好相貌，故作温柔。
无辜生招摇。
倒有不少人被他晃了眼，夸此人，快意潇洒，风流无双。

但绝不像此刻温和里掺了太多阴郁的帝王。

可能是朱砂过浓，还是银戎不小心蘸多了颜色，那块红色浓郁得像是鲜血那样，慢慢化开，汇聚，凝成解不开的一团。

帝王也不介意。
放下笔，将调令交给赤麟。
银戎开口，说那就麻烦二哥了。

那则调令，和曾经那么一则急诏，或多或少有些相似。
星痕想。
之前，他有一次近距离接触过这则调令。
当然，他并没有细看这诏令上的内容。
他仅仅是从背面封装的细密花纹上猜得几分相似。
一般的诏令是没有这种花纹的。
在先帝还在的时候，当时有律法，说仅有急诏可以违背宵禁，出城外传。
因此，在遣人快马送出那道急诏后，星痕便拦下了其他诏令。
第二日在派人传达。

这就是规定，没什么可以质疑的。

星痕想。

看着心思难猜的帝王，星痕低声开口。
“银戎，你终于是一无所有了。”
用藏了情绪的声嗓，他轻声道，
“我真高兴。”

停止了沉思，银戎抬眼看星痕。
“是我现在一无所有。”
把之前刻意的戏谑收了起来，银戎抿了口冰凉的茶水。
唇齿间仍有冷冽的清香。

“好了，赤麟不在这里。”
不在意星痕的目光，帝王平静地问，，
“所以，星痕，”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派多少兵马过去了吧。”

没想到银戎的话，星痕的情绪有些波动。
在此人面前，他一直做不到沉稳。
这个人一直清楚哪里是他的痛点。
或者说，是因为他曾经天真地把那颗最炙热的真心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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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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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了银戎的手腕，星痕定定地看着那双眼睛。
“银戎，你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
他沉声道，
“你应该还记得，我当时为了你，愿外出带兵。”
“我自甘远离朝堂。”
“现在，我全凭这些兵马在庙堂立足，你又有什么资格，来，”
太激动的情绪，让星痕说不出什么太有条理的话。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是不是向着赤麟——你明知道朝堂上的局势。”
“你向着赤麟，你是想要削弱我去帮他，”

“是不是啊，银戎，我的好三哥，我的好陛下”

星痕低声问。
可能是因为觉得好笑，他的声音一直发颤。
他手上用力，在银戎手腕上留下了大片的淤青。

“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向着他。”
“和你上床，把你压在榻上什么都不顾忌地往死里折腾你。”
“还是他让我过来，一起上你？”

“银戎，你说啊，你到底喜欢哪样，”
“——我全都满足您，陛下。”

银戎觉得手疼，但撤不回来。
星痕之前的动作大了些，将朱砂什么的打翻。
落在他衣服上，像是灼人的炽热却终将冰冷的鲜血。
大片大片地，开出了艳丽的花。

但银戎并不介意。
帝王仅仅是又问，我的将军，你打算派多少兵马过去。

为了塞北。

为了我的河山。

帝王的语气柔和，却带着笃定的味道。

并不意外的，星痕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猛地把此人拽了过来。
粗暴的，绝望的。

他嘴唇蹭着那脆弱的脖颈，想要像野兽那样不顾一切地撕咬
可终于收敛于复杂的过去。

前面漫长的争执，时间并不匆忙。
之前那场无所谓目的与情绪交叉的，床榻上的荒唐，留下的痕迹，味道，并没有消掉。

星痕慢慢地开口。
“银戎，你说你身上的味道，有多少是我的。”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在之前求人哭得那个模样，”
“你又有什么自信，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句话？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银戎抵住了唇。
帝王不喜不怒，平平淡淡地把之前的话重复了第三遍。

这次，像是知道自己的话对这人没有太大影响，星痕倒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

低下头，星痕死死地看着他。
像是要把这人看出来个什么来。
但这个事情，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良久，星痕才哑着声音恨道，

“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五万兵马，随时做好准备。”

无论私情如何，塞外的事情，关系到那么多人命。
星痕终是无法坐视不理。
纵然他被困宫里的时候，银戎把塞北的职务重新安排。
可无论如何，他是一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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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樓發表於: 2019-09-2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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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银戎肯出兵，他就会让出此时自己手下的一半兵力。
如果银戎不肯——银戎怎么会不肯呢。
那是银戎最在意的地方，是这人可能唯一流露出来的不作假的真心。
谁都无法碰到的真心。

纠缠的东西太多，多到让人找不到地方大笑一场。
星痕定定地看着银戎，冷冷地等着下一句刻薄尖锐的话。

但银戎没有。
“傻孩子，多给自己留些保障。”
“你没必要调那么多人过去。”
银戎温声地说。
这种没有习惯性讥讽的温和，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我有调令，令一部分人去征集其他地方的兵马。”
“那些兵马的数量是不会少的。”
银戎语气柔和，仿佛还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最温柔的兄长。
他伸手去抚星痕那紧锁着的眉头，像是要去暖开上面冻结的冰霜。
但他的手还是很凉。

“你要是不安心，派出去一两万人就够了。”
“没必要影响，你立于朝堂。”

没有想到银戎会这么说，星痕怔怔地看着他。
星痕的神情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像是大病一场后的孩子，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见伏在床边歇息的兄长。
恍惚间想要帮他拂开散落的头发。

但很快地，星痕清醒了过来。
他向后退了一步，开始在心里嘲笑自己。

这人又想要做什么。
他又怎么敢对面前这人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星痕在心里讥讽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落水的孩子。

在那彻骨寒冷的湖泊里挣扎着，千辛万苦，挣扎到岸。
他冻得瑟瑟发抖，最后却只求到了一个亲吻。
——从推自己下水的人那里。

他应该感动吗。
那个人的嘴唇，明明也是像湖水那样柔软，冰凉。
给不了任何他想要的温暖。

他到底还在想些什么！

星痕没再说什么，拒绝或赞同。
他仅仅是扶着刀，借着幽幽灯火，看着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垂下目光的帝王。

银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在调令写好的时候，这人就没了任何自主的权力。
就像是精致的藏在宫里的器具，供人观赏。
肆意玩弄。
这人所追求的权力，此刻也无非是徒有虚名。

之前这人全凭着最后的傲慢来讥嘲。
但现在，困于深宫的帝王，却是失去了往日里的无所谓的冷淡。
银戎的侧影，看起来带着名为漠不关心的脆弱。
那纤长的眼睫垂下的如同蝶翼般的阴影，让人觉得他有些落寞。
是那种燃尽所有情绪，苍白得让人突然地想要亲近。
想要安慰。

但星痕没有。
沉默地看了会儿目前连衣衫都没有穿好的可以说得上是狼狈的帝王，星痕背过身。
他推开了门。

天快亮了。
光线灼得他眼疼。

星痕低声说，
“我去调一万兵马，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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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s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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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19-09-29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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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是一次看多一點比較有感覺那我等一下沒有關係的哈哈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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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樓發表於: 2019-10-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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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粮草的调度，并没有因为朝廷的局势而有任何变动。

不知道外面的具体局势，也没有可以抛掷的筹码，银戎的态度变得散漫。
经常的，他一睡就是睡到晌午。
好吧，这也不只是他性子的问题。
还有其他因素。

那两个，平时没少过来折腾他。
这个时候，他们的动作也没有顾忌与怜惜的必要。

赤麟的动作还是那么恶劣，虽然银戎已经习惯了。
在确定这人心情不错的时候，银戎还会随意地怼个一两句过去。
也不知道曾经是怎么相处的，弄得现在这样在最落魄的时候，还是喜欢针锋相对。
淡淡地看着这仅在嘴上逞强的帝王，赤麟也懒得说什么。
他自然地将室内最后一盏烛火挑灭。

而星痕，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这孩子最近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
他会在银戎对他随意微笑的时候，莫名沉默。
那曾经璀璨得胜过任何星子的眼眸，寂静地注视着带着过去兄长几丝温柔的影子。
这双眼睛，在恍惚里可能会懵懂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锐利的冷意。

伤口或许结痂，但是面前这人不厌其烦地扯下，然后再笑吟吟地问，疼吗。
他怎么不疼——他千方百计地想要让面前这人，也那么疼。

可在某个时刻，在这人无力地闭上眼睛时，他又有些自己都觉得好笑的不忍。
他还是记得过去停在岸边杨柳下的春风。
他还是记得，像是在那冰凉的水边，没有任何暖意的一个吻。

但他还是恨着的。

这层层交织的感情，让当时那正直纯粹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爱也好，恨也好。
他不想，也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去摒弃。

于是，在欣赏够了这人脆弱崩溃的神情后，在确定这人沉睡不会再说些什么来伤人后，星痕会慢慢地摩挲这人的五官。

银戎，银戎。
他反复地念着这人的名字，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让窥测的月光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里面的情绪。

他的动作不可能轻柔。
在睡梦里的帝王察觉到不适，打算不耐烦地翻个身。
却被曾经那么效忠于他的将军，强行扯怀里锢着。

紧紧地搂住这人，确定他无法离开后，星痕也阖上了眼。
在陷入可能会是好梦的荒唐前，他还是低声喃喃着，这人的名字。

银戎，
…

银戎。

不过，这帝王是不知道这回事的。
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不会有太大响应。
他一直都是这样。

在某次醒来后，银戎发现外面的树上居然露出了些绿意。
要入春了。
随意地梳理后，银戎打算在院子里看一下这迟来的春。
无论那两个是在想什么，但在生活上，他们并没有苛刻这位帝王。

茶盏备好，放在石桌上。
流水落下来惊起了茶香。
银戎抿了一口，慢慢地看着那染了翠的枝条。
喜人的暖意。

但早春的天气一直不好估计。
之前还是放暖的晴空，此刻又阴沉了下去。
像是谁的心思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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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樓發表於: 2019-10-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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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地放下了茶盏，银戎打算回屋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这次敲门声和之前的并不一样。
之前的是徒劳的想要留个响，不使得自己看起来太过可笑。
而现在，仅是对囚笼里的猎物，故作礼貌的提醒。

是白帝。
之前被再次看管的难以把握的白帝。
之前银戎这里被看管的严实，附近都是护卫。

白帝自然难以过来。
而现在，星痕可能忙于兵马粮草调度，赤麟顾于朝堂，再加上清楚银戎目前没办法做什么，也就放松了看管。

可能是一段时间没见，银戎觉得这孩子的戾气更重了。
但白帝的神色却很是正常。
没有之前想要置银戎于死地的癫狂。
他轻声开口，

“三哥，你不请我进去喝茶吗。”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

在那晦涩的目光下，
银戎并没说什么，侧过身示意他进来。
毕竟，他也拦不住，倒不如这样显得从容。

在不算晴朗的此刻，他为自己的兄弟取出茶盏。
斟茶。

“茶水好香。”
白帝坐在旁边，以一种稚气的语气，天真地评价道。
他亲昵地搂住银戎的腰，仿佛对过去毫无芥蒂。
他还是那个牵着这人衣袖，不满抱怨这人没带自己出去玩的孩子。
笑得纯粹，干净，没有任何阴郁。

但他的话却明显不是这样，
“但三哥，你身上更香。”

银戎对白帝的话语并不奇怪。
实际上这孩子要是一直要以这幅稳定的样子，和他说话，他反而要警惕这孩子疯癫的时刻。
不过，和以前比起来，白帝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从最开始的愕然绝望，到后来的阴郁，再到如今的伪装。

但无论如何，银戎都能感受到，这对外情绪下的，要焚毁一切的恨意怨意。

久远的过去里，躺在他怀里撒娇说银戎永远会爱我的孩子，曾经在床榻里压着他，不掩戾气地说，银戎，你敢背弃我，我就会亲手杀了你。
孩子喃喃道，我们死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再到如今，这个孩子正紧紧地搂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说，“三哥，让我猜猜，你身上的味道到底是谁留的。”

白帝蹭着银戎的肩窝，以无处把握的欢快，开口，
“——反正不是我，对吧，三哥。”

对于这突然的约束，银戎并没有什么反抗。

毕竟，银戎知道自己挣不开这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在此刻更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放手。
——估计还会激起更多的不可控的情绪。

既然这样，也就没了挣扎的必要。

于是，银戎抬眼看着这笑得无辜的孩子。

那翠色眸子里，说不出是漠然还是心平气和，但绝对没有任何惊慌。
此刻，对于这未知的阴郁，帝王淡淡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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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68樓發表於: 2019-10-07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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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情绪太过焦灼，白帝的嘴唇发干。
他紧紧地抱着银戎，嘴唇蹭着那脆弱冰凉的脖颈。
他们二人离得很近。
但白帝却不满足。

过去里恨不得把自己一点点撕碎的这被困住的绝望孩子，此刻慢慢地想着要再近一些。
离得近些，再近些。
和这人处于永远分不开的距离。
明白他所想的，让他也明白自己所恨的。
让他，也要像自己这么恨，这么痛。
如此方能不去计较。

但怎么能不去计较？
银戎他压根就不会觉得痛！
平平淡淡，让人看得想要毁去的色彩。

白帝咬住了咽喉，想要咬出点腥甜。
他做事有时候确实是蛮横不好猜测，像是困在牢里始终不得解脱的野兽，阴郁不安却带着最天真的神态。
这说不出他的病，到底占了几分原因。

前面提过，在银戎还是那名温柔兄长的时候，他做事对人，是无法挑剔的好。
是让人在很久很久以后，在物是人非的时候，回忆起这份体贴，纵然禁不住心生恨意，却还是对那份温柔想要落下泪的好。

那个时候他们母妃身体不好，是银戎主要负责照看他的两个兄弟。
在白帝身上，他也算是费了不少心力。

曾经，银戎千方百计地找地方去给自己最小的兄弟求药。
怕宫人有疏忽，他便亲自煎药。

丝丝缕缕的夹杂着苦涩的药香，和那个温柔的秀雅身影，经常伴白帝入梦。
白帝还小，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离别。
他仅仅知道，照顾他的兄长会一直陪着他。
会在他随时可以看见的距离。

喝完药，含着蜜饯的孩子躺在银戎膝上，抱怨或是撒娇。
白帝说这药怎么会这么苦，我还要喝几天。
白帝说，银戎，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到外面的世界。
孩子向往地开口，他说，银戎，外面的世界会很大吧。

银戎拨弄着白帝的头发，笑得无奈柔和。
他安慰道，说你的病快好了。
等到你的病好了后，你就可以出去。
外面是很辽阔的世界，并不只局限于这片朝堂。

银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这孩子打断。
白帝的神情从懵懂向往，变成了夹杂着愤怒的委屈。
孩子突然抓着银戎的袖子，却又怕他挣开，干脆就抓住了银戎的手。
白帝愤愤地说，银戎，你身上有外面的味道——你是不是又和四哥出去了。

这小孩脾气很大，全都是被惯出来的。
但银戎一直拿他没办法。

见银戎笑得苦恼，白帝更愤怒了。
他抱住银戎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们又不带我出去玩。
他想要在银戎脖子上咬一口泄愤，却又怕自己兄长疼，就这样纠结着含住了银戎脖子上的那块皮肤，然后过了半天也没有咬下去。

银戎想着外面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又头疼这孩子鼻子怎么这么灵。
他在那气得带了水光的注视下，很心虚。

自知理亏的银戎，抱着这个孩子，哭笑不得地哄着。
当时也没经历过太多的少年，抱着他的兄弟，许了很多有的没的，他自己都不懂的。
银戎说，等你病好了，想要去哪里，就能去哪。

孩子不依不饶，说我想去哪里，你就要陪我去哪里。
银戎无奈地说好。
就这样，眼泪还没有收回去的白帝，看着他的兄长，又笑了起来。

孩子稚气地说，

银戎，这是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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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69樓發表於: 2019-10-07 22: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哥，小孩子的记忆力从来都不算差。

你敢自欺，但我不会。
我始终都记得。

当初，
你说过永不背弃我。
你答应永远陪着我。
你也承诺过，会永远爱我。

银戎。

我不像你。
我知道每一个承诺的重量。
我很少宣誓些什么。

但现在，我敢用所有来担保的一点是，

我会永远，永远，恨你。

白帝的目光里浮沉着水光。
像是他曾经过往里某个癫狂时刻，肆无忌惮的笑着哭了一场。
但他的动作，依旧那么亲昵。
是早就越界的距离。

探进银戎的衣衫，他的手顺着那光滑的背脊向下。
曾经满心欢喜的时候，他就把银戎折腾得够呛。
更不用提此刻。

衣服被解开，银戎被他摸得浑身发软，声音微弱了些。
但目光并没有什么变动。
他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的兄弟。
发现这一点后，白帝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仅仅是多了几分戾气。

低下头，亲了亲那抿着的嘴角，白帝收了手，仿佛之前的亲近未曾发生那样。
他勾住他兄长的脖颈。
白帝以一种无辜天真到甜腻的语气，说，银戎，我们荡秋千去吧。

院子里有一座秋千。
也有一座水池。
这个院子也确实挺大的，所以银戎平日里也并不觉得闷。
他适应事情总能做得很好。

这院子里的秋千，之前在上面攀爬的细长藤蔓，早就沉寂于一场晨霜。
委落的枯黄，没有什么资格去见证过那冰凉的冬雪。

银戎之前被这孩子弄得浑身发软，衣服也半敞着。
露出了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斑驳痕迹。

他想要拢一下衣物，却被这不好猜测的孩子直接抱了起来。
置于秋千上。
这突然的凉意，让银戎不自然地哆嗦了下。
而白帝坐在他身边，像是不知冷的那样，无忧自在地晃着脚。

“银戎。”
白帝问，
“你说，这一次，我们能荡多高。”

不清楚白帝的打算，银戎也没有回答。
他仅仅是想要把自己的衣服合上，却被白帝又扯开。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孩子说，
“没有什么可供计较的廉耻。”
“银戎，你身上的印子不是我留的，我都不计较了。”
白帝短促地嗤笑了一声，
“你还计较个什么。”

他摁住了银戎的手。
他重复道，
我们荡秋千吧。

见这孩子的神色，银戎分不清他到底是疯癫还是清醒。
尽管，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从未阖上眼睛。

他和白帝有着相同颜色的发。
可能是这孩子怕疼的原因，白帝的头发更柔软些。
在梳理后，这头发软软地缠着手指。
这孩子会抽抽搭搭地牵着银戎的衣袖，说银戎我看不见你了。
他会哽咽着说我做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小时候的白帝很容易受到惊吓。
每一次受到惊吓后，总会爬到自己床上小声地哭。

白帝怕疼，怕苦。
他怕受伤。

但如今的伤口，基本上全部来自曾经抱着他哄着他的自己。

或者说，如果没有之前的那种相处，这孩子未必会受伤。

银戎心平气和地想。

这就像是荡秋千。
这秋千并不牢稳，容易滑落。

怕疼的孩子，一开始小心翼翼，不敢荡高。
但有人告诉那个孩子，说我会扶着你。

之前的种种，那个人都在后面。
哪怕受伤，也未曾松开手。

那个孩子从忐忑的怀疑，再到毫无防备的信任。
他越来越高兴。
他越荡越高。

然后，等到荡到了最高点，孩子的兴奋到达了巅峰。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松开了手。

欢天喜地的孩子，毫无防备地不可置信地从高处摔了下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的疼痛，便是如此。

秋千荡起来的时候，惊起了些风声。
银戎漫无目的地想着事情。
银戎听见那个孩子在这喧杂的风声里，以分不出哭笑的语气问些什么。

白帝说，“银戎，你当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白帝在之前问过。

此刻，既然白帝重复了过去的问题，银戎也不介意重复之前的回答。
于是，藏起了眼中晦涩的情绪，银戎阖住了眼。
在愈来愈高的秋千上，在越来越嘈杂的风声里，银戎以一种再清晰不过的语气，开口。
他淡淡地说，
“我仅仅是，想要溺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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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